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略。总之和风旅一样,做个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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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
吟游诗人A:奇诺娅(by:Atom) CID:33414
德鲁伊:锡里昂·暹罗德(by:糯米糍) CID:41212
队长:阿维德·斯特加尔(by:Musetta) CID:41214
吟游诗人B:埃奎拉·塞尔温(by:火火) CID:41238
游荡者:阿尔泰(by:夜暝孤舟) CID:4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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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前置:
锡里昂: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6928/
阿维德: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041/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120/
埃奎拉: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212/
阿尔泰: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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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前置:
1.游荡者与诗人的相遇(by:阿尔泰)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483/
2.间奏和序曲(by:锡里昂)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6542/
3.某些麻烦的序曲(by:阿维德)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8148/
4.诗歌的结束亦是诗歌的开始(by:奇诺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6881/
5.冒险开始(by:锡里昂)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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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安菲雷亚斯决斗城 :
1.用决斗为大家带来笑容!(by:锡里昂)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269/
2.论队友合作的重要性(by:阿尔泰)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571/
3.短暂的美好时光(by:埃奎拉)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8052/
4.安菲雷亚斯第二日(by:阿维德)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8391
5.为了拉动内需,他们决定成为偶像(by:奇诺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8402/
6.有困难找城市卫队(by:锡里昂)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052/
7.开门,查户口(by:奇诺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225/
8.空缺
9.空缺
10.不要怂,就是干(by:锡里昂)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238/
SP.一支柔弱的队伍(by:阿维德)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9396/
11.百分百进局子属性(by:奇诺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247/
12.接近真相(by:锡里昂)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010/
13.成王败寇(by:锡里昂)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921/
14.尘埃落地(by:奇诺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0967/
15.是谁教你用果汁灭火的?(by:阿维德)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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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休息周:
阿尔泰离队。
加入成员:
珂宁牧师:洛伦佐·伯拉孟特(by:Musetta) CID:42456
瑞图宁牧师:霍勒斯·庞培(by:森木林) CID:42467
奇诺娅:三天四夜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1604/
庞培前置: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3456/
洛伦佐前置: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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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呼救:
1.呼救1(by:奇诺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153/
2.呼救2(by:锡里昂):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161/
3.呼救3(by:洛伦佐):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382/
4.呼救4(by:埃奎拉):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751/
5.呼救5(by:奇诺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527/
6.呼救6(by:奇诺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956/
7.呼救7(by:锡里昂):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816/
side part:呼救插图(by:阿维德):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671/
8.呼救8(by:奇诺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3352/
9.呼救9(by:锡里昂)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3338/
10.呼救10(by:庞培)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3667/
TBC
传闻留言是斯特凡诺·达勒喜欢的东西。
尽管一周前酒馆之旅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他也还是乐意往法之理跑,这几乎可以算作是他的生活方式。从数多的汪洋中捞起一片贝壳,看它外侧的纹路及内侧闪着美丽光彩的光滑内壁,这小碎片的珍稀与否都不是最重要的——看着夜空的时候,难道只有最明亮的那颗星星才能得到赞美吗?
“——然后呢,似乎我们学校也有类似的事发生。”
人类刻意压低声音,小声说着他听来的传言:
“说是在夜晚的校舍看见了诡异的影子,还有头一天晚上放在桌子上的稿纸,第二天去看就被人画了叉!”
因为斯特凡诺音量的原因,室友三人凑得很近,尼格勒似乎想起了什么,阿列克谢还是那副表情,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兴趣。
“也许是路过的教师看见了,顺手?”翼族法师举例。
“哎呀,更浪漫些呀!”卡伦特人说,“夜晚!校舍!学园不可思议事件!”
“犯人就在我们之中?”奇维纳人接道。
“或许是迷离的恶灵穿越门来到了苏古塔。”
听到尼格勒的话后,斯特凡诺眼睛一亮:“这是个不错的推论。”
这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闲谈的重点转到近期学生间流行的解密读物,接着又变成各自家乡的流行故事。“夜晚的校舍”如露水拂过羽毛一般不留痕迹,就像许多其他消息一样,成为静静汇入海洋的支流,直到斯特凡诺带回来一个消息:
“对传言有兴趣的人将夜探校舍,时间就在本周五晚。”
在雪精灵准备夜晚出门使用的提灯时,尼格勒问他:“你对校园里的影子感到好奇?”
“是啊,”阿列克谢回答,“听说曾有人躲在神殿旁,模仿狐狸的叫声喊些话,还将写着东西的布塞在鱼肚子里,借此诱导人们,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一件奇异事的发生总有原因。”
“而且,这很有趣。”
说完,雪精灵就带上提灯和匕首出发了。
此时已是深夜,街上的活力如潮水一般退去。今天很普通,仲春月的珂旭祭祀日在上周结束,一些研究者选择在这一天研究游动的星空,但既然昼夜平分的日子已经过去,那些天文爱好者于短时期内也就不再有观察的任务,不用再吹着风挨冻,而是能躺在居所里温暖的小床上进入梦的世界。暗淡的天光让苏古塔显得很不一样,风暴墙在阻隔危险的同时也阻隔月亮,尽管道路两边排着等距的路灯,阿列克谢眼前仍免不了带上一层朦胧的灰色。他照旧走得不快也不慢,等雪精灵到达,校舍门口已经站着几个人。他们简单介绍一下自己,互通过姓名,就踏入传言中有影子出没的那栋建筑。
夜晚拥有魔力,月亮让人联想起死亡,尽管那苍白脸孔射出的箭被阻隔在障壁之外,也仍有不可见的破片从天空砸下,将原本安宁的氛围破坏成颓圮的废墟。眼前的校舍共有三层,两边是楼梯,楼梯中间夹着十个教室,规格同其他建筑一样。阿列克谢和伊莉莎掌着提灯走在前面,浮动的光芒在黑暗中反而显出一种不真实,像游在空气中的两尾鱼,这群人跟着鱼的轨迹移动,首先走过一楼的一排教室。由于校舍的半开放性质以及学校对自习的鼓励,教室的门可以自由打开,拉薇妮亚非常自然地贴在埃尔塔宁身旁并挽上她的胳膊,来自深林的红发女性偏过头看她,水妖精轻轻笑起来,又朝她挨近一点。
“兹拉——”
伊莉莎推开教室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件普通的教室,右手边是教室的讲台,左手边摆放着成组的课桌与椅子。雪风家的幺妹弯下腰仔细检查那几张歪了的桌子,在提灯的光芒下,一些吃剩的食物残渣从黑暗中露出。这副样子还挺平常,由于学生能在无课时随意使用教室,不少人人为了约束自己选择留在学校,直到天黑才离开,虽说不至于做出在教室笑闹聚会的事,也有部分学生会带些零食点心用来转换心情。伊莉莎盯着那些碎屑看了片刻,它们看上去有些干瘪,也不像掺着奶油的甜点,是出门游历的冒险者会备在身上的干粮。正在雪精灵检查课桌附近的时候,另一个雪精灵顺着讲台走到床边,阿列克谢抬眼看向窗外,校园里十分平静。他准备换个地方看看。
“嘭!”
出于警戒,奇维纳人几乎立刻离开窗边,他将手搭在随身携带的武器上,看向发出响声的那扇窗:由于放学后清洁人员的劳动,镶嵌整齐的玻璃清洁明亮。阿列克谢推开窗,窗口正对着校舍背后的一片绿植,凉爽的风吹过,带来草地特有的清香——是个适合散步的夜晚。雪精灵探出头往两边看,又抬头望向上方,最终,他耸耸肩,关上窗。
“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调查的了。”埃尔塔宁说。
盖逖欧点点头赞同友人的意见,其余几人也没有异议,他们走向下一个教室。走廊和来时一样,阴影静静地伏在地面上,承受着行人从身上踏过,或许是在等待一个拖住人的时机。忽地,一点闪光燃起来,就像星子落在地上。这光亮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伊莉莎用拇指比向走廊另一端,阿列克谢点点头,他们很快向楼梯的方向走去。那团摇晃的青白色光团像有生命一样,在学生们靠近以后就消失不见。
“这是法术还是生物呢?”拉薇妮亚问。
“也许是生物吧,大概。”埃尔塔宁回答。
他们来到光亮消失的地方,那里正是通往二楼的楼梯。由于夜晚及传言的特殊性质,再加上这光亮的出现与消失实在太过吊诡,这小小的光团就像在引导,又好似一种拒绝……伊莉莎用拇指比向二楼的方向,阿列克谢点点头,他们踏上阶梯。苏古塔的木制建筑较多,校舍也是其中一幢,木制的楼梯随着人的踩踏发出“嘎吱”的尖叫;幸运的是,这里倒没有出现类似“第十三层台阶”之类的事件,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层薄幕掩过脚背,校舍内起雾了。
埃尔塔宁低喝:“大家不要分开!”
同样的,盖逖欧也警惕地握住腰间的匕首。
像在回应他们的动作似的,一缕呻吟声飘来,像缠在木枝上的菟丝子般微弱,偶尔还被人掐一下,听起来断断续续,还有点痛。
“呜……呜呜……”
“呀,是谁在哭?”拉薇妮亚松开绕在埃尔塔宁胳膊上的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迈步。伊莉莎在前面提着灯,也就很快注意到她的行动,雪精灵拉住水妖精,带着点警告:
“别急着上去,还记得试验场的东西吗?”
“我认为需要谨慎一点。”埃尔塔宁如此劝告她的室友。
像是想起二月16日发生在试验场上的事一样,拉薇妮亚用手轻拍胸前,虚弱地说:“哦,我差点忘了。”
说完这些话,她又揽住埃尔塔宁的胳膊,还将头依在她的肩旁,埃尔塔宁也紧紧挽住拉薇妮亚,以免她因情绪激动又一头冲进危险。
就这样,他们踩在雾的河流中,朝走廊另一端淌去。雾气随着人的前进变浓,由原先的寡淡变为牛乳般的浓稠,倒真有点迷离的样子了;与之对应的,先前如怨如诉的呻吟声也微弱下去,直到消失不觉——与之前跳动的光团一样,像在戏弄人。到这里,阿列克谢几乎可以确认夜晚校舍的神秘阴影是有人在其背后动作了,一切零件都能巧妙地连接起来,咬合在一处,甚至连怪异的过渡都没有缝隙……可谁又会在深夜用法术吓唬一两个晚睡的学生呢?
哭声止住,线索也随之中断,夜探校舍的五人干脆就近走近一间教室,开始各自的探查。木板隔出的空间看起来与一楼那个没什么不同,相同的空间、相近的桌椅数、熟悉的窗外风景,只一点,教室前端的课桌都被什么给并在一起,留出一个可供一人平躺的空地。
埃尔塔宁首先说话了:“一定是有人住在这里。”
可能因为发言者是在深林就认识的朋友,盖逖欧回应道:“也许是不想露宿街头。”
“很有可能嘛!”
接着,红发的人类女性就仔细搜索了教室,并在教室的角落里发现一些足够一人使用的生活用品:水杯,毯子,干粮一类。它们被隐藏地十分巧妙,依照某种顺序收纳进角落的置物柜背后,需要细心探索才能被发现。到这里,埃尔塔宁可以肯定地说,就是有什么人住在校舍里。
“哎呀,”拉薇妮亚双手交互着抱住自己,受到惊吓似的,“也许这个人现在就躲在某处偷偷看着我们!”
她说的有道理。
“这个人恐怕不是一般的流浪汉。”伊莉莎分析道。
“或许还会些法术。”盖逖欧接话。
“我同意,不然怎么可能躲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没人发现他呢?就连我这样子的人,都不敢为了省点儿房租而住在学校呢!”
说完,拉薇妮亚又偎在埃尔塔宁身旁。
既然对校舍中阴影的探寻已有部分结果,他们很快决定下一个目标就是将躲藏在设施中的“流浪汉”给找出来。这群人在二楼来回搜查,打开每一间教室的门,不放过一个可能的角落,也的确发现了一小部分人活动过的迹象。这位朋友相当有经验,当学生们在一楼时,就躲藏在二楼;当他们上楼时,就试图用光团和呻吟声吓退来人;当五人查探教室时,他就在各个教室卡着众人视觉的盲区移动。随着他们的调查,雾气变得更浓,只在他们远离最开始的那间教室时稍微散去。此时,分队行动看起来是个明智的决定,在片刻的讨论后,埃尔塔宁和阿列克谢一组往左,剩下的三人往右。
也许是运气不好,或者用绚烂人喜欢的话来说,“彩虹女神今天的微笑给了别人”,随着二人组的前行,雾渐渐变得更浓,几乎就要无法视物。阿列克谢正要迈上阶梯,却感到什么东西拉住自己的衣角,接着,埃尔塔宁冷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以防走散。”奇维纳人没说什么,他继续前进。
因为浓雾的影响,他们较伊莉莎一组更晚到达三楼。在走动中,阿列克谢能感到雾气的中心就在前方,对面的三人大概发现了同样的事,他们也在朝那一点前进。这幢建筑物的走廊并不很长,两组人很快就只隔大约一个教室的距离。
“真假……”
嘟囔过后,响起木门打开的声音。
埃尔塔宁朝阿列克谢比出一个手势,虽然对深林城的文化不太了解,但雪精灵仍能看出那是一个询问是否前进的手势,于是他提着灯走向教室。两队人同时从前后门进入这间弥漫着雾气的教室,这些雾没有那么地影响视野,却足够阻挡他们的视线到达房间的另一端。他们采取了相同的行动:留下一个人守门,其他人上前查看。在奇维纳人来得及将提灯递交前,埃尔塔宁就走进教室,还好伊莉莎不是守住前门的那个,雪精灵携带的光芒至少让人类女性不至于跌倒。
接下来就是一阵连串的碰撞声,躲藏在校舍中的人似乎尤其不愿被人找到,他试图用桌椅阻挡学生,还尝试突破三人的封锁线。雾气是他的守护,也成为他的阻碍,最终,在一声碰撞和紧接着的惨叫之后,伊莉莎按住被课桌绊倒的人,结束了这场捉迷藏游戏。
“哎呀,误会!都是误会!”
被雪精灵摁着肩膀脸贴地面的人正是苏古塔魔法学院的教师之一——奥斯维德·埃文斯。
在认出对方后,伊莉莎很快放开沙漠精灵,素来风评不那么好的中年人手脚利落地爬起,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又拍拍裤子上的土,最后咳嗽一声,用尽力压得低沉的声音说:“哟,干得不错啊,没想到真的被你们给找到了。”
哎,他倒把这事说得像个任务,阿列克谢心想。
埃尔塔宁先问上了:“您半夜在校舍干什么?”
“啊……这个嘛……”奥斯维德刚刚的气势像被放气的气球那样瘪下去,音调也一下子往高处走,像被掐住嗓子,“试胆……好像不行,哎呀,啊哈哈……”
“这是另类的测验吗?”拉薇妮亚问。
来自菲薇艾诺的人类女性严厉地追问:“请您说实话。”
“试胆需要住在校舍?”伊莉莎提出自己的疑惑。
奥斯维德躲避着与学生的目光接触,他伸出手指搔了搔脸颊,似乎没有打算好该拿什么主意来搪塞问话。
终于,来自奇维纳的阿列克谢问:“您赌光了吗?”
200岁的教师看向198岁的学生,奥斯维德像是找到了理解者:“啊,大叔也有大叔的难处嘛。”
雪精灵没有接话,他在内心反驳:我还不到中年呢。
“大叔会有什么难处呢?”
听到水妖精的感慨,奥斯维德笑得更加伤心。
“那么这个浓雾?”埃尔塔宁继续提问。
“咳咳,这个雾,这个嘛,只是一点小小的玩笑而已。”
导师中唯二的法师之一念起咒语,之前阻碍视线的雾气散去。在发现校舍秘谈的真实后,学生们的发言也就活跃起来,研究诗歌魔法的精灵逐一回答:一层楼梯处的光球由单纯的光组成(“当然,我只是来散步”),二层的痛苦呻吟也是他发出的(“学得很像吧?”)。
“埃文斯老师,”阿列克谢说,“如果您在生活上有难处,也许可以找校方商量。”
“咳咳,这位同学你说的是……”
“那么您今晚打算怎么办呢?”
“呃……二楼……之类的。”
拉薇妮亚建议:“你就没有相熟的朋友可以借宿吗?”
——一阵“嗡嗡”声打断了谈话,这噪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
“这里除了您还有别的生物吗,老师?”埃尔塔宁问。
“老鼠什么的应该有,但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奥斯维德明显警惕起来,“我出去看看。”
学生们跟着教师走出教室,提灯映出走廊上飞着的那些东西,六支可弯曲的足有三十厘米长,足内侧有倒立的钩爪,也许是用来攀附在生物上的;它们的头大概是个三角形,有些鼓,黑色的皮皱巴巴地堆在骨头上,折出几条深深的沟壑,一根长管子戳在大概是嘴的地方,除掉这个,瞧起来倒是有些像蝙蝠的头;它的腰腹最令人吃惊,一个薄皮构成的囊袋连着躯干,随着生物翅膀的扇动一起一伏。
“哦……”拉薇妮亚做出一个表情,这也许是她表达厌恶的方式,“这是?”
“蚊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奥斯维德有些惊讶,“喂,我说你们,能打吗?”
在回答前,阿列克谢提着灯上前,尝试用光驱赶这些面目可憎的,很可惜,这没什么作用。带着武器的人上前与蚊蝠战斗,这些小东西并不容易被打中,它们与蝙蝠相似的翅膀让飞行变得又快又敏捷,也就很容易窜到身后去吸食人血,还会用爪子攀在身上。在好几次危险的时刻,都是奥斯维德的法术帮助学生们解除了危机。很快,他们想出一种方法, 由前方的几人拖住蚊蝠,这些人相互帮衬,提醒队友躲避,那些他们无法顾及的,就由站在后方的两位解决。
靠着这种朴素的方法,蚊蝠最终被解决。奥斯维德一边摸着自己先前被撞到的腰,一边摆摆另一只手说:“哎呀,不好意思,还要请你们帮这种忙。平时的话,学校附近是见不到蚊蝠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是被什么吸引来了吗?”埃尔塔宁问道。
“不知道,也可能是被驱赶过来的。”
“谁会这么恶劣呢?”拉薇妮亚说。
“说起来,”沙漠精灵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埃尔塔宁同学,看在我们曾经一起战斗的份上……对吧?”
“恕我直言,老师,”红发的人类女性回答,“我也一直财政紧缺。要是有什么赚钱的活,还要请您带上我……!”
“哎——大叔好伤心啊——”
夜间冒险就这样结束了,他们留下奥斯维德,各自回到借宿的地方。结果,所有的传闻都是奥斯维德的恶作剧,甚至那只摁在窗户玻璃上的手,也是奥斯维德躲在窗台下干的,现实有时会比公文还不浪漫。
“那么,”斯特凡诺在第二天问,“校舍的传闻到底是怎样的?”
阿列克谢看着室友充满期待的眼神,思考片刻,说:
“被贪欲冲昏头脑的人吞咽自己造成的苦果。”
“哎?”
“不要成为欲望的奴隶。”
“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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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5654
越往后越失智,俺太弱了.jpg
字数:9129
我本来以为我能四千字写完的,我又失败了。
锡里昂的呼救PTSD犯了。
欲知前情(?)可以寻找二期作品,点击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7141/在呼救标题下收获(克系)快乐,你可以看到快乐得像小鸟一样的锡里昂和还能被放倒兜帽里那么大的伯伦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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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伯伦希尔拖住衣摆的时候,锡里昂正在跟一片似乎有些法术残留的空地较劲。试验场的看守人虽然告诉他们,在清理之后只要“种下种子就好了”,可是多年作为德鲁伊受训而养成的那么点职业操守,还是让高等精灵忍不住想要确保那些种子是能够健康地从土壤之中冒出草芽来的。而那些法术残留,在他看来,显然是即将生长在上面的草丛的障碍。
在他显得有点神经质地用扫把清扫这一片已经可以说是一尘不染的空地时,他白狼伙伴的突然袭击差点让他失去平衡坐在地上——当你与你的动物伙伴的体重比例是一比三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断言,你在与你的动物伙伴的每一场角力中都会输得一败涂地。
几乎被伯伦希尔拽倒这件事按理并不值得与他朝夕相处了两年的锡里昂产生什么值得一提的惊讶,但他仍旧感到有些吃惊:或许在白狼小的时候,他还很愿意这样玩耍,不过两年的时间足够一个经验丰富的德鲁伊纠正自己动物伙伴的一些行为,并且为他塑造一些品格了。现在的伯伦希尔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拽锡里昂的衣角,换句话说,如果他这样做了,那就一定是有一些事情发生了。
于是,高等精灵向自己的身后看去。白狼低声呜咽着,示意他跟着自己,随即很快转向了侧面。锡里昂又顺着那个方向把视线投过去,就看见那位高大而腼腆的雪精灵同学在一堆巨石前方不知所措的景象。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乐于助人的冒险者理所当然地这么问。
在大家并排清理场地的过程中,其中一个人(和一匹巨大的狼)向另一个人负责的区块移动是个相当显眼的动作。是以或许最开始,雪精灵纳尔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举动或许是因为不希望其他人发现自己窘迫的现状,又或许是希望能向其他人求助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总之,锡里昂的提问和他逐渐靠近对方的脚步,已经无疑让场地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锡里昂之后,另外的三个人也都向着这个方向走来,并且聚集在纳尔和他面前嶙峋的巨石边上。生性腼腆的帕奈尔先生显然并不适应成为众人目光焦点的感觉,他色素浅淡的面颊上立刻泛起了红色,令人联想起煮熟的虾子。按理来讲,与他关系尚可的几位同学此时应该就此适当地打趣他几句,鼓励他几句,然后询问他到底遇见了什么问题——但这次没有:在任何人再次开口前,他们都听见了那个令高大的雪精灵手足无措的声音。
“……救命……”细弱的呼声从石块的缝隙中传出来。
那听起来像是个小女孩的声音,音色尖细,还带着少许的哭腔——一个小女孩,被困在石块堆砌而成的狭窄空间之中了。遇见这样的场景时,任何一个拥有正常道德观念与同理心的智慧生物恐怕都不可能袖手旁观:队伍中那几位相对来讲更善于与人交流的成员们向着石块的缝隙之中询问被困在里面的受害者是否安好的声音已经叠在了一起,剩下的两位雪精灵倒是保持着沉默:伊莉莎抬起头来观察着石堆上最顶上那个摇摇欲坠的石块;而纳尔则低下头去,感激地摸了摸回到这附近的伯伦希尔头顶的毛皮,似乎是在为他能够帮忙叫来目前待在试验场上的所有人表达谢意。
伯伦希尔困惑地在雪精灵的手上蹭了回去,聊表安慰。巨狼的这个动作似乎让拉薇妮亚和埃尔塔宁产生了些大概可以归类为羡慕的感情,甚至于更加大胆些的水妖精也将自己的手放在伯伦希尔的毛皮上,希望也能获得一个蹭蹭作为回礼——然而后者只是稍显困惑地歪着头看着她,似乎没能理解她的抚摸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个几秒钟的小插曲过后,石块中传来了微弱的回应。
“……呜呜呜……我的脚很疼……呜呜……”可能是因为终于得到了获救的希望,被困在石块中的小女孩突然忍不住哭得厉害了起来,“我也没想到会出不去,对不起呜呜呜……”
据她七零八落的叙述拼凑得出的故事,她是在前一天的晚上看到魔法塔离开了试验场,便来这里玩。那时这“一堆石头”还只是“一圈石头”,最顶端的那一块原本只是在顶端孤零零立在一边的。她好奇地爬上顶端想要看看里面是怎么样的,然后不小心跌进了石块围成的牢笼,又不知怎地,立在一边的那块石头轰然倒下,封住了唯一的出入口。
这个小队中看起来体格最高大壮实的纳尔有点犹豫地抬头看着压在最顶端的那块石头,提斯卡尔化作一个小点在上空缓慢地盘旋,但没有落下来。虽然有些勉强,但他认为自己可以推动它,将被困在其中的小女孩解救出来。雪精灵犹豫着上前,却立刻被站在他另一侧的人类女孩拦下——埃尔塔宁在喊他“稍等一下”的同时,也直接拽住了纳尔的手腕,这让生性腼腆、不常与异性接触的少年白皙的面颊上立刻升起两团飞红。
“我们应该谨慎些。”远在队伍另一侧的伊莉莎也这样劝说,“石头可能会压得更死。”
这个判断是正确的,石堆最顶上的那块石头看起来的确不太稳定。别说纳尔的雪鸮提斯卡尔,就连伊莉莎的煤山雀黎曼都拒绝在上面落脚。虽然如此,在这方面显得缺乏经验的纳尔仍然没有被劝服,嗫嚅着申辩:“可是……有小孩子被关在里边了。”
“是这样的,所以我们更应该谨慎些。”锡里昂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或许是从前他也曾经这样急躁鲁莽过,他在此时的语气分外柔和,“贸然行动的话可能会给伤者造成二次伤害,实施救援的人也可能受伤,后续的救援处理工作也或许会变得更麻烦。我们还是先研究一下怎么做才最安全吧。”
——这比当年他得到的解释温和得多。阿维德是怎么说的?“一个搜救员最先要学的,就是在搜救活动中,可能一个人都回不来。”
根据锡里昂的亲身体验,一些不太妙但可能出现的前景展望是很能说服人的,何况纳尔并不是真的鲁莽,只是缺乏经验而已。高大的雪精灵在锡里昂的说明之后顺从地点了点头,回到了队伍之中。
“或许我们应该去找管理员先生。”埃尔塔宁紧接着说,“或许他之前处理过这种意外事件。”
考虑到管理员先生是个侏儒,而漂浮在此处的魔法塔主人也是个侏儒,所有人都迅速地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是侏儒管辖的地盘,什么都可能发生,这种意外事件的发生概率或许没有他们原本想象的那样低。
“如果他不肯来或者拒绝帮忙的话,我认为可以向他借一点工具。”伊莉莎补充,“比如撬棍什么的,好让我们能更稳妥地挪开那块石头。”
“我们得有人来跟这孩子聊聊天,她肯定吓坏了。”锡里昂环顾了一下队伍中的其他成员,最终有点泄气地自愿承担了这个任务,并且强烈要求伊莉莎也留下来(因为她的包里总是有些小零食,这些或许可以让被困住的孩子情绪更好些)。拉薇妮亚倒是也自告奋勇地表示她可以一起来,但锡里昂怀疑——以貌取人是不好的,高等精灵知道,他努力过了,但他这次真的没办法不这么想——水妖精小姐的聊天内容真的适合一个听起来就是未成年的小女孩吗?
下一步的行动被决定好了:由伯伦希尔载着埃尔塔宁(和黎曼,从德鲁伊之家那件事过后,煤山雀似乎便日渐喜欢落在伯伦希尔的头顶了)去试验场的门口寻找管理员先生,寻求帮助,或者借入工具;锡里昂和拉薇妮亚留在原地安抚受困者的情绪;伊莉莎提供小点心;纳尔在一边待机,以免突然发生什么需要使用力气的意外——最顶上的那块石头确实太不稳定了,刚刚只是吹来了一阵风,它就岌岌可危地晃了晃。
白狼的脚程很快,埃尔塔宁的重量似乎没给伯伦希尔造成什么困扰。毕竟这种巨狼原本是作为铁冰骑士的伴侣被选育成种的,一匹体格健壮的成狼应该能负担一个全副武装的壮年男性骑士的重量并且还能灵活地战斗,而伯伦希尔的确被锡里昂养得很好——但他们离开、再回来的速度还是有些太快了。
而且,埃尔塔宁是空着手的,伯伦希尔的背上也并没有多载一个侏儒管理员先生。
“管理员先生有客人来了。”埃尔塔宁从白狼的背上滑了下来,面颊通红,神色克制不住地兴奋,与她给出的坏消息很不相符,“他们谈得很严肃,我觉得不好打搅他们。”
“他们谈了些什么?”拉薇妮亚半是好奇,半是有些埋怨地问。
人类女孩耸了耸肩:“还什么都没有谈。他们还在相互自我介绍。”
通常来讲,双方的自我介绍都结束的时候对想要插入谈话的外来者来说是个不错的时机,但埃尔塔宁显然没有那样做。面对四周疑惑的目光,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叙述中缺少了些重量级的情报:“管理员先生的客人也是侏儒。”
同伴们的目光瞬间变成了“这就没办法了”的态度。两个侏儒间相互的自我介绍,或许没有一个小时是无法结束的,大家显然都对这样地狱般的等待时间毫无兴趣,只除了拉薇妮亚。至少从神态来看,水妖精小姐似乎很想见识一番这样的景象。
“那就没办法了,看来我们只能靠自己。”锡里昂成功地抢在第一个说话,“我想,我们可以从一边把石头撑起来,防止它彻底压死在底下,然后从另一侧使力,将它掀开。”
听起来可行性很高,但也有问题存在。拉薇妮亚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了过来,发出疑问:“可是我们该怎样‘从一边把石头撑起来’呢?”
高等精灵少年点了点头,以理所当然的态度回答:“用‘缠绕术’。不要小看草茎藤蔓的生命力,植物是可以在石头的缝隙里生长的。”
他顿了一下,在伊莉莎之外的其他人并不很理解的目光中再次对前提做出补充:“……我也算是个德鲁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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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莎又掏出了她的纸笔。好学生在凭借目测收集了些不算准确的数据之后进行了三分钟左右的演草,随后为锡里昂指出了一个作为支点会比较稳定的方向;接着,高等精灵从那个方向轻巧地爬上了石堆顶端,开始施展德鲁伊的神术——或许从年龄上来看,这个德鲁伊显得并不怎么牢靠,但优秀老师的教导和两年前的冒险经验显然能够体现它们存在的意义。正如锡里昂之前所述的那样,被神术催生出的草茎藤蔓很快地从石缝之间生长起来,并且迅速地填满了石头一侧的缝隙,甚至还把最顶上的石头顶起来了一点点;再之后,纳尔和埃尔塔宁(不要因为她是女孩就小看她,长期操持家务的人力气不会太差)分别从石堆的两侧向上攀登,抬起了最顶上那块石头的边缘,并且一起使力,将它掀开——
“一、二、三!”人类女孩喊着号子,和她的雪精灵室友一同使力,有些困难地让那块相对而言庞大的石头翘起了一个角,天顶的阳光从那个逐渐扩大的缝隙中落进岩下的黑暗里。另一边的锡里昂从虬结的藤蔓上方向下看去,希望能够确认被困住的小女孩现在的情况——
——但阳光落进黑暗中,映照出的仍旧是黑暗。
“等一下!”锡里昂突然惊叫——他吓得声音都变了,这一声尖利得仿佛他是个女孩,“把那块石头放回去!”
但是已经晚了。离得更近的纳尔和埃尔塔宁已经看到了石块下面压着的到底是什么——总之,肯定不是他们原先以为的“受困的小女孩”。埃尔塔宁因为这突然的惊吓而大叫了一声,纳尔虽然仍旧很安静,但也面露惊惶之色。人在惊恐之中的行动总是不太受控,情急之下也可能会引发出平时只能沉睡在身体中的力量:锡里昂叫他们把那块石头放回去,他们也认为这样做是对的,但先前“搬开石头”的惯性仍然还在,二人在惊慌之下使出的力量又让这个原本很困难的任务变得简单的多——在埃尔塔宁大叫的时候,那块石头竟然被他们直接掀开了。
巨石从石堆顶上滚下,伴随着巨响落地,掀起一片尘土。地面上的伊莉莎和拉薇妮亚虽然已经预先站在了反方向,却也不得不用手挡住了自己的面孔,无法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只听见锡里昂的声音在叫喊,让所有人都快逃开,又听见埃尔塔宁和纳尔从石堆上跳下来的声音,紧接着,是高等精灵德鲁伊大声的祈祷:
“四方奔涌的积云,天空驰骋的雷霆,请在此释放你的怒吼!”
伊莉莎有些迷茫:作为锡里昂的室友,她也是见过这位总是强调自己是卷宗学者的德鲁伊释放神术的景象的。高等精灵显然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神术使用者,他在使用自然给予的力量时很少这样将祈祷的句子诉诸于口。伯伦希尔来到来了伊莉莎的身边,明显地表现出攻击的态度;黎曼也回到了伊莉莎的衣领褶皱里,心灵链接上传来的讯息表示他显然也受惊了;纳尔和埃尔塔宁已经落了地,并且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迅速地与石堆拉开距离,但没有理解发生了什么的伊莉莎和拉薇妮亚仍然留在原地。
原本晴朗的天空上陡然聚集起了大量的乌云,天相明显的变化几乎就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这明显不合常理。联系到锡里昂刚刚祈祷时说出的句子,或许这是他想要施展的神术效果,但或许——
她看见石堆中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伊莉莎的位置当然没有变化,按理说她无法看到被石块挡住的东西。但一只漆黑的触肢从石堆的中心缓缓地升了起来——那是种粘稠的黑暗,有形态的恶意,它的形状在不停地不规则地变动,那团黑暗的东西上似乎正在不断地冒出气泡,而从那些气泡里,正不断地发出小女孩哭叫的声音。
“妈妈——妈妈——”这声音听起来令人心碎,但放在眼下这个场景里,却只叫人遍体生寒,
“快跑!”锡里昂再次喊道。
伊莉莎仿佛被雷击了一样,猛地从无形态的恐惧之中清醒了过来,拽着还傻站在原地的拉薇妮亚回身就跑。就在下一秒,她的视线被雪亮的光芒填充——
雷霆自半空落下,银白的长矛准确地落在了石堆的中央。黑色的触肢原本已经伸到了锡里昂的面前,但在它真的接触到高等精灵之前,却首先遭遇到了天雷炽烈而沉重的打击。黑色的团块在雷霆的威力之下抽搐地摆动了起来,从中心分出无数同样丑陋的枝蔓,哭叫着开始向着石堆之外爬动。见到神术有效,锡里昂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然而正当他准备再来一次的时候,那团黑暗的中心猛然翻出一只巨大的眼瞳,哀怨地注视着高等精灵德鲁伊——
——它们正在吃我!拜托你们……帮帮我的队友……他们还在——
——通过弯月发出求援信息的欧罗拉,只剩下勉强能够辨认身份的残骸的冒险小队成员,石窟中过于真实的幻境,虚弱的席格丽法,受伤的帕露雪……他们本以为自己救下了两个人,可帕露雪……
——一次失败的救援行动。
陡然间翻涌上来的回忆令锡里昂内脏翻腾,烙印在精神上的挫败感与恐惧让他几乎想要呕吐。他最后忍住了,但那个怪物,那个与在石窟中潜伏、造成了许多失踪案件,令许多个家庭沉没进悲伤与痛苦的海洋中的东西极度相似的怪物,已经趁着卷宗学者怔愣的这几秒钟里,从石堆中间爬了出来,并且想要逃离。
——但它并没有两年前,鸟羽小队在石窟中遇见的那个怪物那样大,与之相比,眼下这一个几乎可以称作“袖珍”了(但是它看起来仍然能够轻易地把整个锡里昂包裹进去)。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德鲁伊的召雷术会对它起到效果,而且它显然也很害怕能够召唤雷电的锡里昂。在离开石堆之后,它立刻向着高等精灵的反方向逃窜,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试验场的边缘跑去。
“伯伦希尔!”锡里昂怒吼着自己动物伙伴的名字,上前一步,从石堆顶端的一侧移动到另一侧。
德鲁伊与动物伙伴之间是没有心灵链接的,但长期共同行动所塑造的羁绊与默契,在一些时候并不显得比法师与魔宠之间的魔法差些什么。锡里昂只喊了自己动物伙伴的名字,白狼便立刻准确无误地理解了自己伙伴的意思。他立刻从原地起跑,绕过石堆,倚仗自己强健的四肢和庞大的体型迅速地追上了那团黑漆漆的怪物,挡在它的面前,阻断了它的去路。
那团怪物仍旧以小女孩的声音不停地哭叫着,有时候是一些无意义的声音,有时候则是在呼唤“妈妈——”。在被伯伦希尔堵住去路的时候,它倒是能很敏捷地闪转腾挪,但可惜白狼也足够敏捷,即便它改变方向,也一直都能堵住它的去路。回过神来的埃尔塔宁和拉薇妮亚也凑上前来——遵照锡里昂“不要靠近它”的指示,女孩们站得都很远,只是捡起地面上的石块或者刚刚从试验场上收集来的杂物,向那团黑漆漆的东西投掷过去;纳尔也拾起侏儒管理员提供的扫除工具,尝试将它们当做长柄兵器进行攻击,提斯卡尔惊慌地围绕着他身边扑扇着翅膀。他们的攻击——纯粹的物理攻击,而且是钝击——很难说产生了效果,根据锡里昂的经验,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至少那个怪物的去路被阻挡了。高等精灵再次施展了一个缠绕术,地面上生出的藤蔓立刻和黑色的触肢相互撕扯了起来,怪物的哭叫声显得更加凄厉了,但它似乎也因此不得不暂时停留在原地。
但是缠绕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锡里昂皱着眉头。和上次不同——上次与他搭伴的是一群富有经验的冒险者,而这次只是魔法学院的同学而已。他没法在维持一个神术的同时使用另一个,这就决定了他们这个小队欠缺对这个怪物进行致命一击的能力。而且,神术生效的时间是有限的——在缠绕术逐渐不可避免地变得衰弱之后,冲在最前面的伯伦希尔已经被哭叫着的怪物缠住了前脚——
“这里发生了——天啊——”并不属于学生们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伊莉莎总算是带着试验场大门前相互寒暄的两位侏儒成功地在事情变得不可挽回之前回到了事发现场,而其中一位似乎是真正的法师,他念诵咒语的声音在当事者听来简直就是天籁。
随着咒语的吟诵,试验场的衣角忽地刮起了一阵狂风,气旋挟着地面的沙尘,让人本能地捂住自己的双眼——然后,当在场的人能够再次睁开眼睛之后,四周便显得风平浪静:没有怪物,没有黑漆漆的触肢和巨大的眼球,只有地面上被神术催生出的藤蔓和其他人丢出的杂物,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个怪物不过是他们产生的幻觉而已。
没有人受伤。锡里昂在石堆顶端环顾了一下场地,确认到这个事实之后,忍不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没有人受伤,伯伦希尔也没有受伤,实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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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员先生在学生们七嘴八舌的提问之下,努力地蹦到了一块石头上,做了个平静下来的手势:
“请安静一下,安静一下,谢谢。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不过,刚刚那个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就是在学生们对那个黑色怪物提出疑问之后,管理员先生做出的回应。这种敷衍的回应显然并不能说服经历了刚刚的一切的学生们。
“我认为您应该先知会我们一声。”埃尔塔宁的语气中隐约含着谴责,“这个神秘生物引起了我们的恐慌。”
“如果它不是可怕的东西,那么它到底是什么呢?”伊莉莎以平稳的语气提问——考虑到她的语气惯常都是平稳的,现在她可能也在因此生气。
“它只是……一个幻术。”管理员先生干笑着说。
“可是它不像是个幻术,它有实体,它还抓住了伯伦希尔。”锡里昂迅速指出。
纳尔也欲言又止,仿佛想要附和锡里昂的观点,但最终只是涨红了脸,没有说话。
高等精灵少有如此尖刻的时候,但这件事在他看来,是涉及到公众安全的巨大隐患——如果那个东西逃出了试验场,逃到了市区,抓住了手无寸铁、毫无反抗之力的平民……
但也有人相信管理员先生的说法,比如拉薇妮亚。水妖精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了对知识的渴求:“幻术?这真是太有意思了。”
“是的!”听见有人捧场,管理员脸上的干笑都真实了几分,“真正的幻术,甚至能让你有触感,这可是大师的手笔……哦哦,多么美妙啊!”
就在管理员先生沉进在玄妙的魔法之中时,埃尔塔宁隐含怒气的声音及时地将他从畅想之中拖了出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术?它毫无意义。”
在管理员先生的表情皲裂之前,拉薇妮亚娇笑着打了个圆场:“用幻术变出一个能发出声音还能碰触的美少女不是很棒吗?”
——但又或许,她并不是在打圆场,而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只是在开玩笑。
站在石块上的管理员先生再次管理好自己的表情,顾左右而言他:“你们表现得都很勇敢,都很了不起。不过下次若真的遇见类似的情况,面对的不是幻术产物时,记住一定不要硬拼,保重自己为上。就算是为了将来的准备也好,你们要好好记住这次的经历,说不准就会在某处派上用场。”
另一个话题并不能打消锡里昂心中的疑虑,但话题的确被带偏了。纳尔皱着眉垂眸沉默着,埃尔塔宁和拉薇妮亚对管理员先生“保重自己为上”的观点提出了抗议,并且相互交流了几句意见。
直到伊莉莎将话题拉回正轨:“您的意思是说,我们有可能遇见‘类似的情况’,那么刚刚的幻术在现实里存在着原型吗?”
敏锐而正确的判断。锡里昂忍不住在心底为自己的室友叫好,然后回答:“我想是的,我见过类似的东西——并且,我见到的那个东西可没有您说的那样无害。”
管理员先生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干笑,但还是打着哈哈:“那只是个幻术而已。”
“恕我直言,管理员先生。”锡里昂步步紧逼,“考虑到我见过的那一个在其他地方做出的‘丰功伟绩’,我不认为将这种东西放在靠近城区的地方是个明智的决定——甚至于您也说过,这里还常有小孩子进来玩耍。”
从只言片语中逐渐意识到事情比她原本认为的还要更加严重的埃尔塔宁也皱起眉头,也附合道:“我认为我们有必要知道您怎么处理了那个生物。”
“这是个幻术,不用想太多,追根究底,这不过是一种假象而已哈哈哈哈——”管理员先生虽然在笑,但他的面孔上已经失去了笑容,只是拒不透露相关信息的态度仍然坚定,“——来吧,看你们也打扫得差不多了,该给你们今天的工钱了。”
这大概就是绝不会告诉学生们真相的意思了。几位其实并没有完成所有任务的学生在管理员先生如此坚定的态度下只好乖乖闭嘴,安静地接过他们今天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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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要做什么?”伊莉莎困惑地问。
锡里昂是个不错的学生,他对一切未知的事情都有足够的好奇心,这种好奇心足以支撑他克服在学习的过程中遇到的大部分困难,但半个月左右的同居生活已经让雪精灵意识到,她的室友并不是一个非常刻苦努力的学生。他有如今的成就更多的是依靠聪明的头脑、优秀的记忆力和时不常的灵光一现,自己努力的部分也有,但占比并不是那么大。
起码,她从未见过锡里昂刚一进门就扑到书桌上,翻出纸笔的时候。
“写信。”高等精灵果然做出了自己并非要进行复盘或者做笔记的回答,“我要写信给夏至·贝伦法师。”
“那个试验场的主人?”
“那个试验场的主人。”
锡里昂已经展开了信纸,用羽毛笔蘸了墨水,以杀人一般的气势写下了题头:“我要把我在试验场里遇到的事情告诉他,质询这种危险的东西被放在试验场的必要性——我还得告诉他我之前遇见过什么,这东西到底干了什么,埃奎拉——我以前的诗人同伴——他以前应该就这件事给苏古塔来过信!我们拿到的回信里可是说苏古塔方面没有相关的记载!这绝对、绝对不是什么该被放在城市里的东西!这是重大的安保失误!该被叫停的研究!对整个城市中所有人性命的不负责!”
他在生气。伊莉莎看着锡里昂在信纸上龙飞凤舞的背影,如此评估。雪精灵不是很明白应该怎样处理一个生气的高等精灵。或许她应该放锡里昂一个人待一会儿,因为据伊莉莎的经验,当雪精灵之间生气的时候,通常他们会进行一段时间的冷处理,等到双方都从热血上头的情绪中冷静下来之后,再开诚公布地就这件事来谈一谈。有的时候后一步也可以被省略,至少奥菲莉亚和伊莉莎之间就总是将后一步省略——自从那件音调尖锐的手风琴被制造出来之后,姐妹间的思想便逐渐分岔到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她们自然也变得越来越无话可说。
时间总会消解怒火。正确的来讲,时间总会抚平一切激烈的情绪,不论是愤怒,还是哀伤。
但伊莉莎现在有很想知道的事情。
“嗯……等你写完了这封信,我能看看吗?”她尝试着提出,“您说您之前遇到过类似的怪物,我想知道具体的情况。”
即便是在盛怒中,或许因为愤怒的对象并不是伊莉莎,锡里昂答话时的语气仍然算是安稳:“当然可以,我还可以给你讲讲具体的故事——但恐怕你得为这件事单独空出点时间。”
他从桌面上抬起头,看向伊莉莎浅色的眼睛:
“因为那真的是一个需要说一段时间的故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