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吉商店街是一条位于京都市,昭和2年成立,由60个中小店铺组成的小型商店街。每间店铺的人都是熟识,互帮互助着度过一年又一年。
可是,繁荣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时代变迁,人吉商店街也走向了衰退,不少店铺都出现了营业危机。
1964年的7月,生活协同组合会决定:如果到10月底,本商店街的销售额仍不达标,就要彻底解散,并在这里建造百货大楼?!
这可是大危机!该怎么办呢?!
【创作交流群:643560343】
//加班之中极限滑铲……
//精致哥斯拉海报在悠凛那里: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485124/
//本次滑铲含有一些未知的东西。
清晨七点,小张太郎翻身滚到冰凉的地板上清醒过来。和往常并无什么差别,他半睁着眼睛洗漱,下楼的时候仍然浑浑噩噩,最后一脚踩空,在摔下去之前总算被悠凛拽住了后领,方才避免了脸部着地的惨剧。
随后,悠凛便在二楼的沙发上坐下,豚豚不知道躲在哪里,地板上的茶茶伸则了个懒腰,跳到她的双膝之上蜷缩起来,同样是半睁着眼睛。
“门口有很多垃圾,还有昨晚的那些,我先去处理一下哦。”
小张在一楼喊道,他先是花了点时间打扫店内的环境,紧接着,便一手拎起需要处理的垃圾走出门外,将近四十分钟后才回来,将店里的灯光点亮。
八点三十分,小张将豚豚和茶茶的早饭端出厨房。炖烂的鱼肉白嫩嫩地拌着搅碎的熟内脏,在两个画着诡异图案的陶瓷小碗里堆成小山,顶端洒了些木鱼花,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豚豚扑过来便卷走了一口。
厨房内仍有咕嘟咕嘟的声音,似有若无的香气开始急不可耐地往外飘。小张放下猫饭,转身回去,再出来的时候便如夜间居酒屋的服务生一般,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姿态“端”——或者说捧出了三个托盘。
他将这些东西潦草地放到悠凛面前的小几上,在悠凛的注视下,又手忙脚乱地重新摆放。
首先是两碟酱油白豆腐,切成大小正好的方块,酱油淋了满头,颤颤巍巍地顶着一身翠绿的葱花,好似将将从冰箱里取出来一般散发着微薄的凉气。
接着是热油喷香的煎秋刀鱼,几处花刀将焦香的鱼皮切开,露出柔软而饱满的粉白色鱼腹,盐粒被均匀地洒在上面,此时看来仍未完全融化。
最后便是昨晚便已炖上的味噌鱼汤,用来炖汤的鱼已经入了两只猫崽的肚中,加了味噌之后,汤色奶黄而醇厚,切成小块的汤豆腐、海带漂浮其中,其余的葱花、虾米、木鱼丝,便一应皆是作配,稍尝一口便是鲜而回甘,犹有余味。
待到两碗雪白的米饭亦安稳地放到小几两端,小张方才坐下,将筷子递给悠凛。悠凛与小张同一时间合掌,喊出一声重合的“我开动了”,室内才安静下来,除了豚豚索要食物的叫声以外,一时无人说话。
半小时后,小张将碗筷收拾到厨房,他要在厨房内完成一应的清洁工作,悠凛则在这段时间内回到柜台,处理那些“对小张来说有些太过超前了”的文书类杂物。当小张全部收拾好,洗干净手回到一楼时,悠凛要做的事情也基本上告一段落。柜台上只留下她那顶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宽檐帽,漂浮着大丽花与小菊花的水池前,悠凛本人半倚在一把藤编的靠背椅上享受自橱窗洒进来的日光,披散的黑色长发搭在椅背后,像一块只应出现在富贵人家的上好洒金缎子。
小张便拿着檀木做的梳子,以及架子上成分不明的护发精油,走到悠凛身后盘腿坐下,开始给她梳头发。
十点钟时,小张出门倒垃圾。垃圾很多,也很沉重,皆因为擅自来找麻烦的百货公司,一夜之间竟多了那么多麻烦事。当小张气喘吁吁地撒上最后一铲子土时,那些碍眼的垃圾也终于全都消失不见,但愿今天不会再有更多的垃圾了,不是每一天都适宜处理这类大型垃圾。
小张在一个小时后回到店中,开始整理柜台,准备安排下午的工作任务。悠凛束起头发,戴上她的宽檐帽,不知道去了哪里,等到中午的时候,她才施施然从楼上下来,温和地提醒小张到了休息的时间。
十一点半,小张将两个人(以及两只小猫)的午饭从厨房里端出来。先是一碟酸甜开胃的柚子汁渍白萝卜,再盛上两碗和早晨相同的味噌鱼汤,最后端上来的则是金黄香甜的煎蛋卷,并两碗生鱼盖饭。醋渍的米饭散发出甜香,新鲜切出来的肥厚鱼片围着碗边堆了两圈,中间则堆满了色泽鲜艳的鱼籽和海胆,皆是小张托捕鱼为生的友人买来的平价海货。
午饭后是短暂的休息。下午一点,悠凛留在店内,小张则提着清扫工具出门工作,按照今天的排单逐次上门清扫。其间发生诸多杂事,不一而足,直到傍晚天色擦黑时,小张才重又回到商店街。
那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他在路上买回了晚饭:悠凛喜爱的生牛肉刺身,各式各样的什锦蔬菜天妇罗,纸袋装的串烧小吃,还有罐装的啤酒、汽水,拎了满手晃晃悠悠地往家里走。他的手上还握了一束杂七杂八的野花,没有什么包装,也说不上来什么品种,就这么和那些塑胶袋子一起抓在手掌心,裹挟着夕照的金光带回了昏暗狭小的店铺之中。
二十分钟后,小张把带回来的食物与冷饮放在桌上,招呼悠凛来到三楼,打开电视一起吃晚饭。电视上正在播放山本富士子出演的爱情电影,小张看得津津有味,问悠凛喜欢什么样的类型,悠凛想了想遂答道,今天的生牛肉很好吃,小张能学习一下做法吗?
于是此话题到此结束。
晚饭过后,小张继续负责收拾、洗碗,这时间几乎不会有客人上门了,但他还是回到柜台前坐下,一边守店,一边进行一些自认为专业的手工活。悠凛在楼上看电视,没有下来,等她再次出现时,就能看到小张对着八月份的业务清单苦思冥想,专心地在海报上描摹一只哥斯拉。
差不多到了筹备盂兰盆祭的时节,本月业务顺势而设,秉持着清洁、舒心的服务宗旨,通灵家政推出了墓碑清洁——以及相应的一系列衍生服务。一旦说到盂兰盆节……
小张竖起拇指:有鬼,有亡灵,正是名副其实的怪物节!
八点过,小张完成了海报,在悠凛的鼓掌声中喜滋滋地张贴到店外,随后便关上了了店门,挂上了打烊的牌子。他计划剩下的时光喝着啤酒,不知道第几次观看他珍藏的《哥斯拉》录影带,当他向悠凛发出邀请的时候,悠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几分钟后他回到房间,便看到悠凛坐在最舒适的位置上等待他。
嘈杂的声音是在两个小时后响起来的。
小张看了看时间,和昨晚近似的时间,令人烦闷的垃圾开始大批量地出现在店铺后门。鬼鬼祟祟,蹑手蹑脚,更多的垃圾堆放在前门,有的甚至伸出手,试图撕掉他今天才贴上的海报,破坏他精心绘制的哥斯拉。
小张和悠凛交代了一声,下楼清理垃圾。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垃圾全数消失。守卫了哥斯拉的小张在后院新种了些夏秋季节的花,松了松土,又浇了浇水,弄得脏兮兮的回到屋子里,立刻便钻进了浴室。
悠凛在外面记账,之前什么表情,等小张出来的时候还是什么表情。
深夜十一点,小张收拾好床铺,准备睡觉。悠凛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也许还在店里,也许已经回了家。微醺的酒意关掉了世界的声响,他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睛,平静顺遂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间章-
【■※▒卍■※篇】呪い日々に・零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什么都看不见。
这并非一种隐喻的修辞手法,没有任何代指心灵或是神智蒙昧愚昧的含义,我什么都看不见,此为物理意义上的实质存在的,肉体的盲视。
我的双眼无法看到任何东西,就好像它并不存在,连黑暗都虚无缥缈得像是我百无聊赖的想象。有时我甚至心生怀疑,我是否还拥有“眼睛”这一类器官?但额头下方连带着内里神经的疼痛又常常警告我,我不应当产生这样的怀疑,我的眼眶里存在着一对触手可及的眼球,它们是真实的,绝非我的想象。
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异常敏感。这也不是指我本身,而是环境产生了异变,空气不再平静,山间的水流由缓慢变得急切,就连院子里时有时无的气味,都变得经久不散,仿佛要永远在这里扎根下来,非得像这对眼球一样逼迫我承认它的存在。
对此我保持了怀疑的态度,我的父亲很早之前就评价过我,固执己见,冥顽不化,不会听从任何人友善或仁慈的建议。他们不明白我的主意都是从哪儿来的,经过了什么人的指点,或者,又是从什么样的书籍中学来的?
但这个问题我也很难回答,无论他们怎么追问我,我都找不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因为我不读书。
在那段我无法睁开眼睛的日子,烦人的噪音充斥着我的耳朵,但是我对此毫无办法,且哪里都去不了,便只好安安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榻榻米虽然散发出竹制的草本气息,但实在难以盖过院子里的气味,我便尝试拜托好心前来照顾我的奶奶点上家里剩余的熏香,虽然有些陈旧,但总比令人难受的臭味好得多。
白天我只能发呆,凭空想象一些无趣的生活琐事,晚上——应当是晚上,算起来是每日第二顿饭食的一段时间后——则会有人到我的房间来,和我聊天,陪我打发时间。
我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是怎么安排的日程,谈话的时间定在夜晚,这是什么地方才有的规矩?不过考虑到我许久未见他们二人,也许他们已经死了也说不定,来陪我说话的人或许并非得人授意,有可能是精神病院的医生,也可能仍然是我想象中的某个形象,例如山里的樵夫,打鱼的渔夫,或者路过此地没事可干的学生,反正我什么都看不见,是什么样的人都无所谓。
我只是和他们聊一些没有内涵、无甚趣味的话题,时间会在这样的对话中逐渐推进、消散,等待第二天来临时,双眼的疼痛或许便会消散几分,进而变得麻木,笼罩上“一切都会好的”这种自我欺骗的幻梦。
但是到了第二天,一切仍然像是没有终结一般行进,循环往复,比此前那些我不得不做的功课还要烦人。不过相比较而言,不用做功课总算还是好上一些,只是之后应该如何?我却一点也想象不出来,未来我还需要完成更多功课吗?还是再也不用做这等毫无意义的小事?
即便到了夜晚,也没有人回答我。
我那时便是如此急切地期待着痊愈的那一天,尽管我什么都不想瞧见。
你瞧,我现在几乎想不起来那时候的事情了。但要是到了夜晚,当我重新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些曾经陪我说话的人——应当是,他们找到了入口,便有可能重新找上我。他们和我聊天,我只能当那是做了噩梦,但无论如何,他们总是一次又一次,把那时候的事情讲给我听。我觉得这没什么好说的,但他们永远记得,于是,我便因为这些没有意义的谈话,一次又一次地想起那时候的事情。
那是什么样的地方?阿寒湖边,他们叫它雪雾山,当你顺着公路……不,根本找不到公路,它在一个很深很深,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不知道。
只是无论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你要知道,我完全、压根、一丁点都不想瞧见。
为什么我非得亲眼瞧见不可呢?
01.
小松和貓的緣分淺,體現在願意為她停下來翻出肚皮的貓不如對她搖尾巴的狗多。而後者為前者留下的印象,比起記憶里有些飄渺的觸感, ねこ兩個音節常常讓她覺得相當可愛,如果聽到就會反復在嘴裡咀嚼的程度。
ニャ~ー
於是小松汐蹲下來看眼前毛茸茸的生物。一只長毛貓,有如珠寶般的黃色眼睛和略有復古味道的項圈,大概是祇有微弱路燈照射的緣故並不是印象裡輕浮的感覺,不免讓她覺得和身後的鐘錶店相得益彰。停下即是有緣,進來拍兩張照片再走吧,當即這樣想了。她會留意萩生田偶爾留在桌邊的雜誌,沒有刻意改變什麼但大有不同的設計構圖,因為思考緣由而短時間佔據她的大腦。眼前的貓咪則勾起了這份迷思,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衹是——
咪咪…?
她開口喚道。對方聞言懶洋洋地翻了眼睛,大概是被夏天潮濕的風劫走了氣力,淨是疲憊了。小松發覺眼前的形象和隔壁區的咖啡店店長相重合。如果是這樣很可惜啊。她小聲說,試探性嚮前挪動。銷售方案已經流產,至於漂亮的照片…小松近乎是把手懸空在小貓頭頂撫摸了後者,幸運地沒有被一爪子拍開…去試著拜託川崎先生呢。她構思著精緻的微型鐘樓由咪咪圈住的畫面,細軟的毛髮擋住一部分光綫在凹凸樓面上投下陰影…誒,你要走了嗎。下次下班後換我來看你。…這是同意的意思嗎。
她將手心攤開,裡面是一只喵吉玩偶。是刚才在製作的,會在新設計的鐘錶里作為獎品彈出。小松將它放在咪咪面前:喵吉,認識它嗎,感覺是很好的存在。你也喜歡喵吉嗎。
咪咪銜起玩偶,大概是喜歡的意思吧。
小松站起身,摸摸咪咪的後頸。很幸福的觸感,她想。遠處的人聲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而已經升起的煙火和裹了人氣的難得的風使她仿佛置身在那個擁擠的,歡騰的盛宴。
02.
“事情就是這樣了。”
雖然有拜訪川崎先生的計畫,但在數分鈡后就見到本人不是太倉促了嗎…不比起這個,當一臉焦急的川崎站在小松面前,詢問咪咪的蹤跡時:原來是這樣嗎。於是簡單複述了幾分鐘前在店前的短暫會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往左邊走了。小松給出結論。應該沒有走遠,尤其如果是在帶著玩偶的前提下…
哦啊,如果是這樣我從這邊去堵它剛好吧…衹要咪咪沒有出人吉…謝啦!
貓咪的主人轉眼間已經潛入夜色,人和貓都是來去如風的類型。因為被判定為失蹤所以很著急吧。小松恍恍惚惚回過神來,抱著掃帚在店前的階梯上坐下。後來還會遇見誰,會這樣期待吧。能讓人期待的東西總是好的。她想。
至於相片的事情,等萩生田他們回來就提起吧!
1.
犬崎樱子是跑着出门的。
下午三点,正是离午休稍晚但又离下班稍早的时间。门口的直立电扇吱呀着左右摇头、平等送风,把之前朝枝理来因为趴在桌子上打盹而压乱的头发吹得更乱。他随手捋了捋,打了个哈欠,继续整理货架。
热意温吞,将午后的困乏泡得很长。在桌子上的别扭趴伏唯一的作用就是把睡意完全地勾引出来。
朝枝理来睁着被泡得发软的眼皮想了想,扭头问站在店门口张望的犬崎樱子借发夹。
“发夹?唔,这个可以吗?”
她从背带裤的小包里面摸出一枚小夹子,上面粘着一个黄色的星星,有点掉漆。
谢谢,当然可以。他伸手接过,在樱子提问之前开了口:“我去洗个脸。”
青年转身进了厨房,用夹子把前额厚重的刘海夹起来。过多的头发是小夹子不能承受之痛,他尝试了一下,勉强夹了一部分上去。
厨房的水管出了些问题,世津尝试修理的结果是从以秒速漏水变成了关紧开关缓慢滴水。朝枝理来原本升起的一丁点想要加入的跃跃欲试在看到了其老旧程度后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沉默修理破玩意的店主的敬佩之情。
也只有一丁点儿。
那天的晚饭前半个小时,店里所有人围着水龙头对店主的技术大加赞赏并加以安慰。
荒又世津皱着眉盯着水滴第五次打在水槽里时发出不满的啧声,丢下一句:“明天我去买材料。”然后用“出去”这样简短干练又没有人情味的词汇把乌合之众们全都请离了厨房。
这天轮到她做饭。
朝枝理来拧紧水龙头开关,撑着桌台低头面对水槽,以免水滑进衣领里。
拍在脸上的水把没能夹住的头发打湿了一部分,顺着发尖凭借重力奔跑,混着脸上的水珠一起从鼻尖落下,和龙口滴的水同时砸在水槽底。
少女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的门。
扎马尾辫的女孩子伸手把风扇旋钮调低了一个档,然后跨出门槛一只脚。她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来,朝着店里大喊:“小理来,我出去一下!”
“好。”
他闭着眼睛含混地回答,并不在意外边的人听不听得见。
2.
棕发少女从店门口探出头,下意识轻轻抬起右脚用脚掌蹭了蹭地面。
刚才小理应该回答了吧?犬崎樱子扶着门框又回头看虚掩着的厨房门,回忆刚才隐约听到的模糊回应,稍微有点纠结要不要再进去说一遍。
街上挨着发传单的工作人员离这里还有好一段距离,虽然老老实实站在店里等也不是不行,但是等走到自家店门口不知道得等多久。
好奇心作祟。
身为在商店街工作已久的老员工,婆婆住院之后一跃成为本店资历最久的荣誉店员的她敏锐地嗅到商店街必是有了什么新活动。
“没关系,只是离开几分钟,就算在我不在的期间来了一百个小朋友来店里买东西,小理身为大部分时间可靠又不可靠的成年人应该能活到我回来的!”想要提前去凑个热闹的心情与“我们理酱也不是完全的废物”的想法相互交织,驱使着她迈开脚步跑出店门,而后成功提前拿到了活动传单。
“小理你看,是【人吉七夕祭】哦!”
“七夕祭、啊......”
犬崎樱子双手举着海报,将印着字的那一面贴到朝枝理来眼前。后者向后退了半步取下堪堪挂在自己刘海上的夹子,用手把额前的湿发临时拂起,眯起眼睛看上面的内容。
“是【人吉七夕祭】!”
少女出声纠正。
“这种全名无关紧要。”
他把借来的夹子递给其主人,又说了一句谢谢。
“有派上用场吗?”
“基本上没有。”
“唔,你想用来夹刘海的话早说嘛!”犬崎樱子放下举着海报的手,看着那枚夹子若有所思,“我来帮你!”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拿过那枚掉了漆的黄色星星夹子,然后从胸前的兜里又掏出来好几个。
“你坐一下。”
她跑进收银台搬出椅子,拍了拍椅面。
“我不要。”
“诶,为什么!”犬崎樱子受伤地看着他,“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脸上也不舒服吧,小理你就坐一下嘛,又不会痛!”
“不要。”
距离朝枝理来被犬崎樱子拉着跑不掉最终只能妥协地坐在椅子上还有三秒。
3.
荒又世津面临着人生一大挑战。
不,说是挑战或许有少许不恰当,毕竟本人并不会特别把这项任务放在心上。只不过——她捏着手中的传单向下一扫,某个词汇再次以强调的方式进入她的眼帘。
喜鹊。
唉。她叹口气。
她今天没开车,走路回的人吉商店街。七夕活动在即,商店街上下都蒸腾着活力的氛围,虽然对于店长的任务没有意见,但她一定也是诸多喜鹊中称得上消极怠工的那一批。
回店之前荒又世津特地绕路到后门点了支烟,细长的廉价香烟夹在指间烧得明暗,然后被女人深吸一口之后轻轻用手指敲落已经燃烧殆尽的部分,零落飘散。
一口烟被吐出,然后散进澄亮的上空,在女人眼前盖了一层蒙蒙的纱。荒又世津凝视着这片纱,大脑放空,吞下第二口纱的灰烬。
抽完烟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顶着那头火红色的长发重新回到了充足光亮的怀抱。
从前门回到店里,迎接她的是看起来空无一人的店内。小小的疑惑后,她注意到柜台后的一片衣角,就像是一朵藏在阴影里不小心露出来的菌环。
“啊,世津姐你回来啦!”
犬崎樱子的头从柜台后面嗖地冒了出来。
4.
一颗石子路过男孩的脚边——形状不规则的、黑色的、沾着土的小石子停在荒又翔太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背着双肩包的男孩低头看路,想也没想就把它一脚踢开。
石子飞得很远,在几声细微的落地声后就永远地隐去了存在。荒又翔太有些失落,因为他在短短一瞬就失去了一样可以帮助他打发无聊回家路的传球游戏。
今天补习班的老师问他,有没有想好未来想要干什么?是继续读书,还是中学之后就去工作。他大声回答老师我还没想好,然后在老师的挥手中说了拜拜。
补习班同学自然而然地靠了过来,神神秘秘地对他说你知不知道人吉商店街要搞七夕活动?荒又翔太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和对方聊了五分钟,接着在分别的岔路口离开三十秒后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想做什么呢?荒又翔太抽出了一点注意力来回顾这个问题,他想到家里人对他喋喋不休的各种要求和未来的长远规划,听得人脑子发晕。路上出现了新的石子,这次他没有踢,而是捡起来看了看,然后用力扔了出去。
换一个,这不是我想做的。他抬头看天上的云,形状飘忽,像一个人在追赶兔子。
啊。他想到了。“我想吃冰棍。”翔太想。
对,我想吃冰棍。男孩在心里确认了一遍。天气有点热,肚子饿了又想吃零食,吃冰棍是一石二鸟中的上等鸟之选。
5.
“既然翔太也回来了,那我们就正式开始また屋的新品研讨会吧!”
犬崎樱子一手夺回荒又翔太刚翻出来的棒冰,一手拍桌,大声宣布。
“我觉得扭扭棒冰就很不错!”男孩高高地举起手,兴奋地提议,“一人一半!都是好伙伴!”
“嗯嗯,一根棒冰两人分享,双人份的浪漫!”
犬崎樱子赞同地点头。
“浪漫在哪?”
“一个人吃的话可以吃两根哦!”男孩瞟了一眼他偷吃未遂的冰棍。
犬崎樱子突然撇了他一眼,正低着头的翔太打了个寒颤,抬头发现前者表情开朗:“啊,我想到了!一分为二一人一半的话,我们也可以进爱心仙贝作为新品之一!”
“首先,心形外表会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甜蜜的事情,而后每份仙贝一人一半平分,情侣两人都可以把爱同时吃进肚子里。”
“其次,如果我们店一次出好几样新品的话,也能够增加また屋的竞争力!”
她讲得头头是道,结束过后自信叉腰,等着大家的回应。
“樱子姐好厉害!”翔太很捧场地鼓掌,世津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权当同意。
“理酱你有什么看法?”
朝枝理来指了指自己,很迅速地答:“没有。”
“唔唔,你现在想一个!世津姐也想一个!”
6.
“喀拉”一声,一颗白色的小球从转筒的滚了出来。牧野山拿起来,用满怀期待地眼神递给朝枝理来。
“奖品是杯面。”
“哦......我还以为能抽中店长亲手做的小木鸟呢。”她有点沮丧,趴在柜台面前戳戳用作展示的【また屋七夕抽赏特赏】。
“要是一次就抽中了的话运气就太好了吧。”
“也是。”她的情绪又马上振作起来。
“想要抽奖的话只能买七夕相关商品啊...我家狗狗们可以吃吗?”
朝枝理来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一点开玩笑的痕迹,但很遗憾,似乎粉发少女是认真的。
“不能。”他无情回答,“顺带一提这个仙贝也不能给狗吃。”
“喔,那可真遗憾,你吃吗?扭扭棒冰的话我一个人吃不完诶。朝枝你的推荐商品是什么?”
“呃......”
“理酱推荐的是幸运饼干哦!”正在和牧野山带来的小狗们玩的犬崎樱子突然出声,并且递来一袋空心的小饼干:“就是这个,里面有可以占卜的纸条,可以看未来的运势。”
“据本人说:‘一口吞下会有窒息风险’,所以小山要吃的话要小心一点。”
“好贴心!”牧野山连连点头。
“说起来啊——”她眼睛转了转,“仙贝的味道和普通的没有区别,棒冰和幸运饼干呢?”
“当然也没区别啊。”
朝枝理来理所当然。
“诶?”
她看着比普通种类都要贵五十円的新品,深感只有一个人的自己受到了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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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一定不能再赶ddl了...全方位的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