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师,你最初的旅途是怎样的?
是选择邂逅了最初的搭档,共同编织出梦想的方向。
还是与重要的朋友们一起,一起踏出难忘的“第一步”。
在漫长的旅行中,你是否想要拾起最初的念想,回到记忆中没有压力,一切景色都新奇快乐的景色中去?想要无忧无虑邂逅什么,想要心无杂念,与珍重的伙伴们一同奔跑?
伴随海潮与荒风吹过原野的声音,你眼中的柯利奇的辽阔浪漫,我们很乐意在篝火旁围坐一圈,听你讲一讲。
欢迎你的到来。训练师。
凯里岛的落日正要把最后半块曲奇泡进海平面时,突兀走调的电吉他声惊飞了岸边整群鬼鬼祟祟的长翅鸥。
“不——是——吧——”多宝盘腿坐在停泊在沙滩的一处浮木上,左手指尖还夹着半片贝壳把玩,右手却在和不幸被海浪泡生锈了一点的琴钮较劲,手忙脚乱地做紧急护理。呆壳兽趴在他背后的浅滩里,懒洋洋地卷着尾巴和浪花拍出和声,“呼,这样就好了......奇怪,是什么时候泡水的?”
呆壳兽不语,只是发呆。
“降E调还是F调来着......咦,谱子放哪里了。”青年咬着拨片翻找皱巴巴的乐谱,一低头,左耳上的易拉罐拉环耳饰又不慎勾住了琴弦,吓得自己哇哇大叫起来。
——还好记性不好,一点不顺利的小插曲很快就会被忘掉。
多宝揉着不知为何有点痛痛的耳朵,也没注意到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了远处潮地上的乐谱,开始心情愉快地即兴改调。
左脚打拍子溅起的水花惊醒了睡梦中的余师傅,慢吞吞地绕着自家不省心的训练家转了一圈。海风悠悠地吹,青年索性甩开变调夹,暂且忘记自己最爱的硬核摇滚,任凭海风把弦音揉成随性的蓝调,混着脚边半壳海水与风的天然和声奏完了最后一段。
“Ye, encore!”没有观众也要记得奖励自己,多宝师傅不忘给自己鼓掌喊安可。
“海风吹,海燕飞,远方的游人你何处归??哼哼哼~”
他仍保持着半盘坐的姿势,任由涨潮的浪花漫过脚踝。
暮色正在降临,不远处有管理员驾驶着沙滩车沿营地外围播撒防潮粉末。这种用柯利奇本土植物研磨的橘色粉末既能驱赶蚊虫,又可以在白沙上划出糖果般的渐变色带,变成第二天清晨送给早起旅客的惊喜风景线。
“唉,肚子好饿啊——去找点什么吃好呢......”多宝嘟嘟囔囔地从野生座椅上爬起来,一边揉着肚子一边顺着营地里烧烤香味飘来的方向四处张望,“肚子都咕咕叫了,回去的路在哪里......话说我跑这儿来干嘛来着?”
就在自由自在的摇滚man嘀咕着“牙乌跑哪儿去了我要去整点烧烤恰恰怎么天都黑了发生什么事了”东张西望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衣角被扯了扯,“欸?”
多宝一低头,和一双温柔的深棕色眼睛对上了视线。
“......” 两双色泽相近的宝石在月光闪着同样的微光。
“哇,我见过你,你是那个金发少爷家的爱管侍!”是穿了小衣服的宝可梦就很好认了,多宝蹲下身子,“怎么啦,是要我跟你走吗?”
系着围裙的管家微笑着点点头,挎满贝壳的藤编篮子在她手上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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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凯里岛西岸延伸的月牙形沙滩上,几十余顶浅棕色帆布帐篷错落分布,每顶帐篷都搭建在抬高的木平台上,边缘垂落着防雨的宽大棕榈叶帘。营地中央立着三处带遮阳顶棚的露天厨房,铸铁烤架上的炭火终日温热,旁边木架上整齐码放着柯利奇特产的本地木柴。十余张原木长桌沿着海浪的足迹摆成弧形,未清理的桌面上残留着阳光晒出的盐粒结晶,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让人不经回忆起金砂城外同样会在月色下生辉的金色沙丘。
于是当海风裹挟着盐粒掠过营地时,铁锅架在篝火堆上发出了轻微的噼啪声,烧烤架的香气就会惊动浅水区的野生宝可梦......
......还有野生旅客。
“这就是我为什么在这里啦!”个子很高的流浪音乐人热情地挨个和人和宝可梦和宝可梦和宝可梦.....(好了不能水字数了)握手,“你们好你们好,我是来蹭饭的!”
好理气直壮的社恐啊!
“你好你好,我叫蒲公英!”小妹妹好奇地抬起头仰望190+高海拔的辣妹系摇滚青年,“哇,你好高呀.....等等等会儿再说!烤肉要糊掉了呀呀呀呀——” 话没说完,蒲公英就带着菊草叶七手八脚地跑开了,徒留下两个i人队友面对野生的恐怖大E人。
“你好.....多宝。”科斯莫谨慎地握了下吉他手带茧的手指,有些迟疑地念出了这个对他来说有些古怪的名字。
“欢迎。”克劳德点了点头,向有过数面之缘的旅友友好递过一串果香烤肉,平静地看黑皮青年欢呼着在长桌对面坐下,转头继续面无表情地虔诚地进行餐前高速吟唱,“如果晚餐会有海鲜饭那我许愿要剥壳虾仁、火腿、鱿鱼圈的海鲜饭,洋葱可以切成碎碎但彩椒要大块能挑出来最好是环形的。”
“听起来好香!”多宝哇了一声,高高举起自己过长的袖子,左侧领口也跟着歪到了一边:“我想吃汉堡!!!!!”
兴高采烈地发出了毫不见外的声音。
超能妙喵队: ......哪来的合众入。好典的口味。
“都可以。不过克劳德,你也稍微多吃点蔬菜,”科斯莫无奈地看着依然微笑点头的沙瑞娜德,“女士,你也别太惯着他了......”
爱管侍不语,只是默默举起了手边的蜂蜜罐子,表达了对于自家少爷同样不健康的甜党饮食的谴责。
“......我也没有摄入糖分超标吧。”科斯莫若无其事地扭过头,“蒲公英呢?”
烤架那边远远传来了蒲公英活力满满的回应:“不吃西蓝花!其他都可以!还有烤水果好了你们谁要吃——”
随着满意摇晃的面包角消失在墙后,去准备孩子们的晚餐,科斯莫这才悄悄侧过身,和老朋友小声抱怨,“真是的,沙瑞娜德还是这么喜欢......”单词在舌尖绕了两圈,最后把到处捡小孩这件事以一种委婉说法表达了出来,“......乐于助人。”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她来说喂几个孩子不是喂。”克劳德平静地把手里的铁片凹成太阳珊瑚形状的模具。
“......确实。”
只是捡了个饿肚子的迷路小孩回来,多大点事. jpg (虽然这个孩子疑似确实大了点还高了点哈 )
——总之自来熟的多宝师傅快乐地叼着烤串加入了旅行团等饭的行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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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访客还有一位。
白瓷锅里正咕嘟着橙红油亮的米饭,虾仁弯成月牙状蜷在饭粒间。穿成串的鱿鱼圈正在炭火上滋滋冒油,边缘卷起焦脆的金边;火腿丁和章鱼足被切成拇指厚的圆片,在热锅里煎得焦黄喷香。洋葱碎早已炒成金棕色,蒜末的香气混着海鲜的鲜味直往鼻尖钻,让还在跳脚嚷嚷着不服气的一般路过反派大人也软下了神色。
“哼!”愤怒的白炸毛摇晃了几下,像一只摇头晃脑扭屁股的雪吞虫,“哼!!!”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反派亲。”蒲公英笑着把加德按到了椅子上,沙奈朵眼疾手快地摸走了咆哮队常驻的作案工具扩音喇叭,“来都来了,要不要吃顿饭再走?”
“什么还可以点菜......可恶你们这些家伙......”加德在长椅上不安分地扭了扭,仿佛下面正有电电虫在偷偷刺挠他。
“沙瑞娜德很喜欢你呢,”科斯莫笑眯眯地在加德身后俯下身,略长的一缕发丝顺着动作垂到了后者肩膀上,“想要点什么?都可以提。”
“哦哦哦哦哦我要吃蘑菇浓汤和披萨,饮料要果汁汽水!”很好哄的加德大人应声上钩,“甜点要肉丝面包!”
“披萨有喜欢的风味吗,水果香肠牛肉芝士有没有偏好?”
“香肠牛肉芝士!我要吃香辣的!”
“当然可以。”科斯莫慢吞吞地眨了下眼,弯腰和爱管侍轻轻碰了下额头,“她说再给你做个芝心的卷边,喜欢吗?”
“喜欢喜欢!谢谢管家亲!谢谢你少爷你人真好!”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哄好了的加德美滋滋捧起了盘子,和多宝一起排排坐吃烤肉,还被不见外地友好拍了拍肩膀。
“哇.......”蒲公英一边晃着腿一边碰碰克劳德的胳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反派呢。”
想想自家那个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像反派的发小,克劳德正欲言又止,就被打断了吐槽蓄力。
“不是可爱,是帅!!!”远处传来了某位刚被坐在对面的多宝捏了脸蛋还夸了可爱的咆哮队老大中气十足的咆哮。
“......彳亍口巴。”
“去点暖和的地方。” 克劳德真诚的建议中带着一丝绝望,“夏天。柯利奇。”
这对吗?
他的表情这样说。
看得出来,差点冻毙于奥泽雪山的畏寒丰缘佬意见很大。抱怨之余还用尖牙把怪力形状的饮料瓶口啃得咔哒咔哒响。
——是的,神奇的柯利奇在每个城市都有不同的流行饮料,这真是太神奇了。
而在奥泽市遍地开花的这款联名饮品,它的饮料瓶颇具创新意味,和它的联名IP「海上怪力」听起来的奇怪程度成正比,从造型上来看也是合乎宝礼但令人迷惑,应该去和格林角的椰蛋杯坐一桌——好在至少还有两个好消息。
一是这个不管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很可疑的联名饮品其实喝起来和运动饮料没什么区别,所以只要放在车里就会被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克劳德同学迅速喝掉;二是它附赠的斗篷真的很可爱。可爱又保暖。
三位游客:*穿了。
——扯远了。
科斯莫慢吞吞地向他眨了下眼:“走轮渡去西大陆怎么样。”说着疑问句,大少爷的语气却毫无征求意见的意味,“红湖自然保护区值得一看,我想去。”
“柯利奇的内陆地区通常属于干旱或半干旱地区,并且红湖的颜色很有趣,显然含有大量微生物,这证明它的水体会比较温暖......再结合四周群山环绕的地形来看,应该会是个昼夜温差大的地方,所以——”他继续说道,弯起眼睛:“如果觉得太热,我们可以把跳伞时间定在傍晚或者夜间,或许还能看到更多避开高温时段迁徙的老朋友。”
“行。”饮料喝完开始埋在七夕青鸟翅膀里装死的克劳德表达了认可。作为这辆房车里唯一的怕冷生物,他成功把自己裹成了一团,以此来倔强地对抗这个似乎只有他会被冻死的冷酷世界。
学校的地理课程起了作用,蒲公英眨了眨眼跟上小少爷的思路:“特别好…感觉在那个时段去看阿斯克雪山…”小姑娘构思一番斜阳倾泻于山峰的景象,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会看到终身难忘的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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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舱门被不知为何格外雀跃的道馆主aka跳伞教练一脚踹开,螺旋桨的轰鸣便裹着夜间的冷风灌了进来。科斯莫调整着皮质半指手套的搭扣,左手习惯性摸向背后——始祖小鸟帮忙一起缝制的小碎钻伞包的绑带早已检查过三次,上面自己顺手补上去的金绿色“V”字刺绣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光。
板着脸的努萨大哥用尾巴尖戳了戳他后背的安全锁,科斯莫头也不回地比了个标准OK手势,屈膝抵住舱门边缘,感受着久违的跳伞靴底在金属踏板上轻微打滑的触感。
......自从卡尔明进化成血翼飞龙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正常”地跳伞过了——不知道该说是缺乏正常人安全意识、还是过于自信以至于肆无忌惮的未婚妻总是会伸手一搂他的腰就随便从高处往下跳,等着靠谱的宝可梦来接,美其名曰增进默契——丝毫不管高空的烈风会不会把卡洛斯精致boy的刘海吹成狂风大背头。
红湖在视线下方铺展成渐变的绸缎,近岸处浅粉色的水波间浮着缠红鹤群,像撒落在草莓蛋糕上的粉色糖珠。他单手扶住舱框,另一只手将透明护目镜推至脸上——家族飞行教练提过的小把戏,在夜跳时选择黄色或透明这类透光率高的镜片,可以提升昏暗环境下的视野。
马鲁奇喊出“跳!”的刹那,科斯莫松开了紧扣舱框的手指,向前倾倒,两指并拢划过眉梢——与其说是告别,不如说是某种矜持的仪式感。
自四千米高空坠入的黑夜如同浸满墨汁的绸缎,直到眼睛适应后,星群才从穹顶倾泻而下——南半球的银河正纵贯红湖,湖面倒映的星辉与微生物幽光交融,将整片水域染成悬浮在天地间的粉紫水晶。
下落的第三秒,他余光瞥到从左侧舱口跃出的蒲公英尖叫着展开双臂,背后背着她精挑细选的声称“一看就超好吃”的啃果虫伞包,腿间还夹着一脸无奈的Ice。可能是在致敬她们不久前看的《盖欧卡号》中“You jump I jump”的名场面,也可能只是单纯的难舍难分。
下坠。第十秒,坠落达到终端速度。
他看见对岸山脉上浮起成串光点。钢铠鸦群正在属于它们的夜间航线上振翅,不知是当地的野生族群迁徙还是谁家的运输商队在赶路,只能看到黑得发亮的钢铁之躯在月光下拖曳出深蓝色航迹,像有只看不见的手用荧光笔在夜幕画了条虚线。
第四十秒,抵达开伞高度。
距湖面千米时,红湖开始显露更加具现化的浪漫细节。深浅不一的粉色微生物群落随着水流脉动明灭,形成缓慢扩散的光晕,像是舞池下打开了灯光带的预热环节,只待着游客入场。
第五十秒。他数着并未加速太多的心跳计数。气流撕扯着定制防风衣,科斯莫在心里默数到五才拉动开伞绳,伞面展开的震动顺着背带爬上肩胛时,声响也瞬间惊动了下方悠闲伴飞的长翅鸥,有几只慌里慌张地降落到了水面,羽翼掠过之处让湖面磷光如碎钻迸溅。
等一下,似乎有队友还没开伞?已经挂着小碎钻降落伞开始慢悠悠飘落的科斯莫往下一看,克劳德还在维持着终端速度速降,直到逼近了最低开伞高度,才在他的下方几百米处爆开一朵酷到没朋友的铁火辉夜伞花,气势汹汹地往湖里砸去。
触水前最后百米,夜风送来橙橙果发酵的甜香,红湖上的本地淑女们已经开始翘首以盼,等待着即将从天而降的临时万人迷。
“晚上好,各位。”科斯莫在心里和姑娘们打了声招呼,愉快地调整着操纵带向湖心俯冲,余光瞥见在缠红鹤的环绕下,远处似乎有个身影在不动如山地......钓鱼?
“哗啦!” 钓鱼佬独钓红湖月的画面一闪而过,蒲公英还飘在天上,铁火辉夜已经落进了粉红湖里变成了樱饼上的装饰——好大的樱饼,好小的叶子。
挺可爱的画面。科斯莫勾了勾唇角。
“——哗啦!”
还来不及看清铁火辉夜伞包上的花纹,下一秒,他也彻底坠入了那片粉红的浪潮。
看来小碎钻降落伞要被染成蒂安希了。
在被草莓奶油般的湖水包裹时,科斯莫淡定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