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二十一题】
1.校园
夏子墨认得那个人。
黑发,戴着眼镜和帽子。电脑不离手,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如果碰巧在各种地方遇见他的话,基本上就是上面的形象没差了。
夏子墨认得他。
年级轻轻便数度跳级,每次考试稳坐头把交椅,成绩甩出第二名几条街都不止。最重要的是,他与夏子墨同为D教授的学生。
唯二的两名学生。
虽然夏子墨今天才正式成为教授的关门弟子,不过责导的大名早已被所有人如雷贯耳。优秀的导师,完美的同窗,优异的学习环境。
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不能输啊,你不比他差多少。不如他的部分,努力赶上就好了。夏子墨这么对自己说,他一贯坚信勤能补拙。
夏子墨一向自认为是隐忍而克制的人,这一次,他知道自己要动真格了。因为是那个人的话,完全值得。
凌图南。
2.幼稚园
凌图南讨厌上幼稚园。
他讨厌那里总是哭鼻子的小鬼和他们擦不干净口水的嘴角,讨厌假装笑着的老师说着可笑的谎言骗你吃你不喜欢吃的菜,讨厌插队抢玩具对方不依就打人的熊孩子。
他讨厌这里的一切,他自认为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他可是能独自看完格林童话和安徒生童话全集的人,当然在看完后他开始对它们嗤之以鼻。
所以他在午休之后的自由活动时间,经常躲得远远的。不论是孩子们还是老师,都是他想避开的人。他想要安静,想要更多的独处时间,所以他经常会一个人呆着。在做这一点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只是个小孩儿。
他有一个秘密基地,那是在幼稚园后院,煤堆后侧的一小块空地。空地上有旧的回廊和椅子,每当到了夏季回廊上就爬满了紫藤。凌图南相当满意这里,第一次来的时候,他爬到踩上去就发出声响的椅子上,宣布这儿归他所有,并很快取了个名字。
第二天来的时候,他还戴上了他在家里制作的小旗。他把小旗子稳稳当当地插在椅子靠背的缝隙里,然后洋洋得意地看着它迎风招展,和旗帜上谁也看不懂的图案。
不过这块基地很快就不在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了。凌图南在发现有别的小孩坐在他铺上报纸的椅子上时想。他很生气,他认为不该有任何人打破他的平静。于是他走上前想要理论,想要赶走对方。直到他看到那个男孩子眼里噙着的泪水。
凌图南有些迷茫,通常而言他是非常反感随便就哭的小鬼,可是他明显感到这个孩子和其他人的不同,他很安静。
那个小孩比他矮半头,身子瘦瘦小小,头发有点长,在脑袋后面扎了一个小马尾。对方有着像黑夜一般的眼睛,因为泪水而闪闪发光,好像眨一眨就能落出星星。
“你为什么哭?”
男孩子快速擦了一下眼睛,有些倔强地昂起头:“我没哭。”
后来即便过去很多年,凌图南也一直记得那个午后。他与夏子墨初次相识的地方。
3.都市:超能力/异能
夏子墨站在这所被誉为X市最高建筑的顶层,对整个城市进行俯瞰。他能看到的非常有限,但这从来都不是他们组的软肋。不如说,他们组有着整个非自然灾害应对协会二科的“最强之眼”。
以自己全身的血管经络化作电线,与任何一台电脑相连便可以洞悉情报并进行数据掌控,本身亦具备着高超的电子设备操控技巧,代号为“电隼”的凌图南便是夏子墨的搭档。
“正面八点钟方向。”
凌图南的声音很冷漠,如同他的能力一般无机质。就算是已经开始逐渐习惯这个搭档的夏子墨,也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要知道,在才成为搭档的初期,这两个人可是被全协会成为“默契度0”的组合。当然,其中大部分的原因在电子音的那位。
夏子墨点了点头,给自己套上特制的手套。他的异能是能力增幅,不仅能大幅度提升自身的各种机动性,同时由于激发快速愈合的能力,也充当着组合中治疗。
“四点钟方向、六点钟方向、七点钟方向和十一点钟方向均已设置好陷阱,将猎物朝那个方向引去,届时我会与你会和。”
说完这句话,凌图南就离开了。夏子墨看着对方擅自离开的背影,只是摇了摇头,他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
“准备好了吗?”
夏子墨的耳机里传来凌图南的询问,纵使隔着机械,对方的声音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倒数计时,五、四、三、二、一——”
夏子墨纵身跃下。
4.都市:超自然/灵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群傻X!!!”
凌图南与夏子墨并排站在X市最高的建筑顶层,看着下面硝烟弥漫。
“这人怎么回事?”夏子墨禁不住问。
凌图南向上推了一下眼镜。
“非自然灾害应对协会一科注册猎人,祝晴,代号‘力量’。使用驱魔枪、炮,和特制冷兵器。擅长正面战斗和近身搏击。搭档是景唯,注册猎人,擅长……”
夏子墨及时打断:“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也许是为了年度排名吧。”凌图南又习惯性推了一下眼镜,这是他才配的新眼镜,他一直觉得各种不舒服。
“虽然早就被上级取缔,我们一科似乎保留了成绩排名的传统。每一年大家都会暗地里进行排名,据说还有地下钱庄进行押注。”
夏子墨翻了一下白眼,虽然不可思议,但是只要从凌图南口中说出的情报,那是百分百正确。
“所以?她在……抢人头?”
“可以这么理解,据说之前历年第一名都是力量组合。不过两年前力量在执行任务时眼睛受伤导致失明,所以这个组合也跟着沉寂下来。去年的冠军是 ‘教皇’和一个新人组合。后来力量在二科定做了义眼,以她的个性是不会容忍别人排在她前面。”
“……觉得这个区的非注册灵异生物有点可怜。”
极远处传来了爆破声,声音之大连数百公里外的夏子墨组合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能让她这么胡闹下去,这是我们的区。”
凌图南从眼镜上方看夏子墨,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眼睛是红色的。他摘掉眼镜,现在的他可以完全使用这双眼的能力。
“我赞成。”
不得不说非自然灾害应对协会是个相当奇妙的部门,抛开它所面对的各种非日常问题不说,其之中存在的各类人马也都分有千秋。
比如凌图南与夏子墨。拥有二科的“绝对视魔之眼”与最纯洁的“破魔之力”的两个人。
驻足并往返于夜色之中,与魑魅魍魉等异族打交道的人。
5.奇幻:刀、魔法与冒险者
雨一直在下。
夏子墨在告示墙前站了很久,他细细地将墙上的悬赏张贴一张张挨个浏览过去。有些已经被完成的早已被扯下回命,只留下残缺的四角。残缺的悬赏很多,但大部分都留在原地,尤其是进入某个阶段以来,那个时期的悬赏令愈发多了起来。
连续的雨季使得整个国家变得湿漉漉的,人们每一寸皮肤都胀满了水分。这并不是夸张,而是这个国家正蔓延的疾病。当曾经是皇后的女巫被烧死,公主被驱逐之后,雨就一直没停。
落难的公主赤着足,双手双脚都带着沉重的枷锁。她的双脚磨破了皮,殷红的血一路向着荒芜之地。她一刻不停地进行着诅咒,从王宫到被流放之地。
“用我的血,换你们的命。”
雨一直在下。
夏子墨拉了一下雨衣连着的帽子,浑浊的雨水顺着他的身子向下流。他看到了最新的悬赏告示,公主——现在已经被称为女巫的人头,几乎价值整个王国。
这并不重要,夏子墨对自己说。我的朋友已经病入膏肓,我需要拿到治病的药。如果有的话。
夏子墨想到凌图南已经接近透明的皮肤,用手按下去就会出现小小的水洼。
必要的话,我只能杀了你。
对着好友以及已经开始生锈的刀起誓,夏子墨转身步入了雨幕。
6.奇幻:王、骑士与剑
凌图南非常不解。他作为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和高等教育的三观良好(自认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自认为)的新世纪少年,正陷入一场说是对两个世界而言都非常重要的抉择之中。
令这位新世纪好少年天人交战的,不是考试成绩,不是升学志愿,不是上一本的烂专业还是二本的好专业这种宁当鸡头不当凤尾的问题,而是——
凌图南罕见地在开门之前迟疑了,老实说,门后面的并不是什么寻常景象。至少他就没听过他的朋友们(如果他有的话)家里有异世界来客。
即便如此,凌图南依旧带着复杂的心情打开了门。
“恭迎陛下。”
身着银色铠甲的骑士说。他半跪在地上,像眼前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展示着忠诚。然而凌图南只是“好好”点了两下头,便锁上门进了卧室。
“陛下,”扎着马尾的小少年呼唤,他看起来还很年轻,脸上依旧有着尚未褪去的青涩,“请您尽快动身,前往克罗西迪尔王国!”
凌图南打开《高中物理》,开始解一道力的分析题。
“陛下!”
“请您尽快动身,国不可一日无君,您不在的话,国家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说好呀,然后跟着一个穿的像COSPLAY的人以任何你想不到的奇怪方式,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穿越吗?你想要我做什么?站在马桶里然后抽水?”
夏子墨有些绝望。
在他们的世界有七个国家,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风土人情,但唯一不变的是,王位必须由拥有相同血缘的人继承。克罗西迪尔近年内战不断,先王因为好大喜功,骄奢淫逸引起了人民的普遍不满,尔后国家在圣骑士团的带领下,推翻了先王的统治。但随即而来又引发了诸多问题。先王虽然好女色,但因贪图权贵,从未育有一儿半女,当把先王送上断头台后,这个家族的血脉也完全断绝。
克罗西迪尔陷入了完全的混乱。没有王的恩泽,太阳不再升起,人们也完全陷入了恐慌。而就在这个时候,国内最伟大的占星师却点名了另一条路。
“在那遥远的,几乎无法到达的另一个世界,有着当年因为七王争乱发生时空紊乱的遗失之种。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代表希望的种子。”
于是夏子墨便启程了。他尽量无视那些流言蜚语,以及好言相劝或者冷嘲热讽。他当然知道从来没有人抵达过那个地方。但他总要试一试。毕竟,他才是使整个国家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
前•圣骑士团团长,夏子墨想。
7.奇幻:宗教、异端审判
夜幕下,穿着斗篷的人影行色匆匆。他踩着碎石子铺成的路向前奔跑,尽量遮住自己的脸。终于在镇上最大的建筑物前停下了脚步。
他快度而又用力地敲着木质大门上的门环,在昏暗的火光下,门环看上去就像是怪兽的嘴。
虽然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他依旧感到焦躁。他忍不住再次敲了门,尔后在台阶上小区域内来回踱步。当他准备第三次敲门时,门开了,露出一个青年苍白的脸。
“神父,哦,是你。”斗篷下的人用耳语般的声音轻声说。
神父将门推开了一些,侧身让穿着斗篷的人进来,然后看了看四周,最终关上了门。
“你不该来这里。”神父说,他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捧着酒壶。
“我已走投无路。”
穿着斗篷的人说,他的声音急促并依旧带着青涩。
“为什么不露出你的脸?你知道的,这里只有你和我。”
斗篷男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就照做。火光下,一张年轻的脸庞在黑暗中显现。这是一张混杂了忧愁、愤怒与绝望的脸。
“言秋,帮帮我,”青年说,他握住温热的酒杯,一口也没有喝,他只觉得冷,“事已至此,只有你能帮我,所以——所以恳求你……”
“你需要什么?”
年轻神父冷冷地说,看起来不带一丝感情。
“他们发现了,我是说,你懂。人们看起来愤怒极了,他们愚昧,尚且处于黑暗之中。他们认为我的做法是对神明的亵渎。他们准备将我烧死,行刑的十字架已经立在了广场上。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
“难道你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何言秋平静地说,坐在青年对面的凳子上,“或者你认为,还有谁有权利带着全部的人去做这种事?图南,你也该清醒了。”
凌图南狐疑地盯着何言秋,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你是说,你的意思是指——哦,难道你说的是?”
“是我,率领村民进行女巫搜查。也只有我,有这个资格。”
“你查封了我的地下室?”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不能问一些实质性的问题?”
“可是我帮助过你。”
“是的,是的,对此我感到非常感激。我曾经说过,我愿意付出一切来报答你。但是,你做的是在你力所能及之内,而现在,事态超出了我的掌控。”
“你出卖我?”
“以神的名义发誓,我只是遵守职责,挨家挨户地进行搜查而已。”
“别给我说你自己都不信的神,如果不是我,你家的小男孩也不会现在依旧活着。巫术对肺炎一点用都没有!”
“我尽力了!”年轻的神父站了起来,他的脸因为恼怒而呈现一种酱鹅肝色,“是谁提醒你,柳的巡夜路线;是谁提醒你,挖出来的尸体要什么时候归位,以便家属再次上坟是不至于觉察;又是谁提醒你,最近风头正紧,已经有人代替你被处死!
“柳想要置我于死地,置我们于死地。你不是不明白这点,是吗?
“如果他没有醒过来,那我对于赴死也欣然同意。但是,该死的,你把他救了回来,我就不得不活下去。
“现在,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还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
凌图南凝视着昔日的好友,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好吧。好吧,如果你这么问我的话。”
“帮我保护夏子墨,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以及请求。”
“恳求你。”
8.吸血鬼/其他怪异
“我说过了,我没有偷渡,这是我的暂住证,不信你看。”
夏子墨才成年,一激动就露出他小小的獠牙。现在的他陷在真皮沙发里,用强硬的态度掩饰内心的不安。
新西兰非自然灾害应对协会三科的科长克里斯坐在他的面前(这很罕见,通常身居高位的领导是不会亲临现场,但克里斯总是那个善于打破沉重枷锁的人),温和又耐心地与夏子墨对话。他对于人和物种都有独特的,保持友好的方式。
“好的,你没有偷渡,那么接下来你想要做什么呢?”
克里斯的助手乔什气哼哼地递过来一张传真,不过他脸上总是那个表情,知道的人都表示习惯就好。
快速而简略地浏览了一下传真上的内容,那是远在他国的同僚,同行内赫赫有名的设中国部三科科长“暴君”何言秋的来函。夏子墨有些紧张,但他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在他眼前的只是人类,只是人类而已。
“我想,新西兰欢迎任何对她有良好希望的物种。”
克里斯放下手中的传真,微笑地看着这个自中国远道而来的吸血鬼。他看得出他还很年轻,无论是肉体年龄还是实际年龄。克里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将尚未成年的人类初拥成吸血鬼。
“他救了我的命。”夏子墨说的很小心,他看着眼前的金发大个子外国人,反复给自己强调对方只是人类而已。
“但是他失踪了,我想要找到他。”
“所以来到新西兰?”
“是的。我无意给贵地带来任何麻烦,但是据我得知的消息,图——我是说,我的父亲,他确实最后停留的地方就是这里。”
“也许你需要我们的帮助?”
“不!”说到这里,夏子墨略微有些激动,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在躲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希望能找到他,以自己的能力。”
“好吧,我想,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也说不定。作为吸血鬼,你自然是比我懂得你们的种族更多,你说你能找到,那你自然就能找到。不过如果需要的话,请打这个电话联系我们,好吗?”
夏子墨接过克里斯地上的名片,上面的名字写的却是Arrow。
见夏子墨迟疑,克里斯眨了一下眼睛,笑着说:“猎人总是更善于追踪,不是吗?”
夏子墨点点头,将名片小心地收在口袋里,他想也许总有一天他会用上它。
9.咖啡馆/茶楼
名为“聆”的茶楼,开在这个五条路口交汇的正中央。
当然,除非你能看见他,否则绝对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但是换一句话说,如果你能看见他,你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你与他是相同的。
现在是处暑中的某天,正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生物。夏子墨站在马路对面,在蝉鸣和热浪带来的蒸汽中,隐约看到了马路正中央的这家建筑。
夏子墨眨了眨眼睛,他听到树上的蝉叫得更起劲了。也许是太热了的缘故,他想,怎么会有茶馆建在马路中央?又不是钉子户。
但夏子墨依旧在红灯的时候迈开了步伐,虽然他发誓他对这种违章建筑没有兴趣,但他就是止不住自己向前走。
也许这是个幻觉,天太热了难免会出现这种情况。或者这是海市蜃楼,总之既然存在就一定有他的解释。又或者——
夏子墨的想法被打断,现在的他已经位于这间奇怪的茶楼内部。
茶楼是纯木式结构,内里布置的简单古朴,还有阵阵熏香。真正走进之后,夏子墨才知道这不是幻觉。他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人,于是他向茶楼内部走了几步,他注意到有一根房柱上挂着一张洛河图。紧接着,他就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人。
这个人穿着浅色的长衫,带着单片眼镜,手里举着水烟,就这么站在楼梯上观察着夏子墨。
夏子墨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液。
“你——您好?”
“你有什么愿望?”
“对不起,您说什么?”
“‘聆’听平日无可能听到之音,便是这家茶楼存在的意义。你能来到这里,自然有你的理由。那么,你需要什么?”
夏子墨沉默了。虽然他还搞不明白这人在说什么,简直匪夷所思,但他却不知为何觉得这个人可以相信。
问题是,他究竟需要什么?
10.网游:全息模拟
凌图南调好游戏内时间,为了防止意外,他又设定好了闹钟,最后,他将头盔罩在了头上。
【欢迎来到Digimon World Bless Online(以下简称DWB),在这里,您可以享受作为一名驯兽师的乐趣。DWB是一款全新的全息模拟游戏……】
凌图南按了快进,他对长篇案牍向来都没有兴趣。他直接进入游戏,开始了角色查看。
DWB是一款很奇怪的游戏,他要求所有玩家实名制,这在游戏行业终是绝无仅有的。但也许以此为卖点,或者是唯一一款DM全息模拟游戏,仍旧有不少骨灰粉丝为之疯狂。
在首运行的一周内除了第一次的幸运EX建立了账号,后来无论凌图南在任何时间进行登录,都会因为人数问题而连接不上终端。之后也许是时间的推移,又或者是玩家进行了投诉,在八个月后的今天,凌图南终于再一次登陆成功。
现在他站在DW的土地上,脸因为猛烈的风而被刮得生疼。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
眼前是焦黑的大地,不少地方或多或少都冒着烟。凌图南反复查看自己是否直接登入到了战斗区,但系统提示他正站在创世村。
而代表创世村的那棵巨大的树,也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凌图南想要退出,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登出。就在这个时候有黑影掠过他的上空,紧接着地面开始爆炸。
凌图南有些慌张,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但也只是有点慌张而已,毕竟这只是个游戏。他慢条斯理地摸出自己的终端器,准备召唤出搭档,却被一个冲力扑到,按在了地上。
“你疯了吗?!为什么不躲开!死了怎么办!!”
ID为“夏子墨”的玩家压在他的身上,一时间并没有起来的意思。凌图南并没有挣扎,但是他内心的不满越来越强烈。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是黑名——!!”
夏子墨看到凌图南的ID颜色,在表示震惊的同时命令搭档攻击。
“总之,先解决眼前的。小冬,进化吧,然后反击。”
11.网游:键盘操作
凌图南是不怎么玩游戏的,夏子墨也是。就算玩,两个人也都没有多大的热情。
这是北京众多夏天中一样难熬的其中一个,只是开门就有迎面而来的热浪仿佛在蒸桑拿。也就是这样的时候,这两个人正走在中关村的街上。
街上连个鬼影都看不到,蝉也累的声嘶力竭,在嘶鸣了几声后便销声匿迹。即便如此,这两个人依旧走在路上。
夏子墨与凌图南前后走着,两个稍微隔了几步的距离。走在前方的凌图南并没有特意停下来等,后方的夏子墨也没有赶上去追。两个人只是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走到一家买电脑配件的店铺门口,凌图南才停了下来。
夏子墨的新键盘和鼠标都是凌图南帮忙挑选的,虽然不是游戏宅,但凌图南对这方面要求超乎常人的高。夏子墨经常会当面嘲讽他吹毛求疵,这个时候凌图南会沉默,但更多的时候会反讽回去。
两个人搬出来住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学毕业后双方在帝都找了工作,成了名副其实的北漂族。帝都物价各种高,当然也包括租房子,于是两人合计着各掏一半租金,总算是在这偌大的北京城有了落脚的地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市面上新上市了一款游戏。因为广告宣传做得好,使得原本就不怎么接触这行的两个人都下载了游戏以便闲暇时打发时间。
这一玩就是三年。
凌图南与夏子墨都不是会真正享受游戏的人,有时候看着自己还不如别的玩家半年练的等级高,他们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还会继续玩,以及要坚持这么长时间。
很多时候他们只是开了游戏,两个角色随便领一些任务。如果他们其中一个人不在,那另一个就会上线,然后随便走走,真的像只看风景。
也许是被禁锢在这样狭小的地方生出了压抑,想着看看虚假的风景也是好的。但即便如此两人也未曾说过放弃游戏。
毕竟游戏的上市日期,与“那时候”同为一天。
12.东方玄幻
“为师没有什么可再传授于你。
“你的修行至此已然结束。但它又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人生在世,总是一事牵连另一事。所谓牵一处而动全身,正是这个道理。
“子墨啊,为师一直赞你天资聪颖,就连你的师叔师伯,也无一人不这么夸赞你。你若有意,为师与昆仑的这帮老骨头,拼了命也是要护你渡劫的。为何你执意如此?”
身着玉色长袍的夏子墨跪在殿堂中央,他的头颅低沉,宛如两百年前他来求道的那一天。
“徒儿不孝,无法谨尊师命行事。徒儿何尝不知这是劫数,且深知此去一行必将凶多吉少,只是……
“这是徒儿与他的约定。”
夏子墨握紧了腰间悬挂的玉佩,那个有着深玉色双眸的妖音容笑貌宛若昨日。
“——永生永世,不再分离。”
13.童话
古朴的木质椅子上布满纹路,壁炉上架着的黄铜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同时扩散着一种青绿色的雾气。小屋内很热,夏子墨趴在桌子旁昏昏欲睡。
时钟敲响了四下,夏子墨惊醒。他恍惚记得自己刚才做了个梦,但是在睁眼的瞬间,它蹦蹦跳跳逃得失去了踪影。
夏子墨伸着懒腰,扶正了自己尖尖的巫师帽。他走到壁炉旁用长柄的勺子搅拌汤汁,顺时针三下,逆时针两下,然后滴下蟾蜍的眼泪。
门外有人敲门。用的是一种奇特的,踩着鼓点般的节奏。砰砰砰,砰,砰砰。
夏子墨忍不住想这是谁呀,自从他的师父去世后,这里除了他就再没有第二个人光临。
砰砰砰,砰,砰砰。
敲门声依旧持续着,夏子墨带着老大不情愿和莫名其妙的忐忑开了门。
他看到一只带着单片眼镜的巨大兔子立在自己门口,那兔子真是太大啦!夏子墨站在房子里平视,都只能看到兔子毛茸茸的腿部。
夏子墨探出脑袋,看到兔子睁着小小的,红宝石的眼睛盯着自己,接着以极为缓慢的姿态俯下了身子。
“请问——”兔子嗡动着三瓣嘴,也是慢吞吞地说,“这里是大魔法师阿罗奥莱姆的家吗?”
“这里曾经是师父的家,现在虽然是我来住,但还是他的家。”
夏子墨心想,真可怜,他远道而来,却不知道要找的人已经不在的事情。他开始感到怜悯。
“请进,兔子先生,请进呀。你的皮毛落上了灰,你的眼里写满了疲惫,你的脚更是走到红肿,所以为什么不进来休息会呢?虽然魔法师不在了,但这里好歹是个家。”
进来吧,夏子墨心想。这里有松软的面包,黄橙橙的蜂蜜。这是他自己养的蜜蜂,采他自己种的花酿造的蜜,抹在面包上可好吃啦!他还有草莓,现在并不是草莓成熟的季节,但只要他轻轻念动咒语,这些小果实们就可以长得飞快。他可以摘下它们腌在大大的玻璃瓶里,放上糖霜,然后在晃动瓶子的时候再念上几段咒语,就得到好喝的草莓酒。地下室有黄油和芝士,放在炉子上烤会发出滋滋的响声。他还有在满月之时于森林最高树的最高叶子上收集的露珠,泡草药茶可好喝。
所以,进来吧。
小小的巫师按着门的手有些颤抖,他已经两年七个月又十三天没有与别人说话了。
“我想——这虽然与计划的有些出入,但还是可以接受的。”
大兔子抖动着耳朵说,然后坐了下来。
“但是你需要等到太阳落山,只有那个时候之后我才能进入你的房子。但是当第二天太阳升起之时,我又必须离开。
“我曾经是一名人类,但是现在是一只兔子。我来这里是寻求大魔法师的帮助的。我叫凌图南。”
“你好,凌图南,我是夏子墨。”
夏子墨眨眨眼,走出房子坐在凌图南的身边,靠着他也坐在地上。
“阳光真好,是吧?”
14.大逃杀
夏子墨端着枪,紧张地盯着拉门。他有些眩晕,方才受的伤又开始疼。他快速伸手抹了一把,发现全部是血。
伤口又裂开了,子弹还嵌在身体里。夏子墨的呼吸开始紊乱,他口渴的厉害,并且开始耳鸣。
他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那声音非常熟悉。
夏子墨在昏厥前看到的是一片潮湿的玉色。
再次醒来时,夏子墨觉得浑身疼得像是已经散架。他闻到了香味,他想也许他已经死了,不过身上这么疼又是怎么回事。他挣扎着坐起来,右半边身子疼的他差点背过气。
“你最好躺着。”
角落里的凌图南说,他正在用烧杯煮粥。
夏子墨支着身子看了他好久,看着他用搅拌棒捣鼓着粥,神情专注的像在做另一次实验。
夏子墨出了一口气,平静地躺了回去。
“身体里的弹片帮你取出来了,没有多切你一块肉。这个你放心,专业水准。”
“嗯。”
“我设了陷阱,并且也入侵了这个学校的监控系统,如果有敌人,我们会第一时间得知。”
“好。”
“你伤势不算重,但最好还是休息。之前会晕倒应该是精神压力太大。”
“行。”
“我检查了你的包,进行了资源补给。你还剩下三发子弹和一个满着的弹夹,我这边的武器是十字弩。稍等下吃晚饭我们讨论下布局……是谁?”
夏子墨静静地听凌图南说明,眼前的人总是生人勿近,看起来冷冰冰的。但真当深入交往后,会发现绝对是可以信赖的人。当然,前提是他认可你。
“……祝晴。”
“我再来的路上没遇见她,可能是撤离了。”
“也许吧。”夏子墨觉得疲倦,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祝晴属于一开始就确认黑名单的,另外注意下何言秋,他杀人了。不过我有看到陈宗翰受伤。”
夏子墨想要睡,一旦安心下来他就觉得困。他想自己明明才醒,怎么这么快又打起瞌睡。
“睡吧,我在。”
昏暗的光线里,凌图南将冰冷的手贴在夏子墨的额头。
15.乡村爱情故事
这是凌图南这个月地三次来张二嘎子家修收音机,凌图南不知道究竟是张二嘎子对收音机有仇,还是他姐儿张大丫子和电器过不去。
他想这个问题太深奥了,他搞不懂也不想懂,但他至少明白的是,一定要在老张家开口说吃饭前赶紧溜走。
“我说他大兄弟啊。”
张二嘎子他爹坐在床沿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吐了一口唾沫后在鞋底磕了磕烟屑,接着又用烟嘴搔了搔头。
“他大兄弟多大岁数了啊?当时老爹我看着你和二嘎子光着屁股满村子跑,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青鱼。这现在这二嘎子娃都满地跑了,你说你咋还没个音儿咧?”
凌图南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张大爷,您看这大石头村还没富起来,我哪有心思娶妻生子啊!”
“都说男人成家立业,先成家,才立业。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从小又是咱们村长大的,这村里的姑娘多俊俏,你也该找一个约摸合适的把婚结了。还是说你这洋学生,外面溜了一圈回来又当了村支书,是不把村里的妹儿们放在眼里了?”
“张大爷您看您说哪儿的话。我是从外面学成回来,但现在不是重新回到咱们村?咱村的环境我知道,小时候一直被说出去了就别再回来。可是我这心里琢磨着,不能不回啊。我是过上好日子了,可以把爹妈接出去,可咱这么多乡党怎么办?一想到要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带领全村人奔小康,我这愁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您说我哪有心思找姑娘?”
门外传来响亮的一声咳嗽,听得出对方正在努力忍着不要叫自己笑出来。
凌图南皱着眉头,但却扬起了嘴角。
“张大爷您看这时间也不早了,小夏这还等着我回去改个报告。我这就不陪您了,我先走了啊?”
“你这算是逃出来了吧?真狼狈。之前也没见你在学校这样,来这里真是长了不少见识。”
夏子墨推着二八大车,走在凌图南身侧。对方一脸倦容瞪了他一眼,他却觉得有趣得紧。
“累了吧?那咱赶紧回家歇着。”
16.工作单位:医院/杂志社/新闻中心/等
夏子墨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接近午夜。
下午快下班时科室来了个急诊,说是地里农作的农民被打猎的人误当做狗熊,给了一枪。枪是散弹,射入体内后弹片就散开了。T市条件有限,做不了类似的手术,人就被紧急送到了邻省的X市。
人送来时满脸满身的血,已经神志不清了。夏子墨见状二话不说穿上衣服就进了手术室,这一进去就是八个小时。站着做手术的时候倒不觉的什么,只是要求自己精神集中,再集中。这一出了手术室的门,立刻觉得自己撑不住了,腿软的像泡涨了的面条。
夏子墨想自己连中午饭都没吃呢,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一想到自己这么久没进食,他就突然像被打开了某个开关,开始觉得天晕地转。
一双手从侧面托住了他,夏子墨下意识地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别逞强。”
那个人冷冰冰的语气倒令夏子墨清醒不少。他抬起眼,对上对方玉色的眼睛。
“来我办公室,我有准备夜宵。还有你爱喝的豆浆,你多少先垫一点,然后我们直接回家。”
“你今天值夜班?”夏子墨问,跟着凌图南向前走。凌图南的脚步很轻,他的也很轻。他知道凌图南向来如此,自己也一样。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被饿的没有底气。
“值夜班还怎么下班?我在等你。”
17.原作背景的世界线变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凌图南面向夕阳大海,脚踩不知打哪来的一块高度恰好的岩石,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正前方大喊: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旁边的夏子墨嗤嗤地笑着:“天还没黑呢星辰什么星辰。”
凌图南跳下石块,一步步踩着自己的影子靠近夏子墨,趁不注意牵起了他的手。
“那我的征途就是你——既然你刚好在。”
FIN。
====================================
各种梗各种PARO。以及路过的角色是自家和友人家企划角色。教皇和力量确实是我钟爱的孩子w(错字我刚才看到了,看第二遍又找不到了,懒得管了)
我有一个秘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这么说也许不准确,仔细想想的话,还是有小拉鲁知道的。那么就把它当成是我俩的秘密好了。
我并不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我知道。太过温吞、太过害羞、太过没自信,不说话更是难以沟通。但是我不在乎,至少在那之前我不在乎。朋友我还是有的,家人也对我很亲切。所居住的城市虽然观光客不少,但总有一种慢下来的感觉。很多时候我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并不是什么完全确信的想法,只是潜意识里这么觉得。
我认为就算完全不走出这里也是没问题的。或者换个角度讲,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没考虑过独自外出,或者和朋友与精灵旅行什么的。
生活也许有一些小不满,但总体而言美好又平静,为什么非要打破它呢?
不过在那件事情之后,我就几乎完全没有这么想过了。
那是一个晴朗的几乎看不到一丝云彩的夏日午后,我像往常一样在吃过午饭后走出家门,准备看望一下因为各种意外受伤的精灵们。最近这里新来了一只拉鲁拉斯,虽然在月言市拉鲁拉斯并不是什么稀有精灵,不过我总觉得雄性比雌性少见,当然按照概率来讲是不可能的,所以还是我的错觉吧。
这只拉鲁拉斯的角之前有些受伤,不过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蛮喜欢它的,也许是能更容易感知到我的心情吧。毕竟我不怎么说话。
阳光好的话就让人想睡觉,尤其是照在身上暖暖的时候,不过总是睡觉也蛮无聊的,所以最后我还是决定随便走走权当散步。
月祈瀑布的上游是一段非常美的内陆河,河岸有不少树上结着树果。当我想要带着小拉鲁摘一些树果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形成后——抱歉我接下来会用一个很烂白的形容——我想,我的命运就开始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小拉鲁看上的树果几乎长在了树枝尽头,但是却又大又饱满。沉甸甸的树果们压着枝头,使得整个树枝看上去都呈现一个朝河面倾斜的弧度。
小拉鲁爬上树枝准备摘那个它看上的树果,虽然我的意思是看起来有点危险,还是不要爬离河面那么近的地方比较好,不过它并没有采纳我的建议。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也许我们其实是很像的,因为我们都比外表看起来更执着。这么想着的我还是默认了它的行为,目送着它爬了上去。
如果,如果说我当时拦住它会怎么样?自那之后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也许,就不会有之后的所有事情了吧。
不过,正是因为它确实发生了,才能称之为“命运”吧。
后来小拉鲁压断了树枝,掉进了水里,我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紧跟着跳了进去。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但也似乎顺理成章。不过在这之前有一点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根本不会游泳。
于是受难的数量从一个上升到了两个,我选的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并不是常人会经常来的地方,我现在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并没有呼救,只是抱着小拉鲁不停地在水中起起伏伏,并随着越来越快的速度开始逐渐绝望。
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我没有吃过新开的煎饼店的煎饼,没有在瀑布下许过愿;没有更多的朋友,也没有变得越来越像哥哥。我的人生简直就是一片空白,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想做更多的事。
可是,我还有这个机会吗?
也许是因为意识有点模糊,或者仅仅是因为眼镜被冲掉了。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却又突然平静了下来。
……就这样结束了吗。
“睁开你的眼睛!”
恍惚间我似乎听见有人这么喊,于是我努力朝声源的方向望去。
“抓住我的手!”
我软绵绵的顺从地伸出了手,但是因为没有力气和湍急的水流而总也递不到他的手中。
“该死……宝石海星!”
我感到身体因为支撑物而上浮了起来,我忍不住呕出了胃里的水。
“你到底在做什么,这样很危险的你不明白吗?”
看不清对方的脸,我的眼镜应该早就沉在河底了吧。
“……有没有受伤?等下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我摇了摇头,但是片刻后又点了点头。我想对方一定觉得我很奇怪或者是个哑巴吧,虽然我不想介意,但是对方并不是普通人。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
我努力编织着不成章的句子,但却总也无法汇总。
“似乎是没什么大碍,回家换套衣服吧……啊,到尽头了。”
宝石海星一下子冲了出来,我吓得紧紧抱着小拉鲁的同时抓住了宝石海星又闭上了眼睛。对方似乎轻轻笑了。
“别这么担心,不会有事的。
“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景色——是多么漂亮。”
我半信半疑、战战兢兢睁开了双眼,随即陷入了不能言语的心情。
我在月言市生活了8年多,对整个城市不敢说了如指掌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可是为什么,从这个角度,从我现在的角度放眼望去,整个城市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似曾相识又不尽相同的美感?我真的了解这个城市,了解这个世界吗?
或者说,我,了解我自己吗?
“……谢……”
“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千万要注意。”
“我……”
“我现在有点急事,你先坐宝石海星下去,明天这个时候在瀑布地下还给我,可以吧?”
那个人这么说着,就头也不回地乘着七夕青鸟飞走了。应该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吧。
我摸了摸宝石海星的核,眯着眼睛仔细盯着那个人远去的方向。
明天,一定要亲口说出口。
到底是没有这个机会呀。我坐在床边,看着核心闪光的宝石海星。自那之后的第二天,以及许许多多个第二天,我都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
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了吗?总不至于忘了吧。
我好想再次遇见你,然后向你道谢。
同时,我也想成为一个像哥哥和你一样使人觉得温暖的人,一个更成熟的人。
我会成功吗?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呢。我决心要试试看。
明天,绝对会是新的开始。
FIN。
=============================================
别问我为什么关联澄夜,因为侧面烘托了他的妇女之友本质(WTF)。旧文,拿来充实小石榴的首页【NTM
梓今天的心情很好。
不如说,他最近的心情都很好。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一直都属于会自己找乐子的人,所以几乎很难见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用恶天王的话来形容,就是“那家伙平时看上去总是笑眯眯的,搞不懂在想什么,最近虽然也在笑,但感觉能看到身边开出了花,简直不能更恶心。”
由于提前给九纹打过招呼,梓今天不用使用任何手段,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联盟。这让经常在联盟门口溜达的训练员惊讶不已,自从草天王上任以来,他们就没见过这人走过正门。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不少训练员都对本届的联盟不置可否。天真可爱又有能力的冠军当之无愧,尽职尽责不苟言笑的龙天王实力叵测,二人甚至被称为“联盟最后的良心”,至于剩下的三位……嘛,不说也罢。
“草天王这是准备干什么去?”
有训练师走上前询问,虽然碍于龙天王的气场,他们不敢与其深谈,实际上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草天王也并不是省油的灯。
你根本无法预测他下一步具体想要干什么,只能猜测是捉弄你,捉弄你,还是捉弄你。BY 把联盟当做自己家的某训练师。
我认为他能以草属性当上天王已经说明了不少问题,看看馆主,有一半都是克他的属性。 BY 另一位挑战失败,刚从挑战席上走下的训练师。
不过今天的梓看上去实在是因为心情太好了,完全不用捉弄人也能过得很快乐。所以他散发着一种“来找我玩”的气场,并用极其和善的语气回答了问题。
“我去领御三家呀!”
“……啊?”训练师有点当机,很明显他不能很好理解子的含义,“你领御三家干什么?”
“当然是开始属于自己的冒险啦!”
“不我是说,你现在……不已经是天王了?”
说到这个,梓就一脸悲痛,他表情切换的是如此之快,把训练师吓得不轻。
“……唉,别提!说多了都是泪!你能体会吗?那种自己想要的初始精灵,被不要脸的小伙伴强行带走的心情?你能GET嘛?!”
“呃我……”
“其实你是否能GET都与我无关,那是你的心情又不是我的。所以我的心情你肯定也不懂,你懂不懂都对事实没有意义,不过我实在是很想要一只波加曼啊!”
“……”你现在在说什么我才不懂咧!拜托赶紧消失吧!
训练师一脸嫌弃,此时此刻他唯一的心情就是唾弃自己之前为什么会想要和梓搭话。并在他暗自发誓绝对不会有下一次时,目睹着草天王甩出姆克鹰绝尘而去。
“不过他说的有道理。”
梓从姆克鹰的背上跳下来时,对着伙伴说。姆克鹰微微偏着脑袋,感受着主人的爱抚。
“说到领御三家,就想到新人训练师。虽然小雏同意给我一只波加曼,不过我怎么觉得怪怪的,你说呢小姆克?
“没气氛,一点也没气氛!我带着满级的精灵去迎接波加曼,有气氛才怪了!”
梓一直都是敢想敢做的人,于是他立刻到了最近的精灵中心,传送走了身上所有的精灵。当他这么做完,已经快要走出奈奈的视线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回来取了一只最近才收服的精灵。
四季鹿与主人隔着精灵球相望,它很开心梓会选择它去迎接波加曼。
“这样一来我看起来就像是一名真的新人训练师了!”梓说,“虽然走过去有点慢,不过既然对方是阿一,那就让他等着吧~~”
梓是在莫德市发现这一伙行踪诡异的人的。他从游乐场路过,在停着感叹摩天轮的高度并决定带着搭档们一起乘坐时,看到了一群穿着相似服饰的人。
直觉告诉梓会有好玩的事发生,于是他立刻抛下十二神博士、阿一和波加曼,尽量悄然无息地跟了上去。
那一伙人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因为距离太远,他们的谈话听得断断续续。梓只能勉强听到“强大、竞争、进化、恢复、复制”等字眼,他躲在树后想了很久,都琢磨不出这些词连起来所能表达的含义,于是开始感到乏味起来。
“看来我们有位不速之客。”
与之前不同,梓清晰地听到了这句话。他猛然转身,看到不知何时已经包抄到自己身后的那群人。
“啊啊我只是无辜路过的路人甲,因为偶尔才走到这里。你们穿的如此统一是打算在游乐场跳广场舞吗?不瞒你说我对舞蹈还是挺有兴——”
梓打住了话头,能使他闭嘴的事情并不多。而现在迫使他安静的就是大针蜂举起的巨针。在阳光下反射着光的毒针,正抵着梓的咽喉。
“说,你听到了什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耶,我什么都没……”
“别跟他罗嗦!为了我们的秘密,解决掉他!”
看上去不像是开玩笑,梓挨个审视人群的脸。虽然现状对他而言极为不利,但不知为何,他开始有些兴奋了。
似乎有点大条,不过看上去更有趣,草天王笑着,拿出自己唯一的一只精灵。
四天王断惑简直想要诅咒。
他原本就是一个敏感而又纤细的人,在这样一个浮夸且纷杂的世界,他觉得活着就是一项艺术。所以他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做好自己的工作。维护道馆,收集玩偶与能面,在月亮升起的时候弹奏三味线。只有在不繁忙的时候,他才能抽出可怜的一丁点的时间进行身心的放松。
但是依旧有奇怪的人打搅他的散步。
一个留着妹妹头的男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后,撞到了他不说,还将他的孩子们撞散了一地。断惑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叫,他觉得他的心都快要碎了。为他的孩子们,也为了这不知从何而来的野蛮人。
断惑注意到野蛮人的身上脏兮兮的,他有些气喘吁吁,并且极不礼貌地四下张望。断惑看到更远处有另外一堆人带着精灵,正向他们的方向移动。
今天是什么日子,动物园放风了吗。断惑还来不及想的更多,就被野蛮人捉住了双手。
还好我带着手套。断惑想。
“哇——叉叉!能遇见你真好我的老伙计!”
野蛮人开口说话了,断惑不明所以,他只想快点抽回自己的手,他觉得这双手搞不好已经感染了霉菌。
人群包抄了上来,断惑直觉不对。他余光瞥到野蛮人一边后退,一边以不自然的音调大声说话。
“你们以为只有你们是一群人吗!告诉你们我也不是一个人!看到这面具男了吗!虽然奇怪,他可是我朋友里数一数二的强者,想要揍我,先问问他吧!
“他们就交给你了,My friend!!”
梓慷慨激昂地说完这段话后,骑着断惑的单车,跑了。留下断惑和敌人们大眼瞪小眼地站在原地。
骑着单车的梓春风得意,虽然他受了点小伤,不过总是无伤大雅。想想刚才能只用一只精灵就从敌人的手里逃出来,他草天王简直是太伟大了!不愧是草天王!此处应该有掌声!
啪——
掌声没有,攻击倒是来了。
雨翅蛾的“急冻光线”冰封了单车的行动,梓不设防地一个侧摔,滚到了草丛里。他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身手敏捷,就被随之而来的“虫鸣”范围攻击。
“吵死了——小四季!”
被放出来的鬼斯与梓面面相觑。
糟,是刚才不小心拿错了精灵球吗。梓回忆起之前他有意与面具男的相撞,虽然他的另意有所指,并且也不被觉察地达到了目的,不过却没想到连唯一的己方精灵都被替换。
怎么办……似乎开始变的棘手了。现在手头只有两只精灵,还都是别人的。不,等等……
抹了一把脸,梓咧着嘴笑了。不过,只要这么样做,应该会变得很有趣!
“别像条蛆虫一样躲在阴暗处,既然迟早都是死,那就早点出来受死吧!”
男子发出了挑衅,他没有料到梓真的站了出来。
“怎么,知道自己跑不了所以放弃了吗,那可真是正确的选择。”
“哼。”梓笑着,这笑容与平时的完全不同,显得冰冷异常。
“是准备堂堂正正上战场,与你正面对决再击垮你。”
男子嗤笑着,他觉得梓的脑袋一定是坏掉了。
“就你?别逗了,也许你的确很厉害,但没有精灵的你不足为惧。虽然不知为何你只带了一只精灵,还是那么弱小的精灵。不过这次还真是赚到了,在开始之前就解决一个人。”
“你会为轻视我付出代价,上吧,精灵球!”
对战的双方几乎同时扔出精灵球,梓投出的精灵球向外扩散着浓重的烟雾。
“看来还是我更快一点,你说呢,草•天•王?”
被大针蜂击倒的双弹瓦斯倒在地上,继续向外冒着毒气。梓看形势不对,转身跑回了草丛。
“刚才的气势哪里去了?打不过就跑还当什么天王!听说今年的联盟是一群乌合之众,看来你就是其中的靡靡之音!”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步入了草丛。
也许是濒临浩淼市,2号道路的草丛长势喜人,几乎比一人还高。进入草丛的男子虽然很快就迷失了方向,但凭借着草丛的摆动,还是能判断出对方的位置。
一招“急冻光线”使出,草丛里掉出了野生的独角虫。男子变得很不耐烦,这草丛里野生精灵太多,而狡猾的梓就像是突然成了变色龙,与周遭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男子扯掉了挂在衣服上的虫丝,打算换个方向继续前进,几乎同时他听到了风尖锐的声音,待他回过头时,发现雨翅蛾身上插着毒针。
将雨翅蛾收回到了精灵球,男子放出了穿山王。但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又致使他和精灵遭受到来自各个角度的毒针攻击,男子细细观察,很快就发现了周围布满的虫丝。
“雕虫小技。”
穿山王使用的“震级”对除己方的地面上物进行了攻击的同时,也震断了虫丝,由虫丝末端射出的毒针也都被蜷缩起身子的穿山王阻了下来。球状的穿山王四处滚动躲避毒针,它终于清扫完场地直起身子,殊不知梓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
“影子球”从草丛里以刁钻的角度射出,正对穿山王柔软的肚子。利用虫丝和毒针组合攻击,将敌人逼到合适的区域并进行攻击,几乎可以说是百发百中。但穿山王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攻击而倒下,半血状态的它在主人的命令下连续射出毒针,前几发几乎都是擦着鬼斯的身穿过。鬼斯却不进反退,步步紧逼,男子觉得事有蹊跷,但来不及命令穿山王退下,自家精灵就在攻击中鬼斯的同时,被快几秒中身的“同命”一同带入濒死状态。
男子默默地收回了穿山王,算上之前战斗中折损的精灵,他已经没有多少可操控手持精灵了。当然他还有王牌,但不到最后关头,他是绝对不想使用。
梓躲在了草丛的更深处,刚才的震级也令他新抓的独角虫受到了一定攻击。不过他还没有输,距离Check还早得很。
“……看来是没办法了。”男子扫视了一圈草丛,低声说。他带着微妙的笑容,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喷火驼,给我烧。”
火焰很快就在草丛中蔓延,并乘着风势扩散开。梓被烟熏得受不了,开始逆着风移动。
“不是只有你会计算敌人的行动线路。”
梓抬起头,看到男子站在高处俯视自己。因为逆光,他看不清男子的表情。
“你以为你赢定了所以站的那么高等着说一声将军吗?告诉你我可还是有法宝的!GO!独角虫!毒针!!”
男子下意识让喷火驼闪避,但预期的攻击并没有如约而至,连精灵的影子都不见,只是佯攻,反倒是梓又钻进了草丛。
“这家伙……”男子咬牙,他不得不承认梓是强力的敌人,虽然这会令他很困扰。
“我看你能躲到哪去——爆炸火焰!!”
喷火驼开始无差别攻击,炸开的火焰四处迸射增加的攻击范围。男子眼前的草地很快就被烧光了,露出了正反方向逃跑的梓。
“我想老大很乐于看到联盟少一个人,破坏死光。”
攻击掀起巨大的烟尘,不用等尘埃落定,男子就可以预知这次对战的结果。他收回自己的精灵,然后转过身,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般从不回头看,但也就是同时,他感受到来自小腿的刺痛。
男子的小腿上扎着一根毒针。
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到躲在铁甲昆身后的梓正朝着他挥手。
“嗨~~需要我为你补充一下相关知识吗?独角虫只要LV7就可以进化了哦~”
“你他妈……”男子拔出毒刺,并按着小腿,他发誓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梓,一定要让对方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喷火驼!烈咬陆鲨!!”
男子放出两只精灵,愤恨地注视着一脸“哇哦坏菜”神情的梓。
“破坏死光!龙之怒!”
梓原本站着的地面被炸出了个大坑,男子寻不见对方的身影。但直觉告诉他,他还没死。
巨大的阴影从男子上空掠过,仓木一骑着喷火龙正盘旋在男子上方。
“你迟到了两个小时又四十三分钟二十一秒。玩什么呢这么起劲,也不带上我。”
“把他们给我打下来!龙流星!”
烈咬陆鲨的龙流星掌握的不是很娴熟,完全就是乱打一气。但即便如此也够飞翔状态的梓和阿一消受,后者很快带着前者降落。
“搞什么我可是只用三只精灵就把对方耍得团团转的人,你给不给力带着六只精灵还不拿下对方。”
“又是你主动挑事的吧,哪有人好好的天王不当整天滋事打架!”
“是他先打我的好不好哎你不觉得这家伙的衣服有点眼熟,哎呀是不是和上次在你城市闹事的人衣服一样?”
“你现在才发现吗白痴?”
“白痴你说谁呢。这么说就是你的错,一定是对方来找你的事结果我是受害人。”
今天的草天王与火馆主,依旧相处的很和乐。
“现在怎么办,把他打回去吗?”
阿一问的同时,放出了九尾。阳光开始照射。
“那个人,带着六只精灵。”梓低声说。
“所以?”
“玛狃拉、雨翅蛾、穿山王、喷火驼、烈咬陆鲨。”
“然后?”
“我们还是逃吧。”
“……啥?”
“虽然只是一瞬,但是我看到了最后一只的精灵球,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样式。颜色看起来很像大师球,但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
“很敏锐嘛。虽然你是一个令人棘手的敌人,但不可否认是一个好的对手。”
男子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他的脸在强烈的阳光下几乎产生了重影。
“提前给你们看一下也无妨,反正你们马上会死在这里。
“出来吧——”
伴随着爆破声,男子呼唤的名字并没有被听到,巨大的精灵被释放而出,伴随着迫人的压力。
虽然只是影影绰绰的轮廓,但梓和一还是辨认出那是——
“去死吧。”男子说,挥下了手。
“阳光烈焰!!!”
白光骤至。
“哎呦痛痛痛!你就不能轻点嘛!”
窝在沙发里的梓发泄着不满,闻此阿一直接扔掉了手里的绷带。
“滚,自己绑去。”
十二神雏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就是这两个人在分别成为馆主和天王后,又重新回到起点,希望领取初始精灵。
“所以说,你那个时候其实收了两只精灵。樱花儿是在你佯攻的时候被放出去,然后一直等我的大晴天?”
“对。为了与你配合,在更早之前我不是派出了双弹瓦斯嘛,留下的讯息你看到了?”
“想不看到都难吧,那么大的‘晴’字。”
“这是你运气好,碰到了个笨敌人。”阿一一边说,一边捡起绷带,也不管梓嗷嗷乱叫,继续开始给对方缠绷带。
“你们两个还领不领精灵?”十二神雏打了个哈欠,不知为何她想给眼前的两个人放电击。
“领、领。”
梓从沙发上站起来,没走几步就打了个踉跄,他身旁的阿一立刻伸出手扶了一下。
“哇哦真是有冒险开始了的感觉,我的波加曼~~~~”
阿一举起了小火鸡,看着梓傻笑着抱着蹭新精灵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喂喂,阿一。”
“嗯?”
阿一抬起头,紧接着就被波加曼的泡沫射了一脸,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你——这——家——伙——!!!”
“要打出去打哦,研究所的任何东西损坏了你们都要照价赔偿。”十二神已经懒得理这两个人了,他开始翻阅杂志,并吃起了饼干。
“圣之火!!”
“冲浪!哈哈哈告诉你我刚取了五只乐天河童啦啦啦!!”
“刚才就不该救你,自生自灭去吧混蛋!”
“说什么都晚了,水炮!!!”
今天的草天王与火馆主也依旧相亲相爱。
十二神博士在杂志的空白处写下这样的话,继续吃起了皮卡丘形状的饼干。
FIN.
=====================================
去年的文,PMF企划的,恰巧看到毒馆主,干脆传一下关联个互动www(哦别问我文风,那是什么可以吃吗,写文,最重要的是开心就好)
01
X市进入了雨季。超过一周的阴雨天和连续加班都令最术心情不好。原本今天能按时下班,那个看上去更年期的女领导却在下班前10分钟安排了新的工作,看那工作量,不连续干两个小时是铁定搞不定的节奏。
最术叹了一口气,当初因为不想做众人口中的富二代,想要打拼自己的事业,所以离开家族公司孤身来到这座城市。混到现在总觉得各种疲惫。说白了就是理想与现实的差异,最术一直告诉自己这都是成功路上必须经历的。
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在便利店买了饭餐。出门的时候最术注意到墙角回收站旁有个黑色的影子,走过去发现是一条哈士奇。
那狗趴在垃圾堆里,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最术想该不是死了吧,再走近点发现狗抬起眼睛看他。最术腾起惺惺相惜的感慨,于是取出夜宵中的鸡腿,扔给了狗。
那大狗戒备地看着他,并不去碰鸡腿。后来怕是实在饿得不行了,最终还是伸出前肢勾住鸡腿,开始狼吞虎咽。最术觉得好笑,他想这只哈士奇看上去还挺机灵。他蹲着看了会,等那只狗吃得差不多了,就准备走。
狗儿见他站起身,扔下骨头也站了起来。最术说了句乖狗,就转身朝家走。走了两步发现那狗一直跟着他,只好转身耐心地说:“抱歉,虽然给了你鸡腿,但是没有养狗的打算。”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最术收起了伞继续前进。他没有再听到脚步声,但还是挂念那狗。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嚎叫。
那不是狗,是狼。
最术觉得冷汗直流,他战战兢兢回过头,看到站在月光里的,曾被他误认为是狗的狼。最术来不及想城市里怎么会有狼,他只是迅速地回想当年与父亲去狩猎时候,被教导的遇见狼的应对要领。
他还在拼命回忆,只能隐约记得切记不能逃跑。但不逃跑又能做什么?最术想,也许他应该把所有的晚饭都给这条狼,这样它就不会想着再吃他了。
最术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然后就是在这个时候事情发生了出乎意料的展开。
月光下,那狼变得越来越大,最终竟然用后肢站立起来。最术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看到的真实。他想难不成是加班太多累得眼花,但下一秒他就看到狼人还是别的什么怪物走向他。
最术下意识地向后退,却不敌对方的速度快。几乎是转瞬间,那个“怪物”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怪物有着火一样的头发,眼中泛着光。他赤身裸体地将最术抵在墙上,然后凑近他开始仔细地嗅。最术大气都不敢出,任凭怪物委上身。他想不到被狼或者狼人咬死有什么区别,也许运气好了他也能变成狼人。
怪物似乎有自己的理智,他来来回回蹭在最术的脖颈处闻。最术想不错,这地方一口下去他就呜呼哀哉了。然后看到怪物张开了嘴。
最术闭上了眼,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反倒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粗糙温暖、又湿润的触感缠绕上他。
他睁开眼,看到那怪物正伸出舌头舔他。怪物似是感知到最术的目光,轻轻仰起头看他。
“不养狗,嗯?”
略带沙哑的声音,毫无疑问发自眼前的“男子”。
“没事,养我。”
最术在男子那几乎是带着戏虐的双瞳中看到了火焰。
TBC?
今天是最术的生日,他却一点也不开心。
他收到的礼物有148份之多,大部分都是父亲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给最术小少爷送的,它们此刻都堆在娱乐室里,由5名女仆分头拆开。
最术得到了一辆红色的铁皮小火车,跑起来的时候真的会发出鸣笛和冒出烟;有一个比他还高大的泰迪熊,按住某个机关就会一直说“I love you”;有一套像是电影里的剑,推下开关剑身会射出光;甚至还有一只金毛幼犬,将口水舔到每一个想要抱它的人脸上。
但是最术还是不开心。
小男孩趴在窗台上,看满天繁星。诺大的宅子有他、家仆和狗,他却觉得无聊透顶。
爸爸妈妈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今天可是他的生日。他们很忙他当然知道,但是为什么不能忙剩下的364天,而把这一天留给自己?
最术趴在窗台上,觉得很委屈。他想好孩子是不能总是哭的,所以只是使劲儿地吸溜着鼻子。小金毛摇摇晃晃走到他的身侧,在他的脚旁贴着蹭,最术弯下腰抱起它,立刻被舔了一脸口水。
小少爷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房间又撞了回来。最术抱着狗儿躺在地上打滚,然后把脸埋在金毛柔顺的毛里闻。
纯种的金毛,专用的香波。珍珠一般的眼泪滚落而下,一颗颗砸在金毛身上。小狗呜咽着,艰难地在最术怀中转过身,用温热的舌头卷掉主人脸上的泪痕。最术无声地哭得更厉害了。
哭了一段时间之后,久到最术自己都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他就带着金毛躺在床上读绘本。绘本也是众多礼物中的一个,拆礼物的女仆们在征求过小少爷的意见后,将它送到了他的床边。
最术喜欢看书,这在他父亲的夸耀下几乎人尽皆知,所以那些礼物中大部分都是书。有些看上去又长又硬,有些则穿着明亮的外衣,最术命仆人们将那些像砖头一样厚的书放回了书房,只是捡了几本童话绘本带进了卧室。
可是我并不是真的喜欢看书呀,爸爸。最术翻开绘本,崭新的书带着油墨的臭气。因为我看书的话你会夸奖我,称赞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可是你已经很久没有和我说话啦!
想到这里最术又忍不住要哭,但是他看到睁着水汪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小金毛,看到它在对自己拼命地摇尾巴,他又笑了。
“小家伙,我要给你起个名字,可是叫什么好呢?你想要个怎样的名字?”
最术摸着狗的头,觉得它真是温暖极了。只要一想到这是他的狗,他的朋友,他就变得不是特别难受了。他有看了一眼手中的绘本,想知识来源于书说的真是不错。
“叫你‘Boogey’好吗,看起来真是非常的酷。”
很快最术就感到后悔,看完整个故事之后,他并不觉得Boogeyman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会捉不听话的小孩,把他们从父母身边夺走。最术觉得这个惩罚太可怕了,一想到有孩子可能永远地与父母分离,他就难过地想哭。但是他又不敢哭,他怕被Boogeyman认为是不乖的小孩。
到了睡觉的时间,女仆过来关了灯,最术缩在被窝里发抖,他忍不住想黑暗的地方是不是躲着一个人,在他看的时候同时也在看着他。最术将头蒙在被子里,过了一会又觉得喘不上气,他悄悄将被子掀开一条缝,急匆匆地呼吸两口,又急忙缩了回去。
他想上厕所,但是不敢开门。门的那一侧一定有一个身材高大,眼睛着火的怪物,等着把不按时睡觉的他带走然后吃掉。在最术的眼里,夜幕下的房间变得极为可怕。平日里熟悉的家具都变成张牙舞爪的怪兽,蹲在暗处窥视着他。他把自己紧紧藏在被子里,就像它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堡垒,他蜷缩着身子,以便让全部的身体没有任何一处超出床的边沿。床底下一定有可怕的怪兽伺机而动,一旦他伸出哪怕是一根小指头,都会被强行带走。
最术又开始变得想哭,这一次他忍不住了,泪水就像是雨,打湿了好大一片床单。他一个人在被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又开始想要上厕所。
他想到了他的狗。也许它可以陪他一起去。最术伸出头,那狗儿正在他的脚边睡得安稳。最术碰了它好几下,狗都没有醒。最术觉得怕,怕极了。但是他又想尿,他已经是个大男孩,当然不能再尿床。这说出去会被人耻笑,并且父亲也一定会因此生他的气。
想到这里最术突然之间得到了勇气,他掀开对于小孩而言过于沉重的被子,光着脚下了床。
家里很安静,这个时间明明应该有守夜人,却似乎连房子都一起睡着了。最术紧紧盯着自己脚下的一小块路,他不敢抬头,墙上的家族相片每张都好像活了过来,睁着火红的眼睛紧盯他不饶。什么地方传来了声音,最术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他吓得大气不敢出,就像是吃了一根木棍一样笔直地杵在原地。声音越来越近了,最术觉得有腐臭的气味喷在他的脖颈,他想这一定是Boogeyman,他来捉他了,因为他抱怨父亲不陪他过生日。
最术发出一声尖叫,头也不回地奔跑。
最术跑过一扇扇房门,它们都因为没人使用而紧紧关着;他跑过一层层楼梯,木质的底板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最术跑啊跑啊,他一边大声呼救一边跑,但过了好久都没有人来帮他。小男孩终于跑累了,他倦了,想要放弃,他想就这么干脆地被Boogeyman带走吧,因为他根本不想做一个好孩子,紧接着他摔倒了。
男孩将脸埋在地上哭,他想他就要死了,一个人孤零零。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双手按住了他的身体。那双手强大而有力,带着不可忽视的温度。最术想原来Boogeyman也可以这么温暖,他被手的主人拉了起来。
透过婆娑的泪眼,最术看到来者有着火一样的头发。他哭的抽抽噎噎,小声问:“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说完还打了个嗝。
男人沉默着,伸出手擦掉最术的眼泪。他的动作很温柔,最术停止了哭泣。
“我为什么要带你走?”男人这样问。
“因为——因为我不是个乖孩子,Boogeyman只带走不听话的孩子。”
“你做了什么错事?”
“我想要父母陪我过生日……我、我知道他们很忙,是我任性了……对、对不起,我会变得不再自私,请不要分开我和爸爸妈妈。”
最术说完又要哭,却被男人伸出的手指抵住了嘴。那真的是一双好大、好大的手,全部张开能覆满最术的脸。最术想这个男人的话可以很轻易地杀死自己,但是男人只是用手指点着他的唇。
“别哭啦。”
男人说,最术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最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躺在男人的怀里。看起来就像是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然后男人将他抱着。最术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是第一次和陌生人这么亲近,就连他的父母,他们也很少这样抱着他。最术脑子里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大家都不在,为什么他的狗还不醒,这个男人是怎么找到这里,他的目的是什么,以及他究竟是谁。
不过这些似乎都不重要,最术偷偷地想。这个男人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况且他的怀抱是那么舒适,虽然有点硬,但却令人安心。最术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地打量男人。他看到男人在看他,就立刻闭上了眼睛。
男人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最术立刻咕噜一下爬了起来。他笑着坐在男人腿上,任凭男人的手搂上自己的腰。有那么一会儿最术与男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他们谁也不说话,空气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最术想这可真是有趣,他想要了解这个男人更多。
“你叫什么名字呀?”
最术仰起脸天真地问,他看到男人在微笑。
男人并不回答,只是用一只手环着最术的肚子,腾出另一只手摩挲他的脸。最术贪恋手的温度,半眯着眼睛偏着脑袋蹭着男人。
“我是最术,你是谁?”
小小的少爷再次发出疑问,迄今为止除了父母,还没有人敢无视他。他想要装出生气的样子,但却在男人的抚摸下咯咯笑着。他用自己的手盖在男人的手上,他的手是那么的小,两个放在一起都不如对方一只手大。但是最术并不在乎,他想他很快就能长得如同男人一般高大。
男人的身上有最术熟悉的气味,这令他很疑惑。最术认为自己之前并不认识这个人,但静下心却觉得对方异常的熟悉。他当然知道像他这样的孩子,在一个陌生人身边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却坚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这样一个有着好闻味道的,像火一样温暖的男人,怎么会伤到自己呢。
【我喜欢你喜欢得紧。】
脑海里莫名蹦出这样的一句话,最术认出这是男人的声音。但是男人从刚才起就没有说话,最术疑惑地抬起了头。
“怎么?”男人问。
“我听到了声音。”
“什么声音?”
最术迟疑了下,他有些害羞,但又不想说谎,思来想去只好老实巴交地回答:“你说你喜欢我喜欢得紧。”
说完,最术的脸就刷一下红了。男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最术觉得自己的耳朵正在烧。
男人哈哈笑着,最术闹别扭地扭动着身体,他想要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却被男人抱得更紧。
男人紧紧扣着最术,就像想要把他嵌在自己身体里。最术觉得难过,他喘不上气,但他却不想挣扎。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确信这个男人不会伤害他。
他爱我。
这么一个念头就像是荒野里的星火,以燎原之势席卷了最术的全部。
“对,我爱你。”
男人压着嗓音,附在最术身侧耳语道。然后落下一吻于他的发间。
哦,这可真是最美妙的时刻。小小的男孩坐在男人的怀里想,他希望他们能一辈子都这样。
最术睁开眼,花了片刻辨别身处何处。他浑身散了架一般疼,腰部更是酸痛的厉害。最术感到腹部的重量,他低头看到一个红色的脑袋。
刹那间,警察、黑帮、火拼、交易、人质、对峙、受伤、血等等等等巨大的信息量同一时间涌入最术的脑袋,直到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阿方索分开他的双腿,将自己埋入他的体内。
最术感到有火焰在他的周身蔓延开,他佯装恼怒地推了一下阿方索,对方抱着他的腰睡得迷迷糊糊。最术看到他身上泛血的绷带,开始心疼。
将手附在阿方索的腰间轻轻抚摸,最术想到了先前的那个梦。梦里的阿方索就像这样抱着自己,更有力的同时也更温柔。最术留意到阿方索平稳的呼吸声消失了。
“我吵醒你了吗?”最术问。
阿方索翻了个身,好让最术躺得更舒服点,虽然在这车厢里任何姿势都谈不上舒适。
“没,我自己醒了。”
“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
“说谎。”
“……嗯。”
阿方索牵起最术的手,轻轻吻着他的指尖,最术想笑,但又觉得悲伤。
“对不起。”
“嗯。”
“我不想伤害你。”
“嗯。”
“我……你就那样冲过来,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
“嗯。”
“我……”
阿方索撑起身,压在最术的正上方看着他,最术犹豫了一下,伸出胳膊环着对方的脖子。
“没什么大不了的,会变好的,相信我。”
“……嗯。”
阿方索委下身,如同蜻蜓点水般亲吻最术的额头。
“我爱你。”
最术没有回答,只是滑下双手,捧着阿方索的脸,然后吻了上去。
TBC
=========================================
时间线位于“阿方索抢了个压寨媳妇”次日清晨,嗯,在这之间的事情大家都懂。
作为生日蛋糕和领证之后的喜糖,它真的很甜不是吗?
最后,祝小树生日快乐~
“你能不能少抽一点?”
忍无可忍的张青放下车窗透风,从刚才到现在,阿方索就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整个车厢烟雾缭绕,先前张青远远在外面看到,还以为是着火了。
阿方索不理她,只是翻了一下眼睛,然后捻灭手中的烟。他不发一言,眉头紧锁直视前方。张青一边咳嗽一边打开换气系统。
“我说你到底怎么了,回来后就一直不正常。小弟死了又不是你的错,两方交手必有伤亡,你也不用这样失落吧。还是你们关系很好?”
阿方索瞪了一眼张青,然后在对方的注视下又摸出烟。
“呼——”
仰面吐出一口烟,阿方索终于开口。
“我在想事情。”
“看都知道了,”张青毫不犹豫地反击,“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愿意听。也许还能帮你?”
阿方索转过脸,冲着张青,直勾勾地盯着她,然后朝着女生的脸吐出一口烟,张青咳嗽起来。
“你……!!”
伸出手揉了揉张青的头,阿方索说:“有些事是只能自己做的,你懂。对吧?”
张青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抿着嘴,带着落寞的表情点头。
“组织有新任务了。”
恰到好处响起的手机声无疑解救了张青,她忙不迭地换了话题。阿方索也没心思多计较,只是懒洋洋地点头。
“好像是要和警方交涉,我们御虎的需要早一步赶往现场,进行埋伏。”
靠在驾驶座的阿方索继续吸烟,从鼻孔喷出烟气。他有些茫然地盯着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看到它们盘旋于车顶。张青倒也不催促,只是将头别到窗户那边,抓紧时间呼吸新鲜空气。
“好吧,”阿方索突兀地说,张青忍不住又咳嗽起来,“我们走。”
然后便不由分说地启动了汽车。
将车停在隐蔽的地方,阿方索问张青:“你等下什么安排?”
“怎么,你有别的安排?”张青不答反问。
“我考虑了很久,”阿方索说,眼睛却盯着据说是交易地点的废弃大楼方向,“有了一个决定。”
张青看了一眼天,她想说卧槽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阿方索居然在思考,但碍于现在的气氛,她也只是讪讪地收回了目光。
“接下来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为了你的安全,最好离我远点。”
“你这是对同僚的警告?”
“是对朋友的忠告。”
阿方索取下被张青等关系好的人嘲笑是“本体”的墨镜,别在领口上,然后对张青点头。
“张青,你是个好人。虽然这么说我不知道对不对,毕竟干我们这一行的。但我还是要说,你是个好人。你会做你认为是对的事,这就好了。”
张青一脸惊魂未定,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液,想要伸手摸摸阿方索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烧糊涂了,但是阿方索避开了她的手。
“你怎么了阿方?没事别给自己乱插Flag好吗?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好怕,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张青嘟囔着,“总之你注意安全?我可能先回大家那里,有需要就联系我。你知道怎样能找到我。”
阿方索点点头,转身便走,张青再一次唤住了他。阿方索看到张青笔直地向前伸出拳头。他顿了一下,然后折回身,也伸出拳头与张青碰了碰,笑了。
“保重。”张青说。阿方索狂笑起来。
“爷只是去玩个大的,又死不了,保重什么。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
张青憋了一下,终于忍住没在这个时刻吐槽。这句话看起来Flag也很高啊?!
阿方索潜入废楼的时候,听到了枪声。他静静听了一会,大致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朝相反的方向开始奔跑。跑了两步他又觉得不对,就又返了回来。
他想他的最术是精于射击的,上一次在欢乐谷玩射击游戏,对方可是全部命中靶心,令老板目瞪口呆了好久。当时的阿方索只是顾着揽着爱人的腰大笑,他忍不住想要向全世界炫耀,这个优秀的人不是别人,是他阿方索的伴侣。不过现在想起来却多了几分可笑,想来普通人是不会有如此精湛的枪法,为什么那个时候的他就没意识到?
周围很静,阿方索想自己是不是偏离了主战场。这个废弃的大楼似乎真的毫无生命,任阿方索走到任何角落都没有发现任何人。阿方索有些失望,但他不会放弃,他想他一定要见到他,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
阿方索委身于柱子后,他通过影子的长短判断来者的距离,然后摸出了电击器。
“哇靠你想吓死我?!”
张青避开从阴暗处冲出来的阿方索,看到对方手中的武器皱起眉头。
“你这是要我命呢?”
“电压又不高,死不了。不是让你别跟着。”
“你又不是我妈,你不让我干什么我就不干什么。再说了就算你是,我也有权利选择自己要做的事。”
“别拦着我,否则和你不客气。”
阿方索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张青笑了起来。
“如果你再向这边走下去,等火拼结束都没法干成自己要做的事。狡兔三窟,条子们也不是白给的。你想去做事,做什么我不管,可你总要找对地方吧?”
“……好。”阿方索点头,收起浑身的戾气,沉默地跟在张青身后。
事情的发展于张青而言,更像是某三流小说的狗血剧情展开。
他们与匆匆忙忙跑出的白立擦肩而过,对方边跑边打手势前方有情况,三十六计跑为上。张青还没来得及转达阿方索跑吧哥们,就看到对方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张青顺着阿方索着了火一样的目光,看到一个紫色双瞳的警察。她恍然大悟。
最术本是和陈刕追着逃跑的白立出来,没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阿方索像是流星,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与他对上了目光,两个人都停住了。
“你先走。”最术对迟疑着的陈刕说,这是他们的事,他不想牵扯任何人。再者,阿方索的身份与他们的立场相驳,从各个角度出发,他都不想任何人染指他的阿方索。
不论是公众立场,还是个人立场。
陈刕左右看看两个人,觉察出了不对劲。阿方索浑身杀气,陈刕有些担心他的小师父。但他也信任他,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他只是沉默地点头,然后快速离开。
张青躲在暗处,想自己这是出去还是不出去。既然有四个人,还是出去好了,可以把时间留给阿方索和他相好,她可真是好人。但突然陈刕就脱出了,这下张青可没机会登场了。只好躲在暗处帮阿方索把风。
阿方索看着最术,最术也望着阿方索。两个人都不肯先说话,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
终于,手插在裤兜里的阿方索动了起来,最术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了枪。阿方索挑动着眉毛。
“这可不是对男友应有的态度啊,亲爱的。”
阿方索笑得轻盈,别说张青,就连最术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你,你可真是无时不刻不给我惊喜。”
话音未落,阿方索猛然冲出,他以Z型快速奔跑向前,最术威胁性地放了空枪,未果。眼看对方就要冲到自己面前,最术强忍着不适再次扣下扳机。
阿方索踉跄了下,但他很快找回了平衡。最术射的角度很巧妙,子弹只是擦过阿方索的小腿,血花溅了出来。最术的呼吸开始紊乱,他想不到阿方索到底想要什么,这么说他似乎一直搞不懂对方。明明是个耿直纯粹到一如既往的人,偏偏这样的阿方索最术就是读不懂。
恍神间,阿方索已经近在咫尺。毫无疑问他正在发怒,最术极少在对方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他想还说我呢,你不也是给我展现了不一样的自己,不过你倒是时时给我“惊喜”。
再次扣动扳机,最术突然觉得时间突然被放至无限慢。他能闻见火药刺鼻气味,听到子弹划过枪膛又射穿空气的声响,以及那颗罪恶的子弹射入阿方索腹腔的声音。
血的味道铺天盖地。
最术想要吐。紧接着他的胃部就结结实实地挨了阿方索一拳,这么一来他已经眩晕地快要昏倒。也就是这个空挡,他被转身到他身后的阿方索扯过手腕,压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但又不敢真的用力。阿方索温热的血液淌了最术一身,它们甚至滑过他的身体又滴在地上。
阿方索伏在最术的身上猛烈喘息,最术分不清究竟是因为肾上腺还是疼痛。他被阿方索压在身下,手被对方紧紧扼住,就连脸都被对方掌控在手中。
最术想这可真是糟糕透了,不论从哪个方面而言。这个姿势他们不是没尝试过,起初最术极为排斥,他更喜欢能看到对方脸的体位,但后来他总是不甘心却受虏于巨大的欢愉。他就像是一块执拗的巨石,孤独又沉默地屹立在海边。每每嘲讽于对方沧海易变,却一次又一次沉沦在海洋温暖的如同怀抱般的浪击。
http://elfartworld.com/works/40723/(插图BYcaohmry)
阿方索扳过了最术的脸,将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他的呼吸很急促,最术心中泛起疼痛。他又开始挣扎,不为其他,只是这个姿势对方更易出血。
“别动!”
阿方索制止道,尔后又放轻声音,缓慢地重复了遍。
“你不要动。”
最术安静下来。阿方索的血滴在地上,就像钟摆。
“你受伤了……我……”
“我知道。”
阿方索再一次打断最术的话,他的呼吸已经开始凌乱。
“……我知道。”
最术沉默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方索的手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他的唇,就像是每一次行事之前爱抚着他的嘴。
阿方索的手沿着最术的唇画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将头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最术听到阿方索凑在自己耳边轻声问道:“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张青走了出来,看到阿方索收起电击枪。那个在他看来与阿方索关系亲密的警察身上全是血迹,阿方索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你受伤了。”
“屁话,看就知道了。”
“你做完了要做的事?”
“对。”
“现在打算怎么办?”
阿方索扛起昏厥的最术,这个动作有些大,又扯裂了他的伤口,血液争先恐后地涌出。
“……离开这里,你会开车吗?”
张青摇摇头,对于她不能给予朋友帮助而感到难受。
“好,那你就去帮我稳住组织。别他妈的让他们以为我私奔了。”
“……难道你不是私奔?!”
“我光明磊落为什么要私奔?我这是家法伺候懂不懂?”
张青点点头,又快速摇了摇头:“你别跟我贫,你就这样带着个条子出去,没事也被说成有事。我看你还是先躲躲,组织这边我帮你兜着。有其他可以信赖的人吗?有熟悉的医生吗?”
“你能兜住吗?”
张青想,这他妈要不是阿方索挂了彩,她绝逼揍他。
“没事没事,我就说你变成蝴蝶飞走了。你飞都飞走了,他们怎么怪我?”
闻言阿方索仰天大笑,他不知道笑点,但就是觉得好笑。他一边扛着最术,一边血流如注,却笑出了眼泪。他伸出手拍了拍张青的肩,说了句“好兄弟”。
然后两个人分别朝不同的方向离去。
TBC
当带着营业性笑容的服务员来,领走了阿方索前面一号排队的人时,手机恰到好处地响起。
阿方索突然一下变得很不耐烦,他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早知道会等这么久还不如包场子。
“说。”
电话那头是张青,她与阿方索素来交好,单凭一个音节就能得知对方心情正在不好。
“晚上有部门聚餐,吃完之后去K歌,你来不来?”
“我正等着自己吃好的,去个屁啊。”
“不来当心年终奖。”
阿方索挂了电话,一脚踢飞一个石子。他看到有人在偷瞄他,就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对方讪讪地收回视线。
嘴里骂骂咧咧的阿方索将排号揉成一个团,大步流星地正准备离开,撞到营业员带着新的客人上来。阿方索上上下下打量着新来的小姑娘。女孩子看上去还在上学,背着单肩包扎着双马尾,留意到阿方索的注视后,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喂,你。”
听到阿方索对自己搭话,女孩哆嗦了下。
“你是新来的吧,几号?”
女孩开始手忙脚乱地找自己的排号,阿方索想这可真是个蠢小妞。
“别找了,你肯定在我后面。我有点事需要先出去,你用我的号先去占个位置,我们等会一起吃。”
“……啊?”女孩拿着自己的排号看着阿方索发呆。
阿方索不由分说地将那个之前被他揉的皱巴巴的排号塞给女孩,然后将她自己的接过来,团了一下扔掉了。
“你要等我的,你知道吗?你可以先点东西,你爱吃的什么都可以,钱不用在意。但是你要等我来,我不想再排队了,你懂吗?”
阿方索躬下身子,从墨镜的上方看一脸惊吓状的姑娘。
“明白了?”
女孩子点头如捣蒜,阿方索放心这才地离去。
“所以……你就这样放着人家不管回来了?”
张青表情微妙,心情更复杂。她在之前的行动中受了伤,见到阿方索的时候正满头满脸的血。阿方索看到她后拧着眉头一句话也不多说,只是默默地留在她身边等包扎结束。
后来张青想等阿方索开车送她到码头,毕竟受了伤,怎么说都有些不便。却听说对方一定要先去吃饭,张青原本就有些头疼,这么一来好像变得更疼了。但这坐都坐进车里了,也没再下去的道理。张青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吃晚饭,干脆一起去得了。
“我这不正要去找她。”
“万一人家走了呢?”张青问,阿方索冷笑,“就你这态度,搁谁谁不走,要是我我就不理你。”
“她拿着我的号。”
“是你强塞给人家的。”
“那我们就看看她等不等,不就是一顿饭。”
阿方索启动车,张青心想你闹什么别扭,明明是你非要不执行任务也要吃了这顿饭。然后她突然发觉车厢内有什么与之前不同,就眯着眼睛四下寻了片刻。
“你换了香水?这款没之前的好闻。”
“我换了车,”阿方索瞪了一眼张青,“不喜欢味道就给我下去。”
张青笑了,后仰把自己塞在座椅上。在避开伤口的同时,尽量摆出一个放松的姿势。
“开车吧。”
阿方索鼻孔出气,扭动开关后捷豹XF像是迎合主人般,发出一声叹息。
重新回到酒楼正是晚上的用餐高峰,阿方索很轻易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他说的那个学生妹。对方脱了外套,露出粉红色的绒毛毛衣,正守着一张桌子玩游戏机。
阿方索快步走了过去,刚走到桌子前对方就抬起了头。张青看到小姑娘的眼神来回在阿方索和自己身上巡视,立刻上前一步。
“久等了吧,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下次再遇见这事儿你就别等我们了,先吃吧。留张桌子就好。”
女孩子面露疑惑,一边手上连续按着按钮,一边迟疑地点着头。张青反应过来后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断,自己都在说些什么,说得好像他们原本就认识一样,哪有人还想再遇见这种事一次。
阿方索倒是不在意,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坐下后他就开始要菜单,然后问对方都点了些什么。说话间服务员开始上菜,女孩惴惴地偷瞄阿方索,阿方索研究了片刻,似乎还蛮合他胃口,也就没多说什么。
张青心里埋怨,这阿方索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自家兄弟倒还好,这人怎地对旁的人也如此这般。道上混的久的人有明显别于他人的气场,阿方索却从来不知收敛。张青想真是为难这么一个好姑娘,怕是被吓怕了只得老老实实在这里等。
“呃,我叫张青,你想喝点什么?”
打心底觉得女孩可怜的张青决定打破坚冰,试图建立气氛融洽友好互通的桥梁。
“我是白茕,橙子味的芬达就好。”
张青想,这女孩声音倒是好听。
“先前不好意思啊,我这朋友就是这样,粗神经,大大咧咧的。但是人不错,没什么恶意。今天这顿饭我们请,算给你赔个不是,也趁机交个朋友。”
张青只想着阿方索的不是,也没考虑到自己头上包着渗血的纱布看起来也好不到哪去。见白茕盯着自己也不回话,才猛然间想到也许自己也看起来不像个正常人。
但白茕也不多问什么,只是滴溜溜转着乌黑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扑闪着,眼睛里就像落进了星。
“成呀。”
姑娘说,笑着露出俩浅浅的酒窝。
“蛮可爱的姑娘不是?”
副驾驶的张青揉着额头,她刚喝了点酒,本是想麻痹一下神经,想不到现在整个头都是蒙的。
阿方索扫了一眼张青,把白茕临别时硬塞给自己的挂饰扔在后座上。那挂饰怪得很,像兔子又不像兔子,还长着一只硕大的角。张青得到了一个叫不上名字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围着围巾的狐狸。阿方索想这都什么玩意儿,但张青笑呵呵地收下了,他也就作罢。
“我们去哪?”张青问。
“去码头。”
“结束了吧,这都几点了。”
“不知道,去看一眼。吃完饭运动下。”
阿方索一脚油门直奔码头,张青胃里翻江倒海,又不肯对阿方索说,只是嚼着白茕给的口香糖的同时在心底默默数着数。
当张青数到178的时候,阿方索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她甩在前挡风玻璃上。张青更想吐了,她余光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人都哪去了?”阿方索问,对方回答了句什么,就听见阿方索笑了起来。
“张青,你还好吗?接下来我要玩个大的,你去不去?”
张青摆手,脸色不太好。
“难受了就下去,你可别吐我车上。”
送走了张青后,阿方索联系到御虎堂的其余弟兄,大致了下情报。得知有警察捉了他们的小弟,现在正朝警局赶。阿方索兴致盎然。
“我去玩玩,省的回去被人说不干事。”
阿方索说完就扬长而去。
最术从倒视镜看到有后车打了右转向,因为执行秘密任务,他也没开警车,也就没有特权让别人让路。最术本是有些不痛快的,但还是放慢了速度让对方先行。
白色的捷豹一溜烟跟了上来,在达到与面包车车头平行的时候,却又慢下了速度,两辆车几乎是匀速并排前行。
最术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踩了油门。捷豹不依不饶,狗皮膏药一般贴了上来,最术唤副驾驶的同事,让他看看怎么回事。
“没车牌,恐怕……”
捷豹猛地一打方向盘,撞上面包车,最术坐得稳,可怜他的同事差点被闪了脖子。
“联系警署,请求支援。”
最术平静地说。捷豹选择的路线很巧妙,行在右车道上,又一个劲地抢道撞车。司机自是没办法腾出时间与他纠缠,而副驾驶的人又和他隔着司机,想要射击也缺少条件。
面包车时速超过300,奈何硬件配置比不得捷豹。白色的小轿车就像是幽灵,紧咬着最术不放。
“坐稳了。”
最术对同事说,同事抓住扶手。最术换到五档,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面包车发出不堪重负的惨叫,但还是像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阿方索扯着嘴角笑,这才像话,条子也不都全是孬种。
捷豹跟在面包车的后面,晃晃悠悠保持了一段距离,同事探出查看,想要看清车主的脸。
前方是个急转弯,最术心道危险,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来自后方的巨大冲击撞了上来。最术快速连续踩动刹车,努力摆正车身。捷豹车主似是磕了药,又打着双闪横冲直撞。
面包车在道路上开始打滑,最术紧握着方向盘,将制动踏板用力踩到底。刹车开始猛烈抖动,并发出急促的声响。ABS系统紧急启动,捷豹再度来袭。
“靠,有完没完。”
同事忍不住爆粗口,开始寻找自己的配枪。就在同时,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
最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额头上传来的刺痛感唤醒最术,他睁开了眼,发现一个颠倒的世界。车翻了。最术慌忙察看同事的状况,发现他耸拉着脖子,脸上都是玻璃渣。
最术伸出手去摸对方的颈动脉,摸了很久。他想这里太吵了,也许只是他摸不到而已。他想他应该尽快离开,带着同事离开,捷豹的主人不会放过他们。
对了,捷豹的主人呢?
阿方索最后一次倒车,然后加足马力撞了上去,他看到面包车终于侧滑翻了过去,他对此表示很满意。他先是靠着面包车停了车,静静地等着,玩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那小弟还活着没,不过要是条子还活着就更有趣了。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司机侧的车门被推开了。然后下来了一个头部流血的人。
阿方索哧笑了一下,想着命真硬,然后瞪大了眼睛。
最术艰难地从车厢内爬出来,一抬头就看到捷豹开了远光灯。捷豹的主人还鸣了一下笛,最术不知为何觉得对方肯定心情很好。但是他心情也差不到哪去,他能感觉到衬衣下硬邦邦的,那是他的配枪。只要有它,他就什么也不怕。
捷豹的车主似是等烦了,终于下了车。
最术看到对方的脸后,想如果这是个梦,最好赶紧醒来。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然后看到阿方索走向自己。
阿方索走近最术,两个人都沉默着。气氛很凝重,只有面包车冒着烟发出呼呼的声响。
最术身上很疼,各个关节突然都跟被人折断了一样疼的他难受。但是他依旧站的笔直,直勾勾地看着凝视着自己的阿方索。他的鼻腔里充满了铁锈味,却轻易地分辨出他为阿方索选的车载香水。
他一直以为阿方索是一个很容易明白的人,心里想什么就全部都写在脸上,清清楚楚。但现在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就是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
最术想到了两个人阴差阳错的相识,以及对方强人所难的态度。他想到自己不明白为何会不拒绝,明明自己生活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变得乱七八糟。而他最喜欢的是行事有计划性,最讨厌的就是计划被打乱。
到底是为什么呢,最术想不明白。他只知道事情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糟糕了,以及从现在开始会变得更糟。
有阴影罩上他,最术仰面,感到阿方索的手蹭上自己的脸。
阿方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他选择了什么也不说。
他看到最术的额上淌出细细的血,他想就是这个人,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同时也就是这个人,在那次电影院的相遇后,他一直喜欢得紧。
阿方索觉得心疼。除此之外他说不清更多的感受。他不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毕竟两个人都不知晓对方的底细。
我就这么喜欢上了一个敌人,阿方索笑得自嘲。
然后伸出手背,去擦拭最术脸上的血。
有异响声传来,阿方索与最术同时回头,看到之前被警方捕获的黑帮小弟,正拖着一条断腿艰难地逃跑。
阿方索眯起了眼睛,然后伸出手探入最术的衣服。最术打了个寒颤,他想到之前某个夜晚,阿方索也是这样不管不顾地伸手进来。
最术感到阿方索取出了自己的枪,然后看到他二话不说就冲着自己的小弟射击。
阿方索的枪法并不精准,对于素来享有“枪神”绰号的最术而言,更像是一个笑话。但最术并不觉得可笑,他静静地看着阿方索开了一枪,又开一枪,再开一枪。
这期间那个倒霉蛋始终咆哮着,叫骂着“你这个叛徒”,最后终于被一枪射中脑袋,没了声息。
阿方索看着最术,最术看着尸体,他听到阿方索叹气。这很奇怪,他认识的阿方索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居然在叹息。
最术突然想到,原来这个人是这么柔软。
阿方索让枪在指尖打了个转,然后枪口朝向自己,将枪递给最术。最术迟疑了下,伸手接过了枪。
枪已经变得冰冷,最术想自己应该更早接过来才对。这时阿方索俯下身,凑在最术的脸旁,看上去像是准备吻他。最术也做好了准备,虽然现在场合诡异,但他的阿方索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他想他终究会习惯。
但是阿方索什么也没做,只是张了一下口,然后转身上了保险杠已经撞变形的捷豹。面包车开始发出可疑的声响。
前方是开过一个转弯已经消失不见了的捷豹,后方是突然开始自燃的面包车。
最术就这样被夹在二者之间,看着归去来时的漫漫长路。
(共计4558)
TBC
==========================================
1.张青打电话时候说的是暗喻。
2.阿方索没有叛变,小弟是误会了。
3.不接受任何描述有角色发现这个片段的互动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