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人类光辉的未来。”
——【PHANTOM幻影】
《妖区编号H-372》
本企为企划【妖区编号】系列第二期,以架空现代都市为基础的异能x怪物战斗题材企划,养老向,时长约两个月,需打卡
人设不审画技只审设定,文画手均可参与
本企将与终章同步结束,进行时间为3月17日00:00分 至 3月23日23:59分,逾时将不再接受任何新投稿,企划页面将会关闭,敬请留意。
所有主线打卡期已经结束,于打卡期内(一至三章)没有任何一次打卡的角色将被判断为【于幻影任务中死亡】,错过打卡期的玩家可于终章时段内补卡,投稿tag为【内部记录】→【日常互动】并标注补卡,但此阶段补卡只能计算作角色的最低限度存活,敬请谅解。
本期企划《妖区编号H-372》至此所有主线剧情发布完毕,再次鸣谢所有玩家的参与,辛苦了!
“戴上这个的话,是不是就能更接近我们要找的卢亭鱼人呢?”梁有因手上,此刻正提着一个软趴趴的绿色头套,正面做成了鱼脸的样子。
“在那之前,恐怕会先被我们自己的人打晕抓走吧。”
这古怪的提议被同事轻易否决了。青年还不甘心,又随手抓起一把草叉。
“那这个呢,用来叉鱼是不是刚刚好?”梁有因说着,摆了个海神波塞冬的pose。
罗sir抬头扫了眼,“像闰土。不是,你哪儿来这么些乱七八糟的,咱开作战会议呢,正经点。”
由于谁家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参与处理鱼人事件的幻影员工们就在案发地村头借了个空屋开会。腿脚不好的梁有因开了辆老头乐过来,可谁能想到车里还顺便装了个菜市场啊。
“我紧张啊。平时都是拿手杖往地上一杵,我那能力在水底下能不能用还没试过那。”梁有因做了个拜拜的动作,口中快速地念了几遍神仙保佑。这一切都被老领导看在了眼里。
“小梁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哈。”康伯一开口,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在海面以下,几乎是没有昆虫的;我这个操虫使,也只能按照一般人来计算战力。此次行动的前提,不妨就将人员先分成岸上组和水下组,请大家发表意见吧。”
“来咯!”率先举手的是港岛区的双胞胎姐姐。“报告中说,目标可以操纵海浪流向对吧?既然是这样,我绝对不推荐用船进行载人下潜呢。”
康伯点点头,表示同意。
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没过多久就基本拟定了作战计划。首先在岸上备好作为诱饵的鸡,搞上那一套不知道管不管用的召唤仪式;待鱼人靠近时,就靠岸上组断其后路,或由水面下早已埋伏好的员工守株待兔。另外,还要派出一组机动人员,直接前往深水区进行调查。如果让疍家人知道大伙要把这折腾他们半死的破事重演一遍,免不了会引起更多麻烦。为了对外保密,作战场地也会被封锁,虽然行动内容本身已经是相当地简单粗暴了。
“下水没问题吗?”行动当天,同事特地关照了一句,“你的腿……”
“应该可以吧,反正塞壬之泪发的还挺多,估计淹不死。”能体验一把让人在水下自由行动的奇妙道具,让梁有因难得地打起了精神,稀罕得恨不得把发到手的珠子一颗颗穿成项链挂在脖子上。“再说,能跟大家一起出任务,虽然当事人有点倒霉,咳咳,对我来说还是蛮走运的啦!”
“那以后常来我们别的地界走动走动哇,地少人多,热闹着呢。”
梁有因突然面露难色,随即又挤出一个招牌苦笑。“别的组最近都在忙着调查狂人日记吧,我只是在生鱼和熟人之间选择了……生鱼。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话是这么说,梁有因却知道,无论他报不报名,都会被分到卢亭这里,这完全是因为他的能力专业对口。在幻影工作这几年,他也见过不少怪事,虽然成长缓慢,只要坚持对自己说“毕竟是工作,硬着头皮上吧”,最起码头皮也会越来越硬。
他踱到水边,将手杖点在水面上,近岸的一群小鱼游速顿时慢了下来。“‘小心慢行’,水中演示通过!”同事比了个OK的手势。没有人知道梁有因已经私底下偷偷练过了。
深潜组出发后,埋伏很快也已布设好。水下组按照事先计划,每人各自挑了个姑且算是掩体的地方窝着,也不知道卢亭鱼人的智商水平如何,这种程度的圈套会不会中招。
在礁石缝里等了四十几分钟,水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梁有因简直要开始打瞌睡了。平时在庙里,无聊的时候可以自己看个闲书什么的,有点事做还好;既要盯着周围环境,又被节奏规律的涌浪持续撞着,没有比这更催眠的。哪怕有那么一会儿,他真把眼睛合上了,因为什么都没发生,可能也并不会记得自己真的睡着了吧。想到这里,他突然一个激灵:时间短还好,要是过了三小时给潜水道具续效果的那会儿,他还在水里睡着,那不就直接淹死了吗?早知道这事,前几天就多补些觉了。
梁有因一边暗骂自己不争气,一边往那条好腿上猛掐了几下表示坚决。就在他低头的时候,余光扫到了旁边什么人的衣角。水下组的同事各自埋伏在互相看不到的地方,如果出现情况,会打一点小信号以示有所发现,应该不会亲自走到旁边来才是啊。难道是深潜组已经上来了?他也没多想,就这么抬起了头。
正对上的是一张硕大的绿色鱼脸。
不是说好都不戴头套吗!到底是哪个小子玩我。这是梁有因的第一反应。他正要开口提问,才想起水下说话根本就不传声,所以他们才要打信号的。而且这张脸看着跟淘宝商品详情也不一样啊?不巧的是,就在他刚想通一半的这个节骨眼上,偏偏是对面这个鱼脸开口跟他说话了。
“你好。”鱼说。鱼还是笑着说的。
真货,这是真货!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呀!鱼朋友,你可能心地不坏,但是这样做真的很吓人!梁有因强忍着晕眩感的冲击,连同在水下走路不像岸上那样自主的部分,握紧手杖发动了能力。他的本意是希望卢亭不要再继续靠近自己了,虽然这个距离本来就已经很难拉开。不过明显感受到动作变缓的鱼人却猛地转身,向远离他的方向游去。梁有因立刻拿起手上所有的家伙跟其他人打信号。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卢亭好像并不是要攻击他,而是出于害怕在逃跑,而且游去的方向正是同事们的包围圈。那岂不是可以活捉起来,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自己还拦着它干嘛呀。他稍稍放松了能力,助力鱼朋友自投罗网的加速。
其实对于自己的能力,梁有因到现在也有认识不够清楚的部分,比如活动虽然变慢了,但是生命体的思考能力会不会跟着迟缓呢,自己对生理活动的影响又能达到什么程度?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时已经半只脚迈进包围网的鱼人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它是不是,也有能力来着?没有任何征兆地,海浪开始召集。这带有力量的海水可是货真价实的非生命体,面对自然现象,梁有因的控制果然失灵了。原来是斗法吗!只能交给其他人了……不过比起任务,这样下去自己可是很有危险啊。
卢亭还在傻乎乎地微笑着,梁有因却已经被冲得太远,不知道对方甚至没有杀意。大浪无眼,外部看起来或许没那么夸张,处在漩涡中心的人却像进了抽水马桶一样。原来这么小的水域上也能掀起水龙卷啊,这么想着,下一秒青年就迅速地失去了意识。
“你醒啦?你被拍晕冲岸上了。”梁有因被克莱尔一巴掌打醒,手里还死死攥着逃过一劫的手杖。“被它给逃掉了,不过已经派人去追啦,这会儿估计已经找到老巢了吧。”
“换班了,咱们这组可以先休息休息了。”罗sir接道。梁有因没说话,只是继续检查着随身物品的受损情况。假腿就没有手杖那么幸运了,都已经是金属制的了,甚至还被摔出了一个坑。
“你要不先关心下你的脑子?”
“呸,我脑子没问题。至于这玩意,可以拆下来修,比你们的原装人腿恢复快多了。”
但是由于金属变形,梁有因估计自己暂时是没法正常走路了,索性也没站起来,就继续惆怅地坐在原地。
“你们说,下次我要不还是去叉烧包的组吧,包子应该不会跳起来打我。”
“万一包子真的跳起来打你,包子算生命还是非生命,你的能力又管不管用呢?”克莱尔扫着梁有因的员工证念道,这已经完全是现学现卖了。
青年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我错了,我一年内都不想再吃包子了……还有鱼。”
“还有腿?”罗sir试探地问,“刚给咱们准备了鸡腿饭。”
“这个吃,吃啥补啥!走。”
双人卡,有点敷衍了抱一丝
一、
乔缬发现自己的搭档从荷花池回来以后,便整天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只要没有工作,她就把自己彻底关在房间里面,不发出丁点声响,估摸着大部分时间都像现在一样自己坐在窗台边上发呆。乔缬曾问过几次原因,最终只得到一些用来敷衍自己的答复。
“再不开门我就破门进来了啊,赔房东的钱你来出。”终于他没忍住,在敲了好几下门以后发出了最后通牒——终于他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闷的“门没有锁”以后,这才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入。
出云正坐在窗台边上,面朝窗外并不怎么赏心悦目的景色发呆。乔缬进来了以后,她才迟缓地对他点了点头。
“我后来去回收访客尸体的部门那边看过了,根据死状来看,荷花池那家伙明显不是你杀的,对吧?”他开门见山地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对。”
“那我能问问是谁干的吗?我看上面也没人追究的样子。”
出云摇了摇头,又垂下脑袋,似乎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抱歉。
“行,那就不问。但你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他靠在门边上,看着依旧魂不守舍的搭档。“……算了,主要是有个任务想问问你做不做。”他说着抬手,把先前藏在身后的毛绒玩偶朝对方丢了出去,见对方一脸困惑却下意识地接住以后,才继续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里面有个访客,你把它掏出来看看。”
“您又在开玩笑了。”出云看了一眼怀里的玩偶。“不过这个娃娃的嘴……”
“哎呀,还是本地人熟悉本土品牌。”乔缬笑了笑,“对,它被多开了一张嘴。说实话要不是其他人提醒我,我本来也并不清楚它本该长什么样子——所以说我可没耍你,里面真有访客呆过:一口咬掉目标的脑袋,自己植根到无头尸体上,伪装成人类穿玩偶服的样子再去吃下一个。”
出云把它举到面前,手里的毛绒玩具通体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只有一股淡淡的洗涤剂香味。那张本应充满违和感的嘴此时看起来也并不如乔缬说的那般渗人,相反还多了一丝平日里没有的诙谐。
“访客我前几天收拾掉了,当时看你恍恍惚惚的,我就自己去了。现在它就是个盗版娃娃,但里面确实还有东西。别嫌弃,我送店里认真洗过。”
听乔缬这么说,出云还是按照对方的示意,将手伸进玩偶那张充满违和感的嘴。她的指尖没花太大功夫便探到了一枚小而冰凉的圆柱体,她将其取出,随即诧异地打量了好一会儿被自己握住的物品,又看向一旁的乔缬。外壳上镶嵌了粉色小钻石的口红静静地躺在她的手里。
“上次我不是去和周sir逮被告解附身的的士司机嘛,本来想去商场蹭个免费化妆引目标上钩的,结果反而被推销着买了这个。后来我琢磨着和出任务时申请的衣服一起报销,但又觉得你应该能用,就先留着了——免费蹭来的玩意儿当礼物总不太好,对吧?”
“谢谢。”她垂下脑袋轻声地重复了几遍,“但是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没关系,既然你不方便问,那我也自然不问咯。”
“不……有一些……是与你父亲有关的事。”
“我爸?”乔缬抱着胳膊挑起眉毛,“怎么突然提到他?”
“我在两年前被迫遗忘了这些,现在……荷花池的任务结束以后,我全部回忆了起来。”出云深深地缓了口气,把与楠色叶有关的事放到一边,拣选起了与乔缬有关的信息。“我说过,我曾经的组织和你的父亲有过生意上的往来。我一直记得这件事,可总是想不起来具体的内容,我曾以为因为那时候我资历尚浅,本身就没有被允许了解太多,但现在想来,那是与访客相关的生意:从情报到设备,甚至是访客的残骸……当时他们双方都与幻影无关,但靠这些往来获得了与幻影相近的技术,甚至以此来强行培养一些拥有异能的人类。”
“……也就是说,他背着幻影自己跟你的前东家倒卖从访客身上剥下来的玩意儿,甚至可能干过人体实验——完蛋,这下真的就是死掉也无可厚非啦,没人能保他。”乔缬说着坐到出云身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还开了几句玩笑。“不过我记得小云不是被培养的,是从小就见过访客才觉醒能力的对吧?”
“是的。因为这件事我才会被吸纳进去,之后便一直负责货物的运输。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来香港……在你的父亲出事前几个月,我亲自来收取过作为实验素材的访客肢体。跟随长辈来这里游玩购物的未成年人,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原来是这样——你别担心,我不会觉得你是什么间接害他死掉的凶手。不过除了他的事情以外,我在意的另外一点是,你究竟是怎么想起来的?我知道离开幻影时候会得到封锁记忆和能力的药,但反之如何恢复我还一无所知。”
“这一点我现在……还没办法告诉你。”
“没关系,你慢慢考虑就好,哪怕考虑完觉得不说更好也行——不过在这之前,要不要先出个远门散散心?”他走到出云跟前,把手机的联络界面递了过去,“新界的林七七你还记得吗?我们见面的第一天,一起把你从港口捞出来的。现在她遇到了一点麻烦,我们过去帮个忙。”
二、
他们来到西贡郊野,平日里供游客攀登的山道现在被拉上了好几条警方的警戒线,禁止入内的标识被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乔缬他们赶到的时候,林七七正在与现场的警察谈话。“好久不见啊林七七,这玩意儿现在情况如何?”
见是乔缬在与自己招手,林七七与警察打了个招呼便抽身出来了。“好久不见!哎呀,柊小姐也在?那可太好了!”她热情地与二人握了握手,把目前为止的调查档案展示给他们看。“目前异常的磁场数据仍旧在蚺蛇尖的地域范围内,再次现界的话我想应该也会在这附近。我们最近封锁了所有游客上山的路线,旅游生意都受影响了呢。”
“没事,我们主动进去它自然会上钩的。你之前说进结界把柱子全都破坏就成了对吧?”
“你说得倒是轻巧,”林七七瞥了乔缬一眼,“能在结界里维持精神正常已经很困难了,我之前独自进去弄断了一根就遭到了反击——当时具体看到了哪些东西我记不清,总之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据说是用手铐把自己的手拴住,咬着手帕拼尽全力逃出来的,而且一路还试图自杀,说是离开了山外只有这么做才能安睡……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原来如此,精神方面的攻击啊。”乔缬思考了片刻,看上去倒是轻松得很,顺便拍了拍身边出云的肩膀。“没关系,找我们就是找对人了!不过林七七你得帮忙开个证明,想办法把我们的出差费拉高一点……”
“你这家伙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可别把柊小姐带坏了——说起来这些柱子交给柊小姐应该好处理多了,不过一定要小心结界的影响才是呀。”
“谢谢你,林小姐,我会注意的。”出云点点头,“对了,失踪人员的情况怎么样?”
“我刚进去的时候靠仪器感觉到了还有人类的生命体征,但后来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但我想即便他们活着,出来后也需要好好治疗才是。”
“这还不容易?”乔缬掏出幻影配给的电棍,“管他里面还有几个,捞出来一人一下永无烦恼。”
“乔缬你啊……”
三、
在确认了由林七七在结界范围外蹲守,乔缬与出云进入结界寻找石柱的分工后,他们暂时分别,兵分两路按照计划前行。即便是在日本,出云也没有机会爬过山。她站在山道上往四周看去,只见到成片的浮云与迷雾——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甚至还没有到半山腰才对。
她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乔缬。“你的感觉是对的,大概是访客搞的鬼吧——毕竟它得把人们困在里面,能和外界互通的话,迟早就能逃出去,甚至往下跳也是选择的一种。我想这不是访客想看到的。”
不知是深山的环境对于自己来说太过陌生,还是因为前些日子没能好好休息导致有些疲劳,出云走着走着,逐渐感觉眼前的景象开始令自己恍惚起来。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林木,攀到多高都是大差不差的石阶与草地,她抬头看向乔缬,对方看起来倒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样子,一边用随手捡来的树枝四处挑挑弄弄,一边嘴里还哼着歌。
似乎从他们见面开始,她就从未见过乔缬因为什么事情而动摇过。她本以为自己坦白了那些被回忆起来的过往以后,乔缬会因为他父亲的事而对自己心存芥蒂,然而现在他仍把自己当成搭档,带着自己继续完成幻影的工作。如果不是为了向访客复仇,此时他应该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他曾大大方方地承认做过的荒唐事,并直言从未后悔。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唯一一次自己下的决定却伤害到了身边的所有人,而此后便永远都在他人的安排下做着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好是坏的任务,即便顺从到如此地步最终却仍旧被抛弃。她知道楠色叶为什么会在自己逃离后特地从日本赶回来,那些生意上的事不过是幌子,她判断自己在香港需要安插一个听话的眼线,所以带着曾被一度封印的记忆找了过来,美其名曰物归原主。
或许自己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确实都是错误的。可她没办法像跟前的乔缬一样说出“错了就错了”以后继续自在快活,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也不愿意被拽回到那团厚重的过往里。她忽然想到了林七七说过的话,开朗如林七七也曾一度被结界蛊惑憧憬着死与宁静,而那些迷途于山林中的旅人,他们被结界吸引的时候,内心又是否能得到安稳?
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前方的道路消失了,她一脚踏空向前倒去,下意识地想拉住乔缬却又扑了个空,踉跄着几步摔倒在地上。她刚打算支撑着站起来,却被突然闯入耳畔的话语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再准一点儿我的脑袋可真要下来了。”
乔缬的话让出云猛地回过神——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将刀握在手中,她的搭档被自己按压在身下,刀的刃部擦过对方的脖颈,前半部分已经深深没入泥土里面。“还好你没用能力,不然我可挡不住你。”
“啊……我明明是摔了一跤才对,怎么会这样?对不起,我这就……”她急忙将匕首抽回,然而在她打算起身的下一刻,却反过来被乔缬抓住了手腕。
“先等一下,我想大概是我们要找的家伙快现身了。”乔缬却仍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神秘兮兮地一笑,反而将出云拉近了自己。他的心跳确如他本人表现出来的别无二致,不急不缓地,平稳地一下下从他的胸口传到出云手腕上。“你要是不想再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拿刀砍同事的话,先暂时维持这样的距离会比较好。”他说着腾出一只手来,摘掉了自己眼罩——山间微凉潮湿的空气骤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家里摆着的绿玉树的气味,乔缬闲来没事往家里搬了好几株,说是金枝玉叶旺财旺宅。“我可没办法把整座山变成咱们家,但好歹算是留了点熟悉的味道出来……接下来你可以把眼睛闭上然后全程听我指令,我保证咱俩平安完成任务,但如果你要是也想看看会发生什么的话那也行,就是你得忍住别再砍我。”
他率先起身,同时也把出云拉了起来。在出云站稳身子的瞬间,她发现四周的景象变了模样:乔缬摆在每个房间里的绿植被挪了过来,以它们为中心延展出去的却是九龙夜晚的街景。五光十色的灯牌光打在地面上,映照出她已然熟络的街道走向,四周不时传来车辆的鸣笛与行人的谈笑。
“对于这片地区来说,西贡结界是其中的异常,所以外部的人们会想方设法把它铲除。所以只要成为这片异常当中更为异常的家伙,它自然会被吸引过来……就像那样。”他说着指向不远处的一根刻着数字的黑色石柱,几分钟前那里还是一片空地。出云明白他的意思,迅速跑到柱体前发动能力,她将匕首用力一挥,柱子即刻被一分为二。“哇说真的我都有点后怕了,十个我都挡不住你这一下——可别把我丢在原地不管啊。”
出云转过身,这才意识到乔缬仍旧握着她的手腕。“……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她跟着自己的搭档,如真的在观赏沿途风景一般不紧不慢地走着,每当眼中的景象开始变得扭曲时,乔缬便轻轻一抬手,那些本应属于繁华九龙的商店街一隅就出现在他们脚下。他们沿途找到了几名失去意识的游客,乔缬也不忘一边把他们原地捆起来,一边用失忆电棍戳一下他们的脑后。“不要觉得眼前的景象陌生,也不要觉得自己走错了路,你就不会被结界带着跑啦。”乔缬一边解释,一边逐一寻出那些用以支撑结界的石柱,再由出云将它们逐个击破。他们依靠这种方式顺利地解决了大部分结界的影响,出云开口问过乔缬究竟如何从头到尾保持着清醒,得到的答案对她而言却抽象至极——“强大的自我认知”,乔缬是这么说的,她试着体会对方所说的状态,却发现自己连皮毛都学不来。但凡她想松手独自走一小段,周遭的光景便马上变了样子。
“就剩最后一根柱子了,哎这种结界型的家伙有一点好,哪怕死到临头也没法对咱们表达感想。”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情报上没有提到具体数量才对。”
“因为六六大顺呀——林七七干掉了一根,我们前面一路解决了四根,所以现在当然就只剩一根咯。”乔缬笑道,继而停下脚步。“好了,就在这里。别担心,它已经影响不了你了——还是和之前一样,看到它现身就动手。”他突然松开出云,反常地没让对方上前试探,而是自己先一步原地蹲了下来,将手抚上了跟前的土地。“让我想想……二十年前……那时候还没我呢。”
他在言自语般的话令出云想起了早前林七七给他们送来的情报。“二十年前,你是指西贡结界首次现界的时候吗?”
“对,不过还有一点其他层面的意思。”他语毕后发动能力,以他与出云为中心的环境再次变化,然而这次出云看到的并非九龙街头的热闹非凡,而是阴暗逼仄的如牢笼一般的封闭房间的一角。“当年我爸是怎么偷摸着研究访客的我是没见过,不过大抵也就如此吧?这么想想我是访客我也必要来复仇的,对吧?”
随着话语落下,石柱应声出现——不同于先前一路上的找寻,这次的石柱就像是被乔缬强行从地面拖拽而出的一般,它剧烈地震颤着,即便乔缬说过结界没法表达情感,但出云却感觉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强烈的抗拒之意。她有些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先排查一下异常,却仍在听到乔缬呼唤自己的瞬间动手击碎了柱子——在它碎裂垮塌的时候,她看到柱体上除了与其他几根结界柱相同的数字以外,还多出了一串小小的,似是人为篆刻上去的数字。“200506……”
“二十年前的六月三十日。”乔缬从她身边走过,用手拨开碎石与泥土,他看上去对幻觉和异常磁场的消散毫无兴趣,只是认真地开始在石柱的下方翻找。“小云之前告诉我的事情,其实我也自己调查到了一些。二十年前西贡结界现界的日子,也就是乔怀雨得到异能的日子——误入结界对当时的他而言算是因祸得福,起码他的确在短期内发了家,并且在九龙的暗处一手遮天近十年。哎呀,有了……”
他捧起一枚小巧精致的盒子,又将其打开,用他微弱的视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内容物。“之所以不能在变化的时候对别人再使用幻觉,是因为幻术是他的能力,同时使用会破坏我对我自己的认知。不过好在因为这能力结界拿他没辙,所以我也自然不受影响。后来结界散去,他派人在这根柱子显现过的位置附近埋了这个令他惨死,又令我变成这幅模样的好东西——亏得那么多年下来还没烂掉。”
他对出云展示自己找到的物品——坚固的金属盒内又是一层透明的隔离层,浅粉色的眼球被泡在特质的保存液里,随着乔缬手上的动作微微地一起一伏。
大概是攤販被砸的三個月後吧。
在這期間,響的攤販就像是被上天針對了般,一會被車撞,一會遇到衛生取締,又有人買肉之後食物中毒過來求償,再加上之前發生的事情,地主也留不住他了,於是響失去了這份他做了兩年的工作。
他漫無目的在香港的大街上走著,從繁華熱鬧的商圈,一路到人際罕至的鄉村,接著再拐入小徑,人越來越少,樹啊鳥啊這些動物們反而多了起來。
等到他回過神來,面前只剩下一戶人家了。
響本來想繼續閒晃的,但一晃眼,那個衣著華麗的白色身影正斜靠在門前,手中拿著由莫名生物細骨製成的折扇,扇面寫著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叫他進去。
響看到白色身影這副嘴臉便忍不住怒火,上前單手箍住它的雙腕抬起,讓其身軀頂上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
如果響記得的現代知識夠多的話,那他會知道這個是某種壁咚動作的變體,通常另一支手會搭上對方的腰肢,但響沒有。
“為什麼你叫老子進去就進去阿,我幫你幹的破事已經夠多了,總有一天我一定把你抓起來逼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其實會被開除某種程度也算是響咎由自取,包括在肉裡加料,找了台手排車拆壞離合讓車爆衝撞進店面等,除了衛生取締以外基本上都是響的手筆。
這只是他幫它做的諸多“破事“的部分而已,這些事沒有規律和邏輯,只是作為讓響知曉6/14事件和能力發動的前提讓白色身影嘲弄而已,這是他們兩個談的條件。
回到正題,白色身影也沒有因為響的動作而感到冒犯或者嬌羞,它只是維持原來的表情伸出舌頭,舌面上一樣刻了進去兩個大字,接著就消失了。
“就算為你做了這麼多你還是那副表情。”
“這就是我討厭的地方啊。”
罵罵咧咧的響最後還是推開了剛剛它頂上的木門,就這麼慢慢的走了進去。
明明是間連撞上木門都不會回應的空屋,裡面卻燈火通明一家人和樂融融。
兩個孩子正共吃著一大碗的腊味飯,他們看到響也不懷疑,熱情的叫他落座,面前美艷動人的母親也適時的端上了一碗,不知所措的響就這樣解決了他今天的晚餐。
吃完晚餐後,響看著面前充滿成熟韻味的母親,忍不住搭訕了一下,但那母親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讓響偷偷露出可惜的神情。
這時兩個孩子纏上了響要響陪他們玩,雖然不太情願,但響還是在外面的荒田玩了起來,漸漸的響也玩瘋了,他們玩了好多的遊戲,直到叫喚傳來,才不情不願的回去。
把兩個孩子哄睡後,母親把響叫了出來,他們就這樣在星空的原野下散步,一路有說有笑,那母親的笑顏讓響都看呆了,她用輕柔的聲音問著響
“這片星空美嗎?”
“很美啊,這是我見過最美的星空。”
“我想讓他們能一直看到這一片天空,從懵懵懂懂的樣子,一直成長到能夠領略這片星空和田野的美麗,我希望他們能活著。”
“但我已經沒辦法了,能夠看見我,你應該也不是普通人吧,或者說你必須不普通。”
“災殃是這樣跟我說的,說你會來幫我解決這一切,帶走這兩個孩子,就是那個跟你談條件的傢伙。”
“我執念特別深,死後不入輪迴成了妖異,但我從不害人,只是用著妖力在餵養孩子們。”
“可已經沒辦法,妖力透支了,我唯一的請求就是把孩子們帶走,他們不該跟一個妖怪待在一起......”
隨著話語結束,那位母親就這樣子化作點點星光消失,她從未去在意自己的死因,就算衣衫不整,全身上下處處充滿深可見骨的傷疤,她也沒有因此化作妖異禍世,就這樣結束了第二次身為母親而存在的一生。
回到那間空屋,兩個孩子令人意外的沒有哭泣,只是默默的牽著響的手,一言不發的跟著走出屋子,像是要活絡氣氛般,他們又跟響打鬧了起來。
老鷹抓小雞,紅綠燈,捉迷藏,他們玩了好多好多的遊戲。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裡,最後他們累了,兩個孩子就這樣靠在響的身邊說著
“我們早就知道媽媽他不是人了。”
“但就算這樣,他還是我們的媽媽。”
聲音漸漸嗚咽,像是剛剛被借貸的情緒現在受到歸還般,兩個孩子開始哭了起來,響就這樣安撫著他們,然後漸漸進入了夢鄉......
“哇,哪裡來的小孩啊,好可愛!你們想要姐姐的貼紙嗎?”
”怎麼有個怪人也在這裡,還醒著嗎?哈嘍,我在叫你誒!”
突然被聲音吵醒的響,順著聲音來源望去,發現一位少女,綁著粉色雙馬尾,外套上貼著美樂蒂貼紙,皺著眉頭看向自己。
旁邊站了一位少年,綁著紫色庫洛米頭巾,身著黑色夾克,也默默的望著響。
“上頭那邊跟我們說了有一位幻影幹員,收到信後到現在還沒報到,叫我們跟著信紙上的定位找尋,就是你這家伙吧。”
從少年話語中敏銳捕捉到幻影二字的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向他們詢問著
“你們真的知道幻影在哪嗎,拜託告訴我,老子已經沒錢吃飯了,現在還沒工作,窮到連方向感都...”
“你很囉唆誒,連名字都沒說就先吱吱喳喳一大堆的,開玩笑的,你叫什麼名字啊?”
“喔對,抱歉啊,我叫響,專業肉販,但現在沒工作就是了。”
“我叫李梅,旁邊這位是......”
“傑瑞•肖,叫我傑瑞就好。”
“所以你們是要來帶我走的幻影幹員?”
“bingo!你猜對了,但我們要先出一趟任務,我偷瞄過你的資料了,你或許是我們的好夥伴呢!”
李梅說著,便從手上變出一份報告,報告背面貼著貼紙,上面寫著響的名字跟資料,響抱持著希望看了看,但上面並沒有特別的消息,更沒有6/14日的線索。
“好了李梅,先帶這個迷路的傢伙走吧,還有那兩個小孩也是,順便跟你說,他們比較喜歡庫洛米。”
“美樂蒂明明比較讚好嗎,算了,等任務結束後再跟你算這筆帳,你害我少兩個同好。”
看著此情此景,剛剛心情還沉重的響,心中的鬱卒漸漸煙消雲散,嘴角勾起了一絲微小的弧度。
“對了,任務地點到底在哪啊?”
響對自己初次來幻影的任務還是很好奇的。
“誒......大概整個香港吧,但我們要去的地方只有一個,你知道八仙飯店嗎?”
就這樣漸漸的沉入像以前那樣。
未知的液體包裹住響,他感覺到溫暖,也感覺到寒冷,似乎是自己身體肆無忌憚的吸取熱量,導致本來的溫床逐漸分崩離析。
這一切逐漸變成折磨,響開始覺得嗆鼻,當他開始咳嗽時,一切都不見了。
睜開眼看見的只有純白,以及純白之外銹紅的,數不盡的廢墟隨意的分佈在周圍,大樓、鐵塔、平房都是,整個世界只剩下了這兩種顏色,長桌對面的殘破王座上,折扇流轉翻飛著。
明明充滿疑問的是響,但災殃率先開口
“你不用問,接下來我會告訴你一切。”
“6/14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你到底是誰。”
“這些我會慢慢解答。”
災殃語畢便從王座上站起,一步一步的向響走去,也許是離真相太近了吧,每一步在響看來都有種不屬於它的重量,他是想要知道真相的,那種無法解釋的執著應該也是慾望的一種展現......
“你錯了。”
“那並不是慾望......或者說—你的慾望。”
不知何時,災殃已經蹲到了響的面前,仔細的端詳著他,過了良久災殃站起,它面色失望
“你好像還沒有資格知道真相。”
“你還是我。”
這話一出,無數龐大熟悉又陌生的片段同時在響的腦海裡炸開。
他看到自己隨手捏碎了魚人,看到了那天的鬼母,看到了自己靠在門框旁等待著自己的模樣,低頭看去,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折扇,看向周圍鏡面的反射,自己一頭白髮,自己就是災殃。
響,或者說“災殃”失控了,闊仔出現,本來的蛞蝓形變成了蜈蚣,由個體轉為群體,牠們肆虐著這個銹紅的世界,成為了這個世界的第三種顏色,那種幽深絕望令人嫌棄的黑。
自己到底是誰,如果我就是災殃的話,那災殃是誰?那個知道一切的人,如果它是我,那我為什麼什麼都不知道?我原來不是人嗎?是妖異嗎?
“災殃”已經無法正常的思考了,他的思緒崩塌,跟這個世界一樣,周圍的一切不斷的對折,建築扭曲變成薄片、薄片消逝成為虛無,被蜈蚣所經過的地方不斷的重複這個過程。
“如果我是災殃的話,那麼你才是響,你不可能是災殃,只要我是災殃就好了......”
“只要你不存在就好了。”
言語由嘶吼轉為平靜,“災殃”將折扇提起,在指尖上流轉翻飛,等他再次接過折扇,那已經變成了一柄白紅相纏的長槍。
另一邊,原來的災殃無奈嘆氣
“看來他還沒有成功阿,自我憑依的概念被我破壞後就泯於本能了。”
“不知道人類的這句話是不是這樣用的。”
“哥們,還得練阿!”
話語落下,災殃將折扇扭斷揉捏,碎裂的折扇重新塑形,最後變成了一把華麗的雨傘,它輕快的轉著傘柄,和周圍的環境脫節,就算腳下已成虛無,但它也不受影響,甚至俏皮的踏了踏。
當災殃還在跳著俏皮的踢踏舞時,長槍早已破空而來,它也不慌,雨傘合起傘尾撥動槍尖,就這麼隨意的化解了攻勢,傘尖戳擊被閃,一來一回之下,畫面就有如飽經排練的雙人舞一般。
長槍攻勢被解,“災殃”便收槍以槍尾橫掃退開距離,並以長槍撐地接出一記如凶蛇般的掃腿,傘骨張開,掃腿被華麗的傘面擋下,緊接著輕輕的一推,他就這麼失去了瞬間的平衡。
就是這個瞬間,傘尖已經向著他的太陽穴捅來,“災殃”便直接將長槍折成兩段,其中一段直對傘尖戳去,另一段則反手握住揮向本尊的頭顱。
而這段電光石火之間的解圍迫使災殃收了攻勢,兩方互相退開,對著對方笑了笑。
像是有共同默契般,兩方拋棄武器,向對方加速衝去,拳掌肘膝相互攻擊、截斷、撥離,腿勾破壞重心,最後,災殃抓準破綻以手作爪,數爪掐斷四肢,緊接著一掌扣住“災殃”脖頸向虛空轟去,這場鬧劇才正式結束。
世界被災殃隨手恢復原狀,它走向失去意識的響,他的白髮早已退去,這代表他與體內殘存的"災殃" 暫時成功分離了,可現在又有頭痛的地方了。
“他自我作為憑依根據的人類認知已經被我破壞了,這該怎麼處理呢?”
災殃現在很頭痛,坐在王座上思考了良久,突然想起之前響去幻影報到時填的員工資料,隨手向虛空攝去,資料便出現在手中
“不知道這樣可不可以,就試試吧。”
“看來這次失敗了負責人。”
響醒來了,這裡是幻影的病房,他的記憶只停留在大學生倒掛天花板的時候,任務似乎已經結束了,不知道姐弟倆有沒有怎麼樣?
離開病房,坐在外面公園長椅上,響想起自己似乎有跟他們交換聯繫方式,傳訊詢問,幸好他們沒事,受傷的似乎只有自己一個
“這次的訪客居然有兩個?”
“房東”又是個什麼存在?響對這一切都抱持著疑問,不管是莫名結束的任務,還是自己再次消失的記憶都是。
才正想著,白夜就來了,他面色擔心的詢問著響,兩手搭上他的肩頭,一副母親擔心自己孩子的模樣
“才沒有這麼誇張。”
“白夜你愛操心的毛病真的要改改了。”
“那好吧。”
“如果你還有哪裡痛的話要誠實跟我說。”
“我先去忙啦,拜拜!”
白夜說著便起身離開,手中折扇流轉翻飛,最後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