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百器,皆具魂灵。
灵则缘起,来莫可抑。
悲乐喜怒,爱怨别离。
万相诸法,梦幻泡影。
==============================
渴望,思念,孤独,怨恨……这绝不是人类仅有的感情
抱有欲念被主人抛弃的器物,在春秋时分,化为付丧神。
而暗怀心愿的人类,也在寻求着某种际遇与改变。
人与器物的命运与缘分,无论善恶,在踏入这扇门时开始。
欢迎来到徒然堂,
今天的你,也在期待着什么?
企划完结
填坑小组:http://elfartworld.com/groups/1381/?p=1
在大家表演滑铲之际
我为大家带来一个
醉酒失足少女
铃声稀疏,回荡在山脚下,数数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被玉梢的脚步声 遮掩去,她知道那人早就已经看见自己走在路上,这脚步声也是故意的,只是合着那手鞠落地的声音踩出来的罢了。
夕阳西下,这幽灵茶馆也没什么人来,路上行人也只有那这些个樵夫罢了,从山上吹下来的风是暖的,玉梢抬头去看,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来了?”
“来了。”玉梢答,随意挑了个位置便坐下,从那宽松的袖口掏出两颗骰子,不似那常见的骰子,玉梢手上的是黑色红点。
那店长也不急,慢悠悠慢悠悠等着自己拍累了手鞠,才收起自己的玩具摘下那好看球上的小铃铛。
对坐,起壶,倒出的虽是白色的液体,飘来的是酒香。
“天天见你路过,也不看你进来喝一杯。”白川拿起自己的烟管,打火石哒哒响了两下,玉梢眼前便就烟雾袅袅了,那烟草的味道和玉梢知道的味道有所不同,估计又是从谁那里白拿来的才是。
“这不来了。”
红色的烟杆晃了晃又被放下,细长白皙的手指带着红色的袖口伸到了玉梢眼前,拾起那两颗骰子,乳白色的指尖像是夜晚的烛光那般,带着残影摇曳着,木碗中也就响起了碰撞声。
玉梢挽了挽袖子,对应着骰子上的数字玉梢拿起一边棋盘上摆放整齐的茶杯之一,仰头灌下。
“ほ——豪快な女じゃ——”
“别废话。”玉梢放下杯子,随手拿起骰子,快速掷出两个数字,“这两日不断消失的灵器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不喜闲事么,怎的问起来了。”白川也不客气,抽了口烟,也就伴着一杯琼浆下肚,不同他本土的酒,这儿的酒似是一条暖流从舌根暖到肚里。
玉梢也不爱去理睬这人。只是撑着头等他掷出下一对数字。
橙黄色的光线跳动着,这幽灵茶馆也没有关门一说,两个人的影子拖长了印在地上,一左一右一前一后,斜着斜着也就混杂到一块去了,骰子碰撞木碗的声音不绝于耳,倒是陶瓷杯子放在棋盘上的声音开始逐渐加快。
“说来奇怪,这几日,盗窃案是多了起来,说是在那山上还是在那郊外?”
白川茂也不把话说死了去,只是临摹两可,手上喝酒的动作倒是慢了下来,两个人从对着夕阳到对着烛光,也到是来来回回三四巡,都不见有停手的样子,白川的眼睛细长,眼尾上挑,像极了那画上的人,玉梢不去看他,只是看着碗中那两个骰子,像是要盯出个洞来。
“你不回去,不会有人担心么。”
“不会。”玉梢回答地干脆,也没有经过深入的思考,她现在的思绪被别的东西占满了,城中不断发生的盗窃,失窃的都是些贵重的值钱的古董物件,时代不同,用途不同,究竟是有什么目的,还是这人嘴中说的单纯的愉快犯。
“黑市里可没什么好东西——”白川放下了杯子,下一个动作便是行云流水的把骰子上的数字换了个样,一点也看不出已经喝了好几杯的样子,“横四竖五。”
白川点了点棋盘,那上头还盛着水的杯子已经不剩几个了,玉梢瞪了一眼这个男人,也不啰嗦,拿起杯子就喝完了。
“我听说过你,便是那天天跑出门去的小丫头罢,也不知每日每日的在那做什么。”
“我也听过你。”玉梢顿了顿,眼角微红,去擦眼尾的动作是引来了对方一声嗤笑,“也不上那山去,在这开了茶馆整日卖茶的小「小」子「曾」。”
玉梢也不客气,拿袖子捂着嘴,微微偏过头,露出一点有些松垮了的发髻,斜着眼故作娇柔地,烛光遮过了星光的颜色,姑娘的眼睛里也倒着橙黄色的火,透过湿润的眼眶露出些许情谊。
白川也是愣了愣,谁知这女人会东瀛话来,自己可能是把握错了尺度,本以为这人是个好欺负的愣头青,谁知道自己欺负了这半天也被反将一军。
白川拿起骰子,再放下的时候回头去看棋盘中,那格上已经没有了茶水,玉梢伸手,有些不稳,再放开。
“差不多说实话了吧。”玉梢收回手,索性拆掉了自己的发髻,拿着那根素色没有花样的木簪在手上把玩,“这上头,只有酒吧。”
白川冷笑,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你我早就心知肚明,又做什么这么矫情。”
“那我直说了,人在哪。”玉梢似乎是在一瞬间取回了自己的意识清醒,话语中带着些坚定,本来透着柔光的眼睛,现在反倒是看上去被烛光折射出了一丝血腥。
“你与其问我,不如问那山上的店长去。”白川不疾不徐,吸上一口烟,从袖口中掏出个信封,“也是难为你一个女子陪我拼酒,烟草钱折去这次的茶水钱一并在里头了。”
玉梢不去拿那个信封,反倒是去掷骰子,白川也不去阻止她,即便那两颗骰子上的数字不符合棋盘上茶杯的坐标,玉梢也去拿起来喝,就像是要争一口气,也像是要证明自己的猜测,这上头确实全都是酒,都是那刚开封的成年烈酒。
她不知道白川是从哪里来的这些个好酒,更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茶馆却偏偏要和自己划拳拼酒喝。玉梢想不通,也已经无意无力去想通这些个事情,喝到最后玉梢不知今夕是何时,更不知自己灌下去的究竟是酒还是茶水。
白川看那个摇摇晃晃站起来,想要伸手拿靠近自己这边的最后一个杯子。他先一步拿起杯子,慢悠悠地凑到自己唇边,透明的液体从嘴角滑下一半进了肚子,一半洒在了衣服上。
倒了倒那白瓷的杯子,看着玉梢醉眸微醺的样子反倒是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玉梢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只知道这回是自己输了,她歪了歪身子,倒是拿到了那个信封,脚步踉跄,好不容易靠在柱子上站稳了。
玉梢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脑袋,唔地一声似乎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喝多了的这个事实,她没有气力去气那个男人,只是转身想走,还没抬脚跨出门槛,膝上一软,也就靠着门柱跪在地上睡着了。
“哼。”白川烟管中的烟草也终于是熄了火,那根蜡烛也只剩下一点豆子大小的火苗,随手扯来一块还算干净的料子哗啦一声罩在那姑娘身上,白川也就没了影子。
等太阳升起来,樵夫再一次路过茶馆之时,门口已经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