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人类光辉的未来。”
——【PHANTOM幻影】
《妖区编号H-372》
本企为企划【妖区编号】系列第二期,以架空现代都市为基础的异能x怪物战斗题材企划,养老向,时长约两个月,需打卡
人设不审画技只审设定,文画手均可参与
本企将与终章同步结束,进行时间为3月17日00:00分 至 3月23日23:59分,逾时将不再接受任何新投稿,企划页面将会关闭,敬请留意。
所有主线打卡期已经结束,于打卡期内(一至三章)没有任何一次打卡的角色将被判断为【于幻影任务中死亡】,错过打卡期的玩家可于终章时段内补卡,投稿tag为【内部记录】→【日常互动】并标注补卡,但此阶段补卡只能计算作角色的最低限度存活,敬请谅解。
本期企划《妖区编号H-372》至此所有主线剧情发布完毕,再次鸣谢所有玩家的参与,辛苦了!
摸鱼日常选手来还债了
很短很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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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握手!”清脆而极具感染力的声音传遍全场,薇拉的视线不由得转到舞台中央。年轻的女孩穿着她标志性的蓬蓬裙,脸上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正在轻拍面前的一只海狮。海狮抬起圆滚滚的脑袋,露出憨态可掬的脸,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随后乖巧地抬起鳍,与潘茉墨碰了碰。全场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夹杂着小朋友们兴奋的大喊。
女孩的笑容加深了,朝观众席大幅度挥了挥手臂,“我们可爱的海狮不仅聪明,还特别喜欢表演哦!”
薇拉不由得也微笑起来。她原本只是来海洋公园顺路交付一份材料,恰好赶上了表演时间,架不住同事的盛情邀请,才决定留下来看一会儿。舞台上的茉墨像风一样轻快,笑容纯粹,在她的引导下,不论是海狮、海豚,还是她最爱的企鹅,都展现出自然又友好的一面。
她是真心热爱着自己的工作。薇拉对这个女孩又多了几分好感。
表演继续进行,茉墨带领着海狮完成了各种高难度的腾空动作,跳跃、顶球、旋转,灵巧的身影像是配合多年默契十足的伙伴一般。在惊叹声中,海狮灵活地游回舞台边缘,然后用鳍轻轻拨了拨她的脸颊,像是一个亲吻。
“它是不是棒极了?”心情极好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上高台,在此起彼伏的喝彩下脸颊微微泛红,双手合十,深鞠了一躬,“谢谢大家今天的陪伴,希望我们能继续爱护这些可爱的海洋生物,下次再见!”
薇拉无端想起自己公寓里的那只企鹅玩偶,是前不久去极地世界参观时买下的纪念品。黑白分明的小脑袋,由玻璃珠制成的眼睛亮晶晶的,绒毛细腻,手感柔软……感觉似乎跟潘茉墨颇有相似之处?
下次在幻影里见面的话,把玩偶送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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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叶菲莫娃蜷缩在员工休息室的沙发上,距离昏过去只有一步之遥。
事情还要从前一天说起。她原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海洋公园的光影盛夜绚丽夺目,彩灯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带来美妙的视觉享受。等她走下回公寓的电车时已是接近十点,刚推开门,传真机便响起了熟悉的嘀嘀声。
薇拉走过去,拿起厚厚的一沓报告,顶端打着一行不同字体的批注:报告已出,材料送至九龙,明日可取。
她几乎没有犹豫就返身出门。她心知自己应该休息,过去的一周她很少睡过完整的一觉,可是多等一晚上再去实验室简直是折磨。
走到衣帽架旁时,薇拉的脚步顿了一下,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海明轩不久前发来的语音:“香港虽不冷,也要注意保暖。”她摇了摇头,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将那件卡其色的毛衣披在身上,果断地迈步重新走入夜色之中。
时间在显微镜下流逝得飞快。薇拉沉浸在一组组数据对比分析中,不知不觉便又过了一夜。窗外的天色由黑转蓝,继而泛起鱼肚白,而胃部却在此时开始剧烈抗议。起初只是隐约的钝痛,但很快发展成撕扯般的绞痛,让她一贯稳定的手都颤抖起来。她试图忽略这点不适,手中的笔却不听话地掉落在地。
也许应该给海生打个电话。
念头刚刚升起,薇拉的意识就陷入了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缓缓睁开双眼,摸索着想要拿出手机的同时,闻到了一股温和的香气。
“……下次别再这么熬夜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只手将一碗热腾腾的粥递到了面前。碗里的燕麦米浸泡得颗颗饱满,切成薄片的鸡胸肉洁白细嫩,表面浮着切碎的菜叶,透出清香。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胃部的抗议仿佛也因此减轻了些。
“吃点吧。”红发的女性微微一笑,将碗放在茶几上,又转过身去,对付面前的小锅。她的动作极为熟练,火焰在灶台上安静地跳动着,把锅底映出一片橙红。
薇拉撑着沙发支起身,拿过碗边的勺子,嗓音沙哑地道歉。楚廖辰轻轻哼了一声,手上继续翻搅着,没有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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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低头看着桌上的小鸟。小鸟有着淡青色的羽毛,胸口带着一抹温润的暖色,原本应自由翱翔的它现在无助地躺在毛巾上,浑身发抖。
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它的翅膀有折断的痕迹。
薇拉是在回公寓的路上发现它的。当时它正虚弱地躺在街角,羽毛被水打湿了,扑腾的动作越来越无力。她毫不犹豫地将它带回来,动作尽可能轻柔地替它处理伤口、固定翅膀,包裹住它给它温暖的空间,将光线调到最暗,可小鸟依旧眼神惊恐,伴随着不安的颤抖细微地喘息着,羽毛间的颤动像是风中落叶。
她沉默片刻,掏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背景里似乎还有悠扬的音乐。
“能帮个忙吗?”薇拉的声音略显焦急。
“……?等我十分钟。”对面没有多问,简单应了一声便挂断了。
九分半后,薇拉打开沉重的木门,范行昭正站在公寓门口,穿着他常穿的那件褐色夹克,保持着要敲门的姿势。他笑了笑,把手放下,“有什么急事吗,薇拉小姐?”
薇拉请他进门,指了指餐桌,比了个轻点的手势,低声说明了情况。范行昭皱了皱眉,大步走过去,“连专业的你都解决不了吗?”
“它格外怕人,也许是经历过什么事。你能模仿出它的叫声吗?”薇拉点开手机,在网页搜索里找到一段纪录片,将介绍的部分放给他看。
范行昭思索了一下,闭上眼,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像是在校准频率。几秒钟后,细微的鸣叫声凭空响起,不是人类的嗓音,而是更轻柔的声波,像是微风穿过树林的低吟,既真实又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律动,仿佛生命的脉搏都藏于其间。
小鸟的身体微微一颤。
他睁开眼,仔细观察着它,继续调整着自己的振动频率。他的能力是制造简谐波,而此时,空气中的声音越来越接近鸟类的语言。
渐渐的,小鸟原本绷紧的翅膀放松了,不再吃力地扑腾,而是抬起头来,似乎在凝神聆听这个熟悉的声音。
薇拉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她向来相信科学,相信生命的规律,相信所有生物行为皆有迹可循。在被虚异访客打破原有的生活秩序时,她只感觉极度不适应。可现在,看着眼前的范行昭运用异能的模样,她又重新陷入思索。
什么才算真正的科学呢?
一时半会无法想明白的问题暂且放在一边,无论如何,她该好好感谢这位学弟。
老实说,我从来没觉得现在的工作和生活——现状,是让人满意的。
根源是来到这里的动机。尽管已经来到这里有一段时日,但每每忆及走出港口的那一天,不论如何都觉得我逃离故乡的姿态是狼狈的。
姑且将我的怯懦与无为放在一边暂且不提吧,我对工作的内容也多有不满。
幻影的工作大概是我能找到的待遇最好的工作,这点毋庸置疑,空间充裕的住房、丰厚的薪水、不会为难人好说话的老板,工作的目标是控制伤亡救人性命,其实是蛮好的差事。我的大部分同事和蜂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我还是不喜欢我的工作,因为那些任务的发布总是无视时间,把上班时间和休息时间搅得七零八碎且毫无规律可言,自从入职之后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一个规整的时间表。上一个被我放弃的习惯还是标本的制作。这样零碎的变化总会让我觉得“我”一点点被自己抛弃了。
而今天我又多了个不喜欢的理由。
来港许久,我其实还没去那些看起来地道些的酒楼吃过点心,今天看起来是个无事发生的晴天,突然想起这事,我就拉着蜂去了。
“你不是只喝酒的吗?”点好了单等待的时候,他坐在我对面发问。
其实这会儿我已经有点后悔了,餐厅里人多,各式各样的人声交错在一起,只要稍微集中注意力在耳朵上,形形色色的闲谈内容都一清二楚。我不喜欢嘈杂的环境,对别人的隐私也没有兴趣。
把注意力拽回来以后,我才发觉蜂因为我迟迟没有接话正担心地注视着我,好像在问“要不我自己先走一百米”似的。我便摆了摆手说:“偶尔喝点茶也不错嘛。”
随后端起茶杯想喝,却对热气望而却步。氤氲的水汽中我看见蜂舒展了眉眼:“小心烫,放凉点再喝吧。以前你就从来不吃新鲜出锅的食物——老实说,没想到你会对下午茶感兴趣来着。”
我对着茶杯吹气,当然是把水汽往他那边吹,可惜距离让这样表达我不满的行为收效甚微。
这时候叉烧包也送了上来。他眉眼中凝着笑意,夹起了一个就要吃。
然而,半截灰败的线从中延伸出来,若隐若现,就好像线香——我路过庙宇看到的——的混浊烟气,直直上升渐渐消失。身体反应先于脑子行动了,我还没分辨那是什么,筷子就已经飞了出去,穿过那个叉烧包,连带叉烧包一起钉在桌面上。
“须完……?”蜂看着我,迟疑地开口,好像被吓到了。
我想稍微整理一下思绪,可嘈杂的人声让那些线也沸腾起来,我不得不把那些闲话的内容也一起收入脑中。
“八仙居死人……一家八口,活活砍死……”
“……断手断脚……剁成肉酱……”
我在绚烂又诡异的世界中央发着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嘴里干沙沙的:“喂,蜂,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我的能力能看见线吧?”
“是这样没错,这个……”他的筷子指向那只在筷子上缓缓下滑的叉烧包,“也有线?”
“也有。我看到线是因为鼠群带来的感官的锐化,你知道的吧?通常来说我能看到的都是别人和我有关的牵扯,还有危险、恶意,那之类的。”
“叉烧包能有什么危险……”话是这么说,蜂的筷子还是停了下来,他向来是信赖我。
“我不知道,但是叉烧包不对劲。”
恰在这时候,手机响起有工作来的提示音,幻影的工作向来不分辨工作和休息时间——关于全港酒馆出现的奇怪叉烧包。
好极了,正好解了我们的疑惑。
“他要早发几分钟就好了,差点吃了。”蜂耸了耸肩,面对那只叉烧包倒还是神态自若,已经隐隐约约有进入工作状态的迹象,“所以这些叉烧包当真和那起惨案有关系?怎么混进来的?”
“所以我才不喜欢这工作……时机这么恰好,还是要吃到嘴里的东西。”我忍不住小声抱怨着。
“有时候无知一点也是好事,你要是想辞职把我也捎上。不过,没吃到才是更好的好事吧,”他笑了起来,“我就说和你相关的不是坏事嘛!”
“油嘴滑舌……”
那只叉烧包已经滑到了桌子上,筷子上留下了发亮的油渍,明明这顿下午茶我还什么都没吃,但是已经有了发腻想吐的感觉。
“来做正事吧,就从这里开始好了。”蜂敲了敲桌子,“先看看现在他们在吃的有没有……奇怪的叉烧包?”
我依言环顾周围,此时此刻周围所能见到笼屉中的都是正常的叉烧包,但是空了的笼屉不在少数,吃下肚去的有没有……我已经不太想再往下想了。
“能看到的都是正常的。”我如实和蜂说。
他则晃了晃手机:“我也把这里的情况报告上去了,领导说希望你能用看见线索的能力帮忙查一查来源。”
“哈!”我按住太阳穴,没能把往下的话说出口——所以说,我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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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附近巡逻的同僚将证物连带后厨有问题的肉收好,我已经不想再面对荤腥了。闹半天连茶都没喝上,这种需要在滚烫时品味的饮料果然不适合我。
我的友人则热情不减,出了酒楼后还在思索:“我刚刚查过香港的屠房,似乎是荃湾屠房在宰杀本地生猪,另一家是负责别的业务……酒楼那边也说今天的肉有从那边收购的。”
“我们要去屠宰场吗?”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还是得去看看吧?看看到底是从哪个环节混进去的,还是虚异访客所做。”他一面走着一面扭头看向我,沉吟了一会儿,“鼠……还在反胃?”
“不用担心,我胃里空空,现在吐不出来。”
“不是这个问题,”他叹口气,停下脚步拍拍我的肩膀,“要是状态不好就算了,找别的同事去呗。”
“……可是这是上面委派的,而且不快点解决的话会有更多人吃到吧。”
“幻影的其他同事肯定也在奔波,安心啦,多相信别人一点嘛。”他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
“去屠宰场看看。”我一锤定音,他就耸耸肩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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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屠宰场调查的过程我委实不太想回忆,显然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我的嗅觉几乎失灵了,完全是靠着线反馈回来的线索从待宰的猪中找到有问题的那几头。
而后,在我的友人几经询问,综合鼠群反馈回来的线索,以及他向来不错的直感得出了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结论:“那家伙难不成是把剁成肉泥的肢体喂给猪吃掉了?”
等思维下意识把他说的话解析完毕,已经来不及了,胃里一阵翻腾,我失态地冲了出去。胃里没有东西,只呕了些酸水出来。
往下的事情被移交给了更专业的同僚,显然我的状态是难以为继了,蜂说出猜想的时候维持着平静,尽管他没有被影响,但是为了陪我他也没有继续任务下去——逊毙了。所以我不喜欢我的工作,危险不说,不分休息时间不说,单是涉及的推理部分的内容就让我无所适从。
没了在外喝酒的心情,他陪着我慢慢往宿舍的方向走。
我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免不了要和要入口的东西打架,和我的思想较劲。蜂他总说我又在和某一粒尘埃赌气,而我的工作内容让这些来处莫名其妙的脾气都有了倾斜的对象。所以我不喜欢我的工作内容。
“没关系,就把下午茶暂时从菜单上划掉好了,”我的友人倒是依旧神态轻松,“要完全融入一个地方总要时间的嘛,在那之前,继续用鸡蛋三明治配酒便是了。”
“……最近我连鸡蛋都不想看到!”
“那就炸马铃薯片。好啦好啦,等下拐去卖场一趟,今天晚餐的菜谱也得改改。”
“生肉也不想看到!”
“哎呀……那就先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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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又在骂工作.jpg因为是柏见的口吻,所以是柏见的打卡,尝试了第一人称但是太难写了,恐怕没有下次。
内含查到的过期新闻。
写到一半发现我没进过屠宰场,草草结束了。
写完我也和柏见一样食欲不振了,怎会如此!
自从全港紧急应变下发后,天就莫名其妙地一直晴着。等了快一周,急得支部这帮人都想托关系人工降雨了,才盼到一场够大的夜雨来。
虽然不知道雨夜的士连环杀人案的犯人——或者,虚异访客——会不会瘾大到一下雨就立刻跳出来继续犯案,不过幻影的同事还是尽量该出动的出动,早早埋伏在了全城各处。
赶上出勤机会,梁有因一从庙里下班、锁好大门就兴高采烈搭上公交进了城,挑了个便利店看看杂志吃吃东西坐到傍晚。出门的时候忘了带伞,还在店里现买了把便宜的,毕竟是赚两份工资的人,稍微乱花点钱倒也无妨。美滋滋地吃着村里买不到的咖喱鱼蛋期间,梁有因模糊地想起自己除了伞好像还忘了一件事,凶手专门对独自一人的年轻女性下手,他原本好像是打算意思意思,扮个女学生再出来钓鱼的。这个念头只在他脑子里出现了两秒就被放弃了,因为一米八几的女学生怎么看都不适合作为犯罪对象,而且是时候再点一杯村里同样买不到的杨枝甘露了。
便利店里人来人往,就这样到了快午夜的时候。一个戴眼镜的小个子女孩突然从梁有因旁边的位置站起来,拿起便利店量产的透明伞走到门外去拦车。说来奇怪,梁有因都没注意到她是从何时开始在这里的,不过念着对方很符合作案目标的条件,他也拿好东西,故作自然地跟了出去。
意外地,眼镜女孩很快就拦到了车。梁有因也早有准备,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铃声响过两下便挂断。一辆打着有客灯牌的出租立刻从旁窜了出来。
“小纪,跟上前面那辆车。”
“我不姓纪,”司机答道,不过手上动作并没有停。
这位是梁姓男子托内部渠道联系上的兼职的士司机的幻影员工,虽然中间人好像把他的姓名搞错了。人脉遍布三百六十行,幻影真是人才济济啊!
“那您贵姓?不好意思啊,我腿脚不好,才托您帮个忙组队行动。”
“没事,我反正也得来。”司机没有急着解释自己的身份,而是皱起眉头思考着什么。良久,脸上方才浮现出想通的释然。“我知道了,那谁以为我叫纪成车,因为我接电话的时候说:‘喂?计程车’。”
太冷了,雨夜的寒意更加重了几分。短暂的沉默过后,司机补了一句。
“你还是就当我姓纪吧。”
随着关键时刻临近,梁有因和司机(或者,小纪)都渐渐有些紧张起来。如他们所料,前车正是经过西隧道,开往大学城的方向。要不要这么巧,香港应该还是好人多吧?何况全城也有不少同事,难道真的偏偏被他们碰上?两人都提心吊胆地盯着,一面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一面已经开始构想要是遇见真货了,届时可怎么办。
“喂,大概也许可能,是不是最坏的情况要发生了?”
“我看是已经发生了。”司机压低嗓音。毫无疑问,他们追踪的那辆车正是驶入了一条分岔小路上。
“什么鬼这人,我好不容易进趟城他又拐回村里了。”梁有因不满地叫道。
车子停了。如果现在立刻靠上去,恐怕会惊扰目标直接发动车子,变成公路大追逐战,搞不好还会波及普通人。所以小纪把车拐进稍微隐蔽些的阴影里,喊梁有因拐杖别离地,他们二人悄悄摸过去。
“我还有一计。”梁有因语出惊人,“等会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从侧后方来到车尾。“接下来咋办?”小纪拼命使眼色。虽然幅度不大,但车子好像的确在晃动着,像是里面此时正在打斗,只是被雨声盖住,听不清楚。
看好了!梁有因把个什么东西放在了后备箱的盖上。
下一秒,车子不见了。
“不是吧!”小纪明白了。“你到底把储物钥匙扣的空间申请到多大啊?”
“你就说管不管用吧!”梁有因得意极了。为了抖这个机灵,他早都要憋坏了。
没了车顶庇护,大雨顷刻间无言地砸在四个人身上。当然是四个人,人可不能算无机物,对吧?
“操,忘了这还有个杀人狂了。不许动!”
“急什么,谁干的?”说话的是眼镜姑娘。“老娘都快得手了耶。”
得什么手?现在轮到梁有因二人云里雾里。交流了好一会,状况才变得明晰。
“噢噢,三个同事互相钓鱼执法啊!这家伙就是个普通人,可能是模仿犯吧,不然不至于这么轻松就被拷上。不过遇着本姑娘也算是撞枪口了,一会移交支部里那几个sir吧,还得清除一下记忆,真麻烦。”
“你刚才的自称还是‘老娘’呢!”小纪的关注点还是那么歪。
“你管我那?本来用不着最后那步的,也不看看是谁把车给变没了。”
“我错了。回来吧,孩子!”梁有因赶紧把的士从钥匙扣里放了出来,随即又灵光一现,立马爬进驾驶座把计费表关了。
“你真的腿脚不好吗?咋感觉挺利索的。”
“等会回支部就踹你一脚,让你感受一下合金的美妙。”
办公室里,秦石哭笑不得地听完了下属的电话汇报,迫于领导身份不得不给出个指示。
“小梁,你去跟进一下九龙公园的案子吧。”
“好的秦总,老大,秦哥。”
心情不爽的时候,梁有因就会像这样故意乱叫别人的职级。大伙都知道他嘴上再阴阳怪气、活还是照干,便也无所谓了。幻影的个性员工本来就是批发的。
虽然上次的行动失败造成了一点小麻烦,不过梁有因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上头发的道具真好用啊!自己的能力虽然能把别人拖慢,但这些玩意可是能让缺条腿的他也可以充分发扬奥林匹克精神,更高更快更强。竟然对工作这么有悟性,梁有因觉得自己又行了。
九龙公园夜里关门,用爬的翻墙对梁某来说太不“无障碍”了,所以他选择提前进去,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偷偷混过闭园时间。这倒算不上什么难事,上学时经常干;不过不像案子里的年轻人,大学的梁有因并没有恋爱谈,只是单纯跟同学几个偷偷翻墙占空场地打球罢了。如果还能像从前一样跑跳自如,自己说不定现在也还在打篮球吧,他一时间陷入了对青春的伤感回忆中。
“我还没到三十五……没到三十呢!有两个班上多牛啊,延迟退休的人生可是才刚刚开始!”
梁有因说着胡话给自己打气,一边沿着荷花池的边上走。走了不知道多少圈,也没看见第二个人影,他觉得有点累,于是找个长椅就是一坐。那辫子姑娘今晚是不是不会出现了,等下要是保安过来巡查,自己又该怎么解释呢?
这么想着的下一秒,水池对面就隐约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声。循声一看,麻花辫姑娘黑黢黢的身形正正好好坐在那里。这鬼怎么天天失恋,多少人想失恋还没得失呢!梁有因抓紧手杖走上前去,心想要是有个万一还能用这玩意狠敲几下,聊胜于无啊。
“走吗姑娘,快十二点了,去哪儿我开老头乐载你啊。”
反正对方要真是鬼,说点什么开怪都一样吧。怀着这样的想法,梁有因把面试官可能会问到的问题一口气背了出来。
“十二点了……”姑娘抬起头。
押中了。
虽然这次也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包括连续看了好几遍《人民的贞子》),看到人脸的正面长满头发,梁有因还是打了个寒战。
“为什么……他不来?”姑娘的声音愤怒又痛苦。
“同学,像那种不守信用的男人趁早甩掉,记住成年人只筛选,不改变!”
“啊啊啊啊啊!!!”从麻花辫深处发出了低沉的吼叫声。虽然不理解对方是什么心情,但梁有因的胳膊确实被一股惊人的力量抓住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甚至连改变身体姿势都很困难,他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就这样以诡异的角度被拉扯过去,眼看着就要跟剥去两个人面貌的怪物撞个满怀。然而,先前的经验让梁有因的故技重施更加熟练了:这一次,消失的是麻花辫坐在身下的长椅。
失去重心的二人就这样直挺挺地跌倒了,随即滚落到水池里。即便没有面貌,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麻花辫全身动作里的犹疑和诧异,这人什么来头,就要跟它同归于尽?梁有因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甚至主动伸出胳膊来给抓,不过池底还是有点高度的,再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越沉越深罢了。
为什么在水下也能继续行动?
因为我塞壬之泪没用完。
完美的自问自答,梁有因发现自己可以考教资了。不管怎么说,既然这次的访客需要用动作杀人,水下的环境根本不需要异能,就可以给一切行动加上阻力;不需要呼吸也无妨,就算头发里面藏着深渊巨口,要下嘴吃人也得先喝上两斤水。何况他赌的是宿主的身体素质,如果……情报属实的话。
凭依在他的眼前解除了,原来这女孩子有脸。想到被访客附体的宿主好像也很难存活,梁有因脸色凝重起来。钥匙扣将水流吸入,借力将二人推至岸边。先打电话救人,再把该报告的报告……那家伙真的消失了吗,还是去寻找下一个人附体?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要是根本没跟都市传说打上照面事情就能解决,那才是最走运的吧。
不过除此之外,梁有因忘记了,还有一个问题。
“日前,九龙公园荷花池出现水位下降,作为一方名景的水帘也已经看不到了……”广播里传来新闻主持人的声音。
“这个,跟你有关系吗?”同事捅了捅小梁,后者早已汗流浃背。
他忘了,池水和公园的长椅还存在钥匙扣里!怎么办?改天再悄悄放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