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玉(02)
O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追。苏乐山拼尽全力的奔跑,也赶不上雷明的步伐,最终在拐角处被雷明甩掉。苏弯着腰双手撑住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他可能去哪儿?苏的眼睛盯着地面。护士台?药房?手术室?还没喘匀气,苏便又迈开了步子,奔向了保安室。见门虚掩着,便推门进去。
雷明见到推门人,眉头更紧,没好脸色:“你来做什么?”
苏看着雷明眼神中的厌弃,想要开口,可顺不过气来,气哽在喉,什么也说不出。
“我这个小地方装不下您这位大医生,请回吧您。”雷明句句带刺,字字要赶苏走。
“我……我们……得谈谈……”苏艰难的从喘气的空暇里挤出几个字来。
“谈什么谈,之前谈得已经够多了。现在我没什么跟你好谈的。你何必在我这种小混混身上浪费时间?”雷明嫉恨的眼神割得苏生疼,直接把苏想说的话给噎在嘴边。“你今天不是白班么?”话刚出口,雷明便咂了下嘴,握拳捶膝。
“去工作啊,你不是最喜欢工作了吗。别为我这种小混混耽误了您的工作啊哈哈……”
“不是。”苏心很乱。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该怎么做。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追过来,该不该和雷明解释。逃避了这么久的报应就这样突如其来的横在苏乐山的面前,毫无准备,毫无经验,没有参考,无人相助。与其说苏现在颤抖的手指是因为紧张,不如说是恐惧,他害怕自己走错一步,就是锥心碎骨。“你不是小混混。”
“不要自暴自弃。”雷明对自己有多少误会,苏都能扛,可若是雷明因为自己自毁前程,他绝不会原谅自己。
对上苏的近乎决绝的眼神时,原本充斥着愤怒的眼神眸光扑朔,苏知道雷明动摇了。可随即雷明扭头不再多看苏一眼。
“收起你的手段吧!苏乐山!”雷明伸手拿起外套。“你要是喜欢女人就去,没人拦着你!”
“我和她没可能!撇开医院闭院不谈……”苏急忙解释道。
“哦!你去不了是吧?你不就是想出去吗,离开这个见鬼的医院?正好有个死蠢的臭小子一厢情愿地喜欢你所以就随手拿来用了是吗?!”雷明的手指直指着苏乐山的眉心。
利用同学,利用学姐,利用雷明。往日舆论的调侃如洪水猛兽一般朝着苏乐山迎面而来,与雷明这一刀一起,戳的苏千疮百孔。苏无法反驳,因为他的确依靠研究所的帮助才完成了毕业论文,也的确依靠雷明才有了今天选择追而不是逃的勇气。
“你的那些手段太高级,我太天真了……”雷明苦涩的自嘲道,“没错,我雷明是蠢!蠢到被你玩了这么久都没发现!”
“老子身上这些年所有的伤口加起来都比不上你捅的这刀狠啊!!”
听到这句话时,苏整个人不在颤栗,眼睛随着话语声落下眨了一下。一口凉气倒吸到一半便扼在喉口,从胃里,翻上来一股酸涩的恶心感。
“我认输了,行吗。我——雷明,今天在你面前认栽了!”雷明看到了苏的反应,心头一紧。随即嘶吼出口。
“操!”雷明声音颤抖,然后用手臂遮住了眼睛,“他妈的……”
“你还想说什么?告诉你——不管你说什么,老子都不想听!”。
“我不解释了……”苏手指冰凉。雷明拎起外套,翻了个白眼便想绕过苏乐山身边冲出去。擦身而过时,却被苏紧紧拉住了手腕。
沉默许久后“放开。”雷明没有回头看苏,冷言道。
苏也没有回身,一席白衣背对着雷明,轻声说了句“随你怎么看我,记住,你不是混混,不要自暴自弃。”便放了手。
保安室一时间静的可怕,“别让我再看见你。”雷明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喂……”苏拨通了电话,“院长……”
“我想请一个假……”
O本文仅代表作者对于爱情的认知和看法
O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学姐每天都会给自己发来要挟的信息,从自己感冒发烧到白血病大出血,从丈夫出轨叛变到离婚堕胎无所不用其极,也没逼成苏接起她打来的电话。反而那个缠人的小捣蛋鬼只用一招就提醒了苏一件事——夜长梦多。
苏害怕回想起以前的日子,但现在一股令他更无所适从的恐惧逼迫着他去打开这扇老仓库的门,去清理里面尘封的旧报纸。
周二,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苏靠在休息室的橱柜边,望着柜门背面那张照片,按下了拨通键。
“喂……”
“小苏!你可算给我回电话了!”对方的声音依旧,只是自己的声音早结满了寒霜。“你还好吗?”
“我……”苏看着照片上那个身穿婚纱,笑容幸福的美丽女孩,“很好。”
“可不要在我面前说谎啊,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对方语气活泼。
“学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好啊,你小子是不是找到漂亮姑娘了?开始嫌弃我这个老太婆耽误你时间了?”
“不是,”苏立马否认,却转念道,“……算是吧。”
对方陷入了一阵沉默,随后语气一转,温暖而释然。“是嘛……我的小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啊……”
“啊哈哈哈,这世界对我太好了。”电话那头笑声爽朗。
“恩?”
“我啊,有了属于我和我爱的人共同的孩子,而我的小苏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学姐语气温存。“这世道待我不薄啊。”
“恩……”苏刚要开口祝福,
“小苏你知道嘛,在有了这孩子之后,我一直怀着负罪感。虽然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但是我自己其实并不清楚该如何开口向你坦白。”
“可是你现在找到了真正的心之所属,那我的一切忧虑都烟消云散了。”
这语气正是苏乐山曾经倾慕的何艳,那个埋藏在胡闹泼辣下胆大心细的姑娘。
“小苏,你在听么?”
“我在。”
“听着,小苏,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对方丝毫没有遮掩。苏没有接话。一段间隙过后电话对面传来了浅笑声,“小苏果然是长大了。”
“恩?”苏自然的表达疑惑,仿佛回到了以前,他还是那个何艳的小跟班的日子。
“你以前绝对听不得我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立马会来反驳我。”
“呵……是啊。”苏目光深邃,长舒了一口气。
“哈哈哈,不岔开话题了。”电话那头语气轻柔而和蔼起来。“我想跟你说,我现在很幸福。”
“嫁给那个醋坛子,我活得很开心。”
“恩……”苏眼神里带着的那种落寞终于从掩藏的光芒里绽放出来,充斥了全部身心。
“我嫁给他绝对不是因为研究所缺经费,或是因为你离开了。是因为我真心喜欢他。”
苏刚要开口却被对方立马抢过话茬。“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我害怕一旦告诉你,我喜欢那个醋坛子,你就会彻底离开我的生活。我不想要这种结果。”
听到这里,苏愣在了原地。
“是的。我喜欢他,也喜欢你。”
“如果你送我回家的那个晚上,就是送别宴那晚,你喊住了我。我说什么也不会放你走。”
“你现在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苏心里的五味瓶被人砸了个粉碎。
“因为我有了一个孩子,我突然明白了。”
“明白什么?”苏的语气有些激动。
“明白了我对你的憧憬,我对你的梦。”
“什么憧憬,什么梦,这一切已经和我无关……”话音未落
“有关!小苏!我必须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求你接着听下去,好吗?”对方的哀求,苏从来没法拒绝。
“你知道嘛?小苏?我曾经一直做梦,梦见你,在阳光灿烂里朝着远方的海浪声不停的奔跑。”
“这个梦很美,美到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力量去帮助你,守护你。我想一直就这样看着你的背影。”
“我也梦见过那个醋坛子,不是绊倒一同奔跑的我,就是抱住我想要向前追逐浪花的步伐不放手。”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选择。”
“可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之后,我开始做一个更美好的梦,梦见你牵着我的孩子的手,一起迎着阳光,走向远方的海浪。”
苏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去看柜门上的婚纱照。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小苏?”
“我当然明白,原来何艳也会被中国传统束缚。”苏乐山的语气带着刺,直直针对何艳因为有了孩子,所以可以做一切妥协。
“不是!我从未想过我们会并肩一起奔跑!是这个孩子让我明白了这种感觉……这种守望者的感觉……”
“因为喜欢,所以我会尽我所能为你遮风挡雨,在你身边陪你走这一段艰苦人生。可小苏,我从未想过会和你一起走到终点……我甚至连你的终点在哪儿都看不见。”
“我永远只是看着你向前奔跑的影子,我永远无法看到你眼前的景色,我也终究无法陪伴你一辈子。”
“就像跑接力的运动员,当我全速冲刺,提供我所能提供最好的成绩,将棒子交到你手里的时候,我的比赛也就结束了。我最后能看到的,只有你奋力离开我的背影而已。”
“而那个醋坛子,虽然他就会瞎添乱,但是所有的梦里,他的身边有我,我的身边有他。”
苏听完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寂静在双方之间蔓延。
“小苏,是我的自私耽误你了……”带着哽咽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默。
“也许我早就明白了……”苏呆愣在原地,痴痴的说道。
“小苏……”何艳想要劝苏乐山时,
苏长呼出一口气,语气中再没有那些沧冷和寂寞,如极夜数日之后终于露出地平线娇羞的暖阳一般。“因为明白你对于我的感情,才没有在那晚留下你,也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获得真正的幸福。”苏对着照片上那个穿着婚纱的幸福女孩,露出久违的大男孩般的微笑。那个曾经的苏乐山回来了。
还没有将那句“真庆幸那时,我放手了。”说出口。柜子旁传来一声重锤声。苏一下从往日拉回当下,转头看到的正是雷明那张怒目圆睁的脸。
咯噔一下,苏的脑袋彻底短路了。苏不知道雷明到底听到了哪些,也完全没法静下心思去猜雷明现在的心理。
苏愣愣的将放在耳旁的手机放下,仍凭听筒对面的询问,默默的摁了挂断键。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
戏弄,利用,背叛,阴谋……苏从雷明的愤怒中看到了扑面而来的指责。
头也不回的,雷明摔门而去。巨大的碰撞声在苏的脑袋里不停的回荡,震的脑仁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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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时迁盗甲 与 驯养狐狸
一.
“你好。”面前的新一周搭档,苏最先注意到的便是常人鲜有的墨绿瞳色。
“医生你好。”面前的人面上浮着一层微笑,音色和云朵一般遥远而轻柔。
“我刚值完了夜班……”苏移开自己的目光,一提到昨夜,脑海里便立马浮现出流星雨和巧克力。
对方好似捕捉到了苏举手投足间翻出的甜腻感。“那医生你先去休息吧。搭档的事,等你休息好再详谈。”知趣的回身离开。背影是萧索与落寞。
“等一下……”苏清晰的感觉到面前这个人带着微笑的面具,打着随和的幌子,站在人群之中,高唱着孤独患者。“Osirros……”
“还有什么事么?苏医生?”对方似乎随时都保持着一股君子风度。
“啊……没什么……”苏摘下眼镜揉了揉睛明穴。“下午我会回检验科。”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那里找到我。”
“好。”对方回头,微笑示意。
苏重新戴上眼镜,定睛看了看编辑先生。刚才跟在他身后鹅步行进,大摇大摆的孩子不见了。
要知道,这个医院闭院的时候,是没有儿科病患的。
也许是太累,出现了幻觉了……苏没多想
二.
交班时,苏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苏每每都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姓名便利索挂断,从未接过。空一开始以为是推销或是别的什么诈骗电话。
可在苏十来次挂断电话之后,空还是忍不住了,哪家推销公司会这么执着?“苏苏,谁的电话啊?”
“没谁……”苏迅速敷衍过去。
“打这么多次,说不定有急事呢……”
“……不会……不可能……”苏听到空这话的时候,明显露出了忧虑。
“不会是家人的来电吧?”空见苏眉眼间的担忧,“你快接吧,这儿有我……”
没想到话一出口,苏立马就把手机锁进了休息室的柜子里。
“这是我的私事。”在此之前,空从未见过苏如此过激的样子。一时间,两人陷入尴尬。
“苏医生……”Osirros出现的恰到好处。“啊,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事,没事。”空收拾起东西,准备下班。“你们聊。”
“空……”苏刚要道歉,“没事,没事。”空拍了拍苏的肩膀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待空离开后,Osirros才开口道,“不知道苏医生有没有听说过……”
“什么?”苏刚要进实验室,被Osirros叫住。
“爱川医院的七大不可思议。”
“哇——”Osirros话音刚落,一个稚嫩的童声便回档在检验科的走廊内,一个娇小的身影迈着轻快的步子快速窜进实验室里。
“不行!不能进……”苏回身就要去捉住这个捣蛋鬼,被Osirros拉住。“苏医生。”
那个小鬼正是自己早上看到跟在Osirros身后的幻影。
“这个医院里,应该没有这么小的孩子吧……”Osirros与苏的思绪合成一拍。
三.
那是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身材娇小,正缩成一团委屈的蹲在墙角警惕的盯着苏看。嘴里咿咿呀呀,不太会说话。
这个鬼灵精在企图将五彩的试管放入嘴巴里的时候被苏拎着衣领一把提了起来。
“啊——啊啊——”他张牙舞爪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抗议。
“你再闹,我就给你抽血了。”苏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瞟了一眼一次性针头盒又瞪了一眼手里的孩子,表情阴冷。孩子被他吓到了,一下子安分了下来。
“爱川医院的七大不可思议?”苏坐在休息室里,Osirros坐在他的对面。
“在你捉住他之前,我以为这孩子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Osirros将他一早上的经历缓缓道来。
自己早上如何被一个猛虎飞扑泰山压顶吵醒,上午如何被这个光着脚丫到处乱窜的猴子弄的团团转。似乎什么事这孩子都要插一脚,别人又好像看不见他的存在,差点闹出不少乱子。
最后Osirros将手机伸到苏乐山面前,上面显示的页面正是爱川医院的七大不可思议的匿名发帖。
莫名其妙被产科的婴儿幽灵纠缠,作为他们的父母使他们满足后主动离开。苏的视线停在了这行字上。
苏看了一眼在角落敌视他的孩子,又看了一眼微笑中满是无奈的Osirros。
“苏医生,能帮帮我么?……”
“对不起。”苏乐山从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那打扰了……”Osirros并没有多说什么,起身离开。身影消失前,给苏了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
四.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的话,面前这只就是只当之无愧的捣蛋鬼。苏的这一个下午几乎都在和这孩子“斗智斗勇”。
“你去哪儿都行,这里不能进。”再一次从实验室里揪出这个躲在电脑桌地下的猴精。显然对方是明知道这里不能进才使出浑身解数,一路“潜行”,势要在这儿偷到什么宝贝似得。
“和谁说话呢?”雷明敲了敲玻璃。
在你捉住他之前,我以为这孩子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苏的脑海里响起了Osirros的话。
苏将手里闹腾的倒霉孩子小心放在地上,装出全然不在意的表情——捣蛋鬼一溜烟窜到离心机面前要抓住高速试管中的其中一只。“自言自语……你知道的。”心里有苦也没处说。
“你接着忙,我不打扰了。”等雷明走进休息室,苏才松了一口气。转头就去找那个早就窜得没影的淘气鬼。——刚还在这儿,去哪儿了?等搜遍实验室,无奈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狡黠的身影跑出实验室的门,直冲向休息室。
这家伙开始听话了?苏狐疑的看着小家伙可疑的行踪。一个激灵,苏连手套都没顾上脱,伸手就去摸白大褂下的口袋,钥匙不见了。细思恐极,夺门而出。
苏清楚的知道,在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雷明不可以看到柜子里的东西。无论是那半篇未完成的论文,学姐的结婚照片,还是响个不停的电话。
“想我了?”雷明看着急匆匆赶来的苏乐山。苏完全没在意雷明说了什么,一眼扫过自己的橱柜,那孩子正为自己终于将钥匙对上锁孔插了进去而兴奋不已。
一个箭步上前,迅速握住钥匙,一把拔下来。苏已经顾不上说什么假话了。
雷明呆望着浑身紧张,神情严肃的苏乐山。他还从未见过面前这个人如此方寸大乱。
“我……把钥匙忘在门上了。”苏抛下这句便匆匆离开。
五.
Osirros双手交叉抵在唇上坐着沙发上,身边坐着终于弄清自己处境的苏。两人之间是名副其实的捣蛋鬼。
小家伙看看神情严肃的编辑,又看看一脸无奈的医生。颇有些得意,伸出手臂就抱上了编辑的小腿,“嗯——”
编辑摸不着头脑,望了望身边的苏。苏也摇了摇头。“八……啊……”小家伙挥舞着双臂。
苏恍然大悟,伸手要将小家伙抱起,却被小家伙强烈的挣脱开,这小家伙明白自己现在的地位,连踢了苏好几脚。
“我来吧……”Osirros接过张牙舞爪的小恶魔,将他搂在怀里。说来也奇怪,这鬼灵精一下就安分了。只是往编辑怀里钻了钻,然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不得不说,这孩子如果不调皮,一直保持这份笑容,苏就不会把他视作小恶魔,而是小天使了
Osirros见着这明媚的一笑后,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揉了揉他才长齐全的碎发。在他的脸上轻柔的嘬了一口。那孩子发出了温顺的乌噜声。随即是一声可爱的“咕——”声。这孩子闹腾了整整一天了,肚子毅然对他恶劣的行为发出了抗议声。
鬼也会饿肚子么?苏盯着蒸着土豆的炉子出神。见鬼本身就已经不合常理了。
等苏端上做好的土豆泥的时候,小家伙目不转睛的盯着土豆泥。接过苏递过来的碗勺,osirros小心的舀了勺土豆泥往小家伙嘴里送。小家伙张口要去咬,却被一下烫到了忙吐了出来。
“我来吧。”苏一只手重新拿回碗勺,另一只手扯了张纸巾帮小家伙轻轻擦去刚吐出来的残渣。手指不由自主的轻轻刮了一下小家伙沾着土豆泥的上唇。
舀了一小勺土豆泥,苏放在唇边吹了吹,用嘴唇抿了下体会了下温度再送到小祖宗的嘴边。小祖宗一口便咬住了勺子不松开了。
若是不调皮,这孩子真的会是一只小天使。
六.
自从喂饱这只小祖宗之后,小祖宗对苏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时不时就往苏怀里蹭蹭。这会儿撮在苏怀里不肯走,“啊——唔——伊——”小家伙咿咿呀呀的,两只手似乎要抓住天边的星星。
这回苏没听懂,osirros听懂了,走向书架愣是翻了好久。好不容易挑出了一本书,便走了过来。翻开了书页,开始念了起来。
“那么,一旦你驯服了我,这就会十分美妙。麦子,是金黄色的,它就会使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会喜欢那风吹麦浪的声音……”
苏很清楚这是《小王子》中,狐狸对小王子说的话。Osirros的语气轻柔而悲伤。不像他的微笑,这时的Osirros与人的距离十分近,真真切切的坐在苏的身旁,如同一只狐狸般讲着自己的故事。在这个美丽而又寂寞的故事中,那孩子安详的睡着了。
苏不明白Osirros为什么不讲点灯人,也不讲地理学家,甚至不讲小王子和他的玫瑰,却从狐狸与小王子的相遇开始讲起。
“狐狸被小王子爱过么?……”Osirros似在问苏,也似在问自己。
“驯养是相互的……”苏轻声的说。“如果我们会因为麦子的金黄和天上的星星而想到小王子,从而爱上风吹麦浪,爱上满天银铃。那小王子也会。”
“也会在看到小羊时,想到那个画了一只吞了一整只大象的蟒蛇的飞行员。”
“也会在看到玫瑰红时,想到那只教他驯养的狐狸。”
“会担心这只粗心的飞行员是不是像忘记给自己的羊画嘴套一样,把自己再次困死在沙漠里。”
“会担心那只聪慧的狐狸是不是被人捕捉去了丢了性命。”
“驯养是相互的……”Osirros看着苏,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你比我更适合说童话故事,苏医生。”
短得要命的尾声!
上接栗子的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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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闭了。
楚江白听见栗原薰愤怒地嚷着些拒绝的话——那声音隔着厚重的铁门,模糊成了一团没有意义的声响;却又如同早些时候林中悠远的鼓点儿,一下一下地扣在心弦上。
楚江白不知道自己恣意迈出的这一步是否过于鲁莽——他以父亲的急迫为由,擅自闯入了一个单纯的人的生活。栗原薰的屋子并不那么合人胃口:滴露混合着84的微弱气味,以一种拒绝任何侵入的架势,若有若无地刺激着人的鼻腔——但那小小的房间终归是明亮的,带着种融融的暖意,愈发显得面前的黑暗漆黑而森冷起来;像是什么不知名的魔物,已经张开了贪婪的嘴,就等着他自己迈步踏进去了。
男人靠在门上,点燃了一根烟。
这多年未曾染指的坏习惯如今就像是只破了蛹的苍蝇——孵化了,振翅了;如今就只好任它围着自己嗡嗡地转了。
和下一个游戏对象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楚医生把那烟雾吹散,让它无声无息地消逝在黑夜里;然后做出一种毫不畏惧的样子,迈开步向前走去。
一阵冷风打着转儿钻进了他的衣领——夜深了。
男人边走边从兜里掏出手机,把熄灭的烟蒂丢进了不知谁家门口的垃圾袋。
“——喂,荀子。甭客套,找雨点儿。”
“——别哭,都是爸爸的错……”
“——下个月初,一定接你去。不骗人。”
“——拉勾儿。”
【互动】极夜(fin)
O元宵节快乐w
流星划过天际,在夜空中留下一瞬璀璨。映在雷明黝黑的眸子里,格外闪亮。
“我喜欢你。认真的。”脸上不知是因为对方手掌的温热还是因为心跳不可抑制的加速而发烫。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思考都是勉强。也许从雷明给自己的第一个吻开始,理性早就落败了。
要拒绝面前这个人,十分轻易就可以找出一个理由。苏和雷不是一个类型的人,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不同的思维方式,不同的评判这世界的标准。可无论使用哪个理由,苏都无法说服自己放手。连自己都骗不过,又怎么能骗得过别人?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会冒着被吊销执照的危险救他?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会因为不放心他而去保卫室看他?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在他回来之后忍不住拥抱他?
一切心迹都透过内心的悸动,发红的耳根毫无保留的传达出去。加速的脉搏,瞳孔的收缩,绯红的脸颊,浑身上下由心而生散发出喜欢他的信号。此时若是开口说不喜欢,到处都是破绽的谎言本身就是情话。
无论回答喜欢或是不喜欢,都是喜欢。
若是大脑拒绝用理性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那就用心来思考。
苏做了个深呼吸。
记得柏拉图问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苏格拉底将柏拉图带向一片麦田,让他去摘一棵最大最饱满的麦穗。不能回头。
苏也以为自己会和柏拉图一般,因为错过,所以终将一无所获。所以心如止水。
可苏变了,以前那个理智至上的苏乐山不可能控制不住自己想伸出手,要摘下这棵麦穗。
苏看着自己面前这个风流倜傥,意气奋发的男人。是雷明给自己那最初的一吻,如投入水中的飞石,如刺入寒冰中的烈阳,如久旱后的雷雨,如混沌中的耀光。
我可以逼迫自己在冬日里从温暖的被窝里早早爬起,我可以逼迫自己将自己的爱意深埋心底对钦慕的人只字不提,我可以逼迫自己在自己炽热的梦想面前放手,我可以逼迫自己面对一切物是人非仍平淡度日,为什么不敢表达自己的心意?
记得柏拉图问苏格拉底,什么是婚姻?苏格拉底将柏拉图带向一片树林,让他去砍一棵最粗最结实的树,不能回头。柏拉图带了一棵不算最高最大却也不赖的树回来。
苏明白,如果此刻将这句喜欢说出口,那也将和柏拉图一样,落得一个“只是怕错过”。
无论回答愿意或者不愿意,都会伤害。
这道题太难,苏不会解。
雷明看着面前的苏为难的神情,眼神渐渐黯淡下来。“你不回答也没关系。”
窗外流星绚烂,苏的心被这眼神搅的越发乱了。
在雷明强颜欢笑之前,苏抚上了雷明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轻柔的握住。眼神再也不躲开雷明的视线。“没有你的这六天,我过得不好。”雷明清晰的觉察到苏指尖躁动的心跳。
“以至于我的头脑不清晰,手脚不听使唤。”苏脱下自己的眼镜,眼中映出雷明比流星更闪烁的眸光。“我摔碎了五个试管,做错了三个实验,加错试剂十二次,失败的实验数量庞大到要画表做统计。”
“我从一开始直到现在都没法拒绝你。”
此话一出,雷明俯身便要吻上来,“给我点时间。”苏立马打断。
“还要我等?”雷明显然很不安分,却还是听话的停住了动作。焦灼的眼神抱怨着自己已经等待够久了。
“最后一次。”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将雷明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在双方之间展开,小心的将小盒放在雷明手心里,“等一切都结束,这将会是我的回答。”
“我向你保证。”
盒子上早就换上了新的字条——迟来的情人节快乐。那是苏乐山亲手给雷明做的情人节巧克力。
“你这巧克力太苦了……”雷明打开了盒子,吃了块巧克力抿了抿嘴,皱着眉狡黠的眯眼盯着苏。
“我……我以为你不喜欢吃太甜……”苏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儿,还能补救一下。”雷明嘴角勾起狡猾的微笑,一手把苏拥入怀抱,将苏喂他吃阿尔卑斯糖的伎俩还给了他。
朗姆酒香在双方舌尖泛开。
夜晚不仅仅只有噩梦和恐怖,有时还会有陪伴和流星——
以及巧克力。
#感谢胡桃姐同意让我先发这个前置QAQQ
#无关第三周
#终于下定决心当(一段时间的)文手xxx
#之前的Anthem好活泼太ooc,这次发一个夹杂着糖的刀子来表明他依旧安安心心地抑郁着xx
#思维跳脱注意
#本期单曲xx Sam Smith —Writing's On The Wall 歌词自翻ww
I've spent a lifetime running(我用一生去逃避)
And I always get away(也总是能成功脱身)
————
我在这个奇怪的医院里待了三周。
而下一周将决定生死——如果没有人陪我继续这个竞赛,我大概会被感染上那该死的疫病然后死在这里。
无人知晓地死去。
我并不厌恶死亡,相反我期盼它。从13岁开始我每年生日都许下心愿——“愿死于26岁之前。”(十三岁之前的生日我就许“死于13岁之前”)。但愿无上的主能够听见,虽然希望结束自己的生命远远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应该祈祷的。
有人很难理解我们的抑郁心理,以我的体会打个比方——进食是维持生命的基本需求,但我连举起叉子都觉得费力而苦恼。
事实就是如此,对于一个抑郁症患者而言,死亡远比苟活来得轻松。
我清楚我是个什么烂货。
说回前三周。
如大道寺 律所说的一般,她不清楚自己的心情究竟如何。
我何尝不是如此。
我的心情挣扎在“保护”与“爱恋”之间,我觉得我更像一个恪守骑士道的骑士,而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我始终在她们身后。我愿意做一个无欲无求的保护者,也许有时可以胜任男朋友的角色,但本质依然是一个无言的guardian(保护人)。
对大道寺 律的亲吻也完全出乎我本人的意料,我不该这样,我只是一个沉默的骑士,我怎么能那么做……
可是一切发生得那么自然,好似我这是理所应当。而且其实在别人看来也不过只是一个男孩亲吻他喜欢的姑娘。
就仅仅是这样。
我知道我的性格有缺陷。
我不擅长与人交往,人心难测,我讨厌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心神。但这同时也是融入人群必须做的事。
如果走路会摔跤,那我宁愿一辈子不再走路。
这是个笑话,可我的心情真的也就是个笑话。
“如果不愿猜测人心,我可以一辈子一个人吗?”
同样我害怕失去,因为我一无所有。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不管失去什么都觉得心要在下一刻碎裂成千万片。
所以我厌恶玊晢,因为他夺走我的弟弟。
所以我抓紧前三周的每分每秒,努力留下愉快的回忆。因为这短暂的三周会陪伴我走过我的余生,谁也不想一辈子只能想着一件悲伤的事的对吧?
……我很抱歉。
我欺骗了你们。
……其实我不过是个会讲些漂亮话的倔脾气小鬼头而已。
我始终,还是不希望自己一个人。
在这个世界,没有人能独自活下去。我也一样。
How do I live how do I breath(我该如何生存 该如何呼吸)
When you're not here I'm suffocating(若你离开我也将窒息)
I want to feel love run through my blood(愿爱能在我血液中涌动)
————
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希望能感受到一次爱。
我愿倾其所有来达到这个愿望。
For you I have to risk it all(为你我愿搏命一赌)
Cause the writing's on the wall(因为我们的命运已紧密相连)
————
我摆弄着一个崭新的手机,这是我来到这家医院的前一天玊晢塞给我的。不过他给我时里面还没存上任何人的电话号码,即使是他本人的也没有。
现在倒是存上了一些——医生的护士的室友的我的那些一周搭档们。
我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按下了确认发送键。
我相信她会在接下来的某一刻看到那条我打了很久的短信——
“嗨,你好。我是Anthem。很高兴和你一起度过了愉悦的一周,如果下一周你也愿意和我一起……请回过头,我就在你身后。”
如果她回头。
我就走上前去。
管他一步两步三步,管他之间隔着多少人,管他结果如何——我会走上去牵她的手。
我会这么做。
我会。
————
But with you I'm feeling something(但与你在一起我感觉与众不同)
That makes me want to stay(这让我贪心的想要留下)
.END
擅自响应抱歉!!
这篇写在第二周结束时,所以文内提及的一切互动以当时为准xx
题目Invitation是邀请的意思,三位搭档如果还有人玩第四周的话挑人的时候请看看这里的Anthem!!QAQQ
【Anthem把短信发给谁了?
当然是答应他互动第四周的人惹(doge)】
浮萍无根,顺水漂泊。
无足之鸟,至死着陆。
其实人,也不过如此。
雷明从小就想当打抱不平的大侠。
小时候的他,并不知道大侠的一生有着太多漂泊坎坷。
长大后的他,自然是没当上什么大侠,但就打抱不平和漂泊坎坷这两点倒是继承了个十成十。
在社会上跌爬滚打的这九年来,常常听见有人互相之间在问,以后不在这里干了,你要回到哪里去。
这个问题,也有人问过他,他愣是没能回答出。
回去,回到哪里去?
楚江白对归家那种迫切的心情,他体会不到。
“在乎”这种心情,就像一种存在于在血液里的无形的重量。
在乎的东西多了,就会感觉到身体里有一种沉稳的踏实感,好像悬空的双脚终于踩实了地面。
一旦依赖上这种踏实的感觉,就会对在乎的事物渐渐产生归属感。
在乎,你对什么都在乎——
稚名夏夜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带着戏谑之意。
此时看见苏乐山的背影,雷明突然意识到了,之前一直飘,是在乎的还不够。
归属感的重量是很沉很沉的,沉到足够让你的双腿不再漂浮于半空。
沉到你觉得自己就属于这个位置。
这得多在乎。
隐约感觉到有人靠近,苏乐山回头一看,雷明正站在身后,带着往常那种没心没肺的神色,笑眯眯地注视着他。
“进去坐坐?门没锁。”雷明一扬下巴,上前将门推开。苏乐山只好提步迈了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有段时间没住人的灰尘味道,就连空气似乎也显得特别冷清。雷明拉过椅子,示意苏乐山坐下。
苏乐山站着没动。
“也是,好久没打扫……你比较讲究这个,我一下给忘了。”雷明边打着哈哈,边四处寻着抹布,“我找东西给你擦擦。”
“……不用了。”苏乐山小声地说道。
“怎么,”雷明紧张地问,“……你这就要走?”
“我就是看看你回来了没有,”苏乐山盯着左前方的墙壁,“没别的。”
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雷明再吱声儿,苏乐山这才慢慢将目光收回,刚落在对方身上,又迅速转移开去。
“你……还好吧……伤着哪儿了没有?”
“没事,都是小伤,早就好了。”
苏乐山似乎在搜肠刮肚地寻找着能说的字句,隔了片刻,又缓缓地说道:“休息室里你的东西都在……我替你收拾了下……”
他停了停,又继续说:“如果缺什么……可以和我说……”
“——缺你啊。”
毫不犹豫,仿佛理所当然一般的口气。
“多少天没见到你了,还是头一遭——”
雷明没说完的话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拥抱硬生生给堵回了喉咙眼,让他当场愣在原地。
自从表示仅为朋友关系之后,这是苏乐山第一次主动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雷明一时有些懵,手脚似乎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虽然下意识地想回抱过去,又怕一旦真接触到了,对方又会跟以往一样从他身边跑开。
“这次,”他想了好半天,笨拙地开口,“真的很抱歉……”
“……能回来就好。”
耳边传来的低沉声音让他的心跳骤然加速了几个节拍,苏乐山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人能回来就好。”
雷明感到心中一暖,半悬的手臂终于落在对方身上。他一手搂住苏乐山的肩,一手抚上对方的后颈,手指插入柔软的头发里,将六天来朝思暮想的人紧紧搂入了怀里。当令自己迷恋不已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时,一瞬间竟然有种鼻酸的幸福感。
他将脸埋在苏乐山的肩上,嗓子干涩。
“嗯,我回来了。”
苏乐山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抱在雷明背后的手箍得更牢了些。
浮萍无根,顺水漂泊。
无足之鸟,至死着陆。
其实人,也不过如此。
“听说我这次错过了不少活动,哈哈。”雷明试图找个开心点的话题,“你们都玩了些什么?”
“跟胡桃他们一起做了巧克力,看了烟火猜了拳……”苏乐山突然停住,沉默了片刻才小声地说,“没了。”
雷明觉察到怀里人有些不对劲,于是松开胳膊去看对方的表情。
“怎么了?”
苏乐山条件反射般地想躲,却冷不防被捧住脸庞,一时无法回避视线,目光便和雷明的眼睛直直地对上了。
“诶,你是不是瘦了啊,连黑眼圈都出来了……怎么搞的?”
雷明正在数落,却猛然发现苏乐山的脸红得像被烫过了一样,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忍不住轻轻亲了一下对方的嘴唇。
只是蜻蜓点水般地一吻,对方的身体却僵住了。
“啊,抱歉。”
话出口后一股懊恼却涌上心头。
“……我,我要回去工作了……”苏乐山低着头推他,雷明只好放开对方,不情不愿地将两手塞进了口袋里。
“你今天是值白班还是夜班。”
“……夜班。”
“那我晚上去找你。”
待到那匆匆离去的身影隐没在门诊楼光线阴暗的大门里,一股名为不甘心的剧烈焦躁感再次将他的整颗心脏一口吞噬。
当晚,将近11点了还没见雷明出现,苏乐山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安。
这家伙,不会又出什么状况了吧?
他放下手里的显微镜,习惯性地伸手去架子下面拿维他奶,不料却摸了个空。他叹了口气,离开试验台,准备到对面的休息室里取一些。刚走出实验室,就看见走廊上靠近实验室的这边的地板上坐着个人。
是雷明,背靠在实验室的墙外,坐在地上睡着了。难怪他多次看向玻璃窗外,那里都没人。
苏乐山弯下腰来,推了推睡得正熟的那人。
“喂……醒醒。”
雷明被他晃了几下肩膀,这才醒了过来。
“……啊……抱歉,不小心睡着了。”
“你怎么睡这里,小心着凉。”
雷明揉了揉眼睛,歪歪跄跄地站起身来。
“我看你在做事啊,没想着打搅你,结果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你叫我啊。”
“没事,我没等多久。”雷明刚说完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苏乐山赶紧去休息室取了一套进实验室的装备递给雷明:“穿上。”
“真没事的,我不冷。阿嚏——”
“穿上!”
他一脸严肃地抖开刚拿出来的白大褂,雷明只好吸着鼻子将两只胳膊套进袖子,苏乐山帮他穿上衣服,抚平了肩上的皱褶。
“口罩也戴上。”
“不用了。”
“干嘛,你不想进来啊?”
雷明带着还没完全睡醒的一点迷糊神情,傻傻地看着站在实验室门口的苏乐山。
“啊?”
“戴好口罩,脚在门口黑胶带上踩几下,穿上鞋套再进来。”
一口气说完,苏乐山就拉上口罩进去了,留下雷明一个人呆站在走廊里。
原本还有点犯困的脑子,在理解完苏乐山的话之后,腾地一下清醒了。雷明那张比老城墙还厚的脸皮居然也在夜晚的凉意中开始久违地发烫,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两声。
看见雷明勾着头按着规矩老老实实地一步步操作,苏乐山也忍俊不禁,赶紧掉开头去。
雷明关上门,像乡下人进城似的到处看,那些仪器他都搞不懂是做什么用的,也不敢乱碰,一时显得束手束脚的。
“你坐那里吧。”
苏乐山指了指靠窗的凳子,他如蒙大赦般地乖乖坐下。
“我给你倒点热水暖暖身子。”
“不、不用,”雷明赶紧说,“我挺热的。”
看到苏乐山投过来的疑惑目光,他搓着手,眉开眼笑地解释道:“我不知道这个房间原来能进来,我以为你会要我要先去做个全身消毒什么的……所以不冷,反而有点冒汗——”
他的话音刚落,苏乐山就噗嗤一声笑了。即使他习惯性地伸手去遮挡,雷明也能清楚看到他弯弯的笑眼和口罩下的弧度。
然后苏乐山那只用来遮脸的手腕就被人拉了下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对有力的手臂紧紧地锁进了怀里。
“对不起。”雷明轻声说,“我努力试过了,但我真的没办法跟你做朋友。”
这话让苏乐山心中一紧。正当他发愣的时候,耳朵上口罩的一边挂绳被人取了下来。他呆呆地看着眼前那张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似乎永远都在嬉皮笑脸的面孔现在换上了一副他所没见过的正经表情。雷明的眼睛很黑,也很亮,陌生的神色让他有些慌乱。
看到苏乐山整个人都呆掉的样子,雷明抚住他的脸庞直接吻了上去。
不同于白天里蜻蜓点水那般轻吻,这个吻更加强硬,带着更多坚定不移的昭示和决心。当他放开对方的唇的那一刻,漫天流星如雨倾泻而下。
“我想碰你、想吻你,我在地下室的六天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能像现在这样抱着你。”
雷明爱怜地抚摸着苏乐山的脸庞,凝望着对方眼睛里闪烁的璀璨星光,用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口气,一字一顿的说:
“我喜欢你。认真的。”
苏乐山。
——你的身边,就是我想回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