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想……真正的活着吗?
轮回小队休息室139215523
微博@无限恐怖同人企划_抉择
金正龙。
一个不识数字的风一样的男子,人世潇洒活了数十年帐都没记过,用他妈的话来说就是,那根用来认识数字的神经在娘胎里被扯断了,生下来就是个【】。
对此,金正龙深以为然,甚至还即兴创作了一首歌:
I will tell my father
I don t like number
If you re my young girl
Please be my counter
hey,hey,If you re my young girl……
虽然最后被他妈暴打了一顿,但不可否认这是一首好歌,充分体现了金正龙这个人的内涵——就是没有内涵。
所以,金正龙还从没像今天这般与数字亲密接触过。
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亚!整整三面墙的数字!金正龙一进房间就感觉自己要昏厥了。
“Hey everybody,咱换个房间成不?”
即使北京腔混着韩式英文也并不能妨碍他的队友们听懂这句话,然后把他推了下去。
“少罗嗦!”
……
不听DJ言吃亏在眼前。
金正龙默默地爬起来拍了拍衣服,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小伙伴,看到陆续进来的大家似乎都被这阵仗吓得不轻,愣在原地,心里顿时爽了。
“这是什么?”Erik问。
“好像也是解密。”那个名叫竹雨玄的新人回答,此时他已经动作迅速地在房间某个角落里找到了相当于迷面的字句,“看来是需要找出这些数字的意义。”
“数学题?”Erik有些傻眼。
“应该是。”竹雨玄点点头。
哗,好厉害!不愧是前军人!金正龙在一旁围观,简直要为竹雨玄强大的行动力和惊人的直觉鼓起掌来,忍不住为他高歌一曲……
“闭嘴。”
“……”
上官宣从金正龙身后走出来,瞥了他一眼,金正龙乖乖闭上嘴,心中在流泪。
“来解密吧。”
自从电脑不见之后心情一直不咋样的小正太越过差点被他噎死的DJ-BOY,加入解密行列,和竹雨玄等几个人围城一个圈开始兴致勃勃地研究数字,其他人则原地坐下休息,金正龙跟这些数字不熟,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四处转圈,差点被解密组用眼神杀死,终于安分下来,开始贴着墙壁装壁纸。
“这样不行啊……”
过了大概半小时,竹雨玄揉揉酸痛的脖子,皱了皱眉,“光靠脑子记这些数字和公式,根本不行,太容易乱了。”
的确,这样庞大的数字,纯靠脑子来记,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可我们并没有纸笔,用纽扣的话……”琴炼云扫视了一圈,颇为无奈道,“大概也不靠谱。”
“那怎么办,总不能放弃吧。”Erik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本来也不是擅长数学题的人。
“我也不知……”琴炼云说到一半忽然停下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牢牢盯着某处,Erik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这是一场攸关生死的战争,金正龙严肃地看着战场。
此刻,战场上黄沙漫天,将士们一触即发,西边两股势力的大部分战力陷入胶着,稍有不慎便是输,东边,金正龙组织了少许将士,集成一支突击队,绕后进攻,眼看就要攻陷敌方大营了,忽然被另一支狙击队截在大营门外。
可恶!没想到还留着这么一手!
金正龙咬牙切齿,努力寻找突破口,脑内疯转,上千种策略在脑海中一一成型,又被他全部否决。
难道就要这样一将不成万骨枯了吗!这不能够!
金正龙咬着指甲,眼睛都快把地板瞪穿了。
就在此危急关头!金正龙不愧他神威将军(…)的名号!眼神一闪!福临心智!灵台混沌散去,化为一片清明!双眼锐利如电,发现一条取胜之路!
哈!将军!金正龙缩在角落里,面对着自己具现出来的象棋,精神振奋,满面欢喜地举起了“车”,正要吃掉对面的“帅”,忽然一个机灵,感觉到几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猛地抬头,发现解密X人组正用某种堪称狂热的眼神注视着他,金正龙手一抖,心一颤,有点DOKIDOKI……呸,心慌意乱。
看到金正龙望过来,Erik立即笑容满面地起身,朝他走来,金正龙不由得拉紧衣襟……
“正龙啊。”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后退的时候,Erik欺身近前,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严肃地说,“我问你,你是不是能为琴炼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金正龙闻言肩膀一震,探头朝琴炼云看去,对方冲他露出一个男神的笑容,他赶紧移开视线,害羞(…)地点了点头。
“那他遇到麻烦,你要不要帮?”Erik又问。
“要要切克闹!”金正龙忙不迭地表明心意。
“好。”Etik拍拍他,一副“是时候该你表现了”的样子,大气地说“吐吧!”
……诶?
吐啥?
金正龙茫然地看着Erik,被他直接拎到解密组旁边,回过神来看见近在咫尺的微笑的男神,脸又红(…)了一下。
“麻烦你了。”男神说。
不麻烦不麻烦有你这句话啥都不麻烦!金正龙在心中呐喊。
“我要做什么?”他紧张地问。
“念一遍数字,用你的能力把它们具现出来就好了。”上官宣回答。
哦!金正龙恍然大悟,原来是酱!
So easy 的嘛!
他清清喉咙,在云云的注视下不敢怠慢,朗声念到:“2!”
……
嘛事也没发生。
他又念:“2!”
……
还是嘛事也没发生。
他连续念:“2!2!2!2!2!”
Erik呼了他脑袋一巴掌:“你行不行啊!”
金正龙委委屈屈地说:“我跟数字犯冲。”
Erik冲他狞笑:“那你就念到不犯为止,顺便把初高中常用公式也给我念了!”
金正龙:“……那我能不能试试唱出来?”
……
Erik又呼了他一巴掌。
接下来发生的事,如果用知音体来简要概述大概是:队友相逼为哪般!天才DJ声带尽毁只因一道数学题!
在解密组(不包括云云)的淫威之下,文中受害者某天才DJ-BOY几乎筋疲力尽才完成了任务,随后在他自豪地挺胸求表扬的时候,被无情地赶走了……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金正龙幽魂般抑郁地蹲在角落里,对着墙角倾诉队友负心用完就扔,感觉心里好空虚,仿佛失去了什么……灵魂都不再完整……忍不住就要高歌一曲……
“Hey,Hey……”
“闭嘴。”
“……”
今天的金正龙,也在努力地活着。
Hey Hey,Yo Yo……I don t like number……No way,No way……I just wanna 下棋……
不知是要幸运还是不幸,拜他优秀的身体素质的福虽然难受得要命唐宵也没有在旋转中昏迷过去,而是默默地在心中计时。
【第6905秒】
就快了,乐行。
唐宵扶着墙壁站起来,意外于队伍的大洗牌——大概是因为整个空间旋转的关系,现在的队伍七零八落的。
【支线任务一(Everything according to its kind.):摘得触手怪的果实。支线任务二(Rule):杀死一定数量的野兽和七名镜像人。】
没有奖励提示,但是既然摆在面前也没有不做的道理。
尽快完成吧,在时间流逝之前。
伊芙使用了《伊卡洛特手记》,对于体能不佳的她来说确实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让女孩看着手表的提示思考,唐宵和喻谅开始在周围的房间寻找其他同伴。
“这里还有两个人。”
唐宵找到了落单的队友,是丹和张德帅,再然后也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了。
这种情形比起巧合,更像是主神故意的分队,唐宵只觉得从来到这部恐怖片后似有似无的窥伺视线空前明显了起来,让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刀。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他们决定在原地稍作休整,唐宵环视着房间,伊芙、亚历山大、莫炔、喻谅、丹、张德帅、龙傲天。
不算是太差的队伍。
看到丹时伊芙的反应有些激动,漂浮在空中直接扑进了退伍军人的怀里蹭了蹭,又慌乱地离开了。
唐宵看着这个反应忍笑忍得辛苦,突然就想起林中小屋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这种忍俊不禁的心情,扑进乐行怀里。
啊,总觉得有些……羡慕。
“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吧。”
虽然有些不忍打断,喻谅还是有些尴尬的出声了。
“根据我们现在的位置加上刚刚房间的坐标,第一个任务需要的果实应该在魔方前面一层的左下角和右上角,如果没有估计错误顶部有毒……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奖励点,但考虑到根部的战斗力和我们现在的人数,放弃吧。”
即使是伊芙,立体推算出他们的方位也不容易,能够明显感觉到她的疲态。
唐宵看着主神手表里的旋转示意,最后还是放弃了思考这个费脑子的空间题考虑更实际的方面,“四把枪……够了,那么就准备出发吧。”
龙傲天似乎想说什么。
但是那种没人能力却命令别人的话,不太想听呢。
唐宵笑眯眯地看着对方,令对方收了口。
“既然没有人有意见,那么就出发吧。”
【第7002秒】
推算,前进,如此反复。
不舒服的视线越来越严重,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多久。
“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喻谅似乎也若有所觉,并的得到了莫炔肯定的回复。
“那么让人偶先探路吧。”也许是想到之前领头人消失的事情,伊芙还是慎重地拿出了一个木偶,和刚刚休息时的气氛不一样,一路上没有人说话,为什么呢?
唐宵有些走神,事实上他必须强迫自己走神,不然心思很容易往一个他不想去思索的地方飘。
“我刚刚和乐行在一起,他挺好的,没有受伤。”
最后丹打破沉默难得说了挺长一句。
“唔,是吗,那就好。”唐宵松了口气,但是,“不过还是往最坏的方面想吧。”
………………
“刚刚是谁说往最差的方面想的……这是我今年的膝盖。”
喻谅十分自觉地代替了林鸮的工作。
“请替我保管到主神空间吧。”唐宵轻巧地跳到靠近这个不知名生物的中央位置,一些刚刚被搅断有缓慢生长出来的藤蔓渐渐攀爬过来,莫炔一枪准确的打中了其中一支,附魔后的银弹带起小爆炸炸断了旁边的枝桠露出焦黑的纤维丝,看上去颇有效果。
“开始?”
“开始。”
唐宵握紧手中的风刃,枪声不断,不断挥刀适应新武器的空隙唐宵看见伊芙的人偶发出砰的一声向下坠落,慌忙提醒,“离开那!去左边!!”
伊芙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好在一边的亚历山大击退了来势汹汹的植物。
该死的,如果安全房已经不再安全,证明他们的麻烦比想象的还要多。
【第7078秒】
越靠近植物顶部,藤蔓就越难缠,唐宵看到靠近顶部的小花喷出紫色的气体——这种情况下不论那是什么,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屏息!!”
在其他人身后,《妖精之书》在伊芙身边飞速翻动,口中吐出由于语速太快而显得支离破碎的句子,冷汗不断从脸庞滑落。
“Ventus。”
刮风刮散毒气的一瞬间所有人加快了步伐,唐宵看到龙傲天往张德帅那边靠近了些。
没有出声阻止。
狂风第二次刮起。
不管出于什么刺激,它被激怒了,挥舞的速度快了很多。亚历山大挡住了刺向伊芙的藤蔓,却被死死缠住卷进了植株里。
该死。
“坚持一下。”唐宵大吼,“一分钟!”
第三次。
龙傲天躲在了张德帅背后,可怜的孩子没有亚历山大走运,直接命中了心脏。
本以为躲过一劫的龙傲天也死去了。
看上去是被席卷而来的植物吞没的,如果上一秒他的腿没有感觉一阵刺痛,也许还能躲过去。
莫炔就当是没看到唐宵一闪而过的骨片,继续前进。
“伊芙!!”
丹拉住了女孩的手,魔力接近空竭伊芙在二十厘米的浮空下摇摇欲坠。
最后一次。
附魔后泛着银光的风暴席卷了整个世界。
因为还有任务二的关系,恢复体力后唐宵就一直没有动用本来续航就不强的内力,此时他将少许一点凝在腿部,带着莫炔凌空三踏,对方够到了鲜红的果实,意外地轻轻一拽就拉断了整个枝桠。
“到手,走!!!”
整个植株因为果实被夺走的缘故显得十分愤怒,绿色的藤条速度越来越快。
松开莫炔,唐宵一只手握着风之刃另一手挥动蛇骨做成的粗陋匕首,在急速后退的视线死角,一根藤鞭抽近。
而随即……
一声枪响,整根炸裂。
是亚历山大。
他自己从藤蔓里挣脱出来开了精准无比一枪。
但在众人放松的下一秒……
“莫炔!!!”
有人被藤条刺中腹部。
距离并不远,但是因为之前的行动,唐宵明显是这个该死的东西的重点照顾对象,无法靠近,喻谅拿着简陋且并不擅长的武器往莫炔的方向跑去。
尽人事,听天命吧。
他叹了口气,用莫炔能听见的声音呼喊,“莫炔,在坚持一会!”
然后对方做出了最有力的回应。
他将穿透腹部的藤蔓缓缓拔出,发出野兽濒死不屈的嘶吼。
开锁。
唐宵不断喘气地的后撤,风之刃以几乎不可见的速度挥舞,在周身砍出一片安全区域,等其他人往这边聚合。不知是不是错觉,唐宵觉得这个藤蔓袭击的速度越来越慢了,但总归是好事。
架着脱力的莫炔、亚历山大的喻谅、丹狼狈地走过来。
伊芙在唐宵身后脱力得软成一滩,但她仍然放出防护罩使众人得到了喘息的时间。先一步开锁的亚历山大已经从缺氧的状态缓解过来,但身体的疼痛仍然剧烈,汗水浸湿了他本来就已经破得没法看的上衣。
而另一边喻谅犹豫了一会,想丹做过的那样俯身凑近莫炔。
唐宵默默地捂住了伊芙的眼睛。
【第7132秒】
看来不是错觉。
在狂暴化之后,植物挣扎着做出最后一次抽击,萎靡起来,翠绿的枝叶开始迅速枯萎泛黄,最后只剩下了死气沉沉的黑色树干。
时间……还差一点……
唐宵想。
喉间黏腻着铁锈的味道。
Arrow呼吸的长而沉重,空气里同样是血气的味道。
他不需要开口就能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破碎和嘶哑,每一寸肌肤都散发出尖锐的刺痛感,危险的感觉凝结成了带着痛楚的实体。脑后像被塞进一个闹铃一样嗡嗡作响,他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朦胧的天旋地转,声音与图像都在那一刹那被瞬间搅成了混沌。
他不曾这样清晰的——清晰的精准的,感受到生与死之间的距离。
啪嗒——!
这是第一声,鳄鱼的尾巴拍击着地面。
Arrow觉得那些血腥的味道更重了。这可是打猎中的大忌,他漫无边际的想着。他们的老爹第一课就教过他们了,什么样的猎物能碰,什么样的猎物连靠近都不要,丛林法则最是莫测,而命运女神那个婊子只喜欢有能力上她的人。
可惜,他想,我到底算不上是学好的。
他的眼前重归混沌,只有那条畜牲的身形被无限清晰的放大。
啪嗒——
第二声,那头贪婪的爬行动物转过它庞大的身体。它已经干掉了那只巨蜥,腥臭的血液慢慢的在白色的地板上蔓延。Arrow看向冷血动物殊无感情的黄铜色瞳孔,那双猎食的视线此时正牢牢攥在两名人类的身上。
黑暗的溃败情绪突然向他袭来,如在虚空之中坠落。他能看见死亡黑色的斗篷,藏匿在每一丝阴影之中,衣角化为指抓蔓延上他的脖颈。
血的味道——
鲜血的味道——
他在血气之中站在了Chris的面前。
金发警官的状况很糟糕,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刚刚要不是他及时推开猎人,现在彻底失去战斗力的就是Arrow自己——却伴以剧烈的痉挛,蜷缩在地面上动弹不得,瞳孔放大到了一个Arrow都觉得担心的程度。
警官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就连逃跑也不是一个选项了。Arrow握紧手中的枪,挡在鳄鱼与Chirs之间。
啪嗒——
第三声,布满鳞甲的尾巴再一次拍打着地面,那条澳洲咸水鳄长大了血盆大口,向他们飞速袭来。
五米——
时间的轮轴突然间被拖拽的无比缓慢,Arrow瞪大眼睛,那一秒钟他的感官被彻底剥夺,短短的刹那也滞留成一帧帧的影像。心脏跳动的声音突然如同雷鸣般轰然,在他的意识中一声声炸响。
噗通、噗通、噗通……
握枪的手臂沉重地压在身前,纹丝不动。
三米——
鲜血和痛楚让他的意识轻飘而迅疾,像在云层之上翻涌的风,太多的东西突然涌入了他的脑中,面前的场景与记忆交替着划过他的眼前。
寒冷的天气中夜空中太过明显的星星、
鳄鱼缺失的后肢——
埋在枫叶中鹰隼的羽毛、
被啃掉几块皮的尾巴上裸露出的新鲜血肉——
新西兰林地里埋在盐土下的松果、
Chirs带着痛苦的沉重呼吸——
噗通、噗通、噗通……
Arrow的手臂抖动起来,枪口斜压向地面。
两米——
他知道如何狩猎。
那是根植在他的本能之中的,根植在他祖祖辈辈每一根时间的轴线与灵魂之上。他们是山林之子,他们学习如何分辨猎物,学习弓弩,学习追踪草叶上的痕迹。他们依靠着山林生活,依靠狩猎能带给他们的一切。
他是猎人。
而在狩猎之中,猎人与猎物永远都不是绝对的。
他只需要想起这一点,记起如何扣下扳机,然后在这之中忘却恐惧。
噗通、噗通、噗通……
一米——
那头庞然大物猛然抬起上肢冲他们直扑过来,张大到了极致、犹带着鲜血的长吻部就在Arrow的面前,冲着他的头部越来越近。他能看清楚那些密集的锥形尖利牙齿,在被延迟的时间之中毫厘毕现,腥臭的气息拍打在他的脸上。
噗通、噗通、噗通……
他的瞳孔在更加近似乎实体的痛楚之中缩小成针尖。
等待。危险!
等待,等待。危险!危险!!危险!!!等待。
他看着那张噬人的口在面前越来越大,直到定格成他需要的那个角度,一瞬间也在漫长的等待中如在死亡之中逆流过千万年。意识中裹挟着云层的风吹拂到现实之间,他在突兀中迅捷而平滑的抬起一点手,对着那个角度扣响了扳机。
击锤的声音平滑的流过,Arrow清晰地听到了子弹撕裂血肉的声音。它如何轻巧的在那些利齿中穿行,准确的沿着轨道分割开鳄鱼上颚那些鲜红的肌肉,径自刺进鳄鱼的脑中。
“砰!”
一切——一切回归正常。
咸水鳄的头顶炸开一朵血花,巨大的冲击力将它的大脑一瞬间就搅成了一团浆糊,那些红红白白的东西近到足以喷Arrow一脸。爬行动物巨大的身躯就在他的面前颓然坍塌,在地面上砸出不小的动静。与之相对的,猎人的身体也同样脱力的摔倒在地。
“……哈!”
他大声喘息起来,大脑与感官不比拉扯太久的橡皮筋好多少,突然间回归到的正常速度让他眩晕的近乎疼痛。他倒下时险些砸着身后的Chirs,你他妈还活着吗?Arrow想这么对他嚷出来,带着残留在意识中那些疲惫和不必要的兴奋。他还想说出一些调侃的话,比如“金发睡美人”,比如“最后还不是靠老子解决”,或者“你还想躺倒什么时候?等我给你人工呼吸吗?”等等……
他没能说的出来。
极致的疼痛与灼热就在Arrow彻底放松的那一刻向他袭来,从每一个细胞之中涌出,迅速将他吞没。他的喉咙“咯咯”作响着,每一块肌肉都陷入了严重的痉挛中,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在痛苦中挤出那些诡异的呛咳。
——就像连每一个细胞都在那股力量之中被挤压的变形。
Arrow就在那样极致的痛苦之中,瘫软在了立方体的地板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CP见标题,Chirs/Arrow斜线前后代表攻受不逆】
【时间线不确定,大概是很久很久之后CA两个人确定关系了住在一起了吧。】
Arrow想要离家出走。
这并不是开玩笑的,他已经为此默默谋划几个月了,甚至还偷偷攒下了点数用来兑换转队的道具。
这事队里没人知道,他当然也不会跟任何人说,可是他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开会的时候在想,训练的时候也在想,像是魔怔了一样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离开了亚特兰还能做点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
他感觉自己肚子像塞了一个不停在胀气的皮球,早晚有一天会越鼓越大把他给渣个粉碎。他想做点什么,想从嗓子眼把皮球吐出来,想发脾气,想大吼大叫砸碎点什么东西,想把路过的满怀理解地拍了拍他肩膀的欫亚狠狠揍上一顿。
他还想拎起自己的弩上满魔法箭,照着满屋子的人就给他们“突突”了。管他们谁是谁,直杀的他们肢体飞溅血肉四溢,惨嚎声不绝如缕,肠子肚子糊了满墙……
他还想……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Chirs又跑去帕斯顿的房间商量事情了。
哦,帕斯顿……
Arrow想军师肯定发现了点什么,关于他要离家出走的事。他们这种人,总是超出必要之外的过分聪明,他肯定能看出点什么端倪的。因为Arrow并没有用力去隐瞒,他总是动不动就站在兑换的台上,或者随便一个什么门外面,长久的发着呆,一刻不停的盘算着自己离家出走的事。
这里已经呆不下去了,他一定得离家出走。
他甚至已经开始挑挑拣拣收拾行李了。
Arrow总是在想这件事,控制不住的用力去想着。
他洗澡的时候也在想,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的时候也在想,甚至Chirs已经推开门进来的时候都在想。
Chirs刚从帕斯顿那儿回来就看见这么一幕,Arrow顶着一条粉红色毛巾盘着腿在床上发着楞,他挺自然的走过去接手了他的活,揉着那一头支楞八翘的银色短发:“你又怎么了?”
Arrow没说话,在肚子里用爪子拨动着那个鼓囊囊的气球。
Chirs也没期待能得到什么反应,继续帮他擦着头发:“帕斯也跟我说了,你最近好像有一点奇怪?”
……
你他妈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帕斯?!
Arrow想现在立刻倒地死去,想跳起来狠狠捅Chirs一刀,想给他开膛破肚切得七零八落,想把他的肠子从肚子里扯出来绕在他脖子上几圈用力勒死他,想把他的眼睛抠出来扔在地上当泡踩,想挖出来他的脑子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想那个皮球绝对已经卡在他的嗓子里了,他马上就要把它吐出来气压不稳内部胀裂炸的他们体无完肤。
他想……
他还没来得及想完呢,Chirs就已经帮他擦干了头发,把毛巾扔在一边,自然而然地在他发顶中间亲了一下:“你到底理理我,究竟怎么了?”
……
他还想……
算了。
Arrow啪叽一下倒在床的正中央,决定就这么睡去。他想了一整天了,已经开始觉得很累了,离家出走这种事,还是放在明天再说吧。
该是睡觉的时候了。
他的努力在Chirs也躺下后宣布消失殆尽,那个金发大个傻条子在最后也不忘加上一句:“对了,帕斯让我提醒你,最好尽早定下来兑换才有熟悉使用的时间。”
……
你•他•妈。
Arrow想离家出走。
他决定了,他明天就得离家出走,必须!
来到这边看到很多让人不解的家伙啊,不过不知怎么大家都是东方亚洲人的样子,好像大家都没什么恶意,大家都在做自我介绍于是我也自我介绍下。
“我叫千岛结衣,”给大家亮出雪亮的小肋差“是一个忍者,大概……”
我虽然是一个忍者,可是很少看恐怖片,根据前辈的介绍,自己是在一个恐怖片的世界中轮回着,很害怕,但是在分配角色的时候,军师大人却把我分在了和他一组去外面,只有3个人在一起。
“嗯!‘我毫不犹豫的答应,可能是信得过军师大人。
在门外的时候,我偷偷的把手放到军师大人的衣角,轻轻地抓住。
被说成是恐怖片,我就在心里胡思乱想着,会不会出现鬼啊什么的,一想到这边,都站不住了。
风轻轻拂过,带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迷雾中,我毫不犹豫的冲到那边,抽刀就是一斩。
不过似乎斩空了,只留下两个半片的树叶簌簌落下。
“什么?没有东西吗?”
“砰”不等我反应,闷闷的枪声带着滚热的气浪擦过我的耳边,额前迸一朵璀璨的血之花,我快速闪开。
回过头来是一组的丹的枪救了自己一条小命。
军师大人走到这边来,连续补了几枪,然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是让我们跟上去的感觉。
我应声走了过去。
………………………………
如果说麻烦的话,倒也不麻烦,就是太多了,多到数不清了,再加上淡淡的迷雾,我在丧尸群体中已经看不见周围的两位了。
“说实话真的不想让刀生锈的呀,刀都是需要保养的,不知道,小家伙你能撑过这部恐怖片吗?”说着就对着丧尸群冲了进去,左一刀右一刀,刀刀后颈,每刀都能好好的砍断脊髓让丧尸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丧尸海中,刀光,弹道,倒地的丧尸声,枪声,交相辉映,形成一幅绚烂的画面。
【有趣,但是,这场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6.
门开了。
不敢相信茱莉丝已经在森林中死去的戴娜突破了孟森和寇特的阻拦直接向着大门冲了过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明明还没有人碰到门,窗户都关着也没有风,可是门开了。
就算管鹤没看过《林中小屋》这部片子,他也能从恐怖片这种影视题材固有的模式之中推断出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那些僵尸就聚在门边上,它们正打算打开门冲进来杀死他们这些“祭品”,而显然现在离门最近的戴娜将会是第一个成为刀下亡魂的——
不是因为主神发布的保护剧情人物的任务,而是仅仅出于管鹤自身道德感的驱使,少年飞快的跑上前去拉住了那个外国女人的手腕,以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动作将她向远离大门的方向狠狠拉得倒下,而此时一团红色的影子在他的余光里和他齐头并进,咚的一声砸在了门上,狠狠地将那块木板重新拍回成和墙面平行的角度。
是刚刚想要拿起那个八音盒的那个左囿。
没时间多想什么其他的东西,在管鹤脑内刚刚将这个人的长相、曾经做过的事情和姓名连接在一起的那一瞬间,门板的另一边又重新发出了令人不安的叩击声和碰撞声,那块并不怎么厚重的木板与门轴之间的角度又重新危险了起来。
不行,左囿一个人顶不住。
瞬间作出了这样的判断的少年从自己当时所在的那个位置起跑,在两步的距离之间顺利的获得了一点点加速度,然后技巧性的转身将自己的肩背部摔在左囿身边,如同当初所做过的那些跑酷的速降练习一样将落地时自身的冲力向地面卸去——当然,对这一次来讲,自然就是将跑步时获得的势能全部传递到门板上。
这是很有用的策略,可有用的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确实,管鹤和门板接触的那一瞬间里大门与门框之间的间隙减小了客观的一段距离,但几乎只是一瞬间这一点点的优势便被有着怪力的大量僵尸们重新一点点的扳平。所幸意识到只有一个人顶不住门并且作出了应该协同帮助的判断的人并不只是管鹤一个,那个头发颜色奇怪,自我介绍叫做陈平的人也跟上来用力的想要将门顶住,可惜他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只能占据贴近门轴的位置——那个位置已经不是非常便于发力了,不管他力气再大可能也只是收效甚微,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管鹤偏了偏身子向另一边蹭了蹭,给陈平尽量让了个用力方便的位置。门板另一边的敲击声越来越大,推挤的力量也逐渐让他们三人一起都吃不消了,间或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尖利刺耳的抓挠声或者干脆就是铁器与木板碰撞的敲打、切割声,伴随着身体之下木板的那种震动犹如恐惧的重锤一下下直接敲在抓在管鹤的心脏上——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能透过那块不算薄的木板感觉得到僵尸身体上冰冷的温度和湿润得令人发寒的触感,闻得到它们身上泥土的和腐败的气味,在一片杂乱的声音之间准确的分辨出那些尸体喉咙之中空气通过粘液的令人不快的低响。
小屋里此时也是一片混乱,几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现在的这种突发情况到底是怎么出现的,有些人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待,另一些人由于未知的恐惧而慌乱的尖叫了起来,似乎有个声音在其中说找点东西将门堵住,然后客厅之中有时一阵混乱的音响。管鹤没有精力去分辨自己身侧的那些混乱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他唯一知道的事情是门开得越来越大,而如果僵尸冲进来,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首当其冲的第一线。
死神的镰刀已经挨近了他们三人的脖颈之间,这种意识让他们在生死之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来,重新将门与墙面之间的夹角一点点缩小——人类的求生本能让这个物种能在危急时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来,这三个人当然也不会例外。
可是他们终究还是没有等到房间里的人将那些可以堵住门的东西找过来代替他们三个人。在那之前管鹤那只比较贴近木板的耳朵就接收到了一声响得令人心悸的“咔嚓”声。起初他还没意识到这声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直到下一个瞬间陈平大叫一声卸掉力量捂着自己的腹部退后,一片有点生锈但仍然锋利,上面还带着些鲜血的刀刃横亘在他的眼前,还在因为持有者看不出规律的操作而疯狂的在那个刚刚被刺开的细小缝隙之中扭动着。血腥味慢了半拍冲进他的鼻腔,在正确的意识到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大门就因为推拒的力量减弱而“轰”一下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
僵尸,它们进来了。
7.
长刀终于摆脱了一直插在门板之中的悲惨命运,现在它再一次被那块理应该消逝了生命一动不动的死肉握在手中挥舞,刀刃划破空气发出不怎么尖锐但压迫感十足的破空声,上面沾着的那些鲜血飞溅出来落到管鹤的脚边。少年面前的这一只僵尸只是沉默着做着这些动作,并不像是其他的影视作品中描绘的会发出凄厉的吼声,但其他的那些元素——比如手刀刃巨大的屠刀、因为腐坏而显得稀疏的毛发与狰狞的面庞、身上泥土与腐肉的冰冷气息之类的——已经让他的压迫感足够强了——
再加上它身后的那些绰约的、但从僵硬的行为模式来看显然不是人类的人型影子,这场面足够吓破任何一个还想好好活着的人的胆。
管鹤至少对这些僵尸还有个心理准备,可是就算是他料想到小屋中的人数比之前要多得多,僵尸的数量也肯定会增加,但也不会想到它们的数量会增加到这个程度——
这种数量叫我们怎么躲!我们真的会死在这儿了吗!
——我就要死在这儿了吗?
强烈的恐惧感冲刷着管鹤的神经,以致于有那么一个仿佛已经被无限拉长了的瞬间,他什么其他的声音或者图像都感受不到了,大脑对于身体其他部分的任何指令也都发不出去了,比灌了铅还要沉的身体之中还存在着的唯一感官就是视觉,而在那一瞬间他的视线之中唯一有存在感的就只有僵尸手中的刀子和它即将划过的那些轨迹。
生锈的刀刃很难反射出什么光线来,但管鹤仍然清楚的看见了它犹如慢动作一般在他的视觉之中划出一条沉重的弧线,他可以清楚的预判到这弧线最终的落点就在因疼痛而来不及移动的陈平身上,他甚至可以看得见那些尚未出现的血腥场面,闻得到即将流淌在小屋地板上的鲜血的气味——
不行,这不对!他不该死在这儿——我们谁都不该死在这里!
快跑啊,你离陈平这么近,下一个就是你啦!
这么近……我能救他——我得救他!!!
说什么傻话!你现在自顾不暇!
我得动起来!快!动起来啊!
动起来就快跑啊!你还在等什么!等死吗?
——你的引以为豪的勇气呢?你的信念呢?你就甘心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吗!?你不是号称“从15岁就能直面死亡”了吗!?
[精神临界值突破!奖励点数五百点,精神和反射神经有所提高。]
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在下一个时间的流速回复到正常了的瞬间里,管鹤以惊人的速度从原地启动,直接冲着那只僵尸冲过去,本能一般的抬腿踢开它手中的刀子的同时一把推开陈平,然后在这个瞬间的下一个瞬间,在他还没有彻底明白自己接下来应该采取什么动作的时候,那只几乎没怎么受到影响的僵尸就已经导正了刀势,刀锋呼啸着向着他的方向迫来——
“唔啊——”
千钧一发的那个瞬间,管鹤只是凭借着人类的逃生本能以及在多年跑酷的过程中积攒下的那些经验向后一个跳跃,然而腹部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让他的动作不可避免的变了形。没能准确落地的少年直接滚在柔软的地毯上,从腹部的伤口流出来的鲜血将一大片的织物洇湿了。
这时剧烈的疼痛才终于从末梢神经递到脊髓后又传达到了他的大脑,让他从理性上知道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多么残酷、严峻而且真实,但是从自己身体中流出来的鲜血仍然让少年有一种梦游一般的恍惚感。在数十分钟之前他以为这辈子大概除了直接被摔死,会受到的最严重的伤害不过是骨折或者脱臼,而这些伤害在视觉上的冲击力显然不会比鲜血淋漓的伤口还大。
一时怔住的少年恍惚间意识到客厅里正在变得更加的混乱,刚才被屏蔽住的那些尖叫声、脚步声甚至打斗声都一起敲打在他的鼓膜上,而在他现在的视线之中出现的物件只是很多双不停移动的、分不出来谁是谁的鞋子和裤脚。他看见有谁向着僵尸冲过去又有谁从它的身边逃开,没有仔细对焦的视线甚至让他看不分明那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腹部的疼痛相当阻碍管鹤的行动,但还没有到不堪忍受的地步。毕竟作为一个相当优秀的跑者,管鹤从前遭受过的伤痛种类相当丰富,而这些让他比常人更早的学会了怎样去“有效率的”忍受痛苦。现在他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只要他能够在这种剧痛之中成功的调整现在这个摔倒时的姿态,他就能和从前任何一次一样自己从地上安然的爬起来。
可是僵尸似乎打定主意不给他这个时间,它向着管鹤又一次的举起了手中的刀具。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疼痛之中的管鹤没注意到死神的镰刀正悬在自己头上随时都要落下来——
幸运的是有其他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一双手伸进管鹤的腋下抓住了他的大臂,毫无技巧可言地将他脱离了那柄巨刃能够伤害的范围。过分粗暴的动作又牵扯到了少年刚刚出炉的那个伤口,更加剧烈的一波疼痛重新袭来,“仿佛刀割一样的剧痛”——得了吧,我这干脆就是被刀子割的,还是钝刀子割肉,爽不爽?
少年在那双手的主人的帮助下勉强重新站起来,远离了门口的战场之后随着人流向着门内的走廊里逃去,勉强堵住了走廊和客厅之间的出入口,确保了他们暂时安全了之后回头一看——
WTF?
8.
说好的林中小屋呢?
小屋呢?
在管鹤面前出现的不是他所以为的那种虽然温馨,但人一多肯定会因为不大的空间变得狭小逼仄的走廊,而是宽敞明亮如同五星级旅馆,而且长得几乎看不见另一头的豪华走道。
虽说我们人数确实增加了,但这根本就是宫殿吧!到底有多少个房间多少扇门,多少个出入口供那些僵尸们进出啊!
大概所有被强制投入这个危机重重的世界,而又在之前不巧看过原片的人都是同样的想法,然而剧情人物们没有任何一点惊讶的意思,仿佛这个所谓的小屋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结构。
“快把所有的门窗关起来,”寇特显然仍然惊魂未定,但跟其他的剧情人物比较起来,他还算是冷静,“我们必须待在一起。”这位魁梧的男人说道,并且率先的向着走廊深处走去。
“哎呀,这位小哥说得对!”孟森大大咧咧的说,刚才的突发状况似乎完全没有对这位自称为NPC的人产生任何的影响,仍然和他们刚刚相遇的时候一样的没个正型。“大家快跟上!”从外表判断已经是个中年男人的家伙以不符合他年龄的朝气摆了摆手,然后率先踢踢踏踏的跟在了寇特的身后;剩下的两位青年模样的NPC,科扎特和齐鸺相对交换了个眼神,叹了口气,然后也跟了上去;紧接着的就是各位轮回小队的成员——身后临时堵上的那些障碍物已经砰砰的响了起来,此地显然不能久留。
刚从自己已经见了红的晕眩感之中缓过来的管鹤本来还以为自己赖在地下室的那个死人何凛终于被逼近眼前的僵尸刺激活了,危急时刻拉了自己一把,回头正想道谢,却发现刚刚将自己连拖带拽弄到安全地带的那个人长着一张相当陌生的脸。
男人已经成年了,五官平凡无奇,戴一副黑框的眼镜。凭管鹤的记忆力,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还不至于忘记这位公务员的名字叫做刘奕——毕竟全队戴眼镜而发色正常的人只有两个,而其中的一个还是女生。
注意到管鹤的目光,男人也回了头,似乎是习惯性的推了下眼镜,喉结动了动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刚要出口的话语就被队伍最前方发出的声音打断了:
“不……”寇特猛然间刹住了车,走在他身后的孟森差点直接撞上去。“我突然觉得我们还是需要分开——这样更有效率不是吗?”他说。
霍顿、戴娜和马蒂的眼神顿时变成了难以置信,但片刻之后,随着身后障碍物坍塌的巨响,他们现在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行动缓慢的僵尸想要靠近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然而风声鹤唳的众人因为过分的恐惧几乎丧失了所有基本的判断力,只是本能的按照最近听见的那个指示在行动,三三两两的打开自己身边的门躲进去。这又是一阵混乱,情急之下管鹤连这一队人的脸都难以看清,更别提从其中找到他想找到的那张熟悉的面孔了。他本想在人群之中彻底的搜寻一番,身边名为刘奕的男人却一直扯着他向着某个特定的方向跑。刚刚才受了伤的少年没有足够的力气反抗,只得随着他跟着一两个人进入了某人的房间里。男人松开了手的那一瞬间管鹤就回过身去,想要重新回到走廊去确认何凛的安全——
“砰”的一声,明明没有任何人碰触的房门就在他眼前自动的关门落锁了,任凭少年怎么用力的转动门把都没有反应。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房间里的谁用近乎崩溃的语调大喊,而不论是管鹤还是刘奕都没有能够回答他的能力。
冲刺、转弯、疾跑。
甩掉怪物,引来怪物,再甩掉怪物,
如是重复,经过几个大型分岔口后,原本的队伍赫然只剩下三、四人——最初因挑衅被Griffin殴打的Valentine,昏迷中的NPC寇特,始终沉默不语的面罩男Sieben。
不知何时,已然在怪物们的追踪下将队伍分散。但以实际效果来说,现在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坏事。队伍一旦聚集就代表着目标变大,更容易引来这些无处不在的怪物们的聚集,何况即便由于数量的增加 ,战斗力会得到提升,但这些人与‘自己’并不同,单体之间无法因为思想、逻辑、目的的一致而如同双手、双脚一样自在的配合大脑行动。无法有效配合的战力,其结果在人数增加后,反而会在某些时刻因为互相间的不同使总体战力下降。
死音陡然顿下脚步。
这并非因为出现了什么怪物,而是因为某种神妙的感觉。当然,说是感觉也不尽言。一定要说的话,血太多,而尸体太少。纵看过去,这段连着数个连续编号的实验室的走廊,几乎被血染遍。然而尸体,或者说是人类死亡后残留于世界的部分,仅仅有一些不多的残肢。
他转过头回看队伍最后显然也察觉到不对劲的Valentine。
这位即使面对怪物和碎尸也毫无动摇反而更显悍色的女性早已经从赤手空拳变成浑身穿着路上从死去、或者半死的保安们拿夺来的装备。非但已经两手都提着机枪,更是腰缠一圈从沿路尸体那摸来的弹夹,以死音那匮乏的弹药知识来看,也是简直太多了的程度。
一直只是默默扛着寇特,中间也仅在接过Valentine递过来的手枪时点头致谢的Sieben这时也朝着死音露出像是肯定的眼神。
“可以拼成四具,不完整。血有十人份以上。”
首次开口的面罩男给出了个不太具体的数字。虽然予以为什么知道这种事情的联想,但无疑是对这古怪状况的肯定。
死音默然地继续向前行进。
现在退回去反而显得太晚,何况之前甩掉的那一群巨蜂恐怕还在匆忙制造的氨气阻隔带前疑惑徘徊。如果要规避,倒不如从这里的T字路口开始。
路口近在眼前,死音提高警惕迈出脚步。
左边并无异常,甚至除去血污外并无他物。
目光因此迅速地转向右边。
这是一段长不过百米的宽敞走廊,与标示着通往餐厅以及不知作何用途的E-3区两条通道连接。
视线往下是接近暮色的红,接近玫瑰的红色,无数的红色叠加在一起,如同与咖啡混合的牛乳呈现润滑的美色,而那红色的中心就是三岔路口的中央,被累积在一起的尸体的堆。
尸堆之中是高约一米七,全身覆盖着细小鳞片的深海妖怪。
它高高举起一具残破的尸体将他抛起,然后再以粗壮的触手迅速绕到将由最高点落下的尸体之后卷住尸体,抛到另一条触手上并依次轮换。它似乎从这简单的游戏中得到极大乐趣,乐此不疲地将尸体在触手间轮流传递,这期间甚至灵巧到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章鱼似是察觉到被注视着,硕大的脑袋以想象不到的速度扭转。
糟了!
这样的想法刚浮出思想的水面,死音已经急速退后。
表面覆盖着无数细小黑色鳞片的触手带着那个奇大无比的章鱼脑袋轰然撞上拐角处的90度墙角,将其洞穿,而后盘踞在那个破孔上抡出触手,将起始位置起150°的墙壁击穿形成巨大空洞,露出房间内的被扫得七零八落的实验器材。
墙壁的碎屑纷纷落下。
本应有的响动被更大的弹药轰鸣覆盖。
密集的枪火在死音侧身翻跃进右边的破洞内后,疯狂倾泻在这只本应生存于海洋的怪兽身上,击碎黑鳞的防御,血沫因此飞溅。
如果它能发声的话,恐怕已经咆哮起来。
巨章迅敏地利用触手将实验室中的储物箱,保密箱拖出来,挥舞着这些金属的制成物阻挡更进一步的伤害。
但Valentine依旧一刻不停地以可称浪费的方式,利用枪弹笼罩这只怪兽。
在毫无章法仅是恶性骚扰控制章鱼行动的枪林弹雨中,这位强气的女性以无所谓的神色站立着,精确计算好弹药的数目,在弹药将尽前仅以单手就替换好弹匣而后继续。
章鱼似乎终于对这种无法带来任何乐趣的单方面压制感到不满,将抓着金属实验桌桌脚的触手扬起。
便在此刻,借由Valentine的枪火掩护,绕至章鱼身后的死音突进。
如果按照原本的轨迹,被吸光涂料染成黑色的这把短刀理当从后面刺入章鱼的身体,撕裂构成它的肌肉。但遍布走廊的血液在高速的行动中形成的障碍与偏差,恐怕比想象的要强。
至少并非只是依靠纯粹的’看‘而吸取战斗经验的死音所能驾驭的’知识‘。
将触媒定为人类的鞋子,粗糙地概论一番的话,普通地面的摩擦系数约为0.6,光滑的室内地板在考虑到防滑性的基础上,摩擦系数一般在0.4-0.7之间,打磨良好的木地板,在对应相应触媒的基础上,可以有0.384的表现。
而在有润滑的基础上,这些平面的动摩擦系数,可以惊人地低到0.03左右。
在勉强地调整好重心平衡之后,刀刃毫无疑问地偏离了原本设定的轨道,从身体这个目标,不自然地变为触手。
原本是作为航空材料而利用,可耐超越1200度高温的坚固材料,其后在研究员们奢侈的浪费下变成利器的这把刀,形同流水剖开触手强韧的肌肉,露出里面鲜嫩的截面。
已经无法更改的情况下,借由高速度带来的强大惯性,死音径直扑向前方。
属于海洋的怪兽仿佛这才感觉到迟来的痛苦,狂怒地抓着柜子砸下。
即使是看起来特别强化过的地面,也因为这饱含怒意的一击裂开,显现出崎岖的痕迹。
假使没有毫不停顿地继续,现在死音已经变成与那地面同样的状态,被愤怒的海兽碾压。
但即便非是如此,也不是可以表示庆幸的时候,陷入狂暴的章鱼已经无差别地攻击起了所有的阻碍,包括它触手抓着的柜子,当然更包括带来疼痛的——人类。
快,还要更快。
赤红的走廊这时彻底变成了必须远离的存在。
就算是早在Valentine以枪弹压制海兽时就带着寇特这个累赘慢慢退下以免妨碍战斗的Sieben,此时也飞奔起来。
然而比人类的双脚更快的是海兽的一方。
现在只剩下七条的强健触手下压蓄力,彷如弹簧射出,带着自己笨重的头部直线形破空前进。
海兽的触手掠过墙壁,留下深痕,最后将自己撞入十字路口其中一侧的墙壁上,以两、三条触手为支撑盘踞墙壁的断面,空余的触手抓着一团不久前或许是四角立体构造的不规则金属团,挥舞起来朝着在自己的追击下避入转角的几人砸出。
化身为古代破城机械弹丸的金属球贯穿两面墙,消失在视线里。
紧急以角度的变化逃脱海兽直线袭击的三人几乎失去了继续退让的余地。
这条路并没有其他的岔路可走,L型走廊的尽处,就是原本逃离的巨蜂,硬要比较的话,还不如现在面对着的这只海怪。
死音放开Valentine的衣服,刀身在指间巧妙地转动两圈落进掌心,迈进一步挡在两人身前。
“进房间!”
Sieben忽然夹着奔跑起来,目标正是这走道直角所在的房间。
几乎只是瞬间,其余两人也领会到这句话的奥妙——只要利用这只海兽的特性……
Valentine目光一凝,一边退后一边让火力毫不吝啬地狂涌而出,重新压制住这头意图袭击的怪物,逼得对方只能故技重施。
正是趁着这宝贵的时间,死音夺身进入Sieben打开的门内,拔出别在腰间作为备份使用的,产自研究所保安的军用匕首甩入墙壁,借此作为支点,踏文件柜而上以极为畸形的姿势窝在天花板和匕首的’钉子‘之间,借着’钉子‘,门角,保持着不会摔落的微妙平衡。
而Sieben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将寇特塞入桌子底下,身体下蹲,双手架好手枪进行瞄准。
如果忽略不提在摆开姿势后,他才想起来打开保险栓,的确是完美无缺的迎击准备。
三十米的距离并不是很长,便在接连不断的枪声中,Valentine闪入门内——她直直地奔入实验室中央,将枪身一提,两个弹匣滑落,叮叮当当地掉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伴着第一声响,新的弹夹已经重新卡进槽内。
半空的弹匣自地面弹跳起来。
墙壁因弹射的章鱼那极强的冲击力凹陷破裂。
钉入墙壁的匕首无法支撑松动,死音的身体失去平衡,然而他也不需再维持那种平衡。
Valentine身体回旋,枪口精准地对着想要攀住墙壁的触手,连串子弹甩射击穿覆盖着的鳞片。
海兽的沉重头部因由惯性继续冲击前进直直撞入。
正对下面的短刀经由调整,切开章鱼头部同样覆盖着漆黑鳞片的皮肉。
冷血动物的血液迸溅而出。
死音握着短刀的左手,小手臂几近全部挤入章鱼的头部。那姿势看起来简直像是想要去掏出章鱼的脑子看个仔细。
不管如何章鱼已经不动了。
“砰。”
方要扬起的触手被突然的枪弹击中。
这次这只海兽是真的不再动弹了。
死音向着还摆着开枪架势的Sieben缓和下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