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鸡血写一则互动,青梅竹马真好,女孩子们真好
※可爱属于他们,OOC属于我
※很蠢地发现把第一章的内容先写了所以很不要脸地换成第一章的tag(靠)顺便心虚地在末尾加上一小段新内容(……)很抱歉多次响应!!
新入学的小巫师总会更活跳一些。尽管其中有些小孩较为认生或寡言,但大家对于魔法和霍格沃兹的期待大多相同。
露易丝·坎贝尔也是一样。对11岁的露易丝来说,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和普拉瑞斯·诺斯一起进入霍格沃兹”更令她开心的了,在这件事上,连“父亲要教她做新的甜点”都只能乖乖让步。
在双方家长的带领下,两个小孩来到了对角巷,临到霍格沃兹的开学季,这里最是熙熙攘攘。露易丝向母亲征得许可,于是拉着普拉瑞斯来到了南侧的神奇动物商店。这家店看上去总是门庭若市,但店内出售的动物或许和客人一样多。她便拉好小男孩的手,也不听他的招呼,左钻右钻进人群,竟就这么顺利地挤入店里。金丝笼里的鸱枭和草枭见她活像蘑菇似的冒出,歪歪脑袋“咕咕”两声,也不知是否在表达惊讶。
露易丝被逗得咯咯笑。但她早已“心有所属”,踮起脚尖在店内勉强张望了一圈,小女孩随即钻出了普拉瑞斯的视线范围内,站在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制笼子前。
笼内关有一只白猫。
注意到陌生气息的驻足,白猫警觉睁眼——眼仁儿是和她相似的海蓝——见是露易丝,倒像是放下心来,在闹哄哄的商店里合眼继续打盹。
“就是你啦!”
露易丝毫不犹豫地提起笼子。
付账比进店要容易许多,她正乖乖排队,总算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小男孩,赶忙四下张望,在角落里发现了男孩的身影,似在若有所思地观察什么。露易丝好奇凑近,然后惊喜地叫出声:
“蒲绒绒!!”
那是一窝待在筐里的圆形宠物。每只约有手掌大小,覆盖全身的奶黄色软毛让它们看上去和未长大的小鸡相仿。
而普拉瑞斯明显未料到小女孩的突然出现,小身板重重一抖,立刻板起脸说:“露易丝,你刚才到——”
但露易丝激动地打断了他:“你要买它们是吗?蒲绒绒!真的好可爱呀!”
“……”小男孩被噎了一下,“不,我不准备买。”
“为什么?你看它们这么可爱!”
羽灰色的眼瞳移至奶黄色毛球堆上,停留半秒后飞快重回露易丝脸上。他嘟哝:“……我又不喜欢可爱的东西。”再看她手上提着木笼子,便伸手接过,另一只手拉过她,“走吧,结账去。”
露易丝不舍地望向那个盛满“小可爱”的筐。
“可蒲绒绒真的很可爱呀……”
结果她转回头,瞧见身旁的普拉瑞斯正皱眉凝视柜台。
“普拉瑞斯?你怎么了?表情好奇怪。”
这是一向坦率的露易丝所不能理解的复杂神色。
“……你先排着,我马上过来!”
于是小女孩一头雾水地看他动作灵活地钻回去,不一会儿,又见他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怀里抱着三个奶黄色绒球。
当然,之后普拉瑞斯试图装出冷漠脸叫她三缄其口,不许把这个小插曲告诉任何人,虽说露易丝满口答应和保证,但这并不是出于畏惧或其他,只是因为找不到恰当的时机捅出来。他见状只好叹气,原本也没想过这种“威胁”能奏效。
上了火车,露易丝拽着普拉瑞斯,一路跑进目标车厢,其间收获无数个来自小男孩的象征性警告,并差点撞上一个身材高挺的长袍男生。露易丝拉开车门,预想中的无人车厢内却已端坐着一个褐色短发的小女孩,注视他们的蜂蜜色眸子里满是惊诧。
“噢……你好,请问我们可以坐进来吗?”
稍稍敛去诧异,露易丝歪头,朝陌生女孩友好一笑。
“呃,当然,没有问题。”
女孩眨眨眼,赶忙答道。
三个身着素色长袍的小巫师就这样坐在了一间车厢里。
若是说表面冷漠且惜字的普拉瑞斯仍使对面的陌生女孩感到踌躇的话,那么露易丝·坎贝尔的亲切(普拉瑞斯称之为“话唠”)则如春风拂面般,令她放下了大部分敌意与胆怯。
“你好,”露易丝重复道,“今天真是个好天气!你也是新生对吗?”
车窗外群山绵延,山脚下湖水清透。流蜜般的日光泻进车厢里。列车行驶于轨道上碰撞出的锵锵声不紧不慢。见褐色短发的小女孩点点头,露易丝嘻嘻笑起来:“真巧,我们也是!啊,我是露易丝,露易丝·坎贝尔。我旁边的是——”
流利的自我介绍像击鼓传花般传到了他身上。小男孩皱皱眉:“……普拉瑞斯·诺斯。”
“你呢?”然后露易丝接着问她。
无比轻快的节奏令女孩愣了愣,但这位蓝眼睛小姑娘的笑容实在让她无法抗拒。
“佩吉·布兰特。”
露易丝点点头,默念几遍这个新名字,又问:“对了,你喜欢吃饼干吗?”
佩吉困惑地点点头。
“那太好了!”她便从裙兜里掏出一个蓝色小布袋,从中拿出一块饼干,递给佩吉,“给!”
小熊模样的点心立刻抓住了小女孩的眼球。佩吉道谢后接过,左瞧右瞧后决定从小熊的耳朵开始吃起,松脆的口感和随之而来的甜味在口中化开,佩吉不由发出一声惊喜的感叹,眯细眼,含混地说:“好甜……真好吃!”
露易丝索性将整个小布袋都递给她:“谢谢!再吃一块吧?多吃一点!”
小饼干的美味引诱佩吉伸手拿了第二块,但母亲们教给她的礼仪又告诉她要礼尚往来。于是佩吉叼着饼干,从长袍的兜里翻翻找找,一边心想这个小饼干这么好吃,应该回她一份“大礼”,一边又犹豫这里装的都是她的“宝贝”,南瓜味的点心她全都舍不得。
正纠结时,忽听得露易丝说:
“哎,不用啦,不用啦!”
佩吉茫然抬头。
“我不是为了回礼才给你饼干的,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嗯,我想想……那就和我交个朋友,怎么样?对,这样好,我刚才进车厢的时候就有种预感,我们会成为朋友!”
那朵蝴蝶结在微风与阳光中招摇成海蓝色的花。
眨了眨蕴着蜜的眼睛,佩吉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露易丝的手。
“很高兴认识你,露易丝!”
“我也是,佩吉!”
瞧,美食面前从没有无法跨越的障碍。
而一只手端着小布袋,另一只手和佩吉紧握的露易丝被普拉瑞斯看在眼里,他转过头去,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小女孩注意到了,但她并未想太多,长年积攒的习惯令她自然而然地拿出一块饼干,问他:“你也要吃吗?”
“……不吃。我不爱吃甜食。”
天知道这句话他在这些年里说过多少遍,露易丝从没有记过。
“真的?一块也不吃?”
“……就一块。”
普拉瑞斯有些狼狈地把饼干塞进嘴里。
再一次败给甜食和露易丝的念头很快便在脸颊上显现出来。万幸的是,围绕“点心”交谈正欢的露易丝和佩吉都没有将目光投向他。小男孩闷闷地咬上一口,别过脸去,盯着车厢门上的玻璃,在心中嘀咕道:
……好吃。
玻璃上远远映出他懊恼的脸蛋。
一阵悠长的鸣笛之后,列车继续向霍格沃兹驶去。
字数:5588
凯莉·诺顿奔跑在暗无天日的树篱迷宫中。蛇发的女妖追赶着她,她气喘吁吁,魔杖早已不见踪影,终于她跑进一条死路,红发的女妖向她走来,她有一张凯莉最熟悉不过的脸。
“放弃吧,凯莉。”她说。
凯莉猛地睁开眼睛。她清醒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希雅的床铺看去,确认了宿舍里空无一人后才放下心来。
她最近总是做梦。三强争霸赛虽然结束了,但它的影响依旧残留着。她频繁梦见龙与金蛋,人鱼和溺死的尸体,以及希雅。
第二场比赛结束之后,她就已经不再暗中与希雅较劲,毕竟比赛时希雅向自己伸出了援手,让她看清了自己与希雅之间的差距——那可不是喊喊口号就能跨越的距离。
是什么给了她“自己与希雅站在同一起跑线”的错觉?她从前并未注意到的事一个接着一个进入她的脑海,从一开始希雅的目光看向的就是更远的地方,是她到达不了的地方……
唉,想这些有什么用?希雅就要毕业了,自己难道还能一夜之间获得超凡能力让她刮目相看不成?
想到这里凯莉拍了拍脸颊,决定找自己的朋友转换下心情。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大把时间可用。在考试结束之前我没有心情去玩。”
“别这样嘛,光是学习多累啊,偶尔也要转换一下心情……等等,你别走啊!希尔!”
希尔达·库珀充耳不闻,径直走进公共休息室。凯莉垂头丧气,拉文克劳的学生全都一个样!她愤愤不平地想着,脑子里除了学习就是考试,小混蛋布莱恩也一样,在上次见面之后他居然施咒拒收一切信件,而且到处都找不见!
她在比赛结束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天见到布莱恩的博格特的事情。毕竟之前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自己一不留神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但现在回忆起那天所见的场景,她便觉得头皮发麻。
她看到两个布莱恩扭打在一起,他们扼住对方的咽喉,但其中一个明显占了上风,被压制的那个缓慢地失去了力气,手无力地垂到地板上。凯莉还在震惊中,意识清醒的那个金发男孩却扭头看向凯莉。
男孩变成一条色彩斑斓的蟒蛇的时候,她才意识到那是个博格特,于是顺利地用一个咒语将博格特关了起来。她看着地板上意识模糊的布莱恩,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咒语就能解决的问题,他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后来忍不住在给母亲写信的时候提起这件事,母亲的回信比往常都要长。她这才了解到自己的舅舅,布莱恩的父亲是个多么懦弱的男人,布莱恩的母亲又是如何对待她的巫师儿子的。
“但你不要去试图同情他。”她的母亲在信上如此写道,“如果你这样做的话,只会让他更加难过。”
会伤害他的自尊心……这我知道,凯莉想。
“比起同情,不如做些有实际意义的事。也许布莱恩可以成为我们的家人。”
凯莉只惊讶了一秒钟,就欣然接受了母亲的提议。既然布莱恩的父母都不爱他,还不如搬出来和我们住在一起呢!她不禁为母亲这个如此大胆的念头兴奋起来。
不过他到现在还躲着自己不见,让凯莉又觉得有点生气。混蛋小子,你就这么对待你的聪明可爱又如此为你着想的表姐?
布莱恩自然不知道凯莉的愤慨,凯莉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她无聊得要命,除了自己的人似乎都有事可做,可希雅偶尔询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喝下午茶的时候,她却装作自己有大把事情要忙,事后又总是懊悔地坐在黑湖边,盯着晒太阳的巨乌贼发呆。
她是怎么了?凯莉自己也说不清楚。
布莱恩问她,是不是她想要的东西发生了变化,她觉得的确如此。她不再满足于做对方的追随者,她想要成为与对方平等的存在,这样就可以……
呃,接下来的部分她就想不通了。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她索性不再去想,只是希雅就要从布斯巴顿毕业,如果在毕业之前依旧维持着这种状态的话,希雅大概会彻底地从她的生活里消失吧。
可是到底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在希雅毕业之前不留下任何遗憾呢?
凯莉觉得自己从未想过这么复杂的事,甚至觉得有些头疼。反正,反正离假期还有一阵子,不是吗?她抱着点侥幸心理想。
凯莉又做了那个梦。希雅居高临下,用魔杖指着跌坐在地上的她。她嘲笑着凯莉的软弱无力,你只能一辈子做个无足轻重的跟班,她说,这样才适合你,不是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呻吟着醒来,却发现希雅坐在她的床边,关切地看着她。
“还好吗?你一直在说梦话。”凯莉看了看窗外,天还没亮。希雅还穿着睡衣,房间里的吊灯发出恰到好处的暗淡光芒,不至于让刚刚醒来的人觉得刺眼。
“我都说了些什么?”她忐忑不安地问,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我没有听清。是做噩梦了吗?”
“……嗯。”
希雅是真的在关心自己。凯莉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突然觉得自己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我梦见了你。”她一边犹豫地说,一边偷偷打量希雅的表情。
奔跑在她梦魇中的红色身影,黑暗的树林迷宫中徘徊的幽灵,以她心底深藏的恐惧为食,迅速地生长起来。在那场短暂的比赛中克服博格特是一回事,但对抗自己内心的恐惧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从前并不以求助他人为耻,但对象是希雅的话,她便不可避免地打起了退堂鼓。希雅会怎么想呢?她不由自主地想到。
但在这个寂静而又温暖的夜里,有什么力量仿佛推动着她向其倾诉——黑暗让一些人变得脆弱,母亲曾这样对她说。于是凯莉继续说下去。她描绘自己看到的影像,讲述自己如何赶走那个博格特,讲述她令人疲惫和恐慌的梦,还有梦里的女巫不停重复的话语。
她说完了,身体似乎有些颤抖,令人焦躁的沉默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面前的希雅并不显得十分惊讶,她略微低头,思考了片刻。
“我不会那么做的。”她说。
然后出乎意料的,希雅拥抱了她。
是的,是这样的,凯莉想。她早该知道的,不管是比赛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希雅都不会要她放弃。无论作为对手还是朋友,她都会鼓励她继续。
越是这样,就越不想现在就分开啊。她用力抱紧希雅,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那并不是迷情剂的味道,而她喜欢这种味道。
如果希雅不毕业的话,那该多好啊……
她努力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凯莉悠闲而无聊的休假持续了一阵子。她尝试研究恢复记忆的药水,但是成果甚微。她自己也知道那有多难,但只要有可能性她就忍不住去尝试。她在一些事上太过后知后觉,到现在才意识到希尔达曾经经历过多痛苦的事。自己如果想弥补过失,非得把那段记忆恢复了不可。
直到学校的考试全部结束,凯莉的记忆药水也并没有什么进展,但考试结束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和希尔达一起玩,她便快乐地把药水的事抛之脑后。
不过即使如此,她依旧在希尔达那里吃了闭门羹。她以考试结束需要休息为由,躲进了拉文克劳塔楼的宿舍,一连几天都没有露面。布莱恩也不知道溜去哪了,他肯定是在故意躲着自己,太气人了!
凯莉只好一个人在霍格沃茨城堡里游荡。她虽然已经掌握了几条秘密通道的位置,但依旧没找到传说中的有求必应屋。正在她漫无目的地游荡的时候,一位好心的霍格沃茨学生误以为她在城堡里迷了路,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在凯莉讲明自己在寻找有求必应屋后,这位热情的女孩也兴致勃勃地表达了兴趣。凯莉注意到她胸章的颜色,是的,又是一个拉文克劳。
“我还以为拉文克劳对在城堡中探险都没什么兴趣呢!
“拉文克劳们可不都是只知道闷头读书的呆子,事实上他们中的一些人也很喜欢冒险!”名为克里斯汀·方的七年级生笑着说。
“呀,抱歉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恰好认识两个闭门不出的拉文克劳……”凯莉慌慌张张地摆摆手。
“而我认识的可能更多……”克里斯汀像是想到什么,叹了口气,“我的表妹总是更喜欢待在图书馆里。”
凯莉意识到她们有很多共同语言,她们都有亲戚在拉文克劳学院,并且他们都对探索校园这件事缺乏热情。
“所以我也一直没有去过有求必应屋,”克里斯汀摇摇头,“真希望我们今天能有好运气!”
她们边走边闲聊,在提及自己混蛋表弟的名字的时候,克里斯汀显得有点惊讶,而知道对方是曾经打过交道的叶翎星的表姐时,凯莉也惊讶不已。
“她很出色!我想她是个不错的对手,决斗技巧也很棒!”凯莉并不吝惜夸赞的词汇,克里斯汀显得非常高兴,好像被夸奖的是她本人一样。
“只可惜我找她出来玩的时候,她却怎么也不肯。”克里斯汀又叹了口气。
“比布莱恩好多了,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不过好在他还有些优点,我并不讨厌他就是了。”
“他啊……的确不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克里斯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们在城堡里到处跑了好一阵子,把几个墙上的画像问得厌烦透顶,跑出画面不见了,不过她们倒是发现了几条新的秘密通道。
“这下去上课就方便多了!不对,我今年就毕业了,以后也不会到这里上课了哈哈哈……”
“我在这个学期之后也要回布斯巴顿了,那这几条秘密通道岂不是完全没有用处嘛……”
她们对视一眼,苦笑起来。
不过坏心情并不会持续太久。
“总之今天很愉快,谢谢你陪我!”凯莉伸手与克里斯汀握了握。
“不客气,我也很开心,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还能再见面吧!”
“嗯,没准可以!”
想到毕业这件事,凯莉便又觉得一阵难过。但现在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她已经不再躲着希雅的视线了,一切又恢复到最初时的样子,她们依旧可以一同享用下午茶,聊一些琐碎的小事,就像从前那样……这样应该就行了吧?
只是心里那种隐约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呢……
考试结束后的第四天,希尔达终于结束了闭门不出的状态。凯莉拉她到黑湖边上散步,她罕见地没有拒绝。
“等暑假开始之后,我们大概就有段时间见不到面了。”
“嗯。”
“但你得跟我保持联络,我会给你写信!当然,如果你乐意的话也可以到我家来玩,怎么样?”
“也许我会的。”希尔达面无表情地点头。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难得的暑假就应该开心一点嘛。”
“唔……我并没有不高兴,只是习惯这样了。”希尔达努力解释。
“你要多笑才行!”凯莉去捏希尔达的脸,在她脸上硬是挤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哦,好吧……”希尔达不自然地动了动嘴角。
“对了,我一直在想,有没有可能恢复我的那段记忆。毕竟你瞧,人缺少了某段记忆总会觉得奇怪对吧,所以我想尽量去做这件事,虽然可能要很久……不过如果我想起来了,肯定第一个告诉你!”凯莉拍拍希尔达的肩膀。
希尔达沉默了。在凯莉看来她的表情简直像是硬生生吞了一只巧克力蛙。
“你不需要那么做……我已经不太在意那个时候的事了。”
“难道你不想让我想起当时的事吗?我想你那时一定很难过,所以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而且我自己也想去了解……如果能找回消失的东西,那不是最好的结果了吗?”
但希尔达摇了摇头。
“但是凯莉,已经过去很多个‘一个小时’了。”
凯莉起先并不明白希尔达的意思,直到她的脑海中响起了人鱼的歌声。
过了一小时便希望全无,
它已彻底消逝,永不出现。
“但那不一样,希尔,人生又不是比赛!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我会找到它的,就像我在湖里找到了你一样。”
“但是……那些记忆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希尔达低下头,“当时我的确很难过。但是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是因为……我的朋友离开了我。”她看着凯莉,艰难地讲出“朋友”这个单词。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只要和你一直做朋友,问题不就解决了?”凯莉恍然大悟。
“……”希尔达又不说话了。
“那我保证,会一辈子和你做朋友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不了。”希尔达打断她的话,“毕竟……世事无常。”
“嘁……有什么可担心的嘛,”凯莉对希尔达的话毫不在意。“一直做朋友有什么难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希尔达叹气,“那就再好不过了。”
凯莉不明白希尔达的担心从何而来,但她也没兴趣再深入思考这个问题。既然希尔达认为自己没有恢复记忆的必要,那么自己的确不用再去研究那些奇怪的魔药配方了,不过她还是决定把这个作为自己业余时间的挑战,毕竟如果真的做出来了,那可是件了不起的大成就呢。
转眼到了这个学年的最后一天,年终舞会如期举办。想到明天就要离开霍格沃茨,凯莉也觉得有些不舍。更让她苦恼不已的是,希雅即将毕业,即使明年回到布斯巴顿,她也见不到她了。
唉,那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总不能让希雅留级吧?
布莱恩总算肯露面,她这下子可抓到人了。坐在他身边的小女孩看样子和他关系不错,不过这个年纪的恋爱无非就是没什么意义的过家家……但她也没蠢到把这一点说出口的地步。
她本想多说几句话的,但眼角余光瞥见希尔达正向礼堂外走,一看就是要提前溜走,便急匆匆地转达了母亲的邀请,转身去追希尔达了。
“喂!希尔!”她冲着她的背影大喊,“我明天就要走了,不跟我拥抱一下吗?”
希尔达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像是想要说点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的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又好像是自己的幻觉。凯莉不等她做出回答,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这可真是个迟到的拥抱,凯莉想,还好自己还有机会把它补上。
“我回去了,祝你……舞会愉快。”
结束了这个拥抱之后,希尔达显得有些别扭。她慢吞吞地告别,又转身跑走了。
“好吧,也祝你假期愉快!”凯莉冲她的背影挥挥手,转身回到礼堂。她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开始享用美味的南瓜布丁。
希雅在她将最后一口布丁送进嘴里的时候向她走来。她今天并没有穿礼服长裙,而是穿着剪裁合体的男式礼服,让凯莉一度有些惊讶。
“女士,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吗?”更出乎意料的是,希雅向她伸出了手。
“当然!”她怎么会拒绝呢?
音乐再度响起。
“为什么会想和我跳舞呢,希雅?”
“虽然有点不合礼节,但毕竟是最后一次舞会。”
“礼节有什么关系嘛!我一直也觉得只能和男伴跳舞太无聊了,但在布斯巴顿总是要遵守各种礼节。”
“是的,在布斯巴顿……”
她们回忆起在布斯巴顿的种种经历,凯莉才发现过去曾经与希雅在一起度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想到这里她便愈发舍不得了。
一曲终了,希雅便提议要不要出去走走,凯莉欣然接受。这是个晴朗的夏季夜晚,她们走向静谧的黒湖,星光在头顶熠熠生辉。
凯莉试探性地询问希雅毕业后的去向,得到的是一连串她搞不懂的词语,大概是去经商吧,这个结果让凯莉有点灰心丧气,更不要说其中还涉及到复杂的家族斗争……
凯莉本能地觉得这样的争斗让她有些反感,她也不希望希雅参与到这种事情中来,但希雅只是摇了摇头。好吧,她又没什么资格参与希雅的事情,这让她觉得郁闷极了。
“凯莉你呢,想好毕业之后要做什么了吗?”希雅问她。
这可把她难住了。
“不是还有两年吗?”她小声嘟囔,“不过也确实该想一想了……”
她想去做什么呢?留在学校教书?太无聊了。继承父母的工作,做个魔药师?那种工作也太压抑了吧?但除了魔药,她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才能……这真是件让人苦恼的事。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取一个离你近一点的地方工作。”凯莉想了想,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如果毕业之后还能保持联系该多好!”
“我会和你保持联系的,别担心。”
“我妈妈曾经说过,”凯莉抬起头,繁星在眼前展开,“不管相隔多远,每个人都在同一片天空之下,所以她和朋友分别的时候也不觉得孤独。”
“我想她说得对。”希雅表示赞同。
但是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次分别之后自己就会永远失去希雅呢?
距离……对,是距离。除了空间上的距离,人与人之间还存在着另外的距离……
在学期结束的最后一天,在辽阔灿烂的星空之下,凯莉终于思索出了答案。
“我从前以为我们很亲密,但我现在才想通,我们之间并没有我想像的那样亲密。报名参加比赛的时候,我满脑子只想让你承认我的实力,却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了,”凯莉看向希雅,她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我只是想要离你再近一点。”
“我想离你再近一点。虽然这有点难,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有这个能力,但我努力了……希雅,我是不是……前进了一点儿了?”
希雅似乎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是啊,有一点儿。”
“嘿,我回来了!”
凯莉推开家门,正好打断了布莱恩和父亲热烈的魔药讨论。
“看来你在这儿待得不错,嗯?”她把行李箱推进房间,顺便拍了拍布莱恩的肩膀。布莱恩耸耸肩,不置可否。
“正好准备吃晚饭。”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出,凯莉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太好了!对了妈妈,我一会儿有事要跟你商量!”
凯莉有一大堆计划准备实施,邀请希尔达来过暑假也好,和希雅两个人外出旅行也罢,还有布莱恩,他肯定没看过巫师的音乐会!她对这个暑假满怀期待,这肯定是她过的最开心的一个暑假——如果不考虑作业的话!
“这个暑假,可有太多事要做啦!”
END
凯莉的故事也终于END啦!完结撒花!大概这就是整个HWM7的结尾,大家都很圆满,可喜可贺,我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小企鹅的戏份似乎少了点,大概是因为这个学期对她来说本来就没什么事发生(除了布莱恩总在搞事),如果企划能开到HWM11可能她才会有感情线……对不起你就是开窍比较晚……
今年在企划也玩得很愉快,打魁地奇和三强都好开心,算算零零碎碎也写了八万字,老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
其实质量没有很高,但我是觉得开心最重要啦哈哈哈
之后要是哪天突然想写,大概会写暑假什么的……当然很可能咕咕……
总之期待下次相见!
(短打,序章,总之先发,等报名通过之后再投到企划里……
今年双开,先写儿子!
互动大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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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美极了,妈妈。”
镜中的女人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忧心忡忡地把视线投向儿子的方向:“真的吗?在他们看到我眼角的皱纹之后,他们还会这样认为吗?”
布莱恩笑起来,轻轻盖住母亲的眼睛。
“不必担心,您保养得一直都很好,只要你对自己多一点信心。如果您露出笑容的话,还会显得更加年轻。”
布莱恩轻轻松开手,让她注视着自己的容貌。
“真的很漂亮,妈妈。”
我没说谎,布莱恩想。
“我今天的穿着如何?”
“很衬您的肤色。”布莱恩答。她穿着前几天刚刚买下的红色大衣,颜色有些刺眼。“您需要的只是信心。您肯定是今晚最漂亮的女人。”
“哦,希望如此。”母亲忧郁地盯着自己的脸,在嘴唇上涂上鲜艳的红色,“对了,你的猫头鹰去哪了?这几天我都没见过它。明天就开学了,如果它不回来,你要怎么办?”
“也许是去哪里玩了,没关系。”布莱恩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话题,又立刻惊讶地指着时钟:“您该出门了,时间要到了!”
母亲忙乱起来,她急忙抓起她漂亮的黑色皮包,风一样地换上崭新的高跟鞋。
“我会晚点回来,晚饭你自己解决吧。”
“放心吧妈妈,玩得开心!”布莱恩帮她打开房门,目送她快步离去,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关上门,步履缓慢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咔哒一声锁好,倒在床上。
她不会开心的。他想。
把与丈夫离婚看作失败与不幸的,并不是她所谓的朋友们,而是她自己。她越是这样认为,越会让人抓住痛处。她越想证明自己幸福,他人反而会把她的痛苦看得更清楚。
可是她又不会听我的话,布莱恩苦笑。
都是父亲的错,她说。从一开始就是父亲的错。花言巧语诱惑了她,欺骗了她,最终又抛弃了她——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
不是这样的,布莱恩想。是她无法接受父亲是巫师的事实,带着尚且年幼的自己逃离了父亲身边。她不会说出真相的,这只会让她成为彻头彻尾的笑柄,成为众人眼中的疯女人。
布莱恩翻身下床,趴在窗台上。暮色四合,他的猫头鹰,小巴特还没回来。
他不能在母亲面前表现出焦急的心情,如果她知道了巴特是去给谁送信,他大概这辈子都去不了霍格莫德了。
去年暑假,母亲撕掉了他去霍格莫德的许可书,原因是上面有父亲的签名。整整一个学年,在同学们去霍格莫德游玩的时候,他只能躲在图书馆里假装复习来应付其他人的邀约。
他是走投无路才会寻求父亲的帮助。母亲不明白霍格莫德村是什么地方,但一听是去游玩,马上拒绝了自己的请求。
“你不是说,即使是巫师,也要成为最优秀的吗?那为什么不用去玩的时间多看些书?”
当时的自己满心委屈,又恰好接到父亲的来信,便把一切都在回信里说明了。父亲的回信里附上了签名许可,他太开心了,忘记了母亲就坐在他身边。
他再试图联系父亲的时候,巴特却无功而返,直到今年暑假他收到父亲来信,才知道对方前段时间遇到了点麻烦,拒收了所有的来信。
他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了。
巴特久久不归,布莱恩有点担心。他知道父亲刚刚在美国落脚,有许多事情要做,大概无暇顾及自己的情况,便主动寄信过去。路途遥远,他不知道巴特需要多久才能往返一次,如果今天信件不能到达,也许巴特会把信直接送到霍格沃茨,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也有可能送到家里,被母亲再一次拆开。
布莱恩当然想去霍格莫德。他还没有尝过黄油啤酒,哈,巴特(Butter)啤酒,真该让巴特也尝尝,他还想买一根漂亮的羽毛笔……
但巴特迟迟不归,他不清楚自己要等多久。是的,即使再被撕掉一次,他依旧能给父亲写信要他帮忙,但与父亲的联系总会让母亲变得歇斯底里,为了维持正常的母子关系,他必须控制与父亲的通信。
太阳沉到地平线下,布莱恩叹了口气,打开上锁的门,走进厨房。
他给自己做了个三明治,配上煎得恰到好处的鸡蛋。对了,母亲一会回来之后,肯定又要抱怨好一阵子,自己得准备点能让她平静下来的东西。
如果这种时候能用魔法就好了,他想。他现在能把白纸变成一朵玫瑰,可惜校外禁用魔法。
这种时候红茶总是不错的选择。他清楚母亲的喜好,知道红茶的香气能够让她平静。他还需要做点什么,让家里看起来温馨舒适,比如打开光线柔和的落地灯,再放一点音乐。
“好了,”他自言自语道,“应该没问题了。”
他回到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需要的东西已经装进箱子,只有猫头鹰笼子里还缺少它的住户。
布莱恩又看了看窗外,那里什么也没有。
二十分钟后,门口传来响动。布赖恩知道是母亲回来了,连忙把桌子上的镜子拉到面前。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金发男孩露出了无可挑剔的微笑。
他走出房间,母亲正在桌前给自己倒满一杯红茶。
“今天怎么样?”他问,同时观察母亲的表情,她脸上有着可喜的轻松感。
“不算太坏,玛丽太太今天没有来,拜她所赐,气氛比往常好很多。”
“是吗,那就好。”布莱恩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细细品味起来。
窗外响起了熟悉的振翅声。布莱恩心中不免警铃大作,巴特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他大概不得不当着母亲的面拆开信件。
“是巴特回来了,”母亲打开窗子,让巴特落在餐桌上,“似乎有封信,是给你的吗?”
“哦,对,没错。”布莱恩掩饰住自己的慌乱,在母亲面前缓慢地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让他惊讶的是,里面居然是张白纸。
他先是有点疑惑,却马上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布莱恩藏起笑意,把纸又塞进信封里。
“我想这可能是某个同学的恶作剧吧。”他装作厌恶的样子,把信塞进口袋,“我不会再跟这种人来往了。”
“巫师都是些古怪的人。巫师家的小孩也不例外,你可不能成为那种人。”母亲表情严肃地告诫他。
“我明白的,妈妈。我是您的儿子,不会变的。”
他吻了母亲的面颊,道了晚安,压抑着内心的狂喜走进房间,把房门不动声色地锁好,再次抽出那张白纸。
纸上果然有字迹显示出来。
“我同意我的儿子布莱恩•菲尔德去霍格莫德。
阿姆斯特朗•菲尔德。”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纸上,布莱恩抚摸巴特漂亮的尾羽,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暑假终于结束了。
TBC
字数:1762
啊,永恒的花,含着虔诚的泪,恭恭敬敬辞别人间。
他想到白天的事,手指点着底下的木制家具,他的父亲自厨房里端出晚餐,迷人的奶油气息让他的鼻子耸动了一下。
古老的夜晚,远方的音乐。维斯特兰,他那时候只有十岁,心里是很容易被什么东西填满的,这一刻是美食,下一刻是他父亲的手风琴。这时候还没有难懂的咒语,磨人的交际,失去甜味的自来水,而他只要一往窗口那边投去最平常的目光,一抹神秘的绿色的光像某种爬行动物盘曲在极远的广阔的天空里,地上与之相映衬的是盘旋的公路,四通八达,使人们来去无阻。
天空格外的远,路也总是很长,天气的多变是维斯特兰经历过最多的冒险。第一次坐上卡车他就见识了风风雨雨,被人打雪仗似的朝着车窗砸来的暴雪,视线里是铺天盖地的白色和荒原上低饱和度的石块与矮小的植物,发动机的轰鸣,货物互相挤压碰撞,所有的感官都在向他传送着刺激而狂暴的讯息。于是年纪尚小的维斯特兰扯开了嗓子在闭塞的空间里乌拉乌拉地嚎叫起来,驾驶座上的希亚尔塔发现他唯一的儿子实在不该就这样窝在家里咿呀咿呀地玩玩具,这儿的生活太单调了。他笑着腾出一只手来拍打维斯特兰的背,感受一个纤弱的灵魂像摇摆不定的烛焰一般在他的掌中跳跃,那里凝聚着一股热量和新的希望。年轻的父亲用余光瞥了瞥维斯特兰,听着他响亮的叫喊,好像这是唯一破开坚冰、消解恐惧的办法。后来他告诉维斯特兰该如何驾驶一辆卡车,这于他身材十几倍的怪兽不仅运送货物,偶尔还能带他们感受速度和音乐合二为一的贫瘠的美好。空气永远清新,雪地里的黑黝黝的石块都在呼吸,几个月后他们在狂风暴雨中行进,副驾驶座上的维斯特兰摇头晃脑,表明这种程度的颠簸已不和三个月前是同一回事了。
每一个在这儿生活过的人总是会突然发现生命的坚韧,发现自己不过也是蓝色的漂浮的巨大冰块,是可以和恶劣的环境、无尽的孤独共处的,甚至很好地融为一体,直到这联系延伸成了一个人最终的行为方式,带点古怪与固执,不可亲近与神秘。
矛盾在于平衡爱和孤独。
父子两个面对面坐着,大口大口嚼着鳕鱼,希亚尔塔很热衷于制作各种各样的酱料,也对维斯特兰直接的夸赞感到很受用。这就是生活不单调的开始,尽管随着渔业限额的降低,他们很快就吃不到这些受保护的鱼种了,但他们总会有别的可吃的东西,只要撒上酱料就好。
他很希望来点牛奶,于是他蹭了两下从椅子上下来,希亚尔塔很快问他是不是想喝点儿什么,他笑了,许愿说希望帕克家的奶牛能够长寿。同时他又说,拿牛奶这点小事他可以自己来。因为他明白对希亚尔塔这个大高个来说,在窄小的空间里来来回回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当时他没意识到,自己也会因为基因的巨大力量长成一个酷似希亚尔塔的人。
他注定长手长脚地行走在天地间,穿比其他人更宽大的衣服,遭遇矮小的溶洞必须低头,躺在床上两只脚掌就要悬空,在拥挤的音乐节让帕克骑在他的肩膀上跟着迷幻的电子乐上下左右揪他的头发,或许在更遥远的未来,弯腰亲吻神秘的某人。
牛奶和维斯特兰的胃部相性极佳,这种白色的乳浊物拔高了他的身量,却在后来变成了回忆的代名词。他通常在这时还会拉手风琴,手法稚嫩;希亚尔塔一边哼着歌一边弹奏钢琴,他们相视一笑,好像这是他们的第二语言。以至后来他想起牛奶的味道,脑海中就尽是这幅画面。
啊,永恒的花,含着虔诚的泪,恭恭敬敬辞别人间。
他和希亚尔塔一同唱道。他们先把《千年颂》一同演奏了一遍,这次出奇的和谐,他没有弄错节拍,手指似乎是得到神的牵引,如此悠然自得地颂扬着每个音符。
我们真该准备好录音机。希亚尔塔说,他腼腆地笑笑,调动自己手臂的力量,把话题又重新引入另一首曲子之中。
这难道不会有第二次吗?维斯特兰低着头,手风琴挡住了他看向脚趾的视线。
他有自信做到这一点,既然能在暴风雪的天气里疾驰,在冰凉的海水中潜泳,甚至于火山口拍摄他的期末作业……
Life is too good.
这短暂的美好时刻成了永久性回忆中的一个片段,很多事情不会有第二次,第二次也不会像第一次一样令人印象深刻,或许不是第一次最重要,重要的是它是一条分割线,有力划分出雷克雅未克和伦敦、父亲和母亲、乃至过去和未来的界线。他永远也无法形容离别到来时的感受,当他得知再有个三天他一觉醒来是在数千公里之外的城市,蓝色调、冰川、帕克、极光、特调酱料、希亚尔塔的小房子、火山口、音乐节等等词语都像烟雾一样变成了难以捉摸的存在——
他想起某句话,荒原的背后仍是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