*【终章】进行中 时间:5月16日-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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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百年法案】之后的三十余年之后,发生了【天狐暗杀事件】,虽然是以失败告终,但暴露出了一个军方研究“人造半妖”的组织。在最近几年中由于人类世界的战争愈演愈烈,军方曾多次向天狐提出援助(主要是请求妖异参与人类战争)都被拒绝。这次事件的原因可以推测为“以人类手段进行某种示威”
重伤清醒过来的天狐,认为“人造的半妖”只是人类制造出来的战争兵器,是一种悲哀的存在,以“给予他们慈悲”为名对人造半妖进行抹杀行动。
守护的意念
01
有栖川景纪看到暮商的时候,正在构思新一期的投稿内容,正巧回头便透过窗子看到那个小家伙刚从栅栏间钻出来抖着毛。暮商是一只狐狸,被自己的旧友筧所养。虽然友人不止一次提过暮商并不是被饲养而是喜欢跟着同为狐狸的稻荷,不过一想到神社狐狸养着狐狸的场面,猫又都会忍不住发笑。笑归笑,他还是起身拉开窗子,把暮商放了进来。
暮商似乎是带着信过来的,放在脖子上围得红方巾里,在有栖川喂暮商小鱼干摸毛的时候像是蝴蝶一样飞了出来,绕着人飞了一圈才落在掌上变回了信纸。内容没什么特殊之处,只是约了明后两日里待雪停后去筧的住处小聚,似乎是得了什么新鲜喊他过去。
想着离交稿的日子还有段时间,新的构思也没有成型,同时也有些馋酒了,有栖川很愉快的接受了邀请。
02
筧的住所在神社后背的山上,通常会经过神社,走到神社时有栖川景纪习惯性地准备拐进去,刚抬脚便看到暮商趴卧在神社门旁的石头上,头上顶着一个鹦鹉型的符咒。还未待景纪一只脚跨进神社,鹦鹉双喙一张,筧的声音就这么出来了:
“吾友今日不必祈愿,直接过来吧。我正温着酒,等下若是误了钟点不好吃,可别怪我此时没提醒。”
两句话说得让景纪生生把已经迈出去的一脚撤了回来,一边感叹友人不如以往有趣一边跟暮商身后向山上走去。
走到筧的院门时,听到柴火燃烧得噼啪作响的同时闻到烤鱼的香味,景纪便明白了友人先前的意思——当季的冰捕正是新鲜,火过了就不鲜嫩了。
虽然并不清楚鱼到底是什么时候架到火上的,属于猫又的本能也告诉他现在正是火候最正的时候。顾不上不在场的主人,景纪直接动手将鱼全部取下火放到一旁的盘中,回身就见端着温好的酒壶的筧正站在回廊里看着自己,笑的一脸玩味。
这个情况下的猫又丝毫没有被被捉现场的尴尬,十分从容地端着盘子坐到回廊里的蒲团上,一边接过酒杯一边抱怨起来:“都说过了火鱼就不好吃了,却没想到来了反而看到筧你不在火边上,这么好的冰捕鲢鱼老一点都是糟蹋。”
户主筧直接无视了开场的抱怨,亲手给两只酒杯斟满酒,品过一口舒服地感叹:“果然冬日当是温酒,温酒里面还是纯米最香醇了,”随后才对着心神都扑在鱼上的景纪多多少少给了个解释“你刚才若是没在神社耽搁,自然能在正好的时候过来收鱼,你若是耽搁了,温酒也就3、4分钟,等我回来鱼也不会老多少。”
景纪顾着鱼,嘴上已经懒得说话,内心里还是回了一大段来讽刺友人好算计。
03
酒过三巡后两只老妖都被温酒暖得眯了眼,正是酒足鱼净的时候。景纪叼着一截烤的焦脆的鱼尾骨上下晃了两下,看着眼前山中雪景和柴火熄灭之后的袅袅炊烟,带着微醺的醉意在这样悠闲的环境里完全松散开来,以至于当他回过头看到虽然化形成人形却没有改变发色的筧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暮商,竟是过了一刻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么一幅老人抱猫图有什么不对。
在对方“看不懂你在想什么”的表情里笑够了之后,他一边用折扇敲了敲腿,一边用一个新话题来转移这个场面:“许久不见,你特意叫我来不止是为了让我来吃冰捕吧?毕竟冰捕难得却没有到我吃不到的程度,所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么?”
“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请你帮忙,不过并不复杂,”筧听到好友的问题也没有客气,直接提出了请求,“之前听访客说帝都里有一件有意思的古董店,里面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不知道景纪你是否认识古董店的老板?我想买一件不好找的东西,作为代价,我可以用同等价值的物品来以物易物。”
这个请求让景纪觉得有点意思,一般有些年头的老妖手里多少都有点好东西,更不提是久居神社的稻荷。
“这样的店我还真知道一家,不过店长经常不在需要预约。筧你想要什么,我好在愉悦时一道说了。”
“我想要一把妖刀,年头均可,但要真正的妖刀。”
“为什么呢?”
这个回答真是有些超出猫又的预料,虽然两人没有对上过,但以一个经历过时代变更超过600岁的稻荷狐来说,比妖刀更合适手段一定是有的,再不济也有狐火作为底牌。
面对这个问题,稻荷狐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顺着怀里狐狸的尾巴反问了一个问题:
“景纪,若是有凶物闯进你的庭院,破坏了布景,折断了木植,祸及了亲朋,你会怎么做呢?”
“这要看为何如此了。若是本不欲却造他人驱使至此,责不在其,阻止之后送走便是;若是无知而为,则看损伤大小;若是憎恶于我或本意如此,那也只好扫地出门了。”
“换言之,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应当驱逐或抹消凶物的存在。苦衷不足以抹去伤痕,勿论损失大小,对方都应付出代价。若说责不在其尚可饶恕,那么本意如此则罪不可恕了。”
“话可不是这么换过来的啊?我的本意也不是如此,万物皆有因。比起为了不让这个事情发生而消除其存在,这件事是为什么会发生的,这点更需要关注不是吗。”
“哈哈哈,话是如此,然目前我并不能将本源如何,虽然知道凶物或许无辜,为了守卫庭院也唯有提防凶物一途了。这就是想要保护什么的心情啊,如此冷静的景纪是无法理解的吧。”
04
景纪的速度很快,三日后便告知筧已经约到了古董店的店长,说是有符合求购要求的物品,请五日后到店详谈。在景纪的回话里也曾问筧是否要将店长约到神社附近,不过在看过店铺的地址后筧才发现,随着供奉而变化的领地里这家店凑巧进入了新的边缘区域,如同在冥冥中注定一般,这种感觉让稻荷狐决定亲自登门。
婉谢了景纪的陪同,筧独自抱着一个木盒按照约定的时间站在一个奇特又独立的店铺外。店铺周围没有其他民居,左右都是郁郁青青的树木,门脸并不大,仅是一个门加两侧的玻璃橱窗而已,不过进深都掩藏在树木后,似是一个不小的庭院。他看向店门两边的橱窗,里面有他认识的像是江户时期的佛龛、战国时期的酒盏、器乐,也有他不认识的像是内容不明的陶瓷罐和雕塑。
如此看来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店,不能单纯按照古董店来归类,说杂货店也并不合适,难怪能回复有物品。
筧原本以为自己的要求无论是多大的店都不能立刻可以答应下来,然而现在约了到店详谈,那就是店内确实有东西,所谓详谈大约只是为了确定自己易物的价值吧,如此看来今日就带了易物过来当是正确之至。
看了一会儿,筧信手掀开店门上的帘子,跟随着等在玄关的少女身后穿过了玄关和大厅之后来到了一个和式房间,里面已经有人在等待了。房间内仅有一个矮桌,先到的人正端坐在矮桌一侧,虽然看起来似乎是个25岁上下的年轻人,虽然长相清秀,却有着不动如山的气势,令人无法小觑。
少女在筧入座后送上了两份热茶便离开了,仅剩两人的室内陷入了一闪而过的安静,筧也在此时将对方打量了一番。虽然第一眼只觉得清秀,此时看下来却发觉眉目虽然看似温和却暗含韧性,双目更是深不见底。不仅有着山的沉稳,更有着山的大气,加上织羽上的金丝织就的家徽,看来这个年轻人就是店主了。
判断了对方的身份,筧便直接开口了:
“我是经有栖川先生介绍,前来换购妖刀,听闻贵店约我今日详谈,想必秋叶先生是准备接下我的请求了?”
“确实如此,有栖川先生转达您求购的是不限时期的妖刀,不只八尾坂先生对于刀的类型是否有要求,还是只要是确实的妖刀均可?”
“是的,我所求不限时期不限种类,但需确实存在、确曾出鞘的妖刀。”
“如此看来,本店确实有符合八尾坂先生要求的刀。”店长一边将一把刀身上贴有符箓的刀放到矮桌上一边询问着“不知道八尾坂先生准备用什么来换走这把势州村正*?”
“势州村正吗,这般来看我所带似乎正好可以达成交换,”筧一面凝视着势州村正,一面将身侧的木盒横放至矮桌上,打开盒盖介绍道,“此刀乃相州正宗*,我欲以此为交换,不知秋叶先生意下如何。”
05
筧细细看着这把势州村正刀鞘上的符箓,多半是净身咒,夹杂了解冤和一张书写错误的。刀鞘上面地方不大,繁复的符箓相互重叠,反倒影响了效果。从持刀起,村正的气势就透过符箓传出来,当筧推开刀柄见到刀刃时,村正如同冬日猎场内冰冷的杀意混着血腥之气直面而来,无需细看便足以判断出此刀出入血海的次数即使没有数千也有数百次。
未将全刀抽出,筧已确认此为妖刀无疑,待对面辨别正宗真伪后直接表明了购入的意向,而秋叶对于真伪和交易也没有异议,便维持着交换的现状算作交易成功。
在筧将刀具放进木盒准备带走前将刀鞘上的符箓逐一揭下,换上自己写的贴上。古董店店长大约是出于好奇提了问题:“八尾坂先生手里明明有正宗这样锋利的名刀,为何还要换购妖刀呢?并不是所有的妖刀都能与正宗相提并论的。”
这个意料之内的问题并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地方,筧笑着拍了拍盒子答道:“我的这把正宗,啊现在已经是秋叶先生的正宗了,虽然有相州正宗之名,实为供奉物,此刀锋利却无戾气,于我不适,与其如此不如交给适合的人。”
“所以在八尾坂先生眼里,刀的价值不在刀身而是在气势上吗?也是很有趣的想法呢。”
“确实如此,比起锋利,刀自身的气势才更能激发我的意志啊。锋利的刀虽然务实,但刀本身对于人意志的磨炼却无多大用处,而经历过成百上千次的对决能从血海里走出来的锐意和杀意,才是真正难得也是我真正需要的地方。”
06
从古董店出来后,天色重新沉了下来,当筧回到山上居所时有零星的雪花飘落。
站在庭院里,筧化解了人类的化形,以稻荷狐之姿将势州村正完整拔刀出鞘,静止握刀感受着势州村正释放出来的气势。杀意在冰冷天气里更加刺骨,在戾气的冲击之下,怕是心志不坚之人仅仅是握刀都要支撑不住。如此坚持许久之后筧向前挥出一刀,虽然只是划过山茶丛并未砍中生物,却似有血腥气弥散开。
看到有支红山茶掉落,应是挥刀时斩落,稻荷也赞了一句“真是好刀。”
在收好村正重新返回回廊时,筧发现暮商正叼着刚才的红山茶花,看到自己便送了过来。筧将山茶收下,端详片刻后别到了耳朵旁,将暮商抱起来坐在廊下赏雪。
虽然雪花每年都会落下,庭院的雪景每年都会有,周围的狐狸每年都不曾减少,此样生活或许无趣,但相对于战乱与灾年来说依旧难得。妖异们或许有足够的年岁等待乱世过去,人类却无此多的时间,现在的安宁弥足珍贵。
作为身有契约的稻荷终无法顾及领地之外的地方,但自己庭院内的安宁还当由自己守护,为此而染上血腥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有了珍视之物想要守护的心情,景纪汝混迹人间多年仍就未曾更像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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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所写的村正和正宗都不是最有名的那把,当年的村正和正宗到底产了多少也没有明确记录,这里拿来只是为了方便大家理解w
感谢店长家的库存量,能让筧买到如此凶残的刀(/≧▽≦)/
“……好热。”
阳晴把脸埋进浸湿的手巾中。阳光直直的照射在她的脖颈及后背上,仔细一看,她露出的皮肤不但没有被晒得发红,反而苍白的像是要裂开一样失去了光彩。
她绝非是怕热的人,但自前一年的夏日开始,这样的天气就变得格外难熬。即使如此,她还要做出和曾经没有什么不同的样子,像之前一样在院子中劳作着。
真想现在就泡在凉水里……泡到海里。阳晴突然开始怀念自己的家乡。如今的自己也许可以证明“海渊”的存续,但为何迟迟没有选择归去?
也许是因为害怕变回“从前的样子”,阳晴闭着眼睛想到。来之不易的这份单薄的证明,无论如何也要紧紧的握在手中。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阳晴垂下头来,猛然睁眼让她的眼前充满过于明亮的光影。她眯起眼睛准备继续作业,从仓库中突然传出一阵杂音。
“……怎么了,伊佐?”
阳晴隐约听到小动物尖锐的叫声,随即便是砂雪的痛呼以及什么东西乒乒乓乓倒下的声音。阳晴站起身来,又感到一阵眩晕,只好再次蹲下身子,盯着地面。
“嗯……踩到猫了。”
从仓库的小窗中传出砂雪闷闷的声音。“奇怪,最近哪里来的这么多猫……仓库里也没有老鼠呀。”
“也可能不是老鼠,而是闻到鱼的味道才来的呢。”
阳晴似笑非笑的随意答道,用竹筷从叶片的阴影里夹出一只躲太阳的虫子扔到水桶里。虫子在水中扭动着,搅起细细的气泡。它没能像气泡一样浮上水面,而是渐渐僵直起来,沉入水底,落在它“同族”泡满水的尸体之上。
“——感谢我吧,水里可是要凉爽、舒适得多呢。”
午后。
街道上开始吹起奇异的风。阳晴眯起眼睛,转过头去看默默读书的砂雪。那本书从封面看来似乎是什么怪谈文学,又或者是家庭原因使然的某种情死剧。她看着少年吸着鼻子,眼圈红了起来,开口说到。
“你等下不是要去庙会吗?可不要哭鼻子哭到让人一目了然的样子才好。”
“……嗯,是的。”砂雪揉揉鼻子,抬起头来,“细平他被关在家里看店,只能让我帮忙带一点小吃和玩意……阳晴姐你还是不去吗?我听说这是‘学校’的祭典,不过阳晴姐,‘学校’究竟是什么?”
“学校啊……是对于你目前的年龄来说,稍微有些迟的话题呢。”阳晴避重就轻的答道,与其说是回避问题,这对于她自己来说也是个有些陌生的词语。“我不去哦。不管怎样,店里也不可能没有人在吧?算算时间中井夫人的伞大概又要遗失了,可不能让她淋着雨回家呢。”
会下雨吗?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砂雪一边回应着“原来如此”一边仔细的夹入书签,把书本合上。
自己的问题从来不会被这位“族姐”正经的回答,他已经习惯了。
“那么,我先出门了。”砂雪从柜台下面抽出一把伞,绀色的伞面上散落着朝颜的纹样与灰尘。砂雪看着阳晴眯起的眼睛,笑着说道。
“我记得中井夫人更中意赤色的样子……啊,我也不太想被淋湿,就让我用一下吧。”
“结果是真的下雨了啊。”砂雪抱着一大袋子鲷鱼烧,有点困难的打开伞。这把伞就像它所表现出的一样,是一把有些陈旧的伞,伞骨上隐隐约约渗出几点霉斑。
砂雪记得似乎在以前——并不能称得上是“很久”的以前,他曾经看过阳晴使用过这把伞。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把伞就只能被扔在柜台下面,任灰尘做被铺陷入长久的沉睡了呢?
是的,砂雪很清楚这是杂货铺主人私人的用品,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会是摆在台面上卖给中井夫人的那一把。自己那时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砂雪也不是很明白。
阳晴姐会生气吗?
他思考了一下,走向摊边,购买了一把绘有天狐大人身姿的团扇。明明知道她对这样的商品大概没有兴趣,砂雪还是选择把这把团扇作为小小的礼物。
“……毕竟如果是送给细平,总感觉会怪怪的。”
“你在烦恼送礼的人选吗?”
突如其来的搭话,让砂雪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他转过身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花哨的面具。他后退两步打量起对方,即使有些单薄,但也明显是男子的身形。此人身着华丽的羽织,身边跟随着一名娇小的女子,而在他们身后,身材高大的青年垂着眼为他们撑伞。那把伞太大,雨水从伞面上滑落飞溅着,周围的人都忍不住避让开来。
“怎么,不认得了?你的记性不好啊,少年。”
“……不,我当然认得。”砂雪眨眨眼睛,低下头行礼,“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您,纸门的状态还合您心意吗?”
哼嗯,勉勉强强。男子随意的回答道,用手中的折扇指着那把团扇,“你是先购买好礼物,再考虑送礼对象的类型?过来人告诉你,这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倒不是这样的。”砂雪笑道,“我是有一定要送上一份礼物的对象,只是对方不一定会喜欢这一份礼物,我刚刚在想这件事。”
——但是这样也刚刚好,少年补充道。男子闻言发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声。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要送给中意的女子。”
自然不是,砂雪露出苦笑。
“虽然说确实是女子,但对方大约是我的‘姐姐’和‘恩人’的角色——大概是这样。”
仅是如此而已。砂雪用手护住怀中的小吃,再次向对方行礼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