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抽到了可爱的和和感觉像是多了一位小妹妹一样嘿嘿嘿!!!
做巧克力什么的是百度+瞎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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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听着小剧场里的BGM写完的
好几次差点要崩皮了233333
这次的流水账比之前更水…已经不是流水是发大水了OTL
大家凑合看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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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叮咚。
[发件人] :椎名 郁
[收件人] :阿兰
正文:
阿兰阿兰,我突然听到一首歌挺适合你哒。
ヾ (o ° ω ° O ) ノ听听看。
链接:http://5sing.kugou.com/fc/14946586.html
阿兰一边咬着吸管一边点开链接,网页一刷开,嘴里的奶茶差点喷出来。
朋友圈
[头像]阿兰:
喜欢的人突然发给自己一首《前男友的一百种死法》怎么办急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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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
“…小郁…救救我……”
椎名郁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原本半躺在床上的身子猛地变得僵硬起来。
快说是跟我闹着玩的啊…!
手机里传来啪的声音,似乎是掉在了地上。椎名用力的把手机贴紧耳朵,想从中听到什么,哪怕是一点点细微的声音也好。然而几分钟过去了,手机那里传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椎名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过,仿佛静止了一般。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手指尖因为过度用力捏着手机而逐渐泛白。
突然,椎名郁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随手抓了件外套胡乱套在自己身上,甚至连鞋都来不及换,就这样跑出了门。
一.
椎名郁正在配药室吃着泡面时,从取药口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
“那个…请问椎名医生在吗?”
找我?这个时间点应该没有病人了才对啊?
椎名拿出本子和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撕下来,从窗口递了出去。
——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ω'*)
从取药的小窗口看出去,能看到对方围着一条偏旧的围巾,穿着一件绯色的外套。突然对方弯腰抬起头,正好与椎名打了个照面。
“椎名医生你好,我是和歌山 符子。”和歌山扬起笑容,“这一周我们是情侣搭档。”
诶?!∑(O_O;)
二.
每一周的情侣搭档必须完成院长给出的任务之一,所以此时的椎名郁盯着公告栏,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无论哪一个他都不想做啊。
“椎名医生觉得哪一个比较好?”站在椎名郁身旁的和歌山抬头看着他。
与阿兰不同,和歌山是一个很安静的女孩子。在最初碰面打过招呼后,她就一直静静的坐在一旁等着椎名吃完饭。
说实话,这反倒让椎名安心了不少。
接着,两人来到公告栏开始挑选活动任务。
——和歌山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人´∀`)
“我哪一个都可以哦。”和歌山甜甜的笑着,把决定权交给了椎名郁。
(●´艸`)呜呜呜好可爱啊!如果有妹妹的话一定是这种感觉吧!!和之前的某个人真的完全不同啊。
椎名郁暗暗的想着,视线又回到了公告栏。
看来看去,果然只有……
——( /^ω^)/我们做巧克力怎么样?
“可以呀。”
——那就这么定了。(ง •̀_•́)ง,
三.
情人节的前一天上午,椎名郁与和歌山符子来到了手工巧克力小教室。
——( ̄▽ ̄)ノ和歌山想做什么样的巧克力?
“普通的就好啦。”
椎名点点头,此时的教室没有别人,他来到放着各种材料的橱柜前开始挑选自己所需物品。
很少人知道椎名郁其实十分擅长料理。
所以他事先就将怎么做巧克力的过程写好交给了和歌山,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还特意标注出来。
——待会如果遇到不会的可以直接问我≧∀≦
“好。”
言罢,两个人低头开始做起来。一时间整间教室只有水声、工具相互碰撞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流逝,甜腻的味道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椎名用起工具来十分得心应手,期间他还不忘提醒和歌山怎么做巧克力会更好吃。当和歌山还在小心翼翼的将融化的巧克力酱倒入模具的时候,椎名郁的巧克力基本已经做好了。他想了想,反正材料还有多,就再用巧克力酱做点装饰好了。
他拿出一张油纸,将巧克力酱挤成粗细相等的线条,然后在这些上面再挤一层,形成交叉。等到这些线条稍作凝固不会流散开时,赶紧把纸卷起来放进冰箱进行最后的凝固。
然后椎名乘着这段时间,来到不锈钢桌面上,将巧克力酱倒一点在上面并用抹刀抹平。在桌面的另一边进行同样的步骤,不过做出来的装饰却是完全不同。
左边桌面上的巧克力酱已经干了,椎名又在上面抹了一层白巧克力。抹好后,顺势铲起了另一边的巧克力,让其自然卷曲。自己再稍微用手指辅助一下,一块块像扇子的巧克力花便成型了。
椎名甩甩手,活动了一下手腕,接着把敷了两层的巧克力用铲刀推着铲起形成自然卷。做完这些后,他打开冰箱拿出已经凝固成型的巧克力,小心的把纸脱出来。
最后,将这些装饰品分别装点在自己做的巧克力上。
和歌山的巧克力也做得差不多了,她感到椎名轻轻戳了戳她的背,一回头眼前就出现了一颗小巧克力球。
——这是我按自己口味调的,味道怎么样?₍₍ ◝(・ω・)◟ ⁾⁾
巧克力球表面付着碾成碎末的坚果,增加了口感的同时也稍微冲淡了巧克力的甜腻。等外面一层融化后,里面的巧克力则是微微带苦。与之前的甜腻相撞在一起,意外的和谐。和歌山吃完嘴里的,舔了舔嘴角,感觉意犹未尽。
“…那个……还有吗?”
于是,椎名郁把剩下来的巧克力酱统统做成了巧克力球。和歌山守在旁边,两眼盯着直放光。椎名郁简直哭笑不得。好在做这个也方便,做一颗,和歌山就拿起来吃到嘴里。
总觉得自己是在喂小兔子呐。
一个接一个,很快,巧克力球就被吃完了。和歌山满足的拍拍自己的小肚子,胃是满意了,心中却是无限惆怅。自己得减肥多久才能抵消这些巧克力啊。
整理完厨房,两个人开始挑选要装巧克力的盒子。椎名根据要送的对象,对巧克力的种类和口味都稍作了调整。他先给三位室友挑好了要装的盒子,小心的打包好。接着又给和歌山选了白底红色斜条纹的纸盒,把巧克力装进去附上小纸条递给了她。
——和歌山情人节快乐*^_^*
“谢谢。”和歌山开心的收下,同时把自己手里的小盒子交给椎名郁。“椎名医生也情人节快乐~”
椎名郁收下巧克力,拿出本子在上面刷刷刷的写起来。
——我还有个盒子没挑选好,和歌山你弄好了就先走吧。等我弄完了我也要回去啦。
“嗯好…”和歌山点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目送和歌山离开教室,椎名郁盯着眼前的包装盒们开始纠结。
唔阿兰喜欢什么样子的包装盒呢?
粉色的会不会太可爱了?蓝色的好像也不错,可是绿色的这个也挺好看的。
纠结来纠结去,最终敲定了一个胭脂粉色系的小纸盒,不会太粉嫩也不会太灰。
椎名小心的把软心巧克力放进盒子里,再从装饰品里抽出一条带有白色星星花纹点缀的淡黄色丝带,系了个蝴蝶结,完成。
四.
阿兰和苏医生不知是因为气场不合还是什么,每次两人见面都要舌剑唇枪一番。虽然自己总是窝在角落里不问世事,但传言多多少少还是有听到的。只是传言终究是传言,自己相信的还是眼前所认识、所接触到的。
情人节当天,阿兰来取病人的药。椎名郁把配好的药递给阿兰,不免又开始为他和苏医生之间的关系唠叨了几句。椎名郁在配药室内看不到阿兰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抱起药箱正准备要走。
啊,巧克力……
椎名拿着小纸盒轻轻的敲打着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引起了阿兰的注意。
——给阿兰的情人节礼物(=゚ω゚)ノ
“谢谢椎名医生…”
感到阿兰从自己手里拿走了小纸盒,椎名正欲抽回手却被对方拉住了。然后他的指骨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接着他的手心里就多了一小袋巧克力。
“情人节快乐。”
椎名傻傻的看着自己手心里的透明小袋子,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整个人一惊。手里的小袋子差点就被抖了出去,他赶紧小心的捧在手里。
∑(●゚A゚)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做一些让自己脸红心跳的事情啊!!!
五.
晚上十点的医院已经寂静无声,椎名郁穿着拖鞋跑起来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显得格外刺耳。
平日里,阿兰总是有事没事来配药室找椎名聊天,偶尔还会带点好吃的来。有时候椎名忙着配药,阿兰就一个人在边上唠唠叨叨的,但是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所以,即使椎名一次都没去过阿兰的住所,他还是很快的就找到了。
喘着气的椎名郁站在门口,不知是不是因为跑的太快的缘故,他握住门把的手竟微微颤抖着。
咔嚓。
门开了。
椎名走进房间后,一眼就看到了阿兰。此时的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胸口因呼吸而起伏着。
………
……………
………所以…只是………睡着了?∑(;°Д°)
椎名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走到床边轻轻的坐下来,看着熟睡中的阿兰。此刻对方安静的模样让椎名莫名觉得挺新鲜。
大概童话中的睡美人就是这样的吧。
椎名郁边想着,边把阿兰露在被子外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当自己的手触碰到阿兰的手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手的温度高的吓人。
椎名郁赶紧摸了摸阿兰的额头,简直烫的可怕。
他突然想起之前电话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和粗哑的嗓音。
原本放下的心再一次的提了起来。
阿兰是护士,从他的房间里找到体温计、酒精之类的东西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椎名小心的把阿兰拉起来,自己坐在床头让他靠着自己,然后解开对方领口的扣子将体温计塞到了左手的腋下。一系列的动作让阿兰下意识开始动起来,椎名只好紧紧挨着他的左手,以防体温计掉下来。另一只手穿过腰,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胸口轻轻的拍着,自己的下巴则紧紧贴着阿兰的额头。
短短几分钟内,椎名时不时的将自己的嘴唇贴在阿兰的额头上感受体温。眉头随着一次次的触碰而逐渐加深,阿兰的体温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正在上升。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椎名郁将体温计拿出来,定睛一看——39.5度。
椎名忍不住乍舌,(╯°□°)╯︵ ┻━┻这人是去干嘛了啊啊啊啊啊啊?!!
六.
时间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
椎名郁将变温的毛巾从阿兰的额头上拿下来,在冷水里浸了会再扭到半干,重新敷在额头上。
虽然自己已经帮忙进行了物理降温,热度的确没有再上升,但也没降下来。如果一个晚上持续高烧,情况不容乐观。
椎名想了想,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退烧药。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让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吃下退烧药?
………
………………
……………………
让我先百度一下 |゚Д゚)))
椎名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滑动着,滑了没几下愤然将手机锁屏塞回自己的口袋。
为什么找到的都是一样的内容啊啊啊啊啊啊啊Σ(-᷅_-᷄๑)
用自己的嘴渡过去这种办法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啊??!( ゚皿゚)
于是椎名决定自己想法子解决。
他倒了杯水把退烧药丢了进去,用勺子搅拌着。透明的水随着药的溶解,渐渐变得混浊起来。然后他把阿兰扶起来,像之前量体温那样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自己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着。
可是喂进去的药水,咽下去的少,吐出来的多,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有药效可言。
椎名郁皱了皱眉,最后心一横,救人要紧。他抬起阿兰的下巴,自己低头把嘴唇贴在对方的唇上。然后捏着下巴的手轻轻用力,迫使阿兰张开嘴唇。
椎名不由自主的憋着气,小心的把含在嘴里的药水渡过去,一直等到对方全部咽下,再抬头喝一口继续。只是因为自己实在不擅长,最开始几次反而是流出去的多。此时椎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笨拙的继续。好在喂了几回后,就不会再渡到外面了。
等所有的药水都喂完,椎名郁觉得自己的体温和阿兰所差无几了。自己的嘴唇因为一次次的触碰变得越发滚烫,整张脸红的要冒烟了。
幸好阿兰现在没醒,要不然自己绝对又要被开玩笑了。
如果要问椎名喂完药水的感想,那大概就是下次再也不倒那么多水了!椎名郁捂着脸迫使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抬手摸了摸阿兰的额头——热度依旧没有降下来。
椎名慌了。
饶是之前他再怎么逼自己冷静,现在心中的弦也快要崩不住了。
其实退烧药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起效,然而此时的椎名郁压根就没想到这点。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阿兰要出事了。
“…亮……阿亮………”昏迷中的阿兰毫无征兆的开始呓语低喃,双手无意识的挥舞乱动,像是要去抓住什么。
阿兰刚还在轻声低语,过了一会就开始皱着眉激动的大喊着,椎名一直紧紧握住他的手轻轻安抚着。陌生的名字或者熟悉的名字时不时的从阿兰嘴里喊出,然而喊得最多的名字是“阿亮”。
“雷明……雷…………小郁……”
听到阿兰叫了自己的名字,椎名的心忽地漏跳了半拍。
为什么……会喊我的名字?
他不解的看向阿兰,只是现在的阿兰因为昏迷无法回答他心中的疑问。
“小郁……郁……小郁……”阿兰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椎名的名字,椎名静静的听着。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因为阿兰一次次的呼喊而逐渐有种被塞满的感觉,一直漫过了自己的胸口,顺着气管来到了口腔,嘴唇也因此微微颤抖着。
“……郁…………”
“……我在…”
良久,椎名郁轻轻回答了。
他的声线低沉附有磁性,但同时又不失温柔。
“……阿兰我一直都在哦……”
所以。
“快点醒过来吧,拜托了……”
七.
阿兰原本睡得好好的。
至少他觉得自己睡得挺舒服的,感觉陷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里,简直不想醒来。可是耳边总有什么嗡嗡嗡的声音打扰自己,让他根本不能继续好好睡下去。
最后被吵得不耐烦了,他迫使自己撑开沉重的眼皮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吵得他睡不着觉。
睁开眼的阿兰盯着天花板放空了几秒,思绪还没有跟上。他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视线往下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两个人视线一对上,阿兰又眨巴眨巴了下自己的双眼。阿兰以为自己在做梦,这个时候为什么小郁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小…郁…?”
直到开口阿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的要烧起来了,刺痛到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不过这些他都没有在意,因为眼前的椎名郁正紧紧握着他的手全身颤抖着。
椎名张了张嘴巴,却愣是发不出声音,看到阿兰醒了过来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阿兰身为护士,他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是病了,而椎名怕是照顾了自己一夜。
“小郁……你怎么了……?”
“…你……在哭吗…?”
阿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椎名的脑袋。
“你看…我已经醒过来了……已经没事啦…”
——TBC.
迟来的情人节文!栗子情人节快乐~
好久没这么文艺了,希望合口【捂脸
脱团脱团~好开森!(≧∇≦)
欢迎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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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当一切繁杂与纷乱尘埃落定——当生活最终归于平定安宁,某些月色飘渺的寂静夜晚,楚江白仍会想起那个既欢腾又寂寥的初春之夜。
那是个属于情人们的狂欢之夜。
月朗星稀,华灯初上。烟火大会还未开始,各式贩卖小食与提供游艺的摊子早早排成了喧闹的光的长龙。尽管爱川医院通往外界的大门仍旧紧锁,尽管未来仍旧飘摇难卜,可什么都无法阻止人们拉起情人——甚至是被分配到的虚假情人的手,去欢度这以爱为名的盛大祭典。
这会儿与临时伴侣约定的时间距离尚早,楚江白倚靠着游艺摊儿边粗壮的梧桐树干,百无聊赖地打发着空闲时光——一个青年的身影突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青年人面容清秀得略显阴柔,痩削得像个半大的孩子。也许只想随意走走的缘故,他仍然穿着医院配给的大褂;在那一片姹紫嫣红的盛装之中,苍白得有些刺目。白色立领衬衫连第一颗纽扣也被规整地扣得死紧,和一尘不染的黑色长裤搭在一起,完美得几乎有些刻板。
他形单影只。混迹在成双成对的情侣之中,在这光鲜亮丽的夜晚,像一抹孤单的灰色游魂;似乎眨一眨眼的功夫,就要默默地消散在节庆日的喜乐欢闹之中了。
楚江白知道他的名字叫做栗原薰。在第一轮游戏中与栗原搭对儿的、楚医生的现任临时情侣三千院鸦,曾在某个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讲起他的故事。他说栗原药师是个“顽固不化的人”。
“不懂也不乐意享受,只循着自己的一套刻板准则的蠢蛋。”那少年说,踢蹬着一对儿细瘦的小腿,慵懒地坐在男人的办公桌上;条纹病号服的前襟恣意敞开,露出胸前一大片柔滑的白皙肌肤。“要我说,人本受锢于这世间,可该多找些趣事来做才是——对吧,楚医生。”少年弯起嘴角,迎着那午后的灿烂阳光,扯出一个虚幻的灿烂笑容。
现在那位顽固不化的药师在距离人群将近一米的地方站定,习惯性地把几缕淡青色的发丝掖在耳后;隔着喧闹的人群,直直地凝视着展示柜上五花八门的游戏奖品。
楚江白顺着那人热切的目光望过去,看见奖品柜的最高一层上,摆着一对儿可爱的橘红色小狐狸面具。简易的纸质玩物,做工算不上精细;可映在栗原薰晶亮的眸子里,却像是在那淡青色的天幕中绽开了橘红色的亮丽烟火。
那是情侣游戏的胜利者才能赢得的小小奖品。
青年抿着嘴盯着它们瞧了好一会儿,终于扭过头闭上了眼睛。那抹暖融融的亮橘色便真如烟火般消逝了。
他转过身,带着种骄傲的倔强,迈开步子独自走进了热闹欢快的情人的祭典。
鬼使神差般的,楚江白一言不发地在了青年的身后。
浅青色的药师一路走走停停。他东张西望地穿过那条人声鼎沸的长街,足迹曲折迂回——时而被路边的精彩吸引而驻足不前,又总被欢笑追逐的情侣迫得东躲西藏;最终拿着一份烤得焦脆的章鱼丸子,一边奋力地把双颊塞得滚圆、一边穿过生意火爆的小吃摊和炒面档口,一头扎进了林木繁茂的湖边森林。
皎月当空,可透过浓密枝叶洒落林间,就只剩下草地上星碎般的点点银光了。欢快的曲乐声和嬉笑欢闹如潮水般退却,太鼓厚重的鼓点儿零星响起,像是隔着时空般悠远寂寥——细细的歌声这时才从身前那人处远远地飘了过来。“一栓一栓酿晶晶,满千勾是小星星——”含混不清的词句艰难地挤过他嘴里热腾腾黏糊糊的美味丸子,愈发清晰地回荡在空旷静寂的榉木林间——“好像许多小…眼…咦?”
纯净洁白的月光再一次毫无遮掩地挥洒下来。栗原薰无措地捏着手里的空餐盒——他穿过了幽暗的树林,面前是广阔无波的、镜子般的寂静湖面。到了明天,这湖面四周围也会为了情侣们悬挂起彻夜通明的温馨纸灯;可是现在,仍然是黑黢黢的一片静寂。
楚江白把香烟咬在嘴里点燃。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用手肘拄着老榉木粗壮的枝干,斜睨着药师绕着湖边的几株垂柳来来回回地兜着圈子。
“住院部呢…?住院部去哪儿啦……”青年的喃喃自语隐隐带上了一丝哭腔。楚医生用拇指和中指夹着那烟草卷儿,弹动食指掸去了燃尽的烟灰;这才从容不迫地从树后踱了出去。
。
忽然出现的白色影子吓得药师跳起来向后退了足足三步!——随后他才发现那团模糊的白色上有一整列规整的一字排扣。它被一件灰色的厚昵风衣包裹着——还顶着一张凌厉而肃杀的清冷面容。
那是个人类。
淡青色的青年松了口气。“谁!?你要干嘛!?”他强做出凶巴巴的样子,抬手匆忙抹去了眼角吓出的泪花儿;紧接着语音略带颤抖地说:“我,我我我是男的…劫劫劫财也没有,没、没带钱………”
楚江白走进月光里,让自己的身形完完整整地呈现在对方的视野中。他在距离那人将将一米的位置停下脚步,用手指掐灭了烟蒂上的火星。“走。”他说,然后转过身,一刻也不多做停留地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迷路的青年尽管心怀芥蒂,也只好踉踉跄跄地跟在了高大的男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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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沿着林间的窄路走了六七分钟,撅着嘴的栗原药师脚下突然一滑——伴着短促的低声惊呼,他手忙脚乱地扯住了楚江白风衣下摆厚实的布料,好不容易才艰难地站稳脚步。“对、对对对不起——”浅青色的药师急忙说,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把手收回身后,楚江白就顺着衣角捉住了它。
栗原薰的手微微颤抖着,因为汗湿而有些冰凉;对于男性来说,实在过于纤瘦。楚医生把那只柔软的小手包握在手心儿里,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药师不情不愿地被他牵着,几乎是一溜小跑地跟住男人的步伐——
喧闹的人声远远地响起来了。
“欸,你到底是谁!不要抓着我,手上细菌很多的!”像是找回了勇气似的,栗原薰气势汹汹地问道:“你是这里的医生吗?还是患者?——环卫?修理工?你给我慢点儿——”他试着拽住男人的手,想让他放慢脚步;然而却丝毫拗不过对方的力气。
他们在一大片修剪得格外齐整的树墙前停下脚步。“楚江白,骨科儿。”前面的男人突然沉声说,然后抬起手,推开了树丛间一扇破旧的深褐色橡木小门。祭典明亮的灯光和欢声笑语从四面八方簇拥过来——浅青色的药师被那光明刺得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被那人带着,已经穿过阴暗的树林,回到了喜庆欢闹的人的庆典之中。
可是那个姓楚的男人毫不松懈地紧攥着他的右手,带着他穿过如流的人群向祭典深处走去。
“什么鬼!松手啦,变态…!”栗原薰被喧嚣的气氛鼓舞着,愤恨地甩着被对方交握的十指:“骨科…骨科…欸,想起来啦!你是那个!'可怕的楚医生'!——我们认识吗?——你要带我去哪儿!?你哑巴啦!?!?”他飞起一脚踢向那人的膝盖窝;却被楚医生头也不回地闪身避开了。
一直喋喋不休的药师突然安静下来。“你脑子是不是不好……”踌躇了半响,他用一种同情的语调说。
楚江白突然停下脚步,害得药师差点儿在他后背上撞歪了鼻子——“栗原薰。”
“痛痛痛…不对,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想要么,您。”楚医生侧过身,把栗原药师拉到身前来。拥挤的人群被男人强硬地豁出一道开口——面前的展示柜最顶端,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对儿橘红色的小狐狸面具。
那片清澈剔透的淡青色天幕之中,橘红的花火再一次绽放开来。
“哈……?你脑子真的有病吧!!谁、谁会想要这个啊……”淡青色的药师别开脸,反射性故做愤怒地辨驳道,声音却越说越低:“你、你一定是搞错了人……我这周的搭档是雨、雨宫——欸?”
一股非常大的力气拉着他的手往游戏场中央走了过去!
“新的挑战者!新的挑战者出现了,这里是圈圈圆圆圈圈的游戏现场——他们是否能够成功!我们拭目以待~”主持人欢快的声音让他像只兔子似地跳了起来。“开、开什么玩笑…!”药师急得几乎哭了出来,他拼命去踢、去踹那人笔直的长腿,挣开手上的桎梏跑向场外;却被楚医生顺手一扯,双手穿过腋下,轻而易举地反身架住了。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得到——栗原薰只觉得一股力气架着他猛地向后翻去,双脚蓦地离了地——他赶忙吓得闭上双眼。四周围变成了一片漆黑的虚空,只有一个宽厚的、男人的背脊从背后坚实地支撑着他。
一片起哄的口哨声和着爆笑响了起来。
“嘿两位,这游戏可不是这么玩的呀!”主持人强忍着笑意嚷,“——不过也勉强算得上是背起来了吧,合格合格——转!转!转!!”
“转!转!转!转!转!”围观的人群拍着手跟着哄道——
“你、你混蛋……”栗原薰紧咬着牙根,从齿缝间挤出几个不成调儿的颤音;接着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响了起来:“睁开眼睛,薰。”
“我、我才没、才没闭眼呢,你说谁胆小——”
药师强撑着一点点睁开眼睛。
最初,是一整片被泪花儿模糊了的、布满圆形光斑的墨蓝色。
栗原薰张大双眼。
那墨蓝的夜空深沉却不黯淡。玉盘般的一轮圆月悬在当空,璀璨的星斗遍布在深邃的穹顶之上,像是散落了漫天细碎的银砂——
“要开始了。”楚江白的声音在他耳边温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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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后面的部分就交给栗子啦~~~☆*:.。. o(≧▽≦)o .。.:*☆
One Night In Aichuan
总觉得继抖S之后小奥开始往病娇的方向发展了…
【总觉得我应该再说点啥,可是我又不造我应该说点啥…
少年,约炮吗?【你闭嘴【然而脑袋里只有这句话了【】
白亦轻轻地拨开Osirros额头前面的碎发,把手心附了上去
“已经不烫了” 白亦皱着眉头,有些怜悯的看了看睁开眼睛的Osirros
“虽然退烧了,但小奥你还是要多多休息”
“我没事的,白医生” Osirros笑了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逞强的意味
“我只是有些睡眠不足,然后不小心着凉了而已” Osirros起身坐直与白亦平视,揉了揉双眼,拿起一旁的眼镜戴上,之后又立马摘下,发现并不是镜片的问题,便又揉了揉双眼
“别用手那么用力的去揉眼睛啊”白亦抓住了他的手,歪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却在还没有确认有什么问题时Osirros就低下头去了
“我可能真的有点睡眠不足了” Osirros说着,又带上了眼镜
“是吗…”白亦放开了他的手,有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说起来,白医生,你有去烟火大会吗?”
“唉?啊、哦,我没有去,说起来小奥你为什么没去?”
“我?我有去啊”
“咦?”
“嗯,我有去” Osirros又揉了揉双眼,很不舒服的样子
“不过虽然有去,但其实只是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罢了” Osirros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默默的抿了一下嘴唇
“…小奥,你看到了什么?”白亦有些不安的问道
“没,话说白医生,你休息的时间有多长?”
“啊,现在几点?”白亦站起身,看了看手表
“我差不多也该回去工作了,你也要好好休息”
“嗯,我知道”
“啊,还有就是,不要经常看手机了,你的眼睛很疲劳了”
“嗯,工作加油”
Osirros看着白亦的身影走出房间之后,默默的摘下了眼镜,又揉了揉
他的双眼确实很疲劳,他能感觉到眼睛干涩到有些疼痛,看任何东西都像是在雾里一样,一层灰蒙蒙的感觉
他毫不在意的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包红艳的色纸,挑出一张艳蓝色继续刚才的工作,将正方的色纸对折压平撕去多余的边边角角,不到一会儿,一朵向日葵样的纸花便出现在手上
Osirros没有犹豫捏住纸花的一角,双手往不同的方向用力…
那个瞬间,纸花被撕得粉碎
他随手的扔到了垃圾桶内, 宛如真正的花瓣一样,无力的落入泥土,结果发现那桶内早已布满了各种艳蓝色的纸花碎片,多到仿佛下一刻就要满溢而出
Osirros自嘲的笑了笑,看着那片蓝色轻声的说道
“我有去啊,无论是医院的烟火大会,还是我的烟火大会…”
Osirros躺了下来,闭上了双眼
那片蓝,是谁的颜色?
Girasole IL Silenzio dell'Amore
对不起这么晚才写完我切腹谢罪_(:зゝ∠)_OOC抱歉!
不知所措不知所云废话连篇我不是个好搭档qwq
最后的死亡赋格这个名字其实是借用_(:зゝ∠)_原作是首非常严肃深沉的诗,到了夕颜的手里却变成了奇怪的玄幻异能轻小说……
正文
上帝对人说道:“我医治你,所以要伤害你;我爱你,所以要惩罚你。”——泰戈尔
冬日里即使是晴天也带着些料峭的寒意。更不用说自周日起就开始转阴的天,空气湿度明显上升,那种冬天的寒意更是无孔不入能钻到关节各处把人都冻成冰雕,这导致了浅羽夕颜硬生生呆在有暖气的病房里拼了一下午的拼图。
一千块的那种牛奶拼图,如果不是背面的标记她觉得自己估计还要拼更久,即使这样她足足拼了一个下午也没拼完。她坐在地毯上,看着散了一地的纯白的拼图块被她翻了过来,按照背面的字母标记排列分类成几堆。
正在她拿起一块拼图思考着应该把这块安到哪里比较好的时候,忽然想起今天就是搭档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医院里的搭档关系又将重新洗牌,有点好奇明天自己会分到怎样的搭档的时候,忽然想起晚上食堂的菜单,果断把手里的拼图一丢,再一看时间,推开病房门,打了个哆嗦就想往食堂跑。虽说晚上吃点清淡的比较好,但是既然姐姐不在,浅羽夕颜把临来医院之前姐姐的叮嘱往后脑勺一丢,假装失忆。
冬天天黑的早,浅羽夕颜房间里开的灯还比较亮,加之刚刚在地毯上坐了太久,刚一站起来打开门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瞎了,眼前一片漆黑,她靠着打开的门熟门熟路从口袋里掏出颗糖拆开玻璃糖纸,把糖塞进嘴里后,糖纸则又塞回了口袋,那股子眩晕感才稍稍减轻了……嗯,是葡萄味的啊。
她这么想着,扶了扶一旁的建筑物站稳了,感受外面与室内的温差,内心分外惆怅。
越来越冷了,再这样冷下去,她会彻彻底底变成一床被子的。
就算“哎呀我摔倒了要西尔姐姐亲亲才能起来”这种招数估计都没法把她从被窝里叫醒了。
第二日浅羽夕颜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她揉了揉眼睛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意外才凌晨四点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渐渐适应了这样的黑暗,她听着室友睡觉时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最后悄悄坐了起来披着外套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没有发出声音来吵醒她可爱的室友,浅羽夕颜掀开了窗帘。黎明之前的天色漆黑如墨,什么都看不清,而由于室内的温差的缘故窗户的玻璃上蒙了一层水珠,她伸出手来擦了擦,发现外面在下雨。
明明情人节就要到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会下雨啊。
而且由于没有到零下的程度,也没有雪可以下。真是让人失望啊。
由于开着暖气的缘故夕颜她也不敢开窗,害怕一开窗就被雨糊一脸,她看着窗户发了好一会的呆,才回到床上,打开平板连上蓝牙键盘开始写东西。
屏幕发出的微弱光芒照亮了女孩子苍白的面容,她头顶的呆毛软软地耷拉着,她抿着唇,十指在键盘上翻飞,还在她有意识的克制了没有发出太大声音。
这样的起因导致了,在广播时,这姑娘毫无疑问地躺在床上睡着了。好在拖了西尔维娅的福,她有注意听夕颜的搭档是谁。
“叶析洵?”浅羽夕颜揉了揉眼睛,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西尔姐姐知道是谁吗?”
“是儿科新来的实习医生,听说是个很可靠的人。”
“哦哦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她不吝赞美,稍微清醒了些,开始八卦起来,“西尔姐姐这次的搭档呢?”
“yooooo”听了答案之后浅羽立刻内心飞过一长串这样子的弹幕,“真是缘分啊。”
真正见到她的搭档时,是周一的下午了,她把原稿发到编辑的邮箱,得到了编辑惊恐地发问她是否被什么附身了,夕颜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合上电脑,绕过还没拼完的拼图,找到爱川的地图,看了看直奔儿科的楼层。
找到地方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不在,儿科因为最近闭院的原因出乎意料地清闲,大家趁着着难得的空闲整理着过往的资料和病历之类的东西,夕颜问了问,得知对方去了资料室,儿科的医生都非常亲切,听闻了她的来意后,硬把她按在了据说是属于叶医生的椅子上,还顺手塞给她一杯茶,浅羽夕颜简直是不知所措地承受着来自大家的好意,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小口地喝着茶。那茶是切碎的果干和似乎是花瓣之类的东西混合在一起而后泡制而成的,味道酸甜,大概很受小孩子欢迎吧。
“前辈,我把资料拿回来了。”听见这声音,夕颜抬起头来,看见推开门进来的青年,她的第一印象是那青年的声音,清澈平缓,疏朗而温和,而后她才开始打量她的搭档,脸上没什么表情,头发漆黑柔软,由于还在下着雨的缘故天色很暗,房间里的日光灯开着,从夕颜这个角度望过去他的搭档有一双非常漂亮的黑色眼睛,澄澈明亮,漆黑如墨,在灯光的映照下亮如点漆,虽然板着脸,可是夕颜却觉得他是个温柔的人。
而且,很好看。
浅羽夕颜不承认这是作为颜控的偏见。
看到夕颜坐在他的椅子上叶析洵明显怔了怔,夕颜毫不在意,把手里的杯子一搁挥了挥手:“下午好叶医生!我是你这次的搭档浅羽夕颜!”
“啊,是你啊。”叶析洵恍然地点点头,他将手里的资料盒放下,走过来有些歉意地说,“本来想今天下班后去找你的,麻烦你特意过来了。”
夕颜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笑了笑表示毫不在意:“是我唐突啦,希望没有给医生你添麻烦才好,我只是有点好奇,不过现在见到了,就不打扰啦,晚上有空要一起吃饭吗?”
“啊,当然可以。”叶析洵答应下来,虽然有些诧异搭档这积极主动的态度,但是总比不合作要好得多。而这时浅羽夕颜站在了叶析洵的面前,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她掏了掏口袋,然后将一颗糖放在了叶析洵的手心。
“这是见面礼,叶医生,这一周请多多指教啦。”夕颜笑了起来,而后强调了务必把糖纸留给她之后,她离开了儿科的楼层。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会面。
傍晚时分雨渐渐停了,虽然还是冷的要命,结束了工作后叶析洵换了运动服让他看起来更加年轻了,但还是看起来非常可靠的大人。不像她,虽然已经成年了,但还是总被人误认成国中生……
是因为要保护什么人吗?
浅羽夕颜咬着筷子,忽然就想起姐姐来。
无论如何,她真的被姐姐保护的很好。她一直都清楚地明白这点。
那一日谁指尖渐凉的温度,她怔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少女一瞬间仿佛就变成了大人。
不肯长大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她接过了叶析洵递过来的玻璃糖纸,低下头专注地看着那张闪耀着好看光泽的糖纸,指尖翻飞,不一会她的掌心就出现了一只好看的千纸鹤。夕颜看着这只纸鹤,几乎要陷入某种遥远的回忆里。
这种繁复精巧的折法,是姐姐教给她的,然而在那不久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这些女孩子的小把戏了,大批的专业书籍涌进了她的书房,她专注地近乎疯狂地汲取着一切可以学习到的知识,将所有的笑容放在了回忆中。
浅羽夕颜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如果没有她,浅羽朝颜甚至都没有能够束缚着她还作为一个人而不是怪物的存在。
是悲哀的,无论是死去的人,还是苟活着的人。
记忆中浅亚麻色头发的少女翻开沉重的书籍,黯绿如森的瞳孔在下午的阳光里盛满了温柔的光辉,给乖乖坐在一旁的她念一首不知名的诗,那样正确而优雅的发音,她再也没有在第二个人那里听到过。
她将那只千纸鹤重新放回叶析洵的手心,笑容无可挑剔:“送给叶医生你啦!”
而青年接过了那只千纸鹤,沉默地道谢后摸了摸她的头。
叶医生掌心的温度,真的,非常非常温柔。
这是那一瞬间,她唯一的感想。
所以啊,叶医生也一定是个温柔的人吧。浅羽夕颜这样固执地想着。
第二日天放晴了的缘故,天气稍微回暖了些,上午按照编辑的要求改了稿子,并用“在奥斯维辛以后,写诗是野蛮”的这种理由回绝了给自己的新书写宣传语的羞耻paly,而后又和姐姐聊了会天,心情指数上升迅速。
这样兴奋过头的结果是下午她听闻了有焰火晚会,有什么活动都没打听清楚就换了衣服蹦蹦哒哒地拉着叶析洵的衣角就去参加了。
也是叶析洵好脾气,或者说,是浅羽夕颜运气好,才总能遇上这样温柔对待她的人。
结果两个人看着各种让人目瞪口呆的游戏,最终纠结了一下选择了性价比最高的——奖品实用还不会使人尴尬的“BOOM·BOOM”,嗯,踩气球这种活动,真的非常有益身心健康,而且减压。
浅羽夕颜几乎是玩的停不下来,依次拿到了据说是情侣款的鞋带【夕颜:为什么鞋带还有情侣的啊我不懂】还有一根棒棒糖和一副情侣手套,棒棒棒在拿到手之后直接被叶析洵送给了夕颜,夕颜也没有客气,直接拆开了包装塞进嘴里。
至于大头贴合拍,浅羽夕颜盯着叶析洵看了很久,最终遗憾地放弃了这一想法。
“所以说,叶医生要多笑笑啊。”丢失了得到苹果糖的机会,浅羽夕颜很是遗憾,义正言辞地控诉他,“叶医生笑起来的话一定很好看的。”
不然连鬼脸都不会做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啊叶医生。
浅羽·土豪·夕颜买了一大把线香花火,毫不吝啬地分给了遇到的好友,叶析洵手里都被塞了两根,璀璨的星火从手中持着的花火尽头炸开,映得所有人的眼中都满是明亮的光。
那时浅羽夕颜才发现,原来叶析洵的眼瞳其实是温柔的深棕色。
“半人马座流星雨吗?”浅羽夕颜眨了眨眼,分外惊喜,“要一起去看吗!我去!”
直到两个人坐在搭好的帐篷里,浅羽夕颜才眨眨眼,后知后觉的想起——啊,要是姐姐知道我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呆在双人帐篷里,绝对会炸吧。完全没意识到她把这句心声说出了口。
“浅羽有姐姐啊。”叶析洵端着两杯热饮打开帐篷走了进来,递给夕颜一杯后,失笑之余有些不适地眯起眼,“你看见我的眼镜了吗?”
“诶我没说过吗——所以说叶医生你的眼镜不就挂在衣服领子上吗,”夕颜伸手接过热饮放在一边,然后顺手将叶析洵的眼镜取了下来而后帮他戴上,叶析洵也不知怎么的就弯了弯腰好让夕颜更方便地把镜腿挂在他的耳朵上,夕颜恍然不觉她做了什么,极其自豪地接着刚刚的话题回答了,“——我姐姐世界第一好看!”
“我也有个弟弟。”
提起了这个话题两个人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一个姐控和一个弟控,两个人突然就有了无穷无尽的话题可以说。
直到流星雨的降临。
那样恢弘而盛大的星光坠落如雨的画面,几乎让人忘记呼吸。
两个人喝着热饮仰着头看着天空,有种寂静而温柔的气氛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星光落在女孩子冰蓝的眼瞳里,像是冰凌的花朵盛放在瞳孔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忽然就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真美啊,你留下来吧。”浅羽夕颜没头没脑地感叹了一句,而后自顾自地解释了这句话的梗。
“浮士德这样说过,而后,一切就结束了。”
随着这句话消散在空气中,那场盛大的流星雨似乎也因为这样的话语渐渐进入了尾声。
浅羽夕颜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奇异的巧合,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我不是故意的。”
“不过这一周,我真的——”浅羽夕颜看着叶析洵,认真地强调了,“真的非常愉快,谢谢你,叶医生。”
“真美啊。”浅羽夕颜将头扭了回去,再次感叹了。
而后啊,一切就结束了。
《浮士德》的结尾里,这样终结了那场举世闻名的交易,关乎人世之美与灵魂的重量。
——永恒之女性,引我等向上。
那一晚浅羽夕颜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坐在地毯上,枕着浅羽朝颜的腿听她弹奏巴赫的赋格曲,少女在下午的阳光中闭上了眼睛,灰尘在阳光中漂浮舞动。
女孩子的面容像是花朵,而那花朵上露珠滑落。
而梦境中的她和作为旁观者的浅羽夕颜忽然就感到了疑惑。
为什么,那时的她会流泪呢。
那滴眼泪在遥远的未来终是被回想了起来,即使在那流畅华美的乐声中依旧能清晰地听到水珠滴落不知名的地方的声音,而后,安静地蒸发在空气中。
终是像是那些曾经一般无迹可寻。
“要活下去啊,夕颜,即使是背负着那个人的墓碑也好,拜托了,我……只有你了。”
那是十一岁的浅羽夕颜,在睡梦中,听见的姐姐唯一一次近乎软弱的恳求。
那也是那时的浅羽夕颜,最终拿起了笔来,成为如今的浅羽夕颜的原因。
即使是人间失格也没关系,我来给你资格好了。就算是借口也好,请……为我活下去吧。——《死亡赋格》文/浅羽夕颜
第二周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天,雷明被告知关于他打架违规的禁闭已经终止了。
这段日子里,过来看望他的人前前后后也有好几个,只是他最想见到的那个人,却至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他拍拍灰站起身来,甩了甩胳膊。
外面的阳光讽刺般地耀眼。
雷明冲回保安室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拾掇出了个人样,然后直奔门诊楼而去,谁料还没走到门诊门口,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扭头一看不远处围了一小堆人。
他略犹豫了一下,还是拔腿往人群那边赶去。
“怎么了?”他分开人群,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短发女孩子歪坐在地上,脸色发白,嘴唇泛青,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
“她刚才突然就倒地上了,没有力气站起来。”周围有人说。雷明蹲下摇晃着她单薄的肩膀,关切地问道:“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女孩无力地垂着头,非常小弧度地摇了摇。周围的人群再次发出担忧的小声议论。雷明四下一顾,拉开嗓门:“抱歉让一让,我送她去急诊室。”说着便将女孩打横抱了起来,与她身高不相称的过轻体重让雷明暗自惊讶,那张面庞也让他依稀有些模糊的熟悉感,但来不及细想,他带着病患先朝急诊室的入口赶了过去。
“好点了没?”
他问服药后靠在椅子上休息的女孩。
“好多了……谢谢。”女孩礼貌地回了个微笑,大概是药物生效的缘故,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缓和了不少,嘴唇也显露出了一点浅浅的血色。
“护士说你没大碍,但是需要静心休养。你住几号病房?等你感觉能动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事,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可以慢慢走回去。”雷明看她扶着墙壁站起来的模样,忍不住身往下一蹲。
“行了,这里是医院瞎客气啥,上来,我背你。”
“冬音?”
“哥哥!”
病房门口,兄妹二人互相之间的打招呼,解释了女孩子看起来眼熟的原因。
“你为什么背着我妹妹?”
“你是她哥哥?”
和稚名夏夜的每次会面,似乎都不是那么愉快。
“好久不见。”
“啊啊,出了点事。”
“终于被开除了?”
“禁闭而已,让你失望了。”
“哈哈哈哈,你做了什么?”
“跟人打架。”
夏夜笑了笑:“这不奇怪。”
雷明瞟了一眼夏夜,又回头望了望病房里的女孩子。
“你妹妹——”
“先天性心脏病。”
“……别担心,我们院医生不错的。”
“我就是她的主治医生。”
“……那她现在怎样了?”
“还需要动几次手术,我一定会治好她的……一定。”夏夜边说着边望着冬音,眉宇间不自觉地露出几分疼惜而哀愁的神色。然后他无意中瞟见雷明脸上诧异的表情,眉毛微微一挑。
“怎么?”
“没什么……没想到你也会有那种表情。”
夏夜带着自嘲的笑容冷笑了一声。
“她是我的亲人。”
“在这之前我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好像这世上什么都对你无关紧要。”
“那你呢,什么都在乎,什么都一头热地去拼命?”
雷明哑然。
“我问你,”夏夜像是在深思熟虑又像是放弃了思考,用一种接近叹息的语调说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想要他啊。”
雷明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即又眯着眼笑了笑。
“或者……忍着不碰他吧。”
他揉了揉额头上之前的伤口,由于某个人天天叮嘱他注意这小心那的,甚至亲自替他上药,所以伤口恢复得很好,并没有像之前其它伤口那样留下一道疤痕。
“只要他觉得心情好就成,我都愿意去迁就。反正换个人我可没有这种好脾气去对待。”
夏夜嗤笑一声。
“所以说,你是心里想着谁才问这个的?”雷明一脸坏笑,“莫非连你也中招了?”
“并没有,只是玩玩而已。”夏夜不咸不淡地答道。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雷明说着慢慢朝楼梯方向走去,“我他妈也是知道这人年纪越大越是怕谈感情,总感觉随时会输个精光一样对吧?其实感情这玩意儿,只要动真情了,管你多少岁,还不是都跟新手上阵一样。任你夏夜平时玩乐经验值再高,也会在那家伙面前一瞬间清零。真要喜欢上了,哪次不等于把捅自己的刀子交到对方手上?”
直到雷明走没影了,他的最后一句话还在夏夜耳边久久盘旋不去。
“——你怕又有什么用?”
雷明出了住院部,在阳光下做了个深呼吸,三步化作两步往门诊楼赶去,谁知还没有走到门诊楼门口,就看见保安室前伫立着一个这些天来朝思暮想的熟悉身影。
一瞬间,从彻底放松到近乡情怯的情感接踵而生,之前经历过的种种事情在脑海里如潮水般汹涌而过。整整六天的完全离别,所有剧烈的不安和无数的猜想在见到那个白色身影时全部化作了一个结论——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归属感。
然而步伐和嗓子似乎都凝固了,他在离那人一丈之处望而却步。
就像一名胆小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