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师,你最初的旅途是怎样的?
是选择邂逅了最初的搭档,共同编织出梦想的方向。
还是与重要的朋友们一起,一起踏出难忘的“第一步”。
在漫长的旅行中,你是否想要拾起最初的念想,回到记忆中没有压力,一切景色都新奇快乐的景色中去?想要无忧无虑邂逅什么,想要心无杂念,与珍重的伙伴们一同奔跑?
伴随海潮与荒风吹过原野的声音,你眼中的柯利奇的辽阔浪漫,我们很乐意在篝火旁围坐一圈,听你讲一讲。
欢迎你的到来。训练师。
冲泡红茶的最佳时间是三分钟,而端着茶具从小厨房走到房车的公共休息区需要的时间要半分钟。
两分三十秒,红茶的温度正好。沙瑞娜德满意地为每个小杯子满上。
“......哦,谢谢你,沙瑞娜德。”科斯莫放下手里绣了大半花纹的丝巾,接过已经加入了牛奶的茶杯捧好,才继续被打断的话题,“按照阿劳尔小姐的要求,我们还需要一个「英雄」。”
这真有趣,「歌剧魅影」的故事里可没有称得上英雄的角色。沙瑞娜德微笑着递上方糖罐,慈爱地看着他往茶杯里堆了一颗两颗,再偷偷往克劳德的杯子里放一颗.....哦,被发现了,故意使坏的孩子。
“首先,我没看过歌剧魅影;其次,为什么不是小飞侠,看不起永无乡吗?”克劳德无聊地趴在桌上表达了非文艺工作者偷懒的意愿。
“我不反对你的提议,只是亲爱的,你不觉得小飞侠的场景有些过于......活泼?我可应付不来这个。”
“反正有可靠的主演在。”而且他还毛茸茸的。
克劳德对狡小狐抱有极大的信任,“魅影里能加什么英雄,带女主私奔离开魅影冲破第四面墙的狡小狐?”
“好主意。”红茶的温度尚未达到最佳风味,科斯莫没有去碰茶杯,只是慵懒地垂着眼,银针带着丝线穿过布料,在空中拉出一道揭开帷幕般的弧线,“但我还有一个提议。”他微笑着,“原版是拉乌尔子爵求婚,魅影挽留对吧?”
不知何时再次出现的沙瑞娜德悄悄在每个人身前放下纸笔。“如果狡小狐是第三方呢,”科斯莫侧过头去,饶有兴趣地看着正耍性子一般在手账本上乱涂乱画的克劳德,“「为何不跟我走向自由」?”
蒲公英哇了一声:“这个好!”
“也行。”根本不知道子爵是何方神圣的文盲下笔飞快,笔尖在桌面上戳出咄咄逼人的动静,“那谁跟谁求婚?谁来当冲破束缚的万人迷?”
他这么问着,笔下却已初见某个颇具代表性的、顶着两颗丸子的雏形。
“我来求婚!我来!”蒲公英雀跃地举手,“女主角是谁,ice可以吗?”
沙瑞娜德看着已经被队友安排得明明白白但一无所知的傻孩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领神会的君主蛇眼睛都不带转一下,无情地用藤鞭把蒲公英直接按进了她的懒人沙发里,让后者抱着迷布莉姆艰难地缩成了个球,“欸,欸?”
科斯莫盯着还只能看出是个对称结构的海报: “舞台两侧的这个是......枷锁和诱骗?”
“正好你来求婚,”克劳德头也不抬,“条件很好啊,卡洛斯正白旗富N代。”
“少打趣我.....”
“反派呢。我和钢铠鸦,你选一个?”
“你们一起吧。”科斯莫拿起洛托姆开始下单网购面具,“你的反派气场比较委婉,但你的宝可梦弥补了这一部分...... ”
“呵呵。”克劳德冷笑一声,往代表科斯莫的角色身上狠狠划出几根嘲讽意味深重的木偶线。
桌板轻微震动着,在茶汤表面漾出一圈圈涟漪。某位作息混乱饮食不健康的孩子显然不止喝了一杯,桌上koko和星冰茶的杯子足够组成金字塔,沙瑞娜德无奈但逐渐习以为常地把它们通通收掉,给小创作者们留出更多空间。
“行了,”克劳德满意地勾下草稿,“飞吧,蒲公英,乘风飞到未曾抵达的地方去。”
多好的名字。沙瑞娜德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些孩子的生命里就编织了风,注定要飞到远方。
还有谁会比你更合适呢?囿于过往的少女,飞向远方的蒲公英.....她轻轻贴了贴蒲公英的肩膀,感觉到了少女摇摆不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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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意识到了不妙的蒲公英:“啊?”
我,女主角?. jpg
蒲公英咽了下口水,弱弱地抬手指向自己: “女主角,我吗?”
队友不言,只是默契地在她头顶随意地一击掌。
耶. 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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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促着沉迷研究剧本的几个孩子回去休息,我留下来收拾凌乱的桌面。
有别于平时风格时常变换却不离优雅的桌布,一大张廉价而厚实的白纸充当了桌垫,凌乱交错的笔迹遍布其上,被饮料杯底的水痕晕开、又被委屈地糊上甜品碎屑。
那个时常把房间弄乱的孩子说这叫“思维桌布”。
我端详着上面的笔画,个性鲜明的笔触让他们书写的场景自然而然地再度浮现在我眼前。
那个直率的孩子的笔触是端正而带点尖锐的,喜欢在一个词组终了划出个拖尾或咄地一声敲下句点,看着这些字迹还能想起那孩子皱着眉嘀咕“《歌剧魅影》……《苏菲的世界》?”“世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永恒之女性……”这些断续语句的模样。
他的小脑瓜里好像总有思维在飞速旋转碰撞。
少爷的笔触轻飘优雅,像舒展身姿的花。他总是翘着指尖写完一个词语,轻声叨念着“‘第四面墙’,当然。”或者“向下的诱惑还是向上的枷锁……uh?”轻轻敲定主旨时的尾音会和笔迹一样偷偷上翘,带着掩不住的一丝得意。
孩子气的可爱。
可怜可爱的小女孩还糊涂着呢,她的笔迹偷偷藏在桌布的角落里,简单可爱的涂鸦躲在一旁看另外两人的长篇大论在纸面交错延伸。
她还小呢。
我把这张“思维桌布”谨慎地揭了下来,细致地收起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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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格林大图书馆正门的木质拱门,映入眼帘的是由暗色胡桃木书架构筑的环形书塔。高耸的穹顶垂落着黄铜链悬吊的复古灯具,为古籍封皮镀上琥珀色光晕。戏剧扮相的纽拉与勾魂眼托着茶盘穿梭在阅览区,咖啡香气与旧书特有的木质味道在空气中交织。游客们或倚在丝绒沙发翻阅典籍,或举着带有格林图书馆logo的马克杯在落地窗前自拍。
而带着道馆徽章收集愿望的游客会直奔旋转楼梯的尽头,走入真正的恶系道馆。下沉式地下空间被改造成圆形剧场,暗红幕布遮蔽着舞台后方的巨型机械装置——成捆空白稿纸在传送带上沙沙作响,随时准备化作漫天雪片。
这次拜访正好赶了个没演出的清闲时候。沙瑞娜德慢吞吞地跟在三位小朋友的身后,赞许地打量着这处地下剧场,花青色与胭脂红的配色相当古典高雅,是家里的夫人会喜欢的搭配.....扯远了。她收回目光,转而聆听训练家和道馆主的交流。
“子爵和魅影是摆在女主角面前的两种选择,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女性的两种选择:困于现状,或是为了摆脱而进入一个新的家庭。但狡小狐带来的是第三种,「离开这片舞台」——到书外面去,做写书的人去,你还有无尽的未来。”
“结合了道馆挑战获得的纸笔奖励,我们设计了女主角接过笔、掌握命运的情节。”
“以后的故事,就要由你自己书写了。”科斯莫轻声叨念。
“以后的故事,你已经可以自己书写了。”克劳德语气坚定。
“总而言之,狡小狐会是故事的英雄,但女主角真正的英雄会是她自己。”
沙沙的书页翻动声过后,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太戏剧了!”
看来是通过的意思了。沙瑞娜德微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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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沙瑞娜德。
只是位管家,一个旁观者。
沙瑞娜德一如既往地微笑着,收好了小主人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
她转过身,身后蓝白间色的短绒尾巴轻轻晃了晃。
戏剧演出的筹备还在继续。今天的下午茶,要准备些什么好呢?
“去点暖和的地方。” 克劳德真诚的建议中带着一丝绝望,“夏天。柯利奇。”
这对吗?
他的表情这样说。
看得出来,差点冻毙于奥泽雪山的畏寒丰缘佬意见很大。抱怨之余还用尖牙把怪力形状的饮料瓶口啃得咔哒咔哒响。
——是的,神奇的柯利奇在每个城市都有不同的流行饮料,这真是太神奇了。
而在奥泽市遍地开花的这款联名饮品,它的饮料瓶颇具创新意味,和它的联名IP「海上怪力」听起来的奇怪程度成正比,从造型上来看也是合乎宝礼但令人迷惑,应该去和格林角的椰蛋杯坐一桌——好在至少还有两个好消息。
一是这个不管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很可疑的联名饮品其实喝起来和运动饮料没什么区别,所以只要放在车里就会被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克劳德同学迅速喝掉;二是它附赠的斗篷真的很可爱。可爱又保暖。
三位游客:*穿了。
——扯远了。
科斯莫慢吞吞地向他眨了下眼:“走轮渡去西大陆怎么样。”说着疑问句,大少爷的语气却毫无征求意见的意味,“红湖自然保护区值得一看,我想去。”
“柯利奇的内陆地区通常属于干旱或半干旱地区,并且红湖的颜色很有趣,显然含有大量微生物,这证明它的水体会比较温暖......再结合四周群山环绕的地形来看,应该会是个昼夜温差大的地方,所以——”他继续说道,弯起眼睛:“如果觉得太热,我们可以把跳伞时间定在傍晚或者夜间,或许还能看到更多避开高温时段迁徙的老朋友。”
“行。”饮料喝完开始埋在七夕青鸟翅膀里装死的克劳德表达了认可。作为这辆房车里唯一的怕冷生物,他成功把自己裹成了一团,以此来倔强地对抗这个似乎只有他会被冻死的冷酷世界。
学校的地理课程起了作用,蒲公英眨了眨眼跟上小少爷的思路:“特别好…感觉在那个时段去看阿斯克雪山…”小姑娘构思一番斜阳倾泻于山峰的景象,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会看到终身难忘的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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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舱门被不知为何格外雀跃的道馆主aka跳伞教练一脚踹开,螺旋桨的轰鸣便裹着夜间的冷风灌了进来。科斯莫调整着皮质半指手套的搭扣,左手习惯性摸向背后——始祖小鸟帮忙一起缝制的小碎钻伞包的绑带早已检查过三次,上面自己顺手补上去的金绿色“V”字刺绣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光。
板着脸的努萨大哥用尾巴尖戳了戳他后背的安全锁,科斯莫头也不回地比了个标准OK手势,屈膝抵住舱门边缘,感受着久违的跳伞靴底在金属踏板上轻微打滑的触感。
......自从卡尔明进化成血翼飞龙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正常”地跳伞过了——不知道该说是缺乏正常人安全意识、还是过于自信以至于肆无忌惮的未婚妻总是会伸手一搂他的腰就随便从高处往下跳,等着靠谱的宝可梦来接,美其名曰增进默契——丝毫不管高空的烈风会不会把卡洛斯精致boy的刘海吹成狂风大背头。
红湖在视线下方铺展成渐变的绸缎,近岸处浅粉色的水波间浮着缠红鹤群,像撒落在草莓蛋糕上的粉色糖珠。他单手扶住舱框,另一只手将透明护目镜推至脸上——家族飞行教练提过的小把戏,在夜跳时选择黄色或透明这类透光率高的镜片,可以提升昏暗环境下的视野。
马鲁奇喊出“跳!”的刹那,科斯莫松开了紧扣舱框的手指,向前倾倒,两指并拢划过眉梢——与其说是告别,不如说是某种矜持的仪式感。
自四千米高空坠入的黑夜如同浸满墨汁的绸缎,直到眼睛适应后,星群才从穹顶倾泻而下——南半球的银河正纵贯红湖,湖面倒映的星辉与微生物幽光交融,将整片水域染成悬浮在天地间的粉紫水晶。
下落的第三秒,他余光瞥到从左侧舱口跃出的蒲公英尖叫着展开双臂,背后背着她精挑细选的声称“一看就超好吃”的啃果虫伞包,腿间还夹着一脸无奈的Ice。可能是在致敬她们不久前看的《盖欧卡号》中“You jump I jump”的名场面,也可能只是单纯的难舍难分。
下坠。第十秒,坠落达到终端速度。
他看见对岸山脉上浮起成串光点。钢铠鸦群正在属于它们的夜间航线上振翅,不知是当地的野生族群迁徙还是谁家的运输商队在赶路,只能看到黑得发亮的钢铁之躯在月光下拖曳出深蓝色航迹,像有只看不见的手用荧光笔在夜幕画了条虚线。
第四十秒,抵达开伞高度。
距湖面千米时,红湖开始显露更加具现化的浪漫细节。深浅不一的粉色微生物群落随着水流脉动明灭,形成缓慢扩散的光晕,像是舞池下打开了灯光带的预热环节,只待着游客入场。
第五十秒。他数着并未加速太多的心跳计数。气流撕扯着定制防风衣,科斯莫在心里默数到五才拉动开伞绳,伞面展开的震动顺着背带爬上肩胛时,声响也瞬间惊动了下方悠闲伴飞的长翅鸥,有几只慌里慌张地降落到了水面,羽翼掠过之处让湖面磷光如碎钻迸溅。
等一下,似乎有队友还没开伞?已经挂着小碎钻降落伞开始慢悠悠飘落的科斯莫往下一看,克劳德还在维持着终端速度速降,直到逼近了最低开伞高度,才在他的下方几百米处爆开一朵酷到没朋友的铁火辉夜伞花,气势汹汹地往湖里砸去。
触水前最后百米,夜风送来橙橙果发酵的甜香,红湖上的本地淑女们已经开始翘首以盼,等待着即将从天而降的临时万人迷。
“晚上好,各位。”科斯莫在心里和姑娘们打了声招呼,愉快地调整着操纵带向湖心俯冲,余光瞥见在缠红鹤的环绕下,远处似乎有个身影在不动如山地......钓鱼?
“哗啦!” 钓鱼佬独钓红湖月的画面一闪而过,蒲公英还飘在天上,铁火辉夜已经落进了粉红湖里变成了樱饼上的装饰——好大的樱饼,好小的叶子。
挺可爱的画面。科斯莫勾了勾唇角。
“——哗啦!”
还来不及看清铁火辉夜伞包上的花纹,下一秒,他也彻底坠入了那片粉红的浪潮。
看来小碎钻降落伞要被染成蒂安希了。
在被草莓奶油般的湖水包裹时,科斯莫淡定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