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异世界,但现代》
你过去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冒险者、吟游诗人,骑士,还是村民?
人类,精灵,矮人,还是人鱼或龙?
……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对吧?
请享受平和的现代社会吧,亲爱的。
本企为文画企,请确保自己至少拥有绘画或写文中的一项能力
已圆满结企,感谢大家的陪伴!
浓度很纯的爆笑骨科,笑点疑似太密集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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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有新的事件咯。”
“你这么闲?”
“罗卡里兰高校,事件在半夜才会出现。”
“大半夜翻栅栏进去有点不太礼貌。”
伊蒙在两人几乎没能同频的对话下沉默片刻,作出一副镇静却有些失落的表情,没有暴躁地发脾气,只是深呼吸一下,轻声说:“那会儿小时候都是你带我大半夜翻墙出去玩的。”
“……”
以上,就是克里斯翻着白眼跟着伊蒙翻进校园的前因。
“天主教学校你翻进来,有点像把你摁进圣水池子里泡澡。”克里斯面无表情地吐槽道。
“这能比吗?”伊蒙笑了两声,“我的意志和宗教信仰相比,那得是往圣水池里灌岩浆。”
“你知道就好。”即便是这么说,弟弟还是跟着哥哥一块儿潜入教学楼的走廊。
……
在走廊上前行着的两人注意到了远处教室的灯光。
“怎么大半夜的还有班级上课?这么努力的吗?”
“不是,我们应该考虑一下是不是纯粹忘了关灯的可能性,毕竟大半夜的学校还开着灯挺吓人的。”
“为什么你会觉得开灯吓人?”
“因为有人啊。”
虽然这么说,这一路上却是克里斯走在前方,根本不像是真害怕的样子。当然伊蒙也知道弟弟这种心理素质,他就是那种图个早死早超生,先看到再选择要不要害怕的类型。就这样,他们站到教室的窗边看向内部,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教室……除了一名看起来像是教师的女性。
“什么嘛,就一个老师。”
伊蒙觉得有些自讨没趣,打算拽着克里斯就走,但拉了一下发现没拉动。他只好回头去看,只见他弟这个眼镜小伙直勾勾地看着里面,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一般,默默地踏入教室。
“哎,不是,克里斯?”伊蒙看到克里斯恍惚的样子,也紧跟过去。克里斯坐到了课桌前,伊蒙也只好跟着站在他的旁边。
“今天我们要讲……”女教师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全等三角形的概念。”
……原来是数学课啊。
比起女教师讲题,他更在意自己的弟弟在马不停蹄地写题。这小子上学终于上疯了吗,能和自己一样癫的话……倒也是件好事。伊蒙如是想到。
当然,克里斯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让伊蒙事与愿违。没过多久,头发乱糟糟的青年就把写完答案的卷子扔到一边交卷,“写完了,我好歹也算是理科生,这种小儿科的题目随便做的。”
——这么快?!
当女教师看完一遍卷子后,给予了满分答卷的评价后,两人才灰溜溜从教室离开。
“看起来这个就是超自然事件之一了。刚刚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这里的幽灵也会精神控制?”伊蒙问。
“嗯……反应过来我就在课桌前了,看起来是我被一时控制住摁在了椅子上……”克里斯挠挠头,看向伊蒙,“但是你刚才怎么看起来没被控制?”
到这里,两人一同陷入了沉默。但是克里斯好死不死地捕捉到了伊蒙一阵紧缩的瞳孔,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粗口*,瞧不起音乐生?!”长发青年反应过来了什么后,立即暴跳如雷地企图扭头就回到那个教室跟那个女教师算账,被克里斯拼尽全力摁在了原地才作罢。
……
“这里的画材……还挺全的。”
“我有个网友是艺术生,她看到这些都要哭了。”
两人来到了一间美术教室,首先就被这里齐全的工具和画材所吸引。毕竟两个想象力丰富的家伙怎么会拒绝这么多让他们发挥的画材呢?
咔嚓一声,门口传来了门闩自己拴上的声音,这也不由得让这两个很有危机意识的青年抬起头。
“怎么回事?”
“等等,哥,你看那边。”克里斯拉着伊蒙指过去,那边的桌子摆着一排的无脸石膏像,而不知为何——他们好像看到了那些石膏像正在面朝着他们俩的方向。
“坏了,不会是要我们给他们画脸吧。”克里斯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他们看起来……很需要一张脸。”
伊蒙坐怀不乱,端详了一会儿现在的局面,就这样站着说:“克里斯,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听——”
“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还真是艺术生。”
“……坏消息是你是学音乐的!”克里斯再次抢答。
“回答正确!”伊蒙哈哈大笑,精神状态如同精神病院出逃患者一般美丽,一手拽着克里斯,另一手拿着自己惯用的钢笔,“来吧克里斯!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学一晚上画画,一个都别想跑!”
“谁要陪你啊!老子会医用解剖!!”
两人拉拉扯扯了半天,才各自拿上了擅长的画具开始研究。克里斯拿上了铅笔,而伊蒙摸到了彩色墨水和蘸水笔。克里斯多弗拿出手机,打开电子书app,他一边说道:“咱们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现代世界,联网是我们的优势!”一边打开了一本《艺用解剖.pdf》。
“好,哥我跟你讲,你只要记住这几个地方就行了。”克里斯拿着手机凑到伊蒙身旁,“三庭五眼,眼睛宽度乘以五就是脸的宽……哎算了,不好跟你解释,你自己看——”正当他打算让伊蒙自己看的时候,克里斯抬起头,和一个石膏像直勾勾地对上了视线。
——那个石膏像上的脸五彩斑斓,红、蓝、黑的左眼像是银莲花的深渊,而蓝、绿、黑的宝石纹理右眼又像是破碎的琉璃,粉紫蝴蝶的迷幻之彩覆盖着半张脸,用复杂的线条所构筑的甲虫纹理又补全了嘴边剩下的空缺,整体来说就好像……自己似乎看到了世间一切无法用逻辑解释的幻象叠加在一起的地狱,好似要将自己给吸入这片纷乱又华美的世界。它甚至无法以自己的经历去形容,它比死亡更耀眼,比恐惧更温柔,比孤独更丰满,他甚至能看到这张脸上的彩墨像是在流动、旋转、扩散,所有世间不可名状的事物都像是要冲向自己,分割、蚕食自己的理解能力和控制力……
“下一张……嗯?”
伊蒙把手头这张刚画完的彩墨绘放到一旁,转身四周环顾了一下,“克里斯?”
长发青年转了一圈都没看到自己的弟弟,于是不经意地低头往下看,这才找到了他想找的人……等等,他是不是晕过去了。
伊蒙似乎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只是伸手晃了晃倒在地上的弟弟,“克里斯,醒醒——我们还有19张没画完呢。”
很快,克里斯就鲤鱼打挺般地爬起来,像个活死人似地抓住伊蒙的肩膀,深吸了口气才诚恳地说了一句:
“画得很好,不许这么画了。”
在克里斯悲痛的劝说下,伊蒙才放弃把所有石膏头都画上混沌的色彩的念头,跟着克里斯一起琢磨解剖图。克里斯甚至拿来了尺子和圆规,手把手按照自己学过的医学解剖经验教伊蒙如何正常下笔测量比例,不然他真的很怕伊蒙自己一个人就成为了校园最恐怖的怪谈本身。
但是他又转念一想——他又好死不死地转念一想,每次沉浸在欢乐的时候,过去的阴影都会给他当头一棒。自己的哥哥能像这样胡闹也是他一切正常的证明,至少比他偏执地专注于甚至不愿向自己透露的功业,或是说死气沉沉地跟着自己走向处刑台那样好吧?哪怕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背叛所有人,像哥哥那样为所欲为一次,或许前世的结局都能够有所不同——即便现在的结局对于其他人来说才是Happy End,即便那是对于自己的Bad End。
当然,他更讨厌自己的忧郁。他没法像伊蒙那样享受当下,不过他还是努力放纵了一下……尽管这个努力是他往刚画完的一张脸上画了一只乌龟。
不知过去了多久,桌上的石膏像就这样都勉强有了能看的脸,两人也恰好捕捉到了门锁打开的声音。
“终于画完了——”
“嗯,类似的感应消失了。”克里斯合上左眼的眼罩,遮住那只青红色的眼睛,“看来是解决了。”
“好耶!那我们可以回去了!”伊蒙得意地笑着,带着克里斯原路返回校园门口的停车场。等两人到车旁边后,抬头一看,哇,天亮了。
克里斯吓得看了眼手机,“我们……就这样画了一晚上?!”
“怕什么,咱俩不都是熬夜冠军吗?”
“哦,倒也是。”
几天后……
“克里斯!我有一个灵感好像可以写新的电影剧本!”
“你说。”
“暂定是恐怖片,然后主角要在一群幽灵的美术馆里逃生,角色脸上都是我设计的彩绘,你说怎么样!”
“……这玩意儿是人能看的吗?!!”
综上所述,大作家格雷德乌斯今天也在思索自己的灵感如何变现。而足智多谋的军师也在心力交瘁地牵制大文豪的小巧思,以避免他在现代造成更大范围的破坏。
滑铲.jpg
名字好像有点怪,嗯(?
本来想写笑话的结果写了这样的东西,忧伤望天
很多地方有点词不达意,而且写得有点匆忙了……(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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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琉西亚修女疲惫地看着深沉的天空。
黑死病以来,她们有多久没有离开过这里了?大门被封锁,源源不断的、呻吟的病人被抬进来,安静的、冰冷的尸体在漆黑的夜里被抬出,只有日夜的变化和墙中窸窸窣窣的声音表明时间的流逝。
有的时候,她会想,这种窸窣的声音到底是砖石在夜间冷却的声音,还是墙对面的恶魔靠近,想要夺走病人性命时的索命声音?
她这么想着,大门传来了轴承的运作声——有人打开了这地狱唯一的大门。
她站起身。现在既不是送入新一批病人的时间,也不是运出尸体的时间——所以来者是什么人?
踏着昏聩的月光而来的,是一个带着鸟嘴面具、提着很亮的灯的女人。
“你好,是行医吗?”伊琉西亚稍加思索,询问来客。瘟疫期间,这样的行医并不罕见,“如果是来投宿的话,请离开吧,这里有很多黑死病患者,只怕是不比外面的废屋安全。”
“你是这里的护士吗?”平缓的女声响起,并没有如伊琉西亚所担心的那般惊动黑暗中沉睡的病人们。
“我是伊琉西亚修女。这段时间也同时承担了护士的职责,你呢?”
“这样吗?我是奈苏诺。”行医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但也没有接着往大堂内走,只是站在门口,不过现在是半夜,也没有人会过来,倒也无所谓?伊琉西亚想。她听到奈苏诺接着问,“你们在这里关了多久了?”
“以我的印象来说,大概两个月往上了,你是第一个不请自来的。”她轻轻地回答,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奈苏诺也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门边。
远处隐隐传来了模糊的声音,不知是风声还是有人活动的声音。
“修女,在这种情况下……你不觉得害怕吗?”这次先打破沉默的是奈苏诺。
“害怕什么?怕染上鼠疫?怕死?怕关在这里不见天日?”
“您认为呢?”
“怕啊。无论是哪个都怕。”伊琉西亚笑了,“但是我得在这里守着。如果修女和神父都跑了的话,还有谁愿意照顾这些病人呢?”
“这倒是。但修女您能坚持多久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姑且还没事,那我就会一直坚持下去。”
”真让人敬佩。如果换我的话,大概在确认这是鼠疫的第一天就逃跑了吧。”
大堂陷入寂静,远处的骚动不知什么时候小了,不过她们的对话并没有停止,“奈苏诺……女士?”
“小姐。”
“好的,奈苏诺小姐。我想问,你就是这样成为行医的吗?”离开了自己所生活的村庄?
“嗯?不,不是的。”隔着厚重冰冷的面具,伊琉西亚看不到奈苏诺的表情,只看得到冰冷的月光勾勒出的鸟嘴形状,“我是被赶出来的。因为他们觉得……是我带来的灾难,所以村子里的人用火把、钢叉和锄头威胁我。他们对我说,要么死,要么永远不要再回来。”
伊琉西亚有点意外,“我还以为只有中世纪才会有这样子的事情。”
“这并非中世纪的专利,恐惧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可能会把人变成怪物。倒不如说,修女您的意志更加令人敬佩,在这种活地狱里待了这么久,依旧对那些病人们保持如此的耐心。 ”
这么说着,奈苏诺突然朝着她走来。伊琉西亚有些意外,与此同时她才注意到,远处的细微动静在不知何时已经演变成了不容忽视的、逐渐靠近的震动。
你见过老鼠组成的海啸吗?露琪亚头也不回地向前冲刺,后面传来了尖细的,由无数老鼠的吱吱声组成的说话声,“把匕首还我,你这偷东西的小贱人——”
然而没有人回应,只有高速疾行的影子表达了露琪亚绝对不会停下来的决心。
会停下来才怪了吧,为什么每一个反派追人的时候都要大喊“站住——”?露琪亚在心中吐槽,同时艰难地在走廊的窗棂中辨认着大堂的方向。
原本她们只是悄悄地从围墙进来,想看看罗卡里兰的所谓超自然现象是什么情况,为了躲保安,她们还把脸蒙上了。
虽然一个是龙骨面具一个是鸟嘴面具,怎么看都更像是可疑的不速之客,但是姑且是蒙上脸了。
在有惊无险地进去之后,二人一合计,决定分头行动。
露琪亚在学校中庭找到了一间地下暗室,里面画着些红色的符文,正中间插着一把黑色的匕首,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在她犹豫要不要去碰碰那把匕首的时候,一个沉稳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哎呀……多久没有人来了。你是来许愿的吗?”
“是的。”她想了想,顺着往下说。许愿?那是什么骗小孩的说法?
“孩子,你想要的是什么呢?财富?幸运?事业有成?”
“嗯,如果都想要呢?”露琪亚心不在焉地回答那个声音。
“也很简单。只要帮我去大堂,把那里的修女叫过来就好了。可能去的途中会有一些小小的惊吓——毕竟这里是非自然的空间,希望孩子你能够理解。”
“好的,我理解。但是我怎么没看到你的人呢?”
“我用一点小小的方法把自己隐藏起来了。还有什么疑问吗,孩子?”
“我要怎么找到修女?”
“离开中庭,往月亮的方向走,就能找到了。对了,那个修女的名字叫伊琉西亚。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大堂,露琪亚记得拉斐斯也是往那走的,正好可以汇合交换一下信息。
“那么,把地上那把匕首拿起来,然后用匕首 的尖端在左手食指上割开一个小口子,和我签订一个临时契约——时效只有一个晚上,没找到那位修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要用血吗……”无论在什么地方,血相关的法术都十分的危险,在露琪亚的认知中也不例外。
“不不,不是非得要血液,只要有伤口就行了:这么大好处的事情,总是要伴随一点点风险的,不过没关系,当大冒险就好。”
“一定要用这把匕首吗?”
“是的。”
“好,我明白了。”她走进法阵范围内,取出匕首,掂量了两下,随后眼神一凝,下定了某种决心。
然后。
随着一声尖厉的叫声,露琪亚如箭矢一般冲了出去,手上攥着那把冰凉的石制匕首。
大堂在月亮的方向。她冲上旋转的砖制石梯,朝着明亮的月奔去,身后是如同洪水般的呼啸声音。在转角处,她瞥见了月光下汹涌的潮水。
那是响着吱吱声的漆黑鼠潮。在那潮水的
“为了您的安全,请跟我离开吧。”奈苏诺,或者说,拉斐斯对着伊琉西亚说,“里面想必不是什么好解决的问题。”
“但是神父还在里面休息。这种危险,我不可能丢下他的!”伊琉西亚作势想要进去寻找神父,但是拉斐斯抓住了她的手,“我们得先确认这声音是什么东西导致的,不然进去之后万一无法应对只是白白丢掉性命。您想想,平时有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平时……平时……”她紧蹙眉头思考。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她听见平日里熟悉的、墙中的声音也在向着那声音处汇集,她似乎有了答案,“可能是老鼠。”
随即,她的脸色变得糟糕起来:要控制鼠疫的地方,变成了老鼠的温床?
“那么,我得阻止您进去了,我不能让您也陷入危险,能造成这种声势,老鼠的数量想必十分可观。”
“那么,这里的病人呢?”
“他们——他们都已经无力回天了。与其和他们一起死在这里,不如把这个信息传递出去,阻止这件事情本身,而这只能靠还没事的你了,伊琉西亚修女,不是吗?”
伊琉西亚不得不承认,奈苏诺说的话是对的。她深深看了一眼大堂中黑压压的、安静等待死神垂怜的人们,抿紧了嘴。但是,死寂的病人、墙中的窸窣声、鼠潮……淡淡的违和感渐渐变成了不容忽视的猜测。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吧。”伊琉西亚垂下眼,“您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可以吗?”
“请说。”
“我已经死了,对吗?”
拉斐斯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这位伊琉西亚修女是这里的主人,且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所以想从她这里获得信息,“我想是的。”
“那么,我想我不能离开了。您是外来者,您可能不理解,我的责任就是守护这里饱受鼠疫折磨的灵魂。如果没猜错的话,门的那边就是夺走人性命的鼠王。它想出去,想得到这里的灵魂,但是只要我在这里,我就不会让它成功。”
是的,她早就死了,死在那场鼠疫中。她看到痛苦的灵魂、狂笑的鼠王、可怖的诅咒。于是她尽了自己所能,挽留那些即将被吞噬的灵魂,让他们不受鼠王的伤害,等待真正的死神带走他们,也带走自己。
其实自己还是做到了点什么的,不是吗?
“是这样吗。”拉斐斯回应,“那么,有什么我能帮您做的吗:里面的动静应该是我的朋友造成的。”
“没什么好道歉或补偿的。倒不如说,若不是二位的闯入,我可能到现在还被困在死前的记忆里。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请放把火把这里烧掉吧。放心,这不会波及到现实世界的。”
“我们会的。”看到飞速从门板底下钻出的一片黑影,拉斐斯大概猜到那是露琪亚了,“这位修女不是坏人,不过我们得走了。走的时候记得把这里烧掉。”
露琪亚恢复人形,挠了挠头,“好?”
于是她们点燃火焰,把修女、病人与鼠潮撇在背后。重重热浪吞噬了里面的身影,她们沉默地将厚重的大门关上,一切恢复寂静。此刻,罗卡里兰校舍的门口,电灯照亮通往学校出入口的路,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
翌日,在交换完见闻后,拉斐斯和露琪亚不约而同地寻找起关于罗卡里兰与鼠疫的怪谈。但是总的来说,一无所获。
“最接近我见过的那个老鼠的说法的,是这个学校里一个叫‘神秘的糖果屋’的怪谈。”露琪亚将收集的资料打印成了纸张,一边交给拉斐斯。
据学生们描述,这座神秘的糖果屋在庭院角落废弃的地下室里,进去之后放一把刀,许下愿望,再走到大堂,一路上无论看到、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这样就可以实现愿望。
“我这边嘛,一无所获。”拉斐斯平静地说,“我把罗卡里兰的校史及作为天主教会学校时的名单全想办法找了一遍,但是,从来没有哪个修女或学生叫‘伊琉西亚’,这里也没有过鼠疫。”
“所以,这只是个故事?”
“大概是吧。幸好只是个故事……吗?”拉斐斯看着被露琪亚带出来的黑曜石匕首,若有所思。
比较短的黑历史概括,是关于一些暴君的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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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见山地说,我讨厌那些毫无意义的权力追求。」
「塑造我、控制我,追求虚假的顺从和虚假的安逸,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吗?那我觉得你真的很可笑,里桑德,无论你适合做什么人,你都不适合做一名君王、一名父亲。」
伊蒙杀死先王的那一天,他为自己的成人礼倒了一杯红酒,借着醉翁之意,抬头看着那板块分裂成数十个贵族领自治的费里斯塔尼亚地图。他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净,就举起酒杯谋算着什么:“一群不干正事的废物……老头子是废物不等于我是,接下来得想办法让他们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了。”
“嗯……该把我的作品搬出来给领主们听听了,你觉得怎么样啊,克里斯?”
伊蒙都没有回头,就察觉到了站在门口、看着祭坛上父王母后的头颅,有些面露难色的双胞胎弟弟——尽管双子二人无论从仪表和性格来说都可以说得上南辕北辙。
“……把他们杀了的话你要怎么保证国内有充足的兵力对付邻国?”
“拜托,我们这里还内战呢,不统一一下他们要打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伊蒙有些不甘地转过头来,“现在首要问题是那群挥霍资源的贵族领,至于其他事情,你现在许愿吧?我都会考虑进去的。”
克里斯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你怎么敢假定你能做到?”
“你又为什么假定我做不到?”少年一步一步走过去,将手中的酒杯抵在弟弟的嘴边——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弟弟酒量很差,“快点,许个愿吧?对着我许愿,你想要过上什么样的生活,想要子民们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克里斯表面上不为所动,但实际上只是他十分擅长掩盖自己的恐惧。他仅仅是以与对方相似的红眼睛看着陶醉的兄长,“……不要。”
“为什么?再怎么不切实际的梦想都可以,不要担心,我总会有办法的。”
不是这个意思。克里斯流着冷汗摇摇头,他当然不会担心自己这个心狠手辣的兄长是否能做到,相反,是因为对方说什么都能做到,因此才会害怕——害怕他能将自己的话语变成束缚他自己甚至是整个国家的魔咒,于是年轻的军师捂住了自己的嘴。
见克里斯不开口,伊蒙只是遗憾地后退两步,他捧着酒杯的样子既像是天真的孩童,又像是某种不知残忍为何物的存在。他轻快地哼着歌,一边思考着将来的事:
“富足?我会号召人们听从我的指挥。”
“和平?我会让与我们开战的人后悔与我为敌。”
“幸福?幸福……克里斯,可以告诉我吗?”
“人们还需要什么,我得好好规划一下。”
……
传说中,费里斯塔尼亚帝国的君王战无不胜。
但是传说又在羡慕他的什么呢?他那犹如起舞般利落而又绚丽的剑术?将杀意与艺术结合的头脑?百毒不侵的身躯?
传说中,费里斯塔尼亚帝国的君王十恶不赦。
但是传说又在憎恨他的什么呢?他那容不下一丝感情的决策?通过自己写下的歌曲与诗文传遍全国植入自己的思想的手段?对反抗者格杀勿论的残忍?
逐渐地,除了他身边的那名身为军师的血亲以外,奥庇沙已无人知晓那名暴君羡煞旁人的武艺和体质来源于幼年非人道的训练和培养,受人唾弃的无情和反常来源于深思熟虑的理性和责任——这些正是克里斯所害怕的,他害怕自己说出的那每一句话都传进了伊蒙的耳中,然后像是诅咒一般将兄长推向名为王座的深渊。
但这一切早已无法挽回,包括他见证的一切——走投无路的暴君吞下了他最后的诅咒,化为似人非人的怪物与王子的军队鏖战于王城上空。在王子击败了暴君的时候,君王也因为自己所接受的诅咒沦为行尸走肉,最终在断头台下,军师也没有再向他伸手。
军师知道他做错了事——他不该无视所有人的想法,由自己来定义人们的思想;他不该草菅人命,使得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只有死亡这一个结局;他不该摈弃一切情感……不,军师想,他自己也没资格这么说他。
于是克里斯又想了想,他也确实做到了先王做不到的事情——他蛮横地解决掉了那十几个贵族领的领主,还那些被领主迫害的子民一份自由;他清晰地规划出了生产、军事与教育的蓝图,让大家选择自己希望前往的道路;他以无情和恶趣味自居,威胁他人不该与自己的国家为敌……正因为这个男人说过的事情,他全都做到了,因此令人恐惧,就好像他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恐惧、逃避或是迷茫的字样。
时至今朝,装着一个令人生畏的灵魂的指挥家用指挥棒敲了敲乐谱架,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番肃穆的乐团。
「有人问我,我为什么要成为这个国家的君王?」
「答案很简单——“入此门者,当舍弃一切希望”。」
「我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做到此等的觉悟,但我可以,仅此而已。」
1.
菲尤利正在上课。普通的教室,介于高中和大学之间。课桌是高中的样貌,黑板却是大学大讲堂里常见的那种,可以上下推移轮换的那种。
每当这时,她就新生疑惑,为什么这里有着这样惊人的层高?却也很快被教师的提问打断。她打了个粉红色的哈欠,老师的身影愈发模糊。
这节课是古生物课。老师说她请了博物馆的研究员来做一场小型演讲。这才让菲尤利回神,她突然感觉整个教室都为之一振。清晰得不可思议: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穿越过某些建筑结构,把黑板划分成了深浅不一的多个区域。
研究员讲师站定。她个子高挑,黑色的头发扎得很高,发尾在身后晃动着。棕褐色皮肤,不知道是哪里人,一双眼睛亮得吓人。她转身写起板书来,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
“讲讲无脊椎动物吧。”
她语调轻松,上推黑板。出乎意料地,板后是一条纵深的通道。巨大的玻璃阻隔着,透明的水在后面涌动,因为光的折射才显现出体积来。菲尤利注意到她身穿着的事一件白大褂,衬得她精神极了。
她的手轻轻抚摸玻璃,引导视线,便可注意到那飘动的水母、海绵之类的生物。
她又走到另一侧的黑板去书写,白色的粉笔字在手下流淌。蜿蜒的足迹,像是沙虫在爬。
菲尤利做笔记了,她试着描绘眼前的一切,幻想黑板之后的秘密。或许那里曾是密道,直通海洋。或者是直通过去的,顺着进化树的根爬动,研究员讲师画出分叉。手在空中比划,海星卷起,化作球形的海胆,又拉长成海参。生物在海里上下浮动着,争抢着食物丰富的位置,那或许又算不上争抢。
“它们只是在运转。作为一种可能性的造物,不断地演变,填充食物链和生态层的每一处。”
讲师微笑,她好像很满意似的。把梳理清晰的进化树划烂,擦掉。
“那么,简单了解这里的无脊椎动物之后,我们可以对比一下奥毘沙的生物。关于魔法和魔力,它们在生物演化中的角色可是很有趣的。”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呢?兹拉塔站在鬼屋里,不知所措。
兹拉塔所在的剧场先前承接了游乐园在节日举办的花车游行的化妆工作,那次工作中,兹拉塔对于游乐园赞叹不已。只可惜是工作时间,她不能离岗,只能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好好玩一玩。
而今天一早,兹拉塔就兴冲冲地收拾好东西,前往游乐园。但刚刚抵达游乐园门口,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米洛先生?”正在录像的章鱼主播回过头来,朝她挥了挥手,“你好哦!又见面啦!”
是的,兹拉塔小姐在游乐园的门口,又一次遇到了先前在海滩上遇到的她的偶像。
真的吗?真的吗?直到走到售票处,兹拉塔小姐仍然被惊喜冲击得不知所措。 她手里握着一只冰激淋筒,是米洛塞给她的。
“上次在海边谢谢你喔!给你尝尝新口味的冰激凌!”米洛这样说的,“让全世界品尝到如此美妙的味道是我的责任!”
“您好,两位吗?可以六折喔!”售票员小姐看了看两个人,笑眯眯地打印了票。
“哎?六折?双人套装有优惠吗?”米洛疑惑地掏出钱包,“这样的话,多谢上次兹拉塔小姐的帮忙!兹拉塔小姐还是我的粉丝!我请客,不客气!”
兹拉塔还在被“再次偶遇偶像”的喜悦冲得晕头转向,结结巴巴地表达了感谢。她转过头,想冷静一下,却看到了另一边的牌子:
“情人节购票两张六折优惠”。
兹拉塔呆呆地伸手摸摸头,摸到了头上的装饰品。那是她之前买的应援头饰,小章鱼冰激淋队长的造型。
等一下,售票员小姐是不是误会了!
兹拉塔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头脑现在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她立刻转过头,结结巴巴地辩解,“您好,那个……呃……我们不是……我们只是……”她突然卡住了。
只是朋友?熟人?上帝呀,为什么英文里没有一个单词可以用来形容“对方是和我认识的我的偶像”这样的关系呢!这句描述本身又太长了,兹拉塔现在的舌头不支持她流利吐出这么多单词。
在兹拉塔混乱而急切的辩解中,小章鱼和小鱿鱼迈进了游乐园的大门。
“六折的票!今天是有什么活动吗?”米洛还是那么可爱地笑着,看起来阳光开朗。
“啊……啊,嗯……”兹拉塔红着脸,小声地试图遮掩过去。
——就这样,两个联合买了六折票的家伙,进了游乐园。
“那么,我先去录素材咯!”米洛朝兹拉塔挥挥手。
“啊……今天谢谢你!我请你……”米洛跑的好快哦……
兹拉塔站在原地,东张西望。
几个小时后,兹拉塔玩了几个项目后,决定去鬼屋看看。
鬼屋也算得上是游乐园的经典必备项目了。想想看,进入未知而充满恐怖元素的幽闭房间,面临未知的风险与死掉的假象,肾上腺素急剧飙升,逃出房间后又久久回味带来的刺激感……简直不要太棒!
于是,化妆师兹拉塔,握着背包带子,走进了鬼屋。虽然她也算得上超自然侧,但是这种原始恐惧感也不是超能力就能抵消掉的。
“鬼屋里会有真的鬼吗?”兹拉塔抓紧包带,嘀嘀咕咕,因为自己算得上超自然侧,她开始怀疑周围有没有其余的超自然现象了,“呃,我不怕……对,我不怕……”
吸血鬼,掉下来的眼球,残肢,血浆……时不时突然跳出来的东西充满惊吓。
“你好。”一只手突然拍上她的肩膀。
兹拉塔顿了一下。
兹拉塔放声尖叫。
兹拉塔东躲西藏。
绕过一道道门,闯进一个房间。
“咔哒”一声,门被锁了。
“这个……也是游戏的一环……吗?”兹拉塔尝试推了推门,没有开。“等一下,外面有人吗?工作人员?”
“是不是被锁住了?”她尝试寻找锁孔,却发现根本没有锁孔。明明是上了锁的感觉,但是却没有上锁的器械。
“呃,你好?”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兹拉塔小姐?”
兹拉塔一转头。
“米洛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在拍素材嘛,走到鬼屋,然后走到这里就出不去了。刚看你从那边飞进来,门就关上了。我还在想原来那里有门……”
“你们好。”一个声音幽幽地从背后飘出。
“哇啊啊啊啊啊——!”兹拉塔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蹦起来。米洛则举起手机,对准背后,但没有转头。
“手机拍不到我啦。”背后的声音叹了口气。
兹拉塔转过头,看见一个半透明的人飘在空中。他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前额的碎发都被梳理得服服帖帖,露出额头,即使现在是半透明的,也能分辨出对方有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像一尊古罗马的大理石雕像。幽灵穿着一身西装,光穿过他的身体,兹拉塔好像看见上面洒着银色的暗纹。
“很抱歉把你们锁在这里,这是我的不对。”幽灵举起手来,语气略带歉意,“但是我只能寻求你们的帮助了。只是一个小忙。”
“为什么?”兹拉塔害怕地抓住背包带,米洛看着屏幕,又看看幽灵,“真的拍不到你。”他把手机收了起来。
“是的,我已经测试过了。”对方点点头,“至于为什么找你们……你们都是,或者曾经,是奥庇沙的一员,不是吗?”
……嗯?
什么叫“都是”?
“什么叫都是?”米洛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你和她,都是。”幽灵指了指米洛,又指了指兹拉塔,“我在奥庇沙的灵薄狱呆着,我能闻得到。”
兹拉塔看着米洛,对方也看着她。
“呃,你也……?”米洛问了出来。
“你也是……?”兹拉塔吞了口口水。
“你们两个不熟吗?”鬼魂发出了会心一问,“那我正好帮你们熟络一下。”
不需要,谢谢。
“你为什么在灵薄狱?”兹拉塔有点不明白,“我听说灵薄狱是……”
“啊,流放之地,无法转生的地方,是啊。”鬼魂举起手,“但我还是可以到处跑的,只是不能被毫无魔法经历的人见到,比如现在。所以,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要一副画像。你看,我死了差不多三百年,我已经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帮你画一副画像?就这么简单?”米洛歪了歪头。
“但是我这里没有画材……算我欠你们各自一个人情。”幽灵将右手按到自己左肩上,鞠了个躬。“拜托了,画好了我就会打开门。”
“欠两个。”兹拉塔鼓起勇气,“一个帮你画画,一个吓唬我们。”
鬼魂眯起眼睛,看着她。兹拉塔又吞了口口水,“不行吗?那……”
“成交。我欠你们一人两个人情。”鬼魂突然笑了一下,“我亏大了。以前从没做过这么亏本的生意。”
“谈好了那就动手吧!”米洛拍拍手,“快点解决快点出去!”
兹拉塔点点头。鬼魂飘在空中,摆了个看起来很舒服的姿势。
“我的能力是把手指变成触手和冰冻。你呢?”既然已经被点破了,米洛干脆开诚布公。
“我可以喷墨,从喉咙里。”兹拉塔眨眨眼,从包里掏出几支刷子,“画笔。”
“好!那就——开始!”米洛使用能力,将左手变成了触须,一片墙壁立刻贴上了一层冰壳。兹拉塔转过去,找到一只瓶子,张开嘴,从喉咙里喷出墨汁。她将画笔伸进瓶子,蘸了蘸,在冰面上作起画。
米洛和鬼魂都看着她画画。兹拉塔一阵紧张,手心沁出汗水。
“看起来画的不错嘛。”鬼魂突然发表意见。
“你会画画?”米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我活着的时候也算个小少爷什么的。略懂。”鬼魂仍看着兹拉塔画画。
“你很喜欢画画吗?”米洛看着兹拉塔挥洒墨水。
“嗯。”兹拉塔用另一只手擦擦汗,“我……很喜欢画画。我想以后能去真的学画画。”
“加油喔!”米洛双手握拳,“加油!”
“嗯!”兹拉塔笑了起来,“谢谢你,米洛。”
“我来帮你?”墙壁渗出了一点水珠,米洛立刻再次使用能力,冻住墙面。触须在空中伸展。兹拉塔道了声谢谢,递给米洛两支画笔。
鬼魂在背后看他们画画。
“完成了!”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画在冰壳上的画像虽然能看出是非专业人士的手笔,但是形象和神态抓的还算不错。
“原来我现在长这个样子吗。”鬼魂飘过来,仔细端详。“说话算话。门在那边——如果需要我的话,对着镜子喊三声瓦基里乌斯。我就会出现。”说完,鬼魂就消失了。
两个人一起走出房门,猝不及防地被阳光晃了眼睛。一转头,他们已经站在鬼屋的外面了。
“被一个鬼魂摆了一道呢。”“是啊。” “说起来……原来你也是超能力者!”“是的!”“那……接下来要不要一起组队?”“怎么了?”“嗯……就是……你今天还请我了……人情不能不还……鬼魂先生也这么说?”“受了鬼魂先生的影响啊。那就临时组队咯?”“谢谢……!太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