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诸多神秘千古流传,
神明与怪物皆非儿戏,
人与其历史编织万年。
亚当的子孙与莉莉丝的孩子,
孰是孰非早已无法分辨,
有多少人能放下过往的偏见与仇恨?
但也唯有放下过往,缔结约定。
千百年的怨恨痴缠,
在一夕一夜间断结。
人们从此不再知晓那异常,
但神秘依在,并将永远在。
那亚当的聪慧子孙们,
与众多的怪异结为同盟,
一同化作人类的坚盾,
——名为“埃癸斯”。
正因如此,世界的齿轮今日也正常转动。
本企为参考了现实世界的半架空企划,可当做现实世界的平行时空看待,并无法完美还原欧洲的人文地理风土人情,考据党切莫较真,介意勿参,感谢理解。
阿比斯对于自己的童年的记忆,或许在别人眼里只有悲惨两个字吧。
他的记忆里父母永远都是那副痴狂到极致的模样,因为信仰着不存在的东西而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发霉的墙纸也好还是爬满了老鼠的厨房也好,他们都熟视无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本书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自己的家里呢,阿比斯自己或许也不记得,但是他似乎还保留着躺在了婴儿摇篮里看着空无衣物发黄的天花板的记忆,那个时候他便怎么哭泣都无法换来父母的注视,直到最后他停止了哭泣。
漆黑的衣柜里是他藏着孩童秘密的地方,里面有着他还算柔软的毛毯——尽管是线头已经开始脱落、毛绒开始结团的布料,也还有着短短的只能勉强点几次的蜡烛,还有一包受潮了只剩下两根火柴的火柴盒。那是他的全部记忆所在。
阿比斯还有一枚小小的眼镜,是三角形的,也只有一边它在太阳底下能当做火柴,把枯枝燃烧,烧出缕缕青烟,它也能隔着阿比斯的眼睛,当做了放大镜,把人的心放大,看到他们心里的愿望、欲望。阿比斯戴着眼镜站在镜子前,他怎么看都看不见自己,他想如果这个世界上会有和自己一样的人存在的话,会在自己的心里看到什么呢?
“——,我们终究会有一天会在主的身边获得新生,成为真正的幸福的一家人。”
——、是阿比斯曾经的名字,他看着母亲一张一合的嘴,却记不起这几个字的音节是如何发音的,那是他最后一天作为那个名字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然后是他看不见的味道从那个家里唯一仅剩完好的铁盆里冒出来,他被母亲抱在怀里,但是那不是他所了解的母亲的怀抱,不应该是如此紧缚的,不应该是如此恐惧的,终于在母亲的眼睛闭上前,他挣脱了这个怀抱逃离了这个充满不安味道的房间。
漆黑的衣柜,下午的阳光从衣柜门缝里透进来,就像是一道白色的划痕,他伸手去摸只能摸到粗糙的木质触感。屋子里是前所未有的安静,阿比斯张了张嘴,喊出了第一声母亲,第一声父亲,可是屋子里安静得很,阿比斯看到了底下那本书如同恶魔一般爬上了二楼的楼梯,它走过了每一房间,钻进每一个角落,弥漫在空气的每一个间隙中。它抓住了阿比斯。
他想,母亲,我不想去主的身边,母亲,我不想获得新生,母亲,我不想和母亲成为真正的幸福的一家人。
阿比斯有的时候会分不清记忆,他好像记得很多人来过自己家里做客,但是他们最后都没有离开,但是他好像也记得自己家里从来没有来过客人,只有成夜成日跪在壁炉前的父母。他在衣柜里睡了一觉,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他了,他可以在楼梯上跑来跑去,可以在床垫上蹦蹦跳,虽然那张老旧的床垫永远都会有弹簧膈着他的屁股。
他趴在窗边看着走过的小孩子一天天变成自己不认识的人,然后跑到了镜子前,他比着自己的身高在镜子框上用火柴的木梗抵着头轻轻划了一下,他看着重重叠叠的划痕,想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长高呢?最后他偷偷地在那些重叠的划痕上面一点点的位置轻轻又划了一下,才满意地扔掉了木梗。
就像刚刚说的一样,书是恶魔,它抓住了阿比斯,阿比斯只能被它牵着乱跑,但是更多时候他会更想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就能回到自己家里了。阿比斯捡起那本书抱在怀里,跨过了来家里做客却不知道为什么躺下了的客人,他想,客人们可真是喜欢自己家啊,连睡觉都要来自己家里睡吗。
书、不是把客人们弄睡着的罪魁祸首,客人们的心才是。
阿比斯这是从一开始就看得到的,他看得到愿望,看得到客人们的笑容,看得到父母…——哪怕他脱多少次眼镜都一样,他从一开始就看得到,父母称之为恩赐,阿比斯愿意称之为:
“诅咒。”
“诅咒?你不是什么诅咒,人类的丑恶才是真正害死他们的东西,诅咒这种东西从一开始不也是由人类的嫉妒心、欲望而生,和你没关系。”
那是最后一个走进阿比斯家里客人说的话,他石榴一样的眼睛只剩下一只,明明是浑身黑色的衣服,却总是穿着一件白色的长长外套,戴着阿比斯也有的眼镜,但是他有两个镜片!真让人羡慕!阿比斯也想要两个镜片的眼镜,因为他看不见这个客人的心,他想说不定两个镜片,两个眼睛一起看就能看到了,两个镜片!真羡慕!
“克拉伦斯,我是克拉伦斯·古斯塔夫。”
阿比斯蹲在地上捡那些七彩的糖豆,那是苦苦但是甜甜的味道,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忘记了又记起来又忘记的程度,邻居家的那个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女孩子,总是会偷偷塞一个黑色的面包给他,那就是记忆的味道,苦涩的甜。
“没有了。”
阿比斯蹲在黑色的皮鞋旁边捡起最后一颗糖豆,抬起头的时候他才看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了家门,长得快要可以把他淹没了一样的黄绿色荒草,已经不见了的秋千,树枝上残留的绳子都被时间湮灭。就连向前一步,阿比斯也不知道会走向哪里,会掉进哪里。他只能后退,想要退回到那个漆黑的衣柜里,想要找回那条脱线的毯子,想要回到那个粉红色裙子的姐姐身边。
“我可以再给你买。”
男人开口了,他看了一眼阿比斯踩在褐色泥土里的脚丫。
“——还有鞋子。”
“两包。”
毫不客气的小孩子,还会讨价还价。阿比斯举着三个手指,克拉伦斯也没有拆穿他,只是说了一句嗯两包。
克拉伦斯带着阿比斯坐在夕阳的泰晤士河边,大腿上放着用两包巧克力豆两个巧克力雪糕和一对小皮鞋换回来的书本。夕阳像撒了一层金片在河上,金灿灿的,建筑行人汽车街道都在一片金色中,他们也当然在这片金色中。
“喂,你记得多少吗,你的记忆之类的。”
阿比斯吧唧了两下嘴,舔掉化掉开始淌下来的巧克力雪糕,那是一个快要他的脸高的甜筒,两个饼干棒被他拿在手像是勺子一样一下一下挑着雪糕吃,克拉伦斯伸手扶住不住向前歪、拿不住甜筒小孩的手。
“——你别掉了,掉了我不给你买新的。”
“嗯——”
阿比斯点点头,他还是继续用那根饼干棒挑着雪糕。克拉伦斯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似地松开了手。
“刚刚问你的,你还记得吗。”
阿比斯舔着饼干棒上的雪糕嗯了很长一段时间,舔着的饼干棒都被口水被弄得潮潮软软的。
“不记得了!”
那可是真话,因为那个甜筒才是阿比斯真正的记忆开始、——至少他本人就是这样认为的。
太忙了只能匆忙打卡,剧情少得感觉响应同事们有点不要脸(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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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北宁常常会思考一个问题,双胞胎或者多子家庭如何保持兄弟姐妹的关系友好。父母的教育是一方面,孩子们之间如何相处更是难题,尤其是当孩子们之前存在较为明显的差异的情况下,父母要能对双方进行调停。一旦无所作为而出现攀比和仇恨,那就已经无法调解了。小孩子是最不可控的,所以也许最好的办法未尝不是……
来不及继续多想,公交巴士已经到站,沈北宁随着三人在肯辛顿教堂街下车。据说是模仿开膛手杰克的魔女谋杀案像是一把在酷热天气下点燃的火堆,引燃通向炸药桶的引线。无论是模仿犯还是黑市交易,这件事如果不尽快查清凶手,很快就会成为让魔女人人自危的恐怖案件,说不定背后还藏着什么恐怖的阴谋。
沈北宁扶正额前的遮阳帽,他今天穿着前几天和戴维一起买的新衣服,起因是考虑换身装扮做潮男,这身装扮还算是他和戴维一同挑的。这次来的是后勤司的同事和两位贝克街侦探联盟的侦探。
“嗯,实在是很棘手的事,这附近看起来没什么线索。”
恩维尔晃了晃手里的烟斗,状似轻松但调查起来十分负责,但沈北宁的目光落在他帽子上自带的耳朵上,虽然知道是装饰,但随着主人动作而小幅度的摆动的时候,看起来就和真的一样啊!
“嗯……按照地图来说只剩下,这个地方了。”
拉维勒斯的语调柔和而缓慢,手指指向地图上最后一个建筑群。那里坐落着一间因为曾是死者去过的超市,所以几人在前几天还轮番蹲守过。只不过并没发现相关的案件嫌疑人,反而是只有一位不速之客。经过一番没什么收获的搜索,四人最后来到了森斯贝里便利超市前,这是一片小规模的生活区,四人最后决定两两分组分头调查,在约定的时间来这里汇合乘坐回去的公交车,当然也不介意帮老板解决一点小小的麻烦。
沈北宁拉着戴维先在附近找了一家赛〇味,一个标准的Subway Club加洋葱和酸黄瓜足以抚慰他一上午的疲惫,那几张特别耐磨的糯米纸几乎被他咬烂,为表感谢戴维还获得了一个百味卷。
“哎呀,模仿犯无论是在警局还是在这里,都是非常难搞定的一种类型呢。”
“为什么这么说?”沈北宁忙着和三明治奋斗,听着戴维的话放慢了脚步。
“因为不确定犯人的动机是什么,”戴维打了个响指“比如单纯的模仿、被指派、报复、顺风车,可能性太多啦。”
“我觉得这只是个开始,也许后面还会出现其他事,不过这一个嘛……我是觉得黑市的可能比较大。”
“这算是什么第六感吗?”
“也算吧。”沈北宁几口把三明治解决掉,周围巡查无果,遂返回森斯贝里便利超市准备端个盲盒寄回国内去。刚到门口两人就遇到了另外两位同事,拉维勒斯怀里抱着那“不速之客”——一只橘猫奇美拉,一旁恩维尔的烟斗轻轻敲打在猫咪的头顶。
“没什么特别的线索,这只小家伙带回去交给神奇动物司吧。”
几人最后在埃癸斯门前分别,自然的侦探们也另有自己的一些调查渠道。沈北宁在工位上写调查报告,目光不时落在桌角上那新买的盲盒,如果这次快递没有被退回就去找戴维吃顿法餐吧,他想。
忙的起飞甚至差点忘了打卡,虽然有同事剧情但是太少就不打扰了(土下座) (几乎完整)挪用了询问戴维亲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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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受害者之一生前时常光顾的地方,被列为重点调查地自然是情理之中。沈北宁和两位同事一同搭车来到弓道馆前,这几天连着阴云密布,正是出行的好时机。不远处就能看到戴维,他侧着头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手上正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紧接着一阵风略过,塞特塔尔以极快的速度飘到了戴维身前。
“啊什么什么,什么魔女的家族?”
沈北宁和艾尔跑过去的时候戴维刚好挂断了电话,展开本子徐徐道来侦探联盟调查到的新消息。根据侦探们的私人途径调查,那位引发了一系列恐慌的罪魁祸首艾玛博士是一位德国人,虽然是孤儿但因为出色的魔法天赋受到青睐而加入组织,并非是最初大家预测的来自什么隐秘的魔女家族。不过也不排除她会是什么家族的后裔,只是目前没什么证据可以证实这点。
“不愧是侦探,真厉害啊。”
塞特塔尔点点头赞同了艾尔的话,几人汇合之后这才推开了白银弓道馆的大门。
起初沈北宁还以为这弓道馆今日闭馆只是没锁门,里面只有寥寥几盏灯开着,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没有任何的装潢,好像刚遭遇过一场洗劫,看起来这家店因为经营不善已经濒临倒闭了。看有人来立刻有员工围了上来,还没等几人开口对面率先一句就是:你们是来收购的武器的吗?
饶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等到武器售卖一空这家店就要被盘出去了吧?擅于询问话术的戴维承担起了审问的职责,艾尔在一边有些苦恼的做着记录。一番询问下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这家店的监控早就已经是摆设,自然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站在门口的四人讨论着要不要再蹲守几天或者去周围调查一下,就又有一伙人在门前下车。他们统一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左顾右盼一番再从门口鱼贯而入,看起来像是光天化日之下要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不会这么巧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挪得之地最近也算是闹得沸沸扬扬,但是这样遇到未免太过碰巧,而且对方真的会这么蠢吗。
商讨之下由擅长潜行的艾尔和自带优势的塞特塔尔去先行进行盯梢任务,如果确认真的是挪得之地的成员,沈北宁和戴维会出手迅速把几人逮捕归案。虽然知道年龄差巨大,但戴维还是给艾尔买了点食物,在沈北宁“对方对食物会一口吞”的建议下买了酸奶杯。
最后有些出人意料的,那几个看起来就鬼鬼祟祟的家伙果然是挪得之地的成员。不过只是一些新加入的成员,看弓道馆低价售卖武器本来是打算捡漏的。
“之前只听说在国外很盛行,居然已经渗透到英国来了啊。”
在押送几人回埃癸斯的路上,戴维不由感慨起来。其他人还没说什么,那坐在后排的邪教徒就率先开口了,内容空泛,无非是永恒的幸福如何如何,越说越激动甚至把自己都感动到流下泪来,沈北宁无语,其内容颇像他还在家时听说的“信xx得永生”一样的言论。但是嘛,也不算难以理解。
事情解决之后沈北宁和戴维出去吃饭,在达〇乐和萨〇尔之间沈北宁还是选择了后者。这家店正在弓道馆附近,而弓道馆似乎也没有彻底没落下去,目前仍在艰难营业中。
“感觉案情清晰多了,不过邪教搞出这么大阵仗,也需要警察出手了吧?”沈北宁把披萨一角卷成卷,一边吃一边整理结案报告,顺手还在亚马逊订了个跨国快递“不过说起来……这总是个深奥的问题,关于活着什么的。”
“虽然面对危险愿意铤而走险,但也还是要享受生活啊~”
“我也这么觉得,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我会抱憾终身的,不过挪得之地的人那天说的……”
“我理解她们需要一个能治愈创伤的理由做寄托,我也曾想过如果有上帝存在,某些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不过就算知道了世界上真的有魔法,甚至可能真的也有神后,我想做的、能做到的事仍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你还是老样子的无神论者呀。”
“要相信人的主观能动性嘛,毕竟许多神迹都是人创造的呢。”
“那就为了还能继续吃到这么美味的披萨干杯吧!”
玻璃杯触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虽然有种要发生什么大事的预感,但这算是沈北宁觉得很高兴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