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求婚大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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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狸望着手里的小盒子出神,一对精美的接吻鱼对戒,是要用来求婚的道具。会馆里要求求婚的活动一宣布,黑猫管家便在随机发放着奇奇怪怪的道具,交到蒲狸手上的便是这枚装在精美小盒子里的接吻鱼对戒,这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求婚物具之一,至少对比起那些高数书或者发条青蛙来说,很是正经。
一周前在真心糖的的催化下,猝不及防他就像胡不云告了白,两个人的关系确定了下来,这很快,距离两个人见到第一面才将将一个月左右。但这也说不上快,如果按着第一眼的感觉就决定一切来说。确定的关系似乎并没有给两个人的日常相处带来太多的改变,这可能也是因为长久相处的感受并不会因为那么一两句话而发生什么变化,当然,还是带来了很多方便,是说少了很多迟疑和担忧,比如在肢体接触上,之前因为谨慎而迟迟不敢推进的百分之二十也终于补上,成为了百分之百的完美体验。
很少会有这样百分之百的快乐了吧。
蒲狸想着,这一刻,当下的,百分百的快乐,无关过去,也无关未来。
这当然是有些不负责任的,就像是以前无数个一夜的狂欢,跟着快乐走,在嗅到悲伤的转变的时便先行离开。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是那个永远不主动做出改变的人。
求婚,这当然会是个巨大的转变点,至少对他来说。所有相关的话语都像是黏在了他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响。两个人成为了恋人,便收获了百分之百的快乐,恋人之间能做的事自然多到数不清,做也做不完,那又有什么必要在这个时间去做一个如此冒险的转变点呢。至少再等等,他想,他的脑子控制不住地问了自己一万个为什么,为什么胡不云要答应他的求婚,他却始终找不出一个永恒的,永远无法被推翻的理由。所有的不确定性都将成为风险,然后转化为对现状的留恋。时间也好,氛围也好,还有这戒指,没有任何含义,不专属于两个人,别人的戒指,都是不够的,不够的,他想。承诺将会成为一个枷锁,将自己锁在里面,所以所有会面临风险的承诺都遭到了自我本能的抗拒。
不奢望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要知道,知足者常乐,这总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蒲狸把戒指盒合起来放回口袋,决定暂时脱离这无止境的思维漩涡。
和胡不云吃过了晚饭,对方要独自去找了管家拿道具,蒲狸便被赶了回来。
还没走到房门,便看到悠芙,之前那个眼睛似乎看不太清的浅蓝色头发的小女孩站在走廊,手里似乎拿着什么,对着一座雕塑摆来摆去。
倒也是闲来无事,蒲狸便走了过去。
“悠芙,好巧。”
“蒲先生!”虽然蒲狸说话的声音算得上轻,但悠芙显然还是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眯着眼才看清楚了来人。
“在这里做什么呢?”
“呃,这个......”悠芙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是求婚的道具,但我也不太清楚这个有点奇怪的东西是什么。”蒲狸顺着悠芙的视线看了过去,总算是看清了悠芙手里的东西,这一看不要紧,下意识便皱了皱眉头。
“你拿到了这个?”
“不,不是,刚刚钟先生在那边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就和他换了一下。”
“他给你换了这个?”
“嗯。”
.......蒲狸额角的青筋明显地跳动了几下,那很显然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个,被装在小盒子里的避孕套,他甚至有些不知该作何评价。
蒲狸叹了口气,伸手从外套内兜里拿出装着对戒的小盒子,递了过去。
“那你要再和我交换一下吗?你看一下,你喜欢的话。”
“蒲先生也要和我交换吗?”悠芙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小盒子,“用这个......哇!好可爱的戒指。”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换一换。”
悠芙看了看对戒的小盒子又看了看手里奇怪的东西,抬头看了看蒲狸。
“嗯......虽然戒指我也没什么用,但蒲先生要是想用这个奇怪的东西就拿去吧。”
蒲狸笑了笑,接过悠芙手里放着避孕套的小盒子,合好放进口袋。当然,拿避孕套求婚自然是更不可能的事情了,嘛,不过总好过让小女孩拿着这种东西。
不过,另一方面说,这东西总之还能拿来用。
胡不云坐在床边,蒲狸还在淋浴,她把刚拿到手的皮质项圈转着看了又看,她很满意管家从箱子里用小猫爪子扒翻出来的这个道具,当然,这里面依据的是她个人的喜好,和适不适合求婚倒是没有太多的关系。她想着把这个套在蒲狸的脖子上,那似乎是,不,那一定是要很合适的。项圈上还有个小的吊坠,上面似乎可以写些什么。或许可以写个“胡”字,这说明着,他将是属于她的。
说起婚姻,虽然似乎和恋爱具有着本质的差别,就像是她的父母,那场失败的商业联姻在她记忆中所密布的乌云。但奇怪的是,当她以为永远都不会被解开的枷锁却在答应蒲狸的表白的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真的足够奇怪,甚至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恋爱关系和婚姻关系当然是不同的!她努力地向自己阐明,但似乎都是徒劳,两个人的相处是如此的无可挑剔,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支持着她不介意对这场赌博做一些加码,比如赌上自己的一生,赌一场婚姻。两个人将会在未来也陪伴在一起,成为对方生活中必然存在无可替代的一部分。
胡不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轻笑出了声,“胡狸”,“狐狸”,好吧,这种烂掉牙的谐音梗还是不要再想了。不过当然,在这方面的事情,如果蒲狸愿意的话,他可以来胡家,来自己家,这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因为蒲狸似乎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去,甚至应该是,完全没有。虽然他看起来确实并不像是一个会留恋过去的人,只会在胡不云偶尔问到的时候,仅仅局限于提问的范围简单的回答两句,但确实,每当这个时候都似乎有一种在无意地回避的感觉,或许也只是一种错觉。胡不云自然也没怎么提到过自己的过去,当然并不是因为有所避讳,只是单纯觉得满是精英教育,终日困于商业之地的经历有些无趣罢了,不值一提。
淋浴房的门嘎吱一响,蒲狸结束了他的冲洗,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便走了出来,短短一周,胡不云倒是见怪不怪了。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头两侧,还在滴答着水珠,身上似乎还散布着一些粉红色的草莓印,一些指甲划过的痕迹,还有一些在慢慢褪色的牙印,这当然是胡不云的杰作,她对此感到满意,她把项圈放到身后,喊了一声蒲狸。
“过来。”
“怎么了?”蒲狸把擦了擦头发的毛巾挂在旁边的架子上,走了过来。
“靠近点。”
? 蒲狸摸不准胡不云要干什么,但对方的邀请自然是不该拒绝的。他低头靠了过去,然后用双手搂住了胡不云的腰,把鼻尖贴近鼻尖,眯着眼睛笑,“这样够近了吗~”
胡不云轻哼了一声,打算忽略到这习以为常的挑逗,对方脖子上的草莓印因为离得更近而在视野内变得更加清晰,衬得周围的皮肤更加白皙。胡不云伸手从身后拿出来项圈,戴在了蒲狸的脖子上。
“别动。”
蒲狸甚至都没能看清胡不云拿的是什么,但也没躲开,甚至还微微歪了歪头,方便对方扣好上面卡扣。皮肤上传来皮革的触感,还有叮当缀在前面的吊坠,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胡”字。
“哪里来的?”
“刚刚拿的,”胡不云结束了手上的动作,满意地看着眼前,“这倒是好,不找个这么大的戒指,怕是套不牢你。”
“不愧是管公司的大总裁,”蒲狸一副调笑的语气,“这么大个戒指,胡老板是要套我多久呀?”
“一辈子,不够?”
蒲狸倒是没想到对方竟是这么轻易的说了这个词,一瞬间愣了一下,眼神也不知该往哪里放了去,但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又是回到了胡不云的眼睛上,他撅了撅嘴,然后探身亲了上去,
“不够。”
肌肤触碰间交织的温度,还有鼻腔滑落的连绵的音符,身体每一处的毛孔都叫喧着快乐,一片混乱中蒲狸熟练地摸到了他之前放进抽屉的小盒子。
那句话倒是说对了,倒是还能拿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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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无意间知道蒲狸用戒指换了悠芙的避孕套这件事的胡不云:虽然嘴上会开玩笑假装吃醋,但心里却觉得蒲狸也不是那么混蛋。(好感度居然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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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知道蒲狸抽到了对戒且持续关注前线进展的朴允赫:第一天,没有戒指;第二天,没有戒指;第三天,没有戒指;第四天,没有戒指;无法忍耐的第五天:
朴允赫:“哥,你怎么还没和胡小姐求婚,他不是你女朋友吗?你难道是骗人家?”
突然出现的胡不云:“骗谁?”,
蒲狸:“?你不要乱说话!!!!!!!”
我若能说万人的方言,并天使的话语,却没有爱,我就成了鸣的锣、响的钹一般。
*
1
华灯初上,附近商超的音乐响亮一如既往,但此刻却显得有些聒噪。
钟意怔怔地看着橱窗后的那张侧脸,方才吐出的烟雾升腾缭绕,几乎模糊了全部视线。他立刻把烟摁灭,拨开人流疾步走上前去。中途不慎踩到水洼,污水溅起,裤腿处一片湿黏。
“…姐姐。”
他的声音被风雨削弱,却带着不可思议的肯定。面前人转过身来,流露出一点迟疑神色:“你好,你是…?”
一些细碎的情绪袭来,在梦中回忆了无数遍的面容化影为真。钟意下意识捏了捏指腹,痛感微弱却清晰,他竟萌生出一种荒唐的怯意。
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充满了我的灵魂。
他不着痕迹地调整大衣下摆,阴影遮掩着浅色长裤上的斑驳痕迹。
“我是钟意。”
智娜惊讶地看着眼前身量高大的男人,随即又笑着比划两下:“我没想到你变化竟然这么大,都这么高了。”
初恋的威力不容小觑,钟意能够明显感觉到心脏处传来的悸动。两人自然地顺着人流并行,他侧头就能看见熟悉的面孔。
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有些局促地笑笑,一些本该枯寂的情感却伴随着重逢死而复生。
*
2
雨下大了,钟意点了出租车回家。但好巧不巧的是撞上了堵车高峰期,两位只能在店内待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怎么回来了。”
智娜倒是没有回答:“你的声音也变了。”
“嗯……”
“你过得好吗?”智娜可能是觉得话题生硬又老套,末尾还笑了一下,“太久不见了,我真不知道和你说什么。”
于是钟意又沉默下来,只是注视着对方。灰蓝色的瞳仁在夜色中暗淡不清,他分神想起他们还是恋人的日子,那时候分手对自己来说是个遥远的词汇,而一生一世的诺言近在咫尺。
“如果我说我过得不好,你会心疼我吗?”
智娜抬头,钟意毫无征兆地掉下泪来,高大的身躯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你……”
你听起来像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姐姐,我想你了……你想听的所有话,我都能说。”
“……你不要总是这样。”
钟意的声音颤抖起来,他上前想要抓住对方的手腕。
“再爱我一次吧,只爱我……”
智娜右手被抓住的时候猛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她一瞬间回想起年轻时候谈的那场疯狂的爱情,眼前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要坦率,但也比任何人都要不管不顾。
“姐姐,我求求你,真的……”
她举起另一只手,重重地扇了下去。
你从远处听见我。
“我们早就结束了!”
我的声音无法触及你。
*
3
只有两种人真正让人迷恋。
【我们注意到您有举办婚礼的意向,特此……】
钟意看到大衣里掉出来的卡片,烫金的字体有些花哨。
现在是他出现在这个古怪会馆的第二天。
会说话的头纱,不分对象的婚礼……钟意把卡片放了回去,房间外又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仔细听还有绒棉受挤压时的沙沙作响。有人在笑,也有人踏着很重的脚步,叫喊着“捉住那只猫咪”。
他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各种发色的年轻人拥挤在一起,棉花从撕裂的枕头里飞出来。不得不说,能想出这种破冰方式的人也算是天才。钟意想了想果断放弃加入战斗,临走前却被迎面飞来的枕头击中。
“不好意思!”
粉色头发的女孩跑过来,笑的非常阳光。钟意把枕头放下,没有打回去的意思。
“没关系。”
“帅哥,你不加入我们吗?”
钟意笑笑,拒绝了:“你们继续。”
后续的情节漫长又简洁,也就是在发现双方势均力敌后暂时休战的故事。参与者们迅速地变得关系亲密起来,甚至目的明确的人已经做出了试探。
晚餐时间,钟意又看见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女生,对方也看向了他。女孩举着餐盘冲过来的时候,有点像那种棕金色博美,他想。
小博美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哇,又见到你!”
“你好。”很可爱,如果他能有女儿的话,希望是这样可爱的人,他想。
人陆续多了起来,性格自来熟的嘉宾已经开始叠香槟塔了,气氛融洽。简短的交流过后,二人互通了姓名,站在自助餐前挑选食物。
钟意低头摆弄着手机。没有信号,那些积压的情绪只能储存在红色感叹号里。也可能是已经被拉黑了。
“钟先生!这边有座位!”
钟意回过头的时候已经恢复回了那温和的模样。时间充裕,那些晦涩的情绪可以放到夜晚再寻找出口。
【给您一场浪漫且印象深刻的婚礼。】
那些烫金的字词编织成句,钟意无端想起那个下雨的夜晚。童话美好,现实响亮又残酷。
“谢谢,等我一下。”
——无所不知,和一无所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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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现的诗句引用自聂鲁达和王尔德的作品,少量圣经。
(谢谢乐咪鼓励我还给我出建议,十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