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格诡异,可能会有OOC,给各位土下座。
00
刚收到那封信的时候。
英国的夏季并没有多少记忆里这个季节应有的味道,嗅不到一丝阳光味道的天气里阴风和连绵不绝的冷雨让人喘不过气。这让她忍不住怀念起出生地那夏日的烈阳,光线里总是带着一种无法描绘成具体形态的香气,夹在在海风微咸的气味里。而现在自己所处的世界是阴冷而且潮湿的,背着光的阁楼里没有暖炉,阴湿的气息在整间屋子里肆意乱串。
她窝在德文克罗家的阁楼里,将自己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浅米色的长裙因为她的动作而变的皱皱巴巴,上面那轻薄的蕾丝甚至被刮破了一些,但这些都没有引起缇娜·麦索提斯的注意。
她抱着一本厚厚的书——那厚度甚至对手腕产生了负担,沉迷于文字和书页所散发出的淡淡的古旧香气让她对此浑然不觉,直到那上了年纪的老木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才把缇娜的灵魂从书中拽回来一点。
推门进来的希瑞尔脸上的表情带着复杂的色彩,那样子像极了吃了芥末味比比多味豆以后的表情,缇娜把书举得低了一点,视线从书本上沿窥视着穿着黑色印花T恤和白色长裤,和她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世界来的人的表哥,微微垂下眼帘,她注意到那骨节分明到甚至有些吓人的手指,正拿着一封信。
这个季节,这个时间,这个人。
这三种元素让她近乎下意识地明白过来那封信是从哪里来,于是她立刻选择了将自己的脸埋在书本里,或者说是埋在脸颊两侧乱糟糟的苦亚麻色长发里。就像是躲避人群的小动物那样。
“缇~娜~,我知道你看到了,快点把头露出来吧。”男子略带沙哑的声音是充满着无奈还有一丝宠溺的意味的,片刻过后她终于听话的扬起了小半张脸,却在与表哥的视线相撞的瞬间选择了躲躲闪闪。
她的睫毛遮住半边眼睛,看不清希瑞尔的表情。接着是温暖的手掌覆盖在头顶然后胡乱揉搓的感觉——很显然希瑞尔是故意的不知轻重地揉她的头发,目的毫无疑问是想让缇娜不再躲避。
就像是终于下定决心那样,她长出一口气,然后用纤小的手掌握住了表哥的手腕。“是霍格沃茨?”
也不会有其它的答案了。表哥的默然让她确信了这一点,而后轻轻叹息:“希瑞尔,你知道,我不想去——”突然间被什么东西阻塞了话语,希瑞尔的手指抵上了她的唇。
“哦,我亲爱的表妹,你不能像我一样,也不能像现在的你一样,你必须要开启新的人生才可以。”
“可是,希瑞尔...”
01
缇娜·麦索提斯躺在柔软的绒毯之上,看着德文克罗旧书店——这个因为表哥不会起名字而用家族姓氏草草了事的小店子的阁楼的天花板,那圆形画框中央,希瑞尔因为自己一句无心的话而送给她的夜空和星辰,浓墨重彩之上星星点点的光辉如同在墨汁里洒下一把金粉。那一切就像是梦境般美好,只有中央那个水晶吊灯,是真实的存在。
她的嘴里仍在嘟嘟囔囔着从书中看来的句子,那是一本麻瓜的诗集。对缇娜来说那是将她与世界隔绝的墙壁——即使她在清楚不过人不可能和世界相分离,但读着这些文字的时候,那种仿佛把自己从世界中抽离之后带到一个由文字构成的幻境,不用顾虑其它,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这些文字给心灵带来的那不可思议的沉静力量的感觉,十分的美好。
于是缇娜想到,自己之所以会喜欢呆在这里,大体是差不多的理由。
“树木是大地写在天幕上的诗。我们将树木伐下来做纸,记录下我们的空虚。[1]”她小声低吟着书中的文字,声音却在听到平稳安然的呼吸声之后戛然而止,她微微偏过头,看见自己的表哥希瑞尔不知何时已经靠在藤椅上睡着了,希瑞尔的睡脸就像是曾经见过的死者一样苍白而毫无血色,缇娜每每看到的时候,都不禁会担心起表哥的身体。接着她想起自己恐怕也和这个人差不多,紧接着,露出了略显苦涩的笑容。
用单手撑起身体,缇娜从绒毯上走下来,拿起堆在一边的另一条毯子掸了掸灰,覆盖在表哥的身上,视线被什么细小的东西吸引了注意,缇娜垂下眼帘,看到表哥的手里抓着一个耳坠。希瑞尔并没有耳洞,而他却像是拿着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拿着这个耳坠,金色细链之下的十字架装饰似乎在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缇娜没有将那个耳坠拿下,转过头望着窗棂外的天空,不知何时那已经是暮色和夜色交织的色彩,那是曾经在店子里看到过的纱巾,奶白色的云缕镶嵌在中央,光芒让窗旁的那一抹绿色镀上了淡淡的金色光辉。
难得的好天气。
02
在产生了天气很好的念头的下一秒。
缇娜提着裙摆走下楼的时候裸着双足,因为她确信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光临这里,所以并没有对仪表太过在意——实际上她平时也不算是很在意,这一点的的确确和她斯莱特林的身份不是很相符。
然而每个确信都有很高几率被意外之事打破,就比方说现在,在台阶上向下望的时候,那个穿着简洁干净,看起来舒适且得体的衬衫的白发少年的那一瞬间,缇娜一个不慎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上那一层又一层的,可以说是十分累赘的花边。
然后结局可想而知。
在她已经确信自己会摔倒并且做好了去店里找白鲜的准备的下一秒中,在如同白驹过隙那般快速从眼前晃过的画面里,她隐约捕捉到了那个少年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略带嘲弄的笑意。接着她琢磨着白鲜放在了哪里,就这样,整个人头朝下摔倒在了地毯上。
”你真该让分院帽再好好琢磨琢磨你的院系,我觉得你怎么看都是个赫奇帕奇,麦索提斯。“利亚斯·加菲尔德向她走过来,看着缇娜在台阶上揉着额头出神的样子皱了皱眉,“喂,你不会因为刚才那一下太猛而傻了吧?”
“...我没有。”片刻过后缇娜轻轻地开口,接着将头仰成45角,让对面的人那瞳色里耀目的红融化在了金色里,“我只是在想,要是悬浮咒可以对人使用的话,会不会就不会出现刚才的情况的了?”
“噢,那倒是可以让地毯浮起来,不过一定很搞笑吧?还是看你摔倒出丑比较好。“
缇娜没有理会他的嘲笑,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淡然的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沾上的薄薄的灰尘,看着利亚斯那比一般男生要白皙很多的脸,”你是,来买书吗?“
“不是,摩西那个傻子太吵了我不想再陪他逛了,正好你这边常年冷清的简直马上要废店,我想他也找不到这里。”说着利亚斯用手抵住了额角,大概是件很让他头疼的事情吧,缇娜在心里想着。
与利亚斯·加菲尔德的相识对缇娜来说其实是件略显,不对,用【很奇特】来形容更贴切并且毫不为过,但是要让她去细细推敲和这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哦,那还真是件麻烦又无从说起的事情,现在还残留在缇娜脑海里的唯一印象就只有起因跟利亚斯和希瑞尔隐约的有些相似这件事有些许的联系,除此之外,缇娜什么也不记得,她也不想,亦或者说是没有去问利亚斯的好奇心和欲望,因为这些都不重要,总有一天它们会随着记忆的长河而被冲刷而去,即使是作为巫师,缇娜也觉得自己不可能将其保留下来,所以,根本没有这种必要。
“你慢慢看...我先走了。”缇娜没有太过在意利亚斯的抱怨,只是在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用一句“辛苦了”来表达自己的同情之意,即使她知道利亚斯恐怕不需要这些。然后就这样从他身边走过,脚步声很轻,即使不穿着鞋,也又轻又缓,甚至可以说只有仔细听才能才能捕捉得到,这让利亚斯发出一句缇娜已经习以为常的感叹,“你还真是像个幽灵。”,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直到走到门口穿上鞋,缇娜才像是从梦中初醒那样转过头来。
“对了...加菲尔德,要是希瑞尔醒过来的话...告诉他我出门了。”
“啊,你那个莫名其妙的表哥?好好,知道了。“利亚斯背对着她,用有些敷衍的语气答应了她嘱咐,而后缇娜心血来潮的,对,是确确实实的心血来潮,小步跑到了利亚斯的身边,把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一小包糖——那本来是她要留着自己吃的东西,塞进了利亚斯的手里。
”你干嘛啊?“利亚斯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姑娘的奇怪行径。
”...收下吧。“她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像是虚无飘渺的灵魂那样,从利亚斯身边晃过。
03
她从裁缝店走出来,来到了蜿蜒曲折的鹅卵石道路上,因为整个假期几乎都是在以蜷缩的姿态看书,这样偶尔的上街活动让缇娜有些不适应,腿部略微的酸涩感让她皱起眉头。走了几步之后,这种感觉似乎在无形之中加重了,于是在一家店前面不远的地方蹲下身轻揉着脚踝——直到视线之上似乎被什么阴影覆盖,然后是,什么人的手,伴随着一声略带低沉的“麦索提斯小姐。”向自己伸过来。
她把视线抬高了一点,那红色的衣袖和细小的手让她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再抬高一点,进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围巾。
又一次地,抬高一点,是红色的长发,还有熟悉的人的面孔。
“卢莫斯...”是佐伊·卢莫斯。一年级的时候在森林遇到的,格兰芬多的学生,也是缇娜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少年的面孔不再像原来一样有着略显稚气的雀斑,褪去那些斑痕的他给人感觉成熟了很多。
她把手放在了面前人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手心中,借着少年的力量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这时她才发现,不远处是一间略显古旧的店面,毫无疑问,那里是佐伊总是去帮忙的魔杖店。把视线重新放到面前人的身上,缇娜微微挑起嘴角,“谢谢你,卢莫斯。”
“这是应该的,麦索提斯小姐,你是脚不太舒服吗?”佐伊的脸上那绅士的表情里透着一丝担忧,缇娜摇了摇头,“不,只是很久没出来了走路......不太适应。”
“整天呆在家里可不好哦,话说回来,麦索提斯小姐要去哪里?”
“买花....想放在希瑞尔的花瓶里...”
“这样啊,希瑞尔是你的表哥...对吧?想必是一位不错的人呢。”
“嗯...他,很温柔。”话音刚落几乎是不经思考的再次开口,“卢莫斯你也,很温柔。”然而这话却让少年一时有些发愣,接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露出笑容,”谢谢你,麦索提斯小姐。“
“你好像对魔杖.....很感兴趣呢。”这问句在此时出现未免显得有些唐突,当缇娜注意到这点的时候,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进行解释,只能有些局促的等待着对面人的回复——以往的她是不会有这种感受的。
“说感兴趣.....也算是吧!”佐伊似乎注意到缇娜的局促感,把笑容加深了些,“麦索提斯小姐你也是,很喜欢花呢、”
这两者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佐伊故意像她一样用着很跳跃的方式说话来安抚缇娜,这无形之中的温柔像细小的流水那般流进了心涧,“嗯...很喜欢。”而后她抬头看着逐渐被深色渲染的天幕,反应过来已经快进入夜晚时分,”我该走了,卢莫斯,手,伸一下...“
“嗯?”少年就像是已经熟悉了这个姑娘那奇怪的行径那般乖巧的伸出手,接着缇娜将一条又轻又薄的浅色丝带,放进了佐伊小小的手心里。”我想你恐怕需要这个。“
佐伊愣住片刻,接着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将那条细小的带子收入手中,”又劳烦麦索提斯小姐你费心了...“
“不是哦,”她摆摆头,“这是谢礼。”
04
抱着一束宝蓝色的花朵从店子里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是受到什么魔法的指引那般扬起了头。
街道的那端又一次的,出现了熟悉的人的身影,缇娜怔怔的立在花店的门口,看着那个影子越来越近——直到她看清那浅浅的蓝,她才确信那是自己上一秒,看到那束花时,还在想念的人。
希瑞尔曾经说过,她有的时候会盯着白色和浅蓝色的东西,或者是兔子发呆,而且是在很长,很长的时间内,都会持续这种呆滞的状态,现在想来,他当时用略带开玩笑的口气说的【你不会是在想什么人吧】似乎并没有错,因为在看着那些的时候,缇娜的脑海里的的确确浮现了那个少女的模样。
塞尔瑞弥·多洛茜,在她的认知里这个比较独特——或者说,缇娜不能很好的将她分到某一确切的类别里,就像是落在心头的一片羽毛那样,又轻又柔,却让心间产生出异样的触感,这种感觉是缇娜从未感受过的,也正是让她略感不知所措的。就像是4年前的那一日,突然闯到自己面前那样,塞尔弥瑞似乎也闯进了缇娜的心里。让她少有的,不可思议的,难以理解的,产生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的念头。
“....塞玛。”那是近乎于自言自语的声音,犹豫的从喉咙中挤出,很快便被人声的浪潮所覆盖,并没有传到那个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小个子少女的耳畔。
“塞玛。“第二声的呼唤伴随着向前走近的脚步声,少女扬起了头,那仿佛映出碧空的颜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缇...缇娜?!诶,你怎么...在这里...”
缇娜看着少女像受惊的兔子那样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的动作,轻轻的笑出声。然后思索着是否要把自己站在花店门口看着她的事实说出来,塞尔弥瑞那小心翼翼的抬起眼注视着她的模样让到嘴边的话化为了泡影,思索片刻,她缓缓开口:”我,刚刚去买花了。“
”这...这样啊...“塞尔瑞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冥冥之中想到了那封信——伴随着飞路粉的光芒轻飘飘的降落在雕花的窗棂边,被她在出门前收进口袋里的信件。那么,很显然,塞尔弥瑞是想问她有没有看信。接着缇娜伸出手——就像希瑞尔安抚自己的时候那样轻轻的抚摸塞尔弥瑞的发旋,”信,我会看的。“
这样的行为却让两个人之间的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塞尔瑞弥在小小的一声“嗯...“之后抬起眼帘,眸子里映出一道蓝色——那是缇娜手中的花。”那个,缇娜,这是...?“
”...我觉得蛮好看的,就在想...要不要摆在书店的花瓶里...你也见过吧,那个白色的雕花花瓶?“说着缇娜放下手,途中她牵起塞尔瑞弥颊侧的一缕碎发将其绕到了她的耳后,这在她看来很是自然的事情却让塞尔瑞弥的耳根被淡淡的绯色渲染,但是缇娜并没有探究其原因
”啊,的确很合适!好想看看啊...可是我必须回去了。”
“那,这样好了...“她从花束上捻下一支,接着将那小小的蓝色花朵夹在了塞玛瑞弥的发间,小小的蓝色点缀在浅蓝色的发带旁边,倒是与她那身衣服十分的相称。“这样,也很合适。”,而后她后退一步,微微眯起了眼睛。
“啊,谢谢你!“塞尔瑞弥摸了摸那朵花,接着绽放出略带羞涩的笑容,”下次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去书店拜访的!“
”嗯,我期待着。”
轻快的脚步声和轻柔的脚步声并行着。在送塞尔瑞弥到出口的路上,她很兴奋的和缇娜讲着在包罗万象屋——那个拥有一头卷曲的灰色长发,单眼被绷带覆盖,多少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秘感觉的少女克莉丝·克里斯提尼的家,缇娜和这个人之间有过一些交集,虽然这只是如同蜻蜓点水那般浅尝辄止,但缇娜却少有的,对克莉丝有着些许的好奇。塞尔弥瑞在提到克莉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就像是折射着光芒的晶石那般。
对于这样的她,缇娜只是静静的注视着。
当那一抹被茜色渲染的白消失在砖墙的另一端,再也无法被视觉所捕捉的瞬间,缇娜才单手提起裙子向着反方向转身,期间她摸了摸还放在衣兜里没有拆开的信件,嘴角不自觉的挑起,形成了一个略带笑意的弧度。
而后突然间恍然大悟,自己手中的花,有着和姓氏一样的名字。
——那就像是沙与沫一样,随时都会悄然破碎或是飞逝,因为这已经是注定的结局,那么我不开启这段人生,反而更好,不是吗?
——哦,我愚蠢的表妹,我打赌你有一天会发现你彻彻底底的想错了。
-TBC-
后记:
不会写欧风,感觉自己是个死人。
这篇本来是预热的结果被我难产到现在...主要是想表现一下缇娜改变,为后面的剧情铺路。
一点剧情解释:
1.缇娜平时总是呆在表哥的店里但是并不是住在那里,只是很晚才会和表哥一起回去。
2.缇娜念的诗是《沙与沫》里面的。
3.关于德文克罗旧书店:主要贩卖收藏多年的老古董级别的旧书,除了魔法相关的还有一部分麻瓜书籍。基本是希瑞尔凭着爱好收集来的,价格没有严格限定,看着给就好。
4.给佐伊丝带是因为他经常被绑麻花辫【X
5.给塞玛戴花是无意识的行为,缇娜本性相当的我行我素想到一出是一出,所以在做这些事之前她几乎没怎么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