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魔女同盟的新成员,黑兔昙对这个组织的一切都充满了旺盛的好奇心。似乎是艺术类魔法研究更鼓励学生们自主思考和创作,昙能待在活动室的时间远比其他成员长得多。结果现在,很多组织内部事务反而要由这个新人联络了。
“对了谢尔菲老师,副会长说最近社团人多起来了,有件事要拜托你。”
被点到名字的人从书和笔记中抬起头来,她淡紫色的眼睛注视着档案柜前的昙,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说,希望你能编写一份成员们的个人档案。”
谢尔菲摇了摇头,目光重新回到书桌上。
“真会给人找事干。”
一周后,那个戴兔耳帽的新人带着副会长的话又来了:
“谢尔菲老师,副会长说作为报酬可以自费提供你研究所需的材料和触媒。”
“我已经转纯理论方向了,告诉他我很忙。”
又过了一周,黑色的小兔子耳朵一晃一晃地,看到她的兔耳帽,她知道那个男人的话又来了。
“谢尔菲老师,副会长说……”
“我说菲顿难道就不能自己来一趟吗,为什么要一句话一传……”谢尔菲一边吐槽着一边躲过一本飞来横书,缩进了办公桌下面,“而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你别站那里了快点离远一点……你们也是,要打去走廊打,也不要把书本当成武器!”
“噢我的甜心,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可不是这么表达的~”男魅魔威斯帕连连败退,后背倚在墙上抬手接下丢过来的书本,藏到椅子后面之前还不忘抛个媚眼。
“轻浮男,去死!去死!去死!”
另一边被撩到炸毛的则是刚离开少年班没几年的艾米莉特,尽管在外人看来明显是有着两对巨大的角的艾米更像魅魔一点,但她在14岁以前不管是外貌还是心理,可都是实打实的人类。
“道格你拦一下她,谢尔菲帮忙拦一下威斯帕,我去找副会长。”
希尔瓦说着跑出了门外,而被他喊到的道格拉斯挠了挠头直接把娇小的艾米拎起来抗在了肩上。
“哦哦!这样行吗?希尔瓦,希尔瓦你人呢?哎小妹妹你别咬我!”
谢尔菲微微探出去看了看这热闹的一屋子人和在门口偷偷掏出纸笔画多人速写的昙,缩回桌下,叹了口气。
“好吧菲顿,答应你了。要是你拿不出像样的报酬,我就把档案拿去当小说卖钱。”
随地大小画的艺术生、被砍掉角的男魅魔、认为自己是人类的魅魔小妹妹、最像人类的吸血鬼、智商不高的狼人,待在外面看乐子的吸血鬼会长,神出鬼没的精灵族副会长,以及谢尔菲自己——先天长不出角的魔族。
她有预感,假如真的拿去出版,一定能够大卖。
自由真理教,通称真教,为埃尔塔宁国教,在周边各国均有信徒。真教追寻的是灵魂的自由,其核心教义为节制、因果论等。
真教认为,世间万物存在着「自然」的天性,只有「自由」是人类独有的权利。所谓自由,是指人的天性同世界运行的「律」相契合,无需外物干涉,人能自觉地运用到生活中。简言之,自律即自由。理性与自制是引导灵魂获得自由的方法,人类的本性使这一追求难以实现,因此真教担负着教导人、解放人的灵魂的重任。
主要典籍有:《圣典·旧律》《圣典·新律》,因果论思想贯穿真教典籍全篇。真教故事中提到,人的灵魂盛放在巨大的沙漏中,天然地受到向下的束缚,即来自「自然」欲望的诱惑。人们都被拘束在肉体中,只有克制欲望,崇尚道德,灵魂才能获得解放。反之如果放纵肉体的欲望,灵魂就会堕入深渊。
象征符号是两个顶点相对的正三角形。
教会组织中存在着为数众多的圣职人员,埃尔塔宁全国设有不同规模的教堂。其主要职能有洗礼、告解、惩戒、婚礼、葬仪等,覆盖每一位教徒从出生到死亡的全部重要事务。
真教的至高存在被所有教徒尊称为教宗,非教徒中有些人将「他们」称为教皇。真教教宗爱奥尼亚是神明意志的代言人,神与教宗同在,也与信众同在。因此称呼教宗时,往往使用复数人称指代。「他们」无论经过多少次换届与更替,神体都是守恒的,神的意志不变。选择站在神明身边的人,需要舍弃他的名字,终生视「他们」为整体,成为永恒的教宗爱奥尼亚。
·至高存在
前任教宗寿限将至时,拥有资质、能够接受降神仪式的数位候选者就已经选拔出来。老教宗离世时,最适格的候选者将同一时间做好准备,完成「秘仪」,成为新的教宗。
起初,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仪式性的教权更替。直到第二位教宗缓缓睁开双眼,他原本的蓝色眼睛变成如初代一般耀眼的金色。他,不,「他们」的声音威严而淡然,语气和初代别无二致。在场的所有人才明白,「神明」是真实存在的。
·教权动荡的巅峰:女巫狩猎
教宗曾经是在名字后面加上数字来区分更替次数的。
爱奥尼亚九世以前,「秘仪」在大教堂的密室中秘密进行,事后仅在信众面前做象征性的权力交接。谁也不曾想过,小规模的秘密仪式竟走漏了风声,这位候选者对「秘仪」术式做了手脚,神体并未真正降临到他身上。
紧接着,精于玩弄权术的他不满足于已有的权力,终于掀起了罪恶的猎巫狂潮。
宗教层面上,此次事件「神明」亲自站出来画上句号,祂否定了爱奥尼亚九世的所作所为,罕见地展现出了愤怒的一面。
女巫狩猎结束后,进行「秘仪」的地点直接移到了教堂前厅的结界中。与此同时,在教宗授意下,至高存在变成了信众的精神领袖,宗教方面的实际权力完全转移到了下属数位枢机主教身上。自此,教宗也不再以数字区分更替次数,九在宗教中成了罪恶的数字。
·特殊的宗教部门
·异端裁判所(已废除)
400年前在“女巫狩猎”中迫害了无数人的臭名昭著的组织。
清算爱奥尼亚九世的罪孽时,异端裁判所被一并废除。 “异端”在几个影响力较大的教区成了绝对禁止的词汇。
随着岁月的流逝,对于异端的恐惧卷土重来。即使从形式上制止了,人类排除异己的做法似乎从未消失、
·猎魔人协会
为应对近几十年内愈演愈烈的吸血鬼恐慌而成立的魔物猎杀部门。成员早期由圣殿骑士和圣职者组成,发展到今天,也招揽了不少身怀绝技的一般信徒。
组织成立之初考虑过使用“异端裁决会”为组织名,此提案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即刻遭到否决。几次激烈的讨论过后,最终决定将组织方向限制在“处决对人类造成威胁的非人类群体”上。
然而,如何判断一位有着尖耳和角的生物究竟是魔物还是受到诅咒的人类一事仍然悬而未决,在这件事上的自由裁量权,或许为未来埋下了重大隐患。仅针对非人类种族的制裁是否会引发民族、种族和信仰间的冲突,这些潜在的矛盾何时爆发也不得而知。
·吸血鬼恐慌与邪教
(待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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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外Q&A
Q:为什么教宗叫做爱奥尼亚?
A:爱奥尼亚(希腊语永恒αιώνια的音译。上帝---作为全能、全知而且完全自由的一个人----是“永恒的”。人们以两种方式来理解“永恒”。可以《圣经》的作者那样,把“永恒”理解为“永久”(everlasting):上帝是永恒的,意思是说,他已存在于过去每个时(moment),现在他依然存在,并将存在于未来的每一个时刻。另外一种理解是把“永恒”当作是“超越时间”(timeless);上帝是“永恒”的是说,上帝存在于时间之外)
Q:「神明」真的存在吗?
A:并不,所以这里是打了引号的。叫神明也好、至高存在也好、他们也好,其实「秘仪」要做的就是把封印在三重冕里面的宗教创始者的灵魂通过降灵仪式凭依在适格的身体上。教宗是一体二魂的,这很水仙.jpg
Q:怎么确定适格的身体呢?
A:在给婴儿受洗的时候就给全国大部分婴儿检查过身体状况了,那时候大概确定了谁会是适格者。之后会有圣职者监控这几位后续的情况,综合考虑前任教宗(他们)的意愿、适格者长大后的经历、身份地位、魔力水平、外貌和性格因素,适格者本人的意愿……总之很复杂!
不过大家都是信徒,很少有适格者拒绝的。
Q:为什么全名叫自由真理教,好土。
A:创始人早期考虑到这个问题了,如果教名太高深需要解释很多就会变得不利于传播。其实他们这个宗教早期是从群众中起家的,这是打下群众基础的需要。
创始人大概是传说时代的人来着。
Q:《圣典》中提到的神话故事里的神是谁呢?
A:真教其实是有主神的哦,写在宗教经典里的主神的名字是最初那条龙的名字。创始人是跟随在龙身边的人之一,在龙死后就一心思考着将他们的故事传颂下去这件事,最后创始人发现无论怎么描述最初的故事,人们都会根据自身的经历品味出完全不同的含义。于是创始人开始传播思想,也就是对自己而言最珍视的东西。
说到创始人本人的个性,这个人有点人外控来着(。)对几个人类伙伴没有特别的感受,唯独特别喜欢龙,也始终无法接受长生种却比自己先死去这件事。
至于这个人为什么以灵魂的方式不死,是有一定数量的信徒之后,信徒们认为不能失去领袖然后想出来的办法。创始人一开始完全是被迫的。
当然,活得时间长了之后性格变得非常冷淡,像老年人一样喜静。400年前还能表现出愤怒,现在的时间线几乎没有任何感情了,处理事情的态度也逐渐变成“万物的生死都自有规律”,几乎不去干涉任何事。也许唯一能够给这个人掀起波澜的是身体更替的时候吧,那时候的灵魂会短暂地脱离躯体,在那个瞬间看到的总是从前和龙一起的幸福时光。
顺带一提,教会已经确定的是有一片龙鳞。
追求自由的教会,其至高存在是被束缚在死物里的灵魂,真是讽刺啊。
有的内容作为场内信息实在太难以档案形式写出来了……总觉得在场内说得太明白会丧失一些神秘性,只好在场外记录一下了。
对人类来说,爱是呵护,是无微不至的照料,植物却恰恰相反。如果想要植物长得枝繁叶茂,就要把主茎除掉一部分,不然它就会分泌出抑制分叶生长的物质,自己独占养分,导致强者愈强,弱者愈弱。
对如今的狄奥尼来说,也是如此。
今天是莉珊德拉的七岁生日,也是她回到主家满一个月的日子。
可怜她出生时母亲就难产去世,她的父亲在前往「学院」进修前,把她托付给了从事葡萄酒酿造的分家巴克斯,约定三年后回来,但没多久就出了意外。
父亲离世的那年,她刚满一岁。
在远房亲戚家生活的日子并不算开心。巴克斯老爷和她父亲关系亲近,不代表酒庄女主人也这么想。巴克斯夫人已经做到了能做到的最好——莉珊德拉总能吃到分得的第一块蛋糕,可她知道草莓最甜的那一块永远属于夫人的小儿子。
只有那个偶尔来到酒庄的白发年轻叔叔和他们不一样,他长得又帅,个子又高,与其他小孩比赛任何项目他都只看着莉珊德拉,为她的精彩表现轻轻鼓掌。后来她才知道他是主家——狄奥尼家族的家主沃尔皮斯,那个给予她名字的人。有段时间,莉珊德拉甚至一听到手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就要跑出去,吓得一群女仆跟在后面,生怕她把金贵的身子摔坏了。
女仆们的苦恼没持续太久。有一次莉珊德拉比听到更早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顾不上淑女风范,欢快地跑过去,到一半才意识到敲击声从身后传来——原来是这家伙在用魔法声东击西,把她当成小狗捉弄呢!
她恼羞成怒地跳起来捶打他的胸口,宣称再也不和他做朋友、再也不理他、再也不喜欢他了。结果他不得不大半个晚上都留在莉珊德拉的房间里,给她念故事、摸她的头、像父亲一样哄她入睡,这才求得原谅。
大小姐自然是恃宠而骄,原谅是原谅了,补偿可还没要够。沃尔皮斯欣赏她的贪得无厌,答应她下一次过生日满足她任何一个愿望。于是这个才六岁多一点的小丫头,用这种方式亲手终结了自己讨厌的生活。
被最喜欢的白发叔叔接走时,莉珊德拉心里满是期待。至少站在家主房门前的时候,她曾想过成为他的得力助手,成为她宣言的“比沃尔皮斯叔叔还要强大的人”,而她没想过的事,却有太多太多。
她上前轻轻叩了叩门,很快得到了许可。
沃尔皮斯的卧室和她想象的大不相同,浓重的檀木香味扑面而来,后调一丝微弱的铁锈味还是没逃过小孩子敏感的鼻子。她有些担心地往里看,看到的只有实木书桌前家主被阴影遮住的侧脸。
“莉珊德拉,进来吧。”他从文件中抬起脸,冲她笑了笑,“怎么,你第一次见我可都不害怕呢。”
“我才没有害怕。”
像要证明自己的话那样,她径直走到他身边,却进一步验证了她的担心非虚。铁锈味挥之不去,越是靠近他,那个让生物本能作呕的气味就越浓烈。
“那就好,我喜欢勇敢的孩子。”
他扭过来,半倚在扶手上斜睨着她。她这才发现沃尔皮斯的瞳孔缩成了猫一般的竖线,虹膜远比平时鲜艳得多,如同在眼睛里捏碎了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莉珊德拉轻轻嗯了一声。
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残害那朵花的共犯。
“别那么紧张,这样可没办法变得比我还强大啊。”沃尔皮斯笑得更开心了,“我记得昨天你问我有没有秘密,对吧?”
她点点头。
才到家里不久,除了沃尔皮斯谁也不认得的她自然最黏唯一熟悉的人。一个月间,只要他有空就会找她聊天,“秘密”是他们昨天谈到的议题。
“我、我都已经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
沃尔皮斯倒是早就发现了,莉珊德拉的床上始终有一只小狐狸娃娃,每到快睡觉的时候她就会把它抱在怀里。
“是的,我正要履行约定。向我起誓吧,我们都不会说出彼此的秘密。”
他向懵懂的小丫头伸出手,她本能地把手放了上来,紧接着一道光做的匕首贯穿了二人的手心。莉珊德拉惊叫着想要松开,小手却被牢牢攥住了。光芒很快散去,留下白色的法阵浮现在手心。
“以此起誓,我终生不会说出你的秘密,直到死神切开我的喉咙。”
“以此起誓,我、我终生不会说出你的秘密……”
“说下去。”
“直到死神……切开……”
那声音前所未有地冷漠,莉珊德拉全身颤抖着,隐约带了哭腔。
“算了,这样也行。”
她的手被短暂地松开了,对方随即又抓住她的手腕。她不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拼尽全身的力气抵抗,怎么踢打都无法阻止沃尔皮斯靠近。她穿了最喜欢的丝织木耳领衬衫赴约,为了今天的会面在领口系了缀着鲜花的红缎带,可这美丽又脆弱的纺织品在成年男性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尖牙刺入皮肤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除了哭,其实什么也做不到。
那所谓的能够任意使唤成年人的特权,实际和路人丢进乞丐碗里的银币没什么两样。女仆忌惮巴克斯老爷的权柄,巴克斯忌惮主家家主的权柄,年幼的她享受着万众瞩目的快乐,却从未意识到仆人们敬畏的目光只投向她身后的人。
——沃尔皮斯·狄奥尼。
未来的十几年里,她还有充足的时间意识到这个名字的恐怖之处。
莉珊德拉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这里的了,她之后整整五天高烧不退,险些有生命危险。在全埃尔塔宁的医生都连连摇头,宣布这个大概是心伤,他们管不了之后,辅佐狄奥尼的分家阿德涅送来了一名比莉珊德拉年纪稍长的女孩,负责照料她的饮食起居。不可思议的是,莉珊德拉不明原因的顽疾就这么稳定下来,很快痊愈了。
而这个看似温和内敛的女仆,却恰恰成了莉珊德拉前进道路上不可缺少的引路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