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异世界,但现代》
你过去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冒险者、吟游诗人,骑士,还是村民?
人类,精灵,矮人,还是人鱼或龙?
……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对吧?
请享受平和的现代社会吧,亲爱的。
本企为文画企,请确保自己至少拥有绘画或写文中的一项能力
已圆满结企,感谢大家的陪伴!
论坛更新了新的超自然事件地点,赫尔恪斯随便瞥了一眼。自上回遇到那幽灵后,她就对这些事情有了点兴趣。幽灵是什么,是能跑能跳能沟通又不是人的存在。自己的酒吧如果能接待一下这样的客人,即便是请他们喝酒也有趣呢!她已经看腻人类耍酒疯和酒后吐真言了,她可要看看不是人的存在是如何耍酒疯的。
话又说回来,这些超自然现象背后的存在能喝酒吗?会喝醉吗?
太有趣了,比在酒吧坐着看人类逗趣有趣得多!
而且赫尔恪斯对美国的学校也有些好奇。她打小是在澳大利亚长大的,等到有了来美国落脚的能力,已经过了上学读书的年纪。
本来吧,她觉得去学校参观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这个年纪,不上不下,既没有年轻到可以伪装成学生,又没老到(或者说是脸皮厚到)可以声称自己是某学生的家长。再加上自从美国其他地方发生了些枪击案后,校园的安保有所加强,感觉去学校参观成了件麻烦大于乐趣的事,她便一直搁置了。
现在倒巧,有了论坛的情报,她便也有足够的动力夜探学校。至于酒吧歇业一天这种事嘛,无关紧要。一天的营业额哪里有拐超自然事件背后的作祟者喝酒重要,她是连一天都亏不起的老板么!
想到这里,赫尔恪斯立即为酒吧挂上了“店主有事外出,暂不营业”的牌子,就往罗卡里兰私立高中去了。
虽说为了防止醉酒男人对她x骚扰,她也略懂些拳脚并且经常在自己的酒吧里运用这些拳脚。可翻墙这种会刮坏新衣服的事儿,她纠结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像前世那样粗鲁。
“您好。”她敲了敲安保室的门,还装模作样地挤了两滴眼泪,“今早上我陪父亲来参加股东大会的时候,不慎将我的戒指落在学校了。那是我未婚夫给我的定情信物,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能否让我进去找一找?”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她赌夜班换岗的保安不清楚白天学校的安排。
“你在哪丢的?”保安起疑。
赫尔恪斯哪知道这学校里都有些什么,她眼光乱瞟,倒是看见了保安室里贴着的学校地图。
“音乐室。”她立即道,一副笃定的样子。说罢,她又抬手捂面,开始跟保安哭诉自己的未婚夫是如何数落她的,又强调自己上了年纪的糊涂爹是学校的超级大股东,顺便有意无意地露出手腕上的手镯。
虽然她自己都不清楚那个镯子究竟值多少,但它毕竟是个喝醉的富翁送她的,想来不会太便宜。
可能是镯子的价格让保安相信了她真的是个“好不容易在年纪稍大时跟喜欢的人订婚”的财团大小姐吧,对面只是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放她进去了,并叮嘱她一定要在半小时内回来。赫尔恪斯自然是满口保证,还习惯性地朝保安抛了个媚眼。
赫尔恪斯以为这就结束了,接下来她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逛校园。谁曾想那保安竟拿起对讲机,把大小姐丢了戒指的事儿说了一遍。对讲机里陆续传来了几个不同声音回复的“收到”。随后,保安客气道:“虽然我不能陪您去音乐室,但这一路都有我的同事们巡视,他们会为您指路的。”
赫尔恪斯有点汗流浃背了,不愧是私立学校,大晚上还这么多保安。
她没办法,只能老实在一个巡查保安的带领下,老老实实来到音乐室门口。
“谢谢您的指引,不过我待会儿大概要蹲在地上找戒指,姿态不雅,您就在门口守着吧。”赫尔恪斯耐着性子,挤出笑脸来。她虽然不讨厌人类,却也不喜欢有人把自己当潜在破坏犯监视的感觉。哪怕只是进来参观一个音乐教室,她也要独自参观。
保安一瞧她穿的裙子,心想也是,便答应只在门外守着。
赫尔恪斯得以独自进入音乐室。
她对着乐器和印花的柔软座椅新鲜了一会儿,刚坐下,就听见乐器自己开始演奏了起来。赫尔恪斯上次见过幽灵,所以对此也没什么大惊小怪了。在初次惊吓带来情绪平复后,她甚至有心情透过窗户,瞥了一眼在音乐室外等着她的保安。不过保安一动不动,应该是对这些合奏声一无所觉。
哎,不愧是私立学校的音乐室,隔音就是好。
一开始,它们的音乐还相当优美,但渐渐地,节奏和音调都开始走样。
赫尔恪斯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压不住怒火了。
滚滚滚!老娘放弃营业,熬了大夜在这跟保安拉扯,就是为了来欣赏这些破乐器的吗!?你们特么的弹得也不好啊!
最重要的是,乐器也不能喝酒!
真没意思!
仗着外面的保安听不见,赫尔恪斯有些气急败坏地开始骂人,甚至连前世的龙语脏话都一连串地蹦了出来。但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些乐器似乎满足了似的,在赫尔恪斯的骂声中完成合奏,就重归寂静了。
赫尔恪斯撇撇嘴,又将怒容整理成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出去跟保安说自己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请保安送她出门。
这超自然事件没头没尾的,连赫尔恪斯这个亲历者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很久以后,她和论坛里的小伙伴讨论起这件事,才后知后觉。那些乐器所渴求的,就是有人能与它们合奏或合唱。大概是因为异世界龙语里骂人的话都比较抑扬顿挫,被它们误以为是在唱歌了吧……
这次是夫妻和亲子专场了.jpg 点击即看伊蒙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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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莉娅,你说这个场面还能配什么花?”
“嗯?如果实在没有头绪的话,先前在费里斯塔尼亚种植的影芙蓉如何?”
“你确定?”
“当然啦,虽然说它是奥庇沙的物种,但这始终是最适合你的一种花,这个世界的话,最接近它的应该是罂粟吧。以及——”女子弯下腰,为男性指明天空的方向,“你看,那片高塔像不像你的王城?”
伊蒙焰红色的眼睛从画纸上挪开,望向远处。倒悬的城池漂浮在云隙之间,但周围除了他们俩以外,谁也没注意到它们的存在。男子若无其事地思索着,最终平淡地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好像是挺像的。”
在结束了预定的排练后,伊蒙一如既往来到了卡梅莉娅的花店里。多亏了她生前作为精灵德鲁伊的权能,她今生也能够为那些植物带来它们的生机,因此也就成为了模特兼花店的老板娘。也因为卡梅莉娅作为模特的人气和本身的亲和气质,店内高档的订单也是接连不断。而这时候一个看起来面色不善的男人走进来坐在店门口,想必路过的人看到也不免会被吓跑,更别说怀疑他和老板娘是不是关系不好,是不是来砸场子什么的事情了。
“那个……老板娘,那边那个在画画的男人真的是您丈夫吗?”新来的员工踮起脚小声问卡梅莉娅,“他就这样坐在那会不会影响生意啊……”
“嗯?不会啊。”卡梅莉娅眨眨眼,给自己手中的花环打了个结,“你看他的长头发,是不是很适合当招牌?”
“啊?”
“好啦,拿上几盆快枯掉了的花,这样你也不心疼,我教你,快去快去!”
女子神秘地笑着把年轻的员工推到温室去挑花,不一会儿,两人各抱着一盆鲜艳的小花来到店门口,而卡梅莉娅手里还有一串藤编的花环。
“有事吗。”伊蒙头都没抬一眼,就这样低着头在水彩纸上勾勒着墨水的线条。
“没有啊,你画你的,我们玩我们的。”卡梅莉娅也十分直白。
“小学生吗你们?”虽然这么说,男子也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拒绝反应,大抵是习惯了。
于是,花店的老板娘和员工对视片刻,围在伊蒙的身旁一左一右,开始对伊蒙那长如黑瀑的头发上下其手。首先是为他戴上花环——说起来,他还是国王的时候,他的王冠即是精灵们的杰作,而这顶装饰着金灿灿的花朵的花环也像极了王的黑金枝冠。其次就是在发丝之间自由发挥的时间,她们将盛放已久的花朵从盆栽上摘下来,小心地插到男人的头发里,用枝条挂住、系好。不一会儿,严肃的男人的头上就被装饰成了群花的乐园——尽管配上伊蒙那身漆黑的大衣来说反差确实有些太大了。
“玩够了?”伊蒙等身旁的花店员工回屋去浇花后,才略微皱眉表示他的态度。
“今天的话玩够啦。”卡梅莉娅也丝毫不觉得尴尬,“所以,你看论坛了吗?”
“看了。”男子挑了挑眉,甚至抬头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像是生怕自己头上的花掉下来,坏了这个花店活看板的形象,“怎么,天天当观察者,口口声声什么顺其自然的,你什么时候对这类你通常喜欢放着不管的事情开始感兴趣了?”
“哈哈,只是先前都是你们兄弟俩在胡闹,我就有点好奇,我们的伊蒙陛下有没有享受这些过程呢?”
“我爹妈都没你这么关心这种事,你要当我再生父母当到猴年马月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没必要把自己固定在一个凶恶的形象里。”
“我?固定?”伊蒙显然是在按捺住自己的脾气,甚至脸上都展现出了讽刺的笑容,“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也没有任何想要掩饰的打算,至于我现在没有在干坏事——也只是我在收敛,觉得没必要出手罢了。”
“哦——”卡梅莉娅故作恍悟的样子,“所以我们的大魔王伊蒙先生屡次出击解决事件,在前世解决国政,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厉害,而不是本身就有一颗热情的心?”
“啊对对对,你最好是这么想。”男子冷眼瞥了一下自己的妻子,“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尤其是对我。这种勇者雄心壮志、以善良之心走遍全世界的儿戏你陪克里斯和兰道尔讲去,我是没这个兴趣。”
这家伙还是没变,始终如一,固执到差点忘了这个人上辈子其实是只活了区区57岁的短命种的程度,卡梅莉娅想到,但也正是因为他自愿承担恶役的恶名,他才能平定整个费里斯塔尼亚。也正因如此,过重的恶名也毁掉了他,让他与常人的喜乐和憧憬两世隔绝,他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去爱人,去爱世界,只能以恐惧震慑敌人、以力量统治国民,最终走向即使葬送自己的灵魂也必须追求更强的力量的末路。
作为当时全国最具有学识的精灵祭司,卡梅莉娅仅仅是和年纪轻轻十几岁的王储对上了眼,就能知晓他的结局——这个孩子,身上背负了太多。
“卡梅莉娅,你觉得现在的人最需要什么?”
祭司凝视着少年的红眼睛,她看不出任何感情,但是却能看得出其中的坚毅和必然性。
“是和平,”祭司回答,“小至民众之间抢夺面包,大至邻国的战争,人们苦于纷争久矣。”
“这样啊。”少年只是淡然地接受了这个答案,“但是谈和对一群老赖有什么用?”
“只要用爱去感化他们,再顽固的孩子也能变得温顺。”
“不,卡梅莉娅,你把人类想得太好了。每个人就像是无底洞,再怎么用爱去填补,他们也只会寻求更多,更多,更多——然后从精神上把你吃得一干二净。”伊蒙讽刺地笑了笑,拾起自己的佩剑站起身,“不要太满足他们,引诱、克制、威慑才能让他们在自己的路上走得更远……当然,我说的他们也包括我。”
“所以,不要打着博爱的名义妨碍我。”
年轻的王以华丽的反击为邻国带去了恐惧,也间接为国家带来了国民们梦寐以求的和平。但曾几何时,人们已然忘却他们的和平是国王用对他人的战争、加害和等价交换的代价换来的,时代的变迁和对国王的看法也都变了样。人们开始指责国王为暴君,他以恐惧统治,不曾聆听国民的想法,崇尚和平的年轻人也逐渐开始厌恶这位所谓的暴君——包括这个国家的王子。人们越是传唱善良、和平与爱的故事,就越是厌恶与这些事物绝缘的伊蒙。
“我都说了,卡梅莉娅,在了解人类方面,我是最有发言权的。”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了吗?”
“嗯。”
“然后你还是担负了这一切。”
“嗯。”
但是和伊蒙相处得久了的人都会知道,他突然沉默下来肯定是有什么凝重的事情。他不是什么内敛的人,他冲动、聒噪,将一切作为自己的乐趣去享受。如果就连他都开始沉默寡言,那必然是有什么复杂的思绪萦绕着他。换句话说——他还是会因此感到悲伤的。
而更令人可惜的是,热爱创作、沉浸在演绎与故事之中的伊蒙,素来就擅长演戏。因此至始至终除了卡梅莉娅和克里斯,都没什么人看得出他的那些小心思。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向任何人诉说自己这方面的迷茫和伤感。
“好啦,那这次的事件,要出发吗?”卡梅莉娅指了指身后的花店,“我都安排好店里的事情了。”
“当然。”伊蒙合上速写本,站起身,“我们分头行动。”
夫妻俩都是颇有行动力的佼佼者,只要说了,他们必然立刻行动。对于这两人来说,想要找到受到奥庇沙的力量影响的物件并非难事……哦,或许除了伊蒙。
“兰道尔,今天爸爸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呀?”
恰好现在到了小学放学的时间,伊蒙开车接孩子放学后,从后视镜笑眯眯地询问自己的儿子。
当然,恢复了前世记忆的小学生自然也知道,他爹肯定是演的。于是兰道尔只是板着脸,直接询问对方的目的:“父亲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的。”
话音一落,伊蒙的脸上立马从扯出来的笑容变成翻白眼,一边踩着油门一边说:“替我看看附近有没有奇怪的魔力反应。”
——不为什么,只因为伊蒙生前实际上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魔法师,而这也在生前成为了他从小到大的笑柄。那些贵族,包括他生前的父母都会笑他,明明是大名鼎鼎的魔法师家族的后裔,却不会使用基础的元素魔法?
说来也奇怪,生前的暴君几乎没法正常地使用魔法,但唯独复杂的符文、阵法和常人难以驾驭的幻术却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也因此,上辈子在克里斯的开导下,伊蒙学会了使用创作和概念,用幻术来伪装成正常的元素魔法进行释放。而到了现代,即便伊蒙仍然保留了他的部分幻术,这幻术可不包括侦测魔力的功能……至少从远距离无法“看见”那么细微的魔力。
因此,他不得不随便捞个谁强制求助,而克里斯这几天在实验室焦头烂额地写报告不方便喊,只能抓刚放学的兰道尔,仅此而已。
就这样,父子俩安安静静地驱车在市井之中穿梭,谁都不想多说一句工作……不是,任务以外的事情。
人们都说,孩子能比大人看到更多的东西。兰道尔趴在车窗前,四处环顾着。过了一会儿,他眨眨眼,改扒着驾驶座汇报到:“父亲,大概在这附近。”
“哦?那我找个地方停车。”
伊蒙找了停车场停下车后,跟着兰道尔指的方向探了探路,最终停留在了一家杂货店前。兰道尔跑进去,踮起脚从货架上拿下一颗雪花球,玻璃球里面简简单单封存着雪人和雪花,但是却能够让这父子两人感受到其中散发的凛冽的魔力。
男人拿着雪花球到前台结账,却发现老板和行人的嘴唇都冻得发紫,他们却没有丝毫察觉。真是不可思议,伊蒙想。就像他用死亡、凋零这些字词的概念作为替代释放冰魔法一样,这四周的寒风仅仅是所有人的幻觉,但这到底是奥庇沙的转生者的幻觉,还是普通人的幻觉呢?他不在乎,只是揣着雪花球带着兰道尔离开了杂货店。
“这玩意儿不知道会不会对周围人产生影响,但总而言之先处理掉吧。”回到车上,伊蒙随手把雪花球扔到了兰道尔怀里,“不好意思哦,但是刚买的玩具就要砸掉咯,你先跟它说声拜拜吧。”
兰道尔看着摔到自己手里的雪花球,又抬头看眼看似漠不关心的父亲。一声不响地拿出来一个塑料袋,把雪花球放进去,又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保温水壶,隔着塑料袋直接砸了下去。只听哐当一声,雪花球就碎在了塑料袋里,也保证里面的液体没有洒在车上。
伊蒙这才回头看去,而兰道尔只是打开车门下车扔掉了垃圾又回来系好安全带,这才对上父亲的视线,“怎么了?这个雪花球留着会害人,要快点砸掉。”
男人沉默了片刻,还是转回去发动了汽车引擎,“没什么。”
居然主动砸掉玩具,不愧是背叛自己的王子,伊蒙叹了口气。这孩子甚至丝毫没有对自己的这个选择感到迷茫,和当年的自己……完全不一样。因为这个雪花球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吗?或许是吧,生前小时候亲自割掉琴弦会让自己气急败坏,也大抵是因为音乐对于自己真的很重要,但是自己却因为手被先王烧伤而一辈子与演奏无缘。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伊蒙越想越气,但是自己开车还要按捺住自己的脾气。他允许兰道尔追逐他的兴趣,允许他跟着自己的影子,甚至默许他背叛自己、堂堂正正地和自己一战,但他就像是——就像是不懂这些自由的来之不易,仍然在抱怨不够自由,贪图更多的自由,甚至因此厌恶给与了他这些的自己?!但他又以惯用的创作者思维反过来思索了一下,最终只是得出了一个悲哀的结论:生前的他为所有人揭开了全新时代的帷幕,但唯独只有他是被时代所抛弃的牺牲品。他应该为之感到高兴,但旧时代的舞台上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演绎战争与憎恶的独角戏,他该如何去感受新时代的幸福、享受新时代的快乐呢?
他们根本不懂,这一切都只是自己该负的责任,却还不识相地试图打破这样的平衡……!!
——就这样,到了傍晚,当克里斯都从大学匆匆赶回来后,卡梅莉娅也带着一个黑色的天鹅绒小盒子赶到了家。
“找到了?”
“对呀,这个在矿石博物馆里呢。”女性wink了一下,对着伊蒙打开了那个戒指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枚镶嵌着橄榄石的戒指,黄绿色的宝石像是有一股温暖的力量从中溢出一般,好似要将周围的厄运裹挟、驱散……但这份温和的力量似乎反而让伊蒙感到有些精神上的不适。
“那不错啊,你留着吧,看起来也不会害人。”伊蒙皱着眉扭过头去,“拿开,感觉要被亮瞎了。”
卡梅莉娅并没有理睬对方回避的态度,只是笑着伸出手,强行牵起对方的左手。
“嗯?干嘛?”
“孩子,收下我这个祭司的新祝福吧。”卡梅莉娅以前世祭司的口吻,隔着男人的黑手套,将手中的这枚散发着金焰光芒的戒指戴到他的无名指上,“——希望全新的异世界生活能治愈你的心,让你重新爱上这个世界。”
听完这句话的克里斯和兰道尔都不禁在旁边鼓掌起哄,整个家只有伊蒙呆滞在原地,但是聪明的伊蒙怎么可能不理解目前的状况呢?三人只见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团,眼神游移,迟迟都没跟三人中的一人对上视线,最后也只是恶狠狠地抬起头,以故作平静的态度冷静下来:
“有点肉麻了,你要不自己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真是的,明明平常最注重戏剧氛围的人是你,这时候不想面对就打破气氛吗?”
“这是氛围的问题吗?我告诉你,卡梅莉娅,就算我们手里有结婚证,但搞清楚,我们是仇人关系!”伊蒙非常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表情,“想打败我就用敌人的方式,不要用这种小把戏羞辱我!”
其实是害羞了吧。一旁坐着的克里斯不知何时已经拎来了一包洋葱圈,顺带给自己的好侄子分了点,就这样在内心吐槽着。
……
铛!伊蒙的双手狠狠地砸向面前的钢琴,七八个琴键响起格外嘈杂的不谐和音。男人又扶起了额头,咬牙切齿地算计着刚刚饭前发生的这件事。
“卡梅莉娅,老子这辈子也和你不共戴天……!!”
噗嗤。房间门外似乎响起了谁的窃笑声,但也只是响了一声就戛然而止。
怎么这几个人闲着没事干都在偷听?伊蒙站起身,猛地打开自己的房门,直接看到母子俩和克里斯一起蹲在门口,一个脸上仍然在笑,一个笑得很尴尬,一个就是纯粹的尴尬。
“你们几个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吃饱了没事干聚众在这里偷听我练琴?”伊蒙质问道。
“哎呀,在想你喜不喜欢那个戒指呢,不喜欢的话还给我。”卡梅莉娅非常不客气地打破这份尴尬。
“不给,我没收了。”伊蒙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翻白眼,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门外的三人面对家主这生硬的反应也只是相视一笑。克里斯耸耸肩,“哎呀,他就这个脾气。”
“看来他挺喜欢这枚戒指的,虽然可能他会更喜欢红宝石?”
“没关系,就他这穿衣审美,他自己会给自己搭配好的。”
伊蒙隔着门听他们议论自己,又感觉自己好像心头直冒火,咬着牙猛敲了一下门,“你们还滚不滚?”
“是是是,不打扰大音乐家练琴咯。”
随着克里斯的认怂语气,伊蒙才听到三人的脚步声的离去。男人这才放心地坐回钢琴前,看向琴架上放着的手套,和那枚橄榄石的戒指。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伊蒙坐在那看了整整五秒钟才长叹了口气。
“这种东西……根本不适合我。”
他小声嘀咕完后,又紧接着投入了自己的即兴创作之中。
林奇忘了自己是何时想起了记忆。或许是九岁,或许是十岁十一岁,但这都不重要。
是和上辈子的能力有关吗?还是与敏感的家庭氛围有关呢?林奇幼年时对于人的情感敏锐到恐怖的境地,以至于在过早的年龄学会察言观色想使人开心,性格也逐渐变得小心翼翼,这样好处便是很受人欢迎,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喜欢与林奇交流。在想起记忆后,原本还有一些的卑微性格被彻底打散——毕竟前世的林奇,便是肆意妄为的,“卑微”“内向”的情绪,永远不会在这个孩子气的胆大包天的神明身上出现。人类林奇的性格有如前世的林奇一般,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林奇清晰的理解每一种情绪,开心时便顺着别人说,花言巧语惹人开心。不开心时便逆着来,看着对方的情绪变得恼怒就会开心的大笑。理所当然的,恶作剧成为了林奇最喜欢的娱乐项目。无论是开心的人生气的人难过的人,“捉弄”一番后变得生气或更加更气,林奇很喜欢这种情绪的变化。只是开心过后的皮肉或耳朵便要受苦了。万幸,林奇长了一张可爱的脸,卖萌装乖看的人心软,这是林奇在没有能力的时候主要的“活命”手段。
有了能力后便像前世一样胆大包天,肆意的挑起对方的情绪又蛮不讲理的让对方难过开心——虽然一天只能这么任性一次,但林奇也懂得知足常乐。
“你这样喜欢搅乱别人的心情挑起别人的情绪,你的幼年时期,又想让谁的目光,停留在你的身上呢?”
“哈,你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