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周主线打卡。
小郁面对阿兰终于不再会辣么一惊一乍了…然而阿兰依旧没有停下调戏的步伐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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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阿兰伸出手指头轻轻戳了戳熟睡中椎名的脸,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虽然自己也很想让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毕竟人家照顾了自己一整夜。可是让他和自己睡在一起,估计又要开始抖筛子了,而且椎名哭着哭着突然就睡着了,自己压根就来不及做准备。
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偷偷拨开刘海看一下咧?
刚碰到刘海,阿兰迟疑了一下。
哼,看在这次你照顾我的份上就算了。
阿兰悻悻地趴在床上,下巴搁着自己的手臂。时间是早上五点多,离上班时间还早。他安静地看着椎名,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逐渐向上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一.
椎名正忙着配药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等把最后几种药材抓进药包,椎名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来看。
『「发件人:阿兰」
内容:
我饿了~』
阿兰因为生病,所以向医院请了几天假,于是椎名就担任起带饭的任务。他看看时间,马上就要十一点了。、
椎名点开回复按钮开始啪嗒啪嗒编辑短信。
『「发件人:椎名」
内容:
我马上就可以下班啦~~待会去食堂给你打包带吃的回来(*^▽^*)』
『「发件人:阿兰」
内容:
好~我要吃好吃的!
哎对了,昨晚我发烧有没有乱说胡话啊?』
椎名打完字,刚要按发送键,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删了几个字。
『「发件人:椎名」
内容:
你有喊保安先生雷明…不过喊得最多的是一个名字叫阿亮的。』
等了会见阿兰没有回短信,椎名打算先收拾一下去食堂打饭。刚要把手机塞回口袋,它就震动起来。打开短信,椎名一愣。考虑了一会,他回复了一个字“好”。
接下来,配药室里只有手机振动音和按键音时不时响起,椎名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最后在阿兰喊饿的哀嚎中结束了以短信形式的交流。
“小郁啊,吃完饭我们来睡觉吧~!”
吃完午饭的阿兰此时正躺在床上,他特意躺在了里面一点的位置,用手拍了拍空出来的地方。然后他满意的看到椎名因为自己的话惊吓到满脸通红的样子。
椎名下意识的去拿外套口袋里的本子和笔,却发现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Σ(´Д`;)咦我本子和笔呢?
想也不用想是谁做的好事,椎名看向阿兰。阿兰挑挑眉,对着他勾了勾手指。看着对方无奈地“挪”过来,心情简直愉悦到飞起。
“想要知道本子和笔在哪吗?”
椎名点点头。
阿兰拍了拍床。
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椎名在两者之间纠结了好久,最终咬了咬牙爬上了床。一躺下去,就连呼吸也开始拘谨起来,压根不敢乱动一下。阿兰往椎名那凑了凑,脸几乎要贴上了对方。在椎名逃走之前,阿兰双手捧住他的脸,强制性的对上视线后,突然笑了起来。
“只要你睡着了,我就把本子和笔还给你~~~~”
Σヾ(゚Д゚)ノ这样怎么睡得着啊?!!!!!不要开玩笑了好吗!!!!!!!
仿佛听到了椎名内心的呐喊,阿兰笑出声。不过他并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反而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椎名的肩膀。
椎名完全不知道阿兰打着什么算盘,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从杀人命案到外太空之旅,再到狗血偶像剧……
阿兰感受到椎名的身体从紧绷慢慢到放松的状态,随之而来的是他浅浅却又绵长的呼吸声。
这个人啊,明明平时雷打不动晚上十点睡着,却因为自己不眠不休一整夜。如果自己不是半强迫的让他睡觉,恐怕是不打算休息的。
真是个笨蛋啊。
二.
椎名将饭盒清洗干净,拿出梨开始削皮。削完皮后,把梨切成一块块,插上了竹签。一转身就发现阿兰正盯着自己出神,他把果盆放在桌子上,拿出纸和笔刷刷刷写起来。
——(。・ω・。)吃点梨,对嗓子好。
阿兰回过神,看着眼前的梨,眯了眯眼。不得不说,椎名的人妻属性技能点已点满。家事样样精通,这几天自己被照顾的简直不想上班,直接当个米虫算了。
啃着梨,算了算时间,五天的病假很快就过去了,明天就要上班了。突然阿兰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吞下了最后一口梨。
“小郁~”
正在整理房间的椎名停下动作,歪头看着他。
“把你的本子和笔借我一下呗~~”
椎名虽心中疑惑,但还是乖乖的把这些交给了阿兰。
所以说这人啊,平时还是长点心比较好。
阿兰接过本子和笔,默默的把本子从自己的领口塞了进去。
“这样吧,想要拿回本子呢——要么就伸进来拿~要么嘛~~嘿嘿嘿~~~说两句话给我听听呗~~”
椎名这次是彻底傻了眼,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招。而且,怎么突然之间就想听自己说话了呢?!
阿兰倒也不急,慢悠悠的拿起美男杂志看了起来。他是断定了椎名不会把手伸进来,所以只有开口说话这一选项。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椎名没来由的想到了这句话。
说来也奇怪,要是换做了别人估计自己早就走人了吧。本子么,多的是。明明一开始自己还要绕着阿兰走,现在居然也开始变得习惯了。
久而久之吗……人类还真是奇妙啊(」゜ロ゜)」。
椎名没有多想,只是单纯性的把这归为人类的本性。因为眼前还有更头疼的事情要解决,明显对方大有“你不说话就不给本子不让你回去”的势头。
“考虑的怎么样啦~椎名医生~~~~”
把杂志丢在一旁,阿兰起身贴近椎名,还故意把领口拉开来给他看。
“本子就在这里哦~~”
椎名哪敢往他领子里看,只好侧过脸。因为两个人贴的太近,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胸膛的起伏,椎名的耳朵逐渐变得通红。
就算再怎么习惯,哪儿经得起被调戏啦щ(゜ロ゜щ)!!!!
阿兰逼近一步,他就倒退一步。很快,椎名就无路可退了。他踮起脚尖,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里。
“真的不来讲几句话听听吗~~哪怕吱一声也好嘛!”
……
你说的哦?
“呲…好咚!”
(吱…好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又咬到舌头了(´;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兰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本是好奇椎名的声音,结果现在被他的反应戳到了自己的笑点。看着对方咬到舌头拼命忍痛的样子,阿兰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挠一样,痒痒的,但又特别舒服。
“噗…哈哈哈哈……来,小郁,舌头给我看一下。”
阿兰拉住椎名的下巴,让他低下头。
“我跟你说,咬破舌头很危险的。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椎名听话的张开嘴巴,下一秒阿兰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前。他吻住椎名的唇,舌头滑进对方口腔肆意地在里面扫荡。特别是椎名自己咬破的地方,阿兰更是来回舔了好几遍。
美其名曰:消毒。
椎名已经彻底当机了,他乖乖的任由阿兰亲吻,完全忘记了反抗。
吻着吻着,阿兰发现了不对劲。
“接吻的时候要用鼻子呼吸啦笨蛋!!!”
三.
“椎名医生?”
栗原薰看着发呆中的椎名,忍不住出声提醒。这是今天第几次发呆了啊。
椎名回过神,继续抓药。
“你还好吗?”
——我很好,不用担心!谢谢你!!
表情都没有了,真的没问题吗?!
栗原医生离开后,椎名又发起了呆。他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唇,那天被亲吻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一想到那天的画面,椎名“砰”的一下又红到冒烟了。
自己之后是怎么离开的,椎名也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觉得自己一直轻飘飘的,回到了宿舍后倒头就睡,醒来后像医院请了假。
他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
本来今天不是自己的班,但因为昨天请了假所以今天就轮到自己了。这样也好,他现在一空下来就会想到那天的亲吻,还是让自己忙一点比较好。
椎名自从那天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阿兰,意外的是阿兰也没来找自己。
所以当椎名他看见阿兰出现在取药室门口的时候,他愣住了。
阿兰?这个时候他来这边干什么?
——TBC.
O温润如玉,仁者乐山
移液,取样,分层,震荡。在实验室里,忙碌着的苏乐山眼神里含着懊悔。
空闲时,会坐在实验室里伸手触碰阳光,寂寞时,会望望那个空荡的休息室。
午休时,会刻意在食堂久待。守株待兔一般等着什么,随后又带着意料之中的失落回到岗位上。
交班时,会仔细的和空交代着细节。语气比前些日子更为温软落寞,脸上挂着的微笑也坦然的泛起哀伤。
休息时,依然靠着床头翻着书。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说。一点,两点。苏就这样靠着床头灯,一个人,一柜书,安静的等。待闹钟响起后,洗漱出门,循环往复。
苏自那次争吵之后再没见过雷明,雷明也再没找过苏乐山。时间在两人之间流逝,两人却在争吵那天静止。最后一瞬,只有留给对方的背影,和那句再也不见。
苏当然觉得苦涩——那些寂寞,孤单,懊悔,挫败就像从伤口里渗出的脓液。当然疼,当然痒。只不过已经见怪不怪,也就不再彷徨无措。苏当然害怕——恐惧失去,恐惧离别。当然冷,当然黑。可苏早就明白了,逃不掉,放不下。而心底那份恋慕感和归属感,被时光稀释的刚好,不太浓烈以至于冲昏了至关重要的头脑,也不太寡淡不够鼓起追逐的劲道。
苏学不会雷明那套雷雨大作的宣泄,也学不会学姐那套不醉不归的释放。活了近三十年的工整生活,早就融进了苏乐山的血里,想跳跳不开,想破破不掉。于是只能化作一场小雨,无声无息,轻轻浅浅,一点点一丝丝,汇近溪流里,带到远方去。
宣泄后的冷静总随着夜晚降临。苏也在这时体会到了什么叫殚精竭虑。毕竟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激动的雷明,自己的千言万语他不一定会安静的听完。第一二句最该说什么内容,最该用什么方式说取决于最想表达的中心思想。如果没被打断,第三四句又该说什么,怎么说……一字一句,如理乱码,理顺了删,删完了改。与其说没法合眼,不如说睡意全无。大脑不停的设想着雷明的各种可能,生怕自己一步走错。
这道题苏,不会解,可这盘棋,苏输不起。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苏从书架上取下《备急千金要方》,第一卷,大医精诚下夹着一个纸包。那是雷明摔门而去那日,苏从保安室里顺出来的备用钥匙,用来打开保安室的门。
握紧钥匙,深吸一口气,一夜无眠,呆望着天花板出神。
想起儿时,苏父握着小苏的手,在宣纸下写上仁者乐山的时候。苏曾问苏父,什么是山。
苏父和蔼的笑着,说:“佛家有一种说法,叫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可等你长大了,你就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了。”
小苏扑朔着眼睛,迷茫着听着。
“可你若是真正长大了,那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等到那一天,你就明白,爸爸指的山是什么山。你心里的山,又是什么山了。”
次日,苏抱上了收拾好的雷明的东西,从检验科走了出去。
一路上,那些研究所钻研的日子,那些骗自己锁住自己的日子,那些重新迈出步子和雷明在一起的日子,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苏见保安室没人,便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这次,说什么,也要把话和雷明说清楚。苏将雷明的东西放在保安室的桌上,坐在雷明的床边,靠着枕头,等着雷明回来。
山是不是山?苏不知道,这手段有多少胜算?苏不知道。只是阵已摆好,旗已立完。只能等这背水一战。
连日未好好休息,苏不自觉的合上了眼。
*七大不思议
*温♂馨向
*有脑洞,若有不符事实剧情请指出√
〇 晚上的偶然碰见
就这样子已经过了两周了,糯糯却发现自己从以前的及其平静转变为了对现实的极其不安了。
渐渐变成一个害怕自己被这种未知的疾病传染然后倒在医院里,导致再也不能和家人见面这种事的发生的人了。
于是在注射室中无所事事的糯糯就开始放空,开始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一个真正的依靠了。不过前两周的配对已经让她累的精疲力尽,因此她也并不是很想再搅进这一趟浑水之中了。
她甚至衍生出了不再想和任何人接触的心情。当然,这个任何人也包括每周会和她配对的情侣,虽然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孤独的情绪主动粘了上去——而且说起来,这周是一个叫结城梓的认真的好孩子呢。
说到恋爱这种事,她突然想到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和谁在一起过。因为自己性格的原因也在上学的时候结识了很多男性朋友,却是没有一个交心的,也是没有一个能够让自己心动的。当又过了好几年,也再没有出现过一个令她心动的人了之后,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
不过最后她放弃了,毕竟无论取向如何,她还是她自己。
先不论为什么与她配对的都是女生,和这三个女生在一起的时候她都觉得意外的快乐。也许是因为医院封闭强制配对强制让她依靠上了别人,又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交心的朋友想借此机会好好和别人交流一下感情,总之无论如何她都觉得比以前幸福了很多。虽然这仅仅是建立在不幸上的幸福罢了。
想完这个,糯糯意识到已经到了轮班的时候。看了看身边已经睡着了的来换班的孩子,瘪了瘪嘴,还是将自己用来耍帅的白大褂披到了她的身上。
那孩子翻了个身,打呼噜打得更响了。
走出走廊的那一霎那,四面八方散发出来的不属于注射室的消毒水的气味直直地冲进糯糯的鼻子中。天生喜欢这股味道的糯糯也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
“呀,糯糯!”从后面传来一声叫喊。
“唔?”作为回应礼貌性的转头,却又因为光线差的原因,看到的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如果不介意的话,一……一起走吧!”颤抖的声音暴露了说话者的紧张,糯糯想了很久才想到这是才刚刚熟悉起来的结城梓的声音。
“嗯,好啊。”糯糯微笑着说道,虽然这微笑最终只是隐没在了走廊的黑暗之中。
* * *
一起走的最终后果是迷失在了这一桩巨大的建筑物之中。
虽说似乎已经是对这一块极其熟悉了,但是因为好奇心地驱使和小伙伴的存在因此就无所畏惧地竟然开始探索整栋建筑物。但当自己上了十二楼之后,却是再也找不到各种回去的路了。
“楼梯也没有了,电梯也没有了,究竟该怎么办呀……”一旁的梓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虽说因身高的差距显得糯糯十分的弱小,但是考虑到自己也许比梓大几岁,因此觉得自己身担重责的糯糯也只好准备起了各种安慰的句子。当然并无用处,毕竟自己也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屁孩。
“看,这不是有窗户嘛,可以看星星呢是吧~”实在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的糯糯只好从梓的身后熊抱住她,开始蹭她的后背,“大不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好了!走不出去在这里过夜也是行的哦。”
“但……其实我可能是知道这个情况的……糯糯知道爱川七大不可思议事件吗?”
“唔,我是知道日本校园的七大不思议就对了。”放开梓的腰,糯糯领着梓在一旁门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爱川也有吗?”
“嗯。不过其中一个就是在没有月亮的夜晚,进入门诊楼十二层的人将无法找到离开的路直到天亮……然后今天没有月亮,我们也并没有找到下楼的路……所以我们真的要等到天亮了吗?”梓的声音开始带着哭腔,糯糯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真的没事的啦,实在害怕就先睡吧,我保护着你呢!”为了缓解气氛的糯糯将梓的头揽到自己的肩膀上,说道,“没事,先睡吧。也是晚了呢。睡不着的话姐姐给你讲故事哦~”
“真的吗?”
“嗯哟~那么,开始咯......”
* * *
听着身旁平稳的呼吸声和窗户外面终于露脸的月亮,糯糯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廊上的一切刹那间就变得明晰了起来,通过月亮照射进来的光芒,糯糯看到了就在不远处的楼梯。
看了看身边缩地紧紧的梓,糯糯突然很后悔自己将那件白大褂给了注射室的那个没说过几句话的孩子,也很后悔为什么不能长的高大威猛一点,变成能将身边的娃娃背走的那种体型,甚至干脆变成一个男生。
不过看着看着,糯糯发现一件很狗血的事情发生了。
“嘭嗵嘭嗵”
从未有过这般心跳加速的感觉。
柔和的月光照在旁边的人的脸上,她的脸似乎披上了一层淡淡的荧光。现在的闭着眼睛的她,就好像一个坠入尘世的仙女一样。
糯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性取向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似乎找到了对的人。狗血就狗血了她不介意,只要能给一个依靠,或者成为她所依靠的人,这就足够了。
——Can I tell you a story……
“About the way you took my heart.”
突然的困意席卷而来,糯糯闭上眼睛,身子整个依靠在椅子的靠背上。
她在这前所未有的幸福之中静静地睡去了。
伴着远处传来的十二点的钟声,她们头上的牌子上的“往生室”三个大字也被月光照地闪闪发光。
——这次,是不是终于可以认真一点了呢?
-END-
#妹妹依旧神助攻
#谢谢大家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用力捅自己一刀(。
#不知所云
People are lonely because they build walls instead of bridges.
人们感到孤独, 因为他们建造墙而非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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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车被送入手术室的时候,稚名夏夜已经做好了准备。
手术室里的光线算不上明亮,这是为了避免散射的干扰,唯一作为照明的只有房间正中央的光源。
两侧的台架上摆满了手术用的器械,以及形形色色的用于监测的仪器。戴着口罩的护士将工具摆放到易于取用的位置,并且开始记录下仪器显示的数据。
“心率正常,可以开始手术。”天羽空这样说着,夏夜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了解。
他看了眼手术台上的少女,与他相似的,女孩的面孔朝他望过来,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
这是稚名冬音的最后一场手术,而主刀的是稚名夏夜本人。
时至今日为止冬音的每一场手术都由夏夜主刀,这近乎已经成为某种约定成俗的惯例。
很难说这究竟是因为稚名夏夜对自己的技术抱有十足的信心,还是因为他对假借他人之手缺乏信任,但他确实从未将任何一场与亲生妹妹相关的手术交付到其他人手中。
麻醉师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在这时候夏夜感觉到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
那种感觉他很熟悉,从前出门的时候冬音总这样攥着他的衣角,这使他们之间保持着一种令人安心的距离,并不太远,也不太近,而是恒定地维系着。
“哥哥,手术会成功吗?”躺在手术台上的少女轻声问道。
“会没事的,”夏夜朝她露出安抚的微笑,只有在对着妹妹的时候他才露出这样的表情,而不是平日那幅轻浮散漫的姿态,“就和以前的手术一样,睡一觉就结束了。”
在手术前作出这种询问对于冬音而言是罕见的,夏夜下意识地以为这是对于即将到来的手术的紧张。他伸出手握住妹妹的手掌,试图以这种方式给予对方一点安慰。
“嗯,好。”像是得到了鼓励,少女笑了笑,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在陷入麻醉剂所带来的沉睡之前她认真地看了夏夜一眼,那一眼如此漫长,就像要将他的样貌刻画到灵魂的深处。
这使他毫无缘由地感到心悸,甚至于一瞬间茫惑起来。
但下一瞬夏夜便强迫自己将这种隐晦的预感从内心剥离出去,站在手术台前的只能是作为医生的稚名夏夜,他并不应怀有感情,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在过往的日子里他将自己训练成比机器更精准的机器,每一次在心脏上开口的手术都如在死亡线上行走,当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他的选择只有生或死,不容一丝一毫的犹疑。
镇静与镇痛的药物持续注入静脉,呼吸机和监测设备也随之启动。
夏夜再次确认了仪器检测到的情况,这才接过由护士递来的手术刀。
首先是打开胸腔,刀片沿着胸骨中线向下,一系列的动作已经熟悉到接近本能,在胸腔之中那颗残缺的心脏跳动着,沿着医用手套传来熟悉的温度。
——温暖,却并不灼热,就像隔着壁陇所感觉到的炉火。
那是唯一能够使夏夜感到安适的温度,因为他清楚那火焰绝不会将他灼伤,也不会突然离他而去。
体外循环已经建立,夏夜用钳子夹住主动脉的血管,指示灌注师开始注入停搏液。
随着液体的注入心跳开始减缓,降低到正常体温以下的血液通过导管流淌,继续维系着少女的生命。
一切都是寂静的,手术室里唯一传来的只有仪器运作的声音。
夏夜将人工制造的部件植入那颗心脏,他的手比任何一刻都要稳定,没有丝毫的颤抖。
这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血实际上也是冷的,比被仪器冷却的血液更冷,即使是已经停跳的心脏,也比他胸腔里的那颗更具有温度。这当然是一种错觉,可他确实失却了感知的能力,手术刀沿着心脏的肌理滑动,打开狭小的缺口,夏夜冷静地执行着这一切,以一种教科书式的严谨。
冷凝剂被抽出,导管一根根撤下,一切都仿佛尽然有序地行进着,然而胸腔中的那颗心脏并没有像过去那样重新跳动起来。在电击器附上心脏的时候它轻微地搏动了一下,然后又再次陷入沉寂。
心电图“滴滴”地响着,拖拽出一条平直的长线。
这是稚名夏夜第一次在手术室里失态。
他一次又一次下达电击的指令,直到负责器械的天羽空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一巴掌。
这对兄妹特别的关系在病院中并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在熟悉的人当中确乎如此。对于夏夜而言冬音毫无疑问地是芸芸众生中特别的那一个,甚至也许是唯一特别的一个。然而死亡本身就是如此不可理喻的东西,它将人与人生生隔离,不问亲疏。
“没用的,已经六分钟了。”空说道。
两分钟,从心脏停跳到大脑死亡的时间。六分钟,抢救的有效时间。
生命就这样被冷硬的数字决断,仪器上的数字跳动着,然后就像被一一清空似的,逐渐归零。
天羽空将手术用的器械放归原位,盯着夏夜看。男人站在手术台前面,炽亮的灯光落在他身上,拖拽出一小截单薄的影子。这使她油然生出一种深切的怜悯,她想要说点安慰的话语,然而长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能出口。
在生死前语言是如此无力而苍白,它什么都无法表达,也哪里都无法抵达。
夏夜抬起头看她,那双碧色的眼睛空洞着,然后他放下手里的刀,轻轻笑起来。
“抱歉,”他说,“这是我的失误。”
这并不是失误,天羽空想。手术操作没有问题,夏夜在这方面是绝对的权威,他的手术成功率即使在一流的外科医生中也是极高的。然而风险本身是固有地存在的,这和医生的水准并没有关系,而是由概率和命运所决定。
“节哀吧。”天羽空说。
夏夜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他推开手术室的门,盖着白布的车台被送出手术室,经过重重的回廊向太平间行去。蓝发的少女在白色之间,她像是在微笑着,那笑意凝固在嘴角,然后坠落到永恒的死亡当中。
雪开始落下了。
夏夜没有想过在这时候还能看到雪。
冬天分明已经过去,樱树上也开始结出新芽,细雪却开始落下来,在视网膜上凝结成一小片白色。
这让他回想起记忆里那场葬礼。
灵堂外的雪也这样下着,榆树干枯的枝桠向天空的高处蔓延。念禅声遥遥地传入耳畔,他站在门的外面,分明是亲人的葬礼,却看不见一张熟识的面孔。
他并不大清楚自己在寻找什么,寂静的黑色涌动着,然后他从人潮的间隙看见女孩纤弱的身影。那影子如此单薄而柔弱,像是下一瞬便将消融的雪,抑或即将被云层吞没的一线阳光。
即使有多年未曾见面,夏夜依旧轻而易举地辨识出了女孩的容貌,于是他穿过人群,朝女孩伸出一只手。
“别怕,我来接你了。”他说。
在人世间每个人都是孤独的野兽。
女孩笑了笑,握住他的手。微热的体温透过手掌传来,那使他由内心深处感到安慰,仿佛从冷硬的人世间感到唯一一星火光。
按照日本的习俗,公祭往往在三日后举行,而前两夜则是守灵夜。
白布覆盖的尸体停放在太平间的一角,夏夜靠在门口的角落,擦亮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然后悠然吐出一口白气。
夏夜并没有想过会在这个时候遇见Osirros,这并不像单纯的偶遇,然而这时候他确实指望能找个人说话——死亡的寂静是如此令人窒息,如果不开口说些什么,他简直要以为自己也是一具亡魂。
香烟开始燃烧,浑浊的白雾顺着燃烧的烟丝向上延伸,夏夜盯着烟草中的那一点红芒,半晌,终于轻声问道:“你说她会恨我吗?”
“你已经尽力了。”Osirros说。
夏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Osirros察觉到他并没有在听自己的话,因为下一刻他就自己作出了回答。
“她应该恨我,然而她又总是很容易原谅别人的,”夏夜说,他沉默了片刻,终于苦笑起来,“这问题我早该亲口问她的,到现在也没机会问了。”
Osirros意识到夏夜指的并不只是今日的事,却并不很清楚他内心的想法。
大多数时候稚名夏夜并不是个容易理解的的人,在平日里那更近于一种刻意竖立的壁障,然而即使撤去了那种始终存在的疏离,存在于内部的又是笼罩着迷雾的泥潭。
但Osirros并没有询问,他很清楚夏夜并不当真想要讨论什么——只是极偶然地,他将自己打开一角,于是流动的就倾泻出来。
“人死不能复生。”Osirros说,从干瘪的词藻中勉强挑选出适当的词汇。
“活着也并不一定总是好事,”夏夜回答,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活着才能感觉到痛苦,死却是永恒的安歇,若知有今日,我倒宁愿她从来没有活过。”
生存本身即是在荆棘中行走。
他忽然开始觉得冷了。
这寒冷并非来自于外界早春的寒风,而是发自骨髓的冷意。
名为孤独的野兽打开了牢笼,亘古以来它始终栖息在人性深处,世人皆为其所害,而致遍地枯骨。
香烟已经烧到了尽头,夏夜随手将火星按灭,滚烫的烟头在掌心燎出水泡,Osirros紧张地拉过他的手检查伤处,然而下一个瞬间男人抱住了他,他甚至来不及做出思考,就已经下意识反手拥住了对方的身体。
他看不清夏夜的表情,只有极轻的低语从耳畔传来。
“…真冷啊……今年的春天。”
Osirros与苏乐山的七大不可思议冒险【心】
注意!
+只是些脑洞+
+段子+
+意义不明+
+暂时就想到这些+
↓↓↓
【1.病房阶梯的魔镜】
中午午餐时间过后,离工作还有一段空暇的时间于是两人便共同来到据说可以和自己对话的镜子面前……
“感觉很像蔷薇少女会穿梭的镜子”Osirros说
“……那是什么?”苏问
“一部动漫,讲述了七个人偶的故事——”
于是探索完第一个不可思议之后,苏乐山被安利了一部动漫,Osirros收获了一个同胞【【【
【2.爱川湖的秘密】
据说在月光下划船到爱川湖,湖中会倒映出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的样子
然而当两人晚上11点乘上了小船来到爱川湖中时……
“苏医生……”Osirros摸摸的拉上了一直敞开的外套拉链
“怎么了小奥……”苏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口罩带上
“回去吧……”
“嗯……”
于是两个人在呼啸的风声中艰难的划回了岸边……
探索完第二个不可思议结束后,苏乐山睡眠不足,Osirros稍微有些感冒【【【
【3.爸爸妈妈】
“我其实不是很擅长和小孩子相处……”Osirros难得的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我也是……”苏附和到
于是本应该去寻找婴儿幽灵探索第三个不可思议的两人,打了一中午的扑克【【【
【4.你真的很美】
当苏和Osirros来到美容整形科的时候是晚上的2点
两个人可以说是无神论者所以并不害怕
而绕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之后两个人更是松散
苏甚至拿出了一袋维他奶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敷着面膜的看门大婶就用着怪异的声音来赶人了
那个面膜叫什么深海护理还是怎样都无所谓,重点是那个面膜的颜色是深绿色,重点是大婶走路没声音,重点是两人都没有防住,重点是……
于是苏捏爆了手中的维他奶,乳白色的液体溅了大婶和Osirros一身……
然而当问到大婶为什么说话声音那么怪异时,大婶说:我敷着面膜啊,所以面部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5.请知我心】
“然而我并没有什么喜欢之人赠与的贴身之物”苏扶着额头,一脸我想静静的表情
“我有来着,但是被我洗掉了”
苏猛地抬头“难道说……”
Osirros一脸平静的点头
【【【这个很污的,小孩子不要看!
【6.十二楼迷宫】
这个没啥好说的,当两人吃过晚饭之后准备上十二楼时,发现月亮那个圆啊,那个大啊
于是两个人就等,结果等到太阳开始升起的时候月亮也没有被云遮住
Osirros和苏默默地看着手机上天气预报写着的【昨夜——多云】
然后Osirros就把那个天气预报的软件卸了【【【
【7.往生室的祝福】
哈?谁TM会在和月亮干瞪眼一晚上之后还对不可思议感兴趣【摔【【【
O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O 黑苏,白苏与醋坛子
O 爱与成长
苏乐山收起了他所有的维他奶,将箱子封好。望了望在休息室角落,那床被褥和雷明的生活用品。重新走进了实验室,搬了个凳子坐在夕阳之中。一反常态的,什么也不干。
“苏苏?!”等空来接班时,吓了她一跳。
“空……”
“你怎么了?”对方很是担心。
“我……”那句我没事刚到嘴边,被苏咽了回去。 s
“我遇到了一个难题,空。”苏抬头,满脸哀愁。“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解的出。”
空面对眼前这个坦诚的苏乐山有些意外,“什么难题?我可以帮忙……”
“能不能就让我一个人坐在这里。”苏有些哀求的意味。
空盯着面前这个她认识的陌生人,沉默了许久。
“我已经逃得够久了……”苏低下眼眸,看着地上的大理石砖。“我不想再逃下去了。”
“好。”空拉起了苏的手。“我知道了。”
“谢谢。”
“加油。”
随着夕阳西下,往日研究所的人影出现在苏的面前。苏咬着牙,强迫自己看清实验室里的每一个人影。那些他深深感恩并且心怀迁就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他回忆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最终那个没有被任何名字对上号的,静静躲在一旁看着显微镜做着实验的人,慢慢向自己走来。“你好,懦夫。”
“你好,逃兵。”苏看清了来人的面貌,他是何艳的跟班,外号苏呆子。
“想要逃的可从来都不是我。”那人笑了笑,蹲下用脸冲着苏本人。“我一直在这里,可从来没逃走过。”
苏露出了自嘲一般的微笑,“那你也没法给学姐幸福。”
“你难道一直以为你留在研究所里只是单纯因为喜欢学姐么?”那人将自嘲还了回去。
“那还能因为什么?”苏才说出口,目光便于面前的人相对。那人对苏的反应十分满意,脸上的嘲讽化作了微笑,伸手揉了揉苏的头发,就像何艳那般。
“对。隐藏在浓烈的单恋下的情感。”那人娓娓道来,“那份混淆在放手后的受挫中的情感。”
“——来自你在半途放弃的梦想。”那人的眸子澄清。
“梦想……我这种人还配得上这份梦想么……”苏眸光暗淡。
“没错,你的确不配。”对方说着犀利的话语,却用着温和的语气,“明明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方向,做到一半半途而废。一点牺牲也不愿付出,只想着顺风顺水。你以为科研是什么?”
字字见血。苏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你以为科研遇到的只有学术上的问题么?”
“科研也是生活的一隅。遇到点阻力你就举手投降,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风骨?”
苏呆望着面前的人。“可我……已经不在研究所里了……”
“命运可能会夺走你想要的一切,可你可以自己去向生活讨回来!”
“不是这些……”苏显然有些被说服了,眼神中多了点亮光。
“苏呆子!”那人在苏的鼻尖上刮了一下,“你以为人这么容易就可以利用别人?”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他们会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交心换来的帮助不叫利用,叫人情啊笨蛋。”
“人类是群居动物不是么?还是你想一直一个人死守着个人英雄主义死撑下去啊?”
“你真正负心的是辜负了他们对你的期望,让他们的帮助失去了价值。当然他们不会介意。但是我介意!”
“这才是你我的内疚所在。”
“我……”苏握了握拳,“明白了。”
“至于,那个人……”那人脸上的微笑泛起了暖意。“那份可以让你鼓起勇气来见我,让你不停向前的爱恋是一份惊喜。”
“连我也从没有妄想过。更别提有什么好方法可以教你了。”
“我们,一起努力。”那人向苏伸出了手。“既然他说我们玩手段,那我们就玩点手段。”
苏点了点头,握住了那人的手。
天色刚亮,苏从休息室里醒了过来。破晓的天空万里无云。
苏起来第一件事便是打开自己的橱柜,将那半篇未完成的论文拿了出来。
第二件事是将橱柜里的旧物和雷明的物品收拾好,分别打好了包。
第三件事是将照片取下一并放在了旧物最上方。
等收拾完毕,苏带着论文就跑向医院图书馆去。等到论文初稿全部拟好早到了下午时分,苏看着这份他的第一篇研究成果,也是最后一篇研究成果,拨通了学姐未婚夫,也就是赞助学姐研究所科研项目的代理人电话。长话短说后,一拍即合。苏的这最后一篇论文的实验将由研究所代为完成,发表时联合署名。
“你……以后还会继续做科研么?”通话快结束时,这个男人微妙的问道。
“不会像以前那样有这么多时间,应该不会了。”苏语气平和。“但是,至少我做过了,努力过了,做出了成果。没有遗憾了。”
“……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门外汉。可是我闻得到你这篇文章里的金子味……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你这样,真的很可惜。”那男人憋了很久,终于说了句话。“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挺对不起你的。我真的有去帮你……不是我说话不算话啊!”
“恩?”
“你那个初级检验师资格证,我真的有拜托我哥们!……但是……哎呀!就是他回来之后就从头把我骂到脚,说我这么做是侮辱你的成绩。”
“什么……意思?”
“啧……反正你这张证是凭你自己的实力考出来的!我一点忙都没帮上还被我哥们骂了一通……所以……你其实不用故意躲着我们这么远,艳艳结婚那天听说你没来一点都不高兴,别看她照片上笑这么开心,她心里怎么想我心里清楚着呢……”
苏轻笑起来。
“那什么……总之,你要是满月酒再不来的话,我怕是要被艳艳知道这事儿,然后拖出去游街示众了……”
“姐夫。”苏开口打断这个疯男人的碎碎念。那男子反应了半天,“啊?”
“学姐酒品真的很差,你让着她点。”
听筒对面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这不用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