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terCrimeI-薩那西烏傳奇”企劃
是設立在第二次工業革命年代架空的奇幻向企劃。
企劃規則以計分戰鬥為主,穿插NPC解謎劇情。
企劃主要面向畫手及文手開放。
其他類型的作品允許投放,但不予計分。
企劃任務對玩家各類型繪畫合作與團隊合作能力有較高要求,
請慎重選擇參與。
企劃負責人:今枝瑞(QQ:1524928104)
企劃交流群:757977364
具體細節歡迎加群瞭解!
西玛·普林斯醒来是在病区的床上,头痛欲裂,眼眶酸痛。窗帘拉了一半,明媚的晨光不厌其烦地穿过每一个缝隙,锲而不舍地通过一切阻碍冲进房间,原本白色的窗帘也因此成了一块金光闪闪的绸缎。
西玛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酸痛的肌肉,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弯起膝盖,把脑袋埋到胸口。
“西玛?你醒了吗?”
西玛低低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应答。当然,他在被子下轻微的挪动也暴露了他,他像是一只小猫那样,把心思都花在寻找最舒适的姿势上。他不想思考别的事情,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再睡过去。
“西玛……”并不想给他这样的机会,女声试探性地问道,“你想吃些什么吗?——你只是……嗯,低血糖,外加外界一点小刺激……你觉得现在怎么样?能下床吗?”
“能。你回科研部吧。”被窝里探出一只手,粗暴地拔掉左手上的针头,鲜红色在输液管里窜得老高。将固定用的胶布一把扯掉,西玛说道:“我能自己解决。”
他的声音异常的平静,以至于和平时带了些插科打诨的俏皮温和的模样大相径庭,这样的平静反而让西尔莎毛骨悚然。无论是朝她迁怒还是崩溃大哭,总好过现在西玛掀开被子开始整理自己的衬衫,一双棕色的眼睛里只有冷漠——让西尔莎想到了冰山,和水面下隐藏的令人畏惧的危机。
“西玛。”
“前辈。”西玛望着拉开门帘的夏佐。夏佐看着他定定望着自己的目光——那目光应当是灼灼的,而非像现在的死寂。虽然这样的西玛或许更符合夏佐之前的要求——精干、利落,没有黏黏糊糊的巧克力酱在他的心上,也没有小王子的娇弱,但夏佐总感觉有哪里硌着慌。
当然关心后辈那些七零八落的小心思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可以吗?”
“可以。”
“那么4楼病房交给你了。我值了一晚上夜班。”夏佐抬脚要走。
“等一下。”
夏佐蹙着眉停下脚,没瞎的另一只眼睛好像是继承了它的同僚的遗志,看起来格外的凶狠。
西玛直视着那只眼睛,语气中带着些看不见影子的尖刺儿,有些与平时温和的模样相不符的烦躁和戾气:“没什么。一会儿再说吧。”
夏佐仔细打量了一下后辈的脸,骂了一句,走了。
“他没有你描述的这么……恐怖?他甚至还叫你的名字!你之前几乎把他形容成一只棕熊!”
“这可真是令人难忘的体验。(Lasting impression.)”西玛站起来,把白大褂披在身上,“但也是最后一次。(But for the last time as well.)”
“西玛……”
西玛大步出了病房,雪白的白大褂勾出一个漂亮的波浪,他头也没回,如同收音机里的播报员播报天气那样平板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
“我很抱歉我的态度,西尔莎。但我想现在并不适合我们的茶话会。”
“现在需要谈一些更重要的事……”低语隐没在风中。
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为避免渎职,医师正在四楼查房。为弥补方才耽搁的时间,又或者是弥补未来即将亏欠的时间,西玛格外细心地检查了每一个角落。
和红学联手虽说中间有所磕磕绊绊,两方阵营成员之间或多或少有些摩擦,但好歹还是暂时站在了同一阵线上,为保护火山场的安全而努力。心照不宣。
失踪案仍然没有太大进展,观星社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和里政府的冲突只多不少。夜晚一向是属于观星的会场,任何试图打扰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血淋林的教训,现在就在这4楼医疗部中的十余个行动组成员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西玛叹了口气,脱下手套时掌心已经全是汗水,随意伸入口袋,摸出一张纸来。他的汗将纸渍得有些发皱,更别说他下意识地挼弄——一面思考:
的确冲动。他还算是理智地强自为自己下了个定义。
他将纸在桌上按平,仔仔细细地再浏览了好几遍——尽管他脑中对此毫无头绪,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碎片的记忆和想象。然后他煞有介事地抬起头,走到窗口。他用手掌心抵着自己的下巴,肘部放在窗台上来支撑自己,吸气——呼气。
他才发现自己无烟可掏。他几乎忘了自己不抽烟的,实话讲他几乎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要忘记,只有在桌上的报表上认真填写上名字时,他的脑海中关于这块的记忆才逐渐趋于清明。写完名字,他再次顿住,跑到窗前。
这个动作重复了数遍,像是一个虔诚的仪式。
备注一栏空荡荡的。
笔尖定住,一滴墨凝在上头,黑漆漆的像是一只眼珠子,紧紧盯着他看。他赶紧将笔拿开,可那滴墨水如同一只甲虫,匍匐在他空白的备注栏上。
西玛感到自己像是个喝口水都要报备的小孩子。他勃然大怒地站起身,不知是在厌恶这冗余的程序还是自惭于自己任性的举止——可是必须要写点什么,谁叫他只是个小小的职员呢;在这等级森严的里政府,任何的人事调动都绝非儿戏,更别说是他荒谬的请求。
可他像是对待儿戏那样,签下自己的名姓,脑子里不再想其他。在最该需要思考的时候,他选择龟缩成婴孩,让他人来选择自己的命运。他像是商品,摆放在错误的柜台上,接受顾客们疑惑的注视。又或者是一本横着随意放在一列书籍上方的杂书,每一个人抽书时都把它当做累赘,让它经受颠沛滑笏。他把表递交上去,然后等待着命运的摆弄。他暂时有些累。直到西尔莎攥着表,惊嚷着,像是一只吵闹的鸦雀,把它拍到他面前:
“你疯了吗!”
他在上面看到了属于首领的签字和印章。西尔莎为无力回天而愤怒,因为他的成功而向他怒吼。他骄傲,以至于能够忽略她的惊怒和悲痛,他平静地望着她像是一只被捕兽夹捉住的小羊那样急得咩咩直叫,为他的疯狂举动而担忧狂躁。
医师——现在该称他为一名侦查员了——冷静地回应:“西尔莎,我不能把自己留在后方开茶话会。”
军校的履历终于还是起了作用,优秀的搏击成绩把瘦弱的医师弄上了前线。他精致却多病,像是一台需要用心呵护的精密仪器,只有在最安稳的条件下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总之无论如何,他不该再脱下自己的白大褂了。可这一回,偏偏是他自己。
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你会死的!”她的声音里已经染了几分恐惧的哭腔,指指房间外头——4楼静悄悄的走廊,好像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早上还在谈笑风生的同事,下午就可能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魔法伤害仍然没有有效的解决办法,它们会破坏免疫系统,让一切治疗成为无用功。
“再不济,来科研组也成啊……你本来也是干这个的。你本来也该干这个的……”她的嘴唇像两片快要下雨的乌云,微微颤抖。她已经带了几分哀求。
西玛摇了摇头,眼神却是愣怔的。两个心灵防线处在崩溃边缘的人,希望说服对方,却又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脆弱的壁垒,不敢对对方的战壕轻举妄动。
他们望着对方,脑中想着过去的回忆。
西玛看到血液飞溅,温热的红色在他的脸上烧起来,如同晚霞。眼镜片上也沾到了血,视野模糊间他感受到手下猛烈的挣扎,如同一只被捕的狼那样负隅顽抗。
年轻的魔法师显然没有想过把后背对着里政府的职员会有什么后果,即使那职员看起来文弱轻灵,手中只拿着绷带和消毒水,匆匆忙忙地穿梭。
“肖恩——小心身后!”
他听见自己的喊叫,不远处被缠住的同事,和面前背对着医师,准备对肖恩施咒的魔法师。
西玛没有想更多。他混乱之中他更会依赖自己的直觉,而直觉促使他拔刀,挑准了敌人的后心,一手搡住对方的肩膀——突然的袭击使魔法师一时间失去了攻击原目标的机会,但是他逮住了另一只羔羊——
但羔羊没有给狼咬中他的机会。
胸腔中部往左下,第二根肋骨向下,第五根肋骨往上,刀面轻薄,穿过肋骨之间的缝隙,一刀命中要害。
狼在嘶吼,挣扎的右手反握魔杖对准身后。西玛没再犹豫,身体前倾将体重往刀上压,殷红的动脉血到处飞溅,仿佛一场盛大的焰火晚会。他什么其他的也没想,只想了——这刀太久没用,本没指望它派上用场,刀刃卷了,就怕卡住肋骨。
他死死抵住刀,一直到血肉埋到刀柄,温热的血液淹没他冰冷的指尖。魔法师倒在地上死去时他也没松手,确切说是腿软到站不起来,手僵到松不开来。被拉起来时手心全是汗渍,腿骨打战儿,倒像是被欺凌了一番似的。
他后来在里政府的档案库里找到了那个魔法师的资料。不过也是个半大孩子,比他还小两三岁,后面用黑笔打了个骇人的叉。他呆立着,望着自己第一次杀死的人的照片,想起自己的大学时代——年轻,天真,一身洁白长袍,像是一只骄傲的天鹅,永远昂着修长美丽的脖颈。那时他像是一只第一年迁徙的候鸟,憧憬着温暖的南方那样憧憬自己的未来。他对那个可怜的年轻魔法师深表同情,然后托林去维护了一番自己的弹簧刀。
强度不够。林说,用这玩意儿杀人可考验本事,医疗部可是杀鸡用牛刀。
可这个时代杀人比救人要容易得多。西玛意图说明医疗部才是该用牛刀的地方。
——也爽快得多,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医疗部看生看死,看生变死,迟早要把人看出精神病来。
西玛什么也没说。
……
西尔莎也沉默。她看到了更早的西玛,活泼的,有些小脾气的,聪慧、执着,包含有几乎一切美好的特质,连瑕疵在他身上都像是天妒英才。他读王尔德和莎士比亚,谈吐优雅得体,偶尔也开英式幽默的玩笑——那个时候,他年轻得能够追求一切他所爱好的美好。他的邋遢被当成轻狂,他的娇气被当作有着怪癖的可爱。一切从什么开始变了样子呢?
好像没几天就物是人非,那个剑走偏锋,敢带着自己不成型的论调勇敢地谈论普通人所敬畏的——魔法的青年,就变成了这样一条靠出卖自己的血自己的肉自己的命才能换取救赎,才能让自己不那么痛苦的现实的走狗。
她面前是一副西玛的空壳,套着里面的行尸走肉,像一只麻袋,兜着西玛的骨骼和血肉,残破的羽翼,18克轻飘飘的、年轻的血色灵魂,和赢得救赎的渴望。
骄傲的小王子,竟然是这么脆弱的东西。
海浪拍打着岩石,浪花破碎后飞溅,融入海水中。这个过程循环往复,不分昼夜。夜鸟的鸣叫声,似乎是从那静谧的海上飘来,又似乎是在窗前的树枝上突兀的响起。
道恩在床上静躺,双目轻闭,眼睫毛还在轻轻颤动着。
道恩并没有睡着。当然,在他人看来,道恩已经进入了熟睡状态。闭上双眼,将呼吸放平缓,放松自己,保持着一个正常的姿势一动不动,这样的确就能做出一副熟睡的姿态。事实上,只要将这总状态保持下去,人总能在某个时刻成功得到睡神的召唤——前提是放空大脑,别让凌乱的思绪在头脑中打结。
道恩睁开了双眼,但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过了一会后,他坐了起来。
没有睡意。
静躺两小时的结果不是解决了“没有睡意”的难题,反倒是解决了睡意,使道恩的头脑愈发清醒。
道恩很少失眠,不过确实是从很早就开始失眠了。在大多数人都无忧无虑的孩童时期,父亲那句“不好好睡觉的小孩会被里政府抓走”的玩笑话让他产生了强烈的不安,直接导致他一夜无眠(但也没哪个里政府职员真的破门而入带走这个不好好睡觉的小孩)。
将时间耗费在“试图入眠”上总觉得有些浪费。既然自己现在很清醒,那不如做点别的事情,只是现在手头上也已经没什么要完成的工作了。道恩早已批改完了学生们的作业,完成了备课,有关手势魔法的魔法书的编写工作也已完成,而他还未开展新的研究课题。那只是本总结性质的魔法书,几乎没有发表新观点与新研究成果。那本书的发表在道恩意料中的没有引起轰动,倒是出乎意料的得到了一些关注与不少赞许。他不在乎这些,在编写书过程中了解到的有关手势魔法的知识早已使他感到满足,而这本就是他决定要编写这本书最重要的原因。
换而言之,道恩此刻确实已经没有了需要完成的任务,这理应是一段空窗的休息期,可需要操心的事不减反增。
道恩有一种预感,自己自从毕业后一直寻求的“被亲生父母“的真相在不久的未来即将揭晓。而他对此感到了不安,这与幼时因父亲的玩笑失眠时如出一辙。除了现在的家人,没人知道他是被捡来的孩子——斯卡瑞德这个新兴的魔法家族总保持着低调谨慎,以至于外人甚至很难知晓其确切的家族成员。
与最初置身于黑暗、面对完全的未知、不知从何处开始寻求时相比,此时道恩离真相只隔着一面厚重的冰墙。真相在冰墙后若隐若现,而他得到了组装砸开冰墙的工具的零件,他需要做的是仅是组装好工具并砸开冰墙。与即将得到研究成果时感到兴奋不同,反倒使道恩不安了起来。那个真相很久可能改变他对于一些事一直以来的认知,那便是不安的来源。
去一趟研究所整理档案吧。道恩默默决定,整理这个过程总能使他的内心平静下来,假若在整理时感到困倦,他还可以躺在研究所的沙发上小睡一会。
档案室四面皆墙,进门处是一张红木长桌,桌子下面整齐的摆放着几张实木板凳。书桌往左是画着法阵、挂着一幅无人理解其内涵的奇怪挂画的墙壁,往右则是一排排立着的最底层是抽屉的金属书架。
档案室没有窗,毕竟谁也不希望档案室会有一个可能会飘雨漏水的口子。纸张需要保存在干燥的环境中,这是常识。而且也不会有人希望自己的资料被风卷走飘落至户外。要知道,这种情况下丢失的物品往往一去不复返。它仍然存在于某处,但是却永远消失在了你的视线中,就好像那从桌上蹦哒至地面的橡皮擦。那不是不可告人的机密资料,但原稿的丢失总是令人痛心疾首。
没有窗自然也就没有光。虽然道恩对油灯一类的光源有着偏爱,但让明火出现在有大量可燃物的空间里实在不可取。为了得到持续稳定的光源,道恩只好念出咒语。使用魔法能使很多事情变得方便,不过道恩的家人自幼就给道恩灌输着“在日常生活中不要过于依赖魔法”的观点。
因为工作繁忙(道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给人留下他总是很悠闲的印象),道恩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系统的对研究所的魔法档案进行整理了。多亏了一直以来的好习惯,多数档案并没有变得杂乱不堪。道恩本做好了独自整理一个毫无章法的档案室的准备,此刻的心情不知该说是感到放松还是感到失落,或者二者兼有。
那些摊开在桌子上,不常有人翻阅的纸张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甚至还有留有水渍(天知道这是水渍是怎么来的,或许是曾经有人趴在桌上睡觉时无意识间流下了口水),晕开的墨水使原本的字迹变得难以辨认。道恩摇摇头,这些七零八落的纸张大体上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便将发黄卷曲的纸张集中到一堆,再把这一小打纸往地上一放,打算整理完毕后再将这些已经变为垃圾的东西丢到它该去的地方。
桌上还叠着几个档案袋,也不知是哪个粗心的家伙使用完后忘记了将它们放回原位。道恩小心的拿起这几个档案袋,在确认完档案袋内的魔法资料没有缺损后,带着它们走到第三个书柜前,蹲下,试图书架拉开下方的第一个抽屉将这些装着资料的档案袋放入。大概是因为轴承生锈,这个伴随着噪音的过程不太顺利。
书柜上的书并没有整理的必要。它们按种类各自占有自己的天地,比如结界魔法相关的书籍在第一层与第二层;魔法运算学只占了第三层的一半空间,剩下的另一半空着,这是为了方便日后补充书籍。但这些书并非按照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也行)的顺序从大到小、从高到低排列,因而形成了并不规律的波浪,让人看着生出一丝不悦。
重新排序太过耗费时间,即使重新排好,要不了太久又会变回这种毫无规律可言的顺序。
道恩打了个哈欠,他感到有些困倦了。他不愿终止手上未完成的事,同时也清楚凌晨并不是整理档案的绝佳时机——尤其是整理者的脑子开始变得不清醒。
去睡一会吧,早上起来再继续。
在为今天是周末不用早起去为学生讲课的同时,躺在研究所一楼沙发上的道恩终于如愿的逐渐步入了梦乡。
Fin.
当酒馆老板热情地将两杯特调的“新品”推至埃勒瑞的面前时,他还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喝起来如同冰茶的烈酒。
通透的冰块折射着酒馆内橙黄的灯光,将酒液渲成金红的色泽,配上杯口薄薄的柠檬片点缀,一副无害的模样,就仿佛披着羊皮的狼。
新品的口感很好,温润带甜,带着些许的苦意——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办公室里,喝的是同事分享的新制红茶。
这也让他毫无防备地喝完了整整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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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镇子中心的钟当当地响了起来——这也意味着大部分人可以结束一天的劳作,开始享受属于自己的时间。
阿列克谢扭头看了看隔壁的办公桌。桌面上很干净,只有制式配备的办公物品,唯有椅背上挂着一件外套——衣服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并且很显然地,要被迫加班了。他在心里替这位可怜人默哀了一秒,随即快乐地站起身,双手插兜晃出了办公室。
浅灰色的法兰绒窗帘被绑带固定在高大的落地窗两侧,让金红的光线毫无阻隔地洒进房间,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窗槛的形状。
房间的深处是一张宽大的檀色办公桌,棕发的男人靠坐在桌后的皮椅上,被黑色手套包裹住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嘴唇,眼皮微垂,看不清神情。
而埃勒瑞·霍克,那个被定义成被迫加班的可怜人,此时此刻正站在这办公桌前,一一汇报着去往红学的相关情况。
“……以上,便是这一次出行的报告。”
平淡无波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首领办公室内。
埃勒瑞目不斜视地汇报完工作,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看向办公桌后的人。
“……辛苦了。”
“是我职责所在。”埃勒瑞答道,随即上前两步,将一沓整理好的文字档案放到了首领的办公桌上。
“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好……等一下。”仿佛才从思考中回过神的罗伊抬起了头,出声挽留。
已经朝着门口的方向迈出几步的男人有些困惑地回过头,深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询问的意思。
西斜的阳光在房间内拉出了更长的影子,不太强烈,却足以将男人黑色的头发镀成温暖的软金色,也将他一侧的眼珠染得更加澄澈。
神使鬼差地,一起晚饭的邀请从他的嘴里脱口而出——而对方也理所当然地应了下来,仿佛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首领是个不好接近的人。
这是里政府成员的共识,而罗伊自己也明白,原因出在哪里。
然而这个男人……走在办公大楼的走廊上,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边已经换回便服的霍克先生。
刚开始的时候,仅仅是因为他母亲是魔法师而对他有所关注。
而原本也应该就此为止——成为那份锁在抽屉里的机密文件上的某个名字,一个代号。
然而从一开始,将人招进了科研部就近监视开始——这人似乎就对他没有多少畏惧感。
他依稀记得,每当科研组需要上呈某些报告,类似科研资金申请之类的——敲开他办公室大门的总是这位霍克先生。
甚至在自己表示出对机械工程的专业性之后,能明显地看到对方眼睛里亮起来的光芒。
有点意思。
……
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只余天边一抹金色的晚霞照亮那一小片积云。而此刻,柯林斯先生也跟着埃勒瑞站在了这间从外观而言,怎么看怎么可疑的酒馆前。
“阿列克谢常带我来的地方,他们的蜜酒和烤肉都值得称道。”
在罗伊还在犹豫的时候,黑发的男人已经推开了酒馆虚掩的门,里面热闹而嘈杂的声音随着这动作一下子倾泻了出来。吉他和别的什么乐器奏响的声音混在交谈声中,看起来像是服务生的姑娘朝着手不老实的酒客抛着媚眼笑骂了几句;而喝高了的酒客则大笑着吹着口哨,又顺着音乐打着拍子胡乱地和唱着。
……天知道像埃勒瑞这样严谨又认真的人,居然会带着他来这样的地方——而自己竟然没有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掉头就走,他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眼见对方已经走出了好几步,罗伊也只好抬脚跟上——虽然没有回头,但他知道四月一定在酒馆外蹲守,只要自己别在这里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想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没人能料到深居简出的里政府首领会出现在这种装潢低劣人声嘈杂的酒馆中,而他脸上的疤痕估计也能吓走不少人。
他随着对方绕过人群,寻到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这可太好了,罗伊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望着对桌认认真真看菜单的黑发男人,这位里政府的首领依然觉得有点恍惚。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去酒馆喝酒了。
六年,还是七年?他不太记得清了。就算是遇到了特别令人愉悦的事,他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回到自己的住所,替自己倒上一小杯威士忌。
——然而能与之分享的对象,却是从来未曾有过。
吉他的弹奏声顿了顿,在一段即兴的扫弦之后,比先前更为俏皮欢快的曲子被奏响了。明显带着异域风情的棕色皮肤的舞娘小步跃上舞台,在酒客们变得更加热情的呼和声中摆动着腰肢,踏起了花哨的舞步。手臂与额头上的金属装饰在灯光里熠熠生辉,长裙的裙摆则随着热烈的舞蹈激烈地飞扬起来,甩出鲜艳的红色波浪,牢牢地抓着人们的视线。
似乎是被这样的气氛感染,罗伊忍不住朝着那灯光最明亮的方向凝视了一会儿。
音乐和舞蹈是这样地撩人身心,就仿佛拥有着莫测的魔力。
然而他们的使命,却是在阴影中,牢牢地握住这魔力,将使用魔力者和他们自己,一同拖入这阴影,湮灭于历史的洪流之中——
就如同他们如今坐在这酒馆中最为昏暗的阴影中一般。
“真是热闹……感觉自己就好像被时间抛弃了一样。”
下意识地,他便轻声地叹息起来。
黑发男人的视线转向了他,注意到那双蓝色的眼睛,罗伊才察觉自己将话说出了口。
他清了清嗓子,仿佛是解释一般地说着。
“我好多年没来这种地方啦……人多的地方让我有些不自在。”
埃勒瑞有些讶异。“我以为,您是不喜欢和下属交流。”
“并不是……这么说吧,任何人和我有肢体接触,或者过长时间地同处一室,都会让我觉得恶心——虽然这并非我本愿。”
男人深蓝色的眼睛凝视了他一会儿,当罗伊正打算说些什么缓解下气氛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
“我明白了。”
没有什么同情的客气话,也没有什么古怪的神情,就仿佛他们只是说了今天天气不错这样平常的事。
罗伊垂下眼。这样的交流意外地……不算讨厌。
……即使是坐在阴影之中,也一样会渴望光明。
甚至这样的感觉会变得更加强烈。
舞曲很快进入了华彩部分,也将气氛炒得更加混乱和喧嚣——所幸,这一切还没波及到他们所在的角落——除了当他们唤来应侍点单时,那位胸围十分可观的应侍女郎一直试图往罗伊的身上挨之外。
“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位先生呢……第一次来吗?”
女人妩媚地笑着,罗伊可悲地察觉到了这位姑娘对他的兴致——那几乎要压上他肩膀的胸脯以及扑面而来的劣质香水味都在证实着这一点。
无可避免地,罗伊的胃部开始翻搅起来。然而一直以来的礼仪习惯令他无法做出什么粗暴的反应——可怜的柯林斯先生只得尽量地微小地动作,以避开那令他窒息的接触。
“……就这些。还有,请不要再挨着这位先生了。”
埋头点单的黑发男人忽然抬起了头,对着女郎说道。
“他不喜欢女人。”
虽然语气平淡,但红发的女应侍还是感受到了词句中的冷意——她反射性地朝边上退开了一步,有些微妙地看看两人,最终撇撇嘴,拿起点单纸扭着腰回到了吧台。
“抱歉,……先生。我的用词有些不当。”收回视线的埃勒瑞重新看向了罗伊,语气略有歉意。
“咳……无妨。”
幸好这古怪的气氛没持续多久,之前点下的东西陆续地被端了上来——一份烤肉,一盘松饼,甚至还有一小碟盐渍的橄榄。
——以及两杯红茶色点缀着柠檬片的饮品。
“我们没点这个。”
面对着被端上桌的那两杯酒饮,埃勒瑞有些疑惑地对侍者说道。
“是新品——对于瑟琳娜刚刚失礼的补偿。”有些年纪的侍者一边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一边笑着说道。
埃勒瑞有些疑惑地看看他,而侍者自然地朝他挤了挤眼。上移得令人有些担忧的发际线,微微发福的身材让那身侍者外套显得有些不合身——
“老肯特——熟悉的人都这么喊我。这个小酒馆的主人。”这位笑得和善的中年人如此介绍着自己。
“那就多谢了。“他礼貌地点点头——尽管他没明白这位老板笑容中的意义,但至少对方并无恶意。埃勒瑞重新将视线转回面前,将其中一杯饮品朝着桌对面推了推,随即开始解决自己的晚餐。
罗伊看向面前。木质的桌面有些年份了,上面能见到一些锐器留下的痕迹。尽管能看出有重新涂了漆,但他依然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摸到了弹头造成的洞孔。这个酒馆不像它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他想。
也因此,对于面前的那杯新品,这位年长者也只是谨慎地抿了两口。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比起应酬,这两个人甚至更像是在解决工作餐。罗伊一边和盘子里的烤肉较着劲,偶尔随意地和对方搭上几句,一边满怀心事地想着——红学的答复,以及答复所伴随的一系列人事和政令,还有至今没有头绪的失踪案凶手——以至于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惊愕地看到了一个空酒杯,和一个满面通红打着酒嗝的霍克先生。
好吧,头疼的事情又多了一项。他无奈地揉了揉额角。
……希望四月不介意来掺着一个六英尺高的醉汉。
【LC第二章主线】【观星社】
克因丝的暴露
出场人物
艾泽尔,里政府侦察组干员,正在996加班中
西玛,里政府医疗组干员,侦察部组未来成员
奎特,里政府科研组干员,酒馆的常客。
道恩,LAVA学院讲师,认识西玛。
泽华,LAVA学生,艾瑞斯与莉莉丝的同学
路希德,LAVA前学生,观星社成员,调酒师
马德琳,观星社成员,发光酒的质变法师
克因丝,观星社成员,勃朗家主人
布拉克/黑,克因丝的义子,酒馆的酒保
建议先看观星社阵营任务1.2
克因丝的黑魔法(上)(下)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047323/
http://elfartworld.com/works/2047144/
旗塔,里政府,密谈之椅休息区
西玛……西玛
“西玛!”
他抬起头来,发现艾泽尔端着茶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很久没休息了,我可不想侦察组里转进来一个阿尔茨海默症患者。” 说完绕到S型椅子的另外一边与西玛背对背坐下。
西玛张了张嘴,低头发现小叉子上的泡芙掉回碟子里了:”难得见你专门跑来这里喝茶,不是说这里的椅子像是方便接吻用的吗?”
艾泽儿轻哼一声:”难得稍息一下,我想离下堆积如山的文件远点。最近的破事实在是太多了,那帮巫师大概是疯了吧”旗塔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失踪案的事情还是没能解决。而接踵而来的魔物逼着干员们不得996。
西玛迅速撇了一眼,艾泽尔脸上的黑眼圈很显眼。
愿天堂没有魔物,更没有魔法师!
“也许我们之前行动正是蛇打七寸正击要害,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了”西玛将泡芙重新叉起来。
不过巫师们催动这么多魔物进来做什么,这些东西也就吓吓普通人,面对旗塔的专业人士几乎难以造成什么像样的威胁。
杯中的茶水已经稍凉,艾泽尔闭气眼睛,没有品尝,而是直接大口咽下,瞬间清透五脏六腑,心中闷燥一扫而空:”说不定他们在暗中谋划着要搞个大新闻。恐怕这些魔物就是打掩护的手段。”
“你们没查出什么东西吗”
“查谁?我们根本连魔法师的影子都难抓到,那帮狡猾的家伙们滑得像泥鳅,表面上叫嚣不断,实际上很少正面交锋,本事都用在跑路上了。”
台上开嘲讽,台下玩潜行。
这一手玩得溜啊!
“要不我们去查一个魔法师吧”西玛开始大口咀嚼泡芙,他需要充足的糖分来思考。
“现在魔法师都躲起来了,你能找到谁?”艾泽尔不是很惊讶,西玛进入旗塔已经一年了,这位医生经常被派到前线救治各个侦察组成员。说不定他从某位侦察员那得知了些什么。
“有一个人,只是不能完全确定她是魔法师罢了。”
“谁?”
“额头上印着观星徽志的家伙。”西玛给出提示。
艾泽尔转过身来,略微惊讶:”你是说克因丝?”
西玛点点头:”现在来看,她显然是最容易得手线索,我们何不从她身上下手?”
克因丝,以私人医生的身份,已经在萨那混迹10年之久。奇特的是她额头上纹着观星社的标志。
按理来说,旗塔的专业人士们绝对不会放任一个观星社魔法师在他们眼皮底下晃悠
旗塔方面并不是没有调查过她,但在克因丝身上没有发现任何魔法力量的痕迹,也没有任何魔法物品。而她的病人们,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据说是偶尔在有关魔法的传说看到了这个神秘的标志,觉得看好,就印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先例,民众因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将标志当花纹滥用,让里政府稍稍头大。
唯一的疑点就是她的住所似乎在普利芙河上游的森林深处,那是观星社魔法师活跃的地方。
“为何是她?”艾泽尔不解的问到。
“就在上个月,狄伦独自一人去调查了克因丝的家,虽然他不愿多说,不过十有八九遇到了魔法师,因为他申请了新的一次性魔法防御道具,这个克因丝多半有问题。”
“既然如此,废话就不多说了,我这去找格劳斯。”艾泽尔径直离去,格劳斯是在里政府就职多年的记录员,他应该最清楚克因丝的资料。
泉堂,观星社,普利芙河上游。
“等等,克因丝,你又要去城里的那个酒馆吗?”马德琳立在摩托车一旁。
“不,我只是回家而已”克因丝摇摇头,将几箱酒放在副座上,点点草屑洒了下来。
“别逗了,谁不知道你现在天天晚上往城里跑,说真的,太危险了”她忍不住用手里的伞敲了敲副座上的几箱酒:”万一碎了瓶酒,里面的魔法力量马上就会被发现的。”
箱子中的酒是质变过的的特殊酒。克因丝无法轻易施展魔法对酒水进行属性质变,不得不借助马德琳的魔法。
光魔法是马德琳的领域,在她的帮助下,克因丝质变出了一种特殊的发光酒水,名为‘祈福’。
“没事,我真的要先回家一趟,弥赛亚会想办法送过去的。” 符文魔法师弥赛亚可以给酒上一个保护阵法,自然能以防万一了。克因丝将酒箱用绳子小心翼翼捆牢。
“现在局势这么紧张,搞个什么酒馆?你们就不能等以后再弄吗?”马德琳摇摇头。
别看海员节期间萨那似乎没什么大事,实际暗流汹涌。
失踪案的凶手一直都没有抓到, 侦查组已经愁白了头。旗塔发动了民间的力量来造势,希望民众能多举报有关魔法的线索,然后坐享其成,但目前收效甚微,远不如里政府成员可靠,行动组往往只能在魔法师完事后姗姗来迟。而海员节也完全称不上风平浪静,萨那镇里魔物侵入事件频发,现在里政府已经忙得后脚跟不着地了。
火柴点燃了烟斗,克因丝慢慢吸了一口:”你知道白左吗?红色学会的家伙”
“听说过,据说是个嗜钱如命的家伙,一点
夸特尼 就能收买他”马德琳不由发出鄙夷的声音,不能正视魔法力量面的人会让她有些不爽。
白左,曾经的红学高层,有钱,也很贪钱,甚至有传闻他因为赏金任务而害死了学会成员,现在已经被革职成了普通成员。
克因丝哈哈笑了两声:”传闻总是有那么点夸张的,如果你哪天烟花之地开荤的话,说不定能遇上他。他不仅贪财,还好色,而且男女不忌。小心被他看上哦!”
马德琳面皮一抽,这女人真是什么都能说出口:”难道是他出钱开的酒馆?”
吐出一串串的烟圈,克因丝接着道:”没错,其实搞这个酒馆就是我们两边的意思的。现在里政府给的压力越来越大,真是一点点痕迹他们都不放过。实际上之前已经有里政府成员入侵到我的宅邸里,还好家里的几个小家伙还算争气。”
马德琳惊讶了一声,里政府的家伙居然都骑到脸上来了。 想想前段时间自己和艾维斯还在悠哉悠哉过日子,庆祝着羊角节,不由缩了下脖子。
“火山场开始活跃起来了,红学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魔法师啊,一样是首尾难顾。火山场虽说是重中之重,但是他们也不想就此放手城里的局势。而这个酒馆其实就是我们双方合作的项目,要是放在平时那群家伙才不会搭理我们。当然也这合作也仅限一些简单的情报交流而已。里政府无暇顾及,这正是我们的机会,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魔法师去那边会面的。我觉得你也应该光顾下酒馆,比起情报,其实那些家伙大部分时间在交流魔法知识”
克因丝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你不是一直在苦苦改进自己的魔法么。红色学会那帮道貌岸然的家伙们懂的黑魔法其实一点也不少,你的机会说不定就落在他们身上了。”
马德琳沉吟了一下,接过这张黑色的名片。她本来想说自己不怎么喜欢喝酒的,但是一说光魔法,她可就不困了。
收好名片后,马德琳微微一礼表示谢谢意,不过脸上的担心之色依然未去:”还是让我陪您一起去吧,里政府的侦查员都跑您家里去了。”眼前的一直自信满满老前辈实际上粗枝大叶得一比,她忍不住用上了敬语。
克因丝跨上摩托车,手指在头上比划一下:”安心啦,有人照着我的啦,晚上酒馆见!”
马德琳看着摩托车在夕阳下远去,掏出名片, 手指摩挲过漆黑的表面,粗糙的颗粒不时在闪烁,犹如夜空中的星砾。上面凹印了一个名字 ‘De L'ombre’,旁边勾画着一轮弯月。隐隐间她看到了什么。
一段萨那的街道了浮现在眼前。
什么时候去看看呢?虽然现在比较冒险。她思索着要不要告诉艾维斯。
旗塔,里政府,科研区卫生间
里政府的员工待遇不菲且不说,办公设施都是十分精致的高端货,即充满了未来风的科技感,又不失人性化的独特设计。
厕所单间用的是精致的小百叶门,门不高,如果里面有人会刚好露出半个脑袋,提醒里面有人。门里是一个S型的马桶,可供两人并排相背而坐,而中间的小台子上放着一些刊物。即不会泄露隐私也不会阻碍同事交流感情,充满人文关怀。
此时已经有一个人坐在里面了,手里正拿着一份档案在认真翻阅。
奎特打开百叶门,顺手摸起台子上的一份旗塔周刊在另外一边坐下:”艾泽尔,听说你那边很忙,怎么有空跑来科研区了?”
艾泽尔不仅经常上前线,也经常兼任枪械的研究改造工作,实际上会因为任务需要,会时不时出现在这里。
“我需要一点特殊的装备”
“哦,遇到麻烦了么,什么魔物?”
“不是魔物,是魔法师,我希望能活捉一个魔法师”
“哦?”活捉可比直接杀死危险多了,谁也不知道臭魔法师会几个魔法。
奎特把书刊合上:”来,把资料给我看看”
艾泽尔将手里的档案摊在中间的刊物上:“主要完全没有记录到这个家伙用过什么魔法,甚至不能确定她是否是一个魔法师”
奎特瞳孔一缩:“克因丝?你们侦察组有搞到什么证据吗?”奎特经常下酒馆,会时不时遇到克因丝,不过一直都没从她身上嗅到任何魔法的痕迹。
他曾经服侍过一位吸血鬼魔法师,对魔法师的那一套可是相对了解,里政府部队的有很多针对魔法师的装备道具,事实上都有他参与研制。
“狄伦去调查她的住所,他魔法防御装备坏了。”
不言而喻,狄伦遇到了魔法师,就算不是,也一定能从她嘴里撬出点什么。奎特思索了一下:“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她的行动很规律,白天基本都会来城里开诊。我和西玛打算明天在她傍晚出城的地方动手。怎么,你有兴趣?” 别看奎特是科研组的,还缺了右手,实际上有一身不得了的迅捷剑术,而且对魔法很了解,正适合牵制未知的克因丝。有奎特在,这次行动就成功一半了!
可是奎特摇摇头:”明天就算了。”
艾泽尔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
话没说完,奎特又补充道:”我们今天晚上就行动。”
艾泽尔嘴角一抽,兄弟,这么幽默,咋不去写小说呢?
“为什么是晚上?”
“她其实很喜欢喝酒,最近有间新酒馆开张,她几乎每天半夜都会光顾,我们只要在酒馆外面守株待兔即……干嘛,我脸上有什么吗?”
艾泽尔的眼神意味深长:”没事,看你帅,据说说那位女士外貌不凡……
奎特拉起裤子就往外走:”懒得跟你闲扯,快点准备好喊我。”
“等等,你没冲马桶!”
“关爱下残疾人!”
萨那,城区街道,酒馆内
道恩俯下头,看了看古典酒杯中的脸庞,倒影中的人似乎套上一层微光滤镜,感觉好像神话中的众神,天生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这是一杯‘祈福’,De L'ombre的新酒品,酒色微黄,散发出温暖的金芒。调酒师没有给它额外的附魔,而是加入了一圈像漩涡一样流转的‘秘银’ 。
‘秘银’是一种浊酒,呈银色,不容易和其它酒液体混合。
将它打碎成浊液微粒,放入其它酒中,就会形成现在看到的细碎银粒,
它与发光酒似乎有点点排斥,一粒粒的细碎的银砾,沿着杯壁缓缓流转,好似夜空中的一层层的星环,偶尔还卷成一团团。
是不是有点像童话中的魔镜呢?道恩突然想到,他轻抬酒杯送到嘴边,‘秘银’首先汇入,飞速在口中化开,一阵冰爽。
紧着而来的‘祈福’却如温暖灯烛,将黑夜中的风寒驱散…
马德琳坐在吧台前,目光暗中撇向了不远处的道恩,发光的酒水在道恩口中发出光芒,隐隐能看见脸庞中的血管筋络。她并不认识道恩,但认出他正在喝的酒。
‘祈福’,是马德琳帮克因丝质变出来的发光酒,质变是一种改变物质属性的炼金术魔法,光质变过后的酒,本身并不具备魔力,而是被赋予了光的属性,所有才会发出光芒。质变后的酒会随着时间再慢慢质变回去,变得不再发光。所幸酒馆的存储仓中有弥赛亚布置的停滞卢恩符文,这种造价高昂的符文能保证很好地保藏美酒。
和克因丝分开后,她回到家中乔装打扮了一番,眼下她现在更像一个成熟的少妇,毕竟现在可不太平,不好以原貌示人。
马德琳收回目光,一个鸡尾酒杯被推到她面前。
“女士,您的‘Lilac Dream’,慢用”
“谢谢你,调酒师”她颔首示意。
一位年轻的调酒师,深难色的头发秀丽得不像话,左眼下还纹有三枚黑色的十字星,最奇特的是肩膀上趴着一只小巧的黑猫,她总感觉猫咪的眼神像是在审视她。
“不客气,称我路希德就好,哦!差点忘了,它需要用吸管来喝。”路希德递过一根透明的吸管。
‘Lilac Dream’的颜色是完全透明的,杯子上也没有任何点缀,看起来更像是一杯蒸馏水,甚至没有任何气味发散出来。
两眼微阖,马德琳含住吸管轻轻喝下一口,是石榴的味道,香甜醇和,感觉度数不是很高。
嗯!?
马德琳睁开眼睛,酒液着上不知何时漂浮着一颗紫红色的小光球,它甚至还有双眼睛,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马德琳,不知道自己将酒杯映成紫红色。
不是吧!
马德琳抬头看向调酒师
光魔法还有这种姿势的吗?
路希德嘴角上挑,闭上左眼,比出一个你懂的手势。
马德琳从小随着父亲磨练光魔法,一直一来将光魔法作为自己的重要战斗辅助手段,倒是从来没想过往这方面专研。
她又吸一口,但这次没有闭眼
这次是蜜桃味!
更奇特的是,明明她在吸入酒水,吸管那头却在酒里慢慢冒出一个发光气泡!
粉色的光泡浮出水面漂浮起来,马德林抬手轻点,泡泡炸成了一片小光屑,一阵桃子的清香传来。
这时候浮在酒液上的小家伙动了,它张开嘴去接漂浮而下的光屑,很快,它眯起眼睛,晃悠晃悠的,似乎喝醉了一般。
太有趣了!
马德琳顿时瞪大了眼睛。
路希德手里擦拭着杯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的表情,他就喜欢看到别人震惊的样子
喵~
叽喳~叽喳~
碎琼落在了泽华左手上,小鸟摇头晃脑,叫个不停,他伸出手指挠挠它的颈肚:”好啦,好啦,回去会给你奖励的。”
现在泽华正站在一个酒馆门前,门牌上刻的正是‘De L'ombre’,翠琼在萨那城里转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名片上浮现的这家酒馆。老实讲外面看起来一点也不显眼。
轻吸一口气,泽华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
一位年轻的酒保面带微笑,身着酒保服,站立在吧台前方,他年纪看起来和泽华差不多,此时正摆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而酒吧面积不大,左侧是吧台,右手边有几个小坐间,留下中间一条通道,尽头的墙上挂着一块装饰银镜,奇怪的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泽华点点头,走到吧台前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您是第一次来吧,请问客人怎么称呼?”
“呃..是的,我姓白,唔…我可以带宠物进来吗?”
酒保微微一笑,按下了吧台上的响铃:”当然没问题,白先生,在下是黑。”
泽华点点头,一脸你不是在开玩笑?
叮!
吧台尽头的门帘钻出一位长发男子来:“嗯?有客人吗?”
黑让过身子,介绍到:”路希德,白先生是第一次光临我们酒馆,路希德是我们的专业调酒师。”
年轻的男子从货架上抽出一张酒单,推到白泽面前:”客人,半夜一个人到酒吧来,看来是有故事的吧?”
调酒师身形看起来有些瘦弱, 深蓝色的头发,后面扎了低位马尾,右边眼脸上印着三枚黑色的十字星。
“白先生可来对地方了,我们酒馆虽然是新开业不久,但我们的酒绝对是萨那独一无二的,既然你是第一次来,那我推荐这个。这可是我最拿手的之一!气味香甜,还会弹动你的口腔。”路希德手指点点了酒单上的一道酒,然后瞟了一眼安静的碎琼鸟
泽华犹豫了一下:“你们有其它的饮品吗?我其实不太想喝酒。”
路希德抬手表示抱歉:“不好意思,白先生,我们这里只提供酒。”
“那…你这度数最低的酒是多少?”
“零度”
“那给我…等等,零度的话还是酒吗?”泽华面皮一抽。
“是一种不含酒精,但是味道的确酒差不多的混合果汁饮料。”黑解释到。
“原来如此,那给我来一杯吧”
“好的,请稍候…”
很快,一个边缘嵌着一片青柠的高球杯,滑到了泽华面前,酒水均匀分了八层,颜色各不相同,杯子边缘嵌着一片青柠檬。
调酒师放入了一根吸管:“您的果汁啤酒,每层都是不同口味,慢用。”
碎琼从泽华手上上跳下来,围着酒杯蹦蹦跳跳,似乎被酒的果香味吸引了。
看来的确是果汁
泽华小酌一口,发现果然是酒味,像是西瓜味的甜啤酒,含在嘴里咕出一阵气泡。他忍不住大喝一口,半夜一人潜入萨那还是比较紧张的,果香味让他慢慢放松下来。
一只小黑猫在吧台上漫步走来,
等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道恩呼出一口清气,这杯酒的度数稍高,让他的气息有些浮动。自从和亚修塔在这里会过几次面后,他时不时会造访这里。
道恩并不是一个好酒的人,倒是魔法的求知欲让他无法对这个地方视而不见,作为一家魔法酒馆,这里时不时有魔法师们到访不说,最奇特的是这里的魔法酒。
这里的酒一共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正常的普通酒,当然也很可能是用魔法辅助酿造的,口味也别具风味。
第二种则是本身经过魔法改造过的魔法酒,比如‘祈福’和‘秘银’,它们拥有正常酒液不可能拥有的性质,往往需要特殊手段保存。
第三种就是经过调酒师亲手附魔过的附魔酒,玛德琳正在喝的‘Lilac Dream’。这种完全是花样百出,并且能结合普通酒或者魔法酒来附魔,出来的作品如何,完全凭调酒师路西德的心情。
这座酒馆显然是一帮众多魔法师倾力打造的。为了制造各种奇妙效果,魔法师们显然给酒水用上了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手段,品鉴这些特殊美酒同时,也是魔法师破解酒水背后的魔法手法的过程。
对于专注研究与探究魔法的道恩来说,这种没有稿纸与钢笔,没有任何仪器,仅仅凭借着自己的感觉来推测,这完全就是一场下班后的休闲游戏,让他有些着迷。
不过实际,大部分结果他是没能推测出来,如果是第三种附魔的话,还比较简单,因为现场可以看到附魔过程,一遍没看懂还可以看懂两遍。而第二种魔法酒就非常难以解读了,毕竟他没有现场目睹制作过程,不了解背后的手法。就比如他喝的这杯‘祈福’,呈现是在眼前的只有结果,目前只知道酒液应该是经过了光属性质变
要是哪天能遇到制作这款酒的魔法师,亲自请教下就好了。道恩摇摇头,在空酒杯旁留下几枚银晃晃的火山币后推门而出。
他没想到的是,制作者马德琳此时就坐在他的几步之外。
萨那, 城区街道,酒馆外
今天月亮很大,颜色有些泛红
夜半街道,空旷冷清
奎特,抬手一指:”那边就是我经常去的家新酒馆了,克因丝每次都是从这边过来的。只要离酒吧远一点等她来就好,就算是有战斗也应该不会惊扰到什么人。”
西玛提问:”为什么不直接等她从酒馆出来,再好好收拾她?”
“我就没见她喝醉过,哪怕一点醉意都没有,我甚至见过她往酒杯倒酒精。” 奎特耸耸肩膀: “真的!”
“你观察得还真仔细啊。” 艾泽尔将背后的武器箱放下来:”你没找她喝一杯?”
“在下酒量小,告辞。” 奎特苦笑一下:”算算时间快到了,怎么说?”
“我看林的酒吧里得招个美女酒保才行”艾泽尔也耸耸肩膀,开始检查麻醉枪:“和原计划一样吧,奎特拖住目标,我找机会上她个麻醉,西玛控制住酒馆,别让任何一个人出来。”
“记住了,一旦开枪了,你就立马后撤!等她昏倒就好,我们会很快赶过来”艾泽尔着重提醒了一下。
奎特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往街头的拦截地点走去。
西玛还在原地。
“怎么了?”艾泽尔转头过来
“你开得了枪吗?”
“你什么意思?”
“艾泽瑞,奎特被雪维利尔放倒过,差点死了,只要魔法师有杀心的话!”
“…我是绝对不有侥幸心里的,你快点去吧!”
西玛不可置否,跨上三轮摩托车离开。
艾泽尔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折叠的小椅子,坐在在一个花坛后面架好枪,深吸一口气:”搞定这个魔法师,我就拉着西玛和奎特,去找林好好喝一杯。”
奎特现在在街头,他要让克因丝停下来,好让艾泽瑞动手西玛会去街尾酒馆,他将要控制酒吧里的人群,避免他们出来干扰作战。而艾泽尔埋伏在街道的中段,离奎特大约有50米,他需要击中克因丝的脖子。
叽叽!
黑猫的靠近让碎琼发出不安的叫声。
黑… 对了!
泽华现在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他抬头对调酒师:“对了,你们酒馆的名片好神奇,居然能看到一个立体的影像,是怎么附加的魔法?”
路希德刚剖开糖果纸,听到后一愣:“什么名片?”
“就是一张黑色的名片,金属的。”
路希德将糖果丢进嘴里:“抱歉,客人您记错了吧,我们酒馆从来制作过没有什么名片,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泽华转头看向黑:“可是名片上面明明写着你们的名字,还有…”
黑摇摇头:“客人您要么喝多了,或者是看错了,我们的确没有任何名片,我们没有必要骗你。”
泽华沉默下来,他十分确定那张黑色名片显示的就是这家酒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否认,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者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还是喝完酒走人吧,总感觉两个男人盯着一个人自己,感觉毛毛的,
嗯,还有一只小黑猫。
“喔!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了?西玛。”
道恩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西玛,心里很是惊讶:“难道你也偶尔想来喝一杯?”他举起 西玛沉默了一下:“我也是没料到会在这遇到你”
道恩不可置否。
西玛掏出一个皮夹打开来,里面有一枚萨的警徽。
“怎么?我这么大个人,还不能喝个酒吗?”
西玛摇摇头:“警察在外面办案,你最好还是呆在酒馆里,走,带我进去。”
道恩紧张起来:“原来如此,那我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嘴上怎么说,但是他却没动。
“怎么?还愣着干什么?道恩”西玛眉头皱起来。
道恩心头那叫一个焦急啊,要带着西玛进去了,魔法酒馆的事情岂不是不就要一下子被拆穿了么,自己岂不是成了魔法师里的二五仔!到底要怎么办?难道今天不得不和西玛动手不成!
“咦?道恩老师?”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道恩转头一看,是泽华!他怎么会在这?
有了!
他转身掏出一张黑色名片塞进白泽口袋里:“老师在和朋友叙旧,你先进去等会。”不等白泽作出反应,他就拉开门将白泽推了进去了。
“不好意思,不成器的学生,就不让你见笑了。”道恩转过身来,双手摆开。
西玛撇撇嘴:“进去吧。”
道恩点点头,拉开门。
西玛走进去后,发现空间不大,左边是吧台,右手边是几个座位,此时一个调酒师正站在吧台后面擦杯子:“晚上好,先生,欢迎光临。”
西玛:“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最近萨那好像不太平呢,晚上都没什么人了,唉,都不知道警察们都是干什么吃…”
西玛打断调酒师的话:“刚才进来的那个人呢?”
“哦,他在洗手间里,怎么了?”调酒师指了指尽头的卫生间,里面传来流水声。
道恩走到座位上坐下,拍拍桌子:“怎么样?要不要喝一杯?”
西玛没理他,举起警徽给调酒师看:“警察在外面办案,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呆在酒吧,不要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路希德面露尴尬之色,他刚刚好像当着一个警察面问候了他:“是!好的,警长。”
西玛满意的点点头,转头过来对道恩说:“不要出去添乱,在这呆着”
说完他就推门出去了。
泽华此时一脸懵逼,刚刚出门就突然看到来两个人在门口对峙,还以为有人准备在酒吧门口斗殴。他赶紧把一罐麻痹喷雾抓在手心里,在萨那城里他可不敢随便使用魔法,万一给里政府的人看到就不妙了。
泽华的舍友白源是一位医疗魔法师,且擅长制作各种奇妙的道具,这个麻痹喷雾就是他讨要过来防身用的。
没想到面前的人居然是道恩讲师,老师转过来就将一样东西塞他口袋里,又将他推了进来。
泽华拿那样东西出来一看,这不是艾瑞斯收到的黑色名片吗?点点光砾遍布其上,印着酒馆的大名‘De L'ombre’。
“欢迎光临,白先生”
是刚刚那个自称黑的酒保,此时面带微笑站在右边的吧台边上。
等等,右边
我记得吧台明明在左边来着啊,现在怎么调转过来了?
泽华满腹狐疑递在黑身边坐下,举起名片递到黑面前。
嘿!小伙纸,你刚刚说啥来着?
没有黑色名片?
我看错了?
我喝醉了?
这上面写的啥?
“我猜你的真名也不叫黑吧?”泽华手里的名片快贴黑脸上了。
黑点点头:“白先生真聪明,我的确不叫黑,我的真名是布拉克(Black)”
靠!
泽华:“得赔偿我一杯酒!”
马德琳看到了泽华的举动,也掏出一张黑色的名片出来问到:“有什么优惠活动吗?”
路希德立马摇摇头。
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
目标来了,奎特心中有点紧张紧,克因丝的资料很详细,但是从来没有她使用魔法记录,自己正要面对一个未知的敌人。
不过,运气好的话,克因丝可能根本不是魔法师,也许只是一个对魔法好奇的普通人。但万一她使出魔法了,自己要如何应对呢?自己一个科学家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侦查组的人来做吗?
正当奎特脑子思考着各种方案时,克因丝已经到到了。
“哟!这不是克因丝女士吗?想不到在这个美丽的夜晚能遇到一位的美丽女士?”奎特挥着手走过来。
克因丝歪了歪了头,没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我也没有想到,半夜三更会遇到一位拦路的热情绅士。”
奎特立刻道歉,让开身子来:“抱歉女士,初次见面,我叫特奎,您可能没注意到我,实际上我经常在‘De L'ombre’酒馆见到您呢。”克因丝继续往前酒吧的方向走,奎特则跟在傍边。
“初次见面,特亏绅士,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一直对您的医术略有耳闻,恰巧我最近身体有些…”
咻!
微风摸了摸奎特的脸。
“有些什么?”
“…身子有些状况,大半夜外边果然还是有点冷,还是酒吧里好,呵呵”奎特背上全是冷汗,玛德,老夫英俊的俏脸差点要受伤了!
克因丝突然停下来:“那你为什么不在酒吧里等着我呢?。”
要是让你在酒吧里,我们怎么好下手呢?
“那个我的状况有点麻烦,实在是不太方便出门,您也知道最近萨那的情况比较紧张。”奎特感觉自己的解释有点牵强,但这不重要,他任务只是拖住克因丝,好让队友开枪罢了。
克因丝盯着奎特左脸上缝线:“我对你身上的麻烦更加好奇…”
咻!!
一道灰影从她眼前飞过,针头!?
克因丝突然吃痛,她抬手一模脖子,拔下了另外一枚针头:“这就是你的麻烦么?放心交给我吧。”
奎特目光一闪,立刻抽身爆退,然而克因丝比他更快。
空气炸裂,宛如人形炮弹,后发先至!
糟糕!
他根本来不及拔剑,就被克因丝给抱住了。
砰砰砰~石屑乱飞
克因丝刚刚站立的地方留下一串弹孔。艾泽尔气急败坏地大吼:“西玛!”
西玛听到了抢声,立马就跨上三轮摩托冲了过来:“怎么回事,奎特人呢?”
艾泽跳进侧座位指了方向,焦急的喊大:“混蛋,奎特在她手上!那边,快追去!”
西玛不疑有他,直接将油门拧到底。
酒馆中的布拉克突然抬起头,他推开酒馆的后门,阴暗的小巷子中一只乌鸦扑腾而下。随后布拉克扔掉腰上的围裙,披上斗篷,带上了一个面罩跳上屋顶……
狂风在耳朵边上猎猎作响,奎特的自己像格劳斯的打字机,任人上下其手,无法抵抗。他不是没挣扎过,但可克因丝的双手像铁钳一般,根本无法撼动,只能老老实实被她公主抱。
嗅着克因丝身上的柠檬香,似乎让奎特快速冷静了下来,他心中开始极速思索脱身的方法。
听她刚刚暴起之前的那句话,应该是把我当成了躲避里政府追杀的魔法师!这么恐怖的力量绝对不会是正常人能够拥有的,应该是经过肉体改造过的黑魔法师,甚至根本就不是人类。指望不了麻药起作用,似乎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了。
不过他想错了一点,麻醉药的确起了一些作用,克因丝感觉自己的心跳不升反降,她的速度在下降,脚步有些不稳。
嘭!
克因丝的右腿被击中了,顿时失去平衡,玻璃与木屑横飞,两人摔进了一家咖啡厅里。
轰隆隆~
黑暗的街头驶来一台三轮摩托,艾泽尔正架着坐在侧座里,他只是胡乱的扫射了一下,完全没料到会击中目标。西玛将摩托车停在门口,咖啡厅宛如车祸现场,遍地都是碎片,奎特搞不好要阵亡了。
他没猜错!此时的奎特的确离死不远了。
克因丝摔进咖啡厅的瞬间,把他揽进了怀里,大大的胸脯压在他脸上,可把他给憋死了。
咔!
艾泽尔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靠近咖啡厅,鞋底踩在玻璃渣上,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奎特?”他轻唤了一声。
呼~
里边传来喘息声,他看见奎特,正坐在地上,龇牙咧嘴,他的左腿腿上有血迹,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
“你还活着啊!”艾泽尔又喊了声,他想走过去给奎特检查下伤势。
“蹲下!”西玛大喊。
艾泽尔迅速蹲下,但是还是迟了一点,一把椅子飞过,擦到了他的肩膀,差点将他掀倒在地。
“离她远点!”
艾泽尔连滚带爬的撤开,左肩上划出几道道口子,还好伤口不深。
克因丝此时挡在奎特前面,衣服上都是满是破口,春光乍泄。
“克因丝,我们可以谈谈!”艾泽尔喊到。
回答他的是几块砖头,但是都没有准头,
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用躲。难道是麻醉药起作用了?但是奎特就在克因丝身后,他不敢随便开枪, 先试一试拖时间:“把他给我们,我们就放你走!”
天上传来乌鸦的叫声
克因丝没有回答他,转头问奎特:“有什么顶用的魔法吗?”
奎特立刻摇摇头。
麻烦啊!克因丝回道:“可以,我同意这笔交易!”
奎特抬头,嗯?
“把摩托车给我,我就把他给你们!”
“你先给人”
“你先给车”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克因丝拍拍奎特的肩膀
“……”看来只能殊死一搏了,奎特摸上了剑柄,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影在西玛身后浮现!
唰!刀光一闪
西玛就地一个翻滚,原地上插了三把飞刀!艾泽尔转过身对黑暗中就是一通扫射。
艹!西玛冷汗直流,他根本没察觉来之身后的偷袭!而刚刚奎特拉开了剑,手电筒的光反射到他眼睛里,让他下意识的翻滚闪避。
当他们转回来身来时,克因丝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奎特挥了挥手:“两位,好久不见!”
萨那西乌的旗塔,守护着人类世界的里政府,不是次次战斗会有收获,但战斗却往往生死一线。
“暗号?”
“有空一起…拉屎。”
“不会错,是奎特。”
“好多血!左腿没废吧?”
“那不是我的血”
“完了,轮胎全被戳爆了!!!”
“什么!!!”
……
克因丝:“我可以自己走。”
布拉克:“你的腿受伤了。”
克因丝:“放我下来。”
布拉克:“不行。”
克因丝:“我想你抱着我,好不好。”
布拉克:“不好……嗯?”
【LC第二章阵营任务】【观星社】
【黑魔法研讨2】
克因丝的黑魔法(下)
出场人物
亚修塔,观星社成员,勃朗家的小少爷
克因丝,观星社成员,勃朗家的主人
泉堂,森林深处,勃朗宅邸图书室
太阳已经落到山脉的另外一段。
亚修塔挥挥手,一片星光漂砾而出,给这个昏暗的地下室带来一簇幽光。
这里是图书室尽头的资料储藏间,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面,克因丝也不会允许她们进来。倒不如说这就是克因丝个人的秘藏室。
星光照耀下,储藏间內的依然显得很幽暗,内部空间应该还有很深。
你……还在犹豫什么?
亚修塔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很是冰冷干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将背后的厚重铁门缓缓压合上,冰冷的铁门,将他的手指冻得通红。
慢步走进去,头顶的星光,一点点映射出内部的样子。
粗犷的墙壁像是手工开凿而成,灰黑之色,带有一些白色条纹。穹顶之下散落着一堆堆残骸,像是古怪的大型器械的碎片,大部分表面上锈迹班班,看起来年份相当久远了。
穿过了这些东倒西歪的金属残骸,再往前,亚修塔有发现了很多散落的金属像,似乎是各种怪物,有大有小,造型古怪,有的像昆虫类节足的动物,有的像海洋软体动物,还有的似乎是厮打在了一起。一些怪物感觉像是传说中的物种,而更多怪物亚修塔都没听过,更没见过。
“这可比我想象的要大太多了,克因丝表姐,这里到底都有些什么呢?”
走过近许多个凌乱的雕像后,正前星光映出一个巨大的身影,像是一个盘坐的雕像,亚修塔慢慢靠近。
炼金巨傀!
呼吸一滞,亚修塔顾不得浪费魔力,响指一打,星光从头顶炸开,光线弥漫至地下室的每个角落。
他现在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巨人,一个垂下头颅的铠甲骑士,坐倒在地,样子灰败不堪,庞大的体型光是坐在那里,就不得不让亚修塔仰起头来看。
比起说是骑士,应该说它是由一节节巨大的金属钢骨构成的傀儡,错综复杂的结构,构成了一个大致骑士样子。
原本应该是银色的表面,满是乌黑的斑斑锈迹,上面满是损伤,甚至有的地方崩裂,熔断。
真大!
它怀里躺着一柄古朴的大剑,同样也是布满黑色的锈迹,以及大量崩口,亚修塔估计自己横躺下来才有剑刃那么宽。
亚修塔用手杖敲了敲剑身,宛如敲在石壁上,只发出一点闷响。
巨型铁傀坐在这里不知有多久了,应该是失去了动力或者是损坏,它的整体看起来还是比较完好的。要是给它注入能量不知道它会不会醒来。
很快,亚修塔摇头一笑,他并不是炼金系的魔法师,根本不可能给它注入特殊的炼金能量。
这个炼金傀儡难道是大姐的作品?她可是地地道道的炼金魔法师。
不过,很快亚修塔发现一些了锐端,骑士的肩铠,胸甲两边还有剑柄上都刻上勃朗家族的族徽纹章,骑士头甲上印着观星社的标志,而后头颅嵌入了穹顶之中。
似乎整个博朗宅邸都是围绕着这座巨大的傀儡建成的?
等等…
亚修塔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它搞不好坐落在这里已有整整两百年了。
两百年前的大灾变,宛如魔法界的末日,大量魔法师家族分崩离析,更有甚者一夜之间覆灭。强如勃朗家族也难逃一劫,幸存的族人们四散而逃。
如果自己没猜错,这台炼金巨傀恐怕就是在当年,一路护送了大姐家的祖先们逃难到了萨那地区。
亚修塔绕到巨型骑士背后,后面还有一片空间。
尽头的岩壁上挂了大量白色十字架,而下方是一片墓穴。一片片金属浇筑的魔法阵刻在这片墓穴周围和棺盖之间,魔力反应似乎很微弱。
亚修塔犹豫了一下,一只脚踏入了墓穴群的范围内。
嗒!
地上撒满了大量的金属碎屑,有些锈成了黑色。
亚修塔围着眼前的墓盖走了一圈,长大概两米半,宽约一米半,厚度应该有半米。上面没有任何字迹,没有任何装饰,感觉就是一块单纯的锈迹斑斑的巨大铁锭。
他用手杖敲了下脚边的一个墓盖,发出了沉闷的咚声,穴盖不是空心的,很厚实。
亚修塔继续往里面走,发现还有几个破裂墓盖。还有有几个墓穴没有盖起来,他来到一个墓坑前,想要看里面有什么。
黑洞洞的不见底,似乎很深,用手杖拨了一个金属碎块下去,然后等待了许久,也没有回音。
亚修塔想了想,一只手捂上左眼,再睁开,眼白消失不见,一道道幽蓝星环在眼中聚集,他低头往墓坑里看去…
半人深的墓坑里,灰黑色的半透明泥浆像蚯蚓一样翻涌。
“这到底是什么?”
“你在看什么?”突然多了一道声音!
就贴着自己的面门,一个身影也低着头,正在往里面看:“什么也没有啊,有什么好看的吗?”
亚修塔冷汗留下来,这是大表姐,克因丝的声音。
“……”
“你看到了什么?快跟我说说。”
亚修塔感觉自己的脖子就好像突然生锈了一样,他艰难的抬起头:“克因丝,我…”
克因丝…怎么好像变矮了?
不,这是小孩版的克因丝!
一个十几岁少女正低着头往墓穴,发型和现在的克因丝不一样,曲卷的长发一直垂到小腿,身着红黑相间的小洋服,破破烂烂的,十分陈旧,玉额中间是依然是一个观星社的纹身
“你到底是?”亚修塔冒出了一个不妙的猜想。
小克因丝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突然抬头道:“你看到了什么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亚修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一下被坚硬的东西绊倒在地,他爬起来一看,是一个斜斜的墓盖。
等等,他明明记得身后的这个墓穴,刚刚是盖好的来着。
墓坑边上有一团团的灰黑粘液,液痕一直延伸到小克因丝的光脚上。
“你…什么都没看到吧。”一个苍老声音从亚修塔耳后传来。他转头一看,是个形同枯槁的老者,苍白稀疏的头发,身着一身光鲜亮丽的漆黑丝袍,额头中间也有一个观星社的纹身。
“这…这…”亚修塔张了张嘴。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右脚,将他倒提而起。
是一个身材高大,披着铠甲的短发克因丝!
她倒提着亚修塔来到墓坑边上:“你不看看,又怎么会知道。”
要被放进去了!亚修塔想放个闪光的魔法,可是他的魔力好像消失了一般,毫无动静。他用力挥舞手杖,击打在克因丝身上,却纹丝不动。
“等等!”
克因丝松开手,亚修塔掉入墓坑中,冰冷刺骨的粘液像云雾一样,瞬间将他吞没。
卡那卡·斯塔曼
亚修塔的儿时好友,两人常常一起研究魔法。他擅长医疗与体力恢复魔法,因此卡那卡最感兴趣的研究方向是起死回生。
十年前里政府来袭,将亚修塔这支勃朗家族的后裔屠戮一空,仅剩他与妹妹逃过一劫。
那位朋友,也死了在这次袭击中。
黑暗与冰冷褪去,亚修塔从桌子上醒过来,这里是他的研究室
昨晚他也没睡觉,工到下午的时候,他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得好好洗洗个澡了。”
舆洗池前,亚修塔抬起头,镜子中脸庞上满是水珠,粉色的长发中似乎生出了几根白发,受伤的左眼已经彻底失明。
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卡那卡,你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我将彻底完成起死回生的魔法。而你即将苏醒,成为第一个鉴证这个奇迹的人。”
复活工作进展斐然,他已经将朋友的肉体制作完成。十年以来的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他端了一杯茶来到楼顶的大阳台边上,透透凉风。
傍晚的太阳已经落下了大半,远处的地平线泛着绚丽的红光,勃朗庄园坐北朝南,面对着的正是一片林海,一道道泛着金边的雾龙正在林海中翻滚。一条曲折的河流从雾林中斜穿而过,上游的河道狭窄,落差也大,隐约间能听到湍急的河水声。
夏季的普利芙河上流依然凉爽宜人,在这边开展研究工作真的很舒心。
喝完了茶,算算时间,克因丝应该已经回来了,他开始收拾桌子上的资料,还有些问题需要请教她。
黄昏时刻,亚修塔来到花园中,克因丝此时正躺在草坪中的吊椅上,仰望着天空中的星河。
“克因丝,今天不看书吗?”
克因丝没有立刻回话,好一会才突然道:“十年了。”
“什么?”这是要催婚的节奏啊!亚修塔有点后悔来找克因丝了。
克因丝抬手指向天空中的一对靓丽的星辰:“是艾斯双星,你们来到这里十年了。”
艾斯双星是两颗彗星,它们十年出现一次,一天中会越来越亮,一天后又会越来越暗,直至消逝不见,最亮的时候白天都可以见到它们。
亚修塔松了口气,抬起头望向夜空接过题:“当你眺望艾斯的时候,艾斯也在眺望着你。”
克因丝叹了声气,带着莫名意味说:“十年前我也是坐在这里,那时候你们可是历经艰险,克服无数困难才闯到了我面前, 而现在的你们都可以独挡一面了。”
“表姐…”应该说是被成千上万只僵尸逼到了你面前,亚修塔在心中吐槽。
克因丝看过来:“你昨天没睡觉吗?魔法的道路上,身体才是本钱啊!”
亚修塔摇摇头,否认道:“魔法还是得靠智慧,我的研究就差最后一步了,你知道吗?我已经完美重现了我朋友的肉身,就只差注入灵魂了!”
“而你就卡在这一步上了,不是么?”
亚修塔沉默了下,继续道:“没错,,最熟悉,最契合自己肉体的,必然是自己的灵魂。 所以说我必须要有卡那卡的灵魂才行!表姐,我需要你的帮助”
“但你知道的,我无法如何创造灵魂。”克因丝出声道:“就是有人教,我也学不了,我的魔力太弱了,比凡人还弱。”
她的回答让亚修塔有些紧张了起来:“不,不是这样的!你看看你用制作了这么多的僵尸,生化兽还有合成兽,不乏拥有智慧的,甚至有的还苏醒了一些生前的记忆!毫无疑问,你的炼金术已经接近完美了!克因丝,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亚修塔的身体隐隐发颤:“你的炼金术加上我的回复魔法,一定可以唤醒出一个完整的卡那卡!”
克因丝摇摇头,望回星空中艾斯双星:“十年了,你还是十年前的亚修塔吗?你朋友的灵魂还是十年前灵魂吗?”
“克因丝,你不想看看我的成果吗?”亚修塔没有轻易放弃:“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它就几乎就要苏醒过来了,一定是卡那卡冥冥中感应到了自己的肉体!这无疑是最完美,也是最契合的肉体!”
克因丝站了起:“最完美的肉体?十年来你的医疗和回复魔法又到了哪一步呢?我在楼顶等你。”
克因丝从来没有去家里任何人的魔法实验室中。因为她很不喜欢呆在家里,平常都在花园中休息,就连洗漱也是在普利芙河的支流上。
亚修塔的实验室就在观星室的隔壁,用来复活好友的肉体正躺在里面。
冰冷的大门打开,亚修塔推出一台手术车,车上躺着的是一个黑色的大茧,上面星斑密布,显然是一个魔法封印。
“只要按特别顺序来点星星,就能解开封印。”亚修塔轻点几下将茧打开,魔法封印缓缓散开,蓝色的布单显现而出,一个人被盖在了下面。
有时一个决定可以改变人的一世。
十年前,好友惨死于里政府之手,亚修塔没有选择报仇雪恨,他选择要用自己的方法将朋友夺回来。
克因丝上前轻轻掀开蓝布,没有低头去看,她抬头向着夜空中的那双眼睛询问:
“亚修塔…你说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怎么回事!?”
疼痛让亚修塔惊醒过来,周围一片漆黑,他好像正躺在地上。
星光再次散开,他慢慢爬起来:“这是那个炼金魔法阵?”
前面是大片的墓穴,毫无疑问,他刚刚跨进去的一刹那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多年来养成的谨慎告诉他退得越远越好。
哐!
冰冻的金属大门被他缓缓关上,他低头看着自己几近冻伤的双手,回想起刚刚诡异的一幕幕。
为什么他会到里面去?克因丝明明说过了那里是严禁进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