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异世界,但现代》
你过去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冒险者、吟游诗人,骑士,还是村民?
人类,精灵,矮人,还是人鱼或龙?
……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对吧?
请享受平和的现代社会吧,亲爱的。
本企为文画企,请确保自己至少拥有绘画或写文中的一项能力
已圆满结企,感谢大家的陪伴!
拖家带口式的再续前缘.jpg 为了大家能够更好地阅读已经在尽量解释一些背景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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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人讨厌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
乐团的指挥家手捧着打发时间用的书籍,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比如说上辈子在相似的落地窗前,被以王子为首的数名骑士举剑包围——啊,嗯,这毕竟已经是过去式了?
脸上带着痣的男人合上书,挑了挑眉,冲着书中的内容笑了起来。
——“我倒是觉得,被讨厌这件事很令人感觉畅快。”
伊蒙如是想到,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作为长子都被他人的期待所困——每个人要求他去做一个成功的人、优秀的人、完美的人。
为了塑造“这个国家的英雄”的可能性,他曾不被允许执行“多余”的娱乐。少年喜欢音乐,先王便烧毁他的左手,使得他无法追求奏乐,这也使得前世晚年的他和现在的他大肆行使他的享乐心。如果说自己享乐会被他人讨厌,那么“被讨厌”这件事本身就成为了最令人振奋的娱乐——毁灭他人的期待和希望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快乐。
“你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伊蒙抬起头,立马就看到了从沙发背后弯下腰看着自己的卡梅莉娅——他的妻子,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虽然为什么偏偏还是这个女人?但对于不信任他人的伊蒙来说,这个脾气好到令人不悦的精灵祭司一不会干涉自己办事,二也会提供相对平等的交易条件,合作意义上确实是较好的选择。
当然,在伊蒙发现卡梅莉娅拥有转世的记忆时也没能避免一场惊天动地的单方面吵架。
首先是伊蒙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卡梅莉娅,这么多年瞒着自己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不想承认她协助王子谋反也无法避免自身的死亡?他又自负地笑道,自己的存在对于费里斯塔尼亚帝国来说始终是无可替代的云云。而卡梅莉娅对这番讽刺并没有发表任何其他感言,只是笑着听完一切后,在谈话的结尾轻轻问了一句:“你这辈子也没能重新爱上这个世界吗?”
而这一句话就让这个男人变了脸色,连夜思考了许久这番话的意思……也不对,伊蒙·克劳福德前世虽说是暴君,但并不意味着他昏庸,相反,如果撇去他的自负、傲慢和近乎不存在的道德观念,他实际上可以是一名非常聪慧的贤君。他完全能理解卡梅莉娅丢给自己的问题,但他的生存方式不允许他接受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他是活在斗争、猜忌和责任之中的人,他不可能就这样因为带着记忆活在和平的现代而放下多年的疑心和果决。
也正因如此,此时此刻的伊蒙抬头和卡梅莉娅对上视线,也只能垮着脸恶狠狠地瞪对方一眼,“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好奇我们的大音乐家还会对什么事情感兴趣呀,毕竟论坛也有人说什么‘会让费国暴君笑出声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我可不得观察一下反驳他们嘛。”卡梅莉娅笑呵呵地回应道。
“噢,那我可又要让你失望了?”伊蒙挑了挑眉,轻哼一声,“我在想被人讨厌的感觉很愉快。”
卡梅莉娅看向伊蒙手中的书,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所以你的意思是,‘打破他人对你的期待’会让你高兴?这是好事呀。”
“哈?”
“试图让他人失望意味着你有你自己的目标和想法,因此会对其他人要求你做的事情嗤之以鼻。”金发的女性双手托腮撑在沙发背上,“向往做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吗?”
“这话说得轻巧,但是谁会为这个所谓的‘做自己’的后果负责?”男人又耸了耸肩,“我上次这么做了的结果就是在你们的欢呼之下被砍头?显然你们不希望我这么做。怎么,终于忍不了我了,还想再砍我一次?”
“那样真的是你想的吗?”
“不知道啊,你说呢?”伊蒙又毫不留情地将一个问题抛回给卡梅莉娅,“你不是对自己识人的能力很有自信嘛,你自己去研究。”
这般的“不欢而散”并非偶然,相反,这对于这不怎么和谐的夫妻俩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只是对于卡梅莉娅来说,让伊蒙成功开始怀疑自己便是她的胜利,而伊蒙对妻子没什么好脸色也确实是因为怀疑。
伊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再次看向先前电脑上停留的页面。今夜的流星雨是一场不错的消遣,而这位长兄也自有希望邀请的人选。
……
“我?”备注为“Chris”的对方回了两句,第一句是:“帮我写论文。”
“……Well, just kidding.”
为数不多敢于在严厉的伊蒙面前开玩笑的人也就他的那三个弟弟妹妹,而收到邀请的最小的弟弟——克里斯多弗·克劳福德则更是充斥着只属于医学生……或者说,悲惨的研究生的冷笑话。
“那我到时候去你们宿舍那里接你,记得收拾一下。”伊蒙二话不说就把一切安排完后才感到舒心不少,毕竟对他来说,要共享流星雨的记忆的话,他的弟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在奥庇沙的时候,双子中那个披着白袍的少年带着黑衣的少年从王城偷偷溜出去,登上比森林还高耸的塔顶,打开通往秘密基地的暗门,那里便是整个王城周边范围内观星的最佳地点。
那时的克里斯将望远镜塞到了伊蒙手里,不客气地批判了一顿先王的作为:“王城都不让出也太无聊了,但相对而言——也算是锻炼了一番反侦察能力。”
“把路上藏在草丛里的斥候干掉也比训练场好玩。”伊蒙也不客气地认同了弟弟的想法后,少年也只是探向窗外,俯视着看似宁静的王城。
“迟早有一天这里会变成战场。”
“嗯……”克里斯沉思了片刻,“倒也是。”
“但说到底,里桑德那个老头自己就无动于衷的,哎——”伊蒙甚至不愿称先王为父,怀抱着16岁少年不应有的烦恼,“要不我也把他俩杀了算了……”
白袍的少年只是安静地盯着兄长如此自然地暗算着一切,翻了翻手里的书,回应道,“那你够强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强要强到哪种地步。”伊蒙回过头来,“一人杀一个军?”
“你倒是像控制一个军的。”克里斯指指对方的手,“幻术。”
“我的幻术不一样,毕竟平常的幻术只是障眼法——我的幻术可以真正改变一个人,让他们打心底认同我的想法。”说到这里,伊蒙突然气急败坏地猛捶了一下窗框,“但是!本来最容易传达幻术中的信息的方式是音乐!偏偏就被那个昏庸无能的老头毁了整条路!!我是真搞不懂他们到底是要我继承王位还是仅仅是当个傀儡!”
克里斯看着伊蒙对着窗外一个劲地抱怨,等对方差不多发泄完后才继续问下去,“你这不还有你的歌声吗?还有……写诗,写文也可以吧,反正这种幻术也相当于直接创造出一种咒语,那么把咒语藏在诗文和歌词里不也是可行的吗?”
伊蒙低头陷入了沉思,随后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后,猛地点点头,“原来如此,直接去编写咒语……”他嘴里嘀咕着什么后,轻蔑地笑了一声,“那接下来的局势有得看了,克里斯,你得帮我。”
“唉,是是是,毕竟你也信不过其他人。”克里斯放下书,也一同和哥哥探向窗外,“比起这个,拿起望远镜看看吧。今天不仅可以同时看到双子星,还能看到流星。”
“真的吗?”
“如果是假的我也不会带你来看了。”
……
“所以观测地点是这里没错吧?”
“对啊。”
“人好多……啊,好多猫猫狗狗,还有……”捧着笔记本电脑的克里斯看向自己的兄长,只见伊蒙坐着的长椅周围都围着好几只大乌鸦,而伊蒙则坐在那里拿着不知哪拿来的饲料喂它们吃。
“乌鸦头子什么时候跟这里的乌鸦关系这么好了?”克里斯不禁吐槽道。
“在你过来读研之前,亲爱的。”伊蒙嬉皮笑脸地回应道。
“别啄我电脑屏幕就行。”
“不会的,他们很聪明的~而且也懂社交距离,还会自己找乐子玩,跟你一样。”
“有病吧你。”克里斯毫不留情地骂了一句,“嫂子和兰道尔呢?”
“他们估计在自己玩吧?我看他俩也说要来看,估计在别处。”
“喔……你被母子俩排挤了?”
“谁被排挤了,我不想和杀自己的仇人坐一块儿有问题吗?”
“嗯……我看未必。”克里斯抬头仰望天空,“你真的没有故意输给他?”
“没有。”
“好吧,问你这个问题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没有就是没有,毕竟你懂的,克里斯,我从来不觉得他们这么天真的想法能好好继承帝国的未来。”
“嗯嗯嗯,我懂我懂。”克里斯不知是第几次翻着白眼敷衍他哥,一边感叹着这吊诡的转生家庭关系一边合上电脑,“让它们让一下,我要坐。”
伊蒙伸手带起一只乌鸦往旁边挪了一下,空出一个位置让克里斯坐了下来。
头发乱糟糟的弟弟坐在哥哥旁边,只觉得眼前的几只乌鸦和他哥就是一群冲着今晚天上飞下来的亮晶晶翘首等待的同伙。而他只是一语不发,在那里心中暗暗地驳斥他哥的态度。
“如果你真对你儿子下那么狠的手,你应该不会给他解除诅咒的机会。”
看台上传来经久不息的鼓掌声和欢呼声,夜空中炸开数朵绚丽的烟花,漫天飞舞的金箔和彩带像一场声势浩大的雨……拉多斯瓦觉得自己最欢欣的梦也不过如此。
沉甸甸的镀金奖杯被队长传到自己手里,他做出了此刻唯一能做的动作:将它高举过头。球迷们又爆发出新一轮喝彩,齐声呼喊他的名字和绰号:“拉多斯瓦、拉多斯瓦!我们的进球功臣!红金的疾影、赤焰之风!”每一声轰鸣都震得他心脏一颤,仿佛他的脉搏与全场所有人紧密相连。
“真有你小子的!”身旁的莱昂纳德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笑得比任何人都灿烂。他有些吃不消地闷哼一声,剧烈运动后连骨头都在隐隐作痛,根本受不起更大的冲击。所幸这里是晚冬的埃芬,而不是盛夏的巴伐利亚,否则他的队长一定会把一整瓶啤酒全数灌溉在他的脑袋上。
“是你传得好。”拉多斯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奖杯的底座,很光滑,还没有铭刻上属于他们的痕迹。征战数月后最好的犒劳,为了这一刻什么都值得了,他想。
“现在就别谦虚啦!”莱昂纳德一把揽住他,把他连人带奖杯扛上肩膀,引起了更多的尖叫。拉多斯瓦不禁也笑了,却接收到场边一记不赞同的眼刀,轻咳着收敛表情,小声说:“菲奥娜提醒你注意你的肩伤。”而莱昂纳德只是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对冲到面前的摄像机露出两排白牙。
“看哪,流星雨!”不知是哪个队友惊呼。
在球队助理杀人般的视线威胁下,莱昂纳德很快就把他们的边锋放回绿茵场上。重新脚踏实地的红发少年不由得抬头看去。
一道光划过天际,转瞬即逝,如同将夜空的帷幕轻轻拉开。更多的流光紧接而来,拖着细长的尾焰,划出洁白的痕迹,仿佛银河倾倒而下。
他安静地注视着,嘈杂的笑声、叫声、歌声都远去了,耳边只剩下轻拂而过的风声。
拉多斯瓦并没有格外喜爱的事物,他的绝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琢磨技术和练习跑动上。但每当他仰望星空,一阵温和的慰藉总会随着神经末梢涌遍全身。这本来很正常,当一个人意识到他的一生在这浩瀚无垠的宇宙中格外渺小时,他很容易从中获得平静。但拉多斯瓦心底有个声音说,这是你曾整夜整夜守望的星空,这是那个少女眼中真实的世界。
埃芬的星星也会如奥庇沙的一般明亮吗?
手里的奖杯不知怎得重若千钧,恍惚间,灿金的镀层溶解为液体,镀上双臂,化作坚实的盔甲,仿佛要与自己融为一体。拉多斯瓦看见自己单膝下跪,向一名身着长袍、头戴星冠的少女低声宣誓以生命为代价的效忠。
等他清醒过来,他跪在仍旧温热的草皮上,双手十指都按压进泥土里。他撑起身,抹了把脸,将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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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角色s
莱昂纳德·舒尔茨
球队队长,金发褐眼的门将。是拉多斯瓦转生前王国骑士团的团长,似乎未觉醒转生的记忆和能力。
菲奥娜·格拉芙
球队助理,莱昂的青梅竹马。沉稳冷静的女性,负责帮助制定球队战术。并非转生者。
基亚拉(“琪琪”)
埃芬市在读学生,莱昂的妹妹。王国的占星术士,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保有记忆,但几乎从不登录奥庇沙论坛。极少提及自己的旧姓海森伯格。
“哥……我们走多久了?”艾菈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性,虽然她面色发青,但相较于现状,已经可以算得上镇定了:脚下的老旧木头阶梯带着年久磨损的凹痕,往上渐渐隐没在黑暗中,往下亦然,即使以手电光照射,也像藏了吞吃光线的怪物般,无法看清尽头,天地间可立足的就只有这截楼梯,而同伴就只有前面的贝尔卡蒙。
一直默默走在她前面的贝尔卡蒙停下来,有一瞬间艾菈差点以为他要头部180度吱吱嘎嘎扭过来狞笑着说“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但幸好这种烂俗B级片的桥段没有发生。他只是抬手看了看表,秒针仍在罢工,手机的时钟也一样,停在一个根本不算是数字的杂点画面上。他估摸了一下:“大约七分钟。”
“果然是闹鬼了吧——”艾菈双手捂脸,哀叹不幸的同时又庆幸了一下这是个很含蓄的灵异事件,而不是什么连环杀人犯挥舞生锈电锯地面都是鲜血跑起来直打滑的经典美式。
这里是私立高中罗卡里兰,穿着水手服初绽青涩魅力的艾菈在这里无缝融入,甚至连“和朋友们半夜偷偷翻墙进学校”这种行为都充满小小肆意才不枉少年青春的气息。
反观贝尔卡蒙,十九岁的他出现在高中还算勉勉强强,但此地的前身是天主教学校,庄重肃穆的氛围让贝尔卡蒙这一头白色长发加原住民风潮人穿搭加倍地格格不入。
这两个其实并无血缘关系且风格迥异的人是如何一起落到这个境地的?因为最初热热闹闹来这里的原本是一大群人。
“米安——妈妈…不对、布瑞姬德——克劳瑞斯——!”艾菈一会儿对着上下的黑暗大喊走失同伴们的名字,一会儿硬着头皮往下走了几个台阶,可惜这些大胆的尝试没有改善情况,反而差点让贝尔卡蒙也消失在她视野尽头的黑暗里。
贝尔卡蒙见她往下走,也很快跟了过来,两人索性就这样往下走着,直到艾菈看到前方黑暗中有一点荧绿悠悠然飞了过来……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艾菈对着绿光一记巴掌扇过去,在前世单枪匹马就敢下矿洞的战斗经验和今世打拼出一个农场的体能双重加持下,这一掌虎虎生风,隐含风雷之势,然而挥出去却没有打到实体的手感,仿佛对面来的东西光靠掌风就能击退。
“咦,等一下。”艾菈正要追击,被贝尔卡蒙出声制止,只见他伸出手指,那点荧光盘旋了一圈,绕开艾菈落在他指尖上,收拢了鞘翅和后翅,尾部只余一点淡淡的微光,原来是一只萤火虫。
“是我放出去探路的。”前世的贝尔卡蒙能同时向四面八方放出大量虫子并与它们共感后了解一座建筑物的内部构造,但这一世能力残留不多,只放一只比较保险。在与虫子简单交流后,他皱起眉头,“但我的命令是直线向上飞,它也确实照做了。”
“可它是从下面来的啊。”艾菈瞪大眼睛,沮丧地垂下头,“这不是无限循环空间嘛?我们该怎么出去呢……”
贝尔卡蒙正思考怎么安慰她,却见她猛地抬起头,精神奕奕地举起拳头:“不管了,想到什么都试试!让灵异现象见识一下「我们农民有力量」的实力!”
贝尔卡蒙一边在心里感慨不愧是年纪轻轻打拼出一座农场的强者,一边点头赞同,两人试了破坏墙壁和阶梯(要不是正常人去学校不会带镐头,贝尔卡蒙怀疑这一步就能成功了)、顺着扶手往下滑、从楼梯边缘直接翻下去、闭上眼睛走……到这一步,两人都谨慎地赞成应该拉着手,一个人的手一直在扶梯上,另一个人的手一直按着墙,以确定所见空间是否真实。
为了防止被什么在黑暗中偷袭,贝尔卡蒙将数只飞虫放出,在身周一两米的位置警戒,闭上眼睛,左手感受着墙壁的质感,右手却觉得有点不对劲——艾菈的手有这么大吗?虽然知道她的农场现在都是交给别人打理,但她也亲手酿了一仓库的酒,种出许多花草,手大点也是正常的……?
不对,以她的身高来说,这手也太大了,倒像是和贝尔卡蒙差不多体格的成年男性,他不得不问出类似小红帽的问题:“艾菈,你的手怎么这么大。”
“因为是资本的大手?”艾菈笑着说,不用睁眼贝尔卡蒙都能想象到她俏皮的表情,只不过,声音听起来有点远?
“艾菈,你的农场持有人是你本人吗?”贝尔卡蒙的声音询问道。
“哼哼,当然啦,虽然产权税率什么的很麻烦,不过找对律师会计师产权代理人就能省很多事,哥你将来也可以来做我的法律顾问哦!咱们帮派还是用自己人最放心。”艾菈很是自豪,贝尔卡蒙却连句谢谢都说不出,刚才那个问题不是他问的,他的右手越握越紧,并被握紧,两手角力,艾菈那边却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数着一节节楼梯:“11,12……哎?哎哎?好像没有楼梯了?”轻轻的摩擦声,是少女的小皮鞋在木地板上来回划动试探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她的声音,“我们睁眼吧?3,2,1!”
在艾菈数到12时,贝尔卡蒙已经摸到墙壁转角了,睁开眼睛便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呈现在眼前,他猛然反手攥住右边人的手臂,将他拽进最近一个教室,诡异的是,对方不但没有抵抗,反而也在往教室里拽他,两人重心不稳一起滚了进去,撞翻一片桌椅,还几乎扯掉半片窗帘。
只留下左手突然空掉的艾菈在原地茫然四顾:“哥?”
走廊上空空荡荡,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撞击声和桌椅倒塌声,但听起来实在太遥远了,和贝尔卡蒙关系应该不大,艾菈犹豫了一下,就近打开一扇标着“美术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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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静下来后,月光投在教室内,照亮了这无声的画面:贝尔卡蒙一手攥紧另一个“贝尔卡蒙”的手臂,一手扼住对方的脖子,同时自己的喉咙也被死死掐住,被阻滞的血管突突跳,和手中鼓胀起来的血管有着同样的脉搏,漫长的几秒钟后,双方同时撒手,拉开距离。
仿佛镜中的影像活过来一样,对面的“贝尔卡蒙”有同样的体格和脸,也是现代人打扮,只不过头发漆黑如墨,更像一个地道的原住民。他从后颈捏出一只胡蜂弹给贝尔卡蒙,另外几只也嗡嗡飞了回去。贝尔卡蒙则将手指搭在自己的后颈上,再拿到眼前,几只黑里透红的瘦长蚂蚁在他手指上抬着头摇晃触须,拿不准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是神经毒素极强的子弹蚁,被它咬住的痛苦能与子弹击中媲美。贝尔卡蒙也有,但大多数情况下,他更喜欢用振翅有声的胡蜂给予敌人明确的警告,而不是默不作声让敌人因为剧痛倒地惨叫。他将手指触地,子弹蚁们顺着爬到地板上,回到黑发的贝尔卡蒙手中。
默契地进行了像是交换俘虏的仪式后,两人都没有开口,打量着对方,眼神闪烁,斟酌着如何试探对方。
这种多疑和对虫的驾驭倒是让双方都确定对面是恰好走上不同人生道路的自己,而不是鬼怪之类的假货。
贝尔卡蒙听着门外没有艾菈的声音,猜测她也像其他同伴那样被神秘力量隔开了,根据今晚到目前的遭遇,艾菈即使落单应该也没事,反而是面前这个多出来的自己还更值得警惕些,“贝尔卡蒙”危不危险,他自己最清楚。
但也得益于两人都是贝尔卡蒙,双方为了效率,很快就约定了轮流提问的交流方式,来帮助二人尽快掌握现状,顺便弄清楚是在哪个人生岔路口产生的差异。
随着暴露出来的差异增多,对话越来越不愉快。
“你的意思是,你混进一群农场主或继承人的圈子,却一座农场都没弄到手?”黑发贝尔话里的惊讶不多,但足以让贝尔卡蒙不爽:“别拿你的标准衡量我,没品的家伙。我在了解农场的管理和运行模式,如果只是粗暴的掠夺和占有,那和殖民者有什么区别。”
黑发的贝尔卡蒙嘴角戏谑一翘:“你不也在打同样的主意吗?一个是十二岁小鬼,一个上辈子只知道挖矿到死,一个仗着强大的力量前半生四处挑事,后半生养孩子养到死,还有一个,看他养了一大群猫就知道,他和其他成员一样单纯好骗。”他手一挥,手腕上的手表一看便价值不菲。
贝尔卡蒙沉下声:“别打她们的主意,你会后悔的。”
“有意思,你这边的候选人躲过了那发子弹……而那栋楼还在。”黑贝尔不在乎贝尔的威胁,手指在手机上滑动,迅速浏览网上的新闻,确定来到另一个世界的是自己,而不是对面这个白毛,“我们都不能打包票几天一过我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当然得早做打算,我倒是不介意在这边东山再起重新赢取土地,而你能赚到一个比自己还能干的帮手。”
贝尔卡蒙冷笑一声:“你也清楚,我不会允许别人冒用我的权限和资源。”他毫不怀疑,如果黑贝尔摸清他的社会关系,接下来就会干掉他取而代之。经常杀人的人都知道,若能操纵虫子,处理尸体必能事半功倍。
为了让黑贝尔死了这条心,他进一步给出明确的威胁,“我们也都不敢说我将来不会去你的世界,如果你敢干扰我的世界,我到了你的世界就去抢银行,把脸彻底暴露在监控之下并大声报上自己的身份。”
“冷静点。”黑贝尔终于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皮笑肉不笑地举了一下双手,“除了你那些朋友的农场,我们还有大批可以下手的目标,我知道有一家农场离我们的土地很近,只要把持有人引到我们的赌场……”他做了个出千的手势,“很容易就能让他抵押上全部资产。”
“我说过,不要干扰我的世界。”贝尔卡蒙没有被近在眼前的利益蛊惑,寸步不让,“等离开这里,就在我的公寓待着,直到某种神秘力量让你滚出这个世界。”他没有给出让对方反对的时间,果断转进话题,“轮到我发问了,那本书你是怎么处理的?”
他一生中可以用“那本书”代指的,就只有宫廷大法师让他抢夺的邪典,他撕毁了那本书,换来被通缉追捕的后半生,颠沛流离,死得像一只熬不过冬天的虫子。
“当然是交给宫廷大法师了。”黑贝尔满不在乎,注意到贝尔卡蒙的表情,惊讶得笑出声,“别说你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红发骑士慨然赴死的背影突然闯入贝尔卡蒙的回忆,还有宫廷法师不把人当人的傲慢嘴脸,流离失所者们不知明天会怎样的迷茫。他摇摇头:“看那个法师不顺眼罢了,把我当狗使唤,就要有被狗反咬的自觉。”
“我不信。”黑贝尔反倒来了兴趣,“为了钱什么脏活没干过,怎么这次受不了了?”
“我知道。”那又如何,贝尔卡蒙不悦地看着黑贝尔。他比我更像最初的我,以自己的利益优先,为此不择手段。
黑贝尔耸耸肩:“看你的样子,这一世也和我一样是原住民吧,我可是实打实用白人的方式从白人手里抢回许多土地。你明知道部族被白人赶到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你又咬了白人几口?”
贝尔卡蒙一时无语,摇摇头:“你在这方面做得比我好。”
见他承认得如此干脆,黑贝尔反而不愿让话题就这样过去:“哼……难道是发了善心?你应该知道,即使没有邪典,那个法师也不会突然为国为民,战乱还会继续,平民依旧会化作他的养料,只是效率更低下而已。而我得到的酬劳是实打实的。”
贝尔卡蒙被他烦得不行:“你还记得罗曼骑士团那个红发骑士吗?”
黑贝尔脸上现出一丝茫然,然后他抓住了什么:“米安?你不说我都忘了,她相信了骑士就该匡扶正义为守护他人而战的鬼话,然后就那么死了,和无数天真的家伙一样。你应该清楚,我们能活得比别人久,就是因为我们没那么天真。”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信服的迹象。
贝尔卡蒙懒得和另一个自己讲好听的大道理,又换了一个问题:“你死时在想什么?”
“不想死啊,我不甘心。”黑贝尔慢慢说着,然后眼睛慢慢看向虚空中的某一点,“有很多遗憾,比如,当时选择撕掉那本书会怎样?”
贝尔卡蒙露出一个舒畅的笑容作为回答,就如同他死去时那样。
黑贝尔了然:“好吧,我懂了,那还算值得。有意思,死前比愤怒更鲜明的竟然是遗憾……也许正是因为留下了这个遗憾,我这辈子才那么热衷于跟白人对着干。”
贝尔卡蒙点点头,“你在自己的世界想怎样都是你的自由。不过,”他又重复了一遍说过的话:“别打她们的主意,你会后悔的。这是忠告。”
黑贝尔恍然:“你说服我了,我没兴趣去啃硬骨头。”
即使大半人生迥异,两个人都认同“这确实是另一个我”。两人达成了互不干涉对方世界的共识。
即使如此,贝尔卡蒙依然保留了“黑贝尔在原本的世界已经臭名昭著根本不怕白贝尔冒充他抢银行”的可能性,将黑贝尔带离学校后,对外以生病做借口,每日就守在公寓里,对黑贝尔严加看守,杜绝他与外界接触的一切可能。
黑贝尔也知道这一点,没有去费心证明什么,配合他安分地呆在公寓里——直到「农民有力量」帮派成员们因为担心病了好几天的贝尔卡蒙,没打招呼直接冲上门打个措手不及闹得鸡飞狗跳,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听着打卡里提到的钢琴曲写完了
*又是一如既往只记得把醋给泼出来就完事了的东西。
*有非常多余的感性描写。
*字数:3252(含小标题及重复的句子)
你知道“唱片”或“磁带”吗?是的,一片中心镂空的圆盘、一个内部由齿轮状的卷盘缠起一卷卷黑色塑料带的长方体盒子。
置于唱针下,在转台上开始旋转。
置于播放器的空槽中,随着咔咔声将带子从一边转向另一边。
——这是A面。
翻转唱片,将另一面置于唱针下。
翻转磁带,将另一面嵌入播放器的空槽中。
——这是B面。
明明在刻录在同一个媒介上,两面却发出了不同的声音。对此,你又怎么想呢?
当然,我知道你已经得出自己的答案了。
现在,分别听听A面和B面的声音吧。
-A面-
黑色的键、白色的键。
纤细的指节、交错的指节。
和音、杂音。
一首毫无章法的乐曲,而后是没有敲下指节却兀自弹奏或修正的琴声,杂乱的音符从下压的琴弦里流出来,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这根本算不上是在演奏。
“啊啊啊啊钢琴活了啊!”穿着校服的男性发出了尖叫声。
“哎?”穿着校服的女性反应慢半拍地歪了歪头。
夜晚的学校,两个毕业已久的学生,和仿佛在呼吸、仿佛在吼叫、仿佛在躁动着的钢琴,空气中充斥着不协和音。假设从内部上锁的音乐室是一个密室,那么,可以明确的是,将穿着校服的男性称之为A,女性称之为B,音乐室内,此时此刻,没有除AB以外的第三个人类,不论死活。
然后——
“唧唧!”密室内发出了第三者的声音。
是一只红松鼠,在钢琴的腹腔中穿梭,将琴弦向下压,将螺丝、弦,甚至是木制的外壳都撕咬得松动而摇摇欲坠,使得有着漂亮黑色皮囊的钢琴内里溃烂不堪,发出失真的惨叫声。
“哈哈,哈哈哈。”男性干笑两声,“还以为真的有鬼呢。”
……
1、2、3、4,5。
无论怎么走,向上的台阶总有盈余。
“你知道彭罗斯阶梯吗?”她这么说了,“透过视觉的错位,展现出不可能的…‘无限’的光景。” ……就像是,现在的状况。
“那是什么?”提问的人已经将脚步迈向阶梯的拐角。绵延无尽的长蛇般的楼梯折出一个新的角,稳稳地承托住了他的鞋底……当然,这只是经过主观加工的说法,事实上,他只是在几乎一眼望不到头的阶梯上又踩过了一层。
“一个有名的几何学悖论。假设我们被困在四维……或者更高维的空间里,假设我们所在的世界受到某人的操控的话……罢了。到现在为止,阶梯数到多少节了?”
“我看到尽头了,但是……”男性犹豫着放慢了脚步。
661、662、663、664,665。
“666。”女性接过了他的话,先一步踏上了最后一节阶梯,楼梯的尽头是一座宽敞的礼堂,里面已经有人了。
“看来我们已经来到阶梯的奇点了。”她笑了笑。
-B面-
黑色的键、白色的键。
无形的指节、不存在的指节。
和音、颤音。
漂亮的韵律随压下的琴弦处发声,一下一下,以《小星星》开始,在琴键上由慢而快地跳跃着,仿佛能看到窗外有流星闪过。实际上,流星从天上撒下来已经是两周前的事了,或许这是两周前的星星的余热吗?杂乱地在琴键上左右跳动的星星仿佛迸发出了灼热的火星子,想伸出手去触碰的时候,星星的温度与音符一同落到了地上,发出了干脆的声音,没有再跃起来。
“这就是那个所谓的自己在弹的钢琴吗?”一个看起来还是能穿上校服的年纪的男性敲了敲陷入寂静中的立式钢琴,就像是在确认某个野生动物是否还有呼吸一样,钢琴没有回应,他就顺势把琴盖合上了,黑与白的齿列被关进了木制的嘴唇中,不作一言。
“它应该还在这里才对,但不清楚具体的对象是谁,就算是寻人寻物魔法也需要具体的媒介……”一旁的男性抓着形状奇特的叶子、蜥蜴的断尾一类的东西,沉思片刻后作出结论:“把钢琴拆了吧,用里面的琴弦或者螺丝钉之类的做媒介。”
“故意毁坏财务罪最低的刑罚是……”一旁的第三个男性正要开口,此刻,钢琴却先撬动了唇齿,音符发出轻快的跃动声。几人看向那架钢琴,琴盖仍是合上的状态。音乐室内的四人并不知道,但这一曲是麦克道威尔的《女巫之舞》,琴壳内未知的世界里正以极快的速度弹跳出一个接一个清脆的跳音,像是音符一个个跳进翻涌着绿色浪潮的坩埚中,飞溅出无数无害的水花。心头鹿似乎正不自觉地随着女巫的舞步而撞得头破血流,好不容易才随着乐曲渐渐缓和的节奏而得以找回自己的呼吸。四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最终四人中唯一的女性开口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现在要怎么办?”
“不知道,要不把钢琴砸了?”手上捏着奇怪的巫术道具的男性看待世界的方式总是很干脆。钢琴叫嚣着又弹起拉赫的《小丑》,像是正发出轻盈又让人头晕目眩的抗议声。即使琴板盖上了,也能从四处跳跃的音符中明确地感受到像有两只手正快速地在八十八个交错的黑与白的琴键上跑动着,平稳而精准、如节拍器般牵动人的心跳的乐声,就像是面前并非是一个需要他人操纵的乐器,而是一个自行轮转的纸带八音盒,随着不知何人打好孔的长长的带子,吞进去,在既定的孔洞处发出空灵的乐声。
“一千美元以下的罚款、社区服务、缓刑,以及一周的象征性监禁。”似乎对本地法律了解颇深的男性一边说着一边掰出四根手指。
“别的不说,我觉得它弹得挺好的。”唯一称得上是学生的男性发表了中肯的评价。
“那怎么办?钢琴又不会说话,我们怎么知道它想要什么?”捏着蜥蜴尾巴的男性叹了口气。
“或许…它想要的是一场合奏?”女性用指腹摩擦着盖上的琴板,琴壳内发出温和的低鸣声,像是一只正打着呼噜的幼兽。
黑色木质生物轻柔的呼噜声,慢慢地、渐渐地,转为风暴般的嘶吼。当然,一台钢琴自然发不出野兽的怒吼声,只是错落而杂乱、时而低沉时而尖锐的乐声渐渐变得刺耳了。
“好主意!”像是学生的男性身先士卒地拿起贴着墙面放置的吉他,稍微试了下音,“我已经准备好了!”
“好。”女性清了清嗓子。
“我不会。”干脆的男性作出了干脆的回复。
“要不试一下那边的尤克里里?它只有四根弦,相对好上手一点。”已经轻车熟路地把吉他挂在腰间的高中生指了指一旁墙边如面试者一般等待被选择的乐器们。
“这个?”
“不对,那个是贝斯。四根弦的那个才是。”
“这个?”
“对,那夏露露呢……?沙锤吗,真是古板又缺乏新意的选项啊,罢了,也很有你的风格。那么——
“开始表演吧!”
……
也就是说,这就是一个临时组建的乐队被愤怒的钢琴赶出音乐室…的十分钟前发生的事。
“它干嘛这么生气?”始作俑者不解地一边在楼梯上奔跑着一边发问。
“大概是因为有人连c和弦都不会弹吧。”女性冷冷地回道。
“话又说回来,你们有没有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还有……斧头、摩擦地面的声音。”四人中最小的男性一面说着一面频频回头,脚下的影子被阶梯拉得长长的,像是被折成了数叠。
“比起这个……”存在感略低的男性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准确地说,是看着脚下的阶梯:“这条楼梯,我们已经……”
“走了666节阶梯了,对吧。”跑在最前的男性停下脚步,楼梯的尽头是一座宽敞的礼堂,里面已经有人了。
“……”一个陌生的女性不知正说着些什么,她转过头,朝四人打了个招呼:
“初次见面。”
“请说英文。”气喘吁吁的男性如此回答。
-杂音-
“所以,你们的名字是?
“……
“这是哪国的名字?
“好吧,亚洲人,欢迎你来到奥庇沙……开玩笑的,这里是美国,埃芬市,罗卡里兰高校。
“开场白…或者说结束语已经说完了,那么,你们想怎么样?想回去的话,我这里有认识的小叮当和任意门,又或者…你想组个临时乐队吗?因为我们这里有一两个音痴所以那边的钢琴很生气,是的,音痴是在说我自己。
“哼…你们能答应就太好了,希望你们能让它满意……你是说希望渺茫吗?我会期待的。”
-和音-
称不上和谐、称不上优雅、称不上漂亮,甚至略显狼狈的一曲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最后一根颤动的弦、最后一句即兴的歌词落下而画上休止符。三个人弹唱,而另外三个人坐在音乐室的椅子上只负责了鼓掌,据说,“这是最好的安排了”。
钢琴没有眼睛、钢琴没有嘴、钢琴没有毛发、钢琴没有四肢,“钢琴”并不是活着的生物。
穿着校服的男性手中的红松鼠在安静的音乐室内一跃而下,蹦跳着跑向那架有着漂亮骨架与外壳的钢琴,就像寄居蟹找到了全新的壳,它钻了进去。
被沉默所充斥的室内,不知是钢琴或是松鼠送来了一曲《月光》,月亮温柔而沉静,如隔着层纱幕般垂下眼睑,圆而白,投来明朗而慈悲的目光。
某个人轻轻哼唱、某个人弹起和弦、某个人打着拍子、某个人跺着脚,某个人轻叹出声:
“真是…像魔法一样。”
“这种话,现在才说吗?”
钢琴没有眼睛、钢琴没有嘴、钢琴没有毛发、钢琴没有四肢,“钢琴”变回了它应有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