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日常选手来还债了
很短很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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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握手!”清脆而极具感染力的声音传遍全场,薇拉的视线不由得转到舞台中央。年轻的女孩穿着她标志性的蓬蓬裙,脸上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正在轻拍面前的一只海狮。海狮抬起圆滚滚的脑袋,露出憨态可掬的脸,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随后乖巧地抬起鳍,与潘茉墨碰了碰。全场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夹杂着小朋友们兴奋的大喊。
女孩的笑容加深了,朝观众席大幅度挥了挥手臂,“我们可爱的海狮不仅聪明,还特别喜欢表演哦!”
薇拉不由得也微笑起来。她原本只是来海洋公园顺路交付一份材料,恰好赶上了表演时间,架不住同事的盛情邀请,才决定留下来看一会儿。舞台上的茉墨像风一样轻快,笑容纯粹,在她的引导下,不论是海狮、海豚,还是她最爱的企鹅,都展现出自然又友好的一面。
她是真心热爱着自己的工作。薇拉对这个女孩又多了几分好感。
表演继续进行,茉墨带领着海狮完成了各种高难度的腾空动作,跳跃、顶球、旋转,灵巧的身影像是配合多年默契十足的伙伴一般。在惊叹声中,海狮灵活地游回舞台边缘,然后用鳍轻轻拨了拨她的脸颊,像是一个亲吻。
“它是不是棒极了?”心情极好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上高台,在此起彼伏的喝彩下脸颊微微泛红,双手合十,深鞠了一躬,“谢谢大家今天的陪伴,希望我们能继续爱护这些可爱的海洋生物,下次再见!”
薇拉无端想起自己公寓里的那只企鹅玩偶,是前不久去极地世界参观时买下的纪念品。黑白分明的小脑袋,由玻璃珠制成的眼睛亮晶晶的,绒毛细腻,手感柔软……感觉似乎跟潘茉墨颇有相似之处?
下次在幻影里见面的话,把玩偶送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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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叶菲莫娃蜷缩在员工休息室的沙发上,距离昏过去只有一步之遥。
事情还要从前一天说起。她原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海洋公园的光影盛夜绚丽夺目,彩灯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带来美妙的视觉享受。等她走下回公寓的电车时已是接近十点,刚推开门,传真机便响起了熟悉的嘀嘀声。
薇拉走过去,拿起厚厚的一沓报告,顶端打着一行不同字体的批注:报告已出,材料送至九龙,明日可取。
她几乎没有犹豫就返身出门。她心知自己应该休息,过去的一周她很少睡过完整的一觉,可是多等一晚上再去实验室简直是折磨。
走到衣帽架旁时,薇拉的脚步顿了一下,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海明轩不久前发来的语音:“香港虽不冷,也要注意保暖。”她摇了摇头,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将那件卡其色的毛衣披在身上,果断地迈步重新走入夜色之中。
时间在显微镜下流逝得飞快。薇拉沉浸在一组组数据对比分析中,不知不觉便又过了一夜。窗外的天色由黑转蓝,继而泛起鱼肚白,而胃部却在此时开始剧烈抗议。起初只是隐约的钝痛,但很快发展成撕扯般的绞痛,让她一贯稳定的手都颤抖起来。她试图忽略这点不适,手中的笔却不听话地掉落在地。
也许应该给海生打个电话。
念头刚刚升起,薇拉的意识就陷入了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缓缓睁开双眼,摸索着想要拿出手机的同时,闻到了一股温和的香气。
“……下次别再这么熬夜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只手将一碗热腾腾的粥递到了面前。碗里的燕麦米浸泡得颗颗饱满,切成薄片的鸡胸肉洁白细嫩,表面浮着切碎的菜叶,透出清香。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胃部的抗议仿佛也因此减轻了些。
“吃点吧。”红发的女性微微一笑,将碗放在茶几上,又转过身去,对付面前的小锅。她的动作极为熟练,火焰在灶台上安静地跳动着,把锅底映出一片橙红。
薇拉撑着沙发支起身,拿过碗边的勺子,嗓音沙哑地道歉。楚廖辰轻轻哼了一声,手上继续翻搅着,没有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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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低头看着桌上的小鸟。小鸟有着淡青色的羽毛,胸口带着一抹温润的暖色,原本应自由翱翔的它现在无助地躺在毛巾上,浑身发抖。
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它的翅膀有折断的痕迹。
薇拉是在回公寓的路上发现它的。当时它正虚弱地躺在街角,羽毛被水打湿了,扑腾的动作越来越无力。她毫不犹豫地将它带回来,动作尽可能轻柔地替它处理伤口、固定翅膀,包裹住它给它温暖的空间,将光线调到最暗,可小鸟依旧眼神惊恐,伴随着不安的颤抖细微地喘息着,羽毛间的颤动像是风中落叶。
她沉默片刻,掏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背景里似乎还有悠扬的音乐。
“能帮个忙吗?”薇拉的声音略显焦急。
“……?等我十分钟。”对面没有多问,简单应了一声便挂断了。
九分半后,薇拉打开沉重的木门,范行昭正站在公寓门口,穿着他常穿的那件褐色夹克,保持着要敲门的姿势。他笑了笑,把手放下,“有什么急事吗,薇拉小姐?”
薇拉请他进门,指了指餐桌,比了个轻点的手势,低声说明了情况。范行昭皱了皱眉,大步走过去,“连专业的你都解决不了吗?”
“它格外怕人,也许是经历过什么事。你能模仿出它的叫声吗?”薇拉点开手机,在网页搜索里找到一段纪录片,将介绍的部分放给他看。
范行昭思索了一下,闭上眼,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像是在校准频率。几秒钟后,细微的鸣叫声凭空响起,不是人类的嗓音,而是更轻柔的声波,像是微风穿过树林的低吟,既真实又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律动,仿佛生命的脉搏都藏于其间。
小鸟的身体微微一颤。
他睁开眼,仔细观察着它,继续调整着自己的振动频率。他的能力是制造简谐波,而此时,空气中的声音越来越接近鸟类的语言。
渐渐的,小鸟原本绷紧的翅膀放松了,不再吃力地扑腾,而是抬起头来,似乎在凝神聆听这个熟悉的声音。
薇拉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她向来相信科学,相信生命的规律,相信所有生物行为皆有迹可循。在被虚异访客打破原有的生活秩序时,她只感觉极度不适应。可现在,看着眼前的范行昭运用异能的模样,她又重新陷入思索。
什么才算真正的科学呢?
一时半会无法想明白的问题暂且放在一边,无论如何,她该好好感谢这位学弟。
“戴上这个的话,是不是就能更接近我们要找的卢亭鱼人呢?”梁有因手上,此刻正提着一个软趴趴的绿色头套,正面做成了鱼脸的样子。
“在那之前,恐怕会先被我们自己的人打晕抓走吧。”
这古怪的提议被同事轻易否决了。青年还不甘心,又随手抓起一把草叉。
“那这个呢,用来叉鱼是不是刚刚好?”梁有因说着,摆了个海神波塞冬的pose。
罗sir抬头扫了眼,“像闰土。不是,你哪儿来这么些乱七八糟的,咱开作战会议呢,正经点。”
由于谁家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参与处理鱼人事件的幻影员工们就在案发地村头借了个空屋开会。腿脚不好的梁有因开了辆老头乐过来,可谁能想到车里还顺便装了个菜市场啊。
“我紧张啊。平时都是拿手杖往地上一杵,我那能力在水底下能不能用还没试过那。”梁有因做了个拜拜的动作,口中快速地念了几遍神仙保佑。这一切都被老领导看在了眼里。
“小梁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哈。”康伯一开口,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在海面以下,几乎是没有昆虫的;我这个操虫使,也只能按照一般人来计算战力。此次行动的前提,不妨就将人员先分成岸上组和水下组,请大家发表意见吧。”
“来咯!”率先举手的是港岛区的双胞胎姐姐。“报告中说,目标可以操纵海浪流向对吧?既然是这样,我绝对不推荐用船进行载人下潜呢。”
康伯点点头,表示同意。
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没过多久就基本拟定了作战计划。首先在岸上备好作为诱饵的鸡,搞上那一套不知道管不管用的召唤仪式;待鱼人靠近时,就靠岸上组断其后路,或由水面下早已埋伏好的员工守株待兔。另外,还要派出一组机动人员,直接前往深水区进行调查。如果让疍家人知道大伙要把这折腾他们半死的破事重演一遍,免不了会引起更多麻烦。为了对外保密,作战场地也会被封锁,虽然行动内容本身已经是相当地简单粗暴了。
“下水没问题吗?”行动当天,同事特地关照了一句,“你的腿……”
“应该可以吧,反正塞壬之泪发的还挺多,估计淹不死。”能体验一把让人在水下自由行动的奇妙道具,让梁有因难得地打起了精神,稀罕得恨不得把发到手的珠子一颗颗穿成项链挂在脖子上。“再说,能跟大家一起出任务,虽然当事人有点倒霉,咳咳,对我来说还是蛮走运的啦!”
“那以后常来我们别的地界走动走动哇,地少人多,热闹着呢。”
梁有因突然面露难色,随即又挤出一个招牌苦笑。“别的组最近都在忙着调查狂人日记吧,我只是在生鱼和熟人之间选择了……生鱼。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话是这么说,梁有因却知道,无论他报不报名,都会被分到卢亭这里,这完全是因为他的能力专业对口。在幻影工作这几年,他也见过不少怪事,虽然成长缓慢,只要坚持对自己说“毕竟是工作,硬着头皮上吧”,最起码头皮也会越来越硬。
他踱到水边,将手杖点在水面上,近岸的一群小鱼游速顿时慢了下来。“‘小心慢行’,水中演示通过!”同事比了个OK的手势。没有人知道梁有因已经私底下偷偷练过了。
深潜组出发后,埋伏很快也已布设好。水下组按照事先计划,每人各自挑了个姑且算是掩体的地方窝着,也不知道卢亭鱼人的智商水平如何,这种程度的圈套会不会中招。
在礁石缝里等了四十几分钟,水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梁有因简直要开始打瞌睡了。平时在庙里,无聊的时候可以自己看个闲书什么的,有点事做还好;既要盯着周围环境,又被节奏规律的涌浪持续撞着,没有比这更催眠的。哪怕有那么一会儿,他真把眼睛合上了,因为什么都没发生,可能也并不会记得自己真的睡着了吧。想到这里,他突然一个激灵:时间短还好,要是过了三小时给潜水道具续效果的那会儿,他还在水里睡着,那不就直接淹死了吗?早知道这事,前几天就多补些觉了。
梁有因一边暗骂自己不争气,一边往那条好腿上猛掐了几下表示坚决。就在他低头的时候,余光扫到了旁边什么人的衣角。水下组的同事各自埋伏在互相看不到的地方,如果出现情况,会打一点小信号以示有所发现,应该不会亲自走到旁边来才是啊。难道是深潜组已经上来了?他也没多想,就这么抬起了头。
正对上的是一张硕大的绿色鱼脸。
不是说好都不戴头套吗!到底是哪个小子玩我。这是梁有因的第一反应。他正要开口提问,才想起水下说话根本就不传声,所以他们才要打信号的。而且这张脸看着跟淘宝商品详情也不一样啊?不巧的是,就在他刚想通一半的这个节骨眼上,偏偏是对面这个鱼脸开口跟他说话了。
“你好。”鱼说。鱼还是笑着说的。
真货,这是真货!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呀!鱼朋友,你可能心地不坏,但是这样做真的很吓人!梁有因强忍着晕眩感的冲击,连同在水下走路不像岸上那样自主的部分,握紧手杖发动了能力。他的本意是希望卢亭不要再继续靠近自己了,虽然这个距离本来就已经很难拉开。不过明显感受到动作变缓的鱼人却猛地转身,向远离他的方向游去。梁有因立刻拿起手上所有的家伙跟其他人打信号。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卢亭好像并不是要攻击他,而是出于害怕在逃跑,而且游去的方向正是同事们的包围圈。那岂不是可以活捉起来,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自己还拦着它干嘛呀。他稍稍放松了能力,助力鱼朋友自投罗网的加速。
其实对于自己的能力,梁有因到现在也有认识不够清楚的部分,比如活动虽然变慢了,但是生命体的思考能力会不会跟着迟缓呢,自己对生理活动的影响又能达到什么程度?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时已经半只脚迈进包围网的鱼人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它是不是,也有能力来着?没有任何征兆地,海浪开始召集。这带有力量的海水可是货真价实的非生命体,面对自然现象,梁有因的控制果然失灵了。原来是斗法吗!只能交给其他人了……不过比起任务,这样下去自己可是很有危险啊。
卢亭还在傻乎乎地微笑着,梁有因却已经被冲得太远,不知道对方甚至没有杀意。大浪无眼,外部看起来或许没那么夸张,处在漩涡中心的人却像进了抽水马桶一样。原来这么小的水域上也能掀起水龙卷啊,这么想着,下一秒青年就迅速地失去了意识。
“你醒啦?你被拍晕冲岸上了。”梁有因被克莱尔一巴掌打醒,手里还死死攥着逃过一劫的手杖。“被它给逃掉了,不过已经派人去追啦,这会儿估计已经找到老巢了吧。”
“换班了,咱们这组可以先休息休息了。”罗sir接道。梁有因没说话,只是继续检查着随身物品的受损情况。假腿就没有手杖那么幸运了,都已经是金属制的了,甚至还被摔出了一个坑。
“你要不先关心下你的脑子?”
“呸,我脑子没问题。至于这玩意,可以拆下来修,比你们的原装人腿恢复快多了。”
但是由于金属变形,梁有因估计自己暂时是没法正常走路了,索性也没站起来,就继续惆怅地坐在原地。
“你们说,下次我要不还是去叉烧包的组吧,包子应该不会跳起来打我。”
“万一包子真的跳起来打你,包子算生命还是非生命,你的能力又管不管用呢?”克莱尔扫着梁有因的员工证念道,这已经完全是现学现卖了。
青年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我错了,我一年内都不想再吃包子了……还有鱼。”
“还有腿?”罗sir试探地问,“刚给咱们准备了鸡腿饭。”
“这个吃,吃啥补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