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泪如雨下。
不是春日的绵雨,不是秋日的苦雨,是夏天的阵雨,毫无预警大滴滴的砸下。不是她想哭,她已经没有哭的感觉。
月魄的目光像那晚洒在蔷薇身上的月光般温柔,是永夜心里最柔软的一块地方,柔嫩得轻轻吹口气,都会像刀子刮过一般惊起痛楚。
永夜看着他,笑容像鲜花怒放,一点点在唇边加深。她毫不犹豫地提起裙子一步步走了过去,带上满身阳光,晕红了双颊,像去赴一个美丽的约会。
“哦呀,今天也是元气满满呢!”
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双厚实的大手已经实诚的拍在了我的肩上。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头子你来了就说一声啊!”
我手一抖,几乎把漫画扔到窗外去了。怎么回事...这种被捉奸的感觉...明明我只是看个少女漫画而已,既没有什么R18的内容也没有什么R16的情节,连kiss的环节都还没翻到.....我....怎么会这么心虚呢....
“这不是在和你打招呼嘛。”花白头发的男人朝我一笑,看来是又有什么事求我了,“没有师父在的日子过得如何啊?”
“是是,托您的福,过的好极了。”我叹了口气,摸了摸刚才被他吓得起满鸡皮疙瘩的手臂。真是的,天野老师都到了退休年龄了还是这么有活力,元气这个词明明是在说他吧。
“为师好伤心啊...老朽...”“有什么事求我?”
不回头也能知道老师脸上什么表情了。
“啊——其实呢——是美浓要出差啊。”
“所以?没人给你做饭了?”
美浓是天野老师的女儿,现在担任老师家的大厨一职,另外兼职警察。话说回来这真是讽刺的一件事,身外怪盗的天野老师的女儿,最后竟然成为了警察。不过,想一想也是理所当然,对于这个超不负责任的父亲有一点小小的报复心也是难免的。
“算是这么回事。”
闭上眼也知道老师什么表情啦!
“什么叫算是,明明是就是吧。”虽然这个人相当不靠谱,但是偶尔也会做一点靠谱的事,为了这可贵的一点,我就大发慈悲一点好了,“那么,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诶,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好像很久没吃过香菜的样子呢。”
“我看看。”我走向厨房,打开了存放泡面的柜子,“没有了,红烧牛肉面怎样?”
“恩,好吧。等等....”他看着我手里的泡面袋,表情复杂,“泡面?!我们师徒604800秒没见面了你只给我做泡面吗?!”
“不然?”我深吸一口气,“(中文)你以为我会做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熏鸡....啧,咬舌头了。”
“我吃就是了,泡面也不错嘛哈哈哈。”他干笑起来,开始解领结做出要吃饭的架势。
呼,老师还真是和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呢,一样的像小孩子。
我慢慢地挤出调料油包,记得刚跟随他的时候比现在还要阔气,一日三餐没有一顿不是在外面吃的,虽然以前觉得很阔气,但是现在仔细想想就是因为根本不会做饭吧!
“有钱才是大爷”这种思想也是拜他所赐...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坏处就是了。
“如果——真是这么想的——就好了——呢——”我故意拖长了音调,把冒着热气的泡面端上了饭桌,“你吃吧,我吃过了。”
“我开动了。”
老师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容让我安心了一点,最近不知怎么,常常梦到我小时候的事。被父母拥抱着,然而惊醒之后四下无人,偌大的房间里竟没有一个能供我倾诉的活物,这种天堂和地狱般的落差距离,是多久都适应不了的。不过呢,现在大概不用担心了吧。至少一周内,天野老师还在。
“不错的笑容啊,想到哪个帅气的男孩子了?”
收回前言。
“请您好好吃饭。”
“诶~话说你刚刚看的是什么啊?”
“漫...漫画而已。”
“刚才反应那么大,该不是小黄——”
“给我好好吃饭啦!!”
“真是青春啊~”
“我都说不是啦!”
晚高峰时间。拥挤的地铁上。
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几乎塞满了人,就算是平常隔得远远的异性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拉近了距离。真是让人不得不屏息啊——
这样一来,视觉的死角就比平时多了数倍,触觉也无法拦住自己之外,那外界的第三只手了。
我的面前,正发生着一场犯罪活动。
或许这么说有点过,因为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是一名怪盗。方式有些许的不同,但和我右边这位小偷先生也算是同行了。
——这样的话,不打个招呼怎么好意思走呢?
看小偷先生压低了帽檐,是为了掩饰一下异常的神色吧。喂喂你专业点啊,手都在抖,这也算小偷啊?得手了反应还这么明显,要倒大霉的喔。
——算了,免费给你上一课。
“叮咚——xx站到了。下一站…”
我看着那位被偷的先生和偷窃的先生一同走出站台,不禁感到愉快。小偷先生和倒霉先生看到各自口袋里的纸条会有什么感想呢?
“你送过来吧。地址……”
到家之后,手机里多了这么一条信息。送过来?我看着这个陌生号码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啊!是那个!那个被偷的!
我回来的时候在地铁上目睹了一起盗窃事件,在亲切的对小偷进行新手教学之后,分别给被偷的人和盗窃者放了两张纸条,其中给被偷的那个人留了我的手机号码。本来我还写了地址让他第二天自己去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
到底是多懒啊?!
不过等等,这个地址,蛮眼熟的……
站在熟悉的公寓门口,我才想起来这是打工时常常来的一个地方。我知道这家的主人是个宅,所以没想到这样一个连三餐都求外送的人竟然也自己出去。
说不定是其他人。不对我没看见他家有别人啊?!
这么一想,突然紧张了起来。
我屏住呼吸,轻轻的敲了敲门。
“您好,我来送钱包。”
不在?等了半晌却无人应答,该不是让我自己进去?!正当我打算再敲一次门的时候,门却被打开了。
房主,也就是之吾先生,靠着绚丽的走位绕过门口的机关返回屋里和一个初中生继续吵架。
大致内容是“我不准你管别人的事。”
“你管不着我”
“你是我的人”
“谁是你的人”
“我买(gu)下了你”
“有钱了不起?”
“对”
这种迷之言情剧感是怎样?!
如你所见,现在之吾先生的门前有一个送钱包的小姑娘,她正看着房间里吵的热火朝天的一男一女,不是,一男一男,不知所措。
——我要不把他的钱包放下自己走吧。
——我要不把他的身份证放下拿着钱包走吧。
——我要不拿着钱包走吧。
——我走了啊。
——我真走了啊。
“好了,进来吧。”正当我准备迈步时之吾先生喊住了我。
这么多机关,先生可不可以把你风骚的走位借给我?
“好...好吧。”凭着怪盗的直觉和刚才看过一次的记忆,总算是绕过了机关,“给你。”把钱包放在之吾先生的手里之后,看着他俩赌气的气势,我有心想打个招呼离开,却被同样有着三角形呆毛,就是刚才和之吾先生吵架的人叫住了:“来认识一下吧。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没料到他会打招呼,因为前一秒他还是一副赌气的样子,而且看起来并不像会主动的一方。我摘下右手的手套,和他握了手,“遥,天野遥。”
“喔,岛津秋太。”他停顿了一下,之后补充了一句,“高中生。”
咦?!这个人是高中生?娃娃脸再加上偏矮,不,是巨——矮的身高完全看不出他是个高中生,说是小学生倒是夸张了,不过看上去的确像是初中一二年级的样子。
“哦....哦...”我猜我现在一定露出了夸张的表情吧。他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怕是习惯了吧,他这个反应让我实在忍不住道歉,“对不起啊。我...我还以为你是初中生。”
“这种事没关系的。”他棒读的语气让我觉得他像是在念稿,该不会真是生气了吧?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感觉看上去像个大人,实际上更显得幼稚了,这个人还是蛮孩子气的嘛。
“抱歉啦!不要生气...”我双手合十,虽然感觉这样并没有什么效果,但还是能表现出诚意的。
“谁说我生气了。”【棒读
我不擅长哄小孩啊?!真生气假生气倒是另一回事,关键是我就是觉得他在生气,虽然丝毫不想管这件事了,但是现在就走似乎不太合适。
“哈啊——”一声哈欠给我提供了绝佳的台阶。
“嘛啊...既然之吾先生困了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之吾先生,岛津君,下次见啦。”
同喧闹的二人告别之后,我走在回家的路上,错过了晚高峰的列车显得有些空寂,我带上耳机在柔美的歌声里靠着栏杆昏昏睡去。但是,谁知道送钱包这件事正是孽缘的开始呢?
黑兔晴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睁开的瞬间一阵次痛迫使她闭上了靠近地面的那只。
是血。
她倒在血泊里,一些血液沾到了她的脸上,当然它们有一些也进到了她的眼睛里。那些血干涸后弄的她的脸痒痒的––––如果她的神经还有空闲去感受这痒的感觉的话她一定会这么想。
可惜,没有了。
亓天的【痹】元素已经因为鹰组那边的元素抑制器和他自己糟糕的身体状况变的十分稀薄,长久不知痛的她们,受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又失去了天然的庇护。与疼痛久别重逢的她们倒在地上像搁浅的鱼,离开了元素,他们也不过是拿着刀子的普通少年而已。
啊啊,就算是临死之前也回忆不起童年的经历了,晴子的嘴里充满血腥味,看着对面锈迹斑斑的集装箱,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童年时自己最喜爱的瓷器的模样。因为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吗?不...她的眼皮禁不住颤抖了一下,是因为她选择了复仇吗...?对人类的厌恶让她丧失了【人】的基本元素,直到元素神离她而去,连【死】也失去了,除了【痹】,还能剩下什么呢?这是她选择复仇最可怕的下场。
大概都无所谓了吧。
因为她早就一无所有了啊。
现在她那双只会俯视着敌人的眼睛,正逐渐被血液侵染,寒如夜空的眼神,也逐渐失去了锐气。
好累。好吵。好麻烦。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
黑暗中,一束灯光照在晴子的脸上,她下意识的寻刀,却发现自己的左手重得抬不起来。
"请不要动。"一个温和而礼貌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她抬眼望去也只能看见黑暗中浅淡的蓝眸,那轮廓在恍惚间竟和童年的自己有几分相似。
"您还痛吗?"晴子听出这是个女孩的声音,再仔细看,那女孩像是端正的跪坐在她面前了。
"......亓...咳"她这才注意到因为缺水和出血的喉咙近乎完全干燥,她强忍着咽下了一口唾沫继续问,"亓天呢?"
"亓天是......哦,是那位先生吗?他没事了。"
还好。晴子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关于现状之类的废话了,她不想浪费气力,现在大概是安全了。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左手,已经比刚才轻松许多了。刚刚倒地前几秒,那个红眼睛的男孩对她连着开的两枪就恰好打在左小臂和心脏处。现在不仅手臂,连心脏也没问题了。
她惯用的两把刀就放在右手边。
她又偷偷瞥了一眼光源处,不规则光柱斜射进来,恰好照在她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从形状来看这显然是这个“屋子”的缺口,甚至可以更进一步推测,他们现在就在码头集装箱里。
好。
晴子身体略微前倾,已经做好随时抢走武器逃离的打算。
"晴子大人。"对面的女孩往前凑了几步让另一束光照在自己的脸上,"您记得我吗?"
看清了对方的面貌,她没多想,摇了摇头。除了亓天,她没有其他朋友,而她的家族也早已覆灭,在她的见证下,在她的手下。
女孩叹了口气,失落的低下头去,又抬起头来对望晴子:"我是分家的黑兔海弥。最小的那个分家。"
可能是自己遗忘了才给黑兔家族留下了最后的一家吧。晴子左手揉了揉太阳穴,右手已经触到刀鞘了,在那沾满血污的手掌下她的目光毅然露出杀意。只要她问起家族的覆灭,"知悟"就会随时出鞘。
"不瞒您说,所幸我因为一些原因拥有了异能力,不然您的伤恐怕回天乏术。"海弥把手放在心脏上,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但是我对元素操控还不够熟练,您现在身体状况如何?"
"嗯。"晴子听了这一番话,把左手放下,缩回了右手。
"唔.....啊......"海弥身后传来一声呻吟,那男声显然是亓天的。晴子提起刀,拨开海弥,走到亓天面前扶住他的肩膀,抚摸着他的脸,把挡住他的脸颊的头发撩开。连她自己也快要惊讶自己会有那么细致的动作了。
"这位先生的伤我也治疗过了,不要担心。"
"...?"
"我没事。"亓天伸出微凉的手触摸着晴子脸上干涸的血迹。海弥想,如果足够明亮的话,这两人一定在笑吧。
不过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她们得到太多休息,海弥不得不做那个搅局者。"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外界的状况我打探过,请跟我一起撤退吧。"
晴子点头,得到了支持的海弥起身把手放在门上,回头示意,咯嗒一声,大量的光涌进来冲淡了黑暗。
"注意眼睛。"海弥说着先走了出去。
晴子和亓天也紧随其后,拿着武器走出了集装箱。
废弃的码头上,早就失去了自然的生气,连人工的整洁也不存在了,只剩下战斗过后的血迹和残骸,有侵染者的,也有人类的。晴子看着走在前面的海弥捂着嘴快步走着,也不再是缓慢的散步,加快了脚步。没有侵染者的拖沓脚步,三人行进速度比晴子来的时候快得多。离开了激战的区域,血腥味就淡了很多,也没有刺目的尸体了,她们正在逼近森林。进入了森林,她们就获得了更多的掩护,就算是追兵来的话也能提供多种战术准备。
突然,震耳的噪音吸引了她们的目光,晴子抬头看向树叶间的小片天空,直升机的黑影向着前方飞去,快速消失了。
该不会。。。。?
鹰的那伙人离开时就乘坐着直升机,会不会。。。。?
"难道是他们?"亓天停下了脚步,看来他和晴子不约而同的考虑到了同一种情况。
海弥应声停下,她回头疑惑的看着亓天:"您说什么?"
“要来了。”
另一边,
"啧,别用那只秀过恩爱的手推我。"苏我祈从直升机软梯上一跃而下,实际地面距离超出了他的预算,让他一下没支持住摔了个马趴。
"睡太久连脑子也睡傻了吗?"真二冷笑一声,为了增加嘲讽力度也像祈一样跳下,因为身高优势稳稳着陆,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变本加厉的阔步前进,丝毫没有帮一把的意思。
虽然原本他是这么打算的,不过他显然忘了祈也不是块好欺负的料,没走出一步他也一个踉跄来了个马趴。原因嘛……看看祈的手抓住了什么就知道了。
祈得逞后凭着还算敏捷的反应迅速起身准备跑路,领巾却被马上揪住了。
"呵,自己笨蛋还非要拉个垫背的,"真二已经起来了,他没管他那幅假斯文装逼用眼镜,为的就是防止苏我那小子跑掉。
"啊,被抓住啦,好害怕啊–––公主大人快来救我–––"
"算了,"真二拿起地上的眼镜,在衣服上蹭蹭又回到了那幅斯文的样子。"反正现在是确认那两个家伙的死亡要紧。"
苏我祈拍了拍被弄皱的领口,嫌恶的皱起眉:"变身吗你?还有别用秀恩爱的手碰我衣服。"
"碰到了真对不起啊–––身边跟着一个这么不听话的小•王•子。"真二笑着叹气,故意把手往祈肩上拍。
祈的速度比先前战斗时还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躲开了真二的一拍。在退到安全距离之后,友好的回了一个中指作为还礼。
【嗞嗞嗞,早知道我就跟着你们一起了。】
真二的通讯器映出松鼠的全息投影,松鼠挑眉看着两人,对于先前祈执意要跟去的事抱有些微的埋怨。
"抱歉,不会了。"祈懊恼的敲了额头,这都是在闹什么啊,"不过,"
"该道歉的明明是你男朋友吧!"
松鼠沉默了一会,愉快的笑起来:【我没看见呢☆好好保护自己哟真二☆】松鼠关闭了全息投影。
真二一摊手:"喏,走吧。"
祈攥紧的拳头又放下:"你们...你们一定会倒霉的..."
静谧的森林里,晴子好像听见了小动物磨牙的声音。
––––––––––-––-–––
"怎么了?"晴子突然停下了,还警惕的压低身体。
"很近。"晴子左手已经握住了"知悟",右手握着刀把随时准备拔刀。
亓天见势把海弥推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自己也拔出了扇子里的刀。
风吹草动,叶落无声。归属于晴子的【死】之气息也越来越浓厚。林间叶间,一抹突兀的黑色将敌人的位置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出来。再靠近一些...就是现在!
晴子一闪就到了祈的面前,看着这张脸,右臂的疼痛感再度被唤起,拔刀的力度不知为何比以往大了几分。连被划到的树干也表皮绽裂,也正是因为树皮的缓冲,给了祈足够的反映时间,晴子的刀被老老实实的挡下。双方僵持着,彼此无法动弹丝毫。
真二趁机拔出腰间的兜割,企图偷袭僵持中的晴子,却被从侧方攻过来的亓天缠住,扇刃和兜割也像公牛的角一样紧紧抵在一起。
然而晴子可不会任由这僵持持续下去,足够有力的右手可以单独抵住祈的防御,她松开了握着"知悟"的左手,绕到身体右侧,此时此刻作为真正的惯用手的左手拔开了"义理",银光一闪朝苏我祈的腰部挥去。祈怎会料到还有这样一击!毫无防备的腹部被划的血肉模糊,他整个人也失去平衡向侧面倒去。
而另一边文弱的文学少年和饱经沧桑的人贩子显然不能比,亓天很快就被真二制伏了。真二用不知怎么得来的手铐把亓天反铐在树上,回身想要帮忙的时候,刚好看见了这一幕。
"喂!苏我!"
听见喊声的晴子回头,挥到一半的右手僵硬的停在空中,想立即终结战斗的心思被扑灭了。因为他看见亓天的肩部血流不止。她的大脑迅速改变作战计划,根据利害关系,生成新的方案。
她丢下双刀,拾起祈的匕首,揪过祈跨坐在他身上,然后–––匕首刀尖紧贴着祈的颈动脉。
"放开他。"
"哈?你说那个家伙吗?"真二挑眉,"如果不放呢?"
瞪着真二的晴子注意力转回祈身上,匕首从他的脖子上离开,不带迟疑的刺在祈的手背上。顾虑到亓天会因为疼痛使用【痹】元素,晴子特意将整个手掌都穿透。
祈紧咬嘴唇,无论如何也不肯喊出来。
"啧。"晴子把匕首拔出来,这一次,对准的是祈的眼睛。晴子扬起匕首,准备刺下。
"够了!住手!"真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放人,你别乱动。"真二面对着晴子警惕的后退,确认了晴子没有要动的迹象之后低头开锁。
真二押着亓天,慢慢的走到靠近晴子的地方:"你别动,我把这家伙放过去。"
真二看见晴子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松开按着亓天的手,把亓天往前一推。晴子也顾不上考虑什么阴谋之类的了,一把搂住亓天,完全忽视了真二的存在了。真二要的就是这种放松的气氛,这样他借机麻痹晴子的计划才能实现。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绕到晴子的身后侧,举起了麻醉枪(和先前祈用的同一款)。子弹命中颈椎,这下她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了。想要再次擒住失去武器的亓天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苏我祈的伤势太过严重,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现在晴子和亓天已经成为囊中之物了,真二走过去查看祈的伤势:"还活着?你可拖了我两次后腿了。"
祈撇撇嘴角,算是笑了。
"啧,那边的人,滚出来。"真二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对着远处大喝一声,海弥被发现了,不得不出来。
海弥看见被制伏住的晴子和亓天,捡起了地上的刀进入戒备状态,不过显然她只是个半吊子,连握刀的姿势都不标准。"请放了他们。"
"代价呢?你用什么换?"真二下意识觉得可以利用这个人。
"...我会治疗地上这个人的。"
"成交。"
问题解决了,这是稳赚的节奏。
随着绿色的光点在海弥手里聚集,祈的面色也好了很多。
"他现在可以走动了,不过最好不要战斗,否则我不保证不会发生危险。放人吧。"
"呵。"真二把枪抵在海弥额头上,"小姑娘啊,半吊子还是远离战场吧。"
"把枪放下吧。"这是祈的声音,"只把这个男人带走就好了。"
"你又发什么善心呐?"
"这叫信守诺言。"说着祈站起来捡起了晴子的两把刀。
"好吧,不过这个孩子怎么办?"
"元素使么。。。放在这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我突然发现你是个圣母。"
"胡说,走了。"
––––––––––
海弥跪在地上,祈和真二的身影消失在丛林中。而海弥只能看着这一切,什么也做不了,她没有战斗力。
"晴子大人。。。对不起。。。"
一个女孩的呜咽声,在丛林里弥漫了很久。
–––––––––––
"请让我跟随您。 "海弥提着晴子的提包,走上前去。
"没必要。"晴子拿过海弥手里的黑色提包,快步走着,像是要甩开她。
"您是说。。。我会成为拖累吗?"海弥停下了步伐。
"不。。。"晴子也停下,"你不该跟随我。"
晴子撂下这句话,只留给了那个尚未成熟的女孩一个背影。
森林中,风吹拂着晴子的脸颊,昨日的血液依旧干涸在脸上,她懒得擦拭。森林的另一边,另一场战斗正在激烈的进行,她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失去了战斗的心思。那和她无关,就算是断裂开来的四肢从她面前飞过她恐怕也会无动于衷吧。
战斗结束了。失去了一切的自己,也是时候找个凭依了。"同伴",大概是这个名词吧。
"你们,"晴子从一棵树后走出来,对刚刚战斗中的二人说。"也是复仇者吧。请,带上我一起。"
晴子回忆着海弥的语气,试着模仿了一下。
"为什么?"其中青色头发的少女站起身,提出了一个料想当中的问题。
晴子也毫不迟疑:"各取所需。"
青发的女孩略一思索后,便道:“成交。我是天仙子,那位小哥你可以叫他37。”她边介绍着边向晴子走去。
“黑兔晴子。”晴子爽快地报出自己的姓名。
晴子脸上的血污引起了天仙子的注意,她走过来抚上晴子的脸:“人类干的?"
“嗯。”天仙子所触碰的地方,刚好是亓天触碰过的地方,晴子不觉露出了一丝厌恶的神色。她想甩开对方的手,但是眼下她必须学会伪装和忍耐。
“那现在就走吧。”天仙子也敏锐的察觉到了晴子的神色变化,回头向37示意了一下。
37朝黑兔友好地点了点头,跟了上去;晴子也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加快自己的步伐。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