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预警
#少女心缺乏预警
#意识流预警
#这两个人相遇太……所以直接互动啦!【一巴掌】
#大道寺亲妈放过我
#歌词自翻注意
#画风突变注意
正文>>>>>>
2月19日 23:37
"I remember what wore on the first day(我仍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 你光彩照人的模样)
You came into my life and I thought 'Hey'(你就这样闯入我的生活 而我猝不及防)
You know this could be something(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
“Anthem……”
大道寺 律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流星雨后天才有啦……起再早也看不到的……”
Anthem没有回答,口袋里的东西硌得他有些疼,不过这是极其重要的道具,他不能在现在发小孩子脾气,把这个丢在一边。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虽然没有星星,不过也不是要下雨的样子。他可不想之前一切小心翼翼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大道寺迷迷糊糊地跟着Anthem走在午夜的医院里,周围的憧憧阴影不能吓倒她,她现在只想停下来马上陷入梦境。
天知道这个脾气古怪的搭档今天是怎么了。
Anthem借着路灯的光,看向手表——当然那不是他的,他磨了很久才从同宿舍的吕荟那里借到——那个绿色头发的女孩一遍遍强调那是“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一定要“好好保管”!
2月19日 23:44
律觉得他们似乎走到了爱川湖边,初春微凉的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
“你要在湖里面游泳吗?”大道寺 律随口问,她知道Anthem喜欢游泳,如果可以的话他能在恒温泳池待上整整一天,但她也不觉得他半夜三更把她从宿舍里抱出来——虽然她很快就挣脱了,是为了要让她看着自己游泳。
大道寺 律必须说些什么,否则她马上就能靠着Anthem的肩膀滑下去睡着。
“不。”Anthem少见地开口,“是有事。”
“什么事?”大道寺 律强打精神问。
Anthem不再回答。
"Cause everything you do and words you say(你做过的每件事 说过的每句话)
You know that it all takes my breath away(它们使我无法呼吸)
And now I'm left with nothing(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2月19日 23:49
一阵冷风吹过,大道寺 律抱紧自己,果然出来的还是太急了,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拿。
正背对着她捣鼓着什么的Anthem,头也不回地把外套丢给大道寺 律。大道寺愣愣地裹上,对那个现在只身着一件衬衣的搭档有些微妙的感激。
2月19日 23:51
Anthem转过身,他借着手中的东西发出的微弱光芒勉强看清律蹲在草地上,快要睡着了。
他走过去,轻轻摇醒她。
大道寺 律再一次惊醒,却对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
一向沉默而压抑的搭档攥着——一种手持烟花,是叫仙女棒还是什么的玩意,它散出的光线不强,却能让律看清Anthem正在冲她微笑。
律几乎没见过搭档笑,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Anthem笑得腼腆,但也有些僵硬。“找不到更好的了……”他轻声说,“Se ti piace,il migliore.”(如果你开心的话,就最好了。)大道寺 听不清Anthem说的后一句话是什么,比起这个她更好奇搭档是什么时候拿到这些仙女棒的。
“什么时候……”大道寺 律有些结巴了,“你什么时候有这些……”
“瓦伦丁节的活动奖品里有这个,但我不希望你知道——我是说这应该是个惊喜。 那个很……给人安全感的护士——天羽 空,她送我了我很多。”Anthem笑容苍白,“她是个很好的人。 ”
“安全感?”从未拜访过检验科的大道寺茫然地望着他。
“对,安全感。她很高大……很有力气的样子,是可以放心交付后背的人。”Anthem微笑。
大道寺 律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呐……你知道吗?”Anthem晃晃手中的仙女棒,让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线条,“当你看着这个的时候……你的眼睛就像倒映着整个星空一样。”
大道寺 律有些脸红,“没有那么漂亮啦……”
Anthem认真地顺着律的话说下去,“烟花很漂亮,你也是啊。”
“闭、闭嘴啦!”
Anthem迷惑地望着律,但他只是耸耸肩,不再说话。
2月19日 23:55
Anthem瞟了一眼手表,把它放在了旁边,他深吸了一口气。
“咳,我……对谈恋爱没有什么自信,不,律,听我说。
“恋爱是件费心费力的事,而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决心与毅力为了谁这么做……
“我不喜欢这个比赛,但毫无疑问它给了我与他人接触的契机。当然……也正是因为此,我才遇见了你,有和你深入了解的机会。不管之后怎样,至少我们不会是两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我……很开心,在你的人生里,我有微小的一席之地……如果之后能为你再做些什么……可以提供那么一点点帮助也好……我会很高兴……”
Anthem断断续续地说着,大道寺 律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答。
“遇见你是幸运的事情。”Anthem长出了一口气,苍白的脸泛起血红。
“I was enchanted to meet you.”(我为你而着迷)
"There's so much time
To figure out the rest of my life(余生漫长 若离开你我该如何挥霍)"
2月20日 0:00
在大道寺 律惊讶地注视下,Anthem凑过去,在她的嘴角留下极轻的一吻。
仙女棒已经烧完了,他们所处的位置离路灯也很远,黑暗中大道寺看不清Anthem的表情,不过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已经红透了。
Anthem张口,声音有些低沉。
“生日快乐。”
"So maybe it's true(也许这就是真相)
That I can't live without you(你就是维系我生存的根本)
Well maybe two is better than one(而有人陪伴总胜过孤单一人)"
后记>>>>>>
我看着她的背影,最终还是把那句"Ich Liebe Dich"吞了回去。
这太奇怪了,一点都不像我。
但有一点倒是没错。
那些花儿冲我微笑,我也对它们微笑。
它们在风中摇摆枝叶,沙沙作响,我能听见它们在说什么。
是的……有人陪伴总胜过孤单一人。
Ich Liebe Dich:德语 我爱你
#一半都是歌词我打脸
#并没有说好的五分钟花式告白【】
#病理性简述没救
因为昨天一天被补了太多刀,刺激受大了就把小郁的过去给码出来了。
本来只是想在正剧里当个玩笑提个一两句的OTLLLL
至于初中这三年是如何直面感受人的恶意=欺凌的过程,想想还是不写了…
说好的我只想傻白甜嘛o(*≧▽≦)ツ
嘛,反正依旧是流水账啦_(:з)∠)_
—————————————————————————————————————
一.
椎名郁的降生是一个意外。
他的父亲在布里斯托出差时,偶然在街上遇到了还在读书的莫琳,也就是椎名郁的母亲。从此两人坠入爱河,一直等到莫琳毕业,两人举办了婚礼。
当他的父母知道有一个小生命悄然降临在他们人生中时,无疑是喜悦的。可惜,他们没有料到代替椎名郁降生的是莫琳的难产死亡。
在椎名郁的记忆中,他与父亲的交流甚少。偶尔一次在父亲酩酊大醉时,意外得知因为自己的容貌与母亲长得太过相似,父亲每每看到他就会想起母亲。然后,就会想起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明明是自己与心爱的人共同的孩子。
明明发誓要把自己的爱全部奉献给这个孩子,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明明不止一次的勾勒过未来三人幸福的场面。
结果这个孩子的降生打碎了所有的一切。
偏偏又因为容貌,让父亲在爱与恨之中痛苦挣扎。
多么讽刺。
那是椎名郁第一次看到父亲的崩溃大哭,在他小小的心里成为一道永不可抹灭的伤。同时,也是他第一次开始讨厌自己的容貌。
二.
第二次厌恶自己的容貌,甚至成为惧怕与人交流的起因,还得从一个儿时玩伴说起。
小学毕业暑假的某天,椎名郁正在公园里玩着沙子,他的身边时不时有几个孩子稀稀拉拉的打闹经过。突然一个人影站在他的面前,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还是玩闹的太过,对方的脸看起来红扑扑的。
“你…你好啊!我叫绫濑 平太。我们正在玩捉迷藏,你要不要一起?”
于是,整个夏天,椎名郁经常和绫濑他们玩在一起。绫濑可以算是小团体中的孩子王,为人直率坦诚,被晒成小麦色的肌肤显得他更加活力阳光。不知为何,椎名每次和他们一起玩的时候,总是被绫濑各种照顾。
“因为你看起来太瘦啦!弱不禁风的样子…嘿嘿,我就忍不住想帮帮你啊。”
绫濑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眼神飘忽不定。
“说起来,小郁你初中打算读哪所学校啊?”
“我?我大概是去读XX学校吧。”
“真的?!我也刚好是去读那所学校呢!!”
“哇——好巧!我们可以一起上下学了呢!!!”
“好好好好啊!小郁,开学第一天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学校怎么样?”
“可以呀,我等你。”
绫濑听到椎名的回答,嘿嘿嘿的傻笑起来。
初中报道开学的那一天,绫濑很早就等在了相约的地点。时不时理一理自己的衣服,一会坐在长凳上,一会又站起来。想象小郁穿着校服的样子,绫濑觉得自己的脸瞬间烫了不少,手心微微的出汗,整个人紧张的不得了。
然而在看到小郁的时候,绫濑明显的愣住了。
“平太,你怎么了?”
“你……你,你怎么穿着男生的校服?”
“嗯?我本来就是男的呀,平太你没事吧?”
说着,椎名伸手想去摸绫濑的额头,却被对方躲开。
“哈……没什么,我很好,我们走吧。”
郁还想开口说什么,绫濑已经大步离开了。
三.
椎名郁发现绫濑在躲着自己,自开学过后这种感觉越演越烈。起初,他还在为自己和小伙伴们分在一个班而开心,但是他渐渐发现这些玩伴在排挤自己。虽然自己还是和以前那样和他们一起行动,可是自己越来越说不上话了。在这个小团体中,成为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哎呀,听说今天同班的相原向平太你告白了?可以啊你,相原可是超可爱的呢!”
“别闹别闹,我已经拒绝她了。”
“你不是吧?那么可爱的妹子你都不要?你不会有心上人了吧。”
“瞎说什么呢!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哈哈哈!!!”
“啧啧啧,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该不会还对椎名———”
正在啃面包的椎名郁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绫濑,没想到两人的视线刚好对上。绫濑先是一愣,然后很快的就转移了视线。
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知道自己说错话的玩伴A咳嗽了几声,正打算圆个场,绫濑说话了。
“谁会喜欢他啊,长的那么奇怪。”
“你还嘴硬,之前你护人家不要护的太紧喔!”
玩伴B又作死的加了句,玩伴A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那是看他可怜。”仿佛是为了极力撇清什么,绫濑怪笑起来,“哼,当初也不知道我脑子抽了还是怎么了,居然会去邀请他一起玩游戏,从此像个寄生虫怎么甩都甩不掉了。”
“而且你看他,长得那么恶心,跟我们完全不一样。眼睛颜色也不是黑色,看着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一时之间没有人搭话,气氛诡异的可怕。
一个团体之中必会出现一个“领导者”,而“领导者”所作出的选择,其余之人必定会跟从。起初,其他人只是隐约感到绫濑与椎名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们也就跟着绫濑开始无视椎名。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想过绫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椎名郁口中的面包突然变得苦涩起来,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能静静的看着绫濑。但是至始至终,绫濑再也没有看过椎名郁一眼。
绫濑说完起身打算回教室,走的时候还故意推了椎名一下。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了。
如果此后,大家彼此之间不再来往,也就这么过去了吧。
但偏偏事与愿违。
他们不知道,当时的天台还有别人在。
比如,刚被拒绝的相原等几个女生。
四.
普通的日常似乎以这个为分水岭,一切都变了。
午餐时间过了后,等椎名郁回到教室,再迟钝的他也感受到了教室的氛围与以往不太一样,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恶意。
没有任何掩饰的恶意。
椎名郁抬头,然后他看到了黑板上画着一把伞,伞的下面写着他和绫濑的名字。身后传来了不知谁的嗤笑声,此时绫濑一行人也回到了教室,看到黑板上的字明显愣了一下。一瞬间全班炸开了锅,口哨声、起哄声连绵不断。绫濑像疯了一样拿着板擦把黑板上的字擦掉,随手将其丢向起哄声最响的角落,双手猛地一拍讲台。
“这他妈谁干的?!!!!给老子出来!!!!!!!!”
哄闹的班级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就这么僵持着。
“呵,到现在还维护你的小情人呐。同性恋。”
从人群中赫然冒出了一句嘲讽。
“谁?!!”
“凶什么凶,就是我说的。”
绫濑眯了眯眼,发现是青叶——相原的好友之一。
“不要说了,琴美”相原紧张的扯了扯青叶的袖子。她的双眼微微泛红,一看就是刚哭过。
“这个家伙刚才害你哭得多伤心啊!!我就觉得奇怪,原来他和椎名早就好上了!”青叶激动的指着绫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上次还看到你亲椎名呢!!!我以为是我看错了,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揭发你们!!”
这句话一出,原本安静的教室再一次热闹起来。
椎名郁猛地抬头看向绫濑,亲?什么时候的事情?
绫濑一时间竟哑口无言,整个人恼羞成怒的颤抖着。他看着椎名,眼神中闪过太多复杂的情感,嘴唇张张合合,竟发不出声音。
“噫,好恶心。”
“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同性恋,恶心死了。”
“你看相原中午哭的多伤心,一般哪会有男生拒绝她啊!”
“相原居然还想护着他们,心疼死人了。”
同学之间的窃窃私语一句句的传进绫濑的耳中,【同性恋】、【恶心】这两个标签像是烧红的烙铁深深的烙印在他身上,灼伤着他的神经。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怎么可能不喜欢。
“明明长得那么恶心,简直就是异类。”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小郁……其实,我……
“…是椎名诱惑我的。”
自己的性格自卑内向,不擅长交际,即使吃了亏也是默默吞回肚子。这种性格其实很不好,椎名郁自己也明白。所以当他看到绫濑的目光中有着一丝丝的乞求时,他,沉默了。
面对全班的指责,椎名至始至终沉默着。
他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昔日的同学显露出的恶意仿佛潮水一般,渐渐将他淹没。椎名觉得自己在深不可见的黑水中逐渐下沉,他的肺就像炸了一般疼痛着。这种疼痛慢慢的,一点点的蔓延至全身,麻痹着他所有的感官,甚至感受不到了心跳。
在惊呼声中,椎名郁吐了。
五.
当时在那一带,谁不知道绫濑平太,孩子王的人气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扩散开来。
椎名郁第一次知道绫濑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在放学的路上有幸目睹了绫濑帅气的将几个正在欺负人的高年级打的嗷嗷直叫,然后扶着被欺负的同学两人一瘸一拐离开的场面。
那一刻,绫濑在椎名郁的眼中是闪闪发光的。无数颗发着光的小星星随着绫濑的动作划出一道道好看的轨迹。从此,“英雄”这个词就和绫濑直接成了等号。
所以,那天椎名郁故意跑到了绫濑他们常玩的公园,想近距离的看一下帅气的“英雄”。反正已经毕了业,以后上了初中说不定就再也看不到了。
小小的椎名郁默默的堆着沙,身后绫濑一行人打闹着跑来跑去。嘻嘻哈哈的笑声让椎名也忍不住嘴角上翘。光是和心目中的“英雄”在同一个场地,就已经让他很开心、很满足了。离得这么近,说不定还能让自己也稍微变得勇敢一点。
所以一直没有抬头的椎名郁不知道,当时的绫濑从看到他开始,玩耍的范围一点点的缩小在他的身边。也没有看到,那小小的眼神所透露出来的在意和恋慕。
六.
椎名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他回到家后连衣服都没换,直接躺在了玄关的地板上。闭上眼,中午在学校绫濑说的话和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场景又一遍遍的开始重复出现,最后定格在父亲醉酒的那一晚。
——都怪你长得和你母亲太像了。
对不起。
——如果你不被生下来该多好。
对不起。
——是椎名诱惑我的。
对不起。
——是你杀死你的母亲的。
对不起。
——长得好恶心。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椎名郁眨了眨眼睛,干涸的双眼却什么也没有流出来。
嗯。
对不起。
O 黑苏
O 厚黑学
O “它”们
白虹贯日寒月起,彗星扫月鱼肠出
苏对着面前这几个重伤患者五味杂陈。他们本是医院的住院病人,如今由于雷明的原因,可能要转去ICU。
“空……”苏抬头准备开始时,却发现空不似平常那般默契,远远的站在一边双手交叉于胸前。“怎么了?”
“这种人也要给他们治病么?”空显然强压着心里的怒火。
“这种人?”
“他们把阿兰打成那样!眼睛都肿了!到头来我们还要给他们看诊?”空有些高声。“要不是他们有后台,我也会和保安一样,教他们做人。”
他们打阿兰……为什么?
“那我一个人来吧……”苏从口袋里拿出了电筒。
“苏苏!”
“我要对得起我身上这身白大褂……”苏翻开昏迷者的眼睑,手电下瞳孔收缩。
事情还没有最糟糕……至少它们还活着。
“我去叫骨科医生和外科医生。”苏转身,“空,可千万别让它们死了。”
“这种人……死有余辜……”
“它们要是真死了,雷明可就真保不住了。”苏凑近空耳边小声,随即迅速转身离开。
空听罢,狠狠捏紧拳头,不情愿的走了上去,开始清创。
当夜,苏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似乎是医院内部的群发邮件。内容十分露骨和刺眼,却解释了苏心中的疑问。
次日,流言四起。
交班时,空整个人都不是很高兴。
“空你知道为首那人的后台是谁么?”苏依旧忙着手里的工作,似无意的问到。
“听说是卫生局副局长……”空这话像是一个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是么……”苏脱下手套在诊断结果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
周二上午,
“苏苏,你这结果……”空看着要送去给医闹们的诊断书欲言又止。
“没事,这结果我自己去送。”苏意外的没有换掉白大褂,“其他的就拜托你了。”
“可他们……”
“没事。”苏打断道。“我签的字,我负责。”
“你MB老子被打成这副鬼样子,你就给老子看这个鸟结果?”
头面部瘢痕长度累积12cm,右眼眶壁骨折,一侧睾丸破裂。
苏拖出床下的凳子,在那人床尾坐下。手指交叉背靠椅背。“你如果不认同我的诊断,大可以找别的医院。”苏低头,“如果你现在出的去的话。”
男子白了苏医生一眼,翻看完他同伴的伤检报告后得意的笑着,“看我不搞死你们!”
苏推了推眼镜,“你的这些狐朋狗友自己闹起内讧来,怎么怪到医院头上。”
“你……!”“至于你,我们医院的确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哈哈哈哈,你现在来说好话?晚了!他娘的那小子打我的时候你们人呢?你们领导呢?老子非告死你们不可!”
“你先别激动,”苏一脸招牌扑克脸,“情况是这样的。”
“你这个伤情,最乐观的情况就是被判为一级轻伤。如果真打起官司来,最多也就能要回一个血常规的钱。”
“我们医院可是有法律顾问的,”苏认真的盯着男子,“你可得请个好律师才行。”
“你他娘的这是作假……”“我不是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我诊断有问题,大可以找别的医院再去做鉴定。”
“等法医能够进来,给你做伤检的时候,你大概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苏冷眼,“我这份是初检,你要是还不满意,我大可以给你换个连轻伤都够不上的。”
“你!好!好!老子弄死你!”男子凑到苏面前揪住苏的衣领。“你知道老子是谁嘛?”
“+1床。”苏并不常用床号来称呼患者。“你小心自己的伤,自己碰伤了可别再怪到我们医院头上。”
“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做社会!”它说着就拿起电话拨起了号码。
——————————————
“乐山,上次叫你做的那个实验,结果还没出来啊?”老教授坐在椅子上翻看着苏送来的文件。
“我已经把报告给您了啊?教授。”苏有点吃惊。
“什么时候?”老教授抬眼看了眼苏。
“两个星期前。那个时候钱教授来实验室拿走了,说正好要到您这儿来一趟,就把结果一起带给您了啊?”
听罢,老教授只是坦然的笑了一声。
“他,没有给您吗?”
“乐山啊,你再把那个实验做一次吧。”
苏愣在原地不动。“可就算被他拿了去,也是我们的成果……”
“他比我们先发表,到时候只会反咬一口说我们剽窃他的实验成果。”老教授淡然的说。
“乐山过来。”老教授招呼他靠近,苏低头不言默默靠前。
“你是不是不甘心?”。苏点点头。
“听着,这个钱教授,专心仕途,喜好弄权,无心科研。我们做的一切在他眼里看来只是为了爬上高位的手段而已。”
“和这种人讨论学术就是对牛弹琴,浪费时间。”
“他偷梁换柱的事不知做了多少,手段狠辣。有些时候,装傻过去,明哲保身就行了。”
苏闭口不言,握紧了拳头。
“可是,你要记着。”老教授一反平日温和的眼神,“这份报告上签着的是你的名字。”
“这便是他落在你手里的把柄。”
苏黯淡的眼神迷惑起来。
“他日,若他以权谋私,欺压到你头上——
——你便将此事,化为鱼肠利剑,刺其软肋,扼其咽喉。”
“乐山,单纯不是缺点。被人白白利用不是因为单纯。”老教授看着苏意味深重,“是因为那人的懦弱。”
———————————————
“叔父……”男子开口还没说话,电话对面便传来了劈头盖脸的责骂。苏并不在意话筒对面究竟说了什么。待对面挂断电话时,男子原本的嚣张气焰全无,对着苏哑口无言。
“你想知道为什么?”苏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挂在椅背上。“你的叔父姓钱,手机尾号是5896,邮箱用的是hotmail,他最著名的论文里的实验结果,我现在可以给你背出来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
“你说他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到底剽窃了多少人的实验数据?把这个课题写个论文会不会拿到社会学学位?”
“他现在的位置一定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垂涎吧。”苏走到男子身边,“如果他们知道就连他最著名的论文都不是他自己做的实验,他们会不会像你叔父踩着我教授的头上位时那样高兴?”
“官位和你这条寄生虫,他会选择A还是B?”苏眼镜映射出对面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这么做……就不怕我叔父报复你……”
“那也比你这条钩虫好,”苏直视着他的眼睛,就似在显微镜下捉住它们的虫卵一般,“寄生虫没有利用价值,早晚要被除掉。”
苏回身拿起白大褂,走向病房房门。“我跟他说只要他不蹚这趟浑水,切断你的经济供应。我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没有宿主要怎么活下来,趁现在好好想想吧。到时候别说请律师,连医药费都交不起就不好看了。”
“轻伤是可以私下和解的。别输的难看,还说我们没有医德。”苏走出房门,再不多看它一眼。
离第一周结束还有26个小时。
手机响起提示音的时候,苏乐山正在替雷明的伤处上药。
雷明掏出手机只瞟了一眼,就立即关掉屏幕,将手机塞回了口袋。
“怎么了,”苏乐山问,“有事吗?”
“没事。”雷明赶紧答道,“没啥大事,不急。”
苏乐山取来药膏,用手指撩起他的额发:“拆线后的伤口愈合得挺好,记得仍然不要沾水,不要吃辛辣的东西,不然会留下疤痕的。”
“哈哈留个疤怕啥,我身上到处……”话说到一半,感觉到苏乐山刀子一样的视线刺了过来,他急忙改口,“好好好,我知道的。”
丝丝凉意从额角传来,雷明舒惬地闭上眼睛,感受着白大褂领边轻轻擦过鼻尖麻痒的触感,完全忘记了口袋里那条还未回复的消息。
消息来自阿兰——
“无聊死了,过来陪我。”
此刻尚是周六晚上10点。
翌日上午9点左右雷明经过护士站,突然想起昨天忘回的信息,不禁一拍后脑勺,这放人鸽子的事还得去当面解释下才好。
远远就看见阿兰在工作台后低头站着,不知道是发呆还是在干啥,雷明都快走到面前了,他都没有觉察到。
“嗨,昨天晚上哥有事……”雷明的手刚刚触到对方的肩膀,阿兰却像忽然被烫到一样,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撞上了墙,瞪大的眼眸里映出了身前的面孔。
雷明的表情从惊讶一瞬间变成了愤怒,他狠狠拽过阿兰的胳膊,逼视着对方有意回避的目光,压抑着怒气沉声问道:“你这伤是哪儿来的?”
“摔的——”阿兰一扭头,露出了脸颊和眼睛之间的一大片乌青之处,眼睛红肿着,一看就知道之前哭得很厉害过。
雷明压抑着怒气,用力把阿兰往自己身边扯了一下:“谁干的?他妈的谁欺负你了?”
“没谁。”
“别瞒着,到底是谁?”
“我说了没谁。”
“靠!老子没那耐心,快说实话是……”
“放开我!”阿兰突然也发起火来,奋力挣脱了雷明的手,“老娘说摔的就是给摔的你丫的别来管我!”
雷明一眼望见从阿兰袖口露出的那节手腕上,显出尚且鲜明的淤血痕迹,就像是被什么强行绑住勒出来似的。他心下一凉,一个箭步冲上去扯开了对方的衣领,果不其然皮肤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我操,你这他妈难道也是给摔的?!”
他抑制不住怒吼出来。
阿兰打了个寒颤,泪水在眼眶里倔强地打转就是不肯掉落。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雷明的怒火犹如浇油般烧得更旺了。不待他爆发,阿兰猛地打开他拦着自己的胳膊,默不吭声地朝走廊尽头走去,雷明连叫他几声都不理,很快就只剩下一个单薄的背影。
雷明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只好骂骂咧咧地朝反方向离开。他已经隐约意识到事情是因自己昨晚无视掉阿兰那条短信所导致的,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涌上大脑,激得耳膜发出一阵蜂鸣声——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五脏在体内剧烈颤抖,插在口袋里的双拳握得咯咯作响,就连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也渐渐充满了猜疑和警惕……
当他巡视到住院部三楼经过某间病房时,从半开的门内传来刺耳的说话声:“咿——哭得可厉害了——”
他骤然止步。
“……哈哈哈你们不知道,刚开始在我面前还特么嘚瑟——”
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啊是啊,你走在后面没有看见他进门瞧见我俩时的表情……”
另一个男人的笑声。
“……哈哈哈不是有名的骚货吗,没想到那么不经操,还求饶呢……”
第三个男人的声音。
“我早跟你说那种放浪的贱货他妈的就是欠揍,你看老子一拳下去他听话不听话!”
“对对对,绑起来就老实多了……”
“你妈逼的见血就兴奋哈哈哈,是不是网上说的那种施虐狂啊哈哈?”
“你们不懂,那家伙被烟头烫的时候后面紧得可带劲儿了……”
“妈的,你们是变态配骚货,刚好正一对儿啊。”
“去你妈的,那种货色谁会正经要啊?哈哈哈……”
“哈哈哈……那你昨晚上他那么多次?让我看看你裤裆里的玩意儿现在是不是还站着——”
里面传来骂声,紧随着一阵调笑打闹。
“哎……你说他会不会去告诉别人啊?”
“他能找谁说,说他在院里瞎浪,到处找男人上床?妈逼的不想混了啊,我跟你说这种晚上不要脸的东西其实白天特么的要脸。什么玩意儿,自己发骚还怪得了别人?别忘了最开始可是他自己找上我的。”
他阴阳怪气地学着口音。
“帅哥,我今晚被人放了鸽子,你来陪我玩玩嘛——”
“妈呀,好骚!”
“哈哈哈……幸好咱们带了套,谁知道那贱人身上有没有啥脏病。”
“就是就是。”
“所以说老子昨天那是在教他做人嘛——”
谈话声猛然被一声巨响所打断。
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重重地撞在墙上,再重重地反弹了回来,踢门的人一拳打在反弹回来的门板上,骨节咔得响了一声。
病房里的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不速之客,直到那人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这三人中为首的那个才跳起来嚷嚷道:“妈逼的,你找死啊!”
话音刚落,他的领子就被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一把拽住拖了过去,对方不说二话先是一拳揍在他脸颊和眼睛中间,然后一把按倒在地上。旁边的同伙想要帮忙,刚拉住胳膊就被顺势一记肘击强行撞开。另一人从反方向扑上来,被飞起一脚踹在小腹上,顿时闷声倒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为首那人见挣脱不开,张口就朝抓住自己领口的手上咬去,然而直到血腥味在口里弥漫,他的领口依旧没有半丝放松,腹部倒是遭到几记结结实实的膝袭——被迫松口的瞬间,血液立刻从白手套上面沁散开来,戴白手套的人再次挥拳揍下——当他再次抬起胳膊的时候,手套上的血就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被肘击打中的那人此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抓起凳子就对准前面用力砸下,咚的一声正中目标背心——戴白手套的人一头往前栽去,打了个踉跄却没摔倒,他随手捞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开水瓶就对着攻击者迎头回击:砰地第一声,是砸中额头的声音;砰的第二声,是开水瓶的底座松动脱落,装满开水的内胆在床头铁栏杆上开花的声音。
开水浇了搬凳子那人一身,他抱着下半身杀猪般地嚎叫了起来。
戴白手套的人由于和这人站得很近,裤腿也开水也淋湿了不少,滚烫的裤管紧贴在腿部肌肉上,导致他单腿迈步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可他像失去了痛感一样,只是随便抖了抖腿,捡起之前砸中自己后背的凳子,走到被开水淋了一身的那人前面,一脚踏上了对方的裤裆,看了会儿对方狼狈哭号的脸,冷笑一声使尽全力踩了下去。
而对方张着大嘴,已经叫不出声。
随后他来到另一个之前被踢中小腹的那人跟前,举起凳子朝那人的下腹处砸了下去,可惜凳子被拱起的双腿挡住,命根子是逃过了一劫,只是在对方鬼哭狼嚎的叫声中,也不知道那声轻微的咔嚓断裂声,究竟是来自凳子还是来自那人的腿。
最后他返回到为首那人旁边,抬腿狠狠踢中那人青紫的侧脸,一下、两下……殷红的鲜血混着牙齿从那人的口中涌出。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脚边那个被血糊满了一头一脸的人。
对方已然在哭着求饶。
“……大哥,饶命啊……大哥我错了……大哥……”
听着对方含糊不清的哭诉,他慢慢地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
“大哥……您说什么我都听……大哥请手下留情啊……”
他走过去,踏上对方的命根子,用鞋底碾了碾。
“啊啊……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得罪您老人家,您就放过我吧啊!”
那人放声嚎了起来。
“老子今天……”他低声喃喃。
对方张着冒血的嘴,带着一脸鼻涕眼泪看着他。
“教你做人——”
他再度挥拳。
后来是怎样发展的,雷明已经记不大分明了。他只晓得自己是被人拉开了,依稀还有楚江白和德川清的面孔在眼前一晃而过。
周围开始很吵。
后来又很安静。
比如眼下,他被反锁在药品仓库的看守室里关着禁闭。由于地下室的缘故,空气像四周冰冷的水泥墙一样凝重。除了自己的呼吸,什么都听不到,大概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那样的安静,就是这种。
雷明独自坐在床边,注视着半米开外的地板。
他知道自己又闯了祸,还很严重。
只是如果让他重来一回,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觉得自己这次大概是真的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应该会被辞退吧,或许还要赔钱什么的——赔那些王八蛋疗伤的医药费。
如果是这样……
仓库门响了一下,传来开锁的声音。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很轻,来人应该穿的是软底鞋。
“喂。”
是阿兰的嗓音。
“晚上好,怎么还没睡呀?你这里倒也是分不出白天晚上,不过外面可是快午夜了呢。”
“我还以为有多糟,看样子环境不错嘛。”阿兰朝四周随意瞟了几眼,“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椎名肯定喜欢死了,哎可惜他不喜欢打架,没有进来的机会。”
“说起来你这儿怎么连个窗户没有,真跟坐牢一样啊。我跟你说,昨天晚上的烟花可好看了,不然你还可以从窗户里瞅个几眼,打发打发时间嘛。”
“对了我跟你说呀,药房里的那个椎名郁可有意思了,哈哈哈老娘这一辈子还没见过那样青涩的处男——哎虽然他没亲口说过但是肯定是了嘛,那玩意儿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这个人内向得都不敢跟人说话,天天拿个纸板写写画画逗死人了,哎我就不信了跟你讲我一定要他开口说话,哼要知道老娘的手段还没使出来呢。”
“你说,他上床时总得开口出声吧,嘻嘻。”
“话说你这里还真是冷清啊,今天情人节呢,你的小情人呢?干嘛连你也不说话啊,不会吧……莫非这几天他都没来过?啧啧,看样子你们也快要分了呢,哦不对,你们好像根本就没有成过。”
“什么嘛。搞了半天居然还是我这种人比较有良心,所以说……”
“阿兰。”
雷明声音有些嘶哑。方才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阿兰这才安静了下来。
“我要是被开除了,你帮我给苏乐山带句话。”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我让他失望了,对不起。”
“我不要,你自己……”
“但我雷明就是这样的人,看不过眼的,我不能不管。这种性情,我改不了。”
他捏住另一只手的指关节,像是在字斟句酌地找合适字眼。
“我喜欢他,是真的。”
“靠,你自己说去!”阿兰用巴掌砸了一下眼前的铁门栏杆,转身就走。
“那个椎名——”
阿兰骤然停下了脚步。
雷明从床边站起身来,朝铁门这边走来,还是老式的那种笼子栏杆似的的铁门,他走到门边,透过栏杆打量着露出一脸不高兴的阿兰。
“喜欢的话,就跟他好好处。他要是对你不好,告诉哥。”
阿兰一动不动,板着脸看着别处。
“就算哥不在这里了,有人敢看不起你,拿你说事儿,我保准让他直着来,横着走。”
阿兰的眼角发亮,没说话。
“上次全是我的错,”他从栏杆中伸出手去,将撅着嘴的人拉过来,查看对方脸上和手上还没好的那些伤,“哥该死,让你受委屈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
“一直没机会向你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一出口,两颗大大的泪珠就从阿兰脸上无声地掉了下来。雷明用手去擦,却被阿兰反手握住,像个小孩子似的紧紧抓住就是不放。
“以后,甭管心里有什么不痛快。”
雷明用带胡渣的脸,亲了亲阿兰的额头。
“都别再糟践自己。”
1.这些是在下章之前需要知道的事。
2.没有互动的纯回忆杀预警。
3.并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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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本名不叫阿兰。他姓兰,单名一个亚。据他妈说,他出生那年国家成功举办了亚运会。本来想叫兰亚运,上户口的时候他爹记错了少写了一个字变成了兰亚。
小时候还没觉得怎样,自打出现了一个叫“蓝牙”的玩意,他的外号就跟手机脱不开了关系。
家人竟然还都觉得这样挺好。
“你看同学们就都能记得你了啊。” 他妈摸着他一头软趴趴的短发说着。
真是亲妈,15岁的阿兰想着。
其实知子莫若母,阿兰在学校里确实不是个容易被人记住的孩子。
他有着远比同龄人瘦小的身材,班里排队总是站在倒数的位置。青春期的时候一度嫌弃自己眉毛太细睫毛太长,看着不像个爷们而留着长长的刘海遮住半张脸。
他跟班里大半的男生都聊不来,厌恶暴力血腥,游戏分秒必带,运动无一精通,完全跟不上男生们永远徘徊在篮球、足球、cs之间的雄性话题。
那时候阿兰唯一的朋友大概就是隔壁桌的阿亮。这个最终会在他心上剌上狠狠一刀,用烟头在他肩上留下丑陋伤疤的男人当时还只是一个风华正茂的阳光少年。
阿亮是学校足球队的前锋,头发像刺猬一样精神地立着。浓浓的眉毛,深深的眼窝和直挺挺的鼻梁,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夸张,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快要咧到耳朵边上。
阿兰曾觉得阿亮是像太阳一样的存在。他踢完球以后汗水濡湿的头发,和短短的运动裤下面露出的那双古铜色的长腿。他的一切都闪耀到不能直视,闪到他盲目。如同一个暴露在阳光下的日盲症患者、除了他的光辉,再看不到其他任何的事物。
阿亮不喜欢学习,作为同桌阿兰几乎包揽了他高中三年所有的作业。
阿亮的父母都在外工作没人管他,阿兰就每天从家里给他带热腾腾的饭菜。
有一天晚上阿兰去给他送饭,阿亮从足球队的守门员那里搞来了两盘“进口的DVD”,两个人一边吃着兰妈妈做的炸茄盒,一边看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大奶美妞被两个黑哥哥酱酱酿酿。阿亮看得双眼放光,面色潮红,裤裆里的小兄弟把柔软的运动短裤布料撑得老高。阿兰看碟片倒是没觉出什么,一转头看着那样的阿亮,突然心跳漏了好多拍。脸上发烫,呼吸渐渐粗重,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脊椎往下蹿,奔腾的血液让下身某处迅速地膨胀充血起来。
然后他们两个就像很多青少年会做的那样,试探着互相拿手抚慰了对方。阿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里洋妞荡漾着的大胸,阿兰则是一直看着阿亮的侧脸,一直看一直看,觉得幸福得简直想要哭出来。
阿兰认为自己是爱上阿亮了。
一个白羊的爱情,就是把喜欢的都给他,把拥有的一切都给他,把自己也给他,什么都不留下。
明明成绩足以考上一本,却偏要跟着他去了三本的护校。因此还跟家里大吵了一架,断了往来。大学期间他告诉阿亮自己在一家餐厅打工,然后偷偷去了初中同学开的酒吧当服务员,赚自己的学费和两个人的房租、伙食费。
刘海长得太长没有时间去修理,刚过去就被店长说了一顿然后强行分开别在耳后。那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周围的人态度都变了。总有些意图不轨的客人盯着他的脸看,逗着他陪喝酒,不喝就扬言要闹事。
阿兰不想给店长添麻烦,如果客人不多推脱不了的话就会陪着他们喝一些,就当给酒吧增加点销量。有时候喝得太多,阿兰不想让阿亮看到自己醉酒后狼狈的样子,他就给他发短信,说店长心情好,请大家去唱通宵不能回家。
阿亮的回复总是短短的。
“哦。”“知道了。”“好吧。”
他大概是累了,阿兰想。毕竟阿亮也很忙,过段时间要举行大学生足球联赛,每天训练到很晚,回到家都是一副累到不想说话的样子。
直到那天。他看到阿亮跟一群男男女女一起拥进了酒吧。阿亮和一个头发染成了金色的大胸妹子被其他人拥在中间。一群人都有些微醺,妹子头上还戴着蛋糕店会送的那种廉价的纸王冠。
“阿亮,媳妇生日今天的酒钱你得包圆哈!”
“没问题,哥特地带了两千块呢!大伙儿敞开了喝,别跟哥客气哈!”阿亮一手举着烟,另一只手掐了一把女孩的腰,惹得姑娘一阵娇笑。
“那两千块钱,不是校队的集训费吗?!”阿兰忘记了自己「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直冲冲地走了过去质问道。
“亮哥,你朋友?”
“……兰亚同学?你怎么在这里……”阿兰仔细看了下才发现金发的女孩竟然是护校同班的班花。最近总是晚上工作,白天的课翘了不少,都没注意她什么时候染了头发。
“普通同学,我跟他不熟。小娅我们换家店吧。”阿亮避开了阿兰可以灼烧到皮肤的视线。揽着班花小娅的肩膀准备离开。
“哼,好一个不熟。有胆子劈腿没胆子承认么。”阿兰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哪怕声音颤抖着脑子空白着,却还是不自觉地呛起了声。
“你他妈别胡说,谁劈腿了,不知道的事别瞎逼逼。”阿亮放开了搂着女孩的手,转身看着他。
“我就是要说,我要他们都知道你的钱是哪儿来的。你是我——”
「啪」
比阿兰大出两三个号的阿亮一个巴掌把瘦小的服务生扇倒在地上。他蹲下身子靠近阿兰,压低了声音:“忍你很久了,我不是基佬,別他妈再缠着我。”说着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按在阿兰的后背上碾灭。“这是警告,敢再多说半句我废了你。”
脸上、背后都是火辣辣的疼。
阿兰呆坐在地上,盯着阿亮留下的那个七扭八歪已经看不清形状了的烟头。所有的自尊和爱恋都被那句“不是基佬”碾压得粉身碎骨。
他不知道阿亮是怎么和那群人前呼后拥着走出了酒吧。
不知道自己马上会喝个烂醉,然后被不认识的男客人拉去宾馆开房。
不知道十几个小时之后他回到家中即将面对的是空了一半的屋子。
更不知道一年三班的兰亚在酒吧“坐台”这件事会在不久的将来火速传遍整个护校。
那一刻,他只知道他的世界里那个太阳熄灭了。
阿亮终于还是走上了属于他的那条阳关道。剩下他一个人站在这个不知道通往哪里的独木桥上。
阿娅。
阿亚。
兰亚第一次痛恨起了自己的名字。
从那天起,世上再没有兰亚这个倒贴的傻逼。只剩下一个在“酒吧坐台”的护校男学生,一个流连夜店四处勾搭的骚气娘受,一个只上床不玩心,一个月绝不见同一人第二次的约炮达人。
“我是阿兰。”他对全世界说。“约吗?”
O修罗场
【打卡】极夜 (02)
老天似乎十分帮忙,烟火晚会当晚,天气晴朗的看得见满天繁星。昔日爱川湖边宁静宜人,今日却十分温馨热闹。男男女女们盛装出席,浴衣华服郎才女貌。不时有几人手持着冷焰火嬉笑欢愉,烟火发出一瞬的光辉势要与天空中的星辰比个高低。
黑夜寂静冷清,而人群却热烈闪亮,就算转瞬即逝人走茶凉,但只要珍惜分秒美好,刻入脑海,回望时,也能感叹一句,岁月静好。
椎名躲在苏的身后,一起踏入了这片喧闹。
不得不说,今日的椎名比起往日害羞的模样更加可爱。可能是因为他不再穿着那身日夜保护着他的白大褂,换上了宽松的浴衣,布料隐隐泛着烟火发出的光,衬得人整个红润而温和,领口处锁骨隐约可见,宽大的袖子盖住手臂,手腕上的豌豆骨突出。由于一直穿着长袖的缘故,露出的皮肤白皙红润。宽松的线条在腰间一收,随后又随着腰身缓缓而下。露出的脚踝略显骨感,脚趾间夹着暗红的木屐。
——苏医生(o゜▽゜)o☆,你穿着长衫很好看! 椎名小心的伸出一张纸到苏乐山面前。
“你穿浴衣也很合适。”消沉几日的苏难得有了些好心情。
走了不久便遇到一个卖面具的小摊位,椎名买下一个狐面带在了脸上,才从苏身后出来。
带上狐面的他显然放松了许多,打量着面前一个个小食摊,又看看别人手上的烟火棒。动作很小很轻微,但是一瞩目就盯很久。
仿佛从萤火之森中走出来的妖精一般胆怯又兴奋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买。”我见他一直在张望却一直没有出手。
——啊!没有没有!我想要自己会买的!谢谢苏医生!o(*////▽////*)q
“哟!这不是我的搭档嘛~”冤家路窄。阿兰着一身中式长马褂,穿着宽松的裤子,叼着根糖葫芦,凑了过来。要是他再扎个发髻,活脱脱一个春丽。
“苏医生参加烟火晚会也不叫上我~”嘴上虽然说着这话,实际整个人贴向椎名,一手已经勾上了他的脖子。“我们可是这周的搭档啊~”
才有的好心情,灰飞烟灭。
“椎名医生又见面了~”显然说这话的时候阿兰脸上的僵笑才柔和了下来。
这家伙……
——阿兰你好( ̄ˇ ̄)/
“既然我们是搭档,那就一起逛吧~苏·医·生~”对方挡住拽着椎名想要快步离开的苏。“医生难道不想从这个医院出去嘛~”
“今天不行,我有约了。”苏拉着椎名往反方向走,但椎名却被阿兰伸手一勾拽了回去。椎名整个人不知如何是好。阿兰趁机挑起椎名的下巴,要摘掉狐面。
“你的搭档是我吧!”苏一把握住阿兰,阻止他继续放肆下去。
“好,你想玩,我陪你。”苏看了一眼嘴角上勾的阿兰。
“不愧是读书人,通·情·达·理。”阿兰不忘嘲讽。
一路上,阿兰不是嚷嚷着要吃这个,就是要尝那个。光自己吃不够,
“椎名医生,你带着面具不方便吃,我喂你,来~张嘴~啊——”
“啊!椎名医生,这个太烫!我给你吹吹~”
“椎名医生,刚才我喂你了,现在轮到你喂我了呢~”
苏在一旁一言不发,面上云淡风轻。椎名被阿兰逗的,耳根通红。
“那儿有游戏!赢了有奖品。椎名医生,我们去玩游戏吧~就玩那个……”
没等阿兰说完话,苏开口打断道,“我陪你玩。”阿兰目光盯得正是POCKY KISS
“我们玩恋爱猜猜拳可好。”苏挡在椎名身前。
——你们玩吧,我给你们加油╰( ̄▽ ̄)╭ 椎名也顺着台阶下。
“啧……”
虽然同样穿着中式服装,但两人牵手总让人感到一种气场对撞的不和感。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了石头,阿兰出了布。阿兰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满脸都在说,看吧~老娘赢了~苏戴着眼镜,一言不发。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了继续出了石头,阿兰也出了石头。一局平手。阿兰有一丝不悦。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剪子,阿兰出剪子。两局平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石头,阿兰出石头。三局平
阿兰有些恼了。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石头,阿兰出石头,四局平。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苏出布,阿兰出布。五局平。
游戏很快就结束了,三人一人手里一只仙女棒。苏手里还拿着一捆。
——好快!(。・_・。) 椎名看着隔壁比苏和兰先开始的情侣还在不停的猜拳,这边却已经迅速结束了。阿兰插着腰瞪着苏满脸不服,碍着椎名在场什么话也没说。
一路上,阿兰继续和椎名打趣,苏也闭口不言。只是每每要有过分之举时,总被苏打断。两人之间渐渐生出剑拔弩张之感。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烟火表演的时候。椎名,苏乐山,阿兰看着天空中稍纵即逝的美好,一时间放下了许多,只是静静的看着。
束束烟火划过天际,在夜空绽放出斑斓的火花,倒映在爱川湖里。天上湖里交相辉映。红的,黄的,紫的,绿的,在星星的衬托下更是好看。烟花的红光也应约照亮了身侧人——那一对对才子佳人们的脸颊。
在众人欢声笑语之中,月明星稀之下,这场烟火晚会结束了。
然而总有少数人,不能被概括为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