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terCrimeI-薩那西烏傳奇”企劃
是設立在第二次工業革命年代架空的奇幻向企劃。
企劃規則以計分戰鬥為主,穿插NPC解謎劇情。
企劃主要面向畫手及文手開放。
其他類型的作品允許投放,但不予計分。
企劃任務對玩家各類型繪畫合作與團隊合作能力有較高要求,
請慎重選擇參與。
企劃負責人:今枝瑞(QQ:1524928104)
企劃交流群:757977364
具體細節歡迎加群瞭解!
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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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位小朋友!萨纳西乌风味海盐冰激凌,要不要来一个?还有更多口味供你选择,就在前方的祭典大街喔!”
路希德穿着水手服,挎着一个装满了冰与甜点的篮子,穿行在前往码头的人群中,四处寻找可以下手的孩子。然而他的目标似乎对冰激凌并不感兴趣,被路希德拦下后礼貌但简短地拒绝了他,小跑着绕过他,追上了走在前方的家人。
时间接近正午,太阳正当头、来海边参观船只参加祭典的人们也渐渐多了起来,路希德这才被临时打工的冰激凌摊位上的人推出来做宣传。
如果放在以往,路希德绝对不会是参加祭典的一边——比起暴露在能把人晒掉一层皮的太阳底下还试图寻找消暑的方法,躲在阴影处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骚乱,看着人群混乱的样子笑着吃瓜绝对会更舒服。然而今年不太一样,以往一直帮助他制造混乱的搭档,此时趴在他肩上晒太阳的黑猫帕鲁斯,抗议不干了。虽然路希德至今依然想不明白原因,不过连着三年都躲在暗处观察确实让他感觉是时候试试更开心的方法了。
【嗯,这个时机不太好。现在大家都赶着去看颁奖仪式,可能想去祭典街的人会比前几个时段少很多。按照以往的惯例来看,颁奖仪式结束后祭典街才会迎来第一个小高峰。】
黑猫依然是一幅极其放松享受的样子眯着眼,一动不动。为了不被路人听到猫咪开口说话,他直接把这段话放到了路希德的脑海中。
“诶……我就说嘛!刚才就跟老板娘说了,她根本不听我说话,还说什么现在人多,绝对会有人上钩……我都逮了好几个小朋友了!但是大家现在明显都急着去看颁奖啊!”
路希德读取到这段话后,跺了下脚干脆直接放弃了任务,抱怨着一头钻出了人群,赌气似地把装着冰的篮子重重地放在了路边的草地上,把自己一起在椰子树荫里摊成一个大字。黑猫赶在自己被压成饼之前也赶紧从路希德的肩上轻飘飘地跳了下来,把自己摊在冰篮子上,变成一摊煤球。
【干脆把东西还回去,就说卖不出去,然后我们去看颁奖好了。】
“嗯——但是真的,真的好热啊!”在说到“热”这个字的时候路希德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今天也没带神奇小木棍出来,制冷真的只能靠物理,颁奖那边人还那么多,这样下去会死的……”
【不会。】冰篮子上的黑球动了动,似乎是翻了个身,【要我说,你根本都没出汗,哪来的热死了。】
【啊,补一句,拿我也没在出汗反驳可没用,我没有汗腺,而且我确实不热。】
在被识破的一瞬间路希德就舒展开了因为演戏皱在一起的五官,“哎呀,不愧是帕鲁斯,这都看出来啦。”他偏过头去,对黑猫笑了笑,抬起手呼啦了一把他头顶的绒毛,接着嗖地坐了起来。
“嗯,决定了!帕鲁斯你想去看颁奖吧?那我们去就是了!”路希德把绑成高马尾的一股撸到前面,使劲地将黏在上面的草叶和碎沙粒都甩掉,接着捞起黑猫放到肩上,“想想也确实没去过,说不定能看到好多好玩的东西!是吧?”
黑猫没有立刻回答路希德的问题,而是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粗糙的倒刺舔过人类光滑的皮肤,传给黑猫的是和预想中一样的低温。
紧接着路希德的脑海中就响起了一句话,明显比刚才几句都更加富有感情:【……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不到温度的?】
路希德本想耸耸肩,不过鉴于左肩还挂着一整只猫的重量还是放弃了:“也就这两天吧。谁知道是那个老头的哪个实验又起副作用了?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黑猫陷入了沉默。每次他们说到这个话题时,黑猫就会进入自闭状态一段时间,之后再装作无事发生一样。路希德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好在他已经习惯了。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人返回冰激凌摊位。祭典街此时的状态几乎可以说是空荡荡,就连摊主们都趁着没人去看颁奖仪式了。路希德在一大片相似的蓝色的锚、救生圈、还有迷你轮渡的主题装饰中找到了自己打工的冰激凌摊,果然店铺里已经人去楼空……直到他们看到了一个在摊前探头探脑的熟人。
“克拉克先生!买冰激凌吗?”路希德小跑过去。对方也是观星社的社员之一,说实话只是见过几面、说过两句话的人,完全说不上很熟,“大家都去看颁奖啦,不过如果您还要买的话,我这里还剩下一点……”
“那太好了,我还以为大家都不在了。说起来,你是……”
“天体研究的路希德!我们说过两句话,不过您不记得也正常。”路希德打着暗语,快速把冰激凌从篮子里拿出来,“您应该不是自己来的吧?抱歉现在只有一种口味的了,需要几个?”
“天体研究的……哦!好好,我想起来了。两个就好,我今天只带了一个女伴来。上次也看到你带着它了,”说话间默瑟笑着伸手轻轻摸了摸路希德肩上的猫头,“真是可爱的小家伙,你一直带着他吗?”
“明明是他一直粘着我,还特别不让人放心。……嘿!好了,您的两个萨纳西乌传统海盐冰激凌!”
“喔!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默瑟接过甜筒,两只手都被占得满满的。
“钱就待会再说吧!如果我这次也猜对了,您接下来是要去看颁奖仪式吧?那这样我们不如一起走?”
“走!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海员节,在即将到来的波涛之前,先好好享受现在的平静吧!”
随着正午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两人一猫的身影融入了围在码头边的人群。
但是这样平稳愉悦的心情……到底还能持续多久呢?
谁也不知道。
“我真该感谢你没有饿死。”
“好了好了,林,你少说几句。”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隐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夏天的夜晚风从陆地吹向海洋,风温柔地动着仿佛在催促人们多看看面前这片平静地扬起波澜的海。星星点点的鳞片把黑色的夜烫了个洞,光从其中透露出来,是亡灵在窥探这个生机勃勃的世界。硝烟在这个晚上不复存在,比起如何活下去,或许有时候是该停下来,想一想死,再想一想生。
西玛·普林斯咽下最后一口食物,跟在艾泽尔·格雷斯的身侧——另一边,是方才诟病他吃太多的林。三个人沿着海岸线行走,无论在何处波涛总是那么汹涌。翻腾的白沫收下了对死魂的眷恋,将它们带去另一个世界。
西玛小心翼翼地捧着手心的鳞片,又忍不住稍稍张开两只手掌,让光透出来些许。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海员节——他的家庭,一向的对死人并不敏感。当艾泽尔偶尔说起的时候,他便央着对方捎上他,来上一趟——
他想起那几个死在手术台上的同事。
“老爹他……”艾泽尔慢慢地说,目光直视着前方,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他的声音平静,却封锁着几不可见的痛苦。也只有在这种时候,穿着普通人的衣服,艾泽尔才会表现出和平时的温柔不太一般的样子。那是脆弱。他谈起的是林。
林说:“他过得很好。”说着,他摸了摸身侧的双刀。西玛对那刀很是眼熟,林一直带在身边——即使是晚上休假。
天色愈暗,晚风有些冷涩起来。他们走得很快。
“你的母亲……”
光之鱼的鳞片闪烁着点点的微光,艾泽尔侧首便看见林的双眼静静地望着他。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的父亲。我的母亲。
两点眷恋的光芒落入浩瀚的大海中,艾泽尔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趴在栏杆上,看着它们的影子消失在晃动的水波中。这究竟算是亡灵的狂欢还是痛苦呢?一年一度的,收到人世间来信的日子,又意味着还有一年要痛苦地熬下去。不过这似乎也给了生者一些期冀——他们相信死者在保佑他们。
当年的海员,为我们开阔了道路,葬身于这片大海中。我们所纪念的人们,为了这样那样他们值得的,他们想要珍惜的事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我的母亲……她信奉着她的故乡的宗教。她和那几个魔法师孩子……”艾泽尔轻声地喃喃低语。
“她后悔过吗?”西玛问。他趴在岸边的石墙上,呆呆地望着海天一线的地方。他的父母还都健在,他听话,进入了里政府。他忤逆,牵扯上了魔法师。
艾泽尔笑了笑,轻声说道:“她是很温柔的人。非常温柔……”而温柔的人,往往不会因为被连累而怨恨后悔。
“她会祝福你。”
“她会的,不过我可不希望她再操心了。”艾泽尔说,“西玛有没有想要纪念的人呢?”
西玛捏着鳞片,看着它温柔的光芒,有些发愣。这有些像是魔法,神秘而伟大的光,像是月光,却和煦而温暖。鱼鳞的触感冰冷干燥,上面一圈圈的花纹清晰可触。他趴在石墙上,把鱼鳞举到面前,闷声道:“不知道。”
艾泽尔会不会理解呢?医务人员因为死了人而耿耿于怀,说出去都要笑死人了。
艾泽尔把手放到他的后背上——温暖的触感让想入非非的西玛浑身一颤:“我听夏佐说了。‘我们娇气的小王子(little Prince),因为死了个人掉了一天眼泪。’。”他学着夏佐的调调,又说道,“可那并非是你的错。身在里政府,特别是行动组……”
“我知道的。”西玛道,“我只是不喜欢……”
不喜欢死亡。
不喜欢死后的孤独寂寞。
不喜欢死亡给生人带来的恐惧和遐想。
林在一旁“嘁”了一声,把背靠在石墙上,头慢慢地转过来道:“医疗部怎么老叫你这样的上前线?怪不得你来的时候总是跟咱们有八辈子仇似的。”
“只有我能打,不至于再多平添一个伤员。”西玛老老实实地说道,这句可是真真切切的实话。
“害怕死亡可是你这样的最致命的弱点。”林一本正经地说,“都是里政府的人了,玩命可是常有的事。”
西玛默然地把手臂伸到离海面最近的地方,将鳞片丢入海中。海浪打来水花溅起,哗啦一声便将小小的鳞片吞没。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条巧克力,撕开纸包,慢慢地咬着,似乎一边还在想着什么。
“他怎么还在吃……”林哼了一声。他刚刚亲眼看到西玛说着不喜欢海产,然后吃下了三份章鱼果冻。
艾泽尔朝他挤眉弄眼。
“你忘了当初他怎么被招进来的吗……”
……他身上的旧伤。
科研部对这个可是很感兴趣呢。被魔法侵蚀却还苟延残喘的躯体,不仅没有死还顽强地依靠着大量的摄食维持着生命。或许对有关魔法伤害的研究有所帮助。
会死吗?
不知道。
他这个身体老是上前线……还是很教人担心的。还是让医疗部给行动组科普一下急救常识吧。
不行,人手不够……
而且,死亡什么时候不是家常便饭了?他不过是个医疗部的小职员而已,年轻,体弱,廉价。
艾泽尔把目光转向林。林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双刀。三个人便在夜色中沉默地祈祷。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海员节,是否还能一起结伴前来,是否他们其中的某个人会溘然长辞。里政府有极高的收入,可是生命却一再贬值。值钱的,往往都是大家的信念。
谁都不知道,下次躺在手术台上停止呼吸,或是被魔法焚作一堆骨灰的是不是就是他们三人中的某一个。
“首领说了,立刻停止所有的冲突。听说要和红色学会联手……”艾泽尔有些安慰着说道。
“你觉得这样的橄榄枝能减少伤亡吗?”林犀利地发问。
“谁知道呢。”艾泽尔说,从石墙上直起身,“走了,回去了。”
希望明年,我们还能在此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