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短篇搬运,七夕情人节贺文。
《爱》
- 选一个吧。
年老的教父说。
- 选一个吧。
年轻的父母催促着。
年幼的小男孩站在拥挤的房间里,手足无措。
- 选什么?
他张惶地看向父母。
- 礼物呀。
母亲耐心地解释。
- 要认真选哦,这可是一生的最大赠品。
小小的孩子并不能理解这句话,隐约觉得这选择十分重要,他认真地看着每一件物品,它们都是那么的吸引人,难以抉择。
- 可以……要两件吗?
- 不可以。
母亲严肃的说。
- 那我要……那个。
手指向架子中间,那是一枚小小的戒指,荆棘缠绕着一颗淌血的心,古朴而大方。
教父将它取下来。
- 是“爱”哦。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接过戒指,抬头看见了母亲苍白的脸。
——————
“呼啊——”句抬手伸了个懒腰,活动着酸痛的肩膀,电脑屏幕上的画已经接近完成,再加上一点点细节便大功告成。
真是累死人了,句抱怨着,扑倒在床上打滚,顺便拿起了遗忘已久的手机。
未读信息一条。
发件人:阿柴
主题:尽快回复!
内容:今天下午有没有空?!
再看看时间,是五个小时以前发过来的。
“啧。”句挠挠头,那个时候自己正在赶稿,根本没发现。
不过没关系,反正阿柴那家伙已经习惯自己忘记回信了。
快速地回了一条过去,那边很快便有了响应。
[ 七点钟在市中心麦当劳等我!]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点了,句收拾了一下,匆匆出门,走到街上,看到来来往往的情侣,这才想起今天是七夕。
句想了想,半途拐进一家花店,看到店里明码标价:玫瑰20元/枝,又果断地退了出来。
要他花20元买枝玫瑰给阿柴,简直开玩笑,句心中默默吐了个槽。
虽然他喜欢阿柴,但从未表现出来,阿柴多半也知道,两个人互相吐槽斗嘴相爱相杀过了这么多年,彼此在心中位置都很重要,却从未将爱挂在嘴边,甚至除了两个人本身,相互之间的圈子一点交集也没有,阿柴的朋友不认识他,他的朋友亦不认识阿柴,两个人作为两个世界唯一的连接点,在句心中已经说明了一切。
爱那样矫情的东西,他们两个从来都不说。
当然买玫瑰花这种事情,做了也只会被阿柴吐槽而已。
句赶到麦当劳的时候,还没到七点,阿柴理所当然的不在——两人约好的事,阿柴总是迟到的那一个,对此句也已经习惯了。
百无聊赖地坐在麦当劳里玩手机,时不时抬眼看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句一个人等了半小时,阿柴依然没有出现。
就在句不耐烦的时候,电话响了。
“我不想出门了,你来我家吧。”里面传来阿柴虚弱的声音,“顺便买XX家的蛋糕,我想吃……”
“操!”句忍不住骂了一声,“你个混蛋又干嘛了!”
“我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你快过来啦。”
“操!”句又骂了一声。
“记得买蛋糕。”
“吃翔去吧你!”
虽然这么说,句还是去买了蛋糕往阿柴家赶,每一次都是这样,老实说,句觉得还没跟阿柴翻脸简直是不可思议。
赶到阿柴家的时候,阿柴一副游魂样来开门。
“你怎么了?”句放下蛋糕。
“我昨晚赶明信片赶到凌晨,今天又赶了一下午,我要死了……”阿柴瘫在沙发上。
“活该吧你,让你拖。”句说着,从厨房里捞出两把勺子,“起来吃蛋糕。”
“等一下!”阿柴从沙发上弹起来,制止句把勺子插进蛋糕里的举动,“我去拿刀来切,你别动!”
“……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
句扶额,算了,有强迫症的阿柴无理取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的事了。
阿柴很认真地把蛋糕切成了六等分,才拿起勺子挖着吃。
“今天是七夕啊。”阿柴咬着勺子,含糊不清的说。
“嗯。”句看着手机敷衍的回答。
“诶,你说我们两个为什么还没绝交啊?”阿柴忽然问。
这样类似的问题阿柴问过很多次,句丝毫不在意,总是回答“那就绝交吧”或者“因为你这家伙死皮赖脸缠着我”,最后往往都是以相互吐槽结束这个话题。
但是今天不一样,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一样,只是心中一动,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脱口而出:“因为我们是真爱啊。”
阿柴似乎愣了一下,她放下勺子看着句,“你从来没说过……”
句觉得自己脸上有点热,他故作镇定,“说过什么?你是我真爱?还是我爱你?”
阿柴不说话,句觉得有些尴尬,他抬起头开玩笑似地说:“那今天就告诉你呗,我爱……”
句没能说完这句话,因为那把不锈钢制小刀已经戳穿了他的喉咙,带着蛋糕上的奶油,从他的脖颈中间横插过去,鲜血喷溅出来,温热的液体洒在阿柴的脸上。
阿柴在笑,笑得那样愉悦,血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蔓延过她的脸。
“你终于说了。”
阿柴把刀抽出来,句捂着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血液涌出指缝,撒了一地。
他跪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阿柴。
阿柴丢下刀,跨过句抽搐的身体,从桌子下面摸出一把小铁锤。
句眼前发黑,疼痛让他意识不清,在模糊的视线里,阿柴拿着铁锤,轻快地蹲在他身边。
“我一直在等你说。”
铁锤落下来,砸在句的背上,一寸一寸,用力地敲过去。
“一直在等。”
阿柴在笑,句能够感觉到,他的脊骨,正在这笑容中被敲得粉碎。
“我一直在等的……”
在那剧烈的痛楚之中,句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 是“爱”哦。
教父取下戒指,递给他,他抬起头,看到母亲苍白的脸。
“是“爱”啊……”
——————
“好苦。”α喝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把咖啡放下,靠在椅子上看着监视器。
画面上,拿着铁锤的少女正哼着歌,一点点地敲碎男孩的头骨。
“十八年……不错嘛。”π从后面看了一眼。
“你那边怎么样?”α问。
“八年而已啦。”π有些懊恼地回答,“这小鬼好死不死选了厌恶,然后因为讨厌自己的泰迪熊,将他丢在花园里,结果被泰迪分尸了,我以为他能坚持长一点时间呢。”
“其实挺不错的,就是时间短了点。”α安慰他,“说不准会有人喜欢呢。”
π晃晃脑袋,显然还是有些烦心。
α耸耸肩,招呼旁边候着的人,“去把死亡点收回,顺便记录一下数据,把记录体拿到市面上挂着去,有新货了!”
被派过来记录数据的人有一张陌生的脸,他看着监视器似乎有些不适,一边做记录,一边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α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拿着咖啡走到窗边,外面天空是黑色的,大地龟裂,火焰燃烧,冰冷的银白色建筑在地狱中耸立,而空旷的黑暗空间正中央,一个蓝色的球体旋转着,虽然看不清里面,但是α知道,里面晴空万里,生活安宁,人与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生活在最美好的骗局里。
“把他们养在那个世界里,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好了别感叹了!快工作!”π提醒他,“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α回身,面对整整一面墙的监视器,头痛的呻吟:“我的老天!”
“把死亡点送出去,有新的实验体了!”
……
记录体名称:爱
时长:十八年
已售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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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一个吧。
- 选什么?
- 礼物呀。
- 要认真选哦,这可是一生中最大的赠品。
CreatTime企划文
线索一:行李箱里的日记本,一共有四篇日记,上面分别标有四个日期:1987年2月29日,1988年2月29日,1989年2月28日,1990年2月29日。(注:此日期是不存在的,1990年是平年)
线索二:“你需要花吗?先生。”小女孩问。大街上冷清极了,路灯逐渐亮了起来。
线索三:茶,薄荷糖,口风琴。
线索四:把烟点上,打火机的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在夜晚的冷空气下显得瑟瑟发抖。车票被揉成一团捏在手心,视线停留在灰暗的隧道里。这周围的一切,就像一座森林重重的压在背上,让人无法喘气。想要喝酒吗?这个时刻不是正需要它来清醒一下头脑来面对这无穷无尽,正在不断接近的黑暗。
按照以上线索(顺序)写文。
Emit
- 1 -
“这孩子的父母没有给他留下名字,您可以为他取一个。”
“不,他有自己的名字,他叫本,本·格威斯特。”
格温最大的遗憾,是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记住那个午后。
修女将小小的婴儿递到她苍老的手上,她小心翼翼地环抱着他,柔软、轻盈,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着自己,如同那些已经逝去的岁月,令她几欲落泪。
她知道,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这将是格温最后一次,拥抱本·格威斯特。
——————————
1987年2月29日
你会遇到一个爱你一生的男人。
1990年2月29日
他会向你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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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踮起脚尖,从柜子上拉下那个布满灰尘的行李箱。
箱子很沉,男孩吃力地控制平衡,摇摇晃晃地接住滑下来的箱子,灰尘令他打了个喷嚏,箱子摔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本——你在做什么?”
格温的声音在楼下响起,逐渐接近阁楼,男孩赶紧从椅子上下来,乖乖站在箱子旁边。年过五十的妇人端着铺满草莓酱的格子饼从门口走进来,衣衫凌乱的男孩正满脸无辜地看着她。
“……本,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乱动阁楼里的东西吗?”无奈地放下盘子,格温拍了拍沾在男孩衣服上的灰尘。
“对不起。”本举起手,任由格温替他整理衣物,委屈地说,“我只是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你可以叫我帮你,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格温刮刮他的小鼻子,本皱起眉,眼睛不断地往箱子上飘,一副好奇心十足的样子。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月的牛皮行李箱,灰扑扑的棕色表皮上留下了男孩清晰的手印,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格温垂下眼,伸手将它拉到近前,拂去薄薄的灰,在箱子的右边下角,手指能摸到凹陷下去的部分,一点点组成一个名字。
本·格威斯特。
已经多久没碰过这个箱子了?格温有些记不清,她抬脸对本笑了笑,说:“想看就一起看看吧。”
箱子里的内容意外地简单,零散地装着一些信件、杂物,还有四本日记。
本捡着杂物看了看,目光被日记吸引过去。
“这是什么?”他拿起一本黑色表面用金色花式字体印着“1987年2月29日”的日记,打开来,第一页只有一句话,即使他也能看得懂。
「 你会遇到一个爱你一生的男人。 」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日记。”格温摸了摸本柔软的棕发,指着那句话下的署名,“本·格威斯特,我父亲的名字。”
“为什么跟我一样?”皱皱鼻子,本有些不满。
“因为我希望你能成为跟他一样的男人。”
“可我不想。”本嘟囔着,把日记本扔回箱子里,看看日期分别为1988年2月29日、1989年2月29日和1990年2月29日的其他三本日记,举起了最后一本。
“嘿!1990年没有2月29日!”他大声说,灰蓝色的大眼睛弯了起来,似乎在为自己抓住了某个从未曾谋面的同名男性一点小错误而开心,他翻开日记,念到,“他会向你求婚。”随后他噤了声。
格温擦干净椅子,坐上去,把本搂到怀里。
感觉自己犯了错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格温,“你的父亲是预言家吗?”
“不。”格温说,“他只是比我经历得更多。”
“那你后来遇到那个男人了么?”本指的是1987年的日记。
“恩。”格温点点头,温柔的笑容里染上了幸福的味道,“遇到了,他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
“上面说他会向你求婚,可……没有29日。”本惴惴不安地抱着日记本,为自己揭穿了某个长久的谎言而感到愧疚,“他最后有没有向你求婚?”
“……没有。”格温握住本的手,轻声说,“他忘了。”
“……可恶!他怎么可以忘记!”本生起气来,随即满脸担忧地看着格温,“别伤心,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我已经遇到了。”俯身亲了亲本的面颊,格温说,“就是你,我的宝贝。”
本脸红了,他半倚在格温怀里问:“他为什么会忘记呢?格温你明明那么好。”
“亲爱的。”格温捏了捏本发烫的脸,笑着回答他幼稚的问题,“人的一生很漫长,你会遇到许多许多人,有些人的记性很差,时常忘了重要的事,这也许并不是他们所希望的。”
本迷迷糊糊地听着,他并没有听得太懂,但他听出了格温声音里的悲伤和痛苦。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会吗?”本急切地问,他觉得自己有点儿伤心,“格温会忘了我吗?”
格温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她已经给出了答案。她不由自主地抱紧怀里的男孩,直到额上传来湿润的触感——本贴着她,在她眉间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吻。
“那也没关系,我会记住格温,一直一直,永远都不会忘记。”
眼眶开始发热,格温回吻着本柔软的脸颊,“这是你对我的承诺吗?”
“是的。”本严肃地说,从她怀里跳下来,拍了拍胸脯,“我会遵守诺言。”
格温想,她会相信这个男孩,即使他现在只有十岁。
“好了,把日记本放回去,洗洗手。”她转身端起格子饼递到本面前,“快去趁热吃吧,你最喜欢的格子饼。”
本吐吐舌头,抗议道:“可我昨天已经吃过了,你还答应我今天做黄油小饼干!”
“是吗?”格温温柔地看着他,“我忘了,对不起。”
“……格温你真讨厌!”本尖叫一声,跺跺脚,扭头气呼呼地跑下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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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2月29日
你会发现他开始变得健忘。
可别担心,他会一直记得他爱你。
1989年2月29日
不要放弃他。
- 2 -
“你需要花吗,先生?”
格温撑着下巴,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望着外面逐渐亮起的路灯。
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裙子的女孩抱着花篮,询问每一个过路的年轻男人同样的问题——格温甚至不需要猜就能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 买一朵送给你喜欢的人吧,她一定会非常开心。 」
但即使这么说,大多数人仍旧会快步离去,他们并不愿意花钱去买那篮子里病殃殃的小雏菊。
格温不禁开始感到无聊,速食店还没到热闹的时候,此时空荡荡的,非常安静。她眼睛不错地看着街上,一个身型颀长的男人大步走过,小女孩照旧上前两步,对他说话,就在格温以为他会走开的时候,他停下脚步,驻足与卖花的女孩说了会儿话,随后匆匆朝马路对面的速食店走了过来。
“等等!让我去!”格温放下手,大声阻止了正要去开门的服务生,从沙发上站起来。
男人进门的时候带着些秋冬的凉意,他站在那儿,微微弓着背,拍打身上的长风衣,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旅者的味道,风尘仆仆,干净利落。
他看起来非常需要一杯热咖啡,格温想,殷勤地迎上去。
“您是要用餐吗?请跟我来。”
“不,不必麻烦。”男人半低着头,格温看不清他的面貌,但那低沉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却说不出的熟悉,“请给我两杯热咖啡。”
“……好的,请稍等。”
也许是因为男人说话时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格温不得不收起自己旺盛的好奇心,转身去厨房煮了两杯热咖啡。回来时,男人已经换了个姿势——他正闲适地靠在靠近门口的沙发背上,扭头默默地瞧着外面,头上深灰色的毡帽已经取了下来,松松地握在手上。
“先生,您的咖啡。”
格温拎着打包好的咖啡走上前,男人闻声回过头,深邃的灰蓝色双眼直直看向格温。他脸颊消瘦,颧骨有点高,看上去颇为刻薄,但眼睛却意外的很柔和,嘴角扬着礼节性的微笑。格温总算看清他的模样,当即愣在原地,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心跳加速令她头脑短暂地空白,直到男人声音将理智再次拉回。
“你怎么了?”
格温眨眨眼,试图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但她做不到。
太像了,这个男人和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从男人手上接过钱的时候,格温的手仍抑制不住地抖动着,她使劲捏了捏围裙,熟悉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指尖,令她终于忍不住对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高声喊道:“先生!”
男人回过头看着她,格温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热。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问。
男人顿了顿,回答道:“也许吧。”
格温喉咙颤动,感觉自己的声音也在跟着打颤:“那……您待会要不要来用餐?”
大概是格温的紧张与显而易见的期盼逗乐了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格温本以为他会拒绝。但他轻轻笑了一声,说:“我会考虑的。”
几分钟后,格温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十来岁,否则怎么会在面对一个男人时感到如此的局促不安?
她现在和本·格威斯特一块儿坐在速食店的某张桌子两边,桌上摆着一篮病殃殃的小雏菊。瘦削的男人脱了厚重的长风衣,正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切着猪排,骨感的手指很有力道,速食店黄色调的灯光打在他柔软卷曲的粽发上,显得格外温暖。
或许他其实根本不想吃什么猪排,只是礼节性地给女士留点面子而已,格温忍不住这么想,但她有很多话想对这个男人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她选择了最容易的那一句。
“事实上……”她有些紧张,脸上的温度又开始升高,“你的名字与我父亲一样。”
本抬起眼,格温不太确定他听到这句话会是什么心情,被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着,她觉得自己的脑浆就快要被煮沸了。
“事实上、事实上……你们两长得也很像。”是的,非常像,你根本就是我父亲年轻了二十岁的样子,格温想要这么说,但话只开了个头,她就后悔了。
“这是最新的搭讪方式吗?”本低笑了一声,格温觉得自己的脸现在大概比番茄还要红。
“不,不是……”她吶吶地说着,不知该如何解释。
本很绅士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只是说:“我真想见见你的父亲,毕竟很少有人这么相像。”
格温沮丧地垂下了头,她落寞地说:“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我很抱歉。”听出格温的心情,本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手指轻轻动了动,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格温抬起头,看到本带着歉意的表情,不知为何忽然有了勇气。
“他给我留下几本日记。”她说,即使脸已经很烫了也没有停下,“上面说,我会在今天遇到一个爱我一生的男人。”
本似乎愣了一下,但他看起来并没有感到很惊讶,又低沉地笑了起来,“你的父亲是预言家吗?”
“不,他只是比我经历得更多。”格温小声却坚定地说,想说的话一旦出口,心情便轻松了许多。
“他还说了什么?”本问。
“他说……他说那个男人会有点健忘,但他不会忘了他爱我,我不能放弃他,然后、然后……他会向我求婚。”格温答到,她咬了咬下唇,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些。
“……是吗……”本放下刀叉,轻声喃喃,“我的记性是有点差劲。”
“啊……啊?”格温有点儿惊讶,她愕然看着本,第一次直视这个男人灰蓝色的双眼,那里面满满都是温柔的笑意。
“这篮花我想送给你。”本说,他仍旧平静,完全不在乎自己说出的话让眼前的女孩大脑当机,“明天我还会再来,如果你不想见到我,就把花篮扔在门口。”
“你、你……”格温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她现在心跳过速,脑浆顺利变成了沸水,一向伶俐的舌头已经完全打了结。
本微笑地看着几乎要晕倒的女孩,伸手轻轻握了握她搭在桌子上的手指。
“另外,如果你父亲是对的,请记得提醒我在你父亲预言的那一天向你求婚。”
那时候的格温还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来得这么突然,如同她不知道本的最后一句话对他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甚至无法说出完整的话,只能紧紧回握住了本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
——————————
1990年2月29日
他会向你求婚。
如果他忘了。
一定记得提醒他。
这是我们的约定。
—— 格温·格威斯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