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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莱茵神父算得上谙熟,最初是她发现莱茵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涂鸦看。她便问:您从未学过画画吧?他说:您怎么知道?她说:如果是学过画画的人看了我画的都会笑我的,我从未学过画画。莱茵有些惊奇:我看您画得很不错呀!诺艾尔还能画得有模有样大多原因是她有一个画家父亲,常年耳濡目染也能摸索个七七八八。莱茵笑着回答说:我也不会——很遗憾教会并没有教会我画画。
或许由于同样的蹩脚导致他们多了很多可以聊的语言。莱茵有时也会外出之后鬼鬼祟祟地从荷包里变花样一般掏出小袋子颜料。
“哎呀,这是深蓝色。”她简直不知道莱茵哪来的钱买这么一罐,她上次见到这种颜色还是在父亲画室里。
“需要我把一个星期的午祷面包都留给你吗?”
“不了,”他说,“画点什么吧。”
她从宿舍床底拖出画布和笔,带到他们约定的树下。她谨慎地抹了一点深蓝色颜料到画布上,但她一旦抹开便迅速变淡了;变成了一种轻浮的无力的蓝色。诺艾尔愣愣地望着晕染开的那一点,像一个空洞。
诺艾尔说:“这一点也不像。”
莱茵说:“像什么?”
诺艾尔说:“抱歉。您有没有去过——海边?”
莱茵想了想回答:“不曾。”
诺艾尔说:“我没见过海。”
莱茵说:“这真是神奇。您画了很多的海,各种各样的海,即使和普遍意义上的海并不相同,可只要叫谁看他们都能明白这是海。”
诺艾尔说:“可我的确没见过海,那些都是我想象中的海的模样。”
莱茵沉默了。他说:“您想见海吗?”
圣女说:“您又说傻话了,现在我是圣女。我不能回去。我也不必再回去了。”
神父说:“可是您甚至连喜爱的东西都没见过。”
圣女说:“人们大多数都这么认为。但您有没有想过,我也许内心并未寻求真正的海?正因为我没有见过真正的海,因此我才能得以存在在此;我才能够在幻想中无拘无束地构建它,去描绘它,它没有规则,拥有无数的样貌。即使它并不真正存在,我也能够拥有它。”
神父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吐出一个词:
“■■。”
“您说什么?”
“您有没有考虑过——我是说,■■?”
“什么是■■?”诺艾尔惊讶地重复道。
莱茵变得有些沮丧。他说:“您瞧,正因为您没见过,您也没有想过要去寻求它。”
他说:“我给了您许多颜料。”
颜料在画布前都老实地堆着,莱茵用手拨了拨它们。
“您的话让我不禁思考——■■。”他用手盖住了脸,“也许我之前也一直在思考。”
她问:“您是认为我们必须拥有■■吗?”
神父说:“这应当是每个人都拥有的东西。”
圣女说:“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神父说:“你看那个孩子。”
有一个孩子在不远处奔跑。在很久以前他就也在这奔跑。他跑啊,跑啊,像一团火焰跳动。诺艾尔没想过他为什么总是要这么跑下去也跑个没完,也许他是迷路了,不过没人告诉他出路在哪。
神父说:“你看他。”
圣女说:“他在跑。”
神父说:“不是的。”
诺艾尔困惑不已。
他说:“不是的。”
她说:“我不明白。”
他说:“您没有思考过吗?”
她笑了笑说:“您是说什么?■■还是那个孩子?也许的确我对那孩子的事有些迟钝,抱歉,但■■和孩子有何关联?”
莱茵神父不再说话了。他知道圣女说的都是发自内心毫无谎言的真心话。他忧哀地别开头,遥遥地看着那个奔跑的孩子,好像他自身也在奔跑,跑个没完,找不到终点也找不到出口。他的目光逐渐远去了,远到了诺艾尔未曾到达也不会到达的远处。诺艾尔也一同看去:她看着那孩子跑着,摔倒了,被她的姐妹扶起,带着他去一块阴凉的地方休憩。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了。之后什么也没有了。她只觉得无趣。她用小拇指沾了少于颜料,直接在画布上划出一道蓝色;深蓝色微微荡漾着,撕开一道迷人的裂纹。
迷人的裂纹将她的意识卷入其中,从不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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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说■■是什么?她惊愕地体会出■■与经典中的“救赎”并不相同,而是具有一种相似发音相似含义的完全不同的另一个词语。她知道人生有罪而又有人替了我们受罪。您永远要明白我们身上都有罪,而我们永远都不可能通过我们自己去赎罪,我们无法通过自身获得救赎——所谓的救赎与■■都是通过他人的给予从而使得自己获得解救,这使我们紧紧相连,我们被罪联系,而救赎能使我们更加亲密。(他说:我们都被血所偿还过罪而生存至今。)N已然受过爱子之血获得了救赎,N也明白自己也会有一天通过血而解救他人。她们被告知这神圣之血能够拯救他人因而也是给予他们的救赎。(他说:即使你们不在了,你们崇高的血也会将你们与世人相连。)
那么,■■又是什么?
N从未见过■■因此也从未去寻求■■。
如果罪的尽头是毁灭、是死,那么■■所获得的应当是生吗?哪怕是苟延残喘?哪怕身后绝路?哪怕它与罪同路只剩下毁灭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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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窗前,盯着那个孩子。在过了那么久之后她依旧搞不明白那个答案。
她头靠在玻璃上的时候,上面会有自己的倒影。但她很难看清那模样。
莱茵神父已经走了。她的画布上开始积灰,她最初也只是将绘画当做一种闲暇消磨时间的手段罢了。现在这种行为有了别的替代品。她看了一会,直到自己的姐妹身影出现,她便离开了。
玻璃上泛起些许灰暗的雾。
耳边传来温柔的水声,她猜想不久后会下雨。
当雨降临的时候她正坐在灰白的床边,雨声与潮声都在她耳边飘摇像是演奏圆舞曲。树影滴滴答答晃动在她的脚边,偶尔搔挠她的小拇指。雨滴滑动像上下爬动的小虫。她伸手想它捻起来,但它很快溜走,消失不见。
这样的雨天没有雷声。她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她披着床单湿漉漉的姐妹,她名叫艾薇。她露出一个微笑,水还顺着脸颊。
她走过去,轻而易举地接住了先前捕捉不到的雨并把它碾碎。
诺艾尔眨了眨眼。
诺艾尔说怎么你全身都湿了。
艾薇说,收最后一件的时候雨特别大,淋了一段路觉得算了,干脆拿来挡雨。
诺艾尔笑了。可是你这不是都湿了么?
没办法。艾薇干脆用床单擦了擦头发。我待会再去澡堂吧——刚刚看见一群人急吼吼地抢着进去。
但愿她们不会再把米路错带进女澡堂。
她们笑了。一屁股坐在床尾地板上,看着窗外游走的雨滴,像漫天飞舞的流星。
诺艾尔说我早知道今天会下雨。
怎么知道?
她指了指耳朵。
你又来了。艾薇笑道。
它会教你唱歌的。诺艾尔说,只要你听它说话。
你又骗我。
你看露露不也会吗?
艾薇摇摇头。
她们看着水痕流成痕,缓慢地下坠。这种自然而然与无法预测的曲线令诺艾尔回忆起海,接着,她又回忆起过去她和莱茵神父一次特殊的对话。
她说:你知道■■吗?
肩膀旁传来振动。
■■?你的意思是■■?
是的。之前有人和我说过这个话题——因为我没有见过所以也不会去寻找——但却似乎对于我们而言是必要的。我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艾薇歪了歪头。你要这么说嘛……突然这么说,■■究竟是什么呢?
总之,和阿尔文大人说的那些是不一样的东西。
那就更难了。
你认为我们能拥有■■吗?
能不能呢?……嗯……
我也不知道。我连■■是什么都不明白,又怎么会去追求它,去拥有它呢?诺艾尔继续说下去。先前那位同我说话时,叫我去看米路。
看米路?艾薇忍不住笑了,米路怎么了?
不知道。我当时想米路有什么好看的?他只是在跑而已。米路他、不是经常跑来跑去吗?
是呀。
可能米路和■■有关系吧。
和跑来跑去有关系?
不知道。诺艾尔回答。……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米路拥有■■呢?
身旁的伙伴苦笑着,抖动肩膀。——诺艾尔,你真的不明白■■啊。
不明白。怎么明白?一样我没有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拥有的东西,我完全搞不懂。我唯一能想到■■的近义词是救赎——我想了想阿尔文大人说的话,那我不是已经得到了吗?于是我又察觉到这和■■并不相同。可是那么什么又是■■?
要我说,阿尔文大人也会犯错误。艾薇说,他前几天不是还以为自己没浇过水又多浇了一遍花吗?
诺艾尔想了想,可是阿尔文大人说的是对的呀。
艾薇没继续说下去。
过了一会,她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正好相反。米路并没有■■。
米路没有■■吗?
也许吧。
米路不能获得■■吗?
不知道。我很希望他能够获得■■。
湿透的衣服也已经变得温暖起来了,令人昏昏欲睡。
据说,最近有人在找圣女。艾薇说。
需要我们做什么?
不需要。似乎是为了写点什么。
诺艾尔想起有一天米路和她们炫耀有人会为她们写故事——尤其是会写他的圣女姐姐。
很可惜我没有任何值得记录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趣事。诺艾尔说,我或许应该从今天开始创造一些?
我也是这么想。
比如全身湿透的回宿舍傻坐?
那太不应该了。
艾薇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敷衍地擦走地板上的印记。她用手指着门口,诺艾尔知道她该去澡堂了。她的确该好好洗一洗,洗一个舒服的热水澡。
她躺倒在地板上。雨点点滴滴拍打在她的额头与头发上,但由于存在一片玻璃窗,她十分安全并不会被淋湿。她合上眼,倾听着雨声、潮声、自己的呼吸声,融合为一。她蜷缩起来,像一只婴儿,躲在床单的遮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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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在想海。海是她的一切。她的血是海的延伸;N所拥有的诅咒之血已然在洗礼下成为祝福之血。而这原先充满着罪的血却能够给予他人救赎——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N想着若是获得她的血,那么他人是否能够听到这幸福的潮声呢?那么我将是多么的荣幸啊!若是有一位离乡多年,饱受孤独的人,他没有什么不好,他继续行走着,他照常能够吃饱喝足,却因为自己无论身在何处都是异乡人而痛苦——这样的人能通过她的血去获得救赎——能够听到着温存如摇篮曲般的潮声,一定能够重新安然入睡,获得永恒的安宁吧!
N身在别处却沉睡在温暖的海洋中,像漂泊而被脐带紧紧联系的胎儿。她已经回归了家乡。这就是她的救赎。不同于他们所信奉的,只属于N自己的救赎。
死并不可怖——让我再重申一遍吧——死对于N来说,是最终的光荣,是幸福的延伸。不、甚至并不能称为死。(他说:死是无意义,奉献目的的牺牲却是神圣的。)
(啊,这令人安心的潮声,依然在我耳边徘徊……)
然而,对于他人而言又如何呢?他们所期待的■■又是什么呢?——我想,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想要给予■■却无能为力,而悲伤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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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有门禁,也知道有守夜人与巡逻者。但她仍然会在深夜时偶尔醒来并溜出宿舍四处晃悠。她已经不再做噩梦了,她几乎也不再做梦。她不需要梦了,她总是十分清醒。她习惯一个人,只是跑出来,到处漫无目的地闲逛。也许以后会出现夜间幽灵的传说。
但她毕竟并不是幽灵,也会被人抓包。有人点了点她的肩膀,她回过头,那站着一位颀长的身影。
“你不应该在这,应该在床上。”
她笑了。“您好,阿尔文大人。”她又说,“至少我也做了晚祷。”
“回去吧。”他说,“我会装作没看见的。”
N顺从地继续往前走,但又马上停步。她找了一片空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坐下。
她故意背对着他。
“我能告解吗?”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他带着笑意回答:“请说吧。”
“那么,我向您告解……”
她想了想,将过去莱茵神父与她谈到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我是在是不明白什么才是■■。”),她也将自己和艾薇谈的那些诸多无关紧要的小事一一诉说(“你们知道我浇多了水?”“是的。”“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最后她又将自己所思考的两个答案递交出去。在诉说的过程中她的心情慢慢变得冷静,隐隐自己推算出了第三个答案。
“阿尔文大人,他们厌恶死吗?”她问。
“并非如此。”
“那么,他们是畏惧死吗?”她笑了,“我们的死?”
“我想,也并不是这样。”
“我已经明白了。我想起来当初米娜姐姐仪式的时候大家都在哭。”诺艾尔说,“后来米路也经常哭。为了不哭他就开始狂奔,跑得什么都想不出来。总有人哭,有人叫喊,可我始终不明白他们是为什么而悲伤?米路在跑,可米路只是在跑而已。因为他们无法给予我们得到■■吗?为什么他们要执着于给予我们■■?直到莱茵神父和我说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是需要■■的。我明白了他那个时候感到悲伤的缘由,因为我一无所知:我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所以我也从没有去寻求它。……但不论谁都能明白,我一定是无法获得■■的。”
她说:“即使未来谁的仪式来临,因此而死去,大家一定也还是会流下眼泪,明知道她已经不在了却仍然固执却痛苦地呼唤她的名字,不是以仰望地崇敬地去思念她祝福她,而是像呼唤千千万万个任何一个平平无奇的死者那样踌躇着,悲痛着。……也许未来轮到我,他们也会像那样痛哭流涕。只是因为——我没能够获得■■。即使他们知道我是无法获得■■的。”
她:“我并没有否认他们的意思,我只是现在才迟迟地理解了他们为何哀戚。
诺艾尔忍不住笑了。
“如果是我,大家都会哭吗?”
“会吧。”阿尔文轻声说。
“可能米路也会哭。”
“他是会哭的。”
“不知道莱茵神父会不会回来呢?他那时候应该不会哭了,他已经是大人了。”
“大人也是会哭的。”
“玛歌修女会哭吗?您见过她哭吗?”
“玛歌?”他笑了笑,“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但你知道,你不在了她会不习惯的。”
“那阿尔文大人呢?您会哭吗?”
诺艾尔回过头紧盯着他的眼睛,看着月光下显得缥缈不定的淡白色身影。他们在对方的眼中寻找着答案,但都太过隐晦不明。最后阿尔文踏出一步靠她更近了一些,他轻轻地说:“你想我会会哭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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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N迅速而坚定地回答。“阿尔文大人。我恳求您——只有您,哪怕只有您也好——请您笑吧。”
“……笑?”
“对。请您笑吧。像所有向我献上祝福、我向他们献上祝福、而真诚幸福的大家一样,请您笑吧。请您为我祝福,而喜悦,而情不自禁地微笑吧——如果是这样的话……”
她微微一笑。
“即使我无法获得■■,我也不可能获得■■,我也从未追寻■■。即使如此,阿尔文大人,只有您,如果那个时候能笑的话——
“我也一定能因此稍微获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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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擅自写了(滑跪)如果有ooc可以告诉我改改
我们的目标是——搞事!【x
雷师傅视角请走这边: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5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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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缇娅的16岁生日,正好是舞会的第二天。
这些为了将自己献给神明而终日苦修的少女,一年中唯有生日当天,能得到些许的自由。
只要不是太过任性的愿望,她们的请求在这一天多会得到许可。
尽管每一个生日都意味着少女们离献祭之日又进了一步,但她们还是会尽可能去享受这特别的日子。
至少至今为止的每一年,露缇娅都是这样做的。
可是现在,她却有些犹豫了。
按照早早就定下的计划,雷涅今天会在城下町等着露缇娅,陪她度过这个生日。
曾经,是雷涅从吸血鬼的魔窟中将她救出。尽管他们并未同行很长时间,但她从未忘记这个不苟言笑的恩人。
所以雷涅也是唯一一个会收到露缇娅寄出的信的人。
作为一个猎人,他并无法经常抽出时间来见这个无依无靠的少女。就算说是给露缇娅过生日,今年也是头一遭。
所以露缇娅一直很期待今天的到来。
可偏偏在昨晚的舞会上,她感觉到了阿沙尔的存在。
不仅如此,当她匆匆逃回大教堂,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慌乱中弄丢了耳坠。
这么一来,就算阿沙尔出现在附近,她也无从得知了。
对阿沙尔的畏惧,和想要与雷涅共度这个生日的心情在心头纠缠,让露缇娅烦恼不已。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捏住了露缇娅的脸颊。
露缇娅吓了一跳,一抬头才看到蓟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眼前。
今天负责担任她的护卫,却比她还要娇小几分的银发教会猎人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你在烦恼什么呢,小丫头?咱们该出发了。”
根据蓟草的嘴唇运作,露缇娅读出了她的意思。
她揉了揉刚被捏过的地方,叹了一口气。思考片刻才在本子上快速写道:“有很多来参加祭典的血族,我有点怕……”
关于阿沙尔的事,她并未和别人提起过,甚至都没有告诉过雷涅那个吸血鬼还活着的事。
“你怕什么,有我在呢!”蓟草看起来对露缇娅的担忧有些不满,“而且不光是血族,也有很多教会猎人和猎人在场,我倒想看看哪个家伙敢在这里造次。”
也对,就算是阿沙尔,应该也不敢在教会猎人的大本营门口闹事吧?
而且,我也得去把坠子找回来才行。
想到这里,一个身影突然浮现在露缇娅的脑海里。
昨晚的那个人,会不会捡到了我的耳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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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缇娅在蓟草的陪伴下来到大教堂门口时,雷涅已经等在那里了,露西娅嬷嬷正有些严厉地跟他说着什么。
嬷嬷大概又在数落雷涅的战斗方式太鲁莽了吧?
看到雷涅为难的样子,露缇娅的面部神经总算没那么紧绷了。
“哦,她来了。”看见露缇娅,雷涅简直像是见到了救星,大步走了过来,“好久不见,你有好好吃饭吗?”
“真是没情调,你对女孩子就没别的可说了吗。”露西娅嬷嬷用力拍了雷涅一把,“小蓟,这家伙要是没照看好露露,就让他吃点苦头,别客气。”
蓟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似乎在说“交给我吧”。
还在揉搓被嬷嬷拍了一巴掌的胳膊的雷涅看了看那两人,长叹了一口气。
这次,露缇娅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嗯,这个表情才比较适合过生日的小丫头。”
蓟草点了点头,和露西娅嬷嬷打了个招呼就推着雷涅和露缇娅向外面走去。
百合花广场上依旧人头攒动。
昨晚的舞会带来的兴奋劲还未褪去,今晚又有赦罪演武这种大型活动,也难怪这里的气氛还是那么热烈。
要想在这里找一个小小的耳坠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听说了这事的蓟草拍着胸脯把这差事揽了过去,让露缇娅享受难得的外出就好。
知道她也是为了给自己和雷涅留出空间,露缇娅也就接受了她的好意。
“那么,我们从那边开始逛吧。”雷涅看起来倒是没想太多,指了指路边的一溜摊贩,“毕竟是生日,也该给你买个礼物什么的。”
露缇娅慌忙摆手,表示自己并不需要什么礼物,雷涅这次态度却很坚决。
“别跟我客气了。”他拉着少女就向那些路边摊走去,“不过我不懂你们女孩子的喜好,看中什么我来付钱就好。”
看这架势,如果自己不挑个什么东西,雷涅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露缇娅有些无奈,又有些开心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摊。
就挑个看上去便宜点的小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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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平时没大有机会外出的少女来说,购物似乎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
而且随便挑些便宜的小玩意儿,雷涅好像又不同意,结果逛了半天,他们还是没买到能令双方都满意的礼物。
眼看着太阳都渐渐西沉,两人暂时回到了百合花广场,找了个角落打算先休息一下。
雷涅正在一边嘀咕着什么,露缇娅读不出他的话,但大概能猜到他还在纠结送给自己的礼物。
明明只要像这样度过普通的一天,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很好的礼物了。
可惜对不大识字的雷涅,露缇娅并无法顺利将这份心情传达过去。
要不要等小蓟回来以后,请她代我告诉雷涅呢?
也不知道小蓟有没有找到我的耳坠……
露缇娅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察觉有人正在向这边走来。
为了观看晚上的赦罪演武,人流已经开始向圣伯拉大教堂移动了,所以那个向着相反方向前进的身影格外显眼。
当然,那可以说完全挡住了那人上半身的巨大花束,才是他惹眼的最主要因素。
被这一大束花遮挡,露缇娅看不到来人是什么样子,只能勉强判断出对方还没有自己高。
可不知为何,看着这花束慢慢靠近,露缇娅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仿佛那些美丽的鲜花中,隐藏着什么令人寒毛直竖的危险。
这么说来,我好像见过这种花……
那不是在圣伯拉大教堂附近常看到的花,而是某种存留在记忆深处,来自遥远的过去的印象。
那好像是……经常和“他”一起出现的花。
露缇娅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不由自主地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了坐在一旁的雷涅。
那是阿沙尔每次拜访我家时都会带来送我的花!
“露露,怎么了?”
雷涅察觉了她的不对劲。
是阿沙尔!我们得离开这里!
露缇娅拼命比划着,可雷涅并没有看懂她的意思。
但至少,他看出露缇娅在害怕着什么。
就在这时,那个接近的脚步停下了。
花束微微倾斜,露出了一张有些熟悉,却感觉似是而非的脸。
“露露,我来接你了。”
出现在露缇娅和雷涅眼前的竟然是一个小孩子,但他尖尖的耳朵证明他毫无疑问是个血族。
而且那张脸,就算看上去比记忆里的年轻了很多,也仍能看出那时不时在噩梦中骚扰露缇娅的“他”的影子。
这个人绝对就是阿沙尔!可他为什么变小了这么多?
露缇娅有些混乱,但至少她还没有忘记要警惕眼前的“怪物”。
雷涅!他是阿沙尔!
她试图用肢体语言警告雷涅,可惜自己也清楚这实在没什么用。
但至少,她成功把紧张的情绪传达出去了。
“露露,你先离开。”
雷涅自然早就认出这个“小孩”是个血族,虽然这两天的百合花广场上并不缺少血族的身影,但他从阿沙尔靠近时就已经绷紧了身体,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状况。
只不过雷涅今天是来替露缇娅庆祝生日的,他并没有带着平时狩猎时用的各种装备。
露缇娅确实很想就这么扭头逃走,可她也很担心雷涅的安危。
“你还在等什么!快走!”
见她迟迟不肯离去,雷涅的声音少有的高亢了起来。被他的吼声吸引,广场上的人们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你……”就在这时,阿沙尔眯起了眼睛,他的视线第一次离开了露缇娅,转而投射向了雷涅,“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原来是你啊,窃贼。”
就连不懂战斗的露缇娅都能感受到,阿沙尔释放出了冰冷的杀意。
她浑身一颤,刚想拉着雷涅一起逃走,却眼见着他冲了出去。
雷涅一边扑向阿沙尔,还一边扭头对露缇娅喊着什么。尽管听不到他的声音,但露缇娅很清楚,他一定是在催促自己离开。
“你又要阻挠我了吗!愚蠢的人类,当年被你偷袭得手,该不会让你以为自己比我还强吧!”
阿沙尔毫不示弱,尽管他的身形只剩曾经的一多半,却游刃有余地接下了雷涅浑身的一击。
没等周围的人有所反应,阿沙尔已经反手把高大的猎人扔了出去。雷涅的身体落进了不远处的货车,带来一阵巨响。
广场上的人们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纷纷尖叫着四散逃开。露缇娅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刚把雷涅丢出去的阿沙尔又转身向自己走来。
阿沙尔刚张开嘴想说什么,一道巨大的影子从他身后窜了出来。
身上已经添了几处擦伤的雷涅又冲了上来,这次竟把阿沙尔矮小的身体撞飞了出去。
“走!露露!”
他一边怒吼,一边向阿沙尔落地的方向追了出去,看来是想尽可能让阿沙尔远离露缇娅。
不行!这么下去雷涅一定会被阿沙尔给……!
露缇娅知道就算自己追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怎么也做不到把雷涅自己丢在这里。
她想要去找雷涅,但正试图逃向大教堂的人却化为一股巨浪,推挤着少女纤弱的身躯,让她根本无法前进一步。
露缇娅徒劳地与人流对抗,惊慌失措的人们却压根没发现这个想逆流而上的少女,互相推挤的身体不断撞在她的身上。
当又一次被慌乱的人流冲撞,露缇娅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都向后倒了下去。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等待即将到来的冲击,一只手却恰在此时牢牢抓住了她徒然伸向天空的手臂,随后紧紧把她护在了怀里。
露缇娅惊魂未定地睁开眼,一时间却只看到一片炫目的金黄。
在落日的余晖都即将散尽,深沉的黑暗开始支配大地的这一刻,那金色却如同初升的太阳般耀眼。
后半部分: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4815/
是【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4813/】的后半部分,小猪(x)视角
关于雷师傅是如何被糟蹋的请参考糖神的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2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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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莱亚看着周围享受节日的人们,总觉得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他已经寻找年幼时失散的姐姐找了很多年,还是没有一点进展。
不过他并没想过要放弃,这次也是瞅准了节日期间的圣伯拉大教堂会聚集很多来自各地的人,或许能打听到姐姐的消息才跑来的。
当然,他也没忘记该去跟他的猎人师父,现在在大教堂照顾圣女的露西娅修女打个招呼。
但事实是,沉浸在欢乐气氛中的人们并不怎么在意这个别有目的的年轻人,露西娅嬷嬷更是忙着张罗节日相关的工作,根本没空见他一面。
尤莱亚对第一夜的舞会和第二夜的赦罪演武都没什么兴趣,既然两个目的都无法达成,本打算就这么打道回府,可舞会上发生的一件小事又偏偏打乱了他的计划。
就在昨晚,他在舞会上不小心撞到一位年轻的修女。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和“普通”女性打过交道的他面对那样一位温婉的少女,一时间不由得乱了阵脚。
可那位修女不知在害怕什么,匆匆忙忙跑回大教堂去了,慌乱中还不小心遗落了一枚水晶挂坠。
而尤莱亚此刻就对着着这水晶坠子犯了难。
“我应该给她送回去吧?可是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不,别提名字了,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就算想跑到大教堂去把坠子交给师父,请她转交给那位修女,也至少得知道她的名字吧!
尤莱亚坐在百合花广场上,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口气。
说实话,我还挺想再见她一面,当面把坠子还给她的……
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正在纠结,一个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
“我认得这个挂坠。”
尤莱亚吓了一跳,一抬头才看到一个小男孩正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躺在他掌心的坠子。
不,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个“小男孩”竟长着一双尖耳朵,看来是一位只有外表年幼的血族。
血族?怎么大白天就出来了?
尤莱亚正疑惑,抬头看看天空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纠结了一整天,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你在自言自语。”他笑了笑,一伸手就从尤莱亚手里拿走了挂坠,仔细端详了一番,“没错,这确实是露缇娅的。”
“露缇娅?你是说那位修女的名字叫露缇娅?”
对方笑着把坠子放回尤莱亚手里:“修女?她可不仅仅是位修女……不过没错,那就是她的名字。”
尤莱亚只顾着为知道了她的名字而欣喜,并没有留意到对方话里的深意。
总算知道她的名字了,那接下来……
“谢谢你告诉……我?”
等他想要道谢,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个血族的身影。
但不知为何,他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不,该道谢的是我。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尤莱亚一头雾水,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晒了太久太阳产生的幻觉?
不过,“露缇娅”这个名字还留在他的心头。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去大教堂把挂坠还给她吧……啊不过赦罪演武就快开始了,要不明天一早再去吧……”
他正犹豫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后人群中更爆发出一阵尖叫。
“怎、怎么回事?!”
尤莱亚转过身,正看到一群惊慌失措的游客向这个方向——向他身后的大教堂的方向涌来。
“喂!出什么事了!”
他随手拉住一个正在逃跑的男人问道,对方看上去怕得要命,颤抖的手指向了刚才发出巨响的位置。
“有、有吸血鬼……吸血鬼袭击人了!”
还真有家伙敢在这种时候动手?!
尤莱亚没有半点犹豫,放开那个男人就逆着人流开始前进。
必须在造成更大的影响之前阻止那个血族!
可惜在惊慌的人群中穿梭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一路上还顺手扶起了好几个被撞倒的人,免得他们没遇到吸血鬼,却因为人类的踩踏受伤。
不知前进了多少距离,就在尤莱亚觉得自己差不多该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他又看到一位一袭白衣的女性被人撞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尤莱亚眼疾手快,迅速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然后顺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稳住身体。
“你没事吧!”
说完他才发现,被自己撑住的竟是一位年轻的修女。淡金色的头发被梳成两根辫子,软软地垂在肩头,看着有些眼熟。而那张嵌着一双绿水晶般眼睛的脸上,此刻竟比那身白衣还要苍白几分。
没来由的,尤莱亚心中顿时确信,这就是自己在寻找的那位修女,露缇娅。
“你……”
可还没等他再说出第二句话,一声清脆的怒吼突然从天而降。
“给我放开她!臭小子!”
尤莱亚条件反射地抬头,却只看到一双脚正冲他面门飞了过来,然后不偏不倚地踹在了他的脸上。
在这突然袭击下连连后退几步才重新站稳,尤莱亚刚想气愤地问一声“是谁”,就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取代他扶住了露缇娅。
“露露,你没事吧!那家伙有没有对你怎样!看我不把他大卸八块……!”
虽然那个大力把自己踹飞的人怎么看也只是个小女孩,但一双尖耳朵已经暴露了她的身份。
又是血族!而且来者不善!
尤莱亚一手刚摸到剑柄,露缇娅却突然插进了两人之间。
只见少女拼命拦住那位娇小的银发血族,还掏出本子和笔飞快地写了什么。
“雷涅和血族?原来如此。那这小子……”她突然探头剜了尤莱亚一眼,“好吧,他帮了你。我明白了。”
没等尤莱亚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我是教会猎人蓟草,接下来我必须先把露露送回大教堂。但是那边,”她指了指身后,“还有一位猎人正在应付一个不知死活的血族,你能去那边帮忙吗?”
尤莱亚看看自称蓟草的血族,又看了看露缇娅。眼神相接的瞬间,少女脸上顿时流露出恳求的神色,一双眼里已有晶莹的泪珠在打转。
对她来说,那个猎人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吧。
“我知道了。”
像是要让露缇娅放心,尤莱亚用力点了点头。
“很好,我把露露送到安全的地方就会回来,别的教会猎人听到骚动应该也会来帮忙,在这之前可别丢了性命,小鬼。”
尽管蓟草的口气实在算不上友好,尤莱亚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确认她抱着露缇娅消失在视野中后,他也立刻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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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莱亚穿梭在一条又一条小巷里。附近的人似乎都去避难了,但从路边翻倒的小摊,散落一地的装饰品,被踩踏后残缺不全的花朵还能看出,片刻前欢乐的节日气氛并非幻想。
尤莱亚循着骚乱的痕迹前进,寻找着已经不知转移去了哪里的战场,但不久就看到了让他心一沉的东西。
地面上,鲜红的色彩清晰可见。
难道是那个猎人受伤了?!
想到这里,他脚下又加快了速度。
尽管忧心那位猎人的安危,但这些血迹也算是为尤莱亚指明了方向。沿着这红色的路标又前进了一会儿,他终于听到了一些声音。
对经常出入战场的他来说,那声音并不陌生。
那是血肉被撕裂才会发出的不祥之声。
尤莱亚立刻拔出长剑,冲过最后一个遮挡视线的拐角。
映入他眼帘的,则是一个倒在血泊中,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高大男子,以及正骑在他身上,双手染满鲜血的……
“是你?!”
想不到那个出手袭击人的,竟然是不久前告诉自己露缇娅名字的血族。
果然人不可貌相,明明外表只是个小孩子,却有着能把这么强壮的猎人打到毫无还手之力的能力。
但眼前既然有身受重伤,需要帮助之人,尤莱亚就没有后退的理由。
“哦?是你……”
那个血族也发现了尤莱亚这位不速之客,还滴着鲜血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但他话音尚未落下,尤莱亚的身形已经从原地消失。
外表年幼的血族并未因此表现出一点惊讶,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正好接下从后方死角袭来的一剑。
一击未曾得逞,尤莱亚并未后退,而是直接抽出腰间另一把短剑砍向正抓住自己剑锋的那只手。
这次血族没有硬接,而是如同瞬间移动般后退几步。瞅准这个机会,尤莱亚便挡在了他和那个受伤的猎人之间。
“你们人类难道都有打扰别人好事的坏习惯吗?”面对全身紧绷,警戒着自己的尤莱亚,血族叹了口气,甚至可以说优雅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我准备了那么久的惊喜,全被你们搅黄了。”
尤莱亚自然听不懂他的意思,也不打算分心回话。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趁自己思考分神的瞬间动手。
不过这血族看起来好像真的在苦恼什么,还小声自言自语了起来。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听不清他的嘀咕,尤莱亚也一时不知该怎么行动。可能的话,他很想尽快带身后的猎人去治他的伤,可那样就无法对抗眼前血族的攻击了。
“找到你了!浑蛋!”
尤莱亚正在纠结,一道清丽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片刻前被踹的那一脚迅速在脑海中复苏,他一抬头,果然看到蓟草从一旁的房顶跃了下来,手中两把利刃直取眼前的血族。
“啧,迟钝的教会猎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吗?”尤莱亚听到那个血族不满地咋舌,“算了,今天也不算是全无收获。”
没等蓟草再次挥出手中的刀刃,那血族已经开始飞速后退。
“给我记住,教会的走狗,我不会放弃她的。”
当这句狠话回响在小巷中,那个矮小的影子已经从他们视野中消失了。
“可恶!竟然跑了!”
蓟草愤愤不平地用力跺地,一转身走了回来。
“没用的家伙,有你跟着还会出这种事。”
看她一脸不满地俯视着伤员的样子,尤莱亚十分担心她会不会再给这人补上一两脚,甚至都准备好届时就出手拦住她,毕竟看这猎人的样子要再被踹一脚恐怕就真要一命呜呼了。
但好在蓟草并没再动脚,而是十分轻松地把那个受伤的猎人扛了起来。
“既然这家伙还有一口气,我也只能带他去大教堂了。”应该不是尤莱亚的错觉,蓟草的语气比刚才还要冲,“那里会有人教训……我是说治好他的。”
“至于你……”蓟草思索片刻,“你也到大教堂来吧,关于那个跑掉的浑蛋,我还有事要问你。”
说完,也不等尤莱亚回应,她就又自顾自地跳上房顶离开了。
尤莱亚傻眼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思索片刻,决定还是照蓟草说的去做。
“说起来,我忘了问关于她的事了……”
那个看上去柔弱,眼里却有着意外强硬的光的少女,露缇娅。
也不知道去大教堂的话,还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这么说来,刚才一片混乱,也没能把挂坠还给她。
“唉,真是没一件顺心的事……”
尤莱亚长叹一口气,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向圣伯拉大教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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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到达大教堂后,他才从露西娅嬷嬷口中得知,那个受伤的猎人就是他的同门师弟这种事,和另一件事比起来,甚至都不够让他大吃一惊了。
毕竟他怎么也没想到,露缇娅并不是一位普通的修女,而是为了对抗血族,终有一天要奉献出生命的圣女。
听到露西娅嬷嬷这么告诉自己的刹那,尤莱亚突然觉得手中的挂坠有千斤重,而那重量仿佛全都压在了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