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先生们,能遇上你真是美好的一天!
谢谢你点进来,首先是一些如同梅林臭袜子一半烂长的前言 > <。
HP一直是我的白月光,我等了我的猫头鹰很多年。我想过我的冒险故事,想过我的袍子,想过我父母尖叫着告诉我这是传销,然后我又如何像一个JUMP的主人公一般跳了出来说服了他们。
在我的脑子里,曾经充满了那些充满魔法,神奇生物,鼻屎味的糖果,魁地奇,和有趣但是性格古怪朋友们!
这次企划,我可能会用各种方式去完成它,对于未来可能会造成企划组计分麻烦和大家阅读困扰,在这里先向大家道个歉。
然后,谢谢企划主和NPC们,我虽然等不到我的猫头鹰,但是我收到了你们的入学通知书。
对我而言,这是一个企划,更是一个世界。我与我的猫,我的四人组,我的同学,我的朋友组成了它。
今天路过了我的身边,可能是你,一个斯莱特林的女孩子,我们互相聊天,然后我绅士的赞美了你的头发。
也可能是你,一个赫奇帕奇的小獾,我表面虽然嘲笑你的平庸,但是却总是偷吃的你做的魔法料理。
也许是你,一只小狮子,我在走到与你擦肩而过,彼此狠狠的白了对方一眼。
又或是你,一只小鹰,我偷瞄了你的借书卡,准备在学期前好好恶补一番。
希望志同道合的同学,和我多多一起玩耍。
哈哈哈哈写完觉得好矫情好中二,总之,我现在好鸡冻,真不敢相信我参了HP企划!谢谢看到这里啦么么!
本文设定将会以企划设定的时间轴出发,JK罗琳设定作为考据,那些自由散漫的设定源自于我。
主要人物表
菲尼克斯·文森特:五年级的小蛇,崇拜萨拉查·斯莱特林,座右铭——你可以惹祸但不能被发现。
蓝德尔:拉文克劳五年级,菲尼克斯的青梅竹马。
兰斯:格兰芬多五年级,菲尼克斯的青梅竹马。
克劳提茨:赫奇帕奇五年级,菲尼克斯的青梅竹马。
雷切尔:菲尼克斯的表弟,就读霍格沃兹拉文克劳二年级。
尼尔:菲尼克斯同年级的室友。
罗斯/杰西:一对双胞胎,菲尼克斯的室友,4年级。
利昂:菲尼克斯同年级的室友。
莱茵:利昂的哥哥,兰斯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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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开往霍格沃兹的列车
国王十字车站,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推着他的旅行箱们走在了人群的最尾端,四个巨大的箱子叠成一摞,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他身边的红头发男孩帮着扶了一把:“你这次的行李挺多的,里面放了什么?”,他搬起最顶端的皮箱,疑惑的神情转变为了吃惊:”出色的减重咒,菲尼克斯,你的行李轻的可怕。“,然后把那个箱子放到了自己的推车上。
”因为是空的。“菲尼克斯察觉到了他探究的视线,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克劳提茨,这一个惊喜。”他把食指抵住自己的嘴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克劳提茨眼中的疑惑还没有褪去,但是他已经忍不住开始期待这个的惊喜了,菲尼克斯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不是么?
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兰斯随意的靠着包厢敞开的大门,他环抱着胳膊用手指敲着手臂,眼睛不断朝车门的方向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这只小狮子抓了抓头,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包厢,没过一会儿又站了起来,探出了他毛茸茸的脑袋。一会儿张望,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对着看书的蓝德尔翻白眼,来来回回好几次之后,对面的人终于开口了。
“兰斯,如果你能安静点我会很感激的。”蓝德尔正在看一本用牛皮纸包住的书,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他的语气因为不满而带着拖腔“你知道麻瓜数学有个叫元素周期表的东西吗?该死的,我要在菲尼克斯进来之前把它看完!......还有,听着,只要你对我一翻白眼,我就又要重头背它,这已经是第21遍了!“
”哦,抱歉。“尽管兰斯的语气里丝毫听不出歉意,但是他还是坐下了。他一把抽掉了蓝德尔手中那本名为【元素化学】的麻瓜丛书,“我觉得你还是把它收起来比较好,菲尼克斯如果过来看到你在读这个,他又会......”
”又会什么?“走进来的菲尼克斯打断了兰斯的话,身后跟着克劳提茨。
”感动到流泪的。“兰斯一脸吞了鼻屎糖却还要保持微笑的表情,他僵硬的回答菲尼克斯,在对方的注视下,缓慢移动屁股,悄悄的把那本书藏在了沙发坐垫下面。
小狮子把视线移到桌子上的纸袋上,用他自认为史上最无辜的表情说道: ”嘿,菲尼克斯!你看我们给你买了什么?一个惊喜!“
绿眼睛的小蛇挑了挑眉,把纸袋上的标语一字不差的念了出来: ”全英格兰最好吃的南瓜馅饼—— 我们只做南瓜饼,专心做好饼。“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兰斯:“真是个惊喜,大惊喜。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南瓜饼。”
菲尼克斯的目光透露出一种审视的意思,他在兰斯的身边坐了下来,双手撑在对方的大腿两侧:“就算你会忘记我讨厌吃什么,蓝德尔也不会忘记。“小狮子看着那双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绿眼睛,感觉喉头有点发紧。
小蛇边把手绕过了他的腰,边继续说道: ”那么我猜猜,是不是只有一种可能。“,他的语气特变得别温柔,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兰斯甚至会以为自己的魅力终于大的连青梅竹马也要臣服的地步。
菲尼克斯从兰斯的坐垫下面掏出一本书,翻了两页,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把书丢到了桌上。
“火焰熊熊。“ ,他的魔杖里射出了一道蓝白色的光芒,没几秒钟,那本书就被烧的一页也不剩了。
感受到身后小鹰的怒视的兰斯一脸无奈: ”嘿,蓝德尔,我尽力了,起码它是被我捂热才走的。“
调皮鬼们玩闹了好一会儿,列车才缓缓驶出站台。
蓝德尔靠在他的沙发上看着新学期的魔药课本,克劳提茨与兰斯正在下巫师棋,后者看到到对方的皇后一剑砍掉了他的骑士的脖子发出了一声惨叫,2:2,相当激励的战况。
菲尼克斯望着窗外的风景从茂密的森林变成了连绵的山丘,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拿起桌上的南瓜饼,随便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溜了出去。
雷切尔正在他的包厢看霍格沃兹校史,包厢的门被轻轻的扣了两下,“请进。”他放下书说。
”嗨,雷切尔。“包厢的门被拉开了,菲尼克斯正面带微笑站在门口。
”吃南瓜馅饼么?“他五年级的表哥没等他回答,就直径走进包厢,把纸袋放在了桌上。
雷切尔知道他的表哥来找他有什么事,暑假的某一天,菲尼克斯突然出现在他家的壁炉里,一遍又一遍的企图说服自己带他去禁书库。在第101遍的时候,他承认,他被这个执着的先生搞得有点精神崩溃了:“谢谢你,菲尼克斯。你要的东西我也带来了。”小鹰用魔杖敲了三下桌子上的旅行箱,箱子“哐”一下弹了开来,一本羊皮封面的书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中间。
“我查了所有的资料,关于魔法道具的合成,又减轻魔法排斥的书只有这本。”雷切尔把书翻到第438页:“它上面详细的阐述了活化魔咒,还有这段。“他的手指移到文字部分的最后两行, ”虽然葡萄牙长温龙是上个世纪贵族们为了消遣而饲养的龙,但是它浅绿色的龙鳞其实有非比寻常的魔力。”令人舒服的英式发音停顿在了书页的最后一个字。
“我想,只是龙鳞的话,对于叔叔是再简单不过的了。”(菲尼克斯的父亲是动物学家,并且是个彻头彻尾龙痴)
“嗯...让我想想。”菲尼克斯用他的下颚抵住了自己表弟的头顶,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
“我先说好了,上面好些东西被魔法部明令禁止的。” 雷切尔翻了个白眼,拿起之前的书,又坐回了原位,仿佛菲尼克斯没来过一样。
“嘿!《一段校史:霍格沃茨》?这是我最喜欢的书之一!萨拉查·斯莱特林他们建校的那段我看了起码有20遍!你看到哪里了?“菲尼克斯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他兴奋的坐下,想要向表弟炫耀自己的偶像,如果他是一只孔雀,现在怕是已经翘起了他高傲的尾巴准备展示自己的美丽了。
雷切尔不动声色的看了那双闪闪发光的绿眼睛一眼,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可言喻的神奇感觉: ”上面说萨拉查·斯莱特林因为反对麻瓜出生的巫师入学,从而与其他三个人产生了分歧,最后他背叛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背叛了霍格沃兹,狡猾的逃走了。“
”不,他不该这么被污蔑!他从来没有背叛过仍何人。 ”菲尼科斯皱着眉,声音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字挤出来,“他们四个人是灵魂的伙伴,互相弥补,所以霍格沃兹才有如今的辉煌。尽管最后萨拉查·斯莱特林离开了霍格沃兹,但这依旧是不争的事实。“
雷切尔的眼睛里充满疑惑,但是已经放下了刚刚高高抬起的下巴: ”就像你和兰斯,克劳,蓝德尔那样对吗?你们就是灵魂的伙伴。“他后面那句话并没有疑问的口气, ”可是,菲尼克斯,我不明白,既然是灵魂伙伴,又怎么会产生分歧,为什么又会分开?“
小蛇把书还给他的表弟,绿色的眼睛依旧紧紧的盯着他:“雷切尔,当你找到了你的灵魂伙伴的时候,你一眼就能认出来。就像在深夜中行走的旅人突然有了同伴,独自抗争的战役有了支持者一样,你会发现,他与其他人站在一起就像是蜡像馆里唯一的活人一样。”
“但这不代表要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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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分院帽
今天是个伟大又美好的日子。
分院,又有一批小混蛋将会知道理想与现实的距离。
夜幕降临,家养小精灵们把蜡烛悬挂在大厅的空中,雕像和天花板的装饰被擦拭的闪闪发光,霍格沃兹的老生们已经围坐在四张长桌旁准备就绪,他们的面前摆上了镶着金边餐具和高脚杯,长桌的最前端空了一些位置,应该是给新生预留的。
菲尼克斯偷偷把书藏在袍子里,多亏来自小鹰的读书笔记,他已经读完了。和雷切尔说的一样,他想要的部分实际上非常少。整本书通篇都是在阐述如何天马行空的使用黑魔法和用魔药来增强自身魔力,甚至还有一些章节提到了利用独角兽的角来提升魔杖,让巫师变得更强大,光是这短短两段文字怕是就已经触犯了25条魔法部条例。
好在还有收获的。
在书中所描绘的试验过程中,著者多次实验都使用了一种强大的复合魔药。上面记述了复方汤剂和肿胀药水的合成,变形时间甚至比单纯的服用复方药剂要来的长得多,但是服用后的剧烈不适感还是使制作者停止了用于魔药方面的研究。后来,他将凤凰羽毛与媚娃头发塞进了同一根魔杖里,魔药顺利的消除了两根杖芯的排斥反应,一根无以伦比的强大魔杖,可惜效果只持续了3分钟。
他需要的就是这个!
魔药的制作过程并不难,两耳草,猫毛,狮子鱼脊粉,豪猪刺,玫瑰精油这些材料魔药制作室都有,问题就在葡萄牙长温龙的龙鳞。正如雷切尔所言,拜托父亲就可以轻易拿到的东西,可他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给校长写道歉信的模样了(父亲太了解龙鳞的作用,联系儿子不干好事的性格,轻易的就能猜出他要干什么蠢事)。
”啊。“的一下抬起头,小蛇想起了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似乎有一个龙鳞制作的练习用鬼飞球。
坐在对面的利昂手一抖,正搭的好好的金加隆金字塔一下全倒了。
宴会开始,一个带着奇特帽子的女士走了进来,身后的新生们也鱼贯而入。小脑袋们似乎被眼前富丽堂皇的景象所惊呆了,他们停止了窃窃私语,在大厅中间站成一排,一些小脑袋似乎觉得可以缓解自己的紧张一般,拼命的扯着自己的黑袍子。谁都会紧张,毕竟分院是决定今后7年是和谁一起共同奋斗竞争学院杯,又和谁作为对手的分水岭。
一个褐色头发的男孩子站在菲尼克斯的身后,背对着他,圆圆的脑袋看上去就像是个地瓜。他灰色的眼睛闪亮亮的四处张望,在鸦雀无声的人群里有点惹眼。小地瓜拉过身边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悄悄问:”你知道分院仪式是怎么样的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
菲尼克斯心中的湖水泛起了涟漪,感觉有点痒痒的,他想到当初自己也是这么紧张的期待着分院,迫切的希望分院帽可以把他和三个青梅竹马丢到同一个学院。于是没等小女巫回答那个男孩,菲尼克斯转过头小声的对他说”你看到那个打着补丁的破帽子了么?等会儿它就会吐一只蛇怪,如果今晚你没被躺着送出去,那你才有机会和我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小蛇身边坐着的双胞胎似乎也听见了,他们一脸乐不可支的样子,指了指坐在对面的尼尔。双胞胎中的一个人开口了:”嘿小子,你看到这个人了么?“
”他不会笑。“另一个双胞胎附和道。
”听说是被蛇尾巴敲中了脑袋。“
”醒过来之后就不会笑了。“
“不过还算好,还有一些甚至没法留下来。”
他们一起开口唱道:“真是可怜!”
小地瓜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刚刚还是红润的笑脸如今变的死白,他还不会魔法,甚至一些有关于战斗的知识还是从父亲嘴里的故事和科幻电影里听到的。蛇怪,光是听着就感觉它有着锋利的牙齿,和柱子一样粗壮的身体,这种生物往往在科幻电影中最后出现,然后一定是要被主角打败的。他捏紧袍子里的魔杖,一副钢铁硬汉的表情回答了他们:“我一定会打败它的!”
是一个愚蠢的格兰芬多。
那个大帽子的女士向前走了一布:“各位小姐先生们,欢迎来到霍格沃兹,我是你们的变形学教授 —— 富兰克林。”她用魔杖敲了敲高脚杯,变出了一张长长的名单,“我想你们一定很好奇自己会被分到一个学院,是勇敢的格兰芬多,还是睿智的拉文克劳,是忠诚的赫奇帕奇,还是精明的斯莱特林。每一个学院都走出过许多优秀的巫师,有着辉煌的历史,不管进入哪一个学院,你们都要心怀荣耀。”,她的眼睛扫过每一个小脑袋,“如果做出任何违反,我们将会给学院做出相应的扣分,反之你们会得到加分,在每个12月末,我们都会根据沙漏里的宝石来统计学院杯的输赢胜负,你们的头顶会升上代表学院的旗帜。”
“我想你们都应该准备好了,叫到名字的人上来。”她身边的迦莲·辛哈教授拿起了名单。
“道林·范·海辛!”
刚刚那个褐发的男孩子脚步有些沉重的走了上去,他坐上了那张椅子,毅然决然的闭上了眼睛,一只手藏在袍子里,一直拿在魔杖。
头顶一重,一顶破帽子落在了他的头上,”哦,忠诚的孩子,你的脑袋里装满了有趣的东西,有时候又会有些迟钝,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嗯......的确充满勇气。”片刻之后:“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的长桌上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男孩子睁开一只眼睛,他望着富兰克林教授,语气里充满疑惑:“只是这样?”
“不然呢?.......下一个,克洛娃·伯纳德!”
小狮子怒瞪着斯莱特林长卓上的几个人,踉跄的跑了下来。
晚宴很快就结束了,教授们贴心的给了更多的时间让新生们去熟悉自己的寝室,口令,还有那些会变换的楼梯。
菲尼克斯跟在格兰芬多的队伍末尾,他需要去二楼的储藏间找出那个备用的龙鳞鬼飞球。小蛇正准备在岔路右转,一个人拉住了他的袍子。
是那个格兰芬多的地瓜。
他的脸皱成一个包子,说的又着急又生气:”你刚刚干嘛骗我!“
”HI,可你也没问是不是真的?“菲尼克斯觉得有点好笑,骗了4年小朋友,第一次碰到上门找事的。
”我...!.”他的话被打断,一个卷毛的小狮子从后面拉住地瓜,十分不友善的看着菲尼克斯。
“嘿,别和斯莱特林说话!“
“斯莱特林怎么了?”显然还是一年级的麻瓜小巫师,并不知道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之间的恩怨。
那个急躁的卷毛的脸都要扭曲了:”我哥哥在上个学期的魁地奇杯,被斯莱特林打断了腿!他们一窝都是坏胚子!“
”所有的邪恶巫师都是从斯莱特林毕业的,和萨拉查·斯莱特林一样!他们以杀死麻瓜为乐!心肠和摄魂怪一样都烂透了。”
菲尼克斯皱着眉听着,脸色不是很好看,刚才勾着嘴角的样子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如果这只小狮子并不是一年级的,他甚至想送她一个【门牙赛大棒】让她闭嘴。(一个会让牙齿疯狂变长的魔法)
“好吧,我想克拉克家的小姐应该会给我一点时间说明一下。”小蛇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无理给惹恼了,他的表情转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就像所有斯莱特林都做的那样,高抬下巴:“似乎总会有人把斯莱特林想成最糟糕的人。比起斯莱特林的精明,护短,审时度势,更多的人觉得他们高傲,狡猾,充满野心。我一直以为只有泥巴种和一些喜欢嫉妒的穷鬼才会这么想。我尊敬古老的克拉克家族,可惜如今他们甚至不愿意为自己的孩子请一个家教。“
”替我转达你的哥哥,不只是腿,他嘴里的坏家伙们迟早会把格兰芬多的宝石都摁碎,塞进他的屁股里。“菲尼克斯用恶毒的语气拖长句尾慢吞吞的说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斯莱特林特有的骄傲,表情像足了一条在吐信子的毒蛇。
他看着那个挑衅者涨成猪肝色的脸说:”失陪了。“。
(虽然是个原创角色,但是我爱克拉克小姐!她其实一个勇敢的狮子,谁会在一开学的时候就为了哥哥招惹高年级的人呢?一年级什么还都不会的小豆丁,一定是抱着会被吊打的心情去找菲尼克斯的。虽然在我的故事,狮蛇的关系并不好,但我觉得这是个浪漫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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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魔药的真正用途 第四章 你知道龙涎石吗?
霍格沃兹的第一个晚上,绿眼睛的小蛇一直在魔药实验室里熬制他的复合魔药。为了确保可以多做几次,他甚至把鬼飞球带了过去。(原来鬼飞球的位置,他塞了一个南瓜在里面。)
另外一边,对于菲尼克斯的失踪,他的室友们都习以为常,况且斯莱特林从来不会打搅彼此的生活。等到他再次出现在斯莱特林宿舍已经是早上5点了。
点点星光还没有褪去,每个人都沉浸在酣睡之中,小蛇带着他的魔药静悄悄的回到寝室。银色的灯罩透出来的微弱灯光,将整个绿色基调的寝室变得柔和了一些。他的视线扫过四柱床上挂着绿色的丝绸帷幔和床罩上的精致银线刺绣,墙上绣满斯莱特林守则和那些伟大的冒险故事的挂毯的文字还在不断变换着,安静的只剩下窗外湖水在低声细语,这一切都让菲尼克斯感到舒服。
一个完美的时间,一个完美的地点,现在他要开始他的实验了。
自从一年级分院之后,他与克劳,蓝德尔和兰斯的探险活动已经暂停许久,选课与学院之间的竞争关系让他们没办法总是在一起商榷那些令人兴奋的行动,虽然在第二年他们找到了学校三楼的空房间,但这实在太不方便了,他已经有好几次在半夜偷偷溜出去的途中被级长逮了个正着。菲尼克斯觉得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可以随时随地拥有独立空间,或是可以让他们拥有这种特权的魔法道具。
比如他现在正在制作的这一个。
魔杖甩出一个【悄声细语】(小声咒),小蛇从衣橱里拿出4个大箱子,衣服一股脑的扔到了床上。他把刚刚制作的魔药小心翼翼的滴在上面,乳白色的液体像有了生命一般在箱子上游走,所到之处都发出了柔和的白光,皮箱正因为魔药而变得柔软,现在看过去简直就像是一块柔软的巧克力。
小蛇用手触碰了一下,高温传到了他的指尖。令人惊奇是的,被碰到的那个箱子迅速的融化了,仿佛是水银制成的大手一样,它包裹住其他几个箱子,以极快的速度吞噬着它们。几分钟之后,四个箱子都消失了,只剩一大摊不知名的“水银”在扭动。
”呃,这可比书上写的恶心多了。“
热度彻底退下,菲尼克斯将它们倒入魔药瓶。比他想的要好很多,量足够很大,足足有8瓶。透过灯光看过去,这是一个深红色半透明的,很像鼻涕虫的脓液,他拿出其中一瓶倾倒在他的衣橱里,迅速的把橱门锁上了。他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几乎花光了一半的私房钱买来的空间扩展箱,换回的可能是8瓶脓包药水,也可能是一个爆炸。
金色的光芒从衣橱深处渐渐向外扩散,从门缝里透出来,十多秒之后随着能量的释放而消散开来。
小蛇深吸一口气,一,二,三,他拉开了衣橱的把手。
他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一般,菲尼克斯看着他的窄小的衣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16英尺见方的小房间(长宽都是5米),一个可以摆的下好几口大坩埚地方!毫无疑问!他成功了!一切都是可以实行的!
他的眼睛露出兴奋的光彩,从实验的过程他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魔药可以将魔咒之间排斥反应减到最低,书中描述的太过草率,导致他和雷切尔都理解错了。这个根本不是什么复合魔药,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以魔法道具作为媒体再次合成的具有创造性的伟大发明!
菲尼克斯无声的尖叫!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他简直想亲手给发明魔药的天才颁一个梅林勋章!也许是因为自负,也许是因为魔药的不稳定性,也许是因为著者对不是黑魔法,只是辅助性魔药并不感兴趣,总之他最后放弃了这个魔药的后续研究,甚至把它当成整本虚无缥缈的黑魔法理论的配菜。只要改良成功,它甚至可以让难吃了几百年的咳嗽药水变得和甘草魔杖一样受欢迎!(甘草魔杖:一种魔杖形状的糖果)
除了魔药不稳定可能会导致四个大男人一起被卡在衣橱里之外,这一切比他所想的还要顺利。
没有完全成功,但是这已经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菲尼克斯?“尼尔被一些古怪的声音给惊醒了,他摸到枕头下的魔杖,试探的问。
“抱歉尼尔,你还可以继续睡,还很早。”
“你在干什么?”尼尔揉了揉眼睛,用胳膊肘支起身体。然后他倒抽了一口气,眼前的景色是他许久都难以释怀的画面。
菲尼克斯在他的衣橱里放了一盏星星灯,一个沙发,一张桌子,一口坩埚,然后扶着门板在和他say 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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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斯莱特林的钥匙
这是新学期的第一场魁地奇友谊赛,等到比赛结束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观众席上的学生渐渐的变得稀少,他们带着没有褪去的兴奋表情和发红的耳尖,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刚刚击球手的奋力一击和找球手们精彩绝伦的对决。那些刚比赛完的选手们也把自己的魁地奇袍换下,随着人群陆陆续续的往食堂走去。
菲尼克斯用了一个清理一新把粘在袖口上的泥巴弄干净,刚刚兴奋尖叫使他的喉咙有些沙哑,他思索了片刻,又朝自己的打了一个声音洪亮,迅速起身跟着人群末尾穿过长廊。
每到晚餐时刻,这条走廊就会变得格外的热闹,漆黑的走廊也被尽头大厅透出来的光照的亮堂堂的。远远的已经闻到牛排与胡椒派香气的学生们越发的饥肠辘辘,他们加快了步伐。要知道,没有什么比看完魁地奇比赛之后吃一顿美好的晚餐更令人快乐了。
而菲尼克斯并没有在想一会儿的馅饼会有多甜美,鸡肉是多么的鲜嫩多汁。他把手伸向口袋里的魔药瓶开始把玩起来,思索着要如何把这个游走球一般可以控制自如的空间魔药展示给他们。
“晚上好,菲尼克斯~”一只穿着中世纪礼服的幽灵穿过菲尼克斯的身边,打断了他的思考。
“晚上好,女士。”菲尼克斯把插在口袋中的手抽了出来,低下头欠了欠身。
这个举动似乎让那个幽灵十分受用,她用折扇挡住自己的嘴,娇嗔的笑道:“你让我想起你的曾曾曾祖父,亲爱的,你和他那时候一样的讨人喜欢~”
应付完那个回忆往事的幽灵,大厅的长桌上已经摆满了家养小精灵制作的面包,烤鸡,牛排和馅饼。
菲尼克斯不着痕迹的用手指整理了一下上翘的头发,他的视线划过三张长桌,在众多学生中搜寻着克劳提茨,蓝德尔和兰斯三个人的身影。
坐在前排的的蓝德尔在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看书,他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菲尼克斯很感激他没有真的在学校里拉麻瓜的电线,或者申请麻瓜的其他什么道具,不然就算会被禁了魁地奇比赛又或者一整年清理鼻涕虫的脓包,他也会要一把火烧了那些鬼玩意儿。而克劳提茨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举起酒杯微笑着用口型对他说了句:“你真慢。”。
菲尼克斯不可置否的耸了一下肩,问“兰斯呢?”
克劳提茨摇了摇头,菲尼克斯不知道他的摇头是该理解成兰斯还没来,还是他不知道。
他对克劳提茨比了一个数字4的手势,意思是:明天的中午需要4个人谈一谈。克劳提茨点点头就起身去找蓝德尔。
菲尼克斯走回斯莱特林的长桌,随便找了个位置,也许他们需要快一些吃好晚饭,然后一起去一趟图书馆什么的地方查一下这枚戒指的来历。
“哦!天呐!你听这有多酷!”隔壁格兰芬多的长桌传来了一声的尖叫。菲尼克斯绝望的发现,克劳提茨的摇头似乎应该理解成:没救了。兰斯该死的又和他的麻瓜吉他手舍友在一起,那个烦人的黄头发还在挥动着他的扫把,他隔着空气都觉得一阵窒息。
想想你自己古老家族的身份,赫特福德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他狠狠的把一块牛排从骨头上搓下来,嚼的咬牙切齿。
”嘿兰斯,你的朋友似乎,呃,我是说他是不是在瞪我?“莱茵放下他的扫把“吉他”。
兰斯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羊角面包,转头向斯莱特林的长桌看了看,菲尼克斯已经没有在看他们,而是冷着脸低头默默的切着牛排。
他又转头看着莱茵不修边幅的头发和一脸灰尘的模样好一会儿,笑眯眯的回答道:“依照我对菲尼的了解,我想没有。”
”尼尔,你瞧瞧他那个蠢样子,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做咳嗽药水能把坩埚给炸了。“菲尼克斯打开双面镜与尼尔·阿特拉斯聊着,原来他也只是想让尼尔帮他多借一本《魔药与伤害 下》或者是别的什么书,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聊到了那个格兰芬多。
他把脸抬得老高,老实说每次看到那个黄毛缠着兰斯的样子就没理由的想生气: ”每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住在打人柳旁边的小屋。“
”每天用头发清扫格兰芬多寝室?“尼尔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引得绿眼睛小蛇大笑了起来。
”不过,如果每次课上都会表演这样的笑料,我倒是挺愿意和他一起学习魔药的。“
”闭嘴,文森特。“利昂·赫克斯利走进休息室,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脸色不是很好看。
”我没想到你还有偷听这一项技能。“菲尼克斯放下双面镜,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仍抬高鼻子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利昂,”这真是赫克斯利家的优良传统。“。
利昂把书一下扔在地上,掏出他的龙芯弦魔杖:“门牙赛大棒!”
“除你武器!”菲尼克斯反手抽出他的魔杖,一道白光射向对方的手腕。紧接着就传来了棍棒掉落在地上的清脆响声和滚动声。
”该死的,你想做什么?“菲尼克斯的表情有些扭曲,他高举魔杖,指着对方金色的眼睛。
“让你闭嘴!”利昂没有去捡魔杖,反身一下把菲尼克斯扑到在地,用极其麻瓜的方式和他扭打在一起。他恶狠狠的拽着菲尼克斯的头发,眼里倒映出他惊愕的表情:”或许人仗着家族历史足够悠久,就自信满满,觉得可以胡说八道,那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尝过说三道四会有什么后果,你这个目中无人的......”
“我还真忘记了赫克斯利家族足够悠久,导致出现了一个热爱麻瓜的老哑炮!”菲尼克斯的魔杖在扭打中不知道滚落到哪里去了,他一脚向利昂的肚子踢去。就快要碰到的时候,利昂松开菲尼克斯,极其漂亮的闪过了这一攻击。
但是却给了菲尼克斯一个趁机捡起利昂被打落在地的魔杖的机会。他反手就向利昂甩了一个【火焰熊熊】、可惜菲尼克斯低估了金眼睛小蛇魔杖的灵活性。一道白色从魔杖顶端射出,火星打向了天花板,然后迅速的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在天花板上烧成一团。
“OH…我的梅林,科尔温教授会杀了你的。”利昂的防御的动作还没有卸下,愣愣的看着菲尼克斯。
“我想我还没有那么残暴,赫克斯利先生。”一个磁性却温度极低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进来,似乎每一个单词都能冷却房间的温度。然后一道【清水如泉】从他们身后射向燃烧着的天花板,顺便还把站在房间中央的两个人淋了个透心凉。
两条小蛇僵直着身体缓缓的转身,只见科尔温教授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嘴角上挑,但是眼睛和面部肌肉却无法令人相信,他是在笑着的。
“先生们,我必须要赞扬你们近乎完美的麻瓜式斗殴,以及…”一身黑袍的教授一步一步向两个人靠近,“这个可以打上满分的火焰熊熊,我真高兴斯莱特林的沙漏里面还看得见宝石。”教授眼神犀利的来回扫着这两只像是被踩住尾巴的小蛇。
”文森特先生,赫克斯利先生,我想禁闭可能已经无法消耗你们如同大脚怪一般充沛的精力,斯莱特林行为守则抄写50遍,外加周一魔药课之前请把我那里所有的青蛙干尸处理好, 你们有什么疑问么?”
宿舍里鸦雀无声,科尔温点点头“我想始作俑者的文森特先生,你会把天花板修理好的,对么?”
绿眼睛的小蛇一脸死灰。
”50遍!?我可能还没睡醒。”利昂瘫在绿色的皮质沙发里。
“别发牢骚了,要不是你突然发疯一样跑过来…hey,给我递一下黏着剂。”菲尼克斯站在椅子上,修补着一块块破碎的宝石。在黏着剂的修补之上还要再施一个恢复如初和清理一新才能变回原来闪闪发光的样子。
”我不喜欢有人说我的家人,即便他可能是个白痴。“利昂用了一个飞来咒,把东西递给了他。
”在这一点上我向你道歉,毕竟我和你是室友是同学,不是你的家人,也不是你哥。“菲尼克斯在众多破碎的宝石中挑挑拣拣,有一个带着银质环状装饰的宝石,他一直找不到该修补在哪里。
”对于打人我也很抱歉,这太不斯莱特林了。而且其实我也不喜欢麻瓜。”利昂又叹了口气说道。
”和谁成为家人是没办法选择的。“菲尼科斯耸了耸肩继续说道:”我们已经做了4年的室友了,我第一次感觉如此熟悉你。“他略带着笑意的低头看着利昂。然后又把注意力转会刚才那块石头身上。他觉得这个形状似乎不像火焰爆破而碎裂的,他放弃一般的放下了它,决定使用一个排除法。
“应该早点被我发现你在骂我哥,或许这样我们可以早点成为朋友。”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调笑。
“OH,放过我吧。”
直到早上4点,小蛇把整个天花板修完。而利昂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除了身上的那件,他还多盖着一件长袍。
”多完美。“他从椅子上跳下去,抬头望着天花板。
可是一转头,之前那个令自己捉摸不透的特殊宝石还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菲尼克斯单挑了一下眉毛,拿起那个石头。
”应该没有漏掉的才对啊……“透过宝石注视着天花板,满意的欣赏起自己的”得意之作“。
然后他的笑容突然凝住了,因为宝石的不同切面的折射下,斯莱特林的天花板的花纹正组成了一个很奇特的图案。
就像是一个,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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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琳说过,存在双院的人。我觉得菲尼克斯应该就是这样的,他属于斯莱特林,但是本质中还存在着格兰芬多的影子。他自大,骄傲,看不起麻瓜和泥巴种,胜负心也很强,但他同时充满勇气,善于思考,懂得适可而止。希望他在这一学期能有所成长,都五年级了!!!!该长大了啊!!!菲尼克斯·文森特!!!)
霍格華茲學校行李箱,就像巫師們大多數的行李一樣,都被施展了容量增強或擴展咒語。這些咒語不僅僅是在保持物件外側不變的情況下增加內部的尺寸,它們也讓內容物更加輕巧。
無形伸展咒 ("Capacious extremis!") 相當先進,但必須被嚴格控管,因為它有潛在被誤用的機會。理論上,一百位巫師們有效地利用這些咒語的話,可以全都住在一個廁所隔間裡;很明顯地,這樣很容易侵犯國際保密規章。魔法部因此頒布了嚴格的規定,表明容量增強魔法不可私人使用,只能用來製造物件(像是學校行李箱或是家庭用帳篷),每樣製造功能都個別經過魔法部相關當局認可。衛斯理先生和妙麗‧格蘭傑分別對他們的福特汽車、小手提包施展這個咒語都是違法的;前者現在被認為住在霍格華茲的禁忌森林中,而後者在擊敗史上最偉大黑巫師的戰役中扮演著有些重要的角色,因此都沒有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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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地奇的布莱恩个人视角,增加了一大堆新的内容
*懒得响应……意念艾特队友们……
“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到?”黑色卷发的妇人托着下巴,敲打着桌面。她身旁坐着的褐发男人轻轻按住她的手,拿起桌上的咖啡啜饮了一口。
“也许还得耽搁一会儿,他总是迟到,记得吗?我们在猪头酒吧那次,足足等了他两个小时。”
“而且今天还下着大雨。”女人看向窗外,铅灰色的天空低垂,暴雨如注。
“说实在的……我以为我们能约在更巫师一点的地方。我至今都很难认清楚麻瓜的货币,更何况是……呃,美元?”男人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真希望一会儿结账的时候你能搞定。”
“当然,当然没问题。至于地点,我想他答应我们碰面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亲爱的。他总是很忙……或者装作很忙。”
“嘿,是他,他来了。”男人露出一个笑容,看向门口那个匆忙的人影。来人收起雨伞,摘下帽子,露出一个笑容。
“嗨。”
“最近如何?”
“还不错,一切顺利。店面已经租下了,最近在忙开业前的准备,所以特别忙。你们两个如何?”
“老样子,没什么特别的。你最近和莉莉安联系了吗?”
“呃,算是有吧?”金发男人移开了视线,一副不自在的样子。
“如果你指去年送给她的圣诞礼物,我觉得那不是联系,因为你甚至都没留下一个字,”女人直白地指出这点,“我想她有点担心你。”
“好吧,我会给她寄一封信……你们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男人叹了口气。
“当然不是,诺尔。老朋友之间叙叙旧没什么奇怪的吧,更何况你看起来心事重重。发生了什么?”褐发的男人问到。
被称作诺尔的人别过头去,深深地吸了口气:“事实上……我刚刚有了一个……”
“一个什么?”女人睁大了眼睛。
“一个孩子。是个女孩……”
“什么?”褐发男人惊讶,但他身边的女人的反应更加剧烈。她站了起来,冲他大吼道:“所以你又把自己的错误重复了一遍?在十四年后的现在?我以为你已经吸取教训了,那么这次是谁?不要告诉我她还是个……”她注意到自己差点讲出“麻瓜”两个字,连忙停了下来。
“我们先听听他怎么说吧,墨菲。”男人抓着她的胳膊,示意她冷静下来。女人瞪了诺尔一眼,坐了下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不一样。她是个巫师,我们是好好考虑后决定结婚的,不是因为什么愚蠢的叛逆心理。”
“那不是很好吗,我想我应该说声恭喜。那你为什么还闷闷不乐?”男人问他。
“我还有一个孩子。你们也都知道,他和母亲一起生活。”
“老实说,我从开始就不怎么赞同这件事,他应该跟你在一起,他毕竟是个巫师。”女人摇了摇头。
“但她也很爱这个孩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男人温柔地反驳女人的意见,“你继续说吧,诺尔。”
“关于这件事,我没有对他讲。不管是我结婚的事,还是我的女儿出生的事情,我都没有对他说过。”他深深低下头去,“我从来就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该死的。你说的没错。”女人咬牙切齿,“如果这不是麻瓜的咖啡馆,我真该给你一记昏迷咒。”
“我想他有知情的权利,即使你们已经不在一起生活,你依旧是他的父亲。”
“你说得对,当然,只是我一直在逃避问题而已。这么多年我装作自己不知道他的情况,装作他与母亲一起生活得很幸福,我只是不想负起那个责任,为了我曾经犯下的巨大的错误……”他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很可笑,是吧?我害怕他觉得自己被彻底抛弃了,但我这些年做的事情与抛弃又有什么区别?”
“很高兴你能认识到这一点,诺尔。”女人毫不客气地说,“那么你就打算这样一直逃避下去?装作你的第一个孩子从未出生过,幸福地开始第二段婚姻生活?”
“当然不!我会去找他说清楚一切,但……我还在犹豫。”
“我们知道你需要时间,不过……你也别让他等太久。”男人说。
金发男人再度叹了口气:“当然。”
“也不要忘了给莉莉安写信。”女人补充道。
“我还以为她不太在意我这个哥哥。”
“你结婚的事也没告诉她?”女人睁大了眼睛,得到男人肯定回答后又露出了然的表情,“不意外。”
“我想她会反对,而她的直觉又特别敏锐……”
“已经一把年纪了,却还是在做这些荒唐的事情。”女人撇了撇嘴。“简直像在学校里那会儿。”
“别这么说,亲爱的。他能把事情讲出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褐发男人笑了笑。
“你们根本就是在嘲笑我吧,哈?你们这对恩爱夫妇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头疼。”
“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也可以带着你的妻子来。”
“好吧,我会考虑。不过你们也很难得来一次吧,这次是为了工作?”
“是啊,观摩学习,”男人点点头,“也许短期内不会来,但我们可以趁休假时过来。”
“希望下次见面之前你能把一切都解决好。”女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好吧,好吧,我会尽力。”被叫做诺尔的人无奈地点了点头。
戴好帽子后,金发男人重新走进雨幕之中。
目送他离去的夫妻二人谁也没有说话,最终丈夫轻轻握住了妻子的手,说道:“他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
“抱歉,布莱恩,真的抱歉。长久以来瞒着你这些……真的抱歉。
但我……
抱歉。”
阿姆斯特朗·诺尔·菲尔德把羊皮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魁地奇比赛的日期将近,球队的练习也即将开始。虽然如此,学校原本的课业也不能松懈。布莱恩最近在练习魔药制作,之前种的曼德拉草已经差不多成熟了,是时候移栽到新的花盆里去了。
移栽曼德拉草是件需要非常谨慎的事情,他带上耳塞,正准备开始工作,却刚巧有人走进草药学温室。
“你好,贝尔。”布莱恩摘下耳塞,与来人打了声招呼。
“找到你了,布莱恩。我是来提醒你比赛的事,我们就快正式比赛了,下午的练习你不会忘记的吧?”
贝尔笑着问道。
“当然没有。我一会就去球场那边,不过得等到我搞定这些曼德拉草。我想我很快就能做完……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嗯……”布莱恩思考了片刻,“我的确需要有个人在旁边监督,以免我犯下什么愚蠢的错误。”
“好啊,我很乐意。”
“别忘记戴耳塞。”虽然知道贝尔忘记的可能性不大,但布莱恩依旧提醒道。毕竟曼德拉草的危险程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实他已经相当熟练了,也有自信自己不会出任何差错,只是如果让贝尔留下来帮忙,也许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扮演一个手忙脚乱的后辈似乎能让对方对自己放下戒心……
他怎么又在想这种东西。
他抓住曼德拉草的叶子,一把提起,这东西拼命尖叫挣扎的样子甚至有点有趣。贝尔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于是他双手抓住曼德拉草的身体,高高举过头顶,做了个曾在麻瓜电影里看到的动作:“辛巴——”
贝尔自然听不到他在叫什么,但她开心地笑了出来。布莱恩放下曼德拉草,心想自己也该认真起来了。
很快曼德拉草已经被移栽到新的花盆里,两人松了口气,摘下耳塞。
“看来只要小心谨慎就不会有问题。”两人对视一眼,贝尔说。
布莱笑笑表示同意,他站起身,说:“那我就先去球场那边了。对了,刚刚听说有位五年级学姐在找你,你可以去魔药教室看看。”
贝尔冲他挥了挥手:“好,那球场见吧。”
布莱恩走出温室,有些懊恼。他又开始表演了,是之前太习惯扮演自己“应当”成为的样子,直到现在他也未能做出任何一点改变。
面具还在那里。
他步履沉重地走向球场。
“我爱上了某个人,并且打算与她结婚了,她是个很好的人,希望你能够接受……”
不,这样也不行。一个谎言并不能掩盖一个错误。
男人再度划去了纸上的文字。
谁又能说这不是一场美梦呢。
布莱恩拿着扫帚站在球场边,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拜这把扫帚的主人所赐,他不得不报名参加魁地奇队……即使这的确也是他想做的事,可是实现的方式未免也太诡异了一些。
他的队友们正在更换训练服。即使已经在这里训练过很多次,他依旧觉得发生的一切都缺乏真实感。
与希尔达的和解比想像中顺利得多。他原以为她绝对不会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但她懂了,并且谅解了他,这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如此,他也没厚脸皮到认为两个人能继续做朋友,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是他怎么也没想像到的。
事情发生的那天他先是去了天文台,跟爱德莱蒂好好谈了谈。
“我们还是暂时解除情侣关系吧。”
“为什么?”
“这对你来说不公平,爱德。虽然我接受了你的告白,但事实上我并没有那么喜欢你。”
他的话语在冬季的阳光里安静地变成一团冰冷的空气,消融在两人之间。
“一点也不喜欢吗?”
他看得出来,爱德莱蒂虽然表面镇定,但下一秒钟也许就会哭出来。
“呃……也不是……也许有那么一点,但是我希望能更加认真地对待这种感情,所以在我真正喜欢上你之前,我们还是先做朋友吧。”
爱德莱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偏了偏头:
“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布莱恩。”
“好,我等着。”
他微笑,伸出手想摸摸爱德莱蒂的头发,却又收了回去。已经不是恋人了,但是这种关系似乎比之前更加令人安心。他想。也许她真的能够做到……
布莱恩快步走在走廊上。他的影子在午后的阳光里穿梭,被黑暗吞噬,又再度出现,周而复始。
现在他明白,即使不勉强自己带上假面具,也依旧有人愿意接纳他。他拥有了容身之处,可以成为“自己”。
但是“自己”究竟是什么?
他想成为怎样的人?面具之后到底是什么?
他需要面对的问题又增加了许多,但好在他不用急于应对,他有充足的时间来寻找答案。
布莱恩回到公共休息室,迎接他的是学生们古怪的目光。他偷窃被抓的事情早就在学生中间传开了,最近总能听到些流言蜚语。他自己闯下的祸总要承担责任,但既然已经取得了当事人的谅解,其他人不友善的目光也都无所谓了。
他径直朝男生宿舍走去,有人却把他叫住了。
“布莱恩!我一直在找你!”
希尔达双颊绯红,眼睛里有异样的神采。他印象里的希尔达是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更何况她手里还攥着一把飞天扫帚,这怎么看都是最异常的状况。
“发生什么事了?”他环顾四周。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将目光集中在他与希尔达身上。没有人回答他,只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这里似乎只有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他想。
希尔达把扫帚硬塞进他手里。
“我想我该把它给你……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这个!反正,反正我也不能上场……呜……”说到这里她居然开始抹眼泪,“请你去参加魁地奇比赛吧,布莱恩……”
“可我不能……”布莱恩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这是你的东西,库珀,而且我也没打算参赛……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她醉了,”克里斯汀走过来,“不敢相信,这只是因为她吃了一盒巧克力坩埚。”
“所以我更应该把这东西还回去,”布莱恩摇了摇头,“听着库珀,你现在不清醒,等你酒醒之后你会后悔你现在的决定。”
“我能确定我现在非常清醒,我清醒的时候难道就能做出比这个更理智的决定了吗?与其让它锁在盒子里发霉,难道不是应该把它给更需要它的人吗?”
“可那个人不该是我。”布莱恩摇了摇头。
“你需要它!”希尔达执拗地将扫帚塞进他的手中。
“好吧……也许你酒醒之后就会改变主意……”
布莱恩叹了口气。
“你会报名吧?你一定要去报名!你说过为了补偿过失什么都会去做,那么请替我去参加魁地奇比赛……你会去的,对吧?”
女孩的语气变为恳求,布莱恩后退两步,却发现自己退无可退,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
“呃……”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女孩期待的眼神灼烧着他,他寸步难行,只能点点头:“我会的。”
“太好了!你要去参加比赛了!就用这把扫帚!你会和克里斯汀成为队友……就当是代替我……”
短暂的兴奋之后,希尔达又低落下去,跑到一边抹眼泪了。
这下子他不去参加比赛也不行了,他只能祈祷希尔达自己改变心意。
“如果你也报名参加魁地奇比赛,我们就是队友了。前提是她不改变主意,但我觉得她大概是真的想这么做。”克里斯汀伸出手,“我会多关照你的。”
“真希望她能改变主意……”布莱恩苦笑着握了握克里斯汀的手,他依旧对于被对方吊在半空唱歌这件事有点心理阴影。多关照……天知道是怎么个多关照!梅林的纽扣啊!
也许是终于耗尽了体力,布莱恩再转头看的时候,希尔达已经歪倒在扶手椅里睡着了。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依旧拿着那把扫帚,简直尴尬至极。那天他整晚都没怎么睡好,一心祈祷希尔达改变心意,结果事与愿违。
第二天早上希尔达便恢复了平时冷静的姿态,低头向他道歉。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
“我没放在心上,如果你想拿回你的扫帚……”
“不,还是你留着它比较合适……我并不后悔那么做。”
“……如果你坚持……”布莱恩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有时候真的佩服你的天真。”
“这算是优点吗?”希尔达抬头问他。
“也许是吧。不过你会因为这个受伤,就像我做的事一样。”
“我不想受伤。”希尔达嘀咕,“但受伤也是人生的一环……我觉得现在也还不错。”
“好吧……”布莱恩摇摇头,他没资格对希尔达的做事方法做什么评价,他自己的处世态度比任何人都糟糕。
“我会去报名的。”他说。
“瞒着你的理由,是我害怕你不会支持我。我想你也许会反对,便没有告诉你。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并且有了一个孩子,但瞒着你这件事的罪恶感一直折磨着我。”
……不行,这样也不行……
他扔掉羽毛笔。
现在训练开始了,布莱恩坐上扫帚,腾空而起。现在薇妮西亚拿着鬼飞球,正努力朝球门飞去。她灵活地避开游走球,接近球门。尼古拉斯上前拦截,薇妮西亚将鬼飞球抛出:“布莱恩!”
布莱恩等候多时,他冲向鬼飞球,不妙的是游走球也向他飞来。
会打中肩膀。如果躲开的话就无法抓住鬼飞球。布莱恩几乎是立刻做出了判断,肩膀一阵剧痛的同时,他已经将鬼飞球抓在手中。没问题……他冲向球门,拼命将胳膊举起来,用力把鬼飞球投进最高的圆环。
“耶!”
布莱恩欢呼起来,其他人却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没事吧!”扫帚刚一落地,其他成员就围过来检查布莱恩的状况。
“有点疼。不过没事。”
被游走球撞到的地方传来一阵钝痛,已经肿了起来。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克里斯汀显得非常愤怒。
“你刚才明明可以躲开!为什么你没有那么做?如果你被撞下扫帚,我们就要失去你这个队员了!你就打算用这种心态去参加正式比赛吗!”
“……我不想失分。”
布莱恩低下头。
“你是在拿你的生命开玩笑吗?”
布莱恩沉默不语。
那还能怎么做呢?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在球场上燃尽自己的生命。
“今天就到这里吧,”队长贝尔下达了停止训练的通知,“你自己能走吗?需要有人陪你去医疗翼吗?”
“没事。我自己没问题。”布莱恩站起来,“各位再见,我先走一步了。”
爱德莱蒂跑过来,她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了。
即使布莱恩并没有请她来参观他们的训练,爱德莱蒂也总是执着地出现在球场,等他训练结束后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今天也不例外。
“你受伤了!”她看上去有点焦急。
“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这在球场上是常有的事。”
“我陪你去医疗翼!”她抓住布莱恩的手臂,强硬的态度让人没办法拒绝。
在医疗翼涂了点药之后,布莱恩能感到疼痛明显减轻了。爱德莱蒂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皱着眉头把衣服穿好。
“刚刚那个女生为什么那么生气?”爱德莱蒂问他。
“因为我做了危险的事。那个球我明明可以避开。”
“这样啊。你为什么没避开?”
布莱恩无奈地笑笑:“不知道啊。”
“你又在糊弄我了,”爱德莱蒂不满地看着他,“现在我也有点生气了。”
“并非是我不想说,只是这很难形容……”他从脑海里搜索单词描述自己的感受,“我想也许我多投进一些球,就能留住现在。”
“留住现在?我不明白。”
“有时候我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就像一个随时会醒来的梦。”
布莱恩反思自己为何会冲动到那种地步的过程中,注意到了某个人的存在。盖恩·格罗夫纳,在某个时刻不经意地出现在他面前,用巧妙的语言引诱他向着更深的黑暗中走去,诚然犯下错误的是布莱恩自己,责任也要布莱恩自己承担,但盖恩无疑是在为这一切推波助澜。
他从泥沼中挣脱出后,决定不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他考虑再三,断绝了报复的念头。伤害他人非他所愿,更何况这需要浪费时间成本,但他并不想让盖恩自认为获得了胜利。
“我还没有认输”,他想传达这一信息。于是他在魔法史课结束后叫住了盖恩。
“我还没蠢到忘记你对我说过的话。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以后也可以这么做,但我不会再受到影响了。”
盖恩抬头看他,露出讽刺的笑容。
“虽说你的事与我半分关系都没有,但是当下这个场合,我还是应该说一句'恭喜'?没事的,尽管去做你香甜的美梦吧,布莱恩,你‘清醒’时的表情,也许我会记住吧。”
盖恩快步走开,留布莱恩站在原地。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不大好看。即使盖恩不这样说,他也早就知道了。
“如果是场美梦的话……我选择永远不要醒来。”
他自言自语道。
“也许多做点什么就能留住这场美梦……我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梦?这明明就是现实。”爱德莱蒂不解。
“只是个比喻。”
布莱恩深深吸了一口气。
“老实说……我很不安。也许这些都是假象,事实上愿意理解我的人根本不存在,你对我的感情也不过是一夜之间会消失的幻影。我知道这不是……但我忍不住去怀疑,为什么会有人愿意接受我这样一个虚伪的人呢,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但我不愿意放弃这一切,因此我必须做点什么,如果付出代价才能留住这一切,那我就付出代价。”
“我有的时候完全不懂你在想什么。”爱德莱蒂摇了摇头,“但是如果你觉得这是个随时会醒来的梦,那我就来证明这是现实。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说真的……有你在,我感觉到好多了。”他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有些困倦。
“我想你需要休息一下。”
“的确……我有点困了。”睡意突然汹涌地席卷而来,他闭上眼睛,又想起下午的复习计划,连忙叮嘱爱德莱蒂一个小时后叫他起床,这才安心地再度合上眼睛。
“布莱恩。”
他朦胧中听到女孩叫他的名字,从喉咙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现在……有没有喜欢上我?”
半睡半醒间他穿过错综复杂的记忆宫殿,跳进深不见底的梦境之海,然后听到自己的心这样说:
“有那么一点。”
“我唯一想说的,就只有抱歉。
——你的父亲”
即使在正式赛场上,布莱恩依旧没能停止迷惘。
自己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打这场比赛?是放手一搏还是量力而为?他从未如此期盼胜利,因此不尽全力的想法让他难以忍受,但克里斯汀的话时刻在他耳边响起。
他究竟该怎么做?
即使知道现在不是思考的时间,他也无法停止思考。
试图包围正在进攻的对手时,他突然听见一声闷响,是克里斯汀打飞了游走球。
“嘿!小心啊!”
“谢谢。”他只来得及说声谢谢,克里斯汀就已经飞远了。
克里斯汀比他可靠多了,他苦笑。虽然训练的时候一直盯着自己,但他也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她一直都在帮助自己,但自己却没办法让她满意。
奇怪……自己为什么想让克里斯汀满意?
“精神集中!”尼古拉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慌忙点了点头,把不必要的念头赶到一边。他必须打好这场比赛,不管做出怎样的牺牲……
赫奇帕奇开始了新的一轮进攻,他们已经渐渐接近球门前了。
拦下这一球!布莱恩快速上前,试图夺过鬼飞球,眼角余光却看到游走球直挺挺地向他飞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会痛一点而已。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观众席上传来的一声尖叫:“布莱恩!”
意识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改变了飞行路线,游走球堪堪擦着他的衣角飞过,而鬼飞球朝着球门飞去。
“漂亮的防守!”
欢呼声再度响起,尼古拉斯顺利地接住了这一球。
布莱恩这才松了口气,他向尼古拉斯投去感谢的目光。
“相信我们。”尼古拉斯举起拳头,郑重地说。
“我会的。”布莱恩点了点头。
他重新飞向高空。
不用说他也知道到底是谁喊出了他的名字,也只有她会喊出他的名字了。只要想到她为了自己焦急的神情,他便没办法去坦然地迎接伤痛。
这应该是件好事吧,爱德莱蒂。
他默念她的名字,感觉自己重新拥有了力量。
但胜利女神并不会眷顾向她祈祷的人。
拉文克劳的队员们安静地回到公共休息室,回到各自的宿舍。布莱恩虽然感到失落,但在球场上的愉快感受依旧充盈在身体里。从明天起,更加努力地训练吧,他这样想着,正准备休息的时候,他的猫头鹰敲了敲他的窗户。
是一封来自父亲的信。
TBC
*阿姆斯特朗·菲尔德,纯血家族二儿子,因为叛逆娶了麻瓜,被赶出家门。毕业于斯莱特林。
*文中出现的恩爱夫妻是希尔达的爹妈,里弗·库珀先生和墨菲·库珀太太。两个人都是格兰芬多毕业。
*莉莉安·诺顿,阿姆斯特朗·菲尔德的妹妹,凯莉的母亲,嫁给了“泥巴种”,被赶出家门,但本人并不care。有点疯疯癫癫的魔药师,毕业于拉文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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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69字,前半二章,後半三章】
距離卡玲·馬賽變回人類,已經足有幾個星期了。她落了一天的課,錯過了一門魔咒課的小測驗,草藥課少了一整頁重要的筆記,科爾溫教授還偏偏在那天講了NEWTS魔藥學的幾個考點,好像所有老師都知道她那天沒去上課,然後會心一笑地把門一關說道“我們今天講重點。”
這還不是全部,社團活動也開始了,走廊上早貼滿了不同社團的小廣告,還有好幾份校園報紙進行著良性競爭——惡性競爭——或者隨便什麼競爭。她還從別人那兒聽說那幾個魁地奇隊早已開始訓練,這也難怪時不時能從霍格沃茨城堡的窗戶旁看到飛行的小黑點。
當然,最重要的是,學生們可以開始申請社團了。
所以當卡玲·馬賽坐在校長辦公室裡時,她不自覺地長出了一口氣。那份被卡玲揉的有點皺巴巴的羊皮紙在懷特校長手裡,後者讀完之後從那張申請書上抬起頭來。
“你前幾年也成立了這個社團。”懷特說道,她放下那張有點可憐的羊皮紙,臉上微笑不減,校長辦公桌上的銀質小物件在談話間規則地擺動,讓卡玲的注意力變得有些散亂。
“是的,懷特小姐,我今年也打算成立——就像前幾年一樣。雖然我不知道今年還有沒有人參加,去年也沒有。”話從口出,卡玲有些後悔自己這個決策了,這不就是在向校長說明自己的社團可有可無嘛,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傻。
懷特校長聽到這個說法後笑了笑,她將那張申請書平攤開來,用纖長手指點了點紙上的一個詞:“你在這裡寫到‘偵探社的目的是為了解決些日常的謎團’,這目的也和之前一樣。只是在這張申請書上添加了報酬。”
“您還記得!我自己都有點忘了,還是找到了去年的申請書上寫的。”卡玲有那麼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報酬是因為之前的——嗯,有人跟我說過如果只是完成其他人的委託,說不定會有人過來拜託我把書包幫他們提過去,所以設置一個報酬的們來……門欄比較像模像樣些。”她因為有些緊張而卡殼了,但又重複了一次這個詞,“但我盡量不讓它牽扯到金錢交易吧。”
“比如說呢?”這是個溫和的詢問,懷特校長蜂蜜色的眼睛在引導卡玲繼續說下去,可問題是,卡玲想不出還能有什麼。
“……我想不出來,”卡玲洩氣了,“或許我該讓委託成功的人跳康康舞?或者原地蹦跶著做幾個鬼臉,講一個笑話什麼的。”她開始有點後悔自己在這時候坐進校長辦公室了,她怎麼不在來之前準備一個演講稿呢?
她貧弱的幽默感再一次被校長的善意化解:“為什麼是康康舞、笑話、鬼臉呢?卡玲,或許你已經有個主意,只是很難將他們歸納起來。”
“因為很好笑吧……我希望委託結束時,他們的問題得到解決,已經是可以笑出來的心情,因為當人有著能夠笑出來的心情時——說明他們已經走出那個需要求助的心境了。”卡玲說著,隨後又皺了皺眉頭,“不,不對……有時候得知真相不一定是件開心事,儘管那都是些天天發生的小謎團,但一些事情或許還是不知道的好。”
“但你想讓他們笑起來,不是嗎?”懷特笑道,她有種奇怪的魔力,好像總能將卡玲心裡一些難以總結的想法歸納出來。卡玲點了點頭,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做了個決定。
“讓他們做一件能讓自己,也讓別人能笑起來的事情吧,這就是我的報酬。”
她看到校長坐在那張辦公桌後,讚許地懇首。這就是正解。卡玲想。
卡玲·馬賽拿著那張申請書走出校長辦公室時,她不忍有些飄飄然了。她有那麼點想去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旁邊的廚房和小精靈要那麼一兩個小蛋糕作為慶祝,不過,她想到艾維爾達可能在那兒,又決定灰溜溜地回寢室為佳。
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她們倆似乎都在有意識地躲對方。其原因顯然只有一個,那就是上次那件事實在太尷尬了,致使她看到艾維爾達是都會有些發憷,不知道對方是否還在想那件事——萬一艾維爾達還在介意呢?
這個想法就像一只時不時出現的蒼蠅,在她耳邊胡亂飛舞擾動,偏偏當她揚起手來想要正面問題時,那個煩人的小東西又會消失不見。
她帶著點苦惱進了自己的臥室,艾維爾達還不一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如果她不知道那就好了。可就在這麼想的時候,一個背道而馳的小意見冒了出來。
卡玲·馬賽決心甩開那意見。
她找了幾張羊皮紙,用紅墨水畫了個海報——但願這張奇怪的小告示能在今年吸引到什麼人。至於其他的,她也不坐過多期待,既然她已經做了三年的光桿司令,又為什麼不能在七年級忍受一個人的社團呢?
抱著這種矛盾的想法,她把那幾張海報貼上了離餐廳最近的那條走廊的告示板——在那兒大家都能看到。這就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至少,在她心裡有件事能放下了。她收拾好那些膠水,聞到晚餐的香味從禮堂的四張長桌上飄了過來。
冉冉點起的燭光將四周照得亮堂,看不見那個隱形的點燭人,窗邊,幾欲下沉的太陽久久不肯落入地平線,唯獨天鵝絨般的夜幕早就壓在天花板上了,而星星點綴其間。今天一定是個會讓教天文學課的阿斯塔教授高興起來的好天氣。
她心滿意足地走向赫奇帕奇的長桌上去,遠遠便看到艾維爾達那顏色淺淡的影子在幾個同年齡的學生旁低頭吃著一盤烤肉,顯得格格不入。或許注意到卡玲的視線,艾維爾達抬起頭來匆匆掃視了一眼,接著又低下頭去應付那盤食物。
卡玲·馬賽人生頭一次破天荒坐在了赫奇帕奇長桌的邊緣。
等晚餐結束之後還有好幾篇以newts考點為基礎的論文在等她,所以她極為反常地沒在吃飯上花費太多時間。圖書館裡塞滿了拉文克勞,她不大想一個人去那兒,但她又不太想回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於是只好在餐桌附近來回晃悠,草草寫那麼幾個要點。
在大綱完成之後,她就半點都不想動了。她已經能預見到這張羊皮紙上被人寫上一個大大的A。梅林的褲衩啊,每個英文單詞她都能看懂,可為什麼組合在一起就顯得像天書。她要怎樣才能理解為什麼小火熬煮青蛙粘液會有三種優點?又怎麼能明白迷情劑的原料和他的成品有什麼關係?每個問題都像個要將人炸飛的地雷,而卡玲很不巧是個笨手笨腳的士兵。
她奮筆疾書,寫完那篇論文時,管理人小姐也提著燈讓大家回宿舍了,理所當然地,卡玲並沒有在餐廳停留太久。她檢查了一次儲物櫃,確認今天沒有人投參加社團的申請後,帶著點幾乎放棄了的心情回了宿舍。低年級學生們早就回了房間,剩下一些年齡大些的圍坐在赫奇帕奇的火爐旁,不知道是在看魔咒學的原理還是魔藥清單。
“卡玲!”其中一個女孩從那本書裡抬起頭來,“我看到你的社團海報了。”
卡玲試圖去辨認那女孩的臉,她長得很美,就是好看到沒什麼特征,挑不出什麼特別的毛病,好像所有五官都恰好在“剛剛好”那個標準線上,除了頭髮顏色怪異了點——而且那頭髮似乎還在不停變色。
“安!”她嚇了一跳,“你變成這樣我都認不出來了。”
“哈哈,怎麼樣,我適合藍色頭髮嗎?”安斯蒂斯笑著問她,她捲起自己長髮,把它們變成波浪狀,又變成雷鬼頭,接著是八十年代流行的捲髮,這就有點滑稽了,“開玩笑的,我想問問你,卡玲——你們現在接受委託嗎?”
“當然。你介意的話我們去人少點的地方說?”她問,避開那幾個高年級生好奇的視線,安斯蒂斯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但她們還是停在這個點沒有人會經過的樓梯口。
卡玲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希望這能提高點對方的印象,雖然這已經是七年來的無數次無用功的其中一個。
“那麼你想提出的委託是?”
安斯蒂斯來回踱步,好像在跳舞,她變成少年模樣,再變回來,紅停了下來,用那雙貓一樣晶亮的眼睛看著卡玲:“我喜歡上一個人。”
這句話讓空氣沉寂了一會兒,卡玲為了不讓自己太過尷尬而繼續問了一個令她有點想殺了自己的問題。
“額,然後?”
“卡玲學姐,我想請你幫我跟蹤他!我想知道他喜歡什麼!我想為了他做點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合適的時候向他告白——”
“等一下,從頭開始講,首先,他是誰?你又是怎麼認識他的呢?”卡玲打斷了這個急性子的主顧,她有點跟不上對方的邏輯和思維的速度,“慢慢來,不要著急。”
少女眨了眨那雙晶亮的貓眼,她微側腦袋,儼然一副少女思慕心上人的模樣:“我和他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裡相遇了,他那麼溫柔,看到我也沒有覺得奇怪。”她說著,又變成男孩,“他完全接受了我,承認了我的想法,還在我痛苦的時候開導我……我第一次,第一次感覺到有一個喜歡的人。但我不知道……額,如果他不能接受我作為他的伴侶呢,一個時不時變換性別的人或許——作為伴侶對他來說有些惡心?”
卡玲有些不太清楚對方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或許她對安斯蒂斯是個值得信賴的長輩?又或者因為他們不那麼熟……所以她才肯對自己傾訴?
“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實際上,我覺得如果對方足夠好,你不需要去擔心這點。”卡玲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是斯萊特林七年級的馬多克斯!”
“……不不,七年級沒有這個人。”卡玲說,如果真的有那麼個人,她肯定和對方上過課,雖然她健忘,但不至於忘掉一起上課七年的人的名字。
“那他或許是六年級吧。”
“你有機會能和他說上話嗎?”卡玲又問,老實說她對這種委託有些抵觸,畢竟她父親的偵探社偶爾也會接些這種委託。
如果她在學校裡做的事情和在外面做的一樣,那就沒意義了。
“嗯,有機會。”安斯蒂斯眨了眨眼,終於略有了些自信,她提起來這件事,好像這段戀情已經成了一半。
“與其讓我在學校裡跟蹤他,你要不要試試看向他告白呢?當然啦,不是現在……在和對方釀造出來戀愛的氣氛之後一鼓作氣地向對方說明,這樣或許比我跟蹤他來得好?”
“我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安說,她的臉漲得通紅,不知是出於她天賦的能力還是情緒,又或者兩者都有。
“我了解了。但請讓我說一些我的建議——在我看來,你可以在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慢慢了解他在想什麼啊。”卡玲開導道,“這樣自然的過程不是更好些麼?成功的幾率也更大。”
安斯蒂斯顯然在盤算這個提議。她應當有這麼個方法,卡玲想,只是需要什麼人推她一步,她繼續試著推動這個局面。
“如果你需要我幫你營造氣氛,或是提供點什麼戀愛的主意,我樂意之至。”卡玲繼續解釋道。
“真的?”
“當然了。”
安斯蒂斯這姑娘天生不懂得如何掩蓋自己的情緒,她在樓梯口蹦蹦跳跳,就快要跑起來,似乎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個提議:“謝謝你,卡玲學姐。”她舉起雙手,高呼萬歲,再一次變成男生擁抱了卡玲。(“嗷拜託,別啊!”卡玲尖叫道。)
這個小小的委託結束之後,卡玲意識到她渾身上下再沒有什麼多餘的能量去在意論文和社團,於是便拖著疲倦的身體回了宿舍。等她的頭沾上床板,夢便拽著她掉進一個讓人安心的懷抱裡了。
她做了一個自己也記不清內容的美夢,似乎與甜甜圈有關,所以當她從床上起來時,嘴裡還念叨著如何保證霜糖酥脆的秘方,這時已經快到當天的第一節占卜課上課的時間了。她匆匆套上衣服,洗了把臉,在這個有點倉促的早晨跑了出去。城堡內,萬聖節裝飾都掛起來了,四處被橙色和紫色給包圍,讓她有點後悔沒給海報變個色。現在看來,那張海報幾乎要和墻融為一體,沒有半點出挑的地方。
至於占卜課,就像往常那樣在她自己半知半解的胡編亂造裡頭過去了,她甚至有點忘記了自己為什麼到了七年級還沒有取消這節課。好在下節課是黑魔法防禦,這讓她振作了點。她在走廊上和幾個赫奇帕奇女生道了聲早安,向著黑魔法防禦課的教室走去。
黑魔法防禦課這學期的新教授列夫站在講台後,現在正在將學生分成兩人一組好進行實戰。他一頭金髮梳理得當,因其長度在腦袋後面扎了一個馬尾,衣著打扮看起來像麻瓜雜誌上的男模特,因為這學期的新決策,相當得學生喜歡。
畢竟能在實戰課上互相射咒語真的是很酷。
“那麼請小組內的成員互相敬禮。”列夫教授從名冊上抬起頭來,一一掃視兩兩一組的學生,桌椅早早被擺排在教室的角落裡。列夫教授似乎還曾提過他打算用課桌製作路障,但似乎在之後不了了之。
卡玲的對手麥斯威爾是個斯萊特林七年級的男生,紅髮,個子挺大,蒼白的臉上長滿了紅斑。在簡短地互相行過禮後,兩人各拿起自己的魔杖,如同拿起一把劍,他們都在等著列夫教授一聲令下。
卡玲沒怎麼和這個來自斯萊特林的對手說過話,她曾聽說過這個男孩在斯萊特林也因為紅髮不大受歡迎,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家族多半都是格蘭芬多。她盤算著如何能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數到三。一,二,三——”
“盔甲護盾!”
“除你武器!”
兩道咒語在半空中相撞,但麥斯威爾的那道要來得更快些。那是個施用得漂亮的鐵甲咒,甚至險些將卡玲彈開。她調整步伐,想貼得更近些那道咒語來得相當穩固,不叫她通過。這樣下去她要被麥斯威爾挨著打。
解決的方法不是沒有。
卡玲跳了起來。
“飛鳥群群!”麥斯威爾又一次叫到,為數眾多的飛鳥從他的杖間噴湧而出。卡玲則在一個飛行咒的作用下騰空而起,她揚起雙腿,跨過那道屏障。鳥群在半空中與她交匯,被她作為助力以手支撐。
“統統石化!”這是麥斯威爾的最後一道咒語,下一秒,卡玲因咒語而變得如同石頭般堅硬的腿掃上對方的前額。
“盔甲護身。”
一道堅實的魔法屏障在兩人間彈開。卡玲向後退了幾步,她抬起頭,看到阿諾德·列夫教授站在幾英呎外的地方鼓掌,臉上一臉笑容。
“很不錯的鐵甲咒,麥斯威爾先生。你的思路也很有趣,馬賽小姐。”
“趁其不備才能出奇制勝。”卡玲笑道,向列夫教授鞠了一躬,“謝謝您。”
“那可是盜匪的做法,馬賽小姐。某種意義以上放棄用魔杖攻擊不是最好的方法,但在某些情形下合理運用也是好事。”
“是硬漢派偵探。”卡玲小聲更正道,不過這是個好兆頭,“感謝指正。”
他們握了一次手,列夫教授的手強而有力,能感覺到西裝覆蓋下的鋼鐵纖維。過了一會兒,所有組別都進行完了實戰,在一聲下課鈴中,學生們魚貫而出,已經是早休的時間了。
而卡玲馬賽拖著那條因為咒語半瘸的腿,一邊罵著自己蠢一邊拐向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她很確定破解肉體硬化咒的咒語不是平道滑滑,也不是咒立停,但願校醫能找到點辦法。
下次得知道怎麼解開硬化咒再用,這次太急了。她忿忿不平地想到,向大桶敲了敲赫爾加·赫奇帕奇的節奏。
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裡現在正熱鬧著,不少小赫奇帕奇擠在沒有點燃的火爐邊上,小鳥那樣嘰嘰喳喳,似乎是在討論即將到來的萬聖舞會。房間的角落里也擺了些鏤空南瓜,從其過於相似的輪廓來看,絕非手工產物,估計是變形學教授做的。天氣不錯,就連地下也帶著點陽光的味道,從房間四壁能聞到泥草的芳香。
卡玲一瘸一拐地走向宿舍,她看到赫奇帕奇的院長辛哈教授正坐在一個柔軟的沙發上,給他的女兒看一本小圖畫書。小傢伙肉呼呼的手指指著那本認識神奇生物的小繪本,將上頭的單詞一個個念出來,做父親的不多插嘴,只是用輕柔的聲音附和著。赫奇帕奇的學生們早就習慣了這個小情景,甚至經常為辛哈教授照顧他的孩子們。
“辛哈教授,早上好。”卡玲打了個招呼,“迦娜,早上好。”
“早上好,迦娜,你也說早上好,”小姑娘用綿軟的聲音道了句早後,辛哈教授滿意地從女兒身上抬起頭來,“卡玲,你怎麼一瘸一拐的。”他很快察覺了那點異常,語氣裡帶了點擔憂。辛哈教授的長相帶著濃重的異國風情,看起來頗為神秘,臉上的表情似乎也不多變化,可他一張嘴卡玲就知道那是溫柔的父親才有的聲音。
“額……”卡玲想了想決定隱瞞自己愚蠢的錯誤,“在黑魔法防禦課上的出了點小問題,但沒什麼大礙。”她拍了拍胸脯,好向對方證明自己的理論。
好在辛哈教授接受了這個說法。“去醫務室吧,卡玲,卡爾先生可以在十秒內治好你的骨折。”
“謝謝您,我馬上就去。”她笑了笑,然後向小傢伙道了再見,但這回卻被辛哈教授叫住了。
“對了,卡玲,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幫我個忙嗎?
依辛哈教授所說,神奇生物保護課丟了一籠蒲絨絨,有八個左右。(這麼說是因為它們一旦找到合適的環境之後有可能進行繁衍)那本來是要給五年級的學生上課用的,卻不知道為什麼在他放進辦公室裡之後不見了。辛哈教授一向對學生們沒什麼戒心,(當然啦,也不需要戒心)加上正好有點急事,(卡玲猜測和他的三個孩子有點關係)因此在當時沒關上辦公室的門。
等辛哈教授忙完之後,回過頭來卻發現裝著蒲絨絨的籠子已經不見了。
“您在那之前做過什麼嗎?”卡玲問。
“我想想……我從一節課上剛回來,五年級學生的。”
“講蒲絨絨的?”
“是的,孩子們都很熱情,因為蒲絨絨比起其他神奇生物要來得可愛得多,還有幾個女孩問我如果要養蒲絨絨該怎麼好好照顧他們。”辛哈教授似乎想起點什麼,從唇間漏出一聲輕輕的笑,但那笑很快又被些微擔憂給取代了。
“原來如此,那節課的學生是哪個學院的?”卡玲又問道。
“是斯萊特林的學生們。”
她去看了眼“案發現場”,當然,那裡已經沒有什麼痕跡在了,因為來去的學生和老師太多,縱使有鞋印也看不出個所以然。辛哈教授蓋在籠子上的布也被一同帶走,大概是為了遮蓋籠子本身。
籠子不小,如果有人曾經抱著它走出教室,應當是個惹眼的目標,問題只在於有沒有人見到過。
當然,目擊證人也不一定需要是人。
所以當卡玲穿過條條走廊,她問起了路上的肖像畫和幽靈們有沒有見過一個斯萊特林、五年級的學生拿著一個巨大的被灰布覆蓋的箱子,或者籠子。肖像畫們有自己的社交圈,並不那麼介入學生的生活,如果你在一個城堡里和一群人玩了幾百年,你也偶爾會去注意一下路上經過的小孩子。
“請問你們又看到過一個拿著被布遮蓋的箱子的斯萊特林孩子嗎?看起來大概十四五歲左右。”她問一夥顯然厭倦了紙牌的十八世紀鄉紳們,“那東西被灰布遮著,大概這麼大。”她張開手比劃了一下。
“你說得太過模棱兩可了,這樣的學生有的是,每天都有。”
“噓,喬凡尼,看看這個女孩,就是昨天把那張海報貼在告示板上的人。”其中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說道,他拍了拍他們,這群鄉紳於是小聲地交頭接耳起來。過了會兒,他們中一個一直手持著一串紙牌的人抬起頭。
“去問問一樓走廊上那張總是盯著人看的肖像畫,她不喜歡四處走動,唯一的樂趣是看你們這些小孩每天在走廊做些什麼,然後再去向教授們打點小報告。依我看,問問總是沒什麼壞處。至於那孩子,我們會幫你留意的,再看到還能告訴你。”
“聰明,臭皮匠約翰。可惜你打牌的功夫總比不過人。”
“瞎胡說,看我下一把出個讓你嚇一跳的東西來。”
這群油畫中的男人於是再度沉浸在紙牌的世界裡,在卡玲的道謝聲中重新整裝待發,滿頭熱血地開始下一盤牌局。卡玲不好再打擾他們,只是照他們所說的去尋找那個在走廊上盯著學生的肖像。她確實對那副畫有點印象,但忘了畫中的主人公究竟叫什麼,不過,一聲“小姐”總是萬無一失。
還有就是有下次機會她一定要對那些傷了一條腿的人們表達敬意。
她一瘸一拐地下了樓梯,但願沒人看到自己這幅蠢樣。實際上,經過了好幾節課,早就已經在高年級中人盡皆知,迫使她有些難以在麥斯威爾面前抬起頭。
偏偏她還在此時撞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之一——布萊茲·路易斯站在樓梯口那兒,有點好奇地看向她那條石頭似的腿。
卡玲決定在進行視線接觸前溜掉,她加快腳步——
“早,卡玲,你的腿怎麼了。”
“……我自己施了個硬化咒,現在不知道怎麼變回來了。”
布萊茲沉默了一陣子,卡玲靜靜等待對方笑出聲來,在這個瞬間唯一流動的東西就是寂靜。“需要我幫你治好嗎?你放心的話?”布萊茲終於開口問道,卡玲應聲點了點頭。她不太想去校醫務室,而他又恰好能給她想要的東西,何樂而不為呢。
布萊茲抽出那根白楊木魔杖,在卡玲那條僵硬的腿上敲打了一會兒,就像在檢查哪個部位有沒有損壞零件的修理工。卡玲還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腿能在魔杖碰到的時候發出石頭似的悶響,她歎了口氣,等布萊茲做出一個診斷。
“只是一下,不會痛的。”
那根魔杖隨即點上她的膝蓋,卡玲瞇著眼,她感到一股詭異、但說不上壞的熱流流竄上她的皮膚,在她的神經上敲敲打打,最終停了下來。隨後,她意識到自己的關節已經可以活動,只是略有些僵硬,這感覺就像她的頭被強行安裝在一個關節人偶的身上;它無疑在變好。
“謝謝你,布萊茲,好棒的魔咒。”
“是變形咒,下次請不要再對自己用這個咒語了。能問一句你是為什麼要給自己施咒的嗎?”布萊茲收起魔杖,又恢復到那副有點拘禁的樣子,卡玲猜測布萊茲他其實沒那麼好奇,只是為了再一次提醒自己而已。
“嗷,我在列夫教授的實戰課上給自己用了個咒語,為了用我的腳踢人。”
“給自己施用魔咒嗎,再用拳腳?”他停頓了一會兒說道,“蠻有趣的思路。”
“可行不通,布萊茲,你看看這條腿之前的樣子。”卡玲說。
“你可以用一些別的咒語,或者只硬化鞋底。”布萊茲建議道,“比方說在比賽前先施展水火侵,然後在開始後給自己的拳頭上加點火——額,還有像是把手腳變大也不錯啊,只要質量和體積在那兒,攻擊力就都還在。”
“聰明!謝謝你!”
這句話讓布萊茲的臉上漲起一陣說不清的神采,似乎不是代表害羞的紅暈,也難說是自卑。他含糊地點了點頭,又說自己還有節課在後頭,於是卡玲笑著和對方揮別,小跑向一樓的肖像。
那個盯著大堂看的肖像畫就在那兒,卡玲經過其無數次,這才發現這畫中人頭上戴著一頂幾世紀前的女帽,上頭還插著一根羽毛,有種老派的美感。除了這頂有點奇怪的帽子,油畫神態輕蔑,眼睛直直盯著走廊,好像要看穿卡玲和她對面的墻壁。
“小姐,不知道您有沒有看到過一個五年級、斯萊特林的孩子?”卡玲頓了頓,在他和她之間選擇了一個更模糊些的,“那個人手上拿著一個巨大的箱子,或者籠子,上頭蓋著一塊灰色的布。”
油畫中的女人似乎沒想到會有個學生向她搭訕,可她也不打算理會卡玲·馬賽,這位小姐百無聊賴地舉起前景中一個精緻的茶杯,緩緩啜飲起來,一副十九世紀的貴婦派頭。過了會兒,她放下那個杯子,好像已經進行完一場不得了的儀式。
“我沒有理由告訴你,除非你是為了——”
“我被老師委託,要尋回被人偷走的一籠蒲絨絨,”卡玲打斷了油畫小姐的擺架子,但她語氣輕柔,沒有半點要爭個高下的意思,“如果我不將它們取回來,老師也不好上課,更何況那個孩子如果用學校的公共資產做些不太好的事情呢?”她循序善誘,又提高了點音量,“您這樣一位為了學校著想的小姐,想必願意花費一點時間,告訴我有沒有曾經看過那樣一個孩子?”
“一個男孩,實際上,就在剛才。”油畫小姐退回她的座位,油畫不會面色發紅,不過她多少有些接受了卡玲的溜須拍馬,“淺金色頭髮,戴著眼鏡,劉海不知道為什麼蓋住一邊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往城堡外頭走。”
“嗷——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叫什麼了。”卡玲說,“謝謝你!”她鞠了一躬,接著飛快地跑向城堡外。沿途風景極速化成身後的遺地,她回憶起曾經看到那份報紙上頭的彩色照片,一個看起來有些內斂、拒絕了鏡頭的男孩快步走出照片的邊框,淺色的劉海遮蓋住了其中一隻眼睛。
他叫菲林·斯內克。
如果他只是為了養些寵物,大可把那籠子放在宿舍里,與其他學生交易亦是如此。可他選擇了拿起那個箱子走出學校?他會去哪兒?現在可不是霍格莫德開放的日子。
卡玲停在一片片捲心菜田的泥壩上,她看到遠方的禁林在風聲中呼嘯著,驅逐一切文明的來客。現在可沒什麼人在外頭,可他還是選擇要在這時間出去,並且,他好像不打算把那群蒲絨絨給放回來。如果菲林·斯內克不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偷了那籠蒲絨絨,那答案就只有一個。
他可別是為了放生而把蒲絨絨帶到禁林去。卡玲焦躁地抓了把頭髮,想盡力排除這個可能性。一個十五歲的男孩一個人拿著一籠蒲絨絨進禁林,在以前或許是件聽起來很酷的事,可她現在作為一個十八歲的人頭一次為這樣的舉措感到危險和難過。
原來成人社會的責任感已經悄悄在她心上駐扎了。
希望他還沒進禁林太深的地方。卡玲想,她加快腳步,禁林的邊緣已經盡在眼前。錯綜複雜的小路劈開灌木叢和藤蔓,稍稍顯露出人類尚還涉足的痕跡。她在那巨大的樹木迷宮旁小跑了一圈,直到看到一抹有別於樹木與草綠的綠色。那個男孩被一棵樹的影子所覆蓋,此刻正低著頭查看一個籠子,他手忙腳亂,四處張望,好像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而那個籠子裡的蒲絨絨此刻少了半數,另一半跳半滾地彈向更遠的地方。
卡玲·馬賽跑了過去,她抓起一隻地上的蒲絨絨,然後用飛來咒抓回來剩下幾隻。“蒲絨絨飛來!”她高叫著,把那幾隻小東西都給關進籠子裡去,隨後轉過身去看一旁的菲林。
菲林顯然沒有料到這個意外中的援兵,他的肩膀僵硬了。
她思考著要向對方說點什麼——她倒是不覺得對方的動機難以理解,只是有些偏頗罷了,加之一個男孩獨自來禁林,道理上來說有些不大合適(而且她也因為了找他而破壞了校規)。嗷,對了,除了她、辛哈教授、還有菲林·斯內克外,沒有人知道菲林就是蒲絨絨大盜,如果用這點優勢,說不定能讓菲林坦誠些。
“……謝……謝……”一聲吞吞吐吐的道謝從菲林的嘴巴裡落了出來,他顯然有些緊張,卻在卡玲面前故作鎮靜。斯萊特林男孩比同齡人要來得瘦小些,十五歲,這個年齡男生應當要竄個子了,但菲林卻還是副孩子模樣。
“不用謝,下次要小心點。”卡玲把裝好盡數八隻蒲絨絨的籠子遞給菲林。這男孩比照片上來得要更普通些,或許是因為小報內容的關係,插圖上的臉色不大好,但現在卻僅僅是蒙上一層膽怯,“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卡玲,來自赫奇帕奇七年級。先出禁林吧,雖然在外圍,但偶爾也會有野獸跑出來的。”她帶著他往外走了幾步,到一個稍能放下心來的平地旁。男孩跟在她身後,小心地應和著,仿佛在對待一個易碎品。
“您好……我叫菲林·斯內克,斯萊特林五年級的學生。”
“你一個人帶著這些蒲絨絨難道不會覺得有些太沉嗎?雖然蒲絨絨本身不大重,但籠子卻不是什麼小東西呢。”看他的身板,要一人持續搬動那麼一塊東西恐怕還有些難度,卡玲於是這麼問道。
“嗯,因為辛哈教授借我這一籠蒲絨絨,讓我好好地觀察他們。”
“這樣啊,你介意我在旁邊看你看看嘛?我也沒課,雖然教神情生物的辛哈老師是赫奇帕奇的,但我偶爾也想在公共休息室以外的地方看看神奇生物。”
菲林停下來了,他顯然在思考要如何圓這個無傷大雅的小謊。另一方面,卡玲步步緊逼,幾乎已經將自己的意圖告訴了對方,只是沒有明說罷了。她等待著菲林的回應,這男孩應該是個好孩子,他自己會把一切說出來的。
“那我在這兒畫下去好嗎?”最終他說道,卡玲默許了這個建議。菲林摸出來紙筆,小心翼翼地畫了起來,他畫得相當不錯,完全就是一副蒲絨絨的樣子,只是因為緊張線條有些毛毛躁躁,畫不出什麼漂亮的曲直。他畫得很慢,好像要用這種方式來浪費時間,但卡玲比他更有耐心點,儘管她幾度把香煙盒拿出來,卻在每次默念校規時又塞了回去。
這場無聊又浪費時間的角力正式揭開帷幕,誰都沒喊開始,也沒人喊停。菲林不停添加些細節,比如蒲絨絨身上的絨毛啦,籠子裡頭脫落的小東西啦,甚至到最後畫到了背景;另一方面,卡玲站在他身後,盡量放空心思,好快點消磨時間。她又想起來那節黑魔法防禦課,或許她應該像布萊茲說的那樣試試別的咒語——還有很多呢,這種戰鬥方式似乎有一定優勢,因為據她觀察,巫師們的反應力似乎沒有那麼快,身體也多半並不強壯,這種方法能為她爭取到更多時間,還可以因為意外性打對手個措手不及,只是就像列夫教授說的那樣,並不是所有情況都適用,如果決鬥者之間的距離過長,這樣的打法就沒什麼優勢了。
但只要他們離得夠勁,她學會的那點格鬥術可以封鎖對方的魔咒
另一方面則是那兩個案子,她上次和父親的通信已經是暑假了,馬賽偵探社的社長到現在為止都還沒來一次信。這讓她有點擔心對方的安全,假如她父親死了,至少她會從預言家日報或者其他什麼報紙上看到的;作為一個偵探,他也沒那麼容易死。
維蘭塔的案子恐怕要等到聖誕節假期才能去調查了,另外一個則讓她摸不著頭腦,她父親沒有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甚至還扔給她更多的謎團。兩者都不是什麼尋常案子,但維蘭塔的起碼要好些,至少她還知道委託人到底是誰。
她一面想著,一面攆著腳下的樹葉,沒留意到東邊的天空已經黑了一半。太陽浮在森林上方,像一隻橙黃色的眼球,她因寒冷而打了個顫。而菲林有些遺憾地放下筆,卡玲被那聲音喚回現實。
“怎麼了?已經能畫完了嗎?”她問。
他看向她,好像在說“你贏了”,他只是低下頭去:“沒事,只是覺得有些遺憾。學姐,天色不早了,我們把蒲絨絨給送回去吧。”
“好啊,那我們一起送它們回去吧。”卡玲笑了起來,她與菲林一同走回城堡,太陽落得更下去了些,天色太好,天邊的雲彩被燒得火紅。他們倆穿過被南瓜和紫色骷髏裝飾的小禮堂,身旁,一隊低年級的孩子正穿行而過。
“一大堆蒲絨絨待在一個這麼小的籠子裡很可憐吧?”卡玲在越過其中一道門檻時問菲林道,她想知道更多些對方的想法。
“……嗯,我覺得是神奇動物被關起來都挺可憐的。”
他們走向辛哈教授的辦公室,走道瀰漫一股赫奇帕奇休息室才有的奶香味,讓卡玲感到異常舒適,她繼續說道。
“對其中一些特別如此吧,蒲絨絨是一種非常溫順的動物,它們習慣了吃人類提供給他們的剩菜剩飯,偶爾也吃巫師的鼻屎當點心,並不是什麼有戒心的傢伙。這樣的小動物,或許讓他們在野外生存并不是什麼好選擇。”他們停在辛哈教授的門口,卡玲看向菲林手中的籠子,後者緊緊抓著那籠子的手柄,好像小男孩對待他寶貴的禮物,“你要跟我進去嗎?”卡玲問。
“嗯,進去吧。”菲林·斯內克的聲音略硬朗了些,好像終於鼓足了勇氣。卡玲推開那扇辦公室的門,他們重新走進辛哈教授被佈置得有點像家的辦公室,後者坐在那張辦公桌後,抱著一個嬰兒,有些驚訝地看向了他們兩個。一杯東方風味的奶茶擺在他面前,香料味讓整個屋子暖和了起來。
菲林歎了口氣:“那個……辛哈教授,請讓道歉。我未經您允許偷走了您的蒲絨絨籠子。”他舉起來手中的籠子,裡頭的蒲絨絨不多不少,正好八個,此刻哼哼唧唧地互相舔著對方的絨毛,“我非常抱歉。”
“斯內克先生,為什麼這麼做?”辛哈教授輕輕搖晃著他懷裡的嬰兒,好像在哄孩子入眠,他懷裡的孩子已經不多發出聲音,好像快睡著了。
“因為……看到蒲絨絨關在那麼小的籠子裡,感覺很可憐,所以想把他們放回禁林裡。”菲林雖有些結巴,但語氣堅定,似乎已經決定好了要全盤托出,“但是,我違反了校規,也讓我和辛哈教授間的信任關係消失了。”他微垂下頭,不再作聲。
“斯內克先生,”辛哈教授兩根劍眉微微皺起,“作為你這次偷竊蒲絨絨籠子的處罰,斯萊特林要扣三十分。偷竊是不好的。”
菲林沒有再搭話,臉上卻悄悄露出來了些許悔罪的神情,他點了點頭,在沉默中接受了辛哈教授的這種說法。辛哈教授歎了口氣,臉色稍稍緩和了些。
“但你的保護神奇生物意識很好,斯內克先生,斯萊特林加十分,而且,”辛哈教授頓了頓,又說到,“你的理由而非常有愛心,斯萊特林加十五分。”
菲林·斯內克臉上的鬱結解開了,他的臉色比之前稍好了些,連忙弱聲道謝。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卡玲想起來了點什麼。
“對了,辛哈教授,作為我委託的報酬,您可以指導我們做個蒲絨絨的新籠子嗎?”卡玲問道,被她提起的辛哈教授略有些驚訝,但他很快明白過來了她的意思。
“當然,如果你們想要為蒲絨絨做新籠子的話。”
“我以前經常和我父親出去旅行,就會用到一款魔法帳篷鞥,那些帳篷裡面的空間總比真正的要大,我在想,蒲絨絨的籠子裡能不能做這件事呢?還可以放些蒲絨絨喜歡的小景觀之類的。”卡玲說,她笑了笑,“這樣的話,蒲絨絨的問題也能解決了。”
辛哈教授少有的露出笑容,他又說了一次:“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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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絨絨大盜案
時間:1999年10月25日
案件進程狀態:結束
委託人:辛哈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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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玲滿意地看著這張羊皮紙,將其放入自己的文件夾裡。在她旁邊,維蘭塔·柯羅拉斯正用攪拌勺紅茶,兩個小赫奇帕奇從一摞刑偵書上抬起頭來。男孩叫狄倫,女孩叫丹妮,都是低年級生,他們倆在卡玲剛貼了海報時就來了。兩個孩子都很可愛,狄倫像個小男子漢,讓卡玲頗為中意,丹妮則是個容易害羞的女孩,稍稍有些敏感。
她頭一次感覺到這個社團有點夢想中的樣子,儘管她已經是七年級生,但在霍格沃茨的最後一年應該留下點與newts和魔藥學無甚關係的回憶。
“前幾個月的整理完了?明明曾經說過偵探社是玩樂,馬賽小姐倒是整理得有板有眼。”維蘭塔啜飲一口紅茶,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個斯萊特林的六年生已經成了偵探社的常客。他倒是沒加入社團,似乎是為了寫小說取材。
在此之前她還真沒料到柯羅拉斯家的少爺原來有這麼個愛好。
“玩樂嘛,玩樂也要認認真真,不然就沒有玩樂的價值了。”卡玲偏過頭去看了丹妮和狄倫,然後問他們到,“你們想要什麼聖誕禮物嗎?”
兩個孩子快速地交換了下視線,然後各自又沉默了會兒。卡玲猜他們在權衡該要些什麼好。
“賀卡可以嗎?”丹妮小聲問道。
“我想要書,但是社長不必為我們準備聖誕禮物啦。”
“做個參考而已,不過謝謝!”卡玲低下頭去將那個文件夾收好,“柯羅拉斯先生,你呢?”
“一個詢問總會顯得喪失心意,不是嗎?心意需要與驚喜相對,”維蘭塔挑了挑眉毛,他放下那杯紅茶,取了點小精靈幫著卡玲烤的檸檬小餅乾,這些餅乾味道極佳,恰好抵消了原本過重的奶油味,“那我要案子的結果。”
“那你要付的就不算是心意,而是金加隆了——嗷,這就提到一個老問題。不知道你在這兒取材取得還開心麼?”卡玲也抓了一把餅乾,泡在紅茶裡慢慢吃。
“生活題材探案還算勉強精彩,只是人情味過量。”
“可不是嘛,但作為社團馬馬虎虎吧。麻瓜偵探也是分好幾種的嘛,有調查婚外情的,有偵破商業機密的,還有協助警方探案的。”
茶杯在桌子上轉動著,維蘭塔笑了起來,他停下來看了眼卡玲——這是一種觀察者的目光:“這麼說來我有些好奇,馬賽偵探社算那一類?”
“我們什麼都做,唯一的條件就是和巫師扯上關係。因為全英國的巫師就那麼點人,你懂的。”卡玲大口嚼著餅乾,拍了拍自己腮幫子上的碎屑,“什麼魔法界、魔法社會,說得好像很厲害,加起來的人還不如一家麻瓜食品工廠的工人來得多呢。圈子就這麼大,有點什麼大家都不會太陌生。”
“你是這麼看的?這可讓我有點意外了,馬賽小姐。”
“嗷,柯羅拉斯先生,你們這些純血大家族的孩子應當最清楚了,每年能見到的都是同樣的公子哥和小姐們。”卡玲舔了舔手指,“當然啦,這也不是什麼好事或者壞事啦,遺憾的就是圈子小,要是有什麼愛恨情仇就受不了了。”
“比如說?”維蘭塔笑了笑,他品紅茶的標準得像BBC電視劇裡的貴族,但眼神卻像個鏡頭,這點讓卡玲一隻不大舒服。
“過幾天就家長會了,到時候你就會發現一對好朋友的父母是傲羅和黑魔法師了——之類的。當然,我誇大了。讓我們打個賭,”
當然,卡玲·馬賽在家長會裡有想見的人。所以那天早上她起得比以往要更早點。
她吃過早飯,腳步輕快地穿過赫奇帕奇的走廊時,看到早有那個一貫身著風衣的男人站在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前頭。他摸著下巴,看著那兩面大桶,眉頭皺得好像有人把一大桶生活垃圾湊到他鼻子底下。
“怎麼了,你該不會是在期待你那糟糕的記性還記得赫爾加·赫奇帕奇的節奏吧?”
馬賽偵探社的社長回過頭來,他身著黑色風衣,戴著頂黑色的巴拿馬帽,手上戴了雙皮手套,魁梧的身材在此刻略有些駝背。他比以往都來得更蒼老,卡玲不記得在暑假時他的額上有那麼多溝壑,也不記得他像沙皮一樣的蒼白肌膚。他看來沒睡好,疲倦得過分。
“哦,閨女。”他倉促地笑了一聲,“我很想你。”
“四個月——我給你寄了二十多封信詢問你的狀況,沒有一封回函。”卡玲舉起一隻手指,想對這個老男人強調這件事的重要性,可她卻發現自己沒什麼力氣,她不會哭的,她不會哭的,可就在她這麼想著的時候,眼眶卻不自覺地濕潤了,“我怕你死了。”她打了自己一巴掌,好讓這丟人的感情離開,但沒什麼用。
她父親看了看表:“讓我們到別處說去吧。”
他們很有默契的出了城堡,在一顆樹旁停了下來。現在還沒什麼人,家長也沒全到。大可討論些重要的事情,卡玲在那棵樹底下停了下來,她看到她父親在擦著額頭上的汗。
他真的在她沒注意的時候快死了。
“你走起路來有點蹣跚,而且還戴著手套。”她說,幾乎是句質問,“你除了去現場的時候從來不戴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做父親的歎了口氣,或許是因為他頭一次發現女兒已經不再能隱瞞,又或許他在尋找一個隱瞞的機會,卡玲瞪著他的臉,想從那張中年男人的臉上讀出一點他真實的意圖。
“卡玲,你看到可別笑。”馬賽社長脫下那手套,給她看紅通通、仿佛正被火焰炙烤的乾枯手臂,那隻手散發出一股尸體的惡臭,又有點像未處理過的冰箱,她看著那東西上頭隆起的血管,意識到其已經失去了力氣和生命,逐漸從過去壯碩的模樣變成乾柴。他只那麼晃了一下,隨後又套了回去,就好像這事情從沒發生過,“我太心急了,我以為就快要真相大白——我以為我能為你媽媽報仇。”
“可你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她說,他沒回話。只是看了眼遠方的院子。
“這裡可真是一直沒變。”
她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再度有了說話的力氣。
“老爸,我一直覺得犧牲是件很蠢的事情,如果你好好地、好好地待在所愛的人身邊,不用想那麼多事,不用想復仇,隨便吃吃喝喝,抽抽煙斗,日子隨便過過,欣賞自己吐出來的煙是狗屎還是冰淇淋形狀,不就可以獲得幸福了嗎。”
他父親笑了笑,像往常那樣用帶了點煙味的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把她原本就糟亂的髮型揉得更亂,只是這一次,是隔著手套做的。
“是啊,卡玲,但我做不到。”
他們在緘默中看著那個庭院。
冬季最後一片葉子也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