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异世界,但现代》
你过去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冒险者、吟游诗人,骑士,还是村民?
人类,精灵,矮人,还是人鱼或龙?
……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对吧?
请享受平和的现代社会吧,亲爱的。
本企为文画企,请确保自己至少拥有绘画或写文中的一项能力
已圆满结企,感谢大家的陪伴!
纯骨科含量,还有一些属于这俩自己的地狱笑话,任何喜剧在伊蒙手里都会变得没品.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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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现在觉得压力很大。
倒也不是因为什么论文死线和文献参考的问题,只是这个周末的茶会多了一个麻烦的人。
本来吃着饼干看书的时候有个伊蒙在旁边监督自己就已经很尴尬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和自己兄长外表如出一辙,却有着微妙区别的另一个人坐在自己旁边——他仅仅是和自己所知道的伊蒙多扎了个辫子,表情看起来更镇定一点,但是比那双躁狂的眼神更平和的态度又让他更加不知所措。克里斯虽然眼睛还在盯着手里的科普读物,但实际上脑子里的思维已经飞到了泡沫宇宙之外,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算试图得出结论——这个人大概就是书里写的“平行世界”的他哥。
嗯,一定是这样的,那么既然都是自己的便宜哥哥的话,问话应该也不在话下……
“所以……哥——”
“怎么了?”两位伊蒙异口同声地问道,仅有微妙的语气区别。
“我问的不是你!”克里斯放下书指向散着头发的音乐家,然后再指向扎着马尾的学者,“我问的是你,你,如果我的推断没有出错的话,想必你来自另一个世界吧……?”
“是啊。”这位看起来更加沉静的伊蒙眨了眨眼,“看来不管是哪个克里斯都挺怂的,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也要谨慎确认吗?”
克里斯不禁面部抽搐一下——至少在嘴欠这方面,两个哥哥算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哪个克里斯都’吗?那我可就要好奇一下了,”散发的伊蒙坏笑起来,“这位先生,我想听听您的故事。”
“我的故事如果是您的话,或许只要我说一句你就能明白了吧。”即便是冷静的学者,这位伊蒙的笑容也是那种熟悉的邪魅气息,“如果当年继承家主、继承王位的不是你,而是‘我们’亲爱的弟弟?”
“……啊?”
在两个哥哥这番话后无言对视地笑着的时候,夹在中间的克里斯直接低头开始头脑风暴,“我?我当皇帝?啊?真的假的?我……我能行吗?”
“啊,嗯,也没那么不行吧?至少我觉得你的想法……怎么说呢——”平行世界的伊蒙思索着措辞,“挺乌托邦的。”
“是不是不给你整理措辞的时间你就会说我幼稚?”弟弟直接揭穿了对方的想法。
“我管你幼不幼稚?再幼稚也有我兜着,不然我做军师干什么吃的?”自称军师的伊蒙轻哼一声,托着腮啃了口巧克力饼干,“毕竟谁都知道我弟是那种脑子里奇思妙想又多又美好的书呆子,但是他缺把这些想法变现的人,于是我就是咱们的大将军兼军师了。”
感觉自己被说到了痛处,克里斯想,完全无言以对。
“那么问题来了,我家的克里斯自己都不说自己的想法,你怎么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国家?”前世是君王的伊蒙好奇地歪了歪头。
“哈,简单,他戴上王冠后他自然就有想法了,也就敢说了。”
因为只有自己是领导者的时候才应该担负起领导者的责任,克里斯对军师哥哥的回答自行解释了一遍。
“果然还是要把他推到这个位置才能看到他的野心啊……具体都有什么样的方针呢?肯定很麻烦吧。”
“是啊,非常麻烦呢,不过也可以说得上是富有挑战性了。”军师绘声绘色地描述道:
“那家伙明明都已经是国王了,让部下替他做事却仍然毕恭毕敬。”
有求于人当然要放低态度,否则他们不答应或者对我怀恨在心怎么办?
“很多事情都由他亲自操办或者提出相当丰厚的条件完成,要不是我帮忙算账怎么分配资源,真怕他自己累死了。”
我宁愿自己累死也不想被人说败家玩意儿。
“比起有效推进技术或者领土,他更优先倡导人拥有换位思考的客观性,批判这点起来连我都骂。”
那毕竟我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哥哥确实很难做到在客观的同时带点人性。
“人倒是一如既往特别坦诚,说不会就是不会,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怂这方面还是老样子。”
比起逞强我更想直接承认我不行就是不行。
“——但说真的,虽然嘴上说自己不行,实际上很多时候他自己都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规划方向了,”军师伊蒙笑道,“但他就是经常在自己的知识盲区里死抠,不确认一遍他根本放心不下来,还是得有人帮他。”
“那不然呢?”克里斯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吐出这句话,“我可不像你们两个自恋狂那样想到什么直接冲上去什么都不顾,为了保证事情顺利我可是会从数学方面保证胜率的!”
两个伊蒙完全没管自己有没有被骂,只是对着克里斯耸了耸肩。
“你看,就像这样,强得离谱但是过度谨慎。”
“他这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这样,你让让他。”
克里斯两手拍了下桌子,“你俩才是!万一一个致命的失败让所有事情都不能挽回了呢?!知不知道我为你那些发癫一样的规划找补了多少才把风险压到能轻松承担的地步啊!!”
“难道不是因为你给自己设定的目标和要求太多了吗?”
“就是啊,怎么会有人既当皇帝又想温柔又想强大又想实诚又想闭门造车的?我刚刚说的几个词有好几个都是互相冲突的。”
“那是因为你自己觉得冲突而已,这几个词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克里斯辩解道。
“所以才说你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累死。”军师叹了口气,“干嘛不让自己好过一点,那么大个人了还要哥伺候?”
“你这话跟那边的我说去,跟我说有屁用。”克里斯无情地拒绝了指责。
“有用啊,毕竟一看就都是同样的倔脾气,你委屈一下当我的吵架练习对象。”
“滚。”弟弟对另一个世界的哥哥不客气地送上了一个中指。
有着暴君的灵魂的伊蒙看着弟弟和另一个自己吵架,思索了片刻,在两人争吵告一段落后转移话题:“那么从结果上,克里斯统治出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啊哈,彻头彻尾的学术帝国。”这话说出来的瞬间,军师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其他方面的不足全靠教育和外交补,更神奇的是——因为他在教育里提倡客观理性和温柔的美德,所以……还不赖,这种环境下的人性格也都挺好玩,跟谁都聊得来。”
“完全是因为这家伙单纯怕被人讨厌才这么经营的吧?”身为暴君的伊蒙评价道,“不过……嗯……每个人都能足够聪慧、足够和睦地交流撇清信息差和认知误差,这可是不得了的丰功伟绩。我都做不到这点呢。”
“毕竟要这么耐心地去沟通可太麻烦了,考虑到还要处理外界那么多一团糟的事情,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执着于这种完美也就克里斯才做得到了。”
“我怎么感觉你们在骂我。”克里斯板着张脸回应两人的评价。
“没啊,夸你呢。”军师笑着喝了口红茶,“脑子里只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坏事,每个人都有权利坚持己见。更何况你——不管是我那边的还是这里的,你的想法确实让其他人受到了很多的恩惠,可以说得上是双赢了。”
“我之前也说过很多次了,骂你自闭自私的人自己才自私,因为他们希望你的脑子里只有他们自己。”暴君也嗤之以鼻,“我可太懂他们的这种心理了,没有自知之明的自恋就这样。”
“那你是想我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克里斯皱了皱眉。
“我自恋一点那是我应得的,我得跟别人讨点奖励。”
“人为自己天经地义,会为了别人的家伙不是被人控制的傀儡就是通过造福他人来获取快感的变态。”
当这两个伊蒙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安慰克里斯时,本该有效的安慰瞬间在两人过于独特又缺德的理解之下变得微妙,留给克里斯的只剩下对这两位的质疑和嫌弃。
“那可坏了,你们俩就算不是一个世界的都一样脑子有病。”
2月7日晚,疲惫的露西尔踩着厚底皮鞋“咔嗒咔嗒”地走出咖啡馆。她刚看完奥庇沙论坛的公告,随手把手机塞进围裙口袋,抬头望向天空。
“超自然事件?哈,前世被坑去查怪异,这辈子还要被奇怪的东西缠上?”她撇撇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暗袋里的针线包——那里还躺着几个未完成的小人偶。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流星雨,而天气确实不错。露西尔站在街边,犹豫了一瞬。她本可以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家,捏几个滑稽的店长人偶泄愤,或者干脆蒙头大睡。但今晚,她忽然不想那么快决定。
“反正时间还多得很。”她嘟囔着,转身朝附近的小公园走去。
公园的长椅上,她翘着腿,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半成品人偶与针线包借着路灯的光继续雕琢。人偶的脸还模糊着,但隐约能看出几分前世那位无良社长的轮廓。她哼着不成调的歌,针尖在人偶脸上轻轻戳了戳,像是在报复,又像是在玩闹。
九点整,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露西尔抬头,紫发被夜风微微吹乱。她没有许愿,只是盯着那片璀璨的痕迹,忽然笑出了声。
“奥庇沙?”她对着天空晃了晃手里的人偶,“要是你真敢来我的梦里,就算是老家我也把你也捏成丑八怪。”“不用担心你没人形,我会给你捏一个的”
流星一颗接一颗坠落,而露西尔依旧坐在长椅上,指尖翻飞,人偶渐渐成形。她不在乎超自然事件会不会找上门,也不在乎梦里会出现什么。就算真找上门了,解决就是了。
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早就习惯了——风风火火地活着,随心所欲地应对。
突然,她手中的针线包微微发烫露西尔低头,发现针线包里的金线正泛着微光,像被流星点燃了一般。她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抽出一根,系在了人偶的脖子上。
"喂,既然这么热闹,"她对着夜空喊道,"不如来点更刺激的?"
话音未落,人偶突然在她掌心轻轻颤动。远处,最后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而露西尔只是扬起嘴角,将人偶高高抛向夜空——
"今晚的特别演出,"她对着空荡荡的公园宣布,"'露露'的人偶剧场,开幕!"
人偶在半空中转了个圈,稳稳落在她肩头
赫尔恪斯关掉奥庇沙论坛的公告,意外地,她的内心一片平静。
她还以为自己会更加焦虑一些。
使用着人类的身体,享受着人类社会带来的便利,甚至也会发自内心地为人类朋友们担心,但这头龙仍然不愿意为维护人类社会的稳定而付出时间和精力。比起这些宏观且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更喜欢具体的人类。比如跟酒吧里新来的漂亮客人聊天,还得确定她花大价钱雇到的俊俏驻唱今天的节目单。
超自然事件?
抱歉,龙没遇见的事情就是没发生。
龙就是这样随心所欲的生物,哪怕被困在了人类的身体里,龙也不会做忧天的杞人。她也不像从前那样强大了,解决事件可不是掏耳朵这么简单的事,很麻烦的,干嘛花那么大的力气?
再说了,这具身体带来的也不全是好事。
比如说,过往记忆里夹杂的生理冲动让她喜欢女人,但这具身躯毫无疑问地受着男人荷尔蒙的吸引……啧。当然,龙是贪婪的,若有新鲜的肉主动送上门来,她不介意全都尝尝看。
既然不全是好事,那龙也没有为人类社会卖命的理由,对吧?
放下手机后,她转头看向梳妆镜。不错,这款新的蓝色染剂让她的一头蓝发看起来竟十分自然,这颜色愈发接近她鳞片原本的颜色了,真是赏心悦目。人类社会的便利又一次取悦了这头龙,于是赫尔恪斯眯起眼睛,做了蓝色美甲的食指点在镜中人的鼻头:“行吧,如果超自然事件对我的朋友和客人们造成了困扰,我可以出手解决一下。”
不过嘛,这不也暂时还没遇上么,考虑这些作甚。
嗨,据说今晚九点可是有流星雨的,到时候肯定有许多客人会聚集在沙滩上吧。不如趁机多抓些新鲜海鲜,再去确认一下基酒的库存,准备迎来一整夜的新狂欢吧!
白大褂传奇之好白的白大褂
1.
菲尤利正在上课。普通的教室,介于高中和大学之间。课桌是高中的样貌,黑板却是大学大讲堂里常见的、可以上下推移轮换的那种。
每当这时,她就心生疑惑,为什么这里有着这样惊人的层高?却也很快被教师的提问打断。她打了个粉红色的哈欠,老师的身影愈发模糊。
这节课是生物课。老师说她请了博物馆的研究员来做一场小型演讲。这才让菲尤利回神,她突然感觉整个教室都为之一振。清晰得不可思议: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穿越过某些建筑结构,把黑板划分成了深浅不一的多个区域。
研究员讲师站定。她个子高挑,黑色的头发扎得很高,发尾在身后晃动着。棕褐色皮肤,不知道是哪里人,一双眼睛亮得吓人。她转身写起板书来,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
“讲讲无脊椎动物吧。”
她语调轻松,上推黑板。出乎意料地,板后是一条纵深的通道。巨大的玻璃阻隔着,透明的水在后面涌动,因为光的折射才显现出体积来。菲尤利注意到她身穿着的事一件白大褂,衬得她精神极了。
她的手轻轻抚摸玻璃,引导视线,便可注意到那飘动的水母、海绵之类的生物。
她又走到另一侧的黑板去书写,白色的粉笔字在手下流淌。蜿蜒的足迹,像是沙虫在爬。
菲尤利做笔记了,她试着描绘眼前的一切,幻想黑板之后的秘密。或许那里曾是密道,直通海洋。或者是直通过去的,顺着进化树的根爬动,研究员讲师画出分叉。手在空中比划,海星卷起,化作球形的海胆,又拉长成海参。生物在海里上下浮动着,争抢着食物丰富的位置,那或许又算不上争抢。
“它们只是在运转。作为一种可能性的造物,不断地演变,填充食物链和生态层的每一处。”
讲师微笑,她好像很满意似的。把梳理清晰的进化树划烂,擦掉。
“那么,简单了解这里的无脊椎动物之后,我们可以对比一下奥毘沙的生物。关于魔法和魔力,它们在生物演化中的角色可是很有趣的。”
2.
尼罗正在上课。她穿着白大褂,正在上实验课。她和同桌共享一个操作台,面前是各种试剂和操作用器械。
同学靠到她身侧,眼神很陌生:“哦,是你。”
那是一个蓝色粉色交杂的发顶,尼罗分出神来笑。“怎么了?数据怎么样?”
对方只是摇头,又叹息。四根小小的辫子甩来甩甩去。手里的玻璃棒一刻也不停地搅拌。精确地汲取溶液,滴答!瓶中液体变了色。
“我只是觉得很怪。我不应该选这一门课。这太不自然了,我看到硫酸都觉得渴,喉咙里像是要喷火。”
“比起这个,更关键的,难道不是年龄吗?”
“哦,对。酸碱滴定?这是高中。”
“对,你不是大学生吗?你跟我组乐队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你是青少年的时候已经这么高了吗?你看起来简直像是这里的老师。”
菲尤利确定了什么似的跳起来,她把桌上器具推到一边去,嘴里咀嚼起什么来了,像是口香糖,很快就要在这里吹一个大泡泡。
粉红色的气球在眼前膨胀开,不管不顾地变得更透明,粘在了尼罗的胳膊上。白色布料上沾了一层粉红。她也说不出什么抱怨,一切都被粉红色的魔咒吞噬,口鼻沉浸在一种火烧火燎的气味里,像是硝烟和成熟水果的混合。意外得并不难闻。
3.
上班时刻,尼罗有点抗拒白大褂。
这也没有办法,毕竟她已经经历过了和白大褂相互纠缠的冒险故事。她和菲尤利半夜潜入学校,本该轻而易举。她的魔力足够让两个人悄无声息地爬墙,又或者是从那条横穿学校的河流里漂入。只不过,人类有人类的玩法,很多电影里人类凭借智慧能解决太多事,也因此,二人打算作为纯人类进行冒险。
她应该警惕的。翻窗进去,正是医务室。和窗帘一同飞扬的白色幽魂,正是校医的制服。颇具灵气地在空中舞动,在月光下仿佛怀抱着什么人在跳舞。
“这也太俗了。像奶酪一样。”
菲尤利感叹一声,眼睛却很闪亮。她的身影在黑暗中,显不出那种鲜亮,声音一处,尼罗却能听出粉红色。像是一笔泼出去的染料,落在医务室的地面上。
她走过去,踩出一串粉红色的脚印。把白大褂的两根袖子打上结。
“好了,它可以歇歇了。”
像是生气了。风把白大褂吹得鼓起来,在空中飘,如同水母,如同塑料袋。
“也像是做实验的时候的塑料手套。”菲尤利喃喃自语。
褪去手套之后,如果要重新戴上,便可以往手套里吹气,再一捋,气体会把手指顶出形状。也难为她这般联想了,也多亏尼罗工作中还总是要戴手套作业,才能这么快理解她到底在说什么。
“要把它烧掉吗?感觉是蕴含了魔法的怪东西。”
尼罗的话似乎惊动了白大褂。看似没有脑子的中空的布料竟然从窗户飞走,二人只能追它直到天明。以至于第二天来上班的尼罗,看到白大褂就浑身酸疼。
“你脾气还挺大的?”
尼罗轻轻抚摸自己的好伙伴,名牌上的字她并不熟悉,却能看懂。
奥毘沙的写法,上辈子的姓名。索贝克。这里很自由,她的同事还叫自己哈迪斯呢。冥界之王,掌管生物的遗产,地下埋藏的化石,包含了DNA的湖泊或者是死去的卵。
她心怀疑虑地归正自己桌前的镜子,白大褂顺从地挂在身上,看不出生气,大概确实心情尚可。她随意拍打几下,当成安抚。
今天的工作是保养巨型标本,她不得不离开座位,走到非常巨大的地库里。这和她办公桌边上和冰箱差不多大小的蟒蛇棺材并不一样。身高接近两米的她,试着给比她高太多的门输入密码——
她拉开门,没有拽动。
非常罕见。要知道她还是一位鼓手,她身上的肌肉没有一块是白长的。
她不得不深呼吸:“有人在吗?你卡住了吗?我的朋友?”
巨大的蜥蜴在门里笑出声,很愉快似的。或许是尾巴的鳞片卡住了。里面也在使劲,尼罗能听到那一阵阵鲜亮的声响。
“好了,我卸门下来看看。你别乱动。”
她取来工具,顺着门缝把橡胶层剪断拆掉。锁已经开了,她试着撬动缝隙。
伴随放气声,门被她掀开,柜子里的东西扑了出来,一条可怜的蜷缩的尾巴压在身上。她不得不想办法把她推开。
任凭她呵斥,那样巨大的生物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那滑落而出的,用肚皮碾过她。尼罗还以为自己的内脏都要被挤出来了,因为她看不到龙的头。那是一只只能在博物馆被称之为蜥蜴的龙,如此古老而陈旧,倘若说是来自上辈子也不为过。
谁能想到这条龙的颜色?明媚的色彩,鲜艳得像是海绵。
海绵压在身上,索贝克陷落进去。仍然能通过鳞片的缝隙呼吸。
她被海绵一样的鳞片洗刷过,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孵化着。
她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
4.
“快醒醒!”
室友在叫,尼罗翻身,晒背。
“醒来又有什么用?”
“总之,你不能就这样睡着!你不是有事要解决吗?”
“本来,夜晚就该是睡觉的时候。虽然遇到了一些意外,我不应该在这里,但睡觉的话,怎么样都行吧。”
她打着哈欠,从医务室的床上爬起来。
室友没有脸,白色的衣服上有粉红的痕迹。陌生的声音从空洞的领口传来。
“你把我绑了起来,我该怎么办?你知道袖子对于白大褂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尼罗当然不明白。但她可以猜。
“生殖腕?”
“你是不是变态?”
“你的嘴和直肠?”
“停下,停下,你不要再猜了。”
尼罗从善如流地给白大褂松绑,牵着白大褂的手,走出了校医务室的门。
5.
“你确定白大褂生气是因为你给它做了个绝育手术吗?”
菲尤利和尼罗在黑暗的校园里行走,她俩都能夜视,因此不需要打手电。
“谁知道呢。它飞来飞去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像乌贼。”
二人在解决医务室的麻烦之后,还去看望了美术教室的雕塑和音乐室的钢琴,那些故事也很有趣,只不过因为篇幅原因没能讲述。作者更愿意花时间去描述她俩的夜宵:
炸鱿鱼,炸鱼薯条,炸杏鲍菇,炸鸡。一堆金黄的炸物和各色酱料。白大褂白衣服最害怕的食物之一,她俩吃得非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