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西蒙外剩下的都是自家NPC~欢迎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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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苏入学以来,别提上过自己导师的课,甚至连对方的脸都没见过几次,虽然其名与姓实在是有几分像的称谓倒是记住了,但他最担心的是哪一天走在路上,万一没有认出对方忘了打招呼,会不会被开除。
“哎呀不会的啦,先生不是那样的人,就算要踢了你,也只会是因为学业上的原因。”
格蕾莎是位身形有些圆润的女性,她的眼睛不大,每当笑起来就会眯成一条缝,但这并不妨碍她成为罗德里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总有人说女人不擅长炼金,或者说女人能在此行业成就伟业者少之又少,甚至有传言不少导师在同等或者更低等条件下都会优先考虑男性,但罗德里克完全不在意这点,至少他的门下女生看上去比男生更多。
虽然因为学业被开除更糟糕啦……西蒙心想。
“前辈,这些材料的数据已经登记好了,还有哪些是我可以做的?”
“这么快?有你在真是帮大忙了呀,有些物质需要焚烧才能确认它的构成,这么一来真的节省了大把的时间。我也有向先生说过这点呢,他对你目前的成绩很满意。”
虽然西蒙怀疑罗德里克甚至不知道他这个人,但还是感激格蕾莎的善解人意。他在进入学院前就听说了松果钟表铺课程的严苛,同行之间在除了学业上的相互切磋外,也相当程度具有排他性,但至少目前西蒙接触的几位同门态度都还算温和,虽然迄今也没接受导师的当面指导,但西蒙也算不上太紧张。
“今天应该没什么特别的了——哦,那还是老样子,记得晚上来收拾一下奶油炖菜?先生对最近的进度不是很满意,那些算是废品了。”
格蕾莎一项项浏览着笔记本的记录,她会像这样把每日需要完成的工作列出详细的计划表,然后根据实际情况逐一实施:“等罗果夫带队从沐风绿野回来后应该就会忙起来,毫不夸张地说,到时候可是24小时连轴转哦!现在就让我们在可以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吧。”
西蒙几乎是被格蕾莎催促着离开了工房,同时怀里还被塞了一大把糖果,少年只是挑了一颗剥开吃掉,决定剩下的和攒下的工资一起寄回家。
罗德里克的工房气氛比他声名在外的脾气看上去好太多,至少像西蒙这样的学徒在闲暇时可以通过协助实验来挣取一些补贴。西蒙才被录取没多久,也不太敢申请做比较复杂的工作,主要还是以清洁和可以使用自己能力的辅助实验为主。于是通过格蕾莎的推荐,隔天一次的清理炖菜坩埚的任务就交给了西蒙,原本这项工作是机巧小兔在做,也不知道格蕾莎用了什么方式说服罗德里克,使得他愿意额外出这份钱。
我会珍惜这份好运的,西蒙心想。虽然更多的是未知,但能进入松果钟表铺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哪怕只是顺利学徒毕业成为自由炼金术者,也不用为日后的生计发愁了。
不得不说,钟表铺真是个好地方,只要成为学员并缴纳学费后就可以免费在食堂吃到饱。西蒙很喜欢这里的油炸鸡腿,总是想着最好能找个法子给家人带回去几个。为此他也十分感激罗德里克,因为只要成为这个人的学徒,学费全部都是由他一次性缴纳结清。
这些都是西蒙在啃鸡腿的时候听学长学姐说的,他们经常像这样凑到一起吃饭,西蒙以为学院内大家差不多都是如此,但后来才知道只有罗德里克的工房是特殊的。
“我很感激先生。”
格蕾莎每每这么提起的时候,眼睛就会难得睁大。她家很难说与西蒙相比谁的家境更好一点,据说原本只是普通人家,后来因为父亲赌博欠了一屁股外债,还是罗德里克相中了她的能力,将她录取后甚至还帮忙清了高利贷。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他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多吃点。”
特意多打了一份鸡腿的格蕾莎完全将西蒙当做了弟弟,她曾希望自己的弟弟也能拜入罗德里克的门下为其效力,但被罗德里克以“垃圾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为由明确拒绝。
也许是位温柔的人吧,就是嘴巴坏点,西蒙想。虽然在面试的时候他甚至因为对方的气场不敢直视其眼睛,但听了这么多(再加上真的为自己交了学费还发了工资),西蒙觉得罗德里克当真是个大好人。
所以我也要努力,不仅为了自己、为了家庭,也为了报答先生的恩情。
写完作业后,西蒙再次返回工房。他抽着鼻子闻了闻,空气中除了弥漫着炖菜还有股香甜的味道。
对了,明天是糖果节来着!西蒙有些跃跃欲试,是哪位前辈这么晚还留在工房呀?如果打招呼的话会不会也分我几个糖果?我可以帮忙洗坩埚,打定主意的西蒙循着味道向工房更深处进发。
“目前的完成进度是……还有以下未完成项:‘疗伤糖果’,‘增益糖果’和,‘吃下去会让人感到幸福的糖果’。”
“最后一个是谁的论文课题?想写抒情文就去当作家,不要在这里做梦。”
西蒙瞬间僵硬,这条确实是他提交的,当时埃尔默前辈发放调研表的时候,被问到最想制造怎样的糖果时,自己想也没想就填写了这个。
“笑什么笑,谁在笑?难道你们认为剩下的两个就很有创意、有想法?你们是倒立太久鼻涕灌进脑袋了,还是压根没带脑子来上课?”
门是虚掩着的,训斥声从屋内传出,西蒙只想快点离开,最好谁也别发现他曾来过这里,结果太心急没注意脚下差点被机巧小兔绊倒。
为了更好地服务的小兔具有不倒翁的性能,只是原地转了两圈就继续工作去了,但这期间发出的响动声可不小。西蒙发誓里面的人肯定听到了。
门就在同时被打开,埃尔默侧身邀请西蒙进入。男孩吞咽了下,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着,身体僵硬走了进来。
“今晚有初级学徒授课?”罗德里克手抱胸坐在椅子上,哪怕只见过面试时的一次,西蒙的记忆也突然复活。
格蕾莎举起手,在罗德里克授意后朗声回答:“西蒙应该是来打扫工房的。”
也许是见罗德里克挑起了眉毛,她立刻又补充了句:“他平常都这个时候来。”
“找个地方坐吧。”埃尔默轻轻拍了一下西蒙的背,后者立刻如获大赦窜进了角落里。
“苏,”罗德里克接过调研卷翻阅,突然说,“告诉我你觉得该如何实现以糖果‘让人变得幸福’?”
西蒙站起来,差点撞翻凳子,他张了张嘴,小声回答:“呃……魔、魔药?”
“是我的工房不配让你发表长篇大论?”罗德里克眼皮都不抬,继续看剩下的调研表。
“——具体点。”格蕾莎小声提示。
“我想,有那种让人短暂处于,嗯,失神状态的魔药?就像是做梦一样……美梦那种。”
罗德里克几乎是用鼻子说话了,他冷哼一声:“精神麻痹。”
“你,”接着他随机指了一个青年,西蒙注意到他的手是青色的,“回答。”
“可以视为某种致幻魔药。制作成糖果的话容易携带,从亢奋精神的角度来说,同时可以补充血糖提升饱腹感,可在对战时投入使用。虽然立意不错,但整体创新欠缺。”
青年说完就坐下了,罗德里克并没有点评,只是把材料交给站在身后的埃尔默:“做出成品,明天提交。”
“明白,先生。”
罗德里克离开后,工房的气氛明显放松了,西蒙坐在原地去留都不是,最后还是格蕾莎观察着埃尔默的脸色,试着提出不早了先回去明天再说的建议。
“留下吧,”埃尔默却说,“先生今天心情不错,那就留下多学一点。”
如果那也算心情不错的话,西蒙心想。
TBC
自家的三对CP~从吐真剂梗就可以看出相处模式不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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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 麦克本
那瓶颜色玄幻的药水就摆在餐桌的正中央,本尼特发誓前一分钟它还不在那里,但现在就确确实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临危正坐地观察那瓶紫红色的药水,由于瓶身是磨砂材质的缘故,看上去有些雾蒙蒙。
“吐真剂”——瓶口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用圆润的花体字简明扼要地写道。
本尼特扭开瓶盖嗅了嗅,药水有着类似奶油蛋糕的甜味。他皱着眉头,用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说不好奇是假的,难道这是麦克的恶作剧?不过现在既不是愚人节也不是万圣节,对方没理由这么做呀。
或许是什么新的情趣,本尼特心想,但另一方面,如果这东西真的是什么“吐真剂”……你看,电影上不经常有这样的道具吗?神使鬼差地,本尼特又打开了瓶子,他先是倒了一滴在桌面上,等了片刻看没什么问题后又滴在虎口的皮肤上,蹭开之后液体散发出浓郁的咖啡布丁味。
他舔了一下,是甜的。
麦克索伦回到家的时候,整间房子都氤氲着说不清的一股子甜腻味道。他脱下外套来到开放式厨房,看到本尼特正围着自己的卡通狼围裙在准备晚饭。
“好香啊,”麦克索伦从身后抱住本尼特,边嗅边说,也不知道具体所指为何,“做了什么好吃的?”
“杯子蛋糕。”
本尼特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塞进麦克索伦嘴里,等确认对方咽下去后才问:“好吃吗?”
“特——好吃,”麦克索伦舔舔唇瓣,又舔舔本尼特的手指,“加了什么,好奇妙的甜味。”
“吐真剂。”
麦克索伦有半分钟没反应过来,只是站在原地微笑。他了解本尼特,对方不是开玩笑的人,但就这三个字让他掂量了三十秒,反复思考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麦克索伦问:“哦?那麦克索伦夫人喂我吃这东西是希望听到怎样的回答呢?觉得我隐瞒于你?”
“不是,我知道你爱我,对我毫无保留,如同我对你那样。我只是觉得还挺有趣的,不知道效果如何,所以吃了试试。”
麦克索伦眯起眼睛,拉长音调“哦——~”了一声。
“怎么了,不喜欢我这样吗?”本尼特问,他比平日里看上去话多了不少。
麦克索伦伸手揽住本尼特的腰,让两个人彼此相贴,还把腿塞进了本尼特的双腿之间。他发现今天这么做格外的顺利。
“本、我的好本。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吃了那所谓的吐真剂?”
本尼特凝望着麦克索伦,几乎毫无停顿地回复:“是。”
“那自己吃下吐真剂的你,又是希望得到什么效果呢?”
“我希望能让你感到快乐,”红晕逐渐爬上本尼特的脸,他分明是想逃离麦克索伦臂弯的,但还是勾住了他的脖颈,“让你知道我究竟有多爱你。”
“哦,本,”麦克索伦干脆把本尼特打横抱起,径直走到了卧室,“你分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你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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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 AZ
原本被扔进垃圾桶的瓶子,已经是第三次无缘无故出现在桌子上了。
泽万用手指捏着瓶身,随意地晃动着,尝试听到声音。但不知道是密封太好的缘故还是什么,没有半点儿声响。
“不想听听他的心里话吗?请喝,没有任何毒副作用。这不是恶作剧,只是礼物。”
手撑着下巴,泽万观察着那张挂在瓶颈的小纸条,他敢发誓后两句话是第一次时没有的。
“唔……”
怎么办?该不该相信?他断然不会认为这是阿伯拉德的杰作,但这是他们的家,他也不觉得有谁能肆意进入——不如说这么想的话,还是有点可怕的吧?要不然还是报警好了?
“我回来了。”
阿伯拉德沉闷的声音从玄关传来,泽万立刻趿着拖鞋迎了上去。对方买了蓝玫瑰,虽然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但讨伴侣欢心不需要什么理由。
“好香,”泽万先是与阿伯拉德简单拥抱,然后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当他开始插花的时候,阿伯拉德已经换上了家居服。
“我路过花店,看到这束不错就买了,觉得很适合你。”
阿伯拉德坐在沙发上傻笑,视线没有离开泽万,泽万自是感受到了,只是哼着小曲摆弄花束。
“阿德~”泽万突然心血来潮,“桌上的瓶子看到了吗?”
阿伯拉德顺着指示望去,点了点头。
“为了我,喝掉它好吗?”
阿伯拉德起身,取到瓶子后打开,毫不犹豫地一饮而下。
泽万知道对方不会拒绝,但没想到居然如此一气呵成,原本是开个小玩笑的他竟有些慌了。
“阿德……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伯拉德眨着眼睛,表情超级无辜:“没有?甜甜的。”
泽万松了一口气:“下次别这么鲁莽了,好吗?”
“我相信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哎呀~”
泽万来到阿伯拉德身旁,用手指在他的胸前画圈圈。
“真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真的。”阿伯拉德一脸坚定。
泽万挑起嘴角:“那,告诉我——你刚才看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你勾引我,我想操你。”
哦呵,泽万笑意更浓了:“我勾引你?我都做什么了?”
“你背对着我,想让我抱着你。你露出后颈,想让我亲吻你。你回头看我,想让我到你的身边去。”
这蠢熊!
但泽万又轻盈地笑了,抚摸阿伯拉德胸膛的手指向下,一路滑向对方的腰间,勾住了皮带将他向自己的方向轻拉。
“那还等什么,我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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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E WM
“让你的对象知无不言吧~”
挂着这样纸条的瓶子就这么摆在咖啡机旁边。这机子是梅恩斯送给威尔的生日礼物,虽然后者非常喜欢,并且几乎每天都用,但还是又讨了别的“东西”作为礼物。
倒谈不上对威尔的不满,梅恩斯又在手里掂量了下瓶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倒进了威尔的咖啡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竟全部倒光了。
啊,不会吃死吧。梅恩斯想,但转念又想这充其量也就是威尔的小把戏,应该没什么问题。
梅恩斯将散发着香味的咖啡端给坐在客厅看专刊杂志的威尔,对方头也不抬地接过,只是嗅了一下就轻轻蹙起了眉头:“不是黑的?”
“哦,香草的,”梅恩斯飞快错开视线,开始玩弄自己的手指,“突然想试试新的味道……嗯……你觉得怎么样?”
威尔不动声色又啜了口回复:“还不错,就是香精味道有点浓。”
他可太了解梅恩斯了,这家伙只有在说谎的时候才不敢与他直视。香草?谁家的香草这种味道,看对方的态度,总不能是媚药吧!
放下咖啡杯,威尔收起杂志。梅恩斯明显紧张起来,问:“味道很差吗?”
“还行?”
为了表示真的还行,威尔甚至又当着梅恩斯的面喝了一大口。但梅恩斯还没来得及窃喜,威尔就跨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按着他的脑袋与自己接吻,同时还将咖啡过渡到他的口内。
情况过于突如其来,再加上威尔的舌不停歇翻搅,梅恩斯只能将咖啡吞咽。待这个从粗鲁转化为热情的吻结束后,梅恩斯用手背蹭唇角。
“你终于疯了?”
梅恩斯甩给威尔一个白眼,后者乐呵呵:“现在可以说了?里面究竟加了什么?”
“……吐真剂。”刚说完梅恩斯就下意识捂住嘴,但还是晚了一步。
“哦?你把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就这样加在我的咖啡里?”
“也不算特意,刚好手头有你的咖啡。”梅恩斯说完就咬紧了牙,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你想听什么可以问我啊~我对你会知·无·不·言。”
梅恩斯瞬间觉得自己被骗了,这玩意儿铁定是威尔的杰作。
“问吧,你想知道什么?”威尔好整以暇,甚至干脆重新坐回了沙发,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梅恩斯。
“我想知道,你喜欢我什么?”
“哦?看来吐真剂是真的,否则我的小狮子死都不会问出这种问题吧。”
威尔招呼梅恩斯坐到自己身边:“嗯……我想想,你率直、诚恳,勇敢,虽然看上去凶巴巴的,当然实际也凶巴巴的,但好在人不错。有原则有主见,而且嘛——”
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着,威尔伸手够梅恩斯的腰,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那里的肉:“脸长得好是我的菜。最重要的是,身体与我契合度极高,我爱死你的小穴了——”
句末尾音还未落下,威尔就吃了梅恩斯一记肘击。他装模作样捂着胸口:“怎么,说真话还要被打?”
“原来你只是想和我上床,”梅恩斯假装不悦,管他开玩笑还是真有这个想法,总之都说了出来,“你这黑漆漆的色胚!早知道我就不答应和你交往了,让你的下半身孤独寂寞冷呃——”
梅恩斯话没说完,就被威尔推倒在沙发上,他刚想抱怨,抬眼却看到对方那双深邃的夜瞳中毫无笑意。
威尔伸手抚摸梅恩斯的脸颊:“我之前也曾想过,你要是拒绝我怎么办。”
“……怎么办?”梅恩斯吞咽了下,从这个角度看,威尔的眼睛没有一丝光。
“那我就只能把你囚禁起来,一直肏你,肏到你离不开我,闻见我的味道就发狂,脑子里只想着我和我的那里为止吧。”
威尔扬起嘴角,像蛇那样紧盯着自己的猎物。他的长发顺势垂下,将梅恩斯困在其中。
FIN
心心念念的野良神paro!
W是神主伊吹大明神,M是祝器摩托+套装
插图: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58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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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威尔——“伊吹大明神”遣退旁人,随意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用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盯着病床上的梅恩斯。
“这次的祓禊。”
梅恩斯尽量让视线不要与威尔接触,曾经他惊异威尔有别于人类的竖瞳,但现在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可称不上好受。就像是被蛇瞄准的猎物,梅恩斯身体僵硬大气不敢出——虽然威尔本体就是蛇来着,不过当他拟态披上人类的皮囊后,梅恩斯总会潜意识忘记对方确实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存在。
“你在迟疑,”威尔拉长音调,缓慢地说,“心中充满不安、焦躁与……是什么令你刺痛我?哪怕是祓禊成功后仍旧留在你心中的迷茫究竟是什么,说出来。”
梅恩斯长出一口气,听上去就像是在叹息,他很少这样,在威尔眼里他始终是果敢直率、勇往无前的类型。威尔可以通过神的权能在收录神器时纵览对方生平事迹,他了解自己的每一个神器,从他们的生到死,哪怕是那些被本人遗忘了的都不曾在神主面前隐藏。
“你是屈指可数的优秀神器,”在谈话间,威尔已经从椅子转移到了床上,梅恩斯甚至来不及注意他是什么时候做的,毕竟威尔擅长的就是悄无声息,“很少有神器能在知晓真名后依旧存活,但你不一样。”
还不是因为你告诉我我的名字,梅恩斯腹诽,在知道生前真名的刹那,那些分明属于自己但又微妙的陌生记忆一股脑涌入了他的脑海。仿佛临死前的窒息感再现,本应毫无重量的记忆排山倒海将梅恩斯吞噬,他在往昔的阴影中沉沦、分不清虚与实的边界,直到无意间看到来自更深处的暗。
那未名的暗似有边界,在幽冥中竟散发着晦涩的光。梅恩斯想也没想就伸出了手,等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化为了摩托车形态的神器。
这段记忆刻骨铭心,无论何时都历历在目。当浅色的摩托实体化后,梅恩斯的灵魂似乎也同时冲破了黑暗的桎梏,向着更明亮处冲刺。
“既然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死亡,为什么还要一一告诉他们真相?你本可以保守这个秘密,不如说,所有的神主都会选择这么做,只有你完全不避讳。”
“分明挨了祓禊,却还如此执着。该说你固执好,还是该称赞你坦率?我说过的吧,那种脆弱的神器,我不需要。”
“那就不要收用他们,自有能接纳他们的神主。”
威尔端详着梅恩斯,就在此刻他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他知道梅恩斯只是在与他“讨论”,而这个问题他必须给出答案。
“我在初见你的时候,也没想到能收他国人作为神器,甚至你比不少本土神器都更符合我的脾胃。不过转念想到七福神里也只有惠比寿是本土神,好像外国人当神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威尔耸肩,光线折射出他脸上半透明的蛇鳞。
“我无意在脆弱神器身上浪费时间,若能早些判明谁更合心意,我何苦劳烦尝试?”
梅恩斯张了张嘴,又闭上。威尔微微低着头伸手抚摸自己的心脏:“你又刺疼我了,这可不好,没有哪个神主能允许被神器不断刺痛,等待这些神器的末路你应该清楚。所以你究竟因何迷惑?你在可怜那些堕落的神器?还是你认为所谓的神就应该普度众生、博施济众?”
“我了解你,”梅恩斯平静地说,“至少比之前更了解。”
作为公司的外派员工,梅恩斯在日本为数不多的乐趣便是登山,这也是造就他死亡的间接原因之一。在此之前他几乎完全不熟悉日本的风土人情与神话传说,即便是成为神器后,也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无法将“伊吹大明神”与“八岐大蛇”联系在一起。早知道是“神怪”就不会起“威尔”这样的昵称了,梅恩斯也曾有过这样小小的遗憾,与之相称的应该是更威严、更庄重,更有震慑力的。
“我对人类,没有义务。”
威尔俯下身子,蛇信倏忽闪现,他暗色的瞳眼正在发亮,紧紧慑着梅恩斯。
更威严、更庄重,更有震慑力。
古代的人们将山、海、太阳以及种种未知乃至灾害都赋予了某种形象,借此希望通过祈福获得庇佑,然而究其结果只是概率问题。于现在这个神明因许愿愈发具象化的时代里,梅恩斯究竟在追求什么?
“我可能……”梅恩斯轻声说。
威尔挑起嘴角,用信子舔舐唇瓣:“可能?”
“我应该是喜欢你的。”
是了,这宛若尖刺扎在皮肉中的异样感,虽远不及其他不良品行带来的痛感强烈,但延绵持续也足够使威尔不悦。
“喜欢?”
威尔向后倾,他的身体散发出浓稠的黑雾,眼睛在眨动的须臾中变为亮红色,外露的皮肤也逐渐呈现更多、更明显的鳞片。
“喜欢——这样的我?”
黑雾凝聚为蛇的模样,被八只头颅同时紧盯的梅恩斯再次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但他可是梅恩斯,已经打定主意就会坚持到底,毕竟死都死了,最坏的结局无非再死一次。
“我当然喜欢的是人类样子的你,”虽然梅恩斯的手碍于威压依旧在不自觉地颤抖,但他目视前方、声音沉稳,“直到现在我也没见过你的本体,也许能想象传说中你行恶的模样,但……我不在乎。我已经不在乎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威尔眯起眼睛,困扰着梅恩斯的问题就是这个,是否能接受自己喜欢上一个传统意义的“恶人”。小家伙似乎为此相当烦恼,甚至开始质疑自己的为人品行。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不是那种你许愿了就会满足的神。说到底,归顺天即为神的话,我可不会自称‘神’。”
菅原道真在成为天神之前是三大怨灵之一,伊吹大明神的前身是八岐大蛇,天照以此方式整顿八百万神明,不归顺者只会被诸神讨伐。
“我想在‘活着’的时候,是你——威尔最特别的人。除了是神器、是下属之外,我要求你只用人世间对待情侣的方式待我一个人。”
“如果我说‘不’?”
“你当然可以说不,你完全可以拒绝我,但我不保证自己接下来会像之前一样侍奉你,或者就算留在你的身边,也不能确定能继续做你‘屈指可数’的神器。”
威尔笑了,他的头几乎完全幻化为蛇的模样,裂开的嘴甚至占据整张脸。他的笑声也犹如蛇吐信的簌簌声,冷汗顺着梅恩斯的脊背向下流。
“……鲁莽。千百年来无人胆敢与我谈条件,你之所以依旧在这里,是因为我允许。”
“对,我知道,我恃宠而骄。”梅恩斯挺了挺胸膛,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半晌后威尔才幽幽地开口。
“好吧、好吧。我恩准。
“反正时间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偶尔满足优秀却奇怪神器的小小祈愿也不是什么问题。
“前提是——”
雾气逐渐散开,威尔的轮廓再度凝为人类的雏形。
“可别让我太无聊了,梅恩斯。”
TBC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58453/
是休年假出去度蜜月的WM,啊哦,稍微遭遇了点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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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具有可怕的适应性,自诩站在生物链顶端的人类更是如此。梅恩斯当然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但是亲身体会到却是在这样一个微妙的时刻。
他醒来时没有见到威尔,这令他没来由心中有些别扭。虽然通常他总是抱怨一睁眼就看到对方不怀好意的笑脸,但是今天伸手只摸到空荡荡的另一半床铺时,反而觉得不痛快了。
这家伙居然敢先去吃早饭不等我!梅恩斯开始心生不快,坐起身后发现腰部隐隐作痛后更加不满,那你就少做一点啊,明明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如果威尔在现场,一定会因为梅恩斯多变的表情扬起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总是被因此捉弄的梅恩斯条件反射,意识到自己面部表情管理失误,迅速扳起了脸反复开始背诵哨兵注意事项。他好不容易才将前夜威尔在他身上所做的种种事情请出脑海,一低头就看到对方留在大腿根部的吻痕。
“……威尔!!”
只穿着内裤的梅恩斯大步流星,猛地拉开露台的门看到始作俑者正在看着报纸啜饮咖啡。威尔连眼皮都没有抬,继续翻看报纸,在喝过一口咖啡后轻描淡写地问:“醒了?”
梅恩斯一把拽过报纸——当他真的拿到报纸后反而犹豫了下,注意到并没有损坏后才继续:“不是让你不要留下痕迹吗!你分明知道我的体质,一个吻痕一周都退不下去!”
“什么体质,敏感体质?”威尔挑着一边嘴角轻笑,他用一种近乎于评估的目光将梅恩斯上下打量,愈发觉得自家的小狮子秀色可餐。对于传统哨兵而言略显纤细的身材上,匀称地分布着精秀的肌肉,白皙皮肤的边缘在阳光的照射下甚至有些许透明的视感,其之下隐隐显现的青色血管与零星分布的深色吻痕,使得威尔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他应该抽时间教育梅恩斯不要如此不分场合地勾引自己。
不出威尔意料,梅恩斯很快就气鼓鼓了,但是凭借他对梅恩斯的了解,知道这种随性发展的“生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给与恰当的安抚,就能得到一头温顺的狮子。
“我情不自禁,”威尔终于放下咖啡杯,他不喜欢冷掉的咖啡,在这之前很少有人能让他中断美好的享受时光等待,“如果看到一片干净的雪地难道你不想踩吗?反正我想踩。”
“呸!”梅恩斯说,虽然他依旧瞪着威尔,但威尔知道已经没事了。
“我不是不叫你,你不喜欢咖啡的味道,我想着趁你起来之前喝掉。”
梅恩斯的目光掠过咖啡泛着涟漪的深褐色水面,近期他的动态视力水平提升明显,即便不是有意,也依旧能捕捉到更多的信息。这变化有好也有坏,对于士兵而言,情报就是生命,但是对于未能完全同步的身体而言,这明显是种负担。梅恩斯用手按了按眼睛,威尔恰到好处地在长藤椅上腾出位置,拍了拍带着他体温的坐垫,前者便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上去。威尔觉得好笑,但又不能真的笑,只是扬着嘴角,将梅恩斯揽在怀里。
“你应该至少披上外套,”他用自己的身体为梅恩斯取暖,将下巴搁在对方的颈窝,嗅着搭档混合着自己味道的气息,“你让我的搭档着凉了。”
梅恩斯翻着白眼,但也没有对威尔式情话表现出厌烦,只是靠在对方的怀里,感受他从自己后背传来的心跳。除了视力,他的其它的数值均有提升,但具体的测量与评估还需要回到塔里再做。短短不到半周的时间,只是因为不分昼夜与威尔在一起,就能有如此大的进步,这是梅恩斯未结合之前完全无法想象的。
“下午我想去玩射飞盘。”
脚下传来滑动的声音,梅恩斯用余光瞥到布莱克正顶着毯子来到他们的脚下。威尔用脚趾夹起了毯子,盖在自己和梅恩斯的身上,精神体的黑蛇顺着边角爬上梅恩斯的脚腕,缠着他的小腿。
“好。听说这里的甜点不错,顶楼的花园餐厅下午固定时间会提供。提前打招呼的话,厨师会做哨兵也能享用的。”
“我不喜欢吃甜的,”梅恩斯仰起头,蹭到威尔的嘴边舔了一下,难得地主动示好,“……还是有点苦。”
眼前的景色突然漂白,充斥着光点与震耳欲聋的嘈杂声。威尔的温暖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口腔内浓烈的铁锈味。
梅恩斯从昏迷中醒来,口腔内的铁锈味令他几欲呕吐,他立刻就发现自己正处在培养皿中,淡绿色的营养液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着莹莹的光。他感到舌根苦到发麻,同时下意识地开始连接威尔,紧接着便在第一时间发现已经完全无法感受到对方的事实。他在一阵心悸后迅速冷静下来,尝试回忆起昏迷前的最后一件事。
“你终于醒了。”淡漠的声音自右边传来,梅恩斯艰难地转头,在营养液中激起一串串细密的气泡。他的浑身接着各种线路与导管,与他在做体能检测的时候用的那些倒有几分相似。
“别挣扎,哨兵的身体很精密,我好不容易才将数据调整好。你也不想疼的吧?”
“咕噜唔(你他妈)——”梅恩斯话没说完,脑子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被谁拿着冰锥猛捅的脑袋。
“别激动,D17,剧烈的情绪变化对观测会产生无法估量的影响。不过考虑到这确实是你的性格,是的,实验的个体因素理应被列为影响实验结果的原因。好吧,这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强人所难,不过考虑在我的样本确实不多,还请你体谅下。”带着眼镜的男人看不清表情,他游走在梅恩斯的视觉死角。
男人停顿了片刻,他本以为会又等来梅恩斯引发的一连串泡泡,结果却发现对方只是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
“个体D17,我需要与你对话,以便在你尚能自由思考与具备言语能力的时候采集更多的数据。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会更改培养皿数据。”
梅恩斯翻了个白眼,这人絮絮叨叨的怎么比威尔还会自说自话?即便心中这么想,他依旧抓住一切机会观察着。他注意到男人在控制盘上输入了一连串的指令,对方并没有特意避开他。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W01在哪?”重要的是情报,终于取下氧气罩的梅恩斯接连发问,他不相信威尔已经遭遇不测,如果是这样,反馈在他身上的反噬不会如此轻微,当然现在也已经够难受了,但充其量只是之前没有向导保护时……
梅恩斯猛地瞪大了眼睛,男人观察着屏幕,那上面原本平缓的电活动变化图形突然剧烈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只是偶尔有些波动。男人快速地记录着,梅恩斯等待他的回话,并利用这期间环顾这间足以成为“实验室”的房子,策划着逃跑路线。
“你比我预想中的更早明白真相,不愧是无色塔排名第六的哨兵。”
“放屁!我是第二!”
“范围是全国排名的话?”
“那我也是第五!”
男人沉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开始意识到对话的愚蠢,在将近数分钟里,梅恩斯都只能听到按动键盘的声音。
“稍微修正了下数据,感谢你提供的帮助与配合,D17。”
“操,鬼才配合你!”
“那么来谈谈正事儿吧,”男人以一副拉家常的口吻开口,走到培养皿旁,用奇妙的目光打量着梅恩斯,“我调查过你们所有人的资料,各个塔名次靠前、居中与末尾的组合。”
梅恩斯以鼻腔发出声音,显得极为不友善。
“其中有几组的数据比较有趣,范围涉及不同洲与国家,初步得出的结论是‘在有祖源相承的土地上,哨向组合的模式会受其影响’。”
“所有人,”梅恩斯突然插话,“然后呢?”
“大部分排名靠前的哨向组合,普遍经历过二次、甚至多次结合,另外已经是既定事实的哨兵与向导的相处时间与默契度成正比,也有参考意义。”
梅恩斯眨了眨眼睛,他越过男人的肩头看到屏幕上的数据产生了变化,很明显男人也注意到了,但他只是平淡地问:“你在连接W01,结果如何?”
“你为什么不问问数据,然后告诉我你对我们做了什么?”梅恩斯以问代答,毫不客气。
“我在尝试观测在严谨科学下所诞生的微概率事件。”
“我头疼。我现在没有向导,而我是个哨兵。所以你要不然在三分钟之内说完你的废话,要不然我现在就出去揍你一顿。”
“D17,你有没有想过离开W01?”
梅恩斯用你怕不是智障吧的神情盯着男人,脸上写满了嫌弃:“是你疯了还是我聋了?”
“离开W01,你会更自由。”
张了一下口,梅恩斯难得没有说话。
“——也会更强大。”
他盯着男人的面庞,在那张消瘦、布满疲态的脸上找不到半分热情与疯狂,就好像他们两个人正在谈论的只是必修课的实验更换搭档。
“W01很优秀。”梅恩斯说,态度一反以往。
“这与他是否优秀无关,我们谈论的单纯是‘哨兵不再需要向导’、‘每一个人都能成为自己真正的主宰’这件事情。”
梅恩斯将男人上上下下打量着,确认他的表情,最终问:“怎么做?”
“你应该已经见到了吧,觉得怎么样,对我的成果?”
“你是指瑞格伍德的骚乱?从结果来说,你做得挺不错,毕竟都惊动了塔。”梅恩斯说完又小声嘟囔了句“还毁了我的休假”,他禁不住开始想念威尔,原本他以为自己对威尔的需求只是哨兵对向导,搭档对搭档,现在他才猛然发觉,在计划这次旅行的时候,自己分明就乐在其中。
“其他呢?”
啊,威尔这个混蛋,到底在干什么,难得他都这么争取时间了,这个人怎么这么慢?!梅恩斯突然回忆起刚结合之初威尔评论泽布伦与阿伯拉德的关系,事后他也确实发现这两个人无时不刻不在一起。
“我不太清楚你科研成果的原理,但强制提升某人的极限不是明智之举。人确实能在危急时刻爆发不可估测的潜能,但有概率在那之后会对身体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瑞格伍德的人也差不多吧,我估计后半生都或多或少有影——”
实验室突然亮起了红灯,在这之前梅恩斯就注意到靠近天花板的墙角有着一盏突兀的灯,现在这盏灯正在长短间隔地发出警示。
“——响。说真的,你的品味有点差。”
男人将监控画面以立体投影的方式展现出来,威尔正带着泽布伦搭档向某个方向行进。梅恩斯下意识啧了一声,抬眼看到男人正在观察自己。
“W01要来了。”男人说着,生怕梅恩斯看不到,还特意调整了镜头,然而梅恩斯光顾着对阿伯拉德搭档咬牙切齿了。
打开了文档记录的男人问:“你能感受到他的到来吗?”
“屁话,你说我能感觉到吗?你都切断了我还能感觉到,那我和他是要有多强的羁绊?”
男人安静地听着,末了点了点头:“所以你不需要W01。”
梅恩斯的无名火噌地一下冒了上来,简直想破口大骂,但是还没开口就被男人堵了回去。
“……你需要我。”
在男人那始终平静到,让人险些以为面部肌肉坏死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了笑容。那笑容既不扭曲,也不邪恶,更不像心怀愉悦之人,就好像是单纯笑着。男人没有再给梅恩斯任何反问的机会,再次启动了培养皿。舱体内的水位逐渐上升,与此同时新的液体被注入进内,梅恩斯来不及发问,就被氧气面罩罩住了口鼻,接着注射器便刺入了他的体内。
“恭喜,D17,你将成为最接近神之人。”
作为敌人的大本营,实验室的门却为威尔等人敞开着。他们一路经过重重阻挠,甚至与整座城市“被唤醒的人”为敌来到这里,迎接他们的却是如此的景象。
梅恩斯看上去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他正半跪在地上咳嗽着。威尔没有贸然接近自己的搭档,只是尝试再次与对方连接。然而现在的他不仅无法与梅恩斯连接,甚至无法感知到对方精神的存在。那种感觉就好像有更高等的向导屏蔽了梅恩斯,使得他从他的世界中“被消失”了。
“感觉怎么样?”听见男人对梅恩斯如此正常地搭话,威尔从腹部腾升起一种完全陌生的、奇妙的感觉。
梅恩斯站了起来,他穿着威尔挑选的内裤,现在那湿透了的内裤完全贴在他的身上,凸显着他的身材。他白皙的身上还残存着威尔的吻痕,威尔熟悉他的身体,他曾经将它数次相拥,但却不再熟悉对方的精神。
“我的——黑暗哨兵。”
威尔的眸子暗了下去。
什么东西是你的?
黑曼巴如同出膛的炮弹,但却在中途被灰黑色的身影硬生生的截住。原本白色的克鲁格变种雄狮此刻披着深色的皮毛,叼咬着黑蛇仰着头甩了出去。
棕熊与蓝环章鱼应声而出,站立起来近乎三米的熊小山般的身躯投下了巨大的阴影,举着巨硕的熊掌对着男人呼啸拍下,凌空扑出的灰狮撞得它一个踉跄,两头猛兽就这样撕扯在一起。阿伯拉德皱着眉头不敢让精神体用力,泽万在一旁偷偷观察威尔的神色,只有梅恩斯站在原地偏着脑袋扯着嘴角笑,冰冷的目光毫无感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突然笑出了声,他突然拿出手机开始对战斗摄影,“完、美,绝对的,完美!马格努斯,现在,击垮你的对手们吧!”
下一秒男人就被雄狮咬住了脖颈,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只是干巴巴发出了:“哎、什,为什……?”的声音。
“谁允许你叫我的名字?另外,连搭档都不是的家伙没资格命令我。”
黑曼巴不知何时游走到梅恩斯的附近,一人一蛇对视着,片刻后黑蛇按照以往爬上了搭档的脚腕缠在那里。
“你也太慢了吧?”梅恩斯丝毫不介意蛇的存在,只是在角落的凳子上找到了自己的外衣,“你这速度,我都能死上十个回合了。”
威尔眯着眼睛笑,泽万也跟着笑,只有阿伯拉德摸不着头脑。他刚想问自家搭档到底怎么回事,就看到梅恩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