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隔蓬山一万重
天意如刀
摸了帅哥打戏,快乐
增添了一点富有元宵气息的内容,蹭一下小报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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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当日。
长安城中,万人空巷。街旁张灯结彩,簇锦团花,街中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游龙穿街,彩狮共舞,箫鼓迭起,游人如织。
白成碧漫步其间,悠然而行,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随意观瞻,好不快活。
他就这么溜达着穿过大街小巷,途径一巷口之时,一串遥远的打斗之声却蓦然飘入他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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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天朗气清,日光明澈。温和的阳光普照大地,驱散冬季的严寒。
玄七并不讨厌这样的天气。
无风无雨,无霜无雪,甚至阳光照耀在玄狐毛发茂密的的双耳和尾巴上时,还会产生一点温暖的感觉。
这缕暖意轻微难寻,风吹便走,遇阴则灭,飘摇似云,来去如空,仿佛紊乱的感知、真切的错觉,又如昨夜落花纷飞,一场大梦。
但即便如此,行走于日光之下,仍让玄狐舒服得多。
今日道天另有他事要忙,无需玄七护卫,他便又寻了些别的零工来做。
山水迢迢,钱不等狐。多攒一点是一点,总好过行到途中,饥肠辘辘。
他打定主意寻工,正巧遇见位想雇佣临时护卫的富商,对方面容憨厚,出手大方,怀中似乎揣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要他帮忙护送自己去城郊。
虽不知道城中有什么好护卫的,但对方工钱给的多,行的又不是违法乱纪之事,玄七便应了。
从前玄七护家、护民、护城,行的是守护之职,使的是护卫之刀,当人保镖自是得心应手。
但这人有些奇怪,他紧紧护着怀里的东西,看似是怕被劫,却不行大道,反而尽钻小巷,像是在隐瞒什么,生怕被人知道。
何物需得如此掩人耳目?
玄七沉默地跟在男人身后,暗中提高警惕,金色的眸间一片清明。他保持警戒,竖起耳朵探听周围的响动,敏锐的目光无声逡巡过街头巷尾,未曾有分毫大意。
就在他们穿过人烟稀少的小巷,经过一座院子时,异变突生。
起先是寒梅数点,凌空齐射,破风而来。
“快退后!”玄七耳尖微动,瞬时分辨出来有两路,每路三镖,镖镖直取人咽喉,登时面色一寒,拔刀出鞘,抽刀连斩!
雪亮的刀光映亮玄狐的眼底,绚烂如金,战意凛然。他快速踏前半步,足尖微点,影若化虚,刀若流水,化影为二,横斩而去!
那冷然的刀锋在日光下煌煌生辉,快若流影,翩如惊鸿,行云流水却又锐不可当,如寒流涌动,浩荡而行。
“铛铛铛——”刀意流转,川流不息,卷起旋风的涡旋,继而蓦然爆发,将六枚乌星接连斩落!
银镖坠地,响声清脆,长刀嗡鸣,刀身微震。
“我的家传宝贝——!”
商人的惊呼在身后响起,玄七微蹙眉头,望向骤然跃出的两位黑衣人,挤出句自己躲好,不及多想,竖起刀锋,迎面而上。
两名黑衣杀手甚是训练有素。一人手持软剑,身如鬼魅,贴地急掠而来。剑影淙淙,左右轻摆,如游蛇吐信,直逼玄七手中长刀。另一人则单手执匕,神色阴冷,迅如奔狼,径直向商人杀去。
两人势成掎角。配合默契,竟想以一人之力牵制玄七,另一人直取目标!
说时迟那时快。玄七神色一凛,微感棘手,他足尖稍转,提步向前,手臂优转,同时压低刀尖,手腕外旋,提刀果断向上用力一撩!
“铛啷——”银光流闪,尖利的脆响弹开绞剑的攻势,而玄七身随刀势快速旋转,腰腹力量猛然爆发,陡然飞起一记回旋踢!
黑衣人连忙回剑弓身,却仍避之不及!这一踢迅捷凌厉,正中歹人下腹,直将人踹后数步!
而这短短两招内,另一位黑衣人已长驱直入,冷酷的匕首直探向前,狼突鸱张,气势汹汹刺向柔弱的商人。
锋利的刀锋即将挥下,凄厉的惊呼闯出喉咙。
———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千钧一发之际,玄七心念微转,左手一提刀,刀鞘腾空,他翻转掌心灌注力量使劲一拍,同时脚掌碾地,极速向前!
刀鞘微顿,如离弦之矢,豁然贯出,追风掣电,奔如流星,直射匕首落点,于毫厘之末、刹那之间撞偏刀锋!
杀手反应极快,手腕翻转,气势不减,狠戾平匕刺去。
孰料,玄狐瞬息之间倏忽而至,错步一闪,反手横刀便扫,同时纵跃起身,单手按住商人后颈,向下一压!
时光漫流,薄利的银匕险之又险擦过商人的头顶,猝不及防与紧随其后的刀光相撞。冷彻的金属音刮擦耳膜划过,带起星点火花。
玄七耳尖平低,拧紧眉心,以商人为轴,腰间一拧,借力旋转,再劈一刀!
玄七用的是唐直刀,刀刃直立,峻丽陡峭,中直不阿,使的刀法迅疾流畅,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自他决然离家的那日起,其中更是多了几分决意。
川东向海,百折无回。
那一刀明若秋水,肃如落木,恍如风声潇潇、骤雨初歇,而长天一色间,寒流骤降。疾风掠过旷野,摧折百草。千风拂过长空,荡尽流云。
流丽的长刀映过天光,如寒波起,似雪茫茫,一挥而下,分断时光的洪流,顷刻间直逼歹人的眼前,毫无迟滞,刀势奔流,以不可阻挡的力道刺破对方的肩膀。
血花绽放。
“你到底带了什么东西,惹来这些麻烦的人!”要加钱的!
玄七抽刀支地,扭身一旋,闪电般飞起一脚,将身形趔趄的黑衣人踢飞,令其再起不能,继而头也不回,脚掌一踏,俄然向前,单手握刀,面对另一位直冲上来的黑衣人,回旋一斩。
黑衣人咬紧牙关,紧急变招,剑尖一抖,如灵蛇盘绕,绕过长刀,盘曲而上,试图以柔制刚!
玄七面色微动,手臂外旋,快速翻转,聚起内力灌入刀中,狠狠一震。凛然的刀风四射而出,立时截断剑锋的去路!
“铛——”长刀震荡,软剑弯曲。
玄七目中寒芒一闪,登时侧身微转,敏捷闪过柔韧的剑锋,踏前一步,弯奔直上,举刀连斩。
迢迢飞光,一泻千里,去不可追。
天地一朝,万朝须臾。
刀风飒沓,有如流星,绵延不绝,恍若雨落。瑰丽的流光闪过刀锋的边缘,日光追吻刀尖,映出万点金芒。
宛如道道飞光,照彻天地,转眼即逝,一去不还。
……
玄七利索地把两位不速之客打趴下后,施施然收刀入鞘,又在商人感激涕零中警惕地环望一周,半口气还没松出去,就听见巷口有些动静,忙摁住刀柄,回身而望。
却见打扮与先前两人迥异的红衣男子摇着扇子,望了望一地狼藉,笑眯眯建议道:“这位兄台,在下只是路过此处,绝无歹心……要报官吗?”
·完·
今天也是稳定路过看热闹。开头只是蹭个属性点,没有其他意义(?
◎:我说你是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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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上说咸鱼腊肉无不遭殃,你应该去西市买两斤肉,带我来做什么?”
月藏流云,并不明朗,有风过,如河淌。徐止跟着白成碧,看他负手往前,步调悠闲,手中扇一把,摇凉风过身侧,心想,我应该走他的右边。于是这猫窜到右边,发现扇子眨眼间换了位置,风居然又来了左边。
猫很不满:“你为什么对着我摇扇子,我向来只见你对美人摇扇子。”
白成碧道:“其一,白某不对美人摇扇子,我只是喜欢摇扇子;其二,白某不是对着你摇扇子,白某只是展示一种戏法,可偷天换物于无形的戏法。”
徐止道,这戏法值五文钱么?白成碧就微笑,说,可值千金。徐止道,那你为什么来抓猫,抓猫可没有千金。扇子的风还在摇来又摇去:“白某的兴趣也值千金。”
这人说话总是很招人喜欢,但徐止是只猫,猫说,肉呢?
一人一猫,搞得颇有遛狗的架势。白成碧道:“肉是一去不返的,容易赔了夫人又折兵。”徐止说:“我是有来有往的,给肉。”
白成碧说,你们同类之间,想必通些猫言猫语。徐止说,你也是个人,怎么说鬼话?白成碧又说,此言差矣,见人说人,见鬼说鬼,莫非您是个鬼?徐止说,算了,我是猫。
话到这份上,白成碧十分满意:“那猫兄可有高见?”
猫见墙砖残破,爬,先见院中有小孩玩耍痕迹,又见晾晒衣物,更见两串腊肉。他便说,肉。白成碧将那扇子合上,忽如鹤起,于空微微一滞,又轻轻一点墙头,便飞身落在他旁边。
徐止说,你这样搞得我很不潇洒。白成碧说,徐兄可以再来一次。徐止懒得理他。把肉掂了掂,说:“咱们借一借吧,猫拿走是拿,我拿走也是拿。能捉到猫便还回来,捉不到猫就助猫一臂之力。”
白成碧十分捧场:“徐兄说话也很潇洒。”
他二人正要守株待兔,竟然听到极轻的动静——雪落时乌云如盖,哪里见风起尘烟。徐止耳朵一动,心头一凛:十余只……二十余只!
猫抬腿便走,白成碧自是毫不犹豫,同他跃上墙头,可墙下铺满荧荧鬼火,狸花三花杠上花,那样多的猫,都不知何处可以落脚。其中,有朵乌云盖雪,眼点蓝绿一盏,盏灯成对,目光锋利如右耳上刀砍痕迹,直直盯住徐止。
“哇喔,这位很是潇洒。”白成碧由衷赞叹。
徐止沉默,看他一眼。
跑!
白成碧轻功独绝,步法世间难寻,徐止身轻,踏风如虚空来去,饶是这样,在街头巷尾被二十来头猫追,还是颇为堪忧。
于是飞瓦落砖间,他俩拎着肉,边跑边聊:“徐兄,行不行啊,你不是猫吗?”
徐止道:“你懂个屁,人打人下死手,猫打猫往死抓。”
白成碧深信不疑:“那要不您跑慢一些,我跑快一些。”
徐止道:我们再跑快一些,就能越过朱雀大街,翻进镇安司。白成碧说,然后告诉他们,咱俩拿了两串腊肉来自首?徐止说,那还是扔了吧。
他便真扔了!
肉被抛至空中,空中一株老树,树已枝繁叶茂。
这是徐止的破屋门前。
野猫群起,似鬼影,九条命索九道魂。三四先扑,利爪撕扯树皮,声如兽啃,五六再扑,更如恶鬼缠身不留情。可惜有张纸片更快,空中白刃影,剑气破枯枝,枯枝先打野猫,野猫如雨而落。
白成碧却在那树上站住了,轻轻合一合扇子,接住徐止刚抛起而落的肉,肉从树冠往下,至他手中,不过一丈有余。
他垂眼,见地面有乌云翻滚,猫声哀嚎,来回几下滚做一团,全进了徐止怀里:定睛一看,居然是他捡破烂的大布袋子。
最后几只落到地上,四散而去,徐止眼都不眨,只自顾自系上口袋。白成碧问,那只乌云盖雪捉住了么?徐止道,我说捉住便捉住了。
白成碧说,我忽然觉得你在猫中,确实更可爱一些。
徐止说,肉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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