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就像是车轱辘一样,不停的转动。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的转动着。
不会有任何人会期待你去改变这个车轱辘的。
*
那是某个冬天的故事。
冬日的暖阳攀着冷色调的摩天大楼而上,一点点的,将这片曾经吞噬了谁的楼宇之森镀上一层薄金。钢化玻璃被特意做成了能够调节光线的材质,把昏暗隐藏得更深,却反射了对岸的光景,把空间的延长线拉得无穷远。
街道上的人流川流不息,或是没精打采的打着呵欠,或是精神抖擞却依旧畏惧于这清晨的瑟瑟寒风,少女们将雪白的脖颈埋藏在毛线织的围脖下,男人们搓着生有薄茧的双手,哈斯哈斯的呼着暖气。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小摊小贩翻炒着那些温热喷香的小吃,诱得饥肠辘辘的人停步驻首。淡薄的雾气缭绕着向上升腾,消散在冰凉却不算特别清新的空气中。
然而,虽然很熟悉,但今天世界也是不同的。
一切都融入了金黄之中,只剩下暗色的线条,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今天也用这金黄色的双目注视着,一切情绪都被隐藏在最深处。
少女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发着呆,用蕴含着这样色彩的双目扫过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今天的阳光很不错,透过空中稀薄的白雾产生丁达尔效应——几缕肉眼可见的浅金光路照射而出,映在身上逐渐的就暖和起来了,简直就是冬季可遇不可求的恩赐。少女捧着热饮,想得入了神,她不往前迈一步,全身心都泡在阴影里,阳光看不见她。
无聊的、寻常的,观察人类。
她不该逃学的。
虽然她以生病的理由请假了,不算作逃课,但她说了谎,没有去上学,就是那样。
昨日被冷水从头浇到脚的寒意似乎还残留在她心里,校服黏稠的贴着她的肌肤上,将整个冬日的冷与世界的恶意一起传递过来。鞋子里蓄水的感觉也十分糟糕,吸足水分的衣服沉甸甸的,拜托……这可是冬天,尽管学校里会开暖气,但这种事也有够糟心了。
特别是,当时她在室外好吗。
伊川清水呆了一瞬,然后抬头看上去,从自班教室里探出头的几位从外表上开起来就是不良少女的家伙,正十分放肆的冲着她笑,满是奚落与嘲讽,甚至说些不好听的话。
——是她们干的。
很快就理解到这一点,14岁的伊川清水作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孩子表现出超乎年龄的冷静与坚强……好歹对方用的水挺干净的。其实自己也没有惹到对方吧?只不过属于差等生对优等生的戏弄而已……或着说欺负?
是了,最近她们有些变本加厉了。
在她课桌上涂鸦,偷走她的运动服然后弄坏,将她的教科书泡水……总之应有尽有,但没有一次是当着伊川清水的面干的,往往都是清水妹子最后一个人默默的看着眼前的惨象。想起来了,是因为上次学院祭舞台剧的事情吧,那之后自己就被这些人缠上了。
生气吗?
不,因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生气也没办法挽回,所以不生气。
委屈吗?
不,不委屈,因为确实是自己抢了那个女生的角色,不过自己要演得更好吧。
难过吗?
不,为什么难过?东西坏了可以再买,受伤了伤口也会愈合,再不济可以和老师谈谈心,所以不难过。
再说,她本来就不会把过去了的事物放在心上。
因为有人对她说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Let it go。
既然都这么想了,也就没有必要逃课来散心了。少女喝光杯子里最后的一点热牛奶,向着车站的方向走去。
但是,过去的事情有时候真的沉重到,连伊川清水这样不在意过去的家伙都会徘徊。
徘徊在过去与未来之间。
——【现在】。
爸爸死了。
这是已经成为过去式的事情了,当伊川清水得知这一点之后,悲伤的感觉卡了壳一样转化成无穷的迷茫。
伊川清水的父亲,伊川海,一位CCG的工作人员……和喰种互殴的那种,喜欢使用鳞赫和甲赫制成的库因克。据说生前战功累累,但是为了不连累家人,工作上的事基本上不会和家人多讲,甚至很少回家,多在9区待着。
但是,即使他因为工作缘故很少与家人相聚,也是伊川清水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因为他是父亲啊。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意思是,清水的体内有一半的血液是来自父亲伊川海的,她在这个世界上相当于他的半身。
谁家的爸爸在孩子儿时不是孩子心中的英雄、偶像?伊川海一直是伊川清水很敬重的人,哪怕他有点不正经、不修边际,甚至有点女儿控,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父亲。
更是伊川清水心中的英雄。
可是现在,心里空空的,那七磅重的烂肉突然丢了两磅一样。
正是有了英雄之名,所以死亡也变成了必然。
多少英雄不是在他死后才被称为英雄的?
伊川清水做了个梦。
她梦见了她爸爸,他还是那么不靠谱,还是那么爱耍帅。
他告诉她,我死了,你和你妈妈也不要太伤心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意了,放眼现在以及你们的未来。
这种事我知道啊。她说。
可是爸爸呀,你教我去找的那个梦想,我还没有找到呢,为什么你就离开了呢?为什么你就离开了你的朋友、你的妻子,还有你的女儿了呢?
为什么以英雄自居的你,就真的如同一个英雄死去了呢?
父亲难得的放下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说,没办法嘛,因为是英雄啊。
当真是生如夏花,死得绚烂啊你。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你想开给谁看啊,你再帅又有什么用。世界那么大,你离开得那么干脆,我要怎么找你呢?世界那么大,你离开了之后,我和妈妈会很寂寞的。
可是没办法啊,你那朵花已经凋零得一点都不剩了,花瓣被灰色的大风碾成粉末,然后卷到天上,纷纷扬扬的落下。
为什么不活下来呢?爸爸。
再见了,我的女儿。伊川海最后又冲她笑了。
“爸爸……?”
空荡荡的客厅里,没有人回应她。
等到母亲回来后,一直以来以“女强人”来诠释自我的母亲,真的像一个斯里歇底的女人哭了起来。伊川清水却很镇定,一滴泪水都没流,理智告诉她一般人好好生活而且会尽可能的帮父亲报仇,但隐隐约约又有别的声音在她身体里小声的啜泣着,嘟囔着什么,可惜母亲哭喊的声音盖了过去。
真的不难过吗?
嘛,毕竟是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因为已经发生了,所以难过也没办法改变任何事情啊。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任何不实际的想法而真的改变,也不会有任何人对你在这种事上抱有期待的。
这个世界呀,不会因为任何人死去就停止转动,它总是会咕噜咕噜的,咕噜咕噜的转动着,而惨痛依旧惨痛,死人也不可能复活。
这又是在感慨什么?
只是作为上亿人中的一个普通人,最不甘的无力而已。太过于无力,所以什么都不会变。
你的世界不会因为你的软弱而有任何好的改变。
悼丧的几天过去后,伊川清水又回到日复一日的课程中。
以及几位同班同学的欺负和攻击。
但是不出几天,就没有再闹任何事了,清水身边显得安静了很多。
无他,只是她一脸漠然的把一位正在剪她作业本的女生,抓着头发一直拖到女厕所里后,按着对方的头给对方洗了洗妆——用马桶里的水。谁都没拦住她,其中有一位比较壮实的女生想帮她的朋友,结果被伊川清水扭伤了胳膊。那妹子差点就溺死在马桶里了,还被伊川清水扒光了衣服锁在厕所隔间里,至于衣服,全部丢进学校垃圾处理场的火炉子里了。
总之伊川清水她生气了,对于【现在正在对她造成损害】的事情,会让她脾气突然暴躁起来。
怪力设定+肾上激素让她势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恶鬼。
据说后来还把别人女生剪成光头了。
据说后来把一个骚扰女生的变态男生揍哭了。
然后直到她初中毕业,都没有什么屁事来烦她了,格外清静。
软弱是不能让你的世界得以改变的。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历史啊……”
“……也没什么。”
“然后呢?”
“?”
“你高中之后怎样了?”
“高中?”
“是啊,为什么会成为杀人凶手呢?难道你不痛恨我们喰种吗?不是喰种杀了你父亲吗?”
“嗯,但是,不一样……”
注意:以前和彼方在手机上的对戏,总之先拉出来混个标签……(算是同人)
羞耻度对我而言有点高(太少女)。
题目:我只对你心怀虔诚
背景:日常的一天,佑嘉依旧会因为别人叫自己的名字而不爽(如果是像向阳这种日不死的直接杀过去[。)。
【向阳】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呢。
——这么开头是不是感觉有些老套?
嘛,不要在意这个嘛。
我,日笠向阳,今天也有与荒神的战斗中好好的存活下来!
……_(;з」∠)_然后死在了黑部的手里。
“虽然不会真的死掉但是……”我抱怨着,“真的很痛啊黑部。”
为了避免他又借题发挥,我连忙把从开始一直摆弄着的玩意递到他面前。
——虽然只是一朵很普通的十字花。
【佑嘉】
今天还是没能把自己杀死。
——明明每次都想拿着刀把自己的头割下来但是每次都被向阳阻止了。
啧,每次每次都这样烦不烦啊。
这家伙,日笠向阳,非常——非常讨厌的人,估计人生最大的兴趣就是阻止我去死……
算了,我这样想着拿起了神机对他咬了下去。
“虽然不会真的死掉……真的很痛啊黑部。”
一脸血的人对我说道,我明明都全力用神机咬下去了但还是没有死。
刚想说点什么,却看见向阳拿着什么东西递到我面前。
是花吧,没有见过的花——说起来这家伙对花的事情很熟悉吧,每次都是在耳边念叨一些女孩子喜欢的花语。
记忆里几乎没有关于花的事情,自从荒神降临之后就几乎没见过这种东西了。
“这是什么?”
【向阳】
“只是很普通的十字花啊……”我想了想,试着要把这玩意别在黑部的衣服身上,但是失败了。
“在荒神降临之前也不是什么少见的花,只是很普通的花而已。”
现在的话不管是什么花都很少见啊……我这样无奈的想着。
不禁想起母亲的花店……那样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啊。
情绪有些低落呢。
【佑嘉】
“只是很普通的十字花啊……”
整个人都看起来偏浅色的人伸出手,好像是想尝试把那花别再我衣服上的样子,因为觉得很麻烦我也没做出什么动作。
不过他尝试了好几次之后似乎都失败了……真是笨拙的家伙啊明明衣服上都有口袋的。
“在荒神降临之前也不是什么少见的花,只是很普通的花而已。”
这家伙,果然对花的事情很熟悉啊。
我的话,对话什么的都无所谓的,少见而且不容易存活,相比起来杂草什么还可以经常在外面看见。
花什么的,这种软弱的东西,没什么东西去保护的话就活不下去了。
“……真的,很喜欢花啊。”
【向阳】
“……真的,很喜欢花啊。”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就回答了——
“不!才不喜欢花呢……只是恰好因为母亲生前是开花店的,所以就稍微知道了一点……”
叹了一口气,干脆就把十字花放在了黑部上衣的口袋里——其实也只是刚刚注意到。(“我太蠢了。”)
“也不是特别喜欢……”我撇了撇那朵四瓣的小白花,“因为不适合啦。”
相比之下,黑部的话……
“果然是个漂亮的人呢……”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口。
【佑嘉】
"果然是个漂亮的人呢……"
向阳把十字花放入我胸前的口袋里,然后自言自语般的就说出了这么一句。
漂亮……是说我吗?
“向阳……总是说些奇怪的话呢。”
“漂亮也好,花也好,根本就不适合我吧?明明我只是个怪物来着……”
我那副形态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明明想要一生都不给别人看到的,我那漆黑的身躯和狰狞的面孔。
花什么的……反而比较适合软弱的向阳吧。
【向阳】
“哈……真是的!”
不禁抚上那一直没有动静的心脏部位,然后拍了拍黑部的肩膀。
“你不是怪物啊,要说起来,我们大家都是怪物?…恩,所以我们大家,都不是怪物。”我组织着语言。
“…对!黑部,你啊!是<奇迹>噢!”
准确的说,噬神者们大多都是奇迹吧……
“怪物什么的,这种想法还是太悲伤了,明明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奇迹来着……”
“所以,花的话,是适合佑嘉的唷?”
…………等等太得意忘形了我!!一不小心!死定了!!
【佑嘉】
所以说向阳一直是个奇怪的家伙。
看着眼前的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在那里胡乱说了一堆完全没有逻辑性可言的话。
噬神者是<奇迹>?怎么可能……要是没有我的话这个世界就可以早一些被吃光的。
但是……被这家伙说……花是适合我的时候……
……稍微有点高兴……?
【向阳】
想象中的痛击没有到来。有些不安的往黑部那边瞥了一眼…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趁他没反应过来,先说个什么掩饰一下好了!
“那个……这个世界即使被荒神侵袭了却也能开出各种花来噢?这也是<生的奇迹>嘛!”
“作为<奇迹>的花很适合啊,作为<奇迹>的黑部。”
“我啊,是不会对黑部说谎的!”
余光扫到黑部胸口衣袋里的白色小花……啊,糟糕了,这朵花的花语是……黑部应该不会问……吧?
【佑嘉】
“呐,那向阳知道吗?”
“这个花的花语。”
“向阳不是很熟悉这种东西的吗?”
嘛只是随便问一下,这种小花的花语,就算是他也一定不知道吧。
【向阳】
…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几乎想要发出悲鸣了。
不、不能说谎……当初为什么要看到十字花啊……这样的花语……QAQ
“……是<虔诚>。”
“<我只对你心怀虔诚。>”
......告白了啊。
轰隆轰隆。
那是列车驶来的声音。
我站在那条黄色的安全线外,看着列车缓缓的停下,舱门打开了,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上车。
然后,轰隆轰隆的,列车平稳的带走他们,只有我一个人在原地发着呆。当我意识到应该要上车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列车了。
不管沿着铁轨如何追赶,如何呼喊,大家离我越来越远。
没有人会发现我没有乘上这趟车,或者说不在他们身边。
因为他们忘了。
把我——“【伊川远方】存在着”这件事给忘了。
轰隆轰隆,没有办法传递给任何人。
“拜托了,______,_______。”
*
no do no die, why you try?you try you die,no ask why。
我早就说过了嘛——不要乱碰这个世界里的东西。
再说血肉和脑浆齐飞的场面不该是我们这些未成年人能够直视的范围吧?!
在一位男生被蝙蝠怪一击爆头后,伊川远方急急推开因为突如其来极近距离的惨象而惊呆了的不死原青,这才让他躲过被怪物乘胜追击的命运。但因如此,却将一直躲在后面的谷君暴露在怪物面前了,辛亏他反应够快,惊险的躲开了怪物的攻击。
该怎么办……在这种武器只能勉强防身却无法给怪物造成致命伤害的情况下……话说上次没有确认过,它们真的会死吗?
要是能够束缚住怪物们的行动力就好了。
当远方这么想到的时候,蝙蝠怪突然咆哮起来,停了继续攻击的动作,刺耳的声音里满是不甘和痛苦的情绪,然后它的身体开始慢慢的消失在空气中。伊川远方下意识觉得不太妙,向云雀英介和那个女生逃的地方看去,果然只剩下云雀一个人了。
“云雀……”
这是第三人了……
终于脱离了被怪物追杀的险境了,但是谁都很难高兴起来。由原本的七人小队变成了现在的四人,一步步离开这片萦绕着死亡气息的地方继续向钟楼那边前进。但是精神一旦松弛下来,疲惫就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四人强撑着走到这片树林的边缘后,看到了前方还算开阔的地形,忍住没一头睡过去都是好事。
毕竟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凌晨了,是人体相当疲倦的一个时段。
“以一人警戒,其他人休息这样轮流值班的方式来休息一下如何?”
伊川远方如此提议道。最后决定每人守一个半小时——各自手机计时的功能还好着呢。这样下来至少每个人都能睡4个多小时……前提是不会出现意外。
“睡太久了也不太好吧,大家现在应该都想快点逃出这个鬼地方……”伊川远方自说自话的坐在一块比较平整的预制板上,将背着的背包抱进怀里,从里面掏出了几根黑巧克力条和水壶,“不过休息的话我觉得也办不了什么,所以值班的人醒着的时候吃点东西补充能量,这种巧克力条一根可以顶一顿饭所以不要吃太多……”
不死原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觉得有点不舒服,但是精神却在一连串的惊吓中变得异常亢奋,脑海里总会回想起刚才的事,然后自己再不停逼迫自己不要再想……现在肯定是睡不着了。
他叹了口气:“我先值班吧。”
“青酱还是你先休息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我先值——唔呃……”
“如果你不想内脏出血挂掉的话……”不死原青冷冷的瞥了一眼正在吐血的某人,“还是先一边待着吧。”
“……咦咦www青酱这是在关心我吗?”云雀英介乐了,他现在又流起了鼻血。
“不论青酱他到底有没有关心你……云雀你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妙哦?”伊川远方走过来,把一包湿面纸塞到云雀英介手里,“你们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事——”云雀英介仰起头,手上动作飞快的拆开包装,抽出一条面巾搓了搓就塞进了鼻子里,然后才开始用湿面巾清理自己身上的血迹,“伊川你怎么不帮青酱分担一点?”
“对哦,这样我还能刷青酱的好感度。”
“滚一边去情敌,让我来。”
“诶诶诶?!!w(゚Д゚)w”
之前一些阴沉的情绪被这两个活宝淡化了很多,于是不死原青分别赐了两人一脚,踹他们去休息。然后拿着伊川远方交给他的东西,握着枪坐了下来。他还是觉得很不真实,就像一场噩梦一样。
“哈啊……”
轰隆轰隆。
又一次听见列车的声音了,伊川远方做了梦。
人群从他身边走过,偶尔有冷漠的目光投来,不着痕迹的打量,然后他们都走上了列车。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列车离开了。
有人拉了拉他衣角,告诉他:
“这就是我们哦。”
伊川远方往后望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的站台,谁也不在。
——明明都那么相信过了,但是因为是自己,所以不行。
不管怎样都不行,自己一个人的话,是活不下去的。
“伊川……喂…远方!”
伊川远方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红毛绿瞳,抖了抖呆毛,立马甜腻腻的蹭了过去。
“青酱……刚才一瞬间都快被你攻略了www”
不死原青狠狠地推开一脸“hshshs青酱好可爱”的混蛋,为什么自己身边都是这种人啊???
“换班啦!”不死原青用力用手肘抵着想要抱过来的伊川远方,最后远方耷拉着呆毛走到一边。从废墟上有松动的碎石顺着陡坡滚落下来,发出细碎的声音。
“青酱。”远方突然叫住不死原青。
“啊?”不死原青有些不耐。
“你能成为我的朋友,真是太好了呢。”
“……无聊,就想说这个么。”
伊川远方笑着看着不太坦诚的不死原青找了个地方磕上眼睛小憩起来,然后他放平了视线,金色的瞳孔收缩起来,一步步的走上一个制高点,这里的视野比较好,看得远又清楚,如果有意外可以及时叫醒他们三个。
少年的笑容收敛了,有点困扰,但是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因为不擅长考虑这些,可也不想给别人添太多困扰。但是考虑太多又显生分,反正和人交往就是那么麻烦的事啊。
“唉……”
他叹了口气,呆毛软趴趴的垂下来。
一切平安,等伊川远方熬过一个这半小时后,他叫醒了云雀英介。
“云雀桑,你没事吧?”
“……嗯?”云雀英介抹了把脸,眩晕感慢慢退散开来,虽然只睡了3小时,但感觉好多了,“没事,换班了?”
伊川远方点点头:“嗯,如果你身体还不大好的话,我继续值下去也没关系。”
云雀英介起身的动作一顿,神情怪异:“……那我继续睡?”
伊川远方点点头,头上的呆毛一下子又有些精神了。
这算啥,这家伙是哪里的圣母吗?他想表达自己其实是个好人吗?对他来说帮助别人是件快乐的事?
“算了,我来值班吧。”云雀英介起身。
就在云雀从伊川远方身边经过时,伊川远方突然拉住了云雀英介。
“干什么?”云雀莫名其妙。
“……”伊川远方看了一眼云雀英介的手,在他的莫名下松开手,轻笑了起来,“抱歉,没什么。”
云雀英介去值班了,被换下来的伊川远方却有点睡不着了。其实他也不需要休息太久,现在手心攥着的东西硌得他有点疼,他背着值班者的视线,摊开手——
那是云雀英介一直戴着的挂坠,绳子已经断掉了,不知道为什么云雀英介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东西不见了,或者说发现不见了觉得现在不是去找的时候。
为什么会在伊川远方手里?
因为是他拿的啊,正大光明的、又没有任何人察觉,被其他事物所吸引注意力的云雀英介都没有察觉到。
就像消失了一样。
对不起了云雀……
刚才想还给你的,不过果然……还是有一点东西想确认。
*
之后,到了谷桑值班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
不死原青是被谷桑的声音吵醒的,他看了一眼时间,算起来谷桑应该只值了一个小时不到……是发生了什么吗?
他很快就听清了谷桑的声音在表达什么了。
——“都是你没有阻拦的错!我才会沦落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唔……谷桑,你冷静一点……”
“快带我出去啊!”
不死原青看到谷桑已经近乎失控的状态,心下有些烦躁起来了。他发现云雀英介也醒来了,看戏一样冷冷观望着僵持的两人。
不死原青揉揉了有点发痛的太阳穴,悄悄的靠到了云雀英介旁边,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青酱你醒了啊wwww他们在吵架吧……”
“吵架?”不死原青瞅了一眼有些尴尬的笑着的伊川远方,这明显是谷桑一个人在吵嘛。“……说起来伊川这家伙真能忍啊。”
“青酱脾气不太好这点很可爱哦wwww”
“= =#哈?!”
让我们再看看伊川远方和谷桑的修罗场……(哪里不对)
“你来过这里一次对吧?!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出去的方式啊?”
“呃……这个…”
“到现在都不肯说吗??”谷桑拽住逃避态度的伊川远方,然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冷笑了起来,“呵……我知道了,都是你的错吧!”
“……诶?”
“上次你不是来过一次吗?其实是你早就准备好的吧?因为你早就想杀了他们了……”谷桑如同念咒一样,“是啊……你还想杀了我们,所以才不阻止我们还不告诉我们出路……”
——“大家死掉都是你的错!是你间接杀了他们!”
“……啧。”
像是终于被谷桑逼得烦躁起来了一样,伊川远方掰开了谷桑的手,终于正式谷桑。
“我承认我是对你们有所隐瞒……但是之前我也不是没劝过,但是你们根本听不进去吧?”
“你……!”
“谷桑,过分了吧?”伊川远方盯着谷桑,神情认真,“武器都是我给的,我到底是不是想害死大家,这个很显而易见吧?”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出去的!”
“你们做不到的。”伊川远方笑了起来,但比起之前的笑容,这一次很明显看得出来是假笑,“你们做不到……因为我——”
“是死出去的。”
——“当然是,骗你的哟?”
一刻的僵持之后,伊川远方自顾自的笑了起来,非常自然的笑了起来。正面与他相对的谷桑还有一点惊愕,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仿佛被刚才那假笑里隐藏的某种东西所震住了一样。
“当然不是那个荒谬的方法啊,实际上,上一次我出了这个世界之后很多细节的部分都忘了……”伊川沉吟了一会,“果然关键还是那个吧——”
谷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白色的钟塔高高的兀立在那里,确实是越来越靠近那个钟塔了。
虽然大家的目标也一直是往那边走没错。
“那个塔里,一定会有回去的方法……我是这么想的。”
伊川远方是这么说的。
当裁断的最后通告到来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在这个游戏里,作为受害者站在这里的心情了。
随着执法官不合时宜的嗤笑声,在得知结果的那一刻,陷入了一片空白。然后意识到这是我最后的一点空余的、可以干其他事情的时候,我强迫自己回过神来。
些许的不真实感,以及尘埃落定的绝望。
——我是第三日晚上获得投票数最多的人。
我就要死了。
意外的不是很恐惧。
只是正如各类记载所述,跑马灯开始播放了。
我好像就坐在一台电视机前,看着黑白屏幕里那个不停回放过无数次的影像,就像我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含着泪水的回忆一样。
我从小就被管得很严,很严。
究竟有多严厉?我也不清楚,因为自能记事起我就一直被父母严格的管教着,所以早就习惯了也说不定。
令人悲哀的是,所有所有的学习,我都能吸收进去,不论是复杂的数学方程式,还是难以理解的文言文阅读,对于我来说都是可以解答的范围内。
正所谓,因为是他们的孩子。
只要不停不停的学习,获取更高的成绩,那就能博得父母的欢心,虽然那不能改变我所处的环境,但却是我聊以自慰的唯一快乐。
是的,即使是那样为了自身名誉而让孩子超量学习的虚荣父母,我都确确实实的爱着他们。
我爱他们,所以希望他们开心,只要他们笑了,我才笑得出来。
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没有察觉到连笑容都要学习这件事。
我不管什么事都要学习。
连同感情也——
“…………啊哈、哈哈哈哈……”
现在已经学会如何去笑了噢。
“什么啊,是我啊。”
现在已经学会如何去放下了吧。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选择杀死——我。”
现在已经学会如何去无奈了啊。
“不得不说……非常明智噢wwwww”
现在已经学会如何去自嘲了啦。
“因为我啊。”
现在已经学会如何去认清了呢。
“早就已经是杀人凶手了。”
现在已经学会如何去伤害他人了嘛。
“所以现在原来是报应吗……总之…”
现在已经学会如何去苦恼了哟。
“永别了。”
现在已经再也找不到最初的那个唯独学会如何去「爱」的我了。
.
“知道那个孩子吗?”
“他的父母死在了一场火灾中。”
“这之后就一直没什么精神,根本就不说话了呢。”
“说起来,为什么会突然发生火灾了呢?”
是我啊。
造成这场火灾意外的人,就是当年幼小的我。
无意间杀死了挚爱的人,于是爱着他们的心也沉寂下来,只有那份对生活的热忱追随他们葬身在火海里。
对不起啊……真的……很对不起。
明明是爱着你们的……爸爸妈妈……
对不起……
然后突然明白了——我已经逝去这件事。
那之后我也没在孤儿院待多久,就被卢卡先生接回家了。卢卡先生是个很浪漫的法国人,非常喜欢玫瑰,然后是个死种马心理医生。
他教导并帮助了我埋葬自己的过去。
是的,我活下来了,也许少了很多热情,但是却学习了感情。
快乐之类的,悲伤之类的,恐惧之类的,厌恶之类的,惊讶之类的,喜爱之类的……发生了很多事情。
然后有了今天「Gred」这个名字。
.
在最后,一度出现在梦魇中的火焰舔舐上我的身体之前,我看向虽然只相处了三天的大家,同病相怜的大家。
笨蛋元气小姐Elisa。
顺其自然处事的魏植。
站在空调顶端的诺亚。
坚强的美丽少女赤坂。
人小脾气大的安格斯。
寡言少语又自我的实。
独自一人的面瘫Doren。
精神病小萝莉暮却白。
真的萝莉控Redheart。
文质彬彬的绅士凯文。
然后我的青梅竹马真砂。
以及这几天一直陪着我的死宅队友修……难得我还觉得蛮喜欢这个非常好戏弄的家伙的。
大家,这三天谢谢了,能和你们相遇十分感谢。
如果大家都能活着出去的话,一定都会拥有很不错的人生吧。
虽然有欢笑也会有无奈,虽然有悲哀但也会有惊喜,人生并不是那么单一的无聊旅程,所以未来才会变得那么叫人期待。
真是不可思议啊,不可思议得叫人移不开眼睛,叫人一点也不想放弃,在没有摘取最美丽的属于自己的花朵前,如果放弃了不是会让人觉得很不甘心吗?
所以我就想了,不管如何,都要守住这份未来。
我微笑着,钻心的疼痛一点一点蔓延上来,让这微笑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我看见修不可置信的眼神,于是微笑瞬间苦涩起来。
请不要放弃。
请不要放弃这么有趣的人生。
虽然在那样的未来里,我已经……不存在了。
只是我不存在了,所有请连同我的份一起,我的不甘心一起——向着未来走下去。
——“不要放弃啊,修。”
只是……
“也许确实有一点……”
泪水悄悄的被火焰吞没了。
“寂寞…吧。”
一切都结束了。
【Gred,隐蕴「守护」之意。】
【第三日票杀结果:Gred,将想要守护未来的人施以火刑。】
“哟,修,有什么发现吗?”
修似乎也做过了一番探索,提着一个布袋。不过他应该没我这么仔细……从身上落灰的程度上来看就知道。他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虽然面对我还是有着难以避免的尴尬情绪,不太敢对上我的眼神。
“啊……有啊。”他从布袋里掏出一把手枪,“这个……还有弹夹已经上好了。”
“柯尔特M1911A1?你怎么找到这个的? ”我有点新奇的凑近观摩这把灰黑色的半自动手枪,这把枪在这个岛上看起来简直新得不科学……
“我在一个客房里床底发现了一个小箱子,里面就有这把枪和两个弹夹,还挺重的。”
那是,一把有2kg多重呢,一个弹夹为7发子弹,两个就是14发了……而且这种口径大到11mm的手枪后坐力也不得了,真的是宅男修能好好使用的东西吗?对此我很担忧。
——千万别走火打中我了。
我示意修把手枪收起来,接着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拿出了一把菜刀和一个手电筒。
手电筒!而且是还有电的手电筒,这意味着我可以去黑不隆咚的地下层去探索了。
“不过剩余的电量应该也不多了,要是在探索途中没电了怎么办?”
你就瞎立flag吧……我四处张望,在大厅桌子上的烛台上取下了一节蜡烛,然后又掏出了火柴。
这样总可以了吧……然后我发现修的注意力在我翻火柴时全部击中在这个背包熊上了。
“噗……”倒是给我憋住笑啊你!“抱歉没什么……”所以说你能不能演得真一点啊?!
吃我怀中抱妹杀啦!(您的模组不支持这个技能)
好吧这个技能我无法习得……
“所以说,一起去地下层那边找找酒窖吧,看能不能解决淡水问题。”
我拧着修的脸,笑得非常灿烂。
“呜道歉呜知道惹!”修含糊不清的回答,捏脸这种事情其实要真说起来还挺痛的。我松开手,打开手电筒,走上了地下层的楼梯。
手电筒的质量不是很好,光线并不是很明亮,但是已经足够了。我借着手电筒的光四处扫看,生怕出现什么意外。修跟在我旁边,在我的要求下他把手枪的弹夹下了下来,我可不清楚他会不会有反水的时候,所以得谨慎。
我们顺着走廊一扇门一扇门的打开,发现这个地下层的房间还真是比较杂乱,例如火炉房,这个地方应该还是用来烧热水的,但是储备在这里的水都已经干涸了。找到酒窖时,它的房门也锁上了,不过和阁楼一样都是用挂锁。我如法炮制,再次用猎枪的枪托给砸开了,修对我这样的简单暴力有些吃惊。
“一般游戏里都是要找钥匙吧……”
“别把现实真的当作游戏啊。”
酒窖里有一股难言其究竟有多酸臭的酸臭味,我用衣袖掩住鼻子,但是无济于事。酒窖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木桶和水罐,一个个里面发出强烈的酸臭,这是没有密封好的情况,还有不知道原本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在木盆里腐烂,长出了一丛丛真菌。
我拍了拍修的屁股,叫他注意点周围有没有密封的木桶或者水缸,虽然光源有点捉急但我现在在这环境里也不太敢点燃蜡烛。修被我吓了一跳,连忙离我远了些,但还是按照我的要求四处查看起来,当然我也没闲着。
“Gred!那里有密封好的木桶……”修叫我的名字,指向他的发现。我走过去,那确实是个密封得不错的木桶,但是相比其他木桶来说非常小,桶顶的木塞用蜜饯封得密实……这个里面,装的只怕是酒吧?
我从背包里拿出水果刀,挑开封口,凑过去一闻,醇香的酒味扑面而来,甚至盖住了周围的酸味……酿了很久吧这个。
“是酒,最后再搬上去吧。”而且说实在的,酒又不解渴,而且木桶小得即使是我一个人也能搬上去的程度,顶多让大家每人喝一杯的程度吧。
我回头想要继续寻找,结果非常凑巧,[那个]出现了。
它从我身旁的黑暗里爬出,它纤细的长腿上生着难以察觉的绒毛,它如同夜晚的过路人一样,来到我身边。
它出现了,长腿节肢恶魔。
修注意到了那个东西:“这蜘蛛好大一只啊……”
是的,加腿长,它大概有成年男性一个手掌大。
“呜啊啊啊啊!!!!!”
出于爆炸开来的恐惧,我爆发出了惨烈的尖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修的身边,然后躲到他的身后,紧紧的攥住他的衣服。
“诶诶?!”修被我的表现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我看到尸体什么的,伸手拿过我搁在一边的手电筒仔细看了那边几眼,发现真的除了那只突然出现的那东西以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了。
“……”
“……”
“……Gred,难道你怕蜘蛛吗?”
“快、快弄死它啊!”
这角色性格快颠倒了,所以谁都好快干掉那个恶魔啊呜呜呜呜我的内心已经接近暴走的边缘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生积累下来的恐惧,一次性全部爆发出来了,从来没这么觉得无措和害怕中。
心情就像琵琶女一样凄凉。
“快点啊它要爬过来了……!!”
“冷静点冷静点……”修一脚踩死了那只东西,甚至露在外面的那东西的腿还在抽搐,“真没想到你会怕这种东西。”
见长腿恶魔死了,我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下来,松开手,脸上有点发热:“不……我只是讨厌而已。”
“是这样吗……”修弯下腰去,竟然光手拎起了那东西的尸体,“真的只是讨厌吗?”
“咿……”看见昏暗下那东西的遗体逐渐逼近,我的心情约同于看见死神向我逼近一样,被恐惧定住了行动,束手无策。
近了,近了。
“嘛,小孩子会害怕蜘蛛也很常见的。”修拎着蜘蛛尸体,迷之乐颠颠的靠近了。
近了!
我听到我的理智线崩断的声音,我的灵魂俯视着我的肉体,看着自己从取下了背着的猎枪。
“冷静!!!!冷静!!!!我扔了!!!把枪放下!!!”修立马就乱了阵脚,把蜘蛛遗体不知道扔到了哪个角落里去了。
“我不会杀你的,放心,这个还没有装子弹。”我出奇的平静,把猎枪背回去,“我不致于因为这点小事杀人的。”
只有我知道就在刚才,我的心情是如何的。
“真、真的吗……”你刚才的眼神看起来超级认真的啊。
“总之。”我干咳了一声,“继续找密封的木桶吧。”
装着淡水的木桶后来总算被找到了,但是正如我所预料的一样,酒窖里也没有储存太多淡水,大概一共都只有两个饮水机水桶的量,还刚好有两个桶,正好是我和修能够搬动的重量。
我在桶前面用刀戳出一个小孔后出能闻到里面装的东西的气味,是水的话自然没有更浓烈的酸臭或者是酒香。我示意修过来搬木桶,但是刚碰到木桶的那刻,我不小心摸到了别的东西。
细细的,有的刺手,在我接触后立马挣扎起来,在手电筒的光下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木桶的另一侧去了。
啊……我为什么要遭受这种事。
我站起身,回头近乎呆滞的走着。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的拉住我。
最后意识回来后,黑暗中我紧紧的抱住修,一头埋在他怀里。他揉着我的发旋,也是一直笨拙的安慰着我,心有余悸下我的身体还发着抖,遭遇平生最最害怕东西的恐慌淹没了我所有的理智。
“好可怕……”
我……以前并不怕蜘蛛的。自从我某一天踩死一只蜘蛛后从它的尸体里爬出密密麻麻的小蜘蛛又被小蜘蛛咬了之后……就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最后我浑浑噩噩的和修一起分两次把木桶搬进了客厅,不负所望两桶都是可以饮用的淡水。托这两桶水的福,虽然今天没出洋馆解决晚饭问题,其他人又把捕获到的猎物分一些给我和修,甚至是直接已经烹饪好的份,就当做是水费一样。
而手电筒,在最后出地下层的楼梯上彻底没有电,被扔掉了。
“所以呢~二位究竟在黑暗里做了些什么呢~~”小丑托腮看着我和修,意味深长看着我一直拉着修衣角的手,“我很好奇呢~”
这时候我就会假装四处看风景。
还有DT修,你在脸红个什么劲啊。
关于晚上为什么我也是和修一起睡的这个问题我也不想多说了,关于大早上因为做噩梦醒来后发现把修当作人形抱枕这件事我也不想多说了,关于大早上有关晨♂导致了一点的小小问题什么的我也不想多说了……
都是作者的恶趣味,不是我的原因。
但是,有关第二天早上,吊在洋馆大门口发现了魏经天的无头尸首的事情……
可是要详细又更加冷静的,好好思考了。
“下午好~Gred先生和修先生~”
抹着浓妆微笑着的小丑杨锦邦和不知道为什么帽子上有个嫩芽装饰的魏植,后者不同前者的淡然,和正常人应有的反应一样面带尴尬。
这两位,哪一位都比死宅修要高,简直危机重大。
诶?我为什么知道他们的名字?
在被省略的中午剧情里,其实大家都互做了报名字和一点基本信息的介绍了噢?其他人不知道这回事?不知道也没关系,就当做听了之后忘掉了吧。
我真敷衍啊。
“我和魏植植是不是打扰到二位了呢~~”杨锦邦笑咪咪的走下楼梯,凑了过来。魏植犹犹豫豫的跟了过来,背着一个小背包,看起来沉甸甸的,看来他们两个有在洋馆里进行过一番收获不错的探索啊。
“完、完全没有!!你们不要误会了!!”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他们面前,有点结巴的辩解,“完全是那家伙的错啊!”
“诶~www”杨锦邦拍了拍修的肩,“我明白啦~w”
“你…你明白就好……”
“你是傲娇对吧,修~”
“全错好吗?!”
修这已经完全混乱了……看来这种程度的磨练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头了,因为是DT呢。
虽然我这么说,我也算是个DT吧23333但是听说如果我能在这场杀人游戏里活得越久的话,作者产出小黄文的可能性就越大。
这是一周内三垒的节奏啊……那么第一次的话要做多少次比较好呢……真是困扰啊。
话说我在想些什么啊。
不能再乱写了啊作者,连本家那边都会受影响的。
“杨锦邦……”魏植扯了扯小丑的衣角,这个举动提醒了杨锦邦。他向我和修敬了个滑稽的礼,然后说:“抱歉啦,我打算和魏植植去餐厅看看,想找一下这里有没有厨房呢~”
厨房……?对了。
“对了,请问,这个洋馆里有用的东西你们大概都是在哪里找的?”
杨锦邦步伐一顿,摇晃他的小丑帽,然后以一个标准笑容和一如既往荡漾的口吻说道:“这个洋馆里有储物室哦~在楼上我看到了一点关于这个洋馆的记录,所以应该还有酒窖存在的~”
我点了点头:“啊,谢谢。”
杨锦邦和魏植离开了。
“酒窖和储物室吗……”我喃喃着,大脑飞速转动起来。说起来这个洋馆好像还有地下层的…说不定……酒窖里还多多少少可能存在些的淡水吧?不过这个洋馆已经被荒废了这么久,真的可能还有能用的淡水吗?
我绕到楼梯下面,抚开破落的蜘蛛丝和灰尘,看到了通往地下层的楼梯。但还是不要随便前进比较好,说不定会有[那个]出现。
如果[那个]出现的话,我会觉得很难办的。
而且……我试着往下走了几步,越来越暗了,再前进就只能充瞎子了。于是我转身,回到了客厅。修似乎还没有理清他的思路,我装作没看到他,打量着偌大的客厅。
……那个东西应该还能用。
我从墙壁上取下原本是当做装饰品的猎枪,入手一沉,这便是货真价实的重量。大概是因为要做一个合格的装饰品的缘故,这老玩意的枪管和枪托上都镀了一层漆,做枪托的硬木完好无损,枪管也只是生了一点锈,之后要是能找到砂纸打磨一下就好了。我试着打开枪栓,里面当然没有弹药,我只是想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被堵住。
好,带上吧。我把这把猎枪背上。
接下来就开始探索这个洋馆吧,想办法找到能照明的东西,以及能供这个猎枪使用的弹药。
不过在这之前……
“DT宅,还没回魂过来吗?”
我踹了修一脚,他宛如从梦中惊醒一般,连忙后退好几步,躲瘟疫似的。我“啧”了一声,问道:“你还要不要一起探索洋馆了?还是分开来探索比较好?”
“……还是分开吧。”他沉默了一会,嘀咕起来,“真是……为什么要突然做出那种事啊…”
是命(zuo)运(zhe)的选择。
懒得跟他多扯,我摆摆手,告诉他两个小时后再在客厅集合,这两个小时内他想去哪里都可以。
然后我踩着吱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也是一片荒芜的景象,满是灰尘和蜘蛛网,偶尔还有虫子和老鼠出没。根据房门旁的牌子可以判断这个房间是什么房间,尽管有一些已经锈得看不清楚了。
主人房锁住了……我记得有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家伙正睡在里面,还是不要去招惹了。有一间牌子已经看不清楚只知道应该是人名的房门也打不开,但并不是因为上锁了的缘故,而且门把实在是锈得拧不动了。
说实在的,越是你看不到的东西,有时候你就会越好奇。
“没有办法了……”我从背上拿下猎枪,用枪托猛的对门把砸了下去,“哐当”的一声,门把严重扭曲向下折去。我重新背上猎枪,搓了搓被反震力震得发麻的双手,扯动门把后,锁舌也就从凹槽中退了出来,再推门就能推开了。
这个房间似乎是个女孩子的房间,我粗略的翻了翻这个房间里的东西,记住了这里有一些有作用但是现在又用不着的东西,就像之前翻其他房间一样。然后我翻了一下床铺,一阵灰尘扬起让我被呛得直咳嗽,意外从枕头下面摸到了一把带刀鞘的水果刀。
刀鞘很是花哨,但是经过岁月的流逝,再花哨的刀鞘如今也爬上了不少铁锈,刀柄上的油漆掉了好几块,露出里面有些灰沉沉的银色。我抽出短刀,发觉它的刀身也是银色的,但没有生锈,依旧锋利,我将刀戳入枕头里就像
是戳豆腐一样容易。掂量掂量它的重量,看来是刀身连同刀柄都镀了一层银的样子,才能保存完好。作为水果刀,它的大小并不是很大,虽然收在衣袖里还是会有一点明显,全长大约接近20cm,而刀身大概是10cm左右。
我将水果刀又收进了刀鞘里,心安理得的收下了,但随即为不知道该把水果刀收到哪儿而烦恼……首先,我穿的裤子是没有戴皮带的,不存在各种小说动漫里那种武器挂皮带上的模式。话说那些武器挂皮带上的,你们的裤子真的不会被武器拉掉下来吗?
这时我想起了之前魏植背着的背包……是了,我只要找个能装东西并且便于携带的袋子或者背包就好。
我在这个房间的衣柜里一阵翻找,竟然真的在被灰尘呛死之前找到了一个布制小背包,而且样式……我嫌弃的看着那个毛茸茸的熊玩偶一样的背包,它已经有些掉毛了,秃了顶,还掉了一只纽扣眼睛,不知道是说它可爱还是猎奇好。
不过事到如此,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了……我抖了抖背包上的灰,将水果刀放进去后,认命的背在了背后。而熊背包的脸靠着猎枪,简直违和得不得了。
顺便一提,一个从立绘上看不太出来的细节,那就是——我其实是个娃娃脸,还是那种容易被认为是初中生的类型……而且最近初中生一个个长得越来越高了。在这种娃娃脸+熊玩偶的加法下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呢?……呵(fxck)呵(you),请自行想象。
Gred,捏着鼻子认了吧……!
先不说命(zuo)运(zhe)有多么恶趣味,那之后我砸开了阁楼的锁,在阁楼里的储物室发现了能够利用的一小袋钢条和铁粉,还有一些猎枪可以使用的黄铜子弹。这里还有几个火药桶,但密封得不太好,火药大多都因为浸水后凝成了硬如石头的板块,只有一个状况稍微好一点的,我费了点功夫弄开了它外面的硬块,取了不少里面还能使用的火药粉末,用一个小布袋仔细装好后,揣着一盒火柴离开了阁楼。
探索过洋馆的第二楼和阁楼后,我都快觉得自己在灰尘中滚成煤球了。
但别说洗澡了,现在淡水都是问题,唯一有希望的酒窖还没有找到呢。一楼早在上午来的时候就看过了,没有酒窖,只有去第一层找找了。
不过真稀奇啊,在这种蜘蛛丝到处都是又废弃很久的地方,竟然一路探索来都没有见到[那个],真是出奇的顺利。
“现在就先去一楼客厅里等等修吧……”
我喃喃自语着,从阁楼的楼梯走了下来,在下一楼的楼梯上见到了修。
牛肉汉堡好吃。
这是我经过一中午乱七八糟的事情后,最深刻的感想。
“怎、怎么会这样……”实喃喃自语,在得知那么一件残酷的事情后,让这个本来就有点神经敏感的少女更是忐忑不安,不管看什么都更加具有怀疑精神了,甚至都败了吃午饭的胃口。但虽然她没吃完那个牛肉汉堡,剩下的食物她还留着这一点很明智。
因为这之后的一周,食物就会变得比较难得了吧。那些脑筋不正常的家伙们可没有继续提供伙食的意思,看来得想办法自己去弄食物。
回忆了一下在树林里看到的一些禽类和野菜,我觉得食物问题目前也不会太严峻就是了,相比而言,反而是淡水问题更加迫切。
这可是个没有河流和湖泊的海岛啊。
“那个……实小姐?”
死宅修尝试着向不安的实搭话,看他那张带着关心表情的脸就能明白,明明不擅长社交的他为何要主动向实搭话了。那是非常无聊的心理,秉着“我是大人”的心理擅自高人一等,并且自己给自己背上了许多多余的包袱,自己心里都慌张又不安,却偏偏还想安慰别人——只因为对方是年龄比他小的女孩子。
“……!”
见修靠近了,实慌慌张张的连忙后退几步,看她这样子,大概暂时是听不进别人的劝解和安慰吧。
“我没有恶意啦……”青年拭去挂在额角的冷汗,不理解实现在的心情究竟有多紧张的他,笨拙的还想着努力一下,“有关这个…杀人游戏的事情,我想说……”
他真是个笨蛋。
“…………不……”实又往后后退几步,洋馆的木质地板突然“吱呀”了一声,一个软热的小东西从走廊地板和墙壁之间的某条裂缝里窜出,不怕人的踩着实的脚背跑过,“呜啊……!”
这里的老鼠不太怕人呢……我坐在台阶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那边的混乱。很快受到惊吓的实跌倒在地,修想要扶她起来,可实自己飞快的站了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扶她起来!)
“记得在洋馆里探索一下找一点能用的东西喔——”我对着少女的背影喊道,“小心点——”
实脚步不停,可我知道她听见了。不过看她的样子也不会继续和我们待着一起行动了。修呆呆的目送实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受到打击了吗?
来得时候也受到了(来自我的)不少打击吧wwwwww
现在暂时不要再打击他的比较好吗……
“你——真是个笨蛋呢。”结果我还是如此说道。“吓到女孩子了。”
“……诶…”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有精神的反驳我,这样就不够有趣了啊,“为什么……”
“Gred你才是……为什么还是很淡定呢?难道你也是策划者之一吗?还是……鬼?”
我托腮俯视着站在楼梯下的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宝蓝色的眼瞳里的紧张,真可怜啊,精神压力太大了吧。沉默了半晌,足够让修的神经绷到最紧时——我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下楼梯。
“Gred……”
“你很烦啊死宅。”我斜睨着他,口气冷下来,“我怎么就能确定你不是在套我的话?或者让我觉得你不是鬼?”
我说得很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确实,在这种谁都应该警戒的情况下,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自然是非常不妙的,尤其是你不确定你身边人的身份的情况下。
“不是,我只是想确认你不是鬼。”
“你真能确认?”我反问。
修说不出话来,迟疑了一会儿,又说道:“这个杀人……游戏,应该也会有全员脱出的可能性吧?”
“你还真是心存侥幸啊。”我摇了摇头,“这个游戏,不管是哪一方最后胜出了,都会让另一方手上沾上鲜血的……”
“你对杀人又有什么看法呢,修?”我盯着他,急促的语速显得咄咄逼人,“你能接受血腥的场面真实的摆在你面前吗?你能接受随时会被杀如同待宰的牲畜的命运吗?”
“——你有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杀死他人的自私吗?”
修在我的目光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我心想普通人的话差不多也就这种程度吧,更别提宅男这类人的心理承受力了。我转身准备离开,不用再去观察修的脸色都知道他现在什么心情。
这家伙已经没有用了——我是这么想的。
“……?”
一只手臂被紧紧抓住,我没法摆脱束缚住我的力量,我疑惑的回头看向那只抓住我的手——白皙但不纤细,中指第一指节处生着薄薄的茧,那是长期握笔的成果,我手上也有。而且如果我没推测错的话,这只手的手腕处应该也会长着茧,因为长期握鼠标导致手腕和桌面磨蹭的缘故。
是修。
是我不太认识的修。
此时那汪蓝色里,有着除了紧张以外的东西,宛如落在渐入夜色的天空中逐渐明亮起来的星辰。
闪耀起来了。
“杀人是犯法的事情,所以我不会去做……但是[游戏规则]就是如此啊,在被杀之前解开游戏……就不得不找到鬼——”
“然后杀死他们。”
看来是做下了不得了的觉悟啊。
我怔愣地望着他,望着隐埋在他身体里更遥远更深层的东西。
真漂亮呢。
—— “为了让自己活下去的话……背负重负的话,我还是有心理准备的。”
说完这些壮志,修缓了一口气,舔了舔嘴唇。
“所以Gred,我们先暂时一起探索一下这个洋馆吧,看能不能找到一些……?!!”
我环抱修的脖子,强迫他靠近我,然后我真的强吻了他,强吻了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宅男。
我闭上眼,不管修的感受如何,在他还没有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前,撬开了他的牙关,将舌探了进去。
感谢我卓越的学习能力和记忆力,感谢衷于教导我各种有意思的事情的抚养人,亲身教导了我法式热吻是怎么回事,虽然事后我狠狠踹了抚养人那个种马的要害。但我不得不承认,正如他所说,这是一个扰乱他人思维的贱招,有着奇效。
我还是第一次和抚养人以外的家伙接吻,果然是把握了主动权会比较舒服啊。
修推开我,恶狠狠的擦了擦他的嘴唇,想要瞪我却完全用不上力……应该说目光太游离了吧,看看他那一脸娇羞的小媳妇样,啧啧啧。
又回来了,我所熟悉的修。
“你…你……你干什么啊?!”
我故意装作很无辜的样子,歪了歪并不存在的呆毛,说,
“什么什么?你觉得我干了什么?怎么,那是你的初吻吗?”
“……!!”看来我猜中了。
“被小你3岁的男 性强吻了感觉不太好?”我戏谑的笑了,“留下了不错的记忆呢,修。”
“不错……才怪啊!”修羞怒交加。
哎呀哎呀不就是亲了一下,别那么小气嘛……看你那样子也不是特别恶心的感觉啊wwww
我没理他,转身对上那正站在楼梯上、本来打算下楼却因为看到一个意外事件而有些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两人。
“下午好——”
不过,修这一指,让我注意到另一件事——
“欸,你的手不痛吗?”我指了指他的手,他在才发觉自己受伤了:右手食指上有一小道血痕,赤红的血从小小的伤口里沁出,是刚才进来时被划破的吗?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痛……这种小伤不用在意。”
“让我看看。”我不用分手的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住他受伤的食指,眼尖的看到没入血肉里的一个小黑点,那是一根木刺,只有很短的一点暴露在外面,我抠了两下,除了弄痛修以外没能起任何作用,“有刺扎进去了wwww”
“为什么语气这么幸灾乐祸……”修无力的吐槽,他凑近看也看到了那根刺,“这个……还是之后再想办法吧。”
可是放久了可是会发炎灌脓的,说不定还会让刺完全没入肉里,到那个时候就得先用针挑开刺周围的皮肤了,很麻烦啊。
“还是现在处理一下吧。”我行使独权,“忍着点。”
“恩?…咦咦咦?!!等等、Gred……!”
口里有属于血液的铁臭味在蔓延,是修的血。
啊,没错,我打算尽可能的把木刺吸•出•来,只要让刺再冒出来一点就能直接把木刺弄出来了。本来这种事情应该让修自己来,但我怕他一不小心把刺弄进去,二是……
没别的,就是想戏弄他而已。
我用舌堵住他被划破的血线,因为我是吸刺不是吸血,虽然还是会有血被吸吮出来的情况,但是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了,难以避免。
等我把刺弄出来后,修整个人都傻在那里了。我“呸”的一声朝旁边地面上将嘴里脏兮兮的唾液吐出来,好心的帮他把手指擦干净,似乎伤口也不流血了。
“修?”我见他那样子,只觉得心中如同有一阵清风拂过一样舒坦。
诶嘿我就是这么一个恶劣的人嘛没办法wwwwwwww
“那、那个……请问?”
我没等到修回过神来,反倒是一个陌生的女性声音先拉走了我的注意力。我回头去,看到躲在离我们不远处的黑发少女,她从一棵大树后探出半个身来,赤红的双瞳中混杂着紧张和警惕以及其他古怪的情绪,看来刚才她一直就待在那里观察我和修。少女右臂上的衣袖有点残破,看来白色衣料确实是来自于她……
【野生的马尾辫少女受到了基佬闪光弹的攻击!】
【效果拔群!】
别玩了。
黑发啊,竟然有人也和我一样是这样难上色的发色。
“你们是谁?……是、是你们把我带到这个岛上的吗?”她似乎把我和修当做罪魁祸首了。
“哎呀哎呀……我们也是受害者啊。”我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项圈,一脸无辜,“你也有戴着一样的东西吧?”
少女迟疑的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打算去主洋馆,要一起走吗?”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好一些,“人多一点会比较安全吧?”
“好……好吧。”少女想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我和你们一起去主洋馆。”
我笑了起来——
“欢迎哟。”
我每次看到别人不太爽快的表情时,都会觉得心中一阵舒爽。
也有被青梅竹马吐槽“性格恶劣的抖S”的时候,管她怎么说呢。
其实以心理的角度,我这样的心态当然是有些扭曲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欢迎。欢迎你与我成为同伴,这会是你的不幸呢——还是幸运呢——
哈,谁知道呢。
(大家好我是作者扳手,叫我沙尘也可以。)
(虽然很电波的说了一通废话,但是其实还没有结束啦。)
(我还想凑点字数。)
(版杀gred真是比我想象得更要逗比,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大概是我听错BGM的错吧。)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都爱不够~)
“他叫修•哥哥尼桑欧尼酱欧巴前辈学长•死宅•DT•安格尔。”
我对实如此介绍道,将一长串的名字念得顺溜。
修差点一跤摔到地上,还好及时撑住了旁边的树干,才没真的摔倒。马尾辫妹子——也就是实,最近的人起名怎么都这么短的。实正一脚跨上树林间的小土坡,手抓着头上粗实的树干以免自己栽在湿滑的苔藓地上,结果反而是因为听见修的中间名脚滑了,差点一个踉跄真的滑倒了。
她用看珍稀动物的眼神回头看着落到最后的修,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你可以随便叫。”我摊了摊手。“不好抉择吗?”
也是,修的中间名不是占人便宜就是自黑,让人迷茫、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好,简直逼死选择恐惧症患者。
“才没有那种奇怪的中间名啊!!!”修怒而吠之曰,“而且夹带在中间有两个很奇怪的称呼……为什么多了个‘DT’?!”
感情那一串占人便宜的称呼不奇怪吗?
“诶难道你不是DT吗?”我直白的看着修的下体,“可是你的小伙伴告诉我它活了这么多年就只和拇指姑娘亲热过喔?”
修涨红了脸,大呼“我叫修•安格尔有什么错”和“你是什么脑子才能和【消音】交流啊”,并且羞愤隐忍地捂住自己的下体,仿佛他现在没穿裤子一样。实对这些荤段子充耳不闻,根本就不搭理我和修……这样才正常,这种性骚扰的话题如果她能插话进来的话,我只能敬她是条汉子了。
“实,你走错方向了,我觉得现在往右转走出树林会比较好。”我从口袋里掏出地图,仔细端详。
实脚步一顿,向右转步。
在进入树林后,道路就不怎么明显了。植物的长势非常好,前进多了些障碍后速度就慢了下来,虽然不知道离出发过了多久,但是我想两个小时至少是有的吧?入目的都是些形形色色的植物,被惊起的飞鸟和偶尔爬过的小虫,惊鸿一瞥间看到的动物影子,这一些都让我非常无语——
明明可以绕过树林,为什么一头扎了进来?
等我们三人钻出树林后,眼前一片开阔,从这里已经可以望见远处主洋馆的轮廓了。
“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吧?”修提议道。
……对了,这家伙作为在场年龄最大的男性,竟然体力连实这个妹子都有些不如,只想让我大叹“不愧是死宅”。
虽然我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不过自醒来后一直到现在,滴水未进还不停赶路,即使是我也觉得有些疲惫了,胃早就饿过了反而不觉得饿,只迫切的想摄入一些淡水。不知道实和修都有着同样的感觉,所以大家便达成了先休息十几分钟再继续赶路的共志。
“好累……”修靠着树干,非常干脆的坐在草坪上。见我走过来,就朝我挥了挥手。“Gred,你头发上……”
我头发上?我摸了摸自己的头,什么都没发现。
“过来过来。”修示意我坐过来,我有些疑惑的坐到了他旁边,他便伸手从我头上取下了一片树叶,“有叶子。”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多出现于少女漫画里。
“啊?”修无法接收到我的脑电波,不明所以。
别想了作者,你觉得像修这样区区一个宅男,可能刷得起男友力吗?更何况我又不搞基。
就算是搞基,也得是由我来刷男友力才行。
最后我们到达洋馆的时候,已经有其他人聚集在那里了,这证实了我和修的猜想。
至于在洋馆里的事情,那又得从另一个时间点开始说起……
身上的东西不见了,除了衣物以外的其他东西什么都没有留下。
修跟在我身边,一副魂神游天外的模样,刚刚从与他的交谈中我得知他是个程序工程师,也就是那些编电脑代码的?不过我对这方面不了解,十九岁的话一般还在上大一还是大二吧?
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
“也就是说,你引以为傲的技能在这个岛上根本废置了嘛,这种地方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有能让你用的电脑吧?”
于是他大受打击,失魂落魄,变成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接下来你就多靠靠你的大脑和你的身体吧,尽管哪一边看起来都不太靠谱的样子。”
2 HIT。
“加油吧废柴,要从这里逃回去呢。”
3 HIT。
Frist blood!第一滴血拿下!
什么你跟我说修其实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并且很擅长分析?以及他的小中二?管他的,语C时我只体会到弱气的一面。而且在这里进程也不过是我和他刚刚认识吧,能有什么深入的了解呢?
等到他中二时我就嘲笑他,等他起点什么作用时我再夸奖他,平时就以低程度嘲讽的模式对他就好了。
“说起来,Gred你多少岁了?”
“你查户口?”
“……”明明刚才查户口的就是这个人!
“今年满17岁。”
“那就是说……小我3岁!”修不知道为什么得意起来,“上高中很辛苦吧?我已经开始工作了噢……不止算是你的前辈还可以算是你的哥哥吧……”
这人有点恶心。
我用看蟑螂的眼神看着他,冷冷一笑(您的模组不支持这个功能):“我已经大三了。”
1 HIT。
“已经开始实习了,完全和你想的不同哦。”
2 HIT。
“究竟在自以为是些什么呢死宅。”
3 HIT。
Double kills!双杀拿下!
……不过是不是有点说过头了呢?修没有再搭理我,似乎是真的有点恼怒了。真不好办,如果全岛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他不理我的话我会寂寞的吔。不过呀,日常生活的话我还是有一点自己的底线什么的,不想用官方笑脸太刷别人的好感,再说被人突然待在一个岛上这种事让我觉得缺少真实感,很难认真起来。
我抬头,看向被树枝分割得支零破碎的天空,根据光线琢磨着现在的时间……大约是上午八点左右吧,我不太确定。腥咸的海风让气温变得凉爽,穿得少的话说不定还会觉得冷,脚下是明显被开拓出来的道路,凝成板块的土地坚实不够松软,偶尔有小虫颤颤巍巍的爬过。我拿着我的地图,上面标记了我醒来时的位置,并且一直到主洋馆的道路也还算清晰,真是亲切。
除了我们所在的位置离洋馆还算远这一点不太亲切。
咦…那是……?
“修。”
修径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没有理我。
“修,等一下。”这家伙还在赌气?
修脚步不停。
“……哥哥。”
停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他回头,期期艾艾的小眼神。
“哥哥。”我还是特别淡定的重复一遍,“哥哥尼桑欧尼酱欧巴死宅前辈废柴学长……什么都好,修,你来看一下这边。”
“后面那两个称呼不需要啦!”修好像把我这一串没什么意义的称呼顶当了道歉,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不过以他的那个靠前的位置,视线正好被一排半人高的灌木遮了视线,只好往回走,刚好是我这个位置左右,他看见了那个东西。
——因为被灌木丛挡去大半视野,所以看得不太真切,但隐隐约约能看到树荫之下,有一条白色的布料正挂在树枝上随风飘动。
“咦……”修有些意外,“果然…不止我们两个人吗……?”
“果然?”我上前用手扒开碍事的枝叶,想看得更清楚一点,“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既然有佩戴项圈这种设定,一般会是涉及到很多人的事情吧,毕竟如果只是两个人的话,项圈就不太需要了。
“项圈的目的……大概是监视和控制我们的行动,好让我们能强制服从某种规则。”修喃喃自语,刚好能让我听见,“就像让我们去主洋馆一样,肯定有和我们同样遭遇的人也是这样。人数也许比较多,所以才需要戴项圈来控制,防止大家集体逃跑或者不遵守规则什么的。如果没有项圈却要处罚我们的话,可能会因为我们人数过多不能及时处理。”
没错,项圈的作用就是能够及时的杀死违规者……Boom的一下,不论多少人,逃到这个岛的哪里,都可以及时“处理”。
虽然修的表达能力不怎么样,但也不是很蠢嘛。
“嘁,别早下定论了,虽然做最坏的打算不至于让你被打击得太厉害,但人还是得乐观点。”我回头冲他笑了笑。
恩,我也是会关心人的。
所以那张见鬼了的表情,让我有点不爽。
其实我想得比修更糟,大有死囚乐园里最开始的那个监狱的模式,或者大逃杀的形式,也有集体轮流【消音】的情况。
只要这里不是冲绳奴隶岛,一切都好说。
我和修挤过灌木丛形成的天然篱笆,里面倒是豁然开朗的一片空地,裸露的软泥上稀稀疏疏的生着杂草。白色布料挂在头顶的树枝上,我尝试着取下来,但就是踮起脚也差点距离,想着跳一下的话应该拿得下来,结果修就帮忙取了下来。
……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世(shen)界(gao)的恶意。
布料看起来并不陈旧,连灰都没有,看来是最近才挂在这里的……我搓了搓布料,材质不错,应该是从衣服上刮下来的,但是一般人的衣料就算被树枝划破,也不可能在这么高的地方吧……
“是不是在别的地方刮下来的呢?”修指了指灌木丛,“海风这么大,也有可能是被吹到树枝上的吧。”
唔……说得没错,是我太在乎身高上的问题了,也有这个可能。
衣物的主人,说不定还在附近呢……所以果然不止我们两个人啊。
久违了——
橘红的火蛇攀爬而上,它们的重量压得房板吱吱作响,空气里尽是呛人又刺鼻的焦糊气味。
烧起来了。
在不断发出惊叹的围观群众里,我近乎呆滞的看着火场。
——那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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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醒!”
在陌生人的呼喊声和不算特别明显的浪潮声中,我迷迷糊糊的醒来了。但考虑到一我既没有和人合租住房又没有去海边旅游,我盯着对方有些紧张的表情大概5秒后,重新闭上了眼睛打算睡个回笼觉。
我认定我一定是在做梦。
“不对啦…!别睡了你!快醒醒!”
可对方并不打算让我如愿以偿,见我又要睡便急了,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尝试以摇晃的方式来唤醒我。迫于无奈,我重新睁开了眼睛,从黄色的砂砾中夹杂着翠绿的杂草的地面坐了起来。
“什么啊,原来不是梦吗?”
被我这样满不在乎、极为不靠谱的语气噎了一下,对方宝蓝色的双眸里满盛无语。我朝他招了招手,对方有些不明所以的重新弯下腰,凑近了打算听我要说什么。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说,伸手扣住他的头,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一惊之下也没能躲开。我以极为凑近的姿态盯着他的双眼……有多近呢?大约就是会让人误以为我要强吻他并且马上就会得手的那种距离,但是这可能吗?我做这些全程面无表情,你们难道觉得我是那种邪魅霸道面瘫攻的设定吗?
对方不太平稳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怪痒的。
“你的眼睛很漂亮啊。”我松开手,冲着受到惊吓的这家伙一笑,“抱歉,我有点低血压,不是自然醒的起床会让我做出一些有点奇怪的事情。”
原来你看起来是那种会犯错的迷糊属性角色吗?!不像啊!——对方满脸的表情就写着这句话,虽然他还有些泛红的脸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中气不足了。
“嘛,这个世界总也会有不用看脸的机会。”比如说有钱时候和有权的时候。
社会真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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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身边这张被石头压着的纸是什么?
当我拿起那张被叠起的纸张——那已经有些泛黄了。展开一看发现是一张地图,随后一串电音突然从我的身上响起,我疑惑的摸了摸扣在我脖颈上的玩意儿,合成音就是从这个项圈里传出来的。
怎么回事?
我一边听着合成音讲述的内容,一边打量我眼前站着的青年:灰毛,蓝瞳,眼镜,宅男一样的体格……我站了起来,嗯,他还比我高一点。
对方再次听到合成音里的内容,表情古怪起来,疑惑与不信混合起来,他抬头望向我背后。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远处的海岸提醒着我们。
“该不会是诈骗吧……我就想说一说这句话。”我发现他也戴着一个项圈,“什么啊,那种eva3q里真嗣戴的那种项圈么?简直就像cosplay啊。”
话说我又没看过eva怎么会脱口而出这样的形容……一定是当初有关eva的视频那不停爆炸的熏的项圈给我留下了太大的印象。
其实是lab教我这么写的……咦lab是谁?
我挥去杂念,并想好好研究一下对方的项圈时,他却因为我的话眼前一亮,明显情绪高昂了起来:“你也看eva吗?!我……我喜欢明日香……”
“闭嘴宅男。”我一巴掌挥到他肩上,“现在是讨论动漫的时候吗?……让我看看项圈。”
他委委屈屈的闭上了嘴,一脸无措,可以成功勾起某些特殊性格人的爱好。我有意再刺激刺激他,可不是现在。我虽然并不是很相信合成音里所说的内容,但是莫名其妙的被人搬到这么一个地方多少还是有点玄乎的。
项圈真的如同cosplay道具一样,而且高还原高质量。我摸上去,金属的硬度硌在我手心里。
项圈并非紧紧贴合得连一条缝都不剩,也许就如合成音里所说的,他们不担心有人会想要把项圈强掰下来,因为项圈随时都可能爆炸。
尽管这听起来有点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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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脖子上也有同样的项圈吗?”
“有啊。”他点点头。
“那你来试着掰开一下。”
“好……诶诶?!”他大惊失色,“不是说试图解开项圈的人会死吗?!”
“可他又没说由别人来解开会怎么样……快点,如果你还愿意像狗一样的戴着项圈的话我没什么意见。”
“什么啊?!我…我就尝试一下!”他有些犹豫,但被我激了一下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如果有危险的话……我会停下的。”
“嗯,尽管来做吧。”
看他的样子,虽然是宅男体格,但至少是个男人掰个项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应该……
………
“你真的……靠谱吗?再加把油啊。”
“……知道了!”他一抿唇,有些窘迫的继续用力,“这东西是扣式的,不太好用力……”
你就瞎辩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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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勉强让项圈松动起来,让扣着的地方空出一条细缝——可马上合成音就从我的项圈里响了起来,
“第一日才会有的友情提示~请在30秒内让项圈重新合上去,不然被拉开的项圈就会爆炸哦~”
我怎么从电子合成音里听出一种浓厚的欠揍感。
我马上按着对方的手,两人一起用力让项圈合了回去,合回去比掰开要好用力得太多这真是谢天谢地。
然后合成音的倒计时也戛然而止。
“抱歉……”对方好像被合成音这阵势吓到了,“还好没有爆炸……”
“是我叫你弄的,你有什么好道歉的?”我瞥了他一眼,“现在待着也不是办法,一起去主洋馆那里看看?”
对方又点了点头,随即蹙眉,怀疑的看着我。
“宅男你干嘛?”
“谁是宅男啊!!请好好的叫名字啊!”他才吐槽一句,突然想起我们双方都没有做过自我介绍这件事,“我叫修.安格尔。”
“我叫Gred。”我看他一副有话说不出来的憋屈模样,知道他在犹豫说不说出口,“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不论合成音的说法能不能相信的问题,我觉得我可以信任你。”
“诶、啊……为什么?”
“因为你是宅男。”
“什么?!w(゚Д゚)w”
“不喜欢踏入社会的死宅不擅长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很容易看出来在想什么。”
“原来是这样……w(゚Д゚)w不对啦!你为什么说我是死宅?!”
“你也看eva吗?我喜欢明日香。”
“啊……_(:_」∠)_”修一呆,“但是eva很有名啊……”
“你是指里面的那对基佬还是大众女神?或者暴走时啃石头的初号机?”
“w(゚Д゚)w你这不也是宅男的发言吗?!”
“谁要和你这种上来就咸湿的说‘我、我喜欢明日香’的死宅是一类人,我才不喜欢动漫。”
“……明明都说出那些neta了!”
“这是石头门的选择。”
“命运石之门!”
“嗯,那部主角中二到三十来岁的动漫,中二病到这种境界也算是厉害了……怎么,你喜欢这种类型?”
“……算了我不跟你说话了…”
看着对方赌气般的扭开头,却又没有加快步伐甩开我的模样,我偷偷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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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这种有点弱气但其实心理意外坚韧属性的家伙。
吔?问我为什么?
因为好调戏啊。
我就是这样恶劣的人真是抱歉啊。
被谷君邀请后,伊川远方考虑了很多,难得的用了一下他的脑子想了一下相对较深层面的东西。
他现在还很虚弱,如果可以的话,他的朋友越多越好,但是隔着的话也毫无意义。
……不过现在的他,朋友也是少得可怜,虽然也不是一定要朋友,谷君那种程度也可以,但果然效果不同啊。如果只依赖着那样的程度,可是很容易出现意外的。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忘记。
“啊啊——真烦啊!”少年少有的露出烦躁的表情,在自己家里的榻榻米上毫无意义的翻滚,“谷君你真叫人讨厌啊!!现在究竟要怎么做才好?!”
风铃静静的在梁上摇晃着发出清脆的音色,凉爽的风从庭院吹进屋来,像是在安抚伊川远方一样。家的附近车流量向来少,喧嚣进不了这片寂静里,远方侧躺在榻榻米上,看着大敞的纸门外被阳光晒的发白的庭院,千日红紫红的花瓣都有些失色,可这风竟然是从那种看起来就很炎热的地方吹来的。
“…学长,家里不会是有鬼吧……”
他闭上猫儿一样的眼眸,将怀念隐藏在黑暗里。少年喃喃自语着,只有突然划破寂静的蝉鸣回应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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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酱,姬路音子……之前可没想到前些天遇见的两位女孩子都会参与这个怪谈调查啊。”
伊川远方百无聊赖的背着两个背包,在心中清点着参与怪谈的人员,虽然他也只认识谷君还有其中两个女孩子啦。姬路音子和另外一名挑染了头发的女生站在一块,似乎是注意到了远方,回头向远方点了点头。
对方也不知道竟然会这么巧吧,等一下干脆去打个招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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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桑……那个…真的没问题吗?”井川梦不太适应身边的喧闹,一直很是拘束的跟在伊川远方的身边,她可没料到只是个怪谈调查竟然会聚集形形色色近二十个人,有画着很夸张妆绘的女生,有看起来就是好学生的男生,甚至有类似于上班族的大人。
刚脱宅就是这样的困难模式,真虐。
“如果怪谈是瞎扯那就没问题喽,放轻松放轻松。”伊川远方拍了拍井川梦的肩,“不过梦酱会答应这种事真是令人出乎意料。”
井川梦脸上一阵发热,玩着衣角小声说道:“我以前中学时也有在学校里参加过类似的……当时交到了朋友……”
“啊啊,明白了——”伊川远方拖长音,抖了抖呆毛,从背包的侧袋里抽出一小罐甜咖啡,放在井川梦面前,“这个,给你。”
“诶…是!”少女一惊,连忙接过这罐罐装咖啡,铁皮入手带来一片冰凉,她下意识的摇晃了一下咖啡,发现里面似乎还有冰块。不过说实在的,为了晚上的集会,井川梦有提前补眠,所以完全不困……父母这一次倒是反常的好说话,在提到远方之后就松口让她出来了。这些都和伊川远方闲聊时提过了,那么这咖啡只是他的好意吗?
少年朝井川梦笑了笑,往不远处被其他人遮去了大半个身体的女孩——姬路音子那儿一指,井川梦循向看去:“咦……是那天在医院的女孩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叫姬路音子来着。”伊川远方提示道,“虽然不是什么熟人,但是去打个招呼怎么样?毕竟这么有缘……啊,她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呢,是困了吗?”
井川梦握紧手中的咖啡罐,心里随着远方的话语逐渐明朗起来。少年在她背后轻轻一推,似乎是在将勇气传递给她一样:“姬路她可能有点交际障碍……虽然我这么说不太好啦,但我觉得她不是坏人……这样,梦酱你也有轻松做到的事吧?加油喔。”
“嗯…!谢谢!”井川梦深呼一口气,对伊川远方的感激冲淡了紧张感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僵硬,向姬路音子那边走去。伊川远方远远地看着少女的有些不安的背影,看着她交出咖啡后,他的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能成为朋友的吧……嘛,女生的交友能力大多很强所以应该不需要太再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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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伊川。”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等等用在这里不对!……靠着听音辨位技能,伊川远方转身就朝发声人狗一样的扑了过去……嗯被一记直拳揍回来了!
“ (´;ω;`) 青酱好过分!”
“那是因为你太恶心了!”
“活该wwwwww”
伊川远方捂着自己挨打的部位。一副西子捧心的可怜模样,引人为之侧目……不得不说确实挺有病。最后他还没等不死原青开口吐槽,就有些丧气的放下这幅作态,问道:“为什么青酱和云雀也来了啊……你们一个个都口嫌体正直来着吗?”
“不,这种可爱的属性只有青酱有啦……好吧好吧我什么也没有说。”在不死原青的瞪视下,云雀英介笑着用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伊川远方忍不住多瞅了云雀英介两眼,若有所思。
“说起来啊,这样无聊的活动如果没有任何收获,那个谁……”
“是谷君www青酱还是记不住他的名字啊。”
“你不是闭嘴了吗!……所以他打算怎样收场?”
“请客一起去KTV,对此没兴趣的人可以离开,一切在包厢的消费由他报销。”
“那我没兴趣。”不死原青撇撇嘴,“英介你打算怎么办?”
“青酱回去我就回去呗,不过一切报销这种……”云雀英介作为必须一个人打工糊口的劳苦人民,露出了嫉恶如仇但又有些微妙惋惜的表情。
“下次白天的时候,我也可以请大家一起去KTV。”伊川远方弱弱的插了一句。
“……我果然讨厌土豪这种阶级敌人。”云雀英介一秒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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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如果真的只是去KTV的事情就好了。”
少年叹息般的喃语,悄悄融入夜色里的清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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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井川梦红着脸带了两个女孩子过来,姬路音子捧着还没有完全化开的冰咖啡小口的抿着,司徒卿用手中的折扇推了推自己的红框眼镜,黑发挑染粉红的发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着,虽然感觉有点怪异但意外很精神,毫不矜持的上下打量眼前的三位少年。
“梦酱努力了呢wwww”伊川远方笑嘻嘻的看向那两位女生,“一位是…姬路音子,另一位是……?”
“一般来说,在女孩子报上名字前应该是男方先自我介绍吧?”司徒卿爽朗中带着少许戏谑的一笑,相比音子和梦,她表现得更加落落大方。司徒卿“唰地”将折扇展开,用并不尖锐的扇锋抵住伊川远方的脖颈,轻轻往上挑,以165cm的身高展现出强势的一面,“就从你——开始如何?”
不……大方过头了!
伊川远方脑内闪过一条“我敬你是条汉子”这样莫名其妙的弹幕后,摆了摆手:“唉……我是伊川远方。”
司徒卿收回折扇,一双美目扫向不死原青,伊川远方担心两人起什么冲突,就开口替两人介绍道:“还有不死原青和云雀英介,矮的那个是青酱,高的那个是云雀。”
“……”不死原青对“矮”字有点敏感,但出于远方没有损他的意思而是在说一个残酷的现实,他没有说什么,虽然有点不爽就是了。司徒卿轻笑起来,收起折扇:“抱歉……我是司徒卿,姓司名徒卿,很高兴认识你们。”
云雀英介挑了挑眉,中国人吗?
说着,司徒卿便毫不留情的按着想躲在她身后的姬路音子的肩膀,将她拉了出来,在司徒卿的笑容下,姬路音子妥协下来,低着头走到了云雀英介面前,竟然没有任何错词和口吃的、亲口向云雀英介道了歉,虽然有点机械化但是这背后付出多少艰辛简直难以想象——以后的交流,姬路音子拿出手机,靠着在手机上打字和人交流。
果然是交际障碍。
“她在这几天跟我说过这事,我想着如果有缘再见的话至少得好好道歉,最近几天她都有练习呢……不过没想过这么有缘会又见面了呢~”
云雀英介点点头,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不原谅人家妹子简直就是王八蛋……虽然他都进了医院,不过本来他也没打算为难妹子,再说医药费又不是他出:)(远方:“是我啊是我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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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谷君的安排,在街口集合后,就会一起去钟楼那的广场,在12点钟声敲响时,他们就站在钟塔的影子里,背朝附近的光源,随着指示一同在手心里画下13次“13”这个数字,然后就能进入不存在的13点世界。
听着很傻很可笑对吧?
当不死原青从昏迷中悠悠转醒,他还有些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下是冰冷坚硬的黑白方块地板,它们光滑的表面反射着细细碎碎的光晕,不死原青向上望去,望见了藏蓝夜色中的斑斓,偌大的宇宙几乎被星辰占满,它们散发着各色的光芒,最终还是汇成了最为普通的光。星河宛如爬行的巨虫,在暗沉中不停的流动,热烈得分不出夜晚与白昼。
这是十分壮观的奇异景色,是常人一生难以体会到的震撼。不死原青只以为自己还沉浮在梦里,所有的意识都几乎沉溺。
他从地上爬起,放在他面前的是山高般的废墟,水泥和钢筋的表面生着鲜嫩的青草,将森然的冷意与活跃的生机违反常理的组合,违和感拿捏得恰到好处。不死原青甚至隐隐能嗅到空气里的草腥味,不知名的鸟儿从钢筋组成的树枝间窥伺他,他在这片岛屿,或者大陆板块的脚下仰望着世界的反面,虽然只是堪堪一角,却已经将他的世界观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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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梦哟,青酱。”
人的声音将不死原青的思绪带回了肉体,伊川远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他的身边,完全没有让他察觉的。不死原青回头才发现原来地面上还躺有其他人,不过看起来是分开了……在场的只有他、伊川远方、云雀英介、谷君以及其他三位他完全没印象的家伙,可是参与怪谈调查的人一共有20个。
“看样子是分开了呢。”伊川远方拍拍不死原青,没有了一直以来的嬉皮笑脸。不死原青发不出声音来,当初意气用事答应谷君时隐隐约约的腥臭更加清晰的浮现,粘稠的攀上他的背脊,生在心脏上的百千根细针生长,仿佛要由内到外的刺破这副皮囊,冷汗从额角滑落。
“……青酱…?”迷迷糊糊的,那是来自于刚刚醒来的云雀英介。
啊……简直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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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
这是什么声音?
黑色的弹夹滚落在黑白相间的地板上,少年在他人异样的目光下,从网球拍包里掏出几把M1911A1手枪和替换弹夹,又丢出几把军刀,最后抽出一把收在刀鞘里的武士刀,这才总算掏空他的小武器库,然后叠吧叠吧的把网球拍包塞进他的大背包里。
“伊、伊川,这是……?”谷君干涩的问道。
伊川远方终于又笑了起来,拿上那把狭长的武士刀后,摊了摊手——
“我觉得,大家还是拿上一点用来防身会比较好吧?”
“特意为了这里而准备的,虽然不知道到底用不用得上……”
“但是,怪谈的内容你们都是明白的吧?”
“这里是个只要手贱就会有怪物出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