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师,你最初的旅途是怎样的?
是选择邂逅了最初的搭档,共同编织出梦想的方向。
还是与重要的朋友们一起,一起踏出难忘的“第一步”。
在漫长的旅行中,你是否想要拾起最初的念想,回到记忆中没有压力,一切景色都新奇快乐的景色中去?想要无忧无虑邂逅什么,想要心无杂念,与珍重的伙伴们一同奔跑?
伴随海潮与荒风吹过原野的声音,你眼中的柯利奇的辽阔浪漫,我们很乐意在篝火旁围坐一圈,听你讲一讲。
欢迎你的到来。训练师。
随着晨光漫过雪山脊线,索里特教堂的灰白石墙逐渐显露出裂纹间的岁月痕迹。不同于游客此前设想的华丽壮观,这只是一座奥泽市镇中心的小教堂,外观不算惹眼,隐于城中诸多白石建筑与幽静高远的雪山中,如果不是地图上刻意标注,大概鲜少会有外乡人特地造访。
科斯莫推开沉重的橡木门,听着门轴发出与老宅书房相同的呻吟,感到了一瞬恍惚,似乎自己正站在维杰里庄园的教堂前,推开门就会看到飞在正中、轻盈闪动翅膀的狩猎凤蝶。
......啊。
好久不见,卡莉斯塔。
我很想......
他下意识向前伸出手,向内踏出一步,却只看到了自教堂花窗投射到地上的彩色影子,层层叠叠地铺在地板上,像是万花筒里短暂浮现出的一个脆弱美梦。
......她不在那里。
队友的轻声交谈拉回了思绪,他回过神打量教堂。中心的三条木质长椅整齐排列,其上散落着一条晨祷者遗忘的羊毛围巾,被扑闪着小翅膀的波克基古妥帖收起放好,等着粗心大意的主人回来寻找。
感谢起床困难户的队友,他们来到教堂的时间显然已经称不上早。后厨正飘来烤面包的焦香,修女端着瓷盘穿过侧廊,将昨日剩余的硬面包掰碎撒向中庭,便能看到闲闲叨着彼此翅膀的几只豆豆鸽与稚山雀从树梢扑棱而下,羽毛搅动的光影覆盖在正给松动椅腿加固铁箍的巧锻匠的小影子上,上演了一场默契的每日默剧;随着正午钟声响起,几位修女们正在将礼拜堂的窗扇推开一掌宽。裹着些微雪气的海风涌进来,便卷走了陈旧的熏香余味。
被香味闷得打了几个喷嚏的克劳德早就带着太阳精灵从后门偷偷溜走,留下蒲公英拉了拉科斯莫的衣角:“阿云哪里去了?”
你这总到处乱跑的孩子还担心起别人来了......
“去寻找肉体的安宁。”科斯莫压下眼角看她,见蒲公英抱着草莓好奇地转着脑袋,两双同样溜圆的眼睛齐刷刷盯着他,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总归是不放心这个迷路大户在教堂里自己溜自己,索性牵着她一起去找人。
好在小教堂确实不大,没走过几条走廊,他们就看到了克劳德正站在储藏室门口,和一位......带着波克基古的修女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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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失窃?”
“为晨间祷告准备的烛台,每晚都会消失两只?”
“让我们帮忙巡逻抓小偷?”
三位接到了紧急委托的年轻训练家面面相觑。
科斯莫轻轻咳嗽了一声,保持着不会让不远处修女听到的声音:“我建议他们不如先检查一下,看看会不会是教堂里的哪位巧锻匠小姐拥有隐藏特性......”
“比如‘俺拾嘞’。”这是一本正经用奇怪口音说知名特性笑话的克劳德。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的吗!”这是傻乎乎的,队友说什么都信的蒲公英。
“明明巧锻匠的隐藏特性是顺手牵羊......你是在跟我讲冷笑话吗,亲爱的?”科斯莫按了下眉心,有被老朋友难得的幽默感震撼到。
“就算是顺手牵羊也不代表宝会顺手摸蜡烛。”克劳德翻了个白眼,“夜间巡逻?”
从不熬夜的大少爷没提出反对意见。
全票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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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窗透进的月光在石砖上淌成银河时,自告奋勇来陪同守夜的波克基古早就已经睡成了一滩打翻的牛奶,上面还飘着几片彩色糖圈的那种,只留下科斯莫贴着忏悔室的陈旧木板屏息观察走廊。
过于朴实无华的硬木长椅和卡洛斯贵公子的娇贵屁股并不匹配,久坐其上这件事实在让人难受,好在善良的小小罪犯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午夜的钟声响起,烛焰随之轻微震颤——他听到储藏室的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没有脚步声——看到一簇幽蓝火光从告解室的帘幕后探出。
两盏烛台悬浮着,在离地二十公分处摇摇晃晃,仿佛正在被看不见的孩子拎着走。
这位小窃贼顶开丝绒帘布的姿势像颗怯生生的蘑菇。它头顶的火苗裹着教堂里陈年熏香的气味,两只失窃的烛台漂浮在身旁,铜质底座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光。
......烛光灵。
科斯莫悄无声息地伸手勾过探头出去看热闹的手机洛托姆,敲敲打打地发了信息给队友,便尾随着烛光灵穿过侧门,来到了教堂后的墓园。
就在附近溜达的蒲公英已经赶到了,提前帮忙打开了墓园的铁门——毕竟幽灵系宝可梦的捷径可不是人类能共享的。
“哇塞,哇塞,夜闯墓地欸,这真的没事吗......”
“当然。”科斯莫平淡回应到,提着修女借出的老油灯,推开了沉重铁门。
在卡洛斯的某些地区,教堂与墓地常常相伴,形成一种独特的景观。科斯莫很熟悉这个。漫步其中,他并不会感觉到什么阴森恐怖的氛围——每一座墓碑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一个墓园都是一个小小的花园,精心装点着亲人们对逝者的思念。
有些墓碑上刻着诗句,有些墓碑前摆满礼物。或许是家人送来的小装饰,成捆的花束,亦或是时兴的甜点美食。
“只要你相信生命与死亡都是自然的一部分,而墓园是缅怀与爱的延续,并非恐惧之地......嘘。”他停下脚步。
小家伙正在围着最边缘的墓碑打转。烛台被郑重安置在无名碑两侧,它低下脑袋,试图用头顶的火苗将它们点燃。
“它是把烛台当成同伴了吗?”蒲公英趴在科斯莫的肩膀上,掩着嘴小小声说到,指了指远处被藤蔓覆盖的角落,“它是不是还在帮其他墓碑点蜡烛?” 那边是一排歪斜的老碑,前面同样摆着成对的烛台,半数已经氧化发黑。
烛火灵终于点亮了两座烛台,它安静地蹲在它们中间,一动不动,仿佛自己也只是一根小蜡烛。
“这也太可怜了。”蒲公英说。
这太孤独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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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斯莫走上前,在烛火灵面前单膝跪下。而烛火灵安静地看着他,豆大的烛火摇曳着,它没有害怕,也没有激动。
科斯莫垂下眼,用手帕抹开墓碑上覆盖的尘灰——那里确实没有名字,也没有照片,看起来还不如他为卡莉斯塔准备的墓碑来得精致。
自己的故事总是很难诉诸于口,无论是对着熟人还是陌生人——但对着一只初遇的宝可梦,或许刚刚好。
于是他叹了口气。
“我曾有过一只狩猎凤蝶。” 他的指尖轻轻压住嘴唇,“她是全世界最好的舞者。”
准确来说,是兄长的宝可梦......但无所谓了,显然他陪伴卡莉斯塔的时间要远比没用的大哥更久。
“我向她承诺过,会带她去舞台,去卡洛斯,去合众,去到华丽大赛......”科斯莫笑了一下,微笑的弧度转瞬即逝,在嘴角隐去,“如果可以,她也应该在这里。我们会一起去金砂城的矿洞淘金,在格林角的车站吹风,看沙漠蜻蜓和天然鸟迁徙......”
烛火灵歪了歪头。
科斯莫轻声道:“我食言了。”
母亲说虫系宝可梦的寿命就像圣烛节的火苗,即便在虔诚的祷告下也烧不过冬月。
“她是等不到你的。”金发的贵妇人曾如此冷淡地宣判道。
她是对的。
那日他结束了又一场千篇一律、令人生厌的社交季晚会。在通往花园的车上他还在想着,究竟什么时候才是长大呢?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家呢?快了,非常接近了,只要十岁,只需要再一年,他就可以带狩猎凤蝶一起踏上旅途,走上那个她期待已久、阔别已久的舞台——
直到他推开培育室的门,看见她的精灵球指示灯早已熄灭。
卡莉斯塔蜷在干枯的花枝上,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八音盒舞者,翅膀上教堂花窗般的色彩依旧生动,仿佛只是保持着那个她最喜欢的弧度,象征着谢幕鞠躬,一如每次翩翩停留在他手上时骄傲的模样。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可以陪她更久,如果我见到了她最后一面,是不是现在就不会感到那么遗憾?”
我不知道。
请原谅我,卡莉斯塔。
科斯莫注视着烛光灵。
他从未有过培养一只幽灵系宝可梦的计划,但也许是月光容易令人多愁善感,也许只是一时心软,或者是某种突如其来的酸涩,带着冥冥中的预感催促——
科斯莫轻轻捧起烛光灵,与它对视:“请跟我走吧。”
“比起黎明前就熄灭的烛台——我会陪你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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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乱七八糟的补充:
无所畏惧的克劳德在任务分配时选择了听起来最吓人的墓地,介于他真的啥也不怕。
于是他提前蹲在了墓地里面。
他随心所欲地直接趴在了某块墓碑上,静静地看着队友拐卖烛光灵。
——然后就在那边正在互诉衷肠(?)感人至深的时刻,吓飞了自己另一个到处乱逛的队友。
蒲公英:*受到惊吓的尖叫
悄悄练习无数遍的
穿过艺术气息浓厚的格林角,连彩绘公园那些缀满香甜糖果气息的一切都落到了后头。脚下公路逐渐拉长,亮晶晶的细沙嵌在沥青之底,乘着阳光映出譬如珍珠般的光泽,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心细才能发现的宝藏?蒲公英伸手握住把手将一侧弦窗向外推出一个小弧度。海滨公路清爽宜人的风带着能让阿罗拉小孩兴奋的大海气息沿着缝隙走独木桥,跃进房车跟旅客们打了个照面。
是大海啊。蒲公英心想。思念会带着每一个早早离家的小孩寻回儿时那片遥远的汪洋。柯利奇是奇迹般的金色梦幻乡,所以大梦一场也无所谓。身侧一瞬荡出轻盈跳跃带来的波动,阿云的太阳精灵阿烟隔着一段距离优雅自如地舒展身姿,精致的小披风正顺着风向摇曳。
沙滩、海浪、潮起潮落,夕阳将这些融到一处都蕴成水墨,于是一切都是闲适到令人安心的色调;果汁、躺椅、钓鱼…还有长翅鸥,目睹过这些宝们先前在路上堪比战斗机般向下俯冲,目标直指旅客们钱包的英姿,以至于这会儿再也没有人敢小觑他们。话说这也是柯利奇的一道风景线吗,那可太好了。
:我不当人了,我去码头整点钱包!.jpg
“好多诶…”蒲公英放眼过去一圈游乐设施,各种引人注目的标语,难得产生了有趣的太多、不知道从哪个开始才好的幸福烦恼。小姑娘思索片刻,手指一指一旁标着【椰蛋椰汁!柯利奇本土商品从小喝到大】什么【QQ咩咩好喝到咩噗星冰茶】再配合大到夸张的实物立牌。最终选择了相对不会踩雷的一项。
饮品店的招牌是老熟人星冰茶,口味爽利解渴,配上沙滩背景简直是一套酣畅淋漓的组合技,没有人招架得住,起码他们不能。
墨莓从大舌包中探出脑袋,手中还抱着买饮料赠送的与自己同色系的蓝色小陨星。阿云搅动吸管,饮品从善如流沁出一阵莓果糖浆特有的香甜,切割平整的冰块随波逐流,与杯壁拥抱发出叮叮当当令人愉悦的碰撞声。属于好友的君主蛇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盘成占地面积可观的金字塔形状,尾尖勾着遮阳伞小幅度地晃了晃,试图用摇摆的阴影来暗示自家待在伞下的训练家。
科斯莫正半蹲着和蓄势待发的劳瑞尔交涉,尽可能地给这要去大战沙滩排球的孩子扣紧帽子、摆正披风。后者喉咙间冒出咕噜咕噜的撒娇声,两只前爪搭在训练家的膝盖上,大有要拱过去黏糊贴贴的意味。
“去吧,”小少爷顺手摸了把月精灵手感极好的毛发,一边扬起早早装好新胶片的相机答应着,“会给你拍照的,好孩子。”
好孩子小劳拉转了个圈,欢天喜地的撒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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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属于水上公园,到处是兴致勃勃结伴而行的旅客。人多起来,草莓顺势从蒲公英头顶滑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对方怀里。自家迷布莉姆不喜欢进球,又容易害羞,大耳朵一卷给自己裹成只粉球球。
“好哦。”蒲公英用脸蹭蹭迷布球,掂了掂重量,抱紧了些。
潮水一次一次拍上岸,每一回都会有人群因猝不及防的惊喜袭击冒出笑闹或惊呼。也许在大海眼中,人类也是某种好逗爱逗的宝可梦?橙白相间的圆形浮标用绳串起,受着波涛上下晃动,用于区分开深水区和浅水区。海水一寸一寸荡出光的彩片,混着洁白细腻的沙,造一场梦幻的盛宴。
科斯莫租用了两个相邻的沙滩躺椅,整体蓝白条纹相间的超能妙喵样式,与他今天的衣着配色很搭。君主蛇如愿以偿喝上了焦香果味星冰茶,一口咕嘟下去一杯的那种,此时正咬着吸管一下一下去凿底部的碎冰,妄图再挤出点什么。
没其他人…和宝,ice摇摇尾巴舒舒服服趴到另一张躺椅上。冰九尾面前也摆着同款星冰茶,用两只前爪屈曲圈住,难得不用看着自家训练家,趁这时候眯眼浅眠一会。
“嗯。”听到手机洛托姆另一头好友的声音,接过阿祖拉贴心递上的相机,科斯莫走到遮阳伞的边缘,循着对方的指示望过去,语调散漫地回复,“看到你了。”
阿云跨坐上摩托艇,手机洛托姆顺着他向上托的手势高飘,直至屏幕中容纳进大片海域,自己和人群都变成两头身的小人。碧波层层叠叠,浪花卷起海水拍上腰际,做一幅无声的邀请。
应和着专业人员的叮嘱,阿云扣上护目镜,为不遮掩视线,刘海十分难得且帅气地背着,露出光洁的额头。他试着轻轻拧动车把,觉察到即将出发,噗隆隆发出兴奋的嗡鸣声。
起步速度不快,时速不过百码时只能在海面打出浅浅一层白色浪花。阿云绕着浮标兜了一圈权当适应,海水一下一下拍上小腿,紫黑发迎风张扬着。
岸边,科斯莫举着相机连拍几张,只是调整焦距再抬头的功夫,就看到自己好友已经驾驶着摩托艇窜了出去,速度快到现在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个黑色的小点。
基础而简单的构造在机械通眼里被划分为小儿科那一类。对于摩托艇的最大性能有了估算,阿云逐步提速,几息之内车把拧到底。摩托艇前端受力抬起,再重重击打下去,带着使用者一同颠簸。翻涌到人高的浪花从海面炸开,又在空中解体劈头盖脸地落下。远远看过去,是克劳德在驯服海洋,他做那一往无前的剑客,纯黑的摩托艇劈出雪白的路来。看得科斯莫不自觉鼓掌,阿祖拉撑起遮阳伞带训练家移步到海岸线,好凑近再抓拍几张。
跑了三个来回,黑色吸热太阳晒到背疼。海水富含盐分,晒干后在衣服上留下一道道落盐画,朵朵盛开,酷似浪花。
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是久违的疲倦与不适。又绕着凯里岛兜了半圈,记下些自己感兴趣的方位,阿云还回摩托艇摘下护目镜,用手背按了按眼下挤到发红的皮肤,“我回去冲一下,换身衣服。”
…………
“我可没想到你还擅长这个。”房车上吹风机的动力不是很足,折腾半天也只能吹上个半干。看着好友过来的几步路都在不停拢起长发又放下,科斯莫贴心递上干净的毛巾,对着躺椅比了个绅士的邀请手势。
“你知道的,我们那儿的特产是海洋队。”超级丰缘人这么说着,随手用毛巾吸尽自己发尾下端那几丝潮意,深紫发就这么散开,除了打了几缕未干全的小卷外与寻常无异。他打眼扫过周围,直至手上事干的差不多了才再开口,“蒲公英呢?”
一旁趴了大半天的冰九尾伸伸懒腰,闻言竖起一对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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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沙滩一直走到连人群都少见的地步,说的好听叫散步直白点就是迷路。
不过有手机洛托姆,问题不大,正好还能到处逛逛,给旅伴带点伴手礼。
风攀上肩来吹动鬓发,也许她也曾这样拜访过某个作家孜孜不倦的笔尖,那其中也会写出这么静谧的海来;云卷薄处起,会有主角正在下定决心带上伙伴向世界出发的热血;有不知因何而起又何时结尾的故事,都缀在海的眉眼,做那妆上的一点红珠。
哪怕隔着靴子,也依旧能感受到沙子的细腻柔软,蒲公英随意踢着步走。与幼时相似的场景会让她回忆乃至回避,但说到底还远不足以沉浸其中的地步。“哎呀,”小姑娘捧起怀里的宝可梦,“我们来堆沙堡吧!”
草莓扬起耳朵,表赞同地亲昵着贴了贴。
这儿离海岸线还有段距离,沙子想要聚起来也要花点功夫。蒲公英用已经喝空了的星冰茶杯灌满海水,卷起袖子创作。迷布莉姆扒上训练家的脑袋,避开精心编织的花苞头,找了个观察点评两不误的好位置窝着了。
“这是ice。”圈出个大概,再添上冰九尾标志性的尾巴,“总是眯着眼呢...…”
脑袋上的评委跟着点头。
再捏出个四肢乱飞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形状,“这是爱乱跑的薄荷。”
想想菊草叶种种犯傻行径,“jue!”评委这次出声附和。
“最后是…...昨天晚上睡觉从床上滚下来再偷偷爬回来以为我不知道的草莓哎呀痛...…”
迷布莉姆甩甩耳朵,把训练家的脑袋当鼓打。
“我也睡蒙了嘛,错了错了,下次马上抱…...”哭笑不得地将宝可梦摁进怀里,“咦?”蒲公英眨眨眼,“我没看错吧,沙子在动…...”
事实上这个年纪的眼神还是相当不错的。离一人一宝不远处正有一个小小的“沙堆”正在缓慢挪动,配合着现在这么一个略微人烟稀少的场景,感觉接下来就要开始某种恐怖片片场了…...充实的好奇心占了上风,蒲公英站起身几步跨过去,伸手小心翼翼地拨开了那个沙堆。
“啊。”
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宝可梦迷迷糊糊地睁大眼睛,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偏离了大部队的路径——一只蚊香蝌蚪。蒲公英大概比划着,这孩子只有2/3个草莓大小,这么看还是个小体型。
早在进入凯里岛时,导游小姐就用那活力满满的声线以车载广播的方式告知了所有旅客:现在正是柯利奇宝可梦大量发生的时节,如果遇到踌躇不前的蚊香蝌蚪请伸出援手。
回想导游的话语,“你是迷路了吗,”蒲公英歪了歪头,对上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我一样?”
迷路的孩子吐了个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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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香蝌蚪皮肤下黑色漩涡状的部位是最接近它们内脏的位置,你贸然去碰不甩你一脸泥都不正常。”莫兰迪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堪称常识的基本知识,一头粉发因为刚睡醒显得有些蓬乱,正随着走动而晃荡。
他一手拿着一杯果汁,肩上挂着蒲公英轻巧的斜挎小包,自家小体型月精灵占据头顶,拥有家庭帝位的孩子左右看看,最终还是盯回到一旁蒲公英两手抱着的装有蚊香蝌蚪的临时器皿上。
发现时这小家伙已经一只宝咕蛹了好长一段路,可能是还意外在沙里埋了一阵的缘故,看起来呆呆的只在吐泡泡。直到蒲公英用海水浸湿手掌,准备直接给宝抄起来就冲向海边——好在自家迷布莉姆的特性是危险预知,才避免了训练家被泥巴糊脸的结局。
所以我为什么在这儿,我明明只是睡醒了去搞点果汁喝喝.jpg ——一般路过莫兰迪. exe未响应。
“嗯...…”蒲公英语气充满歉意地跟捧着的还在吐泡泡的小家伙道歉,“抱歉啊,吓到你了…...”
草莓趴在头顶,跟着小声“jue”了一声。
“啊,还有谢谢你大哥哥。”
“哦……”莫兰迪思考不出什么结果,微微侧过头,露出个有些惊讶的笑来,“没什么,都是旅行团的,还有,我叫莫兰迪,是比克提尼队的。”
“我是超能妙喵的!叫我蒲公英就好!”
两人的手机洛托姆都用来照明以及识别退潮时才显露出来的不同种类的贝壳。蒲公英偶尔会发现紧闭着壳的珍珠贝们,又在莫兰迪“妈呀夹到你就老实了”的背景音中放弃了来摸一摸的想法。
随夜幕降临而逐步亮起的灯火星星点点缀在四周。海边小屋作为食物香气源源不断的来源也挂起了彩灯,色彩循环闪烁着。算算不过几步路的功夫,海水便从静谧的蓝过渡到无言的黑。
“啊,听到了。”
“什么?”蒲公英转头看向临时同伴,闻言也细细分辨起来,但耳边回荡着的还是那些反复的潮声。
莫兰迪打了个哈欠,随口解释着。“我最近打FPS,听的会远一些……反正快了,再走几步。”
大舌贝成群结队跳上岸边,甩甩舌头,目睹这对奇妙的组合路过。就如莫兰迪所说,慢慢的,扑通扑通的跳水声密集起来,手机洛托姆正欲循声照去,没飞远便被粉毛大哥哥一个大跳捞了回来。
虽说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在这种情形下工业光照还是太过于突兀。人类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新生的宝可梦们———蚊香蝌蚪小部分扎堆在深水区畅游,大部分仍徘徊在潮退后的沙地,那声音就是他们不断试图克服对深水区恐惧的最好的证明。
蒲公英下意识噤声,在离蚊香蝌蚪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蹲下身放下器皿。小家伙见到族群便不断摆动尾鱼鳍,贴上容器内壁隔空对人蹭了蹭。
接着一跃而起,轻松跳出容器,小身影转瞬便融入同类。
“走吧。”莫兰迪拍上几张满意的照片,率先撑着膝盖站起身。
诶,我眼前怎么黑黑的哦,原来是低血糖了!太好了还以为是天太黑了看不见呢.jpg
“好...…”蒲公英顿了一下。接着有些疑惑地从头上抱起大耳朵下垂正正好好挡住自己听力途径的迷布莉姆,“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你没听错,”莫兰迪一手叉腰,一手朝远处挥舞着,“这里。”
“莫兰迪——”苗子双手做喇叭状,“怎么不接电话?”
“啊,没注意...…”粉发少年摸了两下自己的小辫,带着点转移话题的性质,“沙滩排球开心吗?”
“开心!”苗子双臂交叉向前做了个垫排球的起式动作,与队友聊起来,“跟你讲哦,刚刚……”
………
“那你呢,亲爱的蒲公英。”科斯莫笑得亲切又和蔼,问题是这笑容也太标准过了头。天还亮着那会儿没大着急,正好沙滩排球区又发生了海豹球球大混乱。等一切平息,太阳都落山了,队里的小姑娘还未归队,好在ice对处理这一类事件经验丰富(从撒手没的菊草叶身上)顺道还遇上了同样联系不上队友的苗子小姐。
“没,没注意,对不起。”蒲公英上滑手机洛托姆,看着那几条未接来电声音越来越小。这时小腿又碰上了轻飘飘软绵绵的东西,一低头,冰九尾竖着蓬松的大尾巴,正在一旁平静地盯着她。
科斯莫先看看发现队友平安无事便以几乎瞬移的速度观察蚊香蝌蚪去了的阿云;又注意已经抱着冰九尾乱蹭并念叨着“错了错了没有下次了”“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嘛”“给你买果汁现在就买立刻就买!”的蒲公英。他深吸了口气平缓呼吸,伸手抵住太阳穴,缓缓靠上阿祖拉,眼神柔软而平和,“…...下不为例。”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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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代表着落幕的夜晚,格外有意思的一天以卡点坐上了最后一班拉普拉斯花车为结尾。
从有些摇晃到逐步平稳,伴随摇篮曲般舒缓沉静的波涛声,总感觉身心都被洗涤了呢。
带着花环的拉普拉斯唱起歌谣,蒲公英坐在尾端昏昏欲睡,在梦境与现实反复间听到同伴呼唤自己,“看水中。”她侧过头,对上阿云无论何时都安之若素的紫色双眸,没问原因,下意识地去执行。
水下是无数的蚊香蝌蚪。
或许他们还不够熟练,或许半小时之前,他们多数还在岸边踌躇不前,但此时他们摇摆尾鳍,游何在不曾涉足过的深水区。这些新生的生命向着更宽广的海域跳跃、结伴,一整日的反复尝试铸成了此刻的无所畏惧。其他花车上也同时有旅客注意到了这一幕,带起了极具感染性的欢呼浪潮。
“太厉害了——”蒲公英喊着,她注意到有个小家伙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原地摇摆着转了个小圈辨认方位,接着朝这里游过来。他体型偏小,只有2/3个草莓大小。夜晚的海洋暗流涌动更加难以前行,蚊香蝌蚪选择此时结伴而行,更是为了保护其中这些比较弱小的孩子。
不会吧…...蒲公英的心怦怦直跳,她低头,不出意外对上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蚊香蝌蚪从水下探出脑袋,歪了歪头,吐了个泡泡。
腰后装着ice的精灵球受到感应,轻轻晃了晃,抵住蒲公英的后腰,就像第一天来到柯利奇时无言鼓励她去认识科斯莫一样。
蒲公英有些紧张地揪住裙摆,递出精灵球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你愿意,跟我,一起旅行吗?”
她听到自己说出了悄悄练习过无数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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