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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穿了我的光。”
丹恩这样想着,目光并没有从手中的书上移开。法无禁止即可为,没人规定炼金术师不能看书,即使是在钟塔的无尽书库里。
但被盯着的感觉很不好,尤其那人身后悬浮着的晶石,会让他的“光”变得不稳定。
真麻烦,丹恩想。
轻不可闻地“啧”了一声,丹恩换了个方向挪了挪,背对着来者继续趴着看他的书。明眼人应当都看得出他很不想被打扰到。
但来者非但没有识趣地离开,反而穿过灯光制造的幻影,精准地抓到了他的位置,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无法感知魔力流动的话,是理解不了这些典籍的。”
丹恩看着被晶石影响到有些扭曲的“光”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魔法就是这么的不公平。无论他对“光”的研究有多透彻,都只能通过最高二阶的炼金术去复现,而魔法师们只需开口吟唱就能编织出光怪陆离的光影,他们甚至不知道“光”是如何产生的。
“我能感知魔力,而且,很清楚。不过请放心,我知道规矩,不会偷学魔法的。”丹恩支起身子用恭敬但毫无感情的语气向来者解释道。
“是嘛,那么你就是乐博提的孩子吧?”
丹恩默不作声,并没有什么隐情,他只是在思考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是谁。
“他总跟我提起你,说你的天赋在他之上,但对魔法很是抵触。”
啊,是了,乐博提是我父亲的名字。丹恩得出了结论。
“那么烦请尊敬的贤者大人帮忙转达给他,如果他还想好好地当他的钟塔高层就应该对我的存在守口如瓶。”
贤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丹恩已经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空书架边,抬手关掉了挂在法杖上的灯。四周的场景扭曲了一下,露出了堆放在书架旁厚厚的一摞书。
他不想继续跟人讨论他的父亲,或者说不想跟钟塔的最高领导人继续讨论任何事情。
但他想验证一个猜想。
“只要帮大书库找回遗失的书籍就能吃到贤者亲自炒的花蛤,有着这样的传言呢。”
丹恩的语气有着藏不住的戏谑“那我找回来的这些,是不是够您给我炒一个月的了?”
曾经有位喝多了的魔法师跟丹恩说过“贤者卡纳不会生气。”现在看来吗,确实是真的。
丹恩堂而皇之地吃着贤者端过来的一盘炒花蛤,不得不承认贤者的手艺过于出色,可能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好吃的炒花蛤了。
一个月前,他接受了来自珀然的锻造委托,为他制造一盏无论何时都能照亮行路的灯。虽然很纳闷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送过他一盏成品了,却还要再额外定做个便携版的。珀然是知道私自拆卸他制品壳子的后果的,所以应该不是弄坏了,不然他也不会这样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
“……有个不想他随便死掉的人。”在大眼瞪小眼一分钟后,珀然终于憋出来一句让丹恩觉得这单生意做了不亏的话。
所以他难得爽快地结下了单子,并着手开始收集材料,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用及其直观并且本人事后十分想忘掉的方式了解到了珀然想送灯的人,是位魔纹骑士。
“炼金术师不能将炼金制品售于魔纹骑士,如若违反黄金之家的阿迦会亲自杀掉违规的人。”红发的龙化女佣兵用“你该不会不知道吧?”的眼神看着丹恩,而一旁的银发医生移开了视线。
“那我还真不知道呢。”丹恩看着珀然的眼神,笑得没有一丝温度。
如果不是那位被Dr.B眷顾的骑士唐突地闯入了这场酒友聚会,丹恩觉得他跟珀然的友谊可能到今晚就结束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手里流通出去的炼金制品会被送到某个骑士的手上,那条禁令不近人情到不管任何前因后果。我不想死,也不觉得自己打得过阿迦,所以剩下的合法途径就只剩下了一条,那就是成为阿迦,毕竟我不可能杀了我自己不是吗?”
丹恩一边将带来的书本放回书架,一边跟立在一旁的贤者解释着自己会出现在钟塔书库的原因。
既然下任阿迦是由现任阿迦指定的,那么第一步,就是要先成为现任阿迦身边可以用的“候选”,比如他的学徒。
“阿迦问我:‘你认为禁令颁布的原因是什么’?我很诚实地回答了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学习过历史。于是他让我去‘弥补缺失的部分’,所以我就来这边查资料了。”
他需要补习一些基础的历史知识,早年的离居生活致使他没有经历过正统的教育,对过去的重大事件只有模糊的印象。他原本对“光”的相关研究以外的那些知识都不感兴趣。如今不得不为了生存问题而一一捡起,天知道学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有多痛苦,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可能正在他那精美的玻璃花房里跟他的小情人逍遥快活。
丹恩对此没有意见,丹恩只希望他们做运动前记得关上自己那盏留影灯。
一
枫华庆典开始的时候,也是塔恩回来的时候。
理由很简单,这是全年最容易买到好材料的好时机、好地方。
她已经在一家裁缝店外看了许久。
直到店里摇着羽扇、戴着珍珠项链的贵妇人们离开后才推门进入。
店员很高兴,因为面前这位乡下丫头指向了店里最贵的墨绿丝绒。
店员也很难过,因为这位客户指着最昂贵的布料却只想做一条颈带脖链。
这实在不是一笔好生意。
“不行吗?”
女子翠绿色的眼眸望向他。
店员一怔,那绿色如同远东商人带来的玻璃碎石,竟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发怵,拒绝的话语没有说出口。
“自然…自然是可以的,”店员摸摸鼻子,“只是要做好,不免要搭上一些金银丝线、还有一些晶石…”
店员话语间便见女子从随身兜里掏出了金银碎石和一枚祖母绿晶石。
“这些?”
“咳咳…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店员说着便伸手将东西拢到怀里。果然店长说的人不可貌相是真的!这样寡言又出手阔绰的客人也不错!
二
庆典的味道是芬芳的玫瑰味,是刚出炉的面包香,是武器碰撞间的烧焦味,是冒着泡沫的啤酒味……
暗处的窄巷,会让味道预加浓郁。
总之什么都比面前男人涂的香水味好闻。
塔恩此时此刻是这么想的。
“束缚之笼,你的大作,”面前男人将生锈的圆球丢到塔恩脚下。那圆球凹凸不平,是用锁链捆绑而成,上面的铭文已经模糊不清,明显是已经用完之物,“两年前,那低劣的龙化佣兵就是用你的东西困住兄长。我永远都记得他割开了兄长的喉咙。那血,已经没有温度了。你说说 ,我是不是该找上你?如果不是你,那龙化佣兵又怎么会得手?”
塔恩闻言,视线由那圆球拾级而上,略过正用手帕擦拭双手的黑色铠甲骑士,计算着离开的步骤。
“你不打算为自己即将到来的的死争辩一番?”手帕被丢弃在地。
“不是我杀的。”塔恩回到。
“是你!你们都是些没有原则的叛离者、没有底线的投机之徒、没有道德的、、、、、、肮脏事物!”
啊、、、、、、不太会骂人的贵族。
他真该跟黑市那些喝着啤酒互相谩骂的人们学学怎么骂人。
塔恩撇撇嘴。
便见她伸手摸进兜里掏出一物掷向骑士。
“你!”骑士见状抽剑运气抵御来物。
那物体滚落在地,竟是一把木质汤勺。转动的汤勺仿佛在嘲笑骑士刚刚被欺骗的愚蠢。
在回头看,已经没有了女子的身影。
“塔恩.希别克!你给我等着!”
三
远离城邦,塔恩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骑士了。
所以她突然做了个梦。
梦里她站在一面大镜子前。
南方家族一贯喜欢用绸带和珠链编织女眷的秀发。
服饰要用薄纱做最繁复的样式,珍珠翡翠也必不可少。
盈绿如同潭水一般、镶嵌在手杖上的晶石是她作为钟塔学徒的象征。
“你叫塔恩。”
“我来自南方的切斯特家族。”
“我们将组成一个完美的家庭。我们的家族将为我们自豪,你是我切斯特的塔恩。”
镜中模糊了面容的男子做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向身着礼服的塔恩发出邀请。
镜面泛起涟漪,一群妇人在宴会中窃窃私语。
“希别克就只有塔恩了。”
“衰落的希别克出了一个天才塔恩。”
“她将来一定是一名优秀的魔法师。”
“希别克因为她而崛起。”
“塔恩.希别克......”女子歪着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手杖掉落在脚边。
“希别克的塔恩......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串串珠链被女子扯落在地。
“切斯特的塔恩......”
咚!咚!咚!
是学堂的钟声。
“塔恩,宴会就要开始了,可别让大家失望!”
镜中伸出骑士附着着手甲的双手。冷冰冰的触感包裹住她的双手。
“快走啊,跟我切斯特一起。”
咚!咚!咚!
“塔恩小姐!塔恩小姐!”
一声呼喊将她唤醒。
塔恩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少年浅蓝色的秀发。
“塔恩小姐,你怎么跑到我们的货仓里睡觉?”赛楠完全想不到到货仓里取货会碰到塔恩。
“果汁。”刚醒来的人迷迷糊糊吐露出话语。
“什么?”赛楠听得不太真切。
“开店大吉。”塔恩将一枚钱币放到赛楠手上。
“好嘞!我们的果汁一定让你满意。”
商队在庆典上做的果汁生意,似乎还不错。
塞恩如是想到。
角逐赛的结束,并没有影响枫华庆典的热闹。但枫华庆典却不能使整个银顶城都活跃起来。
位于下城区的贫民窟一如既往,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只有极少数有闲心去参加枫华庆典,更多的,则依旧为了生计而发愁。枫华庆典对他们最大的意义,或许只是这段时间更容易找到洗刷盘子这类工作,忙碌一天,拿到几个铜板,换取活下去的口粮。
相对于贫民窟,同样黑暗的还有黑市。
今天,黑市中出现了显得格格不入的两个人。
“没想到这里的环境这么差,感觉比我遇到你的那个地方还要差。”阿尔伯特环顾四周,有种用魔法将地上的污秽全数冲刷干净的冲动。
埃默里赫警戒着四周,他出身于贫民窟,虽然已经离开那里14年的时间,但小时候便刻入骨髓的一些事,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忘记。
“当时我逃到了偏外围的区域,而我当时居住的地方和这里差不多。兄长一个人绝对不要来这种地方,很危险。”虽然两人都披着斗篷,遮住了全身,但斗篷明显崭新的布料依旧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视线。
“真是难以想象,温德米尔那孩子是怎么独自生活在这种地方的。”阿尔伯特对视线有些敏感,那些源于阴暗处,带着恶意的视线令他浑身难受。
温德米尔是医生,按理说不应该住在如此混乱的地方,但由于他会免费治疗龙化病患者,导致一直都存不下来什么钱。
温德米尔的诊所并没有很多人,他的屋子里放着一个大药架,上面有这各种药品,旁边还立着个小牌子,写有‘佣兵自取’的字样,到这里的佣兵大都是拿到药便匆匆离开。
阿尔伯特达成了此行的目的,寻找默利。他正被温德米尔压在墙角,两人唇齿相交,来不及吞咽的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
阿尔伯特微挑眉头,有些惊讶,如果没记错,这两个人都是男的,而且,是亲兄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关系。至于埃默里赫,小家伙看到眼前一幕的瞬间就脸爆红,猛然移开了视线。阿尔伯特相信,若不是不敢让他一个人待在这间屋子里,埃默里赫绝对已经跑出去找地方缓解这份冲击。
“欢迎……咦,是阿尔伯特哥哥?还有埃默里赫哥哥?虽然很高兴,但是我这里并不欢迎魔法师跟魔纹骑士的到来。”
“那还真是失礼了。”阿尔伯特微微欠身:“不如去我家里坐坐,正好新来了位手艺很好的甜点师,我们可以边品尝搞点边聊一些事情。”他扫了眼默利脖子上绑有绷带的位置。
“大贵族居然也会邀请我这样的人,真是不可思议。你们……”温德米尔捂住了默利的嘴。
“抱歉,阿尔伯特哥哥,兔子先生他没有恶意的,我很乐意去做客。”
马车行驶在大路上,车里的气氛很奇怪。
阿尔伯特与温德米尔闲聊着各种事情,两人脸上都带着笑,看似其乐融融,但笑意却又未深入眼底。埃默里赫显得局促不安,视线完全不敢看向约里德兄弟,明显还没有缓过来。默利望着窗外不断后掠的景色,表情并不好看,尤其是当马车行使入上城区后。曾经的约里德家便是住在上城区。
“两位客人,请前往花园凉亭,那里已经备好了茶水。”管家于宅邸门口迎接众人。
阿尔伯特拉住想跑的埃默里赫:“埃里,带温德米尔在花园里逛逛,许久不见,我想跟默利聊一聊。”
“啊,我还想让兔子先生跟我一起去看看……”
“等下我们会去找你们的。你送我的小兔子也在花园里。”
“那好,兔子先生,一会见!”
——————
花园凉亭中,两人相对而坐,中间精美的搞点也没有冲淡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不知道哈里斯少爷找我什么事?角逐塞也是你们赢了。”
“默利,我想你也能猜到我想问什么。”阿尔伯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绷带下面的,就是封魔印吧,中了封魔印的你,为什么还能继续使用魔法?”
“啊?阿尔伯特对这感兴趣吗?其实都是过去的事情罢了,现在依然可以使用魔法是事实。”
“过去的事也是可以谈的。”
“与其拘泥于过去,不如放眼未来。”默利笑容略微张狂:“听说你们要去雪山,带上我怎么样?”
“我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要求带你去雪山?”
“无所谓,我自己去也是一样的,还能少不少的麻烦。”默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还真是有道理,毕竟因为种种原因,我也不能将你囚禁在这里。”阿尔伯特放松后靠:“既然如此,将你放在能够看到的地方总好过你在暗处搞什么动作。那么,去雪山的装备你有准备吗?”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致我亲爱的姐姐,
说来可能有些唐突,但您可能唐突多了一个……妹妹?啊,虽然她始终坚称她才是姐姐,这怎么可能呢?我的姐姐始终只有您一人而已……”
“嘎哦,可是你看起来好小的样子,应该我才是姐姐吧?”长着龙角的雇佣兵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指了指自己说道,当然,她并看不懂维德正在书写的文字,不然的话一定会懊丧到蹲在角落半天不说话。
这位名叫康佩的少女是一名龙化佣兵,得了龙化病的可怜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古怪疾病的缘故,她长得又矮又小,完全看不出来像是已经成年了的样子。
不过在外貌这个问题上,维德也半斤八两。
维德是她捡回来的,用康佩的形容,当时外面下着好大的雨,他浑身都湿透了,而她就像捡一条流浪狗一样把他临时捡了回去。
说实话,维德对于那天的记忆有些模糊,可能是因为封魔处理的剧痛,也可能是因为淋了雨所以发了烧。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能说话,一说话喉咙就相当痛,不过他还可以用写字的方式和康佩聊天,因为康佩说话很慢,他们的频率恰好能够接上,只不过很多内容他需要再用拼写和更加浅显的比喻向康佩解释含义。
说起来,他为什么会被逐出钟塔呢?维德冥思苦想,大概是因为他不学无术甚至想研究炼金师无需咏唱的特性,所以惹怒了贤者吧?
康佩倒是不介意这些,在她看来维德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人。他可以让重物漂浮在半空中,还可以在一眨眼间把一小块矿石变成一把武器,而且他还很有学问、认识很多字、看过很多书,简直是个许愿机一样的存在。
所以在维德告诉她,他并不能瞬间制成肉酱的时候,康佩失落了很久。
“你对我的信任和赞美令我诚惶诚恐,不过这些都是最基础的小把戏罢了,即使在炼金术师之间也完全不值一提。至于瞬间制成肉酱,恕我能力有限,并不能把这么精致又美味的物品像这种铁块一样瞬间制造出来。”
维德用有些夸张而且充满废话的语言对康佩的天马行空明褒暗贬,但康佩完全没听懂维德的言外之意,她只觉得又学到了好多听起来很了不起的词语,而且她坚持认为这算维德答应她以后一定会做给她吃。
“维德真的好厉害哇。”康佩在和维德聊天时总是格外的有精神,哪怕她平日里总是很困,“做过魔法师,还能做好炼金术师。我在酒馆里看到很多脖子上有疤的人天天酗酒,欠了好多钱,最后突然就消失哩。”
这样的生活确实存在一定落差,很多人难以承受的落差。但是从小就在佣兵堆里长大的康佩理解不了,因为在她看来,无论是魔法师、炼金术师、还是那些骑士、甚至是酒馆里一些老练的佣兵,大家都是亮闪闪的存在。
“我的第一把炼金武器是一柄杖,可以扩大我的法术覆盖范围,和您的剑外形很像,所以我也叫它特拉希尔。”
维德继续写着那封要寄给姐姐的信,而康佩还在边上喋喋不休。今天她拿到了一次不菲的薪酬,她很高兴,甚至给自己买了两杯啤酒和一块烤肉。自从遇到维德,她感觉自己的生活尽是好事。报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了好多,黑市上卖货的商人也总给优惠价,她终于能攒下一点钱了,哪怕罐子里的金币还是少得可怜。
“之后我应该还会再做一把炼金武器,我想送给您……”
“喂——维德,你在听我说话吗?你也吃一口嘛,可好吃了,哎?你又再给你姐姐写信啊?我好像看到有我的名字,你提到我了?是不是说我很厉害哇?”
“……但是康佩她实在是太吵了,而且您很强,想来也不需要这些。以我们目前的立场,也许这反而会给您带来麻烦,所以,我会考虑送给您其他更有意义的作品。”
维德写下这段话之后,随手把羽毛笔重新丢进了墨水瓶里,他笑容满面地看向康佩,但语气却有些阴阳怪气:
“康佩阁下今天也很富有活力,对食物的品味也非常独到……啊!说起来,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救了我并为我提供住所的事我还没有好好谢谢过你,这可真是让我感到惭愧。”
哎?明明维德也帮了我好多……
康佩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她迟钝的社交能力终究被维德完全拿捏了。维德问她:
“所以,你想不想要一把炼金武器?”
“我专门给你做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属于你的炼金武器?”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回答想或不想之前,康佩先爆发出了一阵引人侧目的尖叫,她实在太兴奋了,甚至差点把酒杯打翻,“那、那不是超级了不起吗!可以吗!可以像老大的那把剑那么厉害吗!”
“虽然阿迦的作品与我的作品简直是云泥之别,与他的武器相比,我的作品恐怕只会有辱炼金武器的名声。但如果你想要……”
“想要!超级想要!”康佩迫不及待地打断了维德,“可可可可以在边上嵌龙鳞吗!是真的龙鳞……啊,不行的话我的鳞片也可以!我还想能用它烤肉!对了!刀柄能写我的名字吗!这样全世界都知道我有一把超级厉害的武器了!感觉还有好多好多想要的功能……我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吗!”
“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维德难得说得言简意赅。
“感觉我还需要三天三夜的时间考虑哇……虽然维德送给我的不管什么样感觉都能拿出来炫耀……哇我真的可以向炼金术师提要求!感觉我也是超级厉害超级有钱的佣兵了!”康佩摆着手指头数着自己的心愿,一时间语无伦次。
维德看着兴奋的康佩,无言接过了自己的那一杯酒抿了一口,黑山羊酒馆的麦酒很苦,不像主城区卖得那样香醇甜美,但却令他有种无比亲切的感觉。
“总之,我们先去找龙吧。”他对康佩说道,“一头真正的龙,可以给我们一枚鳞片的龙。”
然后呢?
“然后我用它帮你锻一柄剑,或者一把刀,完全按照你的要求,我相信你一定能给我充足的挑战性。”
再然后呢?
再然后你要做什么?你要去哪里?她还能再活多久?如果她等不及你履行约定就死去了,或者你成功完成了你们的约定之后,你又打算怎么办?
维德没有办法回复他问自己的这些问题,他只是与康佩定下了约定,一个足够让他思考现在他该干什么的约定。
“在那之前,请为我祈祷,等待我的好消息吧,姐姐。我会继续给您写信的。”
他在信的末尾写下了这样的文字,用火漆将信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