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很放飞很OOC很慢很慢地在写
〉〉除欧尼和夏来外的七人众只简略地提到了名字就先不响应了,前期没好好参加讨论对互动十分茫然(土下座
〉〉里之人要被冻死了
〉〉其实没太大关联的002-http://elfartworld.com/works/138533/
第一片雪花落下的时候少年手中的利刃刺进了少女的胸膛,血红色从少女单薄的白色衣裙中渗出流进冰冷饥渴的匕首口中,白色的雪沾染上血液的红接着化为红色的雪水融进真正的血里,雪在堆积,天边泛出淡淡的的红色。
纯白的雪,鲜红的血,恐怖的黑。
死亡。
不,少年的声音混杂着强烈的喘息与抽噎声,不,不要,震耳欲聋的号哭终于冲破喉咙,不要——
夏来猛地睁开眼睛,握着座椅的手不自觉攥紧,冷汗浸湿全身。他愣了几秒才缓缓定下神,此刻自己正在一辆移动着的车子中,对面坐着的面具男子一动不动,戴在脸上的防毒面具让人无法判断他的表情和状态。
欧尼斯特,这是男人的名字。
男人惜字如金,沉默地如同雕像,这是他的雇主,是他这次任务的保护对象。他们从见面到现在接近目的地的对话一共没有超过两句。
一般人在看到夏来夸张的装扮之后都会或多或少的表示自己的惊讶,最低程度也要将眼睛瞪圆几秒,而欧尼斯特在见到夏来时并没有什么反应,大概是双方都是怪人互不见外吧。
他第一句话是在见面时的自我介绍:“欧尼斯特”;第二句是在换到这辆车时突然的低声的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警告旁人的发言:“保持警惕。”
夏来向车窗外望去,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广袤的荒原,它的色调是灰暗的,阴云从进入这片区域后就没有散开过,粗犷的线条勾勒出山体的轮廓,随处可见的人造物残核恰如其分的贴合它的名字——大废墟。
真是名副其实,夏来心想,一片巨大的废墟。
此刻他们正在进入一座三面开口呈漏斗状的峡谷,车子行驶在颠簸的路面上,摇晃地像坐在船里。
最后一次坐船是几年前了?他琢磨着,好像还是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脑袋开始刺痛,潜意识里他并不希望自己回忆起从前,但却无法下决心将它们丢弃。
从雪城向废墟进发已经过了数个小时,此刻终于即将接近目的地。随从前来的还有同是驯兽师的两位旧识,泰纳图斯和蒲鲁冬,另外一名陌生的男子名叫托拜厄斯。
即将与他们碰面的还有两人,现在他只听说过他们的名字和大致的资料。卡拉波斯和帕尔斯里,两人都是受欧尼斯特雇佣的猎人。冷汗凉透后接着是冷,夏来裹紧身上的棉袄,紧了紧围巾。他的目光没有从窗户上离开,此时将视线重新投向阴云密布的天空,透过玻璃他也能够感受到冷风和阴云带来的味道。
这该死的鬼天气......老天,他在心里呐喊道,为什么我要同意那个人来到这里!
雪山特训结束后分别时泰纳图斯提醒他留意某个即将上门拜访他的人,而夏来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久后他收到了学校发来的通过休学申请的通知,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裹在毯子里晒着太阳捧着茶杯浏览网页格外的惬意。
但是有人无情地打破了这个和谐。
“真是稀客,”夏来颓在沙发上,雕在他身后的架子上不紧不慢地梳理羽毛。“情报科的人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
面前的男子笑嘻嘻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又晃着浅麦色的脑袋毫不拘谨地打量客厅。
“不用紧张,我今天是以个人身份来这的,”他笑着耸耸肩膀展示自己身上穿着的便服,接着便开始打量这个房间,“没想到出生于名门的驯兽师大人会住在这种小公寓里。”
那笑容中藏着一种令夏来浑身不自在的压迫感,让他坐立不安,夏来缩了缩脖子裹紧身上的毯子,而这个动作也让对方微笑地看在眼里。
“我叫瓦尔瓦德,大家都叫我vv,”vv不慌不忙地开始自我介绍,同时伸出手,就当那是在表示友好吧,夏来慢吞吞地伸出手与他相握。
“夏来·莱斯。”
“蒲鲁冬说你不愿意出门,所以我索性直接要来地址找你了,当然让我自己去找也可以的,”vv不紧不慢地说,言语里毫不在意地向夏来施加压力,他啜了一口茶顿了顿评价到,“唔,你泡的茶真好喝。”
男子侃侃而谈而夏来心里只盼望着这场谈话能够快点结束,他不擅长应对这样的人,更何况他现在对对方一无所知。
“你的黑兽就是身后那只?”品完茶的vv开始打量其他地方,“是鹰?这个头在它同类中应该算是不小了吧?”
“是雕,雕。”夏来纠正到。
“唔好吧,我们直接来谈正事。”vv突然收起笑嘻嘻的表情正色,男子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倒让夏来有点不知所措。
“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我想请你去一趟大废墟,”他说着推出一张照片,“作为这个人的保镖。”
是张2寸证件照,照片上的男子面色苍白,散发遮挡住了他的左眼,但盖不住横贯在脸上的触目惊心的疤痕,右眼无神地看着镜头,这让整张照片看上去毫无生气。
“这是欧尼斯特,我的同事,”vv指尖敲着照片的边缘,“我代替他来请你,你实际的雇主是他。抱歉他的照片很少——少到几乎没有,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他根本不想把自己的面容暴露在外,哦,我大概除外,你就凑合着看一下吧。”
虽然说着自己很抱歉,但他的脸上毫无愧疚之意,“一般情况下他都带着防毒面具,即使在人群中应该也很容易被认出。接下来我们来谈一谈这次委托吧?”
“茶要凉了,”夏来沉默了一会儿,“让我去续一杯。”
“别转移话题。”
vv及时地按住茶壶的另一端,并微笑着把涌到嘴边的“小兔崽子”这个词语吞回去,他起身踱步到阳台,突然出其不意地将窗户打开。雪城地处极寒,一年中九个月都是大雪封山的鬼天气,剩下的三个月则是难得的“夏天”,然而这得之不易三个月的温暖日子在夏来看来也冷得彻骨,即使是一天中最热的下午二时他也紧闭着门窗开足屋内的暖气。
而现在,这扇紧闭的窗户被突然敞开了。
“要来体验一下雪上的特色嘛,朋友。”
vv微笑地站在打开的窗前,夏来还没来及发出惊讶的声音,蓝色的影子就冲到了眼前,他敏捷的反射神经让身体后撤但vv的目标并不是他本身。
裹在身上的温暖的毯子被唰地掀开。
“来一起玩一起快活呀!”
失去了温暖毯子暴露在冷风中的夏来瑟瑟发抖的抱紧了自己。
“我刚才发现这个毯子对你似乎非常重要,你很怕冷的吧?运动一下就好了。”
“......”夏来叹了口气,挥手挡住身后不安分振动双翅的黑雕,“我们来谈谈详细的事项吧。”
“唔你同意了?”vv把毯子还给他。
“我是有条件的,”夏来将毯子裹紧,盯着vv笑眯眯的脸,“把此行的真正目的和情报都告诉我,还有废墟那里会有什么。”
“后一个问题我现在没法准确的告诉你,”vv关上窗户,重新在沙发上坐下,“至于真正的目的......”他凑近并放低了声音。
——欧尼斯特被命令将班吉带回雪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车停住了,他们抵达了大废墟里的汇合点,卡拉波斯和帕尔斯里也已经赶到。四周的景色一如路上所见的荒凉,神奇的是在这废墟之中还有能够正常运转的设备。夏来下车后打了个寒战,保暖衣羊毛衫和双层的户外服不能帮他抵御住寒冷——虽然在场的其他人都穿着单衣。他的棉袄在半路上被夺走扔掉,据说是为了激发他的斗志让他时刻保持警惕,而这是vv给出的建议。
大废墟曾经的名字是黑迪艾郭,在还未被黑兽群袭击和被投放“冥古”之前,它是个繁荣的补给站,而如今它是令人悚然的“人类禁区”。
大废墟的势力错综复杂,事情变化的远比他们踏入这片是非之地之前所知的要迅速,最近他才得知那个之前那个敢于公开提出异议的阴谋论观点持有记者阿伊诺也来到了废墟并且还在班吉身边。
在经过几次商议后,他们最终定下了向“巨兽之颅”发动攻击的时间和作战的分配。
入夜,废墟被笼罩在巨大的黑色幕布之中,不时从远处传来野兽的嘶鸣,死寂中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
夏来凝视黑暗,黑暗也凝视着他。
来到废墟之后他总有异样的感觉,那曾被他深深埋入意识深层的记忆最近总是阴魂不散地找上他,把他带回那年彻骨的雪山中。夏来深吸了一口气,他清空了大脑,放松身体让自己迅速进入睡眠,明天注定会十分艰难,他不去祈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战斗,他早已在那一天就把自己的命运交付给了它。
——TBC
〉〉004-http://elfartworld.com/works/140190/
Ep0.
普通想来,人类会被称为智慧生物也不是全无道理的。
如果你能耐着性子把全部一百本融入人类社会必读书籍好好读完,而不是囫囵吞枣一笔带过,大概就能发现最主要的体现是在他们对语言的创造上吧。
虽然这个书单是人类整理的,真正读完的人可能不足百分之十这点确实很奇怪。
那么此时我只能假设人类的智慧之超前,可以对前人总结下来的经验置若罔闻,只依靠日常琐事就能做到飞跃式的个人成长,我承认我距离这种等级还差得很远。
啊,有点扯远了,我现在想论证的只是言语的重要性罢了。
昨日、今日、明日就概括了永远。
你、我、Ta便联系起了整个人类社会。
很棒不是吗。
“而凡事必有两面,外表越是光鲜亮丽越是败絮其中。”
这是书上说的,大概出自用来垫桌角的那本黄色封面的第二百零一面倒数第三行,我记得我用高亮的红色签字笔画过。
我并不是对它不够尊重,相反那本书教我很多东西,我很敬畏它。但是当时太着急找到什么长方形的三百页纸那么厚的东西来停止书桌无谓的摇动了,是无心之举的话就只能判给命运了,和我本人的关系就完全断了。
顺便一提,我的身份是名记者,混到这个身份真的很不容易。毕竟做这一行的无不是巧舌如簧,非常遗憾的,我在这方面的能力基本为零。
——这是别人,陌生的不陌生的,我以外的人给我擅自下的定义。
实际上对于每一样我想要描述的事物我都能准确的表达出来。
要知道言语的创造者是人,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本质上来讲对于描述事物而诞生存在的文字而言就没有不差分毫的标准答案。
我说明这一点,是因为我的同行们在做的也无非是这样的事。
只说明表层的一半真相,就是最大的谎言。
如果要说我描述的字句有误,那他们肯定也犯了和我一样的错误。
你不这样认为吗?
Ep1. Audient
正值午饭后的小憩时间,少了来往住民们的视线就只剩下潘洛斯的监控系统还敬业地向它们的总机传输着图像信息。
在连AI都监控不到的地方,鲜血粘着长期没有清理的积灰混成更加深沉混沌的颜色,顺着废弃的洗衣机的机身滴落在地面上,留下了存在过的痕迹。
这里有一只在无人小巷里偷摸进食完毕正努力试图收拾现场物证的黑兽。
亚伯从一片狼藉中抬起头,完成这种事后工作实在太麻烦了,无时不刻的在挑战他的耐心值。
如果不快点清理干净的话,过低的温度会让血液结霜,变得更加费时费力。
“保持……理智。”
雪城的夏天比想象中要暖和,总算熬过了寒冷的九个月,是时候享受相对温暖的那三个月了。与此同时,那件轰动政界的谋杀案也基本告了一段落,开始不动声色地淡出人们的视线。
毕竟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不管真假总得先给大众一个交代。
——“作案工具是老式火箭筒。”
——“受袭建筑周围摄像头没有拍摄到人影,有目击者称曾在200米左右的窄巷口看到身着黑衣的可疑人影。”
——“目前已枪毙了负隅顽抗的犯罪分子,经过查证此人身份已确认是大废墟中著名的极端分子,约瑟夫。”
亚伯想起尤金副市长乔的采访记录,这通采访不是出自他手,当时那种情况需要的是更加权威而有影响力的媒体,譬如亚乐维,而不是他这种几乎没有发言权外人看起来就只是在这行里混口饭吃的小记者。
虽然的确只是名义上的混口饭,但这个职业为他带来的确实利益还是不少的。在人类社会行走,很多时候一个正当的身份会比什么都重要。啊,这都是书上写的。
况且副市长的说辞漏洞很多,不可能不让人留意。时间假设是现在,努努力的话说不定能调查到什么。
稍许过后,亚伯用仔细擦过的手理了理衣服的褶皱,顺带伸展了一下筋骨。浅色系的衣服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尤其不方便,让人不自觉的就会想去在意,不过比起这个现在有个更值得注意的存在。
亚伯朝着唯一一个目睹了进食全程的观众伸出了手,被血腥味吸引来的三花猫崽从藏身的废纸堆里探出身子,颤抖地伸出舌头舔掉了他手腕上最后一点血迹。
能这么顺利就找到委托人走失的目标物不得不感叹今天的幸运,不过按照亚伯平常利用闲时做私家侦探的作风,这只猫若是没有主动找上门来的话他大概也是不会亲自去寻的。
假设它没被这位不靠谱的侦探找到,在不久的将来它或许也会像现在这样蜷缩着在这里永久地睡去吧。
如此想来,今天的幸运星应该不是亚伯才对。
TBC.
冰龙体积扩大,腾空而起,成了所有人都要仰望的存在。他的骨膜张开,其下一片阴影掠过,将战场笼罩于黑暗中。
卡拉波斯心惊肉跳地朝龙的腹部开了一枪,除了擦出一块微弱的火花外,没能阻碍冰龙的一分一毫。
有几个猎人能杀得死这样的黑兽呢。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年轻人俯视那片冰龙盘踞之地,狙击镜下的变化准确的出现在他的视网膜里,风雪自龙的周围扩散而开,战场上出现了新的伤害,第一批离得最近的倒霉蛋被由内到外冻成了冰棍,脸上凝固着惊恐的神色;黑兽潮不再涌向战场,它们开始往外跑,并非逃跑,而是调转了攻击的矛头;它们有着极其严苛的食物链,实力和地位划着绝对的等号,冰龙变成了它们的新首领。
战场上的人群慌乱地从班吉那里向后撤退,混乱中猎人看见托比扛起了一个RPG,他不由得为此咋舌,微妙的兴奋感不合时宜地冒上心头。
会有什么效果吗?他把已然毫无作用的雷明顿装进黑箱子里,注视着RPG的装载带着尾部的一连串黑烟飞了出去,砸中了冰龙,只砸掉了一些外表的鳞片和冰屑。
倒是产生的爆炸推翻了周围没来的及逃跑的人类。
噢。
卡拉波斯在风雪扩大之前最后看了一眼狙击镜,里面那位雇佣他的面具先生被埋没在黑兽潮和人堆里,大概这样的慌乱也并非是他所预料到的;他转眼挂了彩,洪流一般的力量随即将他裹挟在其中;卡拉波斯不是个完美的狙击手,他的手抖了一下,于是彻底失去了欧尼斯特的踪迹。
年轻人从高处下来,却着魔一般往战场走,他原本还能勉强同冰龙处在同一高度,现在终于被剥掉了人为的因素。
卡拉波斯仰头看着那条龙,姿势甚至有点向后仰倒。黑兽正在不断的扩大战场,他这样一动不动的傻站在战场边实在太危险了。
有人一把提起他的领子,把他扔上了逃命的越野车。
◇
“还活着吗。”
卡拉波斯在副驾驶座上把自己漫游世界的灵魂呼唤回来,重新拽回堪称人间地狱的战场。血肉在他的脸前炸开,有些不甘心地炸上他的衣角,留下在世界上的最后一道痕迹。
“够呛。”
两个猎人在逃命旅程彻底开始之前抽出一丝空闲扯淡,卡拉波斯抿了抿嘴唇,不知怎么的后悔起自己没带唇膏来了。
“在我们被彻底围起来之前,你能不能到后面去开枪?”
车开的越来越颠簸,卡拉波斯不得不手脚并用地往后爬,虽然最后是被摔进去的,他在后面找到一挺已经架好的车装机枪,机油泛光,子弹充足;他顶着后座背滑下来,感觉自己的尾椎骨十足难受。
这地方本就不怎么大,帕尔斯里还在车里装了磁炮,于是发电装置更占地方了。年轻人不得不把自己缩成一团来窝陷其中,他的露脸吸引了黑兽,它们龇牙咧嘴的冲着他跑过来。
收拾不掉冰龙,还收拾不掉这种黑兽,卡拉波斯真是要死了。
枪声几乎贴着女装猎人的耳朵响。
一头黑兽从驾驶窗的旁侧冲了出来,张开嘴,看来目标是帕尔里斯正握着方向盘的左手小臂。
司机沉默地用整个身体带动一整辆车往左撞过去,车门猛地打开,卡拉波斯眼看着她把那个倒霉的黑兽掀飞了。
离开出去还有一阵呢。猎人眨眨眼睛,强忍着不打出第一个哈欠。
◇
“Cara,起来。我们要走了。”
尽管依然疲惫,但卡拉波斯还是被唤醒了。他之前累死累活,撤退的时候又在黑兽潮里挣扎了半天,刚扑倒在床铺上的时候,几乎是第一秒就睡着了——毕竟脑力和体力都疯狂燃烧,尼科拉诺的商队驻地算是一个安全区域了,他放松了极其疲惫的精神,安心掉进了黑甜乡。
猎人的意识先清醒过来,身体却还没来得及有动作;但是情况似乎有些紧急,尼科拉诺的声音又一次传过来,“如果你不起来我就要把你拖去货车里了。”
他感觉到一阵强光照过来,然后是身上的被单被人直截了当地扯走了,
卡拉波斯的眼睫动弹了一下,他终于睁开了眼睛,随之而来的是尼科拉诺站在他床边的身影,商人看着他,他看着商人。
猎人面无表情,只见收藏家冲他挑了挑眉毛。
“操……”猎人苦闷又崩溃在枕头里转了一个脸,深吸一口气还是坐了起来,“操你,Nico。”
尼科拉诺的眉毛这次挑高到一个微妙的境地里,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看见猎人已经眯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出去了。
没走几步就一头栽进了最近的飞行器里,然后手脚并用地爬进去关上了门。
除了骂人的发言之外简直听话的不行。
废都顿时变得跟个人间炼狱一样,尽管看得出原住民确实早就做了准备,但很多事情并不是预先演练一边就能有成效的。
尤其是废都的外围流浪者,卡拉波斯不愿多描述他们的惨状,有的时候官方报告上的数字能掩盖很多事实,毕竟一滩烂肉,它可以管它叫,有一人伤亡。
◇
卡拉波斯醒来,看见尼科拉诺正倚靠在小窗边抽烟,修长的指头夹着烧了快一半的烟,视线落在窗外——任何一个卡拉波斯看不见的地方,神色不以为然又带点冷漠。
猎人发出一声叹息来提示他自己已经醒来的事实,收藏家回过头来。
“你醒的真是时候,Cara,”商人只是转了个身子,手肘还是支在外面,白色的烟顺着飞行器前进的方向向后飘过去,“快到维修点了。”
女张猎人断断续续睡了几个小时,可用智商大概只有原先的一半。精力见底体力一半,商人忍不住觉得他好笑,实在惨的要命——商人身上有些风尘仆仆的影子,但远比卡拉波斯好上许多倍。
卡拉波斯回想起自己仿佛昏迷般的睡眠之前的发言,“我是想说,谢谢你。”
他拍了拍商人的肩,没管尼科拉诺想说些什么的表情,就提着从飞行器打开的窗口边跳了出去,“我走了。”
维修点,有昂贵的、不靠谱的、嘈杂的公共交通运输,能把各种人送往离这里较近的城市。
卡拉波斯不知道下一班去往奥错的车是什么时候,等待的过程不太好受。
但他发自内心地高兴,自己终于远离了废都,至少比各路捡不回性命的人好得多了。
◇
废都物语完。
瞎几把乱收尾。据说是死线了。
埋了很多梗,结果全变成闷,炸不出……
它本来应该更长的,但是,来不及写,也没耐心写了。所以看起来非常像不同时间写的风格,对因为就是不同时间埋的片段,然而来不及补全了。
对不起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在意顾客发型的莉莉
real流水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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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向收容所提交了申请已经有三天,加加莉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回复,这未免让她有些焦虑。大概是想去探望的人太多了,她只好这样安慰自己。林恩患病之后,她简直要把便利店当做自己的家了——原本对她而言,回家的意义就是照顾弟弟,而现在他不在了,看到那空荡荡的房间反而徒增烦恼。
加加莉打了个哈欠,抓起顾客递过来的一袋薯片扫条码,机器发出清脆的“滴”的一声。对面付完钱后没有立刻走,而是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哇啊……”男生发出一声赞叹,“这里卖的便当是你自己做的吗?”加加莉点了点头。这个男生似乎比自己小一点点,一头随处可见的黑色头发,主人大概不太注重打理,发尾很随性地乱翘着,只有左边被稍稍抚平了一些,别上了两支红色的发卡。
“唔……搭配还不错,但是少了点提味的蔬菜,下次可以多加些辣椒。”男生自顾自地嘟囔,仔细地端详着便当,却没表现出任何想买的感觉。
加加莉干咳了两声。
“呜哇,抱歉抱歉!”男生惊得差点跳起来,然后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一不小心就开始研究了,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没事啦,反正现在也只有你一个顾客。”加加莉说着,给对方搬了一个椅子。
屋里响起咀嚼薯片的嚓嚓声,由于对方吃得太过香甜,加加莉不由得也想尝尝薯片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她悄悄咽了下口水,有些不自然地开口。“九十九目诚,叫我诚就行了。”男生爽快地回答,顺便舔了舔沾满调料的手指。“好帅的名字啊!”她真心实意地感叹了一句,“……你好像厨艺很好的样子?”
“是呀,别看我这样,我对我的烹饪技术还是很有自信的。”诚有些骄傲地挺了挺胸膛,随即又害羞似的红了脸,默默吃起了薯片。
你怎么又开始了——好不容易忍下去的加加莉有点崩溃。她干脆放弃了挣扎,跑到货架前拿走一包一模一样的薯片,也嚓嚓地吃了起来,一时间店里只剩下清脆的响声。她第一次觉得这种普通的番茄味薯片这么好吃。
“这么无聊,你讲一个故事可以吗?”她习惯性地提出了要求,却又一怔。她收集故事完全是为了林恩,但他这时还在收容所接受着实验。她不知道新药的实验究竟是怎样的,即使连连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也忍不住把它想象得很残忍。她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诚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无所顾忌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这个人太普通了没有什么故事可讲啦。”他把最后一点薯片倒进嘴里,满足地舔舔嘴唇,“不过我最近看了本小说有点吓人来着,你要不要听?”
“还是算了……”加加莉忽然没心情听了。她懒洋洋地趴到桌上,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活着为什么这么艰难啊。”
“喂喂,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男生一惊,而发现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说出口了的加加莉也吓了一跳,刚想说些什么搪塞过去,肩膀就被重重地拍了两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不要轻易地想不开吧。”诚说着挠了挠脸颊,“活着是很好的事呀。你看我这种人……太过普通,随便放在人多的地方就找不到了,而我身边的人一个个地都很厉害。做事也笨手笨脚,就连去看牙医都害怕。但我也还好好地活着啊,也有想要去追寻的东西——”
他顿了顿,语气有点惊慌起来。“我的例子是不是不太恰当?我的意思是……”
“啊,没关系,我明白了。”加加莉突然笑起来,冲对方比了个拇指。“我只是今天心情有点不好,别担心啦。你很厉害喔。”
男生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诚走的时候手上多出了一个袋子。“谢谢你送的薯片啦。”他说。“拜拜,”加加莉挥了挥手,“你有空记得收拾一下头发……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的卷发是天生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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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里又只剩下加加莉一个人了。她打开广播,心不在焉地翻动着账本。广播里传来新闻主持人低沉刻板的声音,让人浑身难受。加加莉刚想伸手切换频道,新闻的内容又让她缩了回去。“……昙花小队很快抵达。目前疫情已得到很好的控制,但不排除仍会传染的可能,请居民多加注意,严格防范。”
是综合征的爆发。加加莉最近对此类事件格外关心,既期待着什么,又说不出到底在期待什么。她也曾想过家人、朋友,甚至是自己会不会染上这种病,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林恩。或许是他原本的病让她放松了警惕,在这个黑兽和绝症双重压迫下随时可能死亡的世界里,她唯独对发生在林恩身上的意外措手不及。
新闻又开始播放其他的内容,好像是关于尤金的……加加莉也没有心思去听。其他城市对她而言只是一些被人为刻意记录下来的影像,她的世界只是偌大的中心城里小小的一角罢了,可能到死也不会踏进外面的世界一步。死亡或者活着,都只是顺其自然罢了。
但是很不甘心。
她想起听人讲到探索大废墟时的羡慕,又想起刚刚诚那些关于普通人的言论。她原本就想说我不过也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不知为何又没有说。大概是因为,自己心里还存在着,对便利店之外的广袤世界的真切的向往——
移动终端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加加莉手忙脚乱地按下了接听,在下一秒眼睛突然睁大。“是、是……好的,我知道了。”她忙不迭地应答着,在挂断的同时忍不住小小地欢呼了一声。
是收容所打来的电话,对方说林恩的病情已经稳定,痊愈的可能性很大;接着和她约定了可以来探望的日期。
林恩没事,这对她而言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纠结着的心突然放松起来,加加莉忍不住偷偷笑了。她抓起那袋还没吃完的薯片,趁着店里没人不顾形象地往嘴里塞了一把。
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却依旧有好事在发生着。癌症可以治愈,黑兽有着黑塔的抑制不用太过担心,就连从前被认为是绝症的加尔姆综合征也被攻克。不甘心之情被抛在脑后,反正人类寿命最长不过百年,什么城市暴动、什么阴谋论,大概与他们这群普通人没什么关系,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凡地出生,平凡地去世。
是这样,没错吧?
终于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了,她想。她的弟弟可以回来,像往常一样笑着听她讲故事,等到治好了他的病,就可以像所有正常的男孩子一样读书工作,交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如果可以这样平平淡淡下去,倒也不错。加加莉在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