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篇序,结果还是丢在了菊月,我不管(蹬腿)
写得很随意,也请随意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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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春音姐姐的尸体从河里捞上来时,小春才十岁出头。
原本漂亮的脸蛋被夏天的鸭川泡得浮肿苍白,叫人几乎想不起她生前的模样,以至于樱屋的妈妈都惊恐得忘记遮住小春的眼睛,只顾得上一个劲尖叫。
“全是那男人的错!”小春心里愤恨地说。
如果没有那个轻佻的男人, 春音姐姐一定不会去死。一定是那男人将她逼上绝路的。
春音姐死后,那男人再也没出现过。葬礼的时候,小春常常忍不住朝门口去望,期待那男人能出现,哪怕是一秒也好,但可惜他并没有如愿到来。小春从没有像这样恨过男人,哪怕是她的父亲将她作为赚钱的工具出卖时,她内心姑且能原谅他一点,找些理由为他开脱。
但等她再长个三四岁时,她的想法却改变了。
春音姐也有自己的不是。明明生着一张好相貌,弹琴舞蹈样样不输人,却将希望全投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明明是衹园的女人,却抛弃了作为艺妓的骄傲,活得好似外面那些独守空闺的主妇一般凄惨。什么为了爱情而抛弃生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坚定强大,哪会这么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跑?
于是小春更加勤奋地练习技艺,更懂得学会察言观色。只要做到京都第一的艺妓,赚上一大笔钱,就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具体是什么,但一定比现在要更加自由。
男人对于她来说,只分为用来赚钱的工具和路人。后者不必多言,而前者;只要懂得如何讨他们喜欢便足够了。她并不需要什么演技,天生单纯的模样足以使她博取男人的欢心,再说上一些俏皮话,更是让她受欢迎了。姐姐们说她呆呆的,但她心里可清楚得紧,到底什么对于自己才是有利的。
唯一难以分类的,倒是菊乃井家的海野少爷,这个家伙意外地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懂得许多东西,谈吐举止也十分有礼,于是小春将他归在了难得的朋友之列。
这样就可以了。赚钱工具,路人,朋友。有这三个分类就足够了,不需要什么浪漫与爱情。
她本来是这样想的。
刚出道没多久,一位姓小森的画师来到了樱屋。之前这位画师也曾来樱屋替出道的舞子们画肖像,据当时去围观的姐姐们反映,对方是一个颇有男子气概的人。但小春没有太大的兴趣,还不如留在自己房间吃地瓜干抱着广播听落语。
但这次轮到给她画了,她就算是没兴趣也不得不见一见了。
这个小森剪着灰蓝色短发,一双严肃的眼睛看了让人轻松不得,宽实的肩膀上挎着画具箱,沉默又冷淡。这让小春竟觉得有些害怕。
“这辈子反正也只见这么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怕不怕。”小春拍了拍自己的双颊,像是给自己加油鼓劲。
妈妈给小森先生上茶寒暄的时候,小春扭头就看见姐姐们又偷偷聚在屋外进行围观。小春翻了翻白眼,露出一副受罪的模样。她不明白,只是一个男人而已,有什么好看的。茶会宴会上的那些客人还不够看的吗?
“有小森先生这么帅的画师给你画画,不是挺好吗?”一个姐姐忍不住轻声笑道。
小春咧着嘴摇头,似乎恨不得现在就逃出屋去。
“哈哈哈哈你老实坐着吧。”
“小森先生最讨厌画画时乱看的模特了。”
“是啊是啊你可千万别让他吼你啊。”
听姐姐们这么一说,小春更加害怕了。她摊开双手,张牙舞爪的模样好像是在回答:“与其让我老实呆着不如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吧。”
还不等姐姐们笑作一团,却听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仿佛空气也为之凝固:
“这么不优雅的舞子,还是头一次见到。”
噫……完蛋了……
等小森走后,小春对他的恨意更加 深重了。哪怕他画得再好,也完全无法提升一丁点好感。
小春揉着隐隐作痛的后背,咚咚咚咚地上楼回房,差点将老旧的木楼梯踩坏。她甩手将房门拉上,从柜子上取来地瓜干,狠狠咬下一口,仿佛这地瓜干就是那讨人厌的小森,恨不得此刻就将他生吞活剥嚼碎了咽下肚去。
要不是他在那里冷嘲热讽,妈妈还不至于给她使上一记大力劈山掌,这手刃差点打得她快喷出血来。背越疼,画画的时候就越不能好好坐着。既然不能好好坐着,就一定会扭来扭去。一旦扭来扭去了,就会被那个叫小森的家伙吼。
不不不,应该这么说,如果来的不是这凶巴巴的小森给她画画,她就不会害怕地和姐姐们进行肢体交流,那也就更不可能被妈妈打。私底下小春是什么模样,妈妈还是知道的。所以归根结底的万恶之源果然是这个小森。
小春越想越气,抬手就将一袋地瓜干朝门上砸去,还没过一分钟,却又连忙爬去将洒落一地的零食重新捡起来。地瓜干是无辜的,错的都是那个小森。
“再也不要和这个人有瓜葛了。”小春在心里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