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点前置找找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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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塔外
地铁,赤羽桥,东京塔。
严酷的冬日已经过去,白色情人节的商家宣传盖住粉色的那一版。
要是樱花再早两周盛开,想必此刻路上会遍布情侣,但目前气温尚不足唤醒树木,新叶零星,于是一足鸟得以悠哉地独自站在树木下的阴影中。
他将眼睛作为镜头,将来往行人框进镜头:修学旅行的学生、步履匆匆的西装客、携带反光板的现场采访摄制组、旅游团的老老小小......人们的着装较春天仍多一截布料,白的像融化的雪,灰的像雪下裸露的岩层,行走之间便是一次又一次的冬雪消融。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大约十分钟,有野猫伸着懒腰扒开树丛。它将一足鸟的小腿当作树桩蹭起痒,喵喵叫着唤这人类兼任为它挠痒的大臣。而高挑的人类像根真树桩,只顾着数来往的鲜艳衣裙,一丝反应都不给。
黑,白,白,灰,灰,棕,黑,褐,黑,橘——啊,是旅游团,旗帜是...不是日文。中文?
一足鸟捏紧鼻梁两侧的口罩封条,更认真地观察那些人: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穿着橘色背心的导游挥着旗帜把他挡了个正着。导游手中的喇叭也是同样鲜亮的颜色,反射光刺得一足鸟眯了眯眼。他听不见导游说了些什么,只见后者像交响乐团的指挥般几番挥舞旗帜,不多时人们就向四处分散,于是立在原地的红色身影变成被剥去花瓣后的花蕊。一足鸟望着他亦趋亦步地跟着一对夫妇走了几步——哦,是受托帮他们拍合照——而后又摸着口袋走回标着“集合点”的石碑,红色的小辫子东翘西歪地翘在后脑勺。
旅游团、红发、红色外套...看起来和视频里差不多。肤色稍微黑一点?苹果手机check,东京塔背景的毫无技术含量比v旅游自拍照...笑容和直播时完全一致,是他的跨国游戏搭子没错了。
一足鸟又确认了一次口罩已经拉好,将另一只脚也踩实。他摘下降噪耳机,鸟儿与汽车开始鸣叫。埋在草地里的音响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女声沉着地播报着各类事项,喇叭里,导游的声音很有活力:“这里是东京塔。有几颗樱花已经开放,两周后这里就会有一片花林——。”
游戏搭子捂住一侧的耳朵,将手机放到耳边往远离音响的地方走,一足鸟的手机在衣袋里轻轻振动。他没有理会它,而是追上对方,单手轻轻按在后者的后脑勺:“Monday,switch squats。”
“Wha、?”红发的大学生急急矮下身体躲开,又赶着要看背后是个什么人,脖子都险些拧断。一足鸟惊悚地看着他扭过身、眨眼间变了几次脸:“哎呀妈,鸟哥?好兄弟汇合顺利yeah!”
虽然是初次线下会面,但一足鸟立即想到这位组排了两年的好搭子接下去会做什么——周一抱扑、一足鸟急闪,两个加起来年近半百的人矫健地围着东京塔他逃他追,一路跑近正在捕捉游客的采访摄制组。跑在前方的一足鸟在进入镜头范围前紧急刹车,扫了一眼地砖:30厘米左右的长花砖、和摄制组间隔了至少20块来块,现在转向就不会入——啊,有什么红色的东西冲过去了,好快。
只见周一健步如飞,跑了两步又回来抓一足鸟的胳膊:“鸟哥你也一起!他们这么正规肯定能上电视我还没上过呢我怎么这么运气这么好嘿嘿!”
一足鸟对此不予置评、将视线投向地面开始假装自己是个听不懂日语的自闭社恐。直到被拽到摄制组面前、看到了因有人主动入镜而眼睛发亮的可爱记者,这份坚持也完全没有动摇——也就是站直了点而已。
当周一和自我介绍为“Jane”的记者开始交谈,一足鸟很快发现不用特意假装:他的确听不懂。
这是中文,他知道开篇时包括“你好”在内的几个常用词汇和周一的名字。但也只有这些了。周一的语调飞扬,听起来非常快乐,语速也跟着轻快地飞驰。黑眼睛的记者小姐频频点头,蓬松的发辫跟着跳动。
她无疑很紧张,鼻尖冒的汗斑驳了一小块粉底。但她又完全没注意到妆容,精神只集中在采访对象身上,只有周一回答完了一个问题,她才会托一托厚重的眼镜架,好叫它不要滑落下去碍她的视线。
她也是个中国人、或来自日本本土但会中文?后者的可能性更低一些。一足鸟百无聊赖地想。他注意到她的胸牌上印着“实习记者”的字样,这可能是她刚开始独立进行采访。于是当她千恩万谢地向周一鞠了几次躬、以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转向他,他没能像平时一样直截了当地拒绝参与,而是委婉找了一句托词:“Sorry,english please.”
有遗传自妈妈的发色和五官轮廓,这句话已经足够可信,是一足鸟常用的台阶。
可记者似乎并未听出这是一个借口。
又或者她决心装作没听懂。
她像一名被培训得极好的奢侈品店员,立即脱口而出”没事的,English ok,英文也完全没问题!”
大意了。
在彻底拒绝记者和敷衍地参与之间,一足鸟接收到周一好奇的目光。这位来自异国的朋友还沉浸在第一次被采访的快活里(尽管从后期来看,都是些不算有趣的常见问题)正期待地揽着他的肩膀。
你喜欢吃什么?
你是第一次来日本吗?
准备去哪里玩呢?
如果用一个词概括东京会选择什么呢?
“蔬菜吧,素食很好。”新鲜的鱼。但不要炸鱼。
“是的,是游客。”不,住在这,住了很多年。
“奈良?”给朋友做地陪,跟着走就行,周一是走到哪算哪的类型,大概没有明确目的地。
“繁忙。”无聊的地方。人们像搬运食物的工蚁,被拦住了前路就只会原地打转。
记者的英语比一足鸟想得更好,于是他编出尽量简单的假话,像个真正的腼腆外国人一样只蹦出几个单字,以防说太多会让随口扯的“english please”露馅。
没爆点,至少会剪掉大半。一足鸟想。但即使如此,年轻的记者看起来还是十分高兴,在离开时竭力居高了手挥别,说了好多次“谢谢”和“Thank u”。
周一笑嘻嘻地挥回去,等背过身才用胳膊肘怼他:“兄弟,你咋尽瞎说。”
“我哥教的。”一足鸟耸耸肩,“上飞机前你提到有个vr游戏明年内测?再说说它吧,我还没试过vr。”
给物件交换过个明路
为了满足剧情而进行一些肝.jpg
字数:2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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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有两个了嘛。”阿娜尔咬住嘴唇、努起下巴,她的牙齿挤着柔软的皮肉,可嘴角还是像五十岚四三一样不听话地上蹿,而后她又咬住指甲,嘴角这才有了事儿做,不再执着于对空气献上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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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尔想要个稻草人,自从一周目听说它能做替死鬼后就想要。
可关于那东西,她知道的只有弥央和惠闲聊时的一句“或许有用”,结合古书里繁复的制作方法看很是难得——反正自己扎的肯定没用——里希特见过一个,但据他说,它马上化成了一滩血水。林异有,但他自己也说不定是从哪儿得来的,而且早就高高兴兴分配好了它们的去处。在这里生活的双亲大概有做给孩子们过,但这村子的结局是发了狂的大人们杀死了所有孩子,恐怕少有遗留下来的,她又不想担着额外风险到处翻(死人的东西上或许沾了恶咒呢,在这里出过事儿的人可太多啦!),于是“想”只能停留于“想”。
过山车事件后,这种“想”变得强烈了起来,在她胸腹抽枝发芽;至面临他人的死状,枝丫也在对死亡的恐惧中挤出心口;当餐盒落地、血肉浇灌土地,阿娜尔的欲望开成了花涌出唇舌。
+++【第一天】+++
阿娜尔自言自语:“要是能有小稻草人就好啦。”
没人注意到。
彼时人们正沉默地进餐,佑树大口大口地吃着汉堡肉。时间总是会倒回,阿娜尔已经不像一周目那样警惕他的食量,他的食欲于是得到满足。但他总是频繁地看向和澪,不,弥央,坐在一起的竹村惠,看来代餐始终是吃不饱的。
里希特也在看着祖孙俩,但他的视线是更冰冷、更锐利的,有时还会斜向坐在另一处的粉发青年——他已经没在处理公务了,但看起来还是没有与人交际的精力,对于近在咫尺的监视者视而不见。
简低垂着眼睛在切割一块牛排,但当生红色的肉被压出血点,她一下停住了动作,转而去吃一边的蔬菜。
林家兄弟还是一样地有节制,林异看上去有些忧虑,抓着神奇的筷子在小声劝些什么,他的哥哥筷子不停地答他说“日本神管不了中国人,多吃点,你还在长身体。”
神户晃和他的室友坐在一起,他手上戴着她的手链,她也戴着他的。阿娜尔等待他看向自己,有意无意地拨了拨那串对她而言稍嫌宽松的珠链。
+++【第二天】+++
阿娜尔和许许多多人说:“好想要个小稻草人啊——”
**说,谁不是呢,我也想要。
***说,要不我们自己做,只要有内脏就行吧?
****说,那用我的吧,我好像已经被替换过咯。
他们没心没肺地大笑,森白的牙暴露在空气里,好像在说的是极有趣的事,更有拿刀尖冲身上比划的,一点儿也不怕再死一次——而事实也与此相符,或许是因神的怜悯,这些被收割过的人完全不记得自己死亡时的绝望与剧痛,而是“啪!”地全新登场,就像是被重启了的机器人——但每一次,他们的恐惧和痛苦她都看在眼里,于是这意喻“反正忘了、反正也不能更糟了”的欢笑就显得极为单薄了。
真是笨蛋!
阿娜尔从他们身边跑开了。她穿着红色的新鞋子,跑起来轻快又自在,比那双曾受她宠爱的限量版厚底鞋更适合这里。
神户晃也是笨蛋。说着害怕死掉,又总是不自量力地在保护别人。她早早就听说他救了简的性命,也知道他曾独自外出探查并很快因此又遭遇了死亡。他既不像林大师那样能够和可怕的丧尸打得有来有回,也不像惠或者她一样学过如何开枪。天啊,他甚至不会打架不会躲,危险来临也只能像柏油路上的青蛙般被碾过去,最多咽气前惨烈地“呱呱”几声作为警示。嗯...快乐王子不适合他做,会帮公主找到金球的青蛙王子好像更适合。不过,神户晃版的青蛙王子,恐怕在被公主搭话的那一刻就要跳回到井底,后面的故事根本发生不了呀。
阿娜尔被自己逗笑了。
这天她没去找神户晃说话,但一看见他就笑。
+++【第三天】+++
青蛙王子死了。
那应该是在竹之屋时的事情。她躲在其他人中间随大流地往楼上去,神户晃则说自己要留在楼下望风。她没有拉走他,也没有陪他一起,不过她在心里决定会快点儿查看能看的,早点回到他那里去。房间太挤,她站在楼道里,有时能看到神户晃的胳膊腿,有时又看不到,不知道他是往哪里走了几步。
在看不到他的时候,四周突然变得阴暗又寒冷。阿娜尔看到里希特身后有一个鬼影,它让竹村惠发过狂,现在又直接找上了他们...不,是他们不请自来,找来了它的家!我该求饶吗?我该怎么做?要往哪里逃?
阿娜尔看着这可怖的东西。它握着一团肉看向他们,而不知怎么地,阿娜尔无法不去看她的手。
于是她发现那是一颗还在徒劳跳动的心。
在她的注视中,它颤抖着崩裂,血液不断渗出薄膜,像是无法止住的哭泣,它哭着,最终失去自己的姿态,成了能从怪物指缝间漏下的一团泥浆。
第一滴泥浆摔落在地,如一颗脏污的泪珠。而就在那一刻,一个声音高喊
“别下楼,快跳窗!”
阿娜尔立刻跳了出去!那双红色的鞋子轻盈地托着她落了地、带她跑去了安全的地方。期间她差点儿被稻草堆绊倒,站稳时竟然发现有个小小的稻草人,赶紧捡了起来。
人们陆续赶来。
阿娜尔问,“神户晃呢?谁看见神户晃了?”没有人能回答她,虽然他们都知道神户晃守在楼梯底下。她把手伸进小挎包里,悄悄地捏紧了那只稻草人。
回到酒店里,她立刻就把它好好地藏了起来,哪儿也不去地守着它,直到听说了“阿娜尔在找你”的神户晃敲开门,她才和他腻了一会儿。她在佑树回来之前就送走了他,之后发现不知不觉时,她的小挎包里又冒出支稻草胳膊来。
安卡?安卡!
她差点吓得把它丢出去...然后发觉那并不是什么“报应”,冲着它笑了好久。
+++【第四天】+++
阿娜尔整理自己的挎包。里头零零散散地放了许多东西,而她既然有了新的收获,就得再清理一番了。
她找到一本Neto的写真集
“你是不是喜欢neto?这个给你!”——并把它给了林家兄弟中那个小猫似的弟弟。啊呀,他还当了她三天的命定恋人,一定要留点纪念的。
一个小镜子。
她在这儿可算被镜子吓着了,决意不再带着它四处跑。
杂七杂八。
最后是稻草人。
“嗯,给你啦!”
阿娜尔将双臂环在神户晃发烫的脖颈,在他眼中看见吃吃发笑的自己。她踮起脚,亲昵地咬他的耳朵:“小稻草人...我已经有一个了嘛。”
她亲吻他,尽管童话书上并没有那么对待那只呱呱叫的王子殿下。
落花流水趁热摸zzzz
希望能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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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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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游乐园出来一年之后,阿娜尔和神户晃仍保持着联系。他们没有正式界定过彼此间的关系,并不总待在一块儿,有时候甚至一两周都没有往来(阿娜尔:明年我得回美国了!我们要提前习惯距离感!),但奇迹般地每每被问到总能说出对方近况。神户晃觉得自己像养了只街猫。她时常会挠开纱窗进来巡视领地、确认气味,然后在窗台前看着他,但只要他一不留神,她就又全无留恋地蹿出去了。但她下次来的时候,他依旧会拿出给她备的点心和礼物款待她。
他们的约会多以阿娜尔的“Hey!!明天陪我去个地方!”为约会成立的标志,以到达汇合地之后的“嗯...突然想去另一个地方了,我们去那儿吧!”正式决定行程。电影院必然要在玩累之后再去,餐厅只是中转站而绝不是散场地点,游艺中心和各学校的图书馆、操场也可能成为约会流程的一部分,情人酒店和各式各样奇怪的店铺就更不用说了——多到神户晃从一开始的尖叫逃窜到司空见惯稳如狗,连同对于“社交”和“人群”的耐受度都有了显著提升,并得以从老爹手中正式接过开锁匠的工作。
这可能就是他这辈子的社交极限了。
然而极限就是拿来突破的。
情人节终于到来,神户晃拿着2/12日就买好了的花、提着一大早爬起来...好吧,为了不迟到根本没睡,总之是亲手制作的巧克力馅儿和洋折衷糕点,将这两样当作盾牌抵挡住了一路的情侣shiningshining攻击、来到了约定地点的门外。
相约共度情人节的青年男女约定在女仆咖啡馆碰头。由于是每天都在过情人节的阿娜尔的主意,这件本有些奇怪的事也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但如果被来往的客人们投以视线还是会不太自在...神户晃这么想着,将耳机一戴开始打音游。不知是必然还是偶然,这家每次路过时都生意很好的女仆咖啡馆现在完全没在营业的样子,透过玻璃看去,尽管精巧的吊在白日也亮着,咖啡馆里却一个客人也没有,不知道是和他一样的宅友们都和纸片人老婆去欢度二人世界了呢,还是说服务生们都去约会了。
[收件人:神户晃]
[发件人:阿娜尔]
[进店里去等着吧,Darling~]
[收件人:阿娜尔]
[发件人:神户晃]
[没事,等你来了一起]
[收件人:神户晃]
[发件人:阿娜尔]
[进去帮我点爱心射线蛋包饭和咩噗咩噗捏奶茶。]
[收件人:阿娜尔]
[发件人:神户晃]
[好。]
神户晃收起游戏机,推门,关门。
即使是接受了一整年强化训练的他,在被七八个女孩子边微笑边盯着的时候依旧涌上了“啊不然就说走错现在就回家去吧”的强烈冲动。
推门,关门,推...啊,门被拉住了。战斗经验丰富的秋叶原战斗女仆(误)一脚卡在门缝间,使劲地将店门向内拉开:“主人大人~一位”
“欢迎回来,主人大人”回应她的是一片可爱的整齐回应,还带有各式各样的口癖和语尾,让神户仿佛误入错误的听力测试教室般坐立不安。
他被不由分说地引到一套布置成绿色的桌椅前,和餐布上的Miku大眼瞪小眼。做工可爱的和服初音棉花娃娃坐在桌号牌边,看起来可爱极了。极大地缓解了他被女仆们包围的压力...那些从四面八方扎来的视线姑且不提,要是离得最近的这位没有半蹲在桌边等他点单就更好了。
“咩、呃、咩噗...”
神户晃尝试,神户晃放弃,神户晃打开聊天页面出示记录。女仆了然地点了点头,超大声地向后厨吼道:“点咩噗咪噗捏奶茶的客人来了嘿!”
居然还真有啊。
他冷静地在心里吐槽,发送了桌号照片给阿娜尔(当然也拍摄了Miku),接着打开搜索引擎——秋叶原新增Miku联动Cafe——并没有这家,看来是自发装饰,没有新的杯垫或联动商品可以收集。
带着淡淡的失望,他又打了一把音游。期间玻璃杯被轻轻放在了桌上,他头也没抬地含糊地道了声谢,直到结束符跳出才意识到桌边还站着一个女仆。
“嗯,谢...?诶?!”神户晃推了推眼镜。
是真的。抱着胳膊的阿娜尔就站在桌边,她戴着一定编成三股辫的深亚麻色假发,还穿着一身黑白色女仆短裙,和平日截然不同。那种属于“外国游客”的气质一下子削减了许多,让她看起来像个“试图融入当地漫展的coser”。
不过,这位不敬业的coser也就只在外表模仿了。她迎着神户晃的视线微微一笑,轻快地点下手机,“啊呀、你过了2分46秒才注意到我呢,晃君~”她施施然地拉开椅子坐在了神户晃的对面,鞋尖一下一下地轻踢他的胫骨,“好香的花——我就知道女仆装行不通啦——虽然日本的otaku据说都很吃这套,但你是初音单推吧?还是cos初音更能让你注意到,女仆装完败...不过情人节果然还是要做自己吧,扮演别人可不行呀~”
阿娜尔笑起来就变回彩色的了。她戴了好些个小发卡,胸前别着斑斓的胸针,手腕上几圈金属轻声叮啷。这些小小的饰品随着她的手势跃动,让受到“黑白阿娜尔”冲击的神户晃安心了不少。她说个不停,他边听边从痛包里取出那一样样的糕点(他之前随手将花束放在桌上,这会儿已经十分自然地被她拿在了手里闻嗅),缓慢地思考着。她说到第十句时,他总算对她一开始所说“做自己就行”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阿娜尔根本不用cos别人引起注意,像平时那样一眼就能认出来。”
“啊呀、啊呀,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呀。”阿娜尔眨了眨眼,托起下巴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晃君也是呢,我一下子就能认出晃君了!”
她将自己的手机递给神户晃,后者轻易发现里头新增了单机闷头打游戏的宅男300连拍和刚停止的倒计时器,还有满满当当的日程安排——女仆咖啡厅只是第一站罢了——其中,很遗憾(且理所当然地)没有游乐园。不过就算不去那儿,她依旧列出了许多想和他单独去的地方。
蛋包饭来了。神户晃问女仆要来番茄酱,在上头点缀了许多颗小小的星星:“情人节快乐,阿娜尔。”
而少女起身,俯下腰亲吻他的脸颊:“你也一样,我的恋人。”
另:
“还真有名字那么难念的茶啊,平时怎么点单。”
“没有啦,那是暗号哦!意思是‘你等的人来了’”
简单直白地捋了阿娜尔的心态变化和目前状态
另:怎么回事,你们五个的uid怎么完全是连着的,感觉不全部响应就好像漏了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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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1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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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尔拥抱过竹村澪
阿娜尔握住过鸣海臣司的手
阿娜尔亲吻过竹村惠的脸颊
阿娜尔获得过万象一元的微笑
阿娜尔在二周目的第一个夜晚奔走。她一遍又一遍地念所有人的名字,将那些为人牺牲的、间接因他人的牺牲而死的、还活着的、有交集无交集的都记住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她渴求地触碰这些同伴——记忆是不可靠的,他们能忘记她,她就也可能忘记他们——所以她让身体代自己记得。
竹村澪是健康的少女,有和竹村惠一样偏高的、像是小动物们一样的体温。她的围巾柔软又温暖,有着和惠身上一样的,柔顺剂的淡淡芬芳。
鸣海臣司是不习惯和女性接触的君子,她跑向他,他像一只猫似的弹开,可当她说是为了记住他、确认他还活着,他纵容地对自己丝毫不记得的她伸出手,安抚她说不过是一些噩梦。
竹村惠是和善的老人,她平和地接受她的面颊吻,即使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也没有敷衍地答应她任何事,将她当一个该被疼爱的小辈——虽然佑树对这一点已经全然不信了,他边哭边打滚,向她、床铺、地毯、桌椅乃至一切都控诉说“奶奶是个大骗子!”。
万象一元还是那副万事无所谓的样子。他耐心听完她混乱的叙说,就好像相信那些都是真实的。
二周目的开始是多么地充满希望啊!不再有被开膛破腹的鸣海,澪和一元先生没有不知所踪,小惠的双脚没有在半空中僵硬地摇晃...稻草,也没有,侵蚀任何人的身体,她还是那个漂漂亮亮的阿娜尔。
啊,对了,她甚至获得了一个命定的异国恋人!(尽管他的哥哥似乎不怎么喜欢她,总要隔在他们之间。中国家长真的和电视里一样不给孩子们空间!)
他们都获得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又已经知道了“未来”会如何发展,能够避开那些可怖的危险——值得庆贺的是,大部分人都记得上一周目发生过的事——阿娜尔还记住了同伴们的触感,即使再来一次也能从中获得勇气。
阿娜尔,幸运的阿娜尔。
她和命定的小恋人都小心保护着自己,没有因神赐姻缘为对方殉情。即使在危险的夜晚,也是里希特和林英正冒了大部分的险,她只要远远地看着就好。
但,很迅速地,事情全变了。
竹村澪成为巫女“三十木澪”,鸣海臣司是村长家的“椹臣司”,万象一元只是一张死者皮囊,内里是死去多年的“椹天馋”。
只有竹村惠还是自己。但她做了“saki”的祖母,做了一个阿娜尔曾希望她当的“自私、任性的孩子”,以枪声和孩子们的血肉宣告:她不再是他们的“奶奶”啦。
阿娜尔听说竹村惠被三十木澪斩首。
阿娜尔听说万象一元跳入湖中。
阿娜尔看见椹臣司被劈断的脖颈。
阿娜尔看见同伴们化为血水。
神户晃拉着她逃离发狂的神社时,她几乎想要停住脚步了,可又有哪里是真正安全的呢?
他们最终还是成为了稻草的食料。
三周目降临了。
阿娜尔开始哭泣——她现在总是哭泣——她想要咬一口按下扳机的惠,看她的血肉是否还鲜红温暖,可她已失去了自己的胆量,只能怯懦地问一声“可以吗?”她得到委婉的拒绝,于是再也没有接近她的勇气了。
我还要逃吗?阿娜尔抱着膝盖茫然地想,我能逃到什么时候、逃去哪儿呢?她的腿没有再被稻草捆束,但它又似乎在她的五脏六腑扎了根。
神户晃坐到她身边,给了她一双红色的溜冰鞋。这一次,他没有再谎称自己是“竹村晃”。
“好像也可以当旱冰轮...。”他大概还想说些什么“颜色适合你”、“希望你能穿着”之类的吧,但阿娜尔一看他,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闷头把礼物向她身边推。
她越过这份漂亮的礼物拉住神户晃的手,又伸直双腿去和他比较腿脚的尺寸。神户晃的手脚都大她一圈,看起来更擅长奔跑、更能够对抗危险...可他已经被“重置”了好几次,就像他自己所怀疑的那样,他真的还能算是活人吗?
阿娜尔捉住晃的手腕,抌平他的手掌,将冰凉的脸颊埋入其中。她觉得自己该说什么的,该去唬他、去哄他、去诈他、去压榨他,可她实在是太累,她灵巧的舌头上像是压了粗粝的岩石,一个音节都讲不出。
最终,他们只是无言地靠坐在一起,像两条相濡以沫坐以待毙的鱼。
阿娜尔真的好会逃,但感觉san值已经掉得差不多了(……)
希望没有宅宅在本片中遭到伤害!
字数:3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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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吧。
逃啊。
快逃呀!!
将高洁的品性丢弃吧,它于生存只是泥沼一片;把花俏的妆容剥去吧,它是退路丛生的荆棘。同爱人、亲人、师友的情谊?不、不、不,亲爱的,那是负累,是镣铐,是死神的圈套。
嘘!别耽于爱欲不舍别离,莫记挂忠义无辜殒命,逃跑吧逃跑吧逃跑吧!!无视礼义廉耻忘掉教化抛弃牵挂四肢着地浑身赤裸地……
直到,彻底成为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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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完全亮,柔软的日光透过窗纸,微弱得如将熄灭的烛火。日式房间陷在黑夜与白日的交界线,家具是一团团昏昧不堪的阴影。
电灯挂绳仿佛悬在半空,阿娜尔伸长了指尖,一勾,没拉着。她端详自己的手臂,困惑地发觉那儿既没有耀眼的金色毛皮,也没有弹出锐利的钩爪。
【可我不是只野兽吗?】
她仍记得手掌压在湿润青草上的触感,细小的沙砾粘在她的肉垫,她撞开拦路的枝条,雨水从林叶飞溅四处,沾上在她的身体又不甘地堕下,而她不断地在雨林中奔行。她强健的心肺支撑着有力的爪牙,奔袭也好、突袭也罢,定然都不会力有不逮,可她只是一味地跑。
【我为什么要跑呢?】
她在梦里也这样问自己,而后想起了两只深暗不见底地、只有边缘泛着微亮的圆形孔洞。
……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梦中的阿娜尔察觉到极度的危险,所以尽管没看清它属于一只什么样的动物,她还是极其迅速地从它面前跳开、头也不回地逃进深林。她逃得多快啊!那只动物一定没法追上……然而无论逃了多远,巨响从未从她耳畔消失,当她终于敢于回头确认,静谧的丛林中没有任何的血腥,可悲鸣声藏在她的胸膛,她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瑟瑟发抖,无比的悲哀使她伏倒在荆棘中,无力作出任何反抗。
现在阿娜尔能够意识到那是什么了。
黑色孔洞、猎枪枪口、枪管、枪托、枪托下布有青斑的手、掌纹、起皱的皮肤、细瘦的手腕、和服、树皮般的肌肤、眼、发红的眼、属于老人的浑浊的眼。
……是小惠,不,竹村惠。
阿娜尔的手痉挛了一下,她触电般将它缩回胸口握住:它曾想抓住某个人,但没有爪钩的柔弱的手能做到什么呢?
她试过要拉开佑树,可他仅是扯了扯胳膊,轻易就脱离了她虚握住的手,像是泰坦尼克号上的杰克那样张开双手……然后,枪口对准他的胸膛,又或许是他的胸膛撞向枪口,像是西瓜,像是鸡蛋,一下子就烂掉了。
佑树一言不发地倒下,阿娜尔瘫软在他身边。那颗小小的心脏在她面前四分五裂。太小了……那些碎块真的能填满他的空洞吗?
血,飞溅的血,滚烫的血。它们附着在她脸上,她却突然在想,“小惠做的汉堡还是热的呢”。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明明她是那么地恐惧那么地哀恸,几乎要昏倒了!
——是啊,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她没有立即被射杀在他身边呢?
啊啊,是里希特,是他来拉住她的胳膊了呀。说来也怪,当听见德国人的怒吼,她立刻便有了站起来的力气,跟着他逃走了。同伴们的呼喊和惨叫在枪声中逐渐消失,血肉的烟花在他们身后盛放。德国人的手凉得吓人、深色的痕迹迅速在他背后晕开,阿娜尔没有放任自己去探究这些现象的成因,她奔跑着超过他、拉着他跑到了安全处。
……可最后,里希特也死了。
跟着竹村惠来送夜宵的四个人里,和佑树一样幼小的幽幽死了,怯生生关怀着其他人的简死了,里希特先生死了——是的!当然!他们都重置啦!完好无损地,一尘不染地。佑树从她的怀里爬起来时还想念着没吃到嘴的汉堡肉,小夜子的手心被枪口烫得起了泡仍拍打紧闭的门扉,所有人都像是出色的演员,在悲剧性的剧目结束后回归平缓的生活。
只有她,仍在逃避献上演出的职责。
【小惠、你最后一次开枪、打的是什么】
阿娜尔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以“小惠”成为“猎人”、“阿娜尔”成为“猎物”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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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阿娜尔也没有就此止步。
就像、上一次、再上一次、更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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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卡的枪口压在她的额角,他们热烈地亲吻对方、颤抖的身体扑倒在破旧的舟中。阳光炫目,湖水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是即使失血也不会寒冷的好天气,是即使呼救也不会被听见的好位置。
安卡拉开保险栓,阿娜尔按住枪管,让它偏离。她亲吻他的眼睛,说,亲爱的,我还想亲你一会儿亲爱的。她的额角破了,被安卡揍过的脸颊还泛着红色,像是动人的红晕,于是他被蛊惑,转而向他自己扣下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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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湖中游走的阿娜尔成了一只动物,一只捕食者。
她死死按住五十岚四三的手臂,同杨喜乐一起将生锈的利刃更深地按入她的肩胛、高大的中国人别过头,刀刃卡在少女漂亮的锁骨边。阿娜尔看着四三那只泛出黑紫色的手……那只,分发给她气球、给过她温暖的拥抱、被她系上过气球线、同她一起比过爱心的手,摇摇欲坠。四三也按住刀柄,他们一起加了最后一把劲。那只曾经有力的胳膊掉到地上,新鲜而美好的记忆化成一滩黑水。她们可以创造更多记忆、更多地欢笑、她可以忍住恐惧再去拍摄一张三人合影……可黑色的血水不断涌出,无论如何去按压止血都是徒劳的,血完全吞噬了她碰触过的四三。
之后她忘了这十数分钟里的恐惧、疼痛和痛苦,完好无损地再次出现。阿娜尔碰触过的那个五十岚四三消失了,而起因只是一只药酒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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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毛的野兽哀嚎着。
失去一肢的同类如何活下?唯有重生,唯有重生!可……阿娜尔哪里想要死呢!即使能够重置、即使能获新生,那也是不是她所构想的“结束”。就连殉情也只是一枚比车祸、落水、急病都更像掌握在她自己手里的按钮,她要它,不是为了要按下去。
【救救我吧,谁来救救我……】
她祈祷着却又不愿意回过头寻找救星(或成为它),在一个个短暂的拥抱后继续奔跑,直到再也没有路的悬崖边缘。
没有路也没有桥,名为阿娜尔的野兽焦虑地踱步,不期然发现一根细细的线,它是透明的,又是鲜红的,一直连通到看不见的远方。而一个摇摇晃晃的人正走在上面向她来。
这么细的线,这么笨拙的人,连一息风都能吹得他失去平衡,而在那之后——阿娜尔探头往悬崖下看,果然啊果然,崖底堆满了那个人的尸体。被开膛破腹的、被稻草填满的、独自一人的、四肢折断的、心口空荡的——已经有这么多的他死去,在行走的是不是“最后一个”?
过山车落入水中、猎枪口冒出硝烟、钉子钉入身体、生命化作一滩黑水。无形的怪物追赶着她,在森林的阴影中张牙舞爪,可如果踏上那条细丝,他们必会狭路相逢。
那又怎样,我怎么会打不过神户晃?野兽的阿娜尔轻蔑地抬起下巴。
我有尖牙利爪、有惑人的智慧,那个日本人怯懦又胆小、拥有的只是一具“遇到危险不知怎么地就动了”的身体,一个拥抱就能让他石化,一个吻能让他连滚带爬地逃掉,他难过时不会打人骂人,只会在角落缩成小小的一团,我只用一只手就能让他露出柔软的腹部。
是啊,那块柔软温暖的肌肉在她手下战栗,心脏在他的胸膛里怦怦直跳,他哀求地躲避她的眼神,嘴唇颤抖着诉说自己已死去三次。死亡没有带给他半分力量,他仍旧鲜活又脆弱。
……他会为了其他人,从1变成2,从2变成3,直到自己所剩余的变成0。像是快乐王子?不,怎么会呢!他从来没有光鲜过啊。像是动画英雄?也许日本漫画里是有这样的英雄,可她又不看漫画。他一定不是上帝送她的礼物,可又凭什么不能是?
阿娜尔蹲坐在原地,遥遥地看着那个笨拙的青年。他的手指伸展着,竟像是在伸向她。可不是么?它起初要逃离、很快又学会木讷地顺从,学会迎合也只在两三天里。她知道的,接下去,它一定就要主动地伸向她、拉住她。
他也许永远不会和她殉情,但只要她想,那么在不想殉情的时候,他一定会救她。多好啊,她没救到任何人,只是一次又一次从要带她下地狱的死神面前逃走……所以,她不能死,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野兽的阿娜尔从喉中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它已失去人类的语言。
人类的阿娜尔面带惊惶,被全身带血的神户晃拉着逃往安全之处。
她们踏上那条丝线,走到青年的面前,“晃君,晃君,救我吧。”
【——你舍命相救的“其他人”,为什么不能一直、全部、是我呢?】
一周目结束后的轻松幕间!
调戏了宅哥(合十)很有趣,下次还敢
字数:约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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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尔又有了一个在意的人。
他不强壮,也不英俊,眉眼被刘海和眼镜遮去了,面部的辨识度对她来说有点儿低,只能看出面部轮廓柔和、鼻梁不那么高但也不算低。
但她依旧能够从一群日本人里分辨出他——就像所有狂热追星族一样,他也总是带着应援色物品——于是当一抹青色从阿娜尔眼前飘过,她立刻放下餐具追上去。
“嗨,等一下!”她试着回忆对方叫什么,遗憾地发现只知道有“晃”的发音,姓氏压根儿没问过,好在这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亲爱的,早上好,你还记不记得我?”阿娜尔问。这甜蜜、友好的称呼总能收获善意,可被叫住的人却整惊地瞪大了眼睛,一副被吓住了的样子,而后非常明显地倒抽一口凉气(连肩头都随之耸起了!),惊叫着跑开了...?!
“嗨?!”阿娜尔拔腿就追!她跑得不算快,但酒店也没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很快,对方就被逼到了电梯口。对于他而言,不幸的是电梯刚刚关门上升,幸运的是竹村惠刚从电梯里出来。
“奶奶救我!”
他叫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阿娜尔一下子就被震住了!而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老人背后,曲起膝盖,只露出一双眼睛瞄着她。
阿娜尔听见他磕磕绊绊地告状:“有女孩子要,要,不知道要干嘛...反正奶奶救我...!”
他这幅样子和在游戏中心里那个沉静地帮她一起收敛稻草人又绅士地给它批外衣、还安抚她“我们要尽快让它们解脱”的“晃”差太多了。
阿娜尔瞄了一眼老人,她对于现在的局势显然是十分困惑的,但仍旧很温柔地将手覆在了晃的手背,对她投来的目光又好奇又关切,并无一丝责难。但这关切,是对着十分陌生的人的。
晃,是不是也像小惠奶奶一样忘了之前的事呢?阿娜尔又担心又难过,她走得更近,仔细地盯着他:“你、你不会也忘记了吧...?”
“没忘!没有!不要追我了——”哈!他完全避开了她的视线,把自己缩得更小只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
阿娜尔大受打击!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没忘记你跑什么呀?我就是想问这个和你的名字,又不是要你负责!”
日本男性警惕地看了看她,飞快道:“竹村晃。”
这和阿娜尔印象里的发音不太一样,于是她又问了一遍,得到了更认真的回复:“没错,就是竹村晃。”而小惠既不承认,也不否定,只是稍稍掩着嘴,来回地看他们俩。嗯...她好像挺高兴的,并不打算干涉呢!
于是阿娜尔挑着自己能确认的部分叫:“晃君。”
竹村晃的抽气声更大了:“日本人不兴喊名字!”
“可我是美国人呀?”
“不行就是不行!”
“为什么呀,晃君?”
他们绕着小惠转起圈,像是在玩老鹰捉小鸡。电梯门一开,晃立即越过竹村澪蹿了进去。可电梯关门的速度哪有拉拉队出身的阿娜尔快?她顺顺利利挤了进去,对惊恐地缩在角落的晃微笑:“我还有件事想和晃君做呢!”
电梯门在四楼开启,阿娜尔回身抛了个飞吻,轻快地迈了出去——她还要确认其他人的记忆情况,有得要忙呢!而竹村晃...他恐怕得再做一会儿电梯里的地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