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terCrimeI-薩那西烏傳奇”企劃
是設立在第二次工業革命年代架空的奇幻向企劃。
企劃規則以計分戰鬥為主,穿插NPC解謎劇情。
企劃主要面向畫手及文手開放。
其他類型的作品允許投放,但不予計分。
企劃任務對玩家各類型繪畫合作與團隊合作能力有較高要求,
請慎重選擇參與。
企劃負責人:今枝瑞(QQ:1524928104)
企劃交流群:757977364
具體細節歡迎加群瞭解!
裹着厚厚的雪白色棉被熟睡了一个冬季的森林终于悠悠转醒,它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轻柔的风便带着冰封的水脉重新开始流动,无数的绿意也顺势萌发,仅仅几天的时间便恢复了蓬勃生机,作为药剂原材料的各种草药自然也不例外,悄悄躲在混淆视听的“远方亲戚”边成长着,也有不少到了采摘的最好时机。
作为医疗部门的一员,即使没有办法亲自调配药物,穆萨对于各种药草的用途也不输给任何一名药剂师,这都要归功于她的养父——同时也是曾经那所孤儿院最大的赞助人,由于个人职业问题,他捐给孤儿院的书中有一大半都和药剂及其原材料有关,从小对于阅读的兴趣和出色的学习能力让穆萨甚至已经将图书馆内为数不多的藏书翻了两三遍,甚至连那本厚厚的《草药鉴》也不例外。
“姆林草明明都用完了啊!那群清点库存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昨天不还说什么‘储备充足’……”临近午休的来访者并不多,正当穆萨百无聊赖地趴在心理咨询室的桌上摆弄收音机的时候,隔壁诊室传来的抱怨声一字不漏地钻进了她的耳中。
“真不想去采啊……喂,隔壁的小姑娘,听得见吧?”
正要将耳塞重新放回耳中的穆萨突然听到自己被提起,尽管对方在了解她的情况之后声音并不响,但这样的猝不及防还是让穆萨的手抖了一下,耳塞又掉回了桌上。她点了点头,想起对方并不能看到之后有些尴尬,正想着该怎么回复他表示自己知道了,对方已经接着说了下去:“能不能帮我去随便叫几个人去采点姆林草回来?最近伤员有点多,镇痛药的消耗量突然增加了,库存……啧,你应该都听到了吧?总之因为这点事牺牲午休的时间不是我的风格,拜托你啦。”
真是毫无诚意的委托人呢。穆萨叹了口气,起身时将落在桌上的软塞重新佩戴好,推门而出时听到了一声由哈欠转变而来的道谢。总是那么困就早点睡觉嘛,小声腹诽着,穆萨一边走着一边在脑海中筛选可以委托的人选——不太主动和人交往的弊端在这时就显露出来了,绞尽脑汁也没有办法将“认识药草”、“可靠”与仅有交集的几人中配对上。
不如自己去采?可是自己又看不见……果然还是去拜托别人比较好?但是又好担心采错药草而导致被夏佐先生骂…
内心的踌躇导致穆萨的脚步也放慢了,过度沉浸于纠结让她差点撞上从别的办公室出门的同事。“抱、抱歉!”低下头小声道歉,穆萨努力辨别着自己的方位,这个位置应该是…行动处?但是仅仅看身高还是不太能记得起…
“没关系…你是医疗部的埃尔维斯吧?我正好要去找你。”不常见的肤色、与之形成明显反差的发色、还有耳中的软塞,这些特征让埃勒瑞立刻认出了眼前这名身形娇小的同事。
听到对方声音的瞬间穆萨才得以回想起对方的名字:“霍克先生有什么事吗?”
埃勒瑞因为疼痛皱着眉,通过自己的表情和过往病史联想现在的状况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面前这位医疗人员却仰着头一副真的一无所知的样子,只好忍着牙疼向她解释:“牙疼,观星社的人下手一如既往的…”
“可是牙疼和……啊!”原来霍克先生喜欢吃甜食吗。虽然并不怎么参与别人的交谈,不过在食堂里用餐时多多少少也能听到一些传闻,十倍糖的观星派也是其中之一。“既然这样,我去帮您拿一些镇痛药吧?”条件反射一般的话刚出口穆萨才反应过来——镇痛药的库存不是已经消耗殆尽了吗!
或许是把“烦恼”两个字写在了脸上,又或许是在说出了那样的话之后仍在杵在原地显得太过违背常理,连饱受牙疼折磨的埃勒瑞都发现了些端倪:“怎么了?”
“其实就在刚才,夏佐先生清点库存的时候发现姆林草已经用完了。”
“姆……镇痛剂的原材料?”
“是的。我正在想要不要自己去森林里采一些……”穆萨仍然犹豫着,但是这份犹豫在埃勒瑞看来却十分费解。
“既然已经用完了为什么不去采集新的?”
话音刚落,埃勒瑞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自己的问题似乎让穆萨有些难以回答了,她无意识地绞紧了手套,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抱歉,霍克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创伤性近视’……”
得到答案的结果就是埃勒瑞因为歉意和尽快让自己的牙疼得到缓解,陪同穆萨一起前往采摘用来制作镇痛药的原材料。
“你说的那个姆林草,它长什么样?”即使牙疼让埃勒瑞并不想多说话,但是为了避免太过于安静而造成的更加难受的气氛,他还是开口询问道。
“啊、姆林草其实很好辨认的!”穆萨立刻接过话题,“它的外形可以说是所有药草里最好记的了。熟成到可以入药的时候姆林草会开出小小的红色的花,花瓣有三角形的缺口,一朵花大约有十六片花瓣,花蕊上有很明显的白色花粉,叶片是生有小绒毛的椭圆形,被边缘的倒刺扎到会很痛哦,一株姆林草大约有四到六片叶片,镇痛剂的原材料就是这些叶片中的汁液,采摘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带上手套,不然可能会受伤,只采集叶片就好,记得不要碰伤花朵……”
或许是难得有和同事结伴出门的机会,碰上了自己擅长领域的穆萨显得特别兴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的仿佛不止是一株药草的外观那么毫无生气的话题,而是一件让她非常开心的事,并且想要将这份快乐传达出去。
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让穆萨说这么多话,她的声音其实并不难听,甚至可以归于“好听”的范畴,不高不低的音调在讲述时跳跃着,声音也是恰到好处的响,能够保证身边的人听得清楚,又不会响到让行人侧目的程度,或许还有着能够。也正是因为埃勒瑞引起的这个话题,一路上的气氛不至于让两人感到尴尬,两人的交谈甚至是以到达目的地而中断的。
“这株是——”正在弯腰搜寻着药草的埃勒瑞转身正想询问自己的发现是否正确,或许是弯腰的姿势让脑补充血,再加上牙疼让思维变得迟钝,话说出口后才意识到穆萨并不能帮自己查“看”这是否就是姆林。
正在内疚自己没有办法做更多帮助的穆萨只能时不时地重复提醒埃勒瑞姆林草的特征,在听到他出声询问时等在一旁的穆萨哪里想得到那么多,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帮忙了,她摘下手套顺着埃勒瑞的手摸到了那株植物代表性的倒刺,在疼得缩回手的同时也给予了肯定回答。
“它的头顶…啊、我是说尖端,有红色的花朵对吧?”穆萨的触碰仅仅止于叶片,收回手之后便没有继续触摸,而是为了确认又再次询问道,埃勒瑞这才意识到,或许是因为看不清楚没有办法准确估计距离,而害怕出手太重伤到花瓣,才没有伸手去触摸吧。而穆萨此刻也在因为自己的失言而感到抱歉。
上一次这样被人请教是在什么时候了呢?
——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姐姐”吧。
“穆萨姐姐——”
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用还带着些婴儿肥的小手捏着一株小小的植物,啪嗒啪嗒跑向正在图书馆看书的穆萨,后者则合上摊在桌上的书弯下腰来迎接她:“怎么啦米莉亚姆?”
“德雷克被这个草弄破了手指!”像在举报罪魁祸首一样,米莉亚姆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将手中的植物举高,“就是这个、这个……这个坏草!”
穆萨被眼前即使咒骂着手中弄伤同伴的植物也显得格外可爱的小女孩逗笑了,从她手中接过那株药草,穆萨回忆着从刚刚那本书上复习到的内容,指着叶片对她说:“这种植物叫做‘姆林草’,是镇痛药的原材料之一哦,你看它的叶片虽然小小的毛茸茸的让人很想摸一下,但是叶片周围有保护着它的倒刺呢,不然姆林这么可爱,早就被小鹿小兔子吃光啦,还有它头顶带着的小红花,很漂亮对吧?这是为了吸引蝴蝶过来找它玩,姆林就会把花粉……”
“姆林就会把花粉当做是礼物送给蝴蝶,好让小蝴蝶在找它的其他朋友玩的时候,不会因为两手空空而被嫌弃……”
“嗯?你刚刚说了什么?”埋头于工作的埃勒瑞自然是没有听清穆萨的自言自语,他抱着慢慢一筐姆林草叶递到穆萨身前,“这些够了吗?”
认识了外观后埃勒瑞采摘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他当然不会忘了先用劳动成果来缓解一下自己的牙疼,新鲜的姆林草汁液镇痛效果最好,经过加工也只是尽量保持汁液中有效成分的鲜活程度以及杀菌而已,仅仅是一片叶子中的汁液也足以缓解牙疼了。
“足够了!谢谢您!”穆萨象征性地伸手试了一下小竹筐中草叶的深浅,“快到下班时间了吧?抱歉耽误了霍克先生这么久,我们得快点回去才行。”
埃勒瑞点了点头,又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在和一名被剥夺了大半视力的人交流,刚开口想说什么却被穆萨打断了:“没关系的霍克先生,点头这样的动作我还是能看见的——啊、您是以什么样的表情点头的我就看不见啦。”穆萨似乎还在为最初没有及时反映过来埃勒瑞的病症而感到抱歉。
在回里政府大楼的路上,埃勒瑞表达了对穆萨教自己辨认药草的感谢,出乎意料的,穆萨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抱着小竹筐沉默不语,她大概是累了吧,埃勒瑞这样想着也没有继续说话,就在他以为穆萨不会再开口时,她说话了。
“姆林草是我最喜欢的植物,它会给对它心怀不轨的天敌带去痛苦,但同时自己也有治愈它的能力,它既是利刃,又是治疗药,是非常神奇的草药。”
那声音比春日和煦的微风还要轻柔,却夹杂着远比轻柔要厚重得多的情感。
柯利弗睁开双眼。他感到自己的头昏昏沉沉,或许是因为睡眠不足。总而言之,他不太想从床上起来。在理智的驱使下,柯利弗翻了个身,从床中央滚到床边侧躺着,先使双脚着地,再用手将自己从床上撑起。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将其中的水一口灌下,好让自己的大脑逐渐清醒过来。
柯利弗还有事要做——在他看来那远比睡眠重要。
柯利弗打开木柜,翻了一小会后从柜子中取出几个小玻璃瓶。有一瓶是装满的,有一瓶几乎已经空了,剩下的几瓶中只有不到瓶身一半的淡蓝色液体。而柜子中的那些没有取出的玻璃瓶全是空的。
没剩多少魔药了,等完成这次任务后去补充一下吧。柯利弗将这些瓶子小心的收好,带在身上。经过附魔处理的玻璃瓶虽然不易碎裂,带多了却也妨碍行动。只可惜柯利弗没能掌握治疗魔法,只能依赖这些魔药。给自己留下一些保障在战斗中十分必要,虽然在很多情况下柯利弗根本就无法得到使用那些魔药的机会。
出门前,柯利弗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祈祷这次任务能平安完成。
在顺路穿过Lava学院的花园(大家习惯将其称为花园,而就实际情况来看,这其实是个小树林)时,柯利弗注意到在树旁的长椅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还有时间,过去打个招呼吧。柯利弗这么想着,向长椅的方向走了过去。大概是脚踩落在地上的小树枝发出的声响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那个人抬起头来,看向柯利弗。已经靠近了一些距离的柯利弗这时才注意到对方的手中有一个还没有打开的便当盒。
“午安,白源。你是在等人吗?”看着白源那个放在大腿上的便当盒,柯利弗略微思索了一会后问。
“啊,是的。我在等泽华,昨天和他约好了今天在这里一起吃午餐。”白源笑着回答道,头上那一对犬耳微微抖动着,让人产生想要伸手摸摸的欲望。白源顿了顿,仰起了头,柯利弗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高达五米的直立大灌木上,白花盛放的似乎比往常都要热烈。
“是白花夹竹桃。虽然花期几乎是全年,不过夏天时最盛。很漂亮吧?”比起红花夹竹桃,白花夹竹桃的毒性略有降低,白源有用这种白色的花当药材,也用过它的嫩叶煎汤。不过柯利弗并没有喝过。
白源又补充了一句:“我给这一棵浇过水。”
柯利弗认同了白源所说的“花很漂亮的”话,同时反思着自己。他明明经常穿过这片树林,但却从未注意到这些,至少他没有注意到那些一年四季都盛放的花在不同的季节中是否有什么差异。大概是他将这里认定为安全的区域,因此走的时候过于匆忙,没多留心。
“对了,你上次给我的药效果很好。谢谢。”
“能帮到你就好了。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拿新的药。”在自己钻研的领域得到肯定,白源显然很高兴。突然的,白源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看着柯利弗。
“不过,你该更珍惜自己的身体才是。从你消耗药品的速度来看,你经常受伤吧。”
“我会注意的。”柯利弗苦笑着点头,却并没有将白源的话放在心上,“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祝你愉快的度过午休时间。要注意休息啊。我记得你下午还有道恩的课。”
白源点点头,向柯利弗道别。
在快要走出花园时,柯利弗回头看了一眼。虽然因为距离远而看的不是很真切,但长椅上确实多了一个人,那人看上去正在和白源交谈,那应该就是泽华。柯利弗和泽华不太熟悉,只知道他和白源一样自遥远的东方,都是道恩的学生。
柯利弗想起,当年自己也曾像这样和道恩一同坐在教堂的石阶上,一边聊天,一边吃着午餐,看庭院中的白鸽飞舞,听着教堂里传出的祷告声,就这样悠闲的度过了许多个午休的时光。
柯利弗有些遗憾意识到现在自己没有午休时间。
他不会抱怨。这不能怪任何人,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布雷泽双手十字交叉放在胸前,他将长枪抱在怀中,一只脚站在地上,另一只脚向后弯曲贴着墙根,就这样倚墙站立着。
夏季正午的阳光从来与柔和挨不上边,光是站在阳光直射的地方就会感到体力在减少,而今年这个夏天更是异乎寻常的炎热。说实话,布雷泽并不情愿在这种情况下牺牲自己的午休时间,没有谁喜欢在阳光中暴晒,除了刻意跑到海滩边沐浴阳光的游客。但这是特殊情况,布雷泽很清楚,魔物的数量已经多到无法忽视的地步,对魔物进行清缴已经是迫切的需求。因此,在巡逻时接到清缴魔物的任务的那一刻,布雷泽并不感到意外。
布雷泽看见了柯利弗从远处走来的身影,但他等待的另一个人还没有来。那个名叫沃姆的,负责治疗的家伙总是来得最迟。
三人并不是固定的小队关系,但总归也认识了不算短的时间。布雷泽第一次接触到柯利弗和沃姆时那两人才刚入队。布雷泽作为早两人一年入队的前辈,带着两个新人熟悉护卫队的各项工作。出乎意料的是三人都很合得来,在战斗上的定位又正好可以相互补充。慢慢的,三人便时不时的聚在一起完成相同的任务。
在能团结协作的情况下,三个人的效率确实远高于一人。否则就另说了。
柯利弗走到布雷泽身边,像布雷泽那样倚墙站着,不一会后又站直,和墙壁留出了一小段距离——墙体已经被阳光晒的发烫了。柯利弗看了看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丝毫不挪动的布雷泽,又看了看那把长枪。
那把长枪应该也已经被晒的发烫了。金属的导热性本就优于墙体。
“巡逻辛苦了。”柯利弗对布雷泽说。布雷泽摇了摇头。上午的巡逻还算轻松,没有碰上从暗处冒出来的魔物,也没有入侵者,气温也不算太高。辛苦的会是接下来要完成的任务。大量的魔物已经涌入了城镇中,他们不但要解决它们,还要尽可能的清扫徘徊在城外的魔物群。
偏偏下午又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段。
布雷泽斜眼看了一眼自己的长枪,它在耀眼的阳光下骄傲的展露自己的金属光泽。布雷泽能想象到它沾满鲜血的模样。那不一定会是鲜红四溅,要知道魔物的血并不都是红色,有的甚至如同泥浆,还会散发出恶臭。
真恶心。布雷泽想着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他有过被那如同泥浆一般的血溅满一身的经验。那真是非常糟糕的体验,他不想再经历第二回了。
等这次任务结束后恐怕又要花上不少时间来清理长枪了,还得清理自己。
“你才是。你没问题吧?”布雷泽拍了拍柯利弗的肩膀。他知道柯利弗被安排了从午夜至今天清晨的巡逻任务。这一天的剩余时光本是柯利弗的休息时间。没有人将清剿魔物的任务安排给他,是他自己主动跑了过来。
“没问题,今天早上巡逻结束后我回家有好好休息补充睡眠。”
不过没有睡够——这句话柯利弗可不会说出来。
“总之,你要多注意休息。”
刚刚说给别人的话很快被另外的人还给了自己,柯利弗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沃姆这小子运气就挺好,他本来今天下午就要巡逻。话说我们这算是加班吧,能拿加班费吗?”布雷泽打趣道。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他们等待的最后一人仍然不见踪影。布雷泽猜想沃姆一定是睡过了头,他曾亲眼看见沃姆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如果不是自己叫醒了他,沃姆说不定还会继续睡下去。沃姆性子慢,做事常常踩着死线完成,好在他在对待工作上态度认真,当他作为一名治疗人员站在后方时异常的(与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相比)可靠,从未出现过什么岔子。
终于,沃姆奔跑着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中。他跑到两人面前,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再用双手撑住膝盖,喘着气。他跑的太快了,吸入过于干燥的空气,呼吸道也变得干燥起来,此刻他自己的喉咙里满是血腥味。沃姆吞咽了几口唾沫来润湿喉咙。稍微缓了一会后,沃姆气喘吁吁地开口了。
“对不起……我,我又睡过头了。”
果然。布雷泽心想。柯利弗撇过头看向布雷泽,布雷泽也撇过头看向柯利弗,在两人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他们意识到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你再喘一会后我们就出发吧。”布雷泽说,同时换了一个站立的姿势。
沃姆点点头,接着就往地上一坐,也不管地上有泥土和灰尘。
柯利弗眯着眼睛抬头看向天空,空中没有什么云朵,而太阳已经开始向着西边倾斜。
TBC.
*是亚修塔的个人剧情,主要是交代一些背景
*没时间查错了对不起!!但是我是一边写一边检查的所以顶多是些错别字和一些地方可能会出现重复描写……吧,之后查一遍会再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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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树林与光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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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把海平线远处的水面和与之相连的天空染成紫红色,天色已晚,深蓝色的星空也渐渐从背后的森林升起。
转眼间一年已经过去了一半多,萨那西乌已经进入了深夏。就算是稍微降温的傍晚,初春那种还带着五分寒冷气息的微风也已经彻底感觉不到了,凉气被挤走,剩下的只有从空气中黏到身上密集又细小的水珠。七月闷热的海风吹到脸上可不怎么舒服,水汽带来的低压就这样直接糊在皮肤上,与时不时吹到脸上的发丝混在一起,当试着把他们拂去时还会在发根留下一丝刺痛。
亚修塔此时正在海滩上散步,脚下干燥蓬松的沙子发出富有节奏感的簌簌声。如同春天那次除草任务时一样,他没有提前告诉家里人他要出门,但是布兰奇一定感觉到了。那个孩子很聪明,就算自己不挑明她也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这个时候前往海边·。
——每年七月十四日的海员节夜晚,是属于那些在海上葬身的亡灵们的时间。
在不远处,已经有人们开始聚集了,他们的喃喃低语随着空气飘到耳中。与祭典欢庆时兴奋又嘈杂的噪音不同,此时大家似乎是怕惊扰到死者地窃窃私语着。再过不久,天完全黑下来后,人们就要开始纪念亡灵了,但是亚修塔并没有加入他们的想法。
每年的这个时候,当人们结束纪念活动四下散去,海岸线上都会出现一条不输于天上那般闪耀的星河。他总是觉得水中那些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鳞片,就好像那些世世代代沉于海中的生命在昏暗的水底闪闪发光。
不过那之中并没有自己思念已久的搭档。先不说他并非葬身于海中,亚修塔根本就不想用纪念亡灵的方式来纪念他,因为他总有一天会被自己夺回来,从死亡的手中。这样做总让人感觉……他永远回不来了似的。
亚修塔的目的地是一片伫立在海岸的红树林。
太阳带着它的光芒彻底消失在海平线下,黑色渐渐霸占了整片天空。远处的某个方向传来了歌声,一团团的荧蓝色随着憧憧的人影晃动。而在这样的气氛中,亚修塔踏向了与人群截然相反的方向,笔直的脚印指向了一片丛生的矮树。脚下的细沙渐渐与泥土相接,接着完全被土地取代,最后草叶划过脚踝时带来的丝丝凉意透过单薄的布料传给皮肤。
这片坐落在海边的小树林中有一块空地,尚未长到一起的树冠空出来了一个直径大概两米的圆形,从中刚好可以看到一片天空。亚修塔走到空地边缘在树根上磕掉了脚底残留的沙子,走到那一小片星空的正下方,在草地上盘腿坐了下来。
在夏季,夜晚刚刚降临直到午夜的一段时间,这里的星光是最适合他使用魔法的。亚修塔魔法的特性使得他可以与任何强度的光源共振,不过能让他的魔法发挥出全部能力的,还是星光最适合。
茂密的树枝与树叶制造了树林里大部分的阴影,星光从树的枝干中间倾泻亚修塔身上,从远处看,就好像他坐在光柱里一样。
他把右手伸向夜空、浸在星光中,调动其中的魔力,把它们都聚集在一处。很快,他的食指指尖冒出了暗淡的白色光点。那一点微光吸收着周围星星的光芒,迅速变大、变亮,最后一个聚满了星光的光球附在指尖,随着亚修塔垂下手的动作在空气中拖出一条尾巴。
现在聚集了足够的光。而最能显出光的地方则是黑暗……或者说,影子。
亚修塔站起身,走向这个小空地中一个树冠长得最茂盛,以至于完全挡住了天空的角落。以影子为画布,指尖的星光为颜料,他抿起嘴,开始在空中画画。
吸收附近的光并把它们浓缩在一个点,然后再按照一定的轨道有目的地释放。这是一个简单又便利的魔法,只要有光源、有影子,不论何时何地都可以使用,画出来的痕迹也不会自己消失。
以前在学会研究运算复杂的术式时,他也经常用这个方法在空中打草稿,直到整个房间都被自己散发着幽幽白光的字塞满为止。一般在这个时候,他的搭档就会停下手上的笔,帮他把不需要的、或者是运算错误的部分消除掉。那些光聚集在他搭档的魔杖尖,接着归还给它们的源头。
距离这样的情景发生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纵使那时候的记忆依然深深地存留在亚修塔的脑海里,他的搭档在十年前已经被里政府杀害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火的颜色布满了那一天的夜空,浓浓的黑色烟雾与亮度早已盖过了星光。人们临死前的哀鸣、爆炸发所出的巨大响声与热度、掌心里感受到的妹妹恐惧的颤抖、以及脑海中轰隆轰隆地响彻着宣告自己已经失去一切的声音占据了他的感官。
如果放在平时,即使是阴雨天,厚厚的云层遮住了繁星,亚修塔也能通过魔力的共振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唯独那一夜,直到他牵着妹妹的手找到一个暂时的歇脚点、看着她在自己怀里睡去,也没有再次感受到星星的照耀。
那确实是一段哪怕时至今日,仅仅是想起来都会觉得心痛的回忆。
被复数的光条映得苍白的手指依然在小心翼翼地在空中描绘着什么。亮度差距过大的画布与颜料已经开始让亚修塔的眼睛感到酸痛,不经常眨一下眼的话视线也会变得模糊,但是他并没有停下休息的打算。
带着妹妹布兰奇四处逃亡、寻找栖身之处的那三个月是亚修塔过得最狼狈的三个月。失去家族与挚爱之人的悔恨与悲伤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而不管逃到哪里,总能不经意间看到写着自己与妹妹的寻人启事从来没让他的大脑放松过一刻。亚修塔只能压下每天都在体内翻涌着的所有情感,幸运的是,在两人的身心到达极限之前,他们顺着勃郎家史中留下的细小线索,找到了愿意收留他们的克因丝。
在逃亡的途中,亚修塔想了很多很多。最开始充斥着整个人,几乎将他撕成两半的强烈情感是失去一切的悲伤与对里政府的愤怒,再后来慢慢转变成对里政府的恐惧,最后能够冷静下来回顾整个事件时,他发现自己其实一直是被保护、被帮助着的那个。纵使自己拥有可以恢复一切伤口与痛苦的力量,却不能够在这些发生之前就加以阻止,而当一切都落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时,自己也只能痛苦地感叹自己的无力。
克因丝大姐最后把他们带到了萨那西乌,据说是一个不论是里政府还是魔法师的势力都没有那么强大的地方。等到一切都安定下来之后,亚修塔终于不得不开始思考他不愿意去面对的未来。
学会曾经是自己的容身之地,那里不仅有自己最好的搭档,还有许多志同道合的同志。然而那个地方早就不在了,连着自己的回忆、在意的人们、还有成堆的研究成果一起变成了灰。
那么……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复仇?但是连一个最简单的防身魔法都学不会的自己要怎么复仇,怎么面对一群专门设计来对付魔法师的军人?就算奇迹发生,自己的复仇成功了,已经失去的人们也不会回来,亚修塔也不能确认这是不是他们想要的,只是在宣泄自己的感情。
更何况自己也不可能留下布兰奇一个人在世上,虽然克因丝表姐和表哥都可以照顾她,说到底自己还是她的亲哥哥。
所幸亚修塔还活着,只要没死就还没有失去研究的资格。纵使所有资料和器具都已经被毁掉,存在脑中的知识与技术却从不会背叛自己。
这样的话,比起复仇,还是把力量都放在寻找把人从死神那里夺回来的方法好了。在袭击时为了救自己而死在里政府攻击中的自己的搭档,他是那么优秀的人,不该为了这种事死去,他也还有自己的研究,我也……还想再一次见到他,再一次和他一起……不论是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我的搭档……只要卡那卡能够回来就好。
卡那卡,你生前一直在探寻的复活,就由我来代为完成,然后亲手让你再度看到那片你深爱的星空。
搭档生前一直在探寻的复活,就由自己来代为完成。
而这也就是亚修塔会在十年后的这个时候来到海边的树林里,还用星光造了一条真实的光之鱼出来的原因。
指尖的星光滑过鱼尾,在上面烙下最后一道花纹。亚修塔把食指对准树冠的空隙中洒下来的星光吹了一口气,本来附着在指尖的光球随着空气飘起,飞回到了光源。
自古以来也不是没人研究过复活术,但是留下的资料却很少,至少亚修塔不曾接触过。而卡那卡生前研究的复活则是基于自己的治愈与恢复魔法,这无疑也是完全错误的方向。
那就只剩下自己完全没接触过的黑魔法了。这是曾经父亲擅长的领域,亚修塔在小时候也瞥见过一瞬,那是火山场的力量扭被强行曲后的结果,像是没有星星、只有黑暗与死一般寂静的永夜一样,浓厚又无比浓稠,不会流动。以前的他对这种魔法从来避之不及。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必须要这样做,就算那黑暗会浸透自己也无所谓。
后来他确实用黑魔法造出了一具身体。
距离现在大约一年前,当所有的准备只剩下最后一样必要的元素时,亚修塔回到了学会的废墟,爆炸时的巨大声响与惨叫从他的回忆里冲击着鼓膜,一同袭来的还有那天怎么也没看清的卡那卡最后的表情。新家人们渐渐填上的空洞被回忆冲击,不断往下坍陷。视野摇晃着模糊了起来,从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落下来了,搬开碎石的手也开始颤抖。
在崩溃的边缘,他终于找到了卡那卡的遗骸,也是他第一次真正面对卡那卡的死。纵使只剩下一具白骨,也还是能轻易地看出,这具白骨的主人在死前非常平静,没有任何遗憾一般,坦然地接受了死亡。如此放松的姿态甚至让亚修塔想起了两人一起度过的许多个午间,他趴在桌子上安详午睡的姿态。在那个瞬间,亚修塔突然觉得,让他就这样安眠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亚修塔最后还是把卡那卡的遗骸带了回去,靠着从家人那里借来的书本的帮助,重现了他的身体。在看到那局躯体开始呼吸时,他极力压下自己的喜悦,不断告诉自己,离成功还有很远,还不可以现在就庆祝。
仅有身体是不够的,想要让卡那卡醒过来,还需要他的意识。
十年间他一直在寻找从火山场把意识拉回来的方法,只是找到特定、而且很有可能已经融化了的意识很困难。
尽管如此亚修塔还是找到了办法,他从表哥那里借来了魔法书,靠着书上的一些方法,终于有希望了。
希望就是光之鱼,也就是亚修塔在画的东西,虽然这一开始只是个没有任何用处的观赏性魔法,但是亚修塔可以给画出来的东西注入魔力,让它拥有特殊的功效,活过来变成自己的使魔。
光之鱼的传说不仅仅是传说,它确实可以把思念送到心上人身边,哪怕是跨越表世界与火山场的缝隙。把光之鱼送到里世界去,让鱼寻找卡那卡·斯塔曼融掉的意志,再把它们带回到表世界来。
画完鱼之后将魔力注入鳞片,把鳞片贴到鱼身上,接着念咒语,一条光之鱼就做好了。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午夜。亚修塔走到森林的边缘。
无数的生命在水底发光,它们随着海浪慢慢浮起又落下,有节奏地忽明忽暗着,好像在呼吸一样。时间已经将近午夜,完成了纪念的人群已经散去,只剩下零星几个也被这景色迷住的黑点还留在海滩上。天上的银河正好与海面垂直,远远看过去,尽管这并非彼此的倒影,却是如此相似。
亚修塔站在树林的边缘注视着眼前的景色,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几颗眼泪悄悄从眼眶滑出,砸进脚下的沙土。
二十多年前的晴朗夜晚,还是一个孩子的亚修塔拿着从母亲那里收到的望远镜对准了星空,怀着对天体的好奇与期待,从另一端看了进去。
而宇宙从来没让他失望过。在他从望远镜中看向夜空的那一瞬间,一道流星划过黑暗,像是要切开黑暗与寂静似地,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端。紧接着就是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光点在黑色的背景上闪着光,时暗时明。
小小的亚修塔着迷地盯着望远镜里的那个世界。望着那些闪耀着的天体。渐渐地,好像能听到什么声音,一开始只是细微的声响,紧接着越来越清晰,那是数以万计的星星们的低语,它们交织在一起,讲述着过去与未来,无序却有迹可循。就好像它们都活着一样。
——星星们是活着的,它们一定是承载着生命。亚修塔一直这样相信着,也是因为这个才开始倾听它们的低语。
于是,在那片他所爱的群星的照耀下,他走到了同样承载着生命与思念的另一条银河旁边。他挥挥手,先前画好的光之鱼便出现在身边。
“去吧,”他小声说,“把我的思念带给他,然后把他的灵魂带回来给我。”
光之鱼甩甩尾巴,朝着海中的那条银河游去,钻进了沉着无数生命的水底。
节日是一个能让人短暂脱离工作的神奇日子——尽管不是所有人。
萨那西乌市的居民应该感受到了,近来似乎不太安稳,失踪案的真凶仍未被捉拿归案,出现未知奇怪野兽的原因仍未被公之于众。恐惧与不安在悄悄蔓延着,但群众仍旧相信着他们可靠的政府,或者说,希望他们的政府是可靠的、足以保证他们安全的。没有人希望常识被打破,那意味着自己的平静生活有了被打破的风险,而一旦被打破,这种平静或将永远丢失。
但不管怎样,海员节的热闹程度没有受到这种不安情绪的影响,就像这该死的气温一般,丝毫没有下降的趋势。
海风的清凉驱散不了空气的异常炎热,热闹的庆典也无法驱散人心的不安。
往年的海员节是如此炎热吗?好像不是。
柯利弗躲到了一棵树下,以求树荫的庇佑,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至地面。明晃晃的太阳高悬在空中,霸道的将热度传向地面——甚至没有一片云彩来试图扭曲阳光传播的路线。不一会,道恩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两个甜筒。冰镇的食物并没有使人周身的温度降低的功效,但至少在入口的那一瞬会为人送去清凉,给人带来心灵上的短暂慰藉。
道恩倒是想为柯利弗施展一个降温法术,可法术的效果有一个范围。若路人靠近柯利弗,那他就会发现这个陌生人四周的温度有点异常。虽然此时已和里政府停战,但在这种局势逐渐紧张的时刻,不能因为这种小错误把魔法世界进一步推到被普通人察觉的危险境地。
道恩看着正小口吃着甜筒的柯利弗,思考着能让对方凉快一些的办法。关于甜筒,道恩刻意买了牛奶和草莓的口味,他知道柯利弗喜欢这两种味道。
方法其实很简单。
“柯利弗,你脱一件衣服吧。”道恩如是说。
白色是最不吸热的颜色,几乎全是都是白色的柯利弗,理应比穿着深红色衣服的道恩要更加清凉。可是道恩的搭配是短衣与短袖,柯利弗的搭配却是长袖的外套再加上长袖的内衫,甚至还穿着长袍,被几层布裹着,热气根本散不出去。
“不行,衣着不整是心术不正的表现。”柯利弗坚定的回答。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道恩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没到中午,接下来的温度只会越来越高。柯利弗难得有机会参加节日庆典,道恩希望柯利弗能好好享受,而不是因为中暑这种原因而倒下。
“你知道海员节的来由吗?”就在今天早晨,道恩曾这样问柯利弗。
柯利弗在此时睁开了双眼——闭上双眼的虔诚祷告正好在道恩言语的最后一个音节落地时结束。白鸽正扑腾着翅膀从窗前闪过,向着钟声传来地那片天空而去。
此刻是清晨六点半。
柯利弗转过头来,看见了道恩的笑容。
作为一直生活在萨纳西乌的人,柯利弗当然知道海员节的来由。他不明白道恩为什么要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希望你今天能玩的愉快。”道恩端来早餐。就同往常一样,牛奶一定会在早餐报道。当道恩将刚烤好还冒着热气的面包端上桌时,柯利弗并不感到意外。道恩总能预测到柯利弗想吃什么,柯利弗同样也能猜到到道恩的想法。他们太了解彼此,口味、习惯、思想,他们之间甚至可以不需要对话,一个眼神传递就能明白对方要传递的信息。
柯利弗咬下一口面包,有些烫,但不至于烫伤,那么姑且就算是恰到好处的热度。 多数事物的魅力集中于其诞生时刻,随后便被时间略去温度,逐渐暗淡——面包之类的食品当位列其中。
柯利弗有些意外,这个面包是红豆馅的,而在他的预想中道恩会放的是葡萄干。这种超出预料能当做一个小惊喜。
他们并非每天都能这样同坐在餐桌前悠闲的享用早餐。护卫队的任务并不允许柯利弗总在家中熟睡,他会被要求上晚班。即使在不上晚的日子中也偶尔会一些突发状况,让柯利弗不得不从家中冲出。在太阳上班时下班,走在回家路上嘴中啃着食物的柯利弗总是思考着自己现在吃的到底是算早餐还是宵夜。对此柯利弗未曾抱怨过,那是他的选择。他们两人有时也会一起睡过头,为了保证全勤,匆忙洗漱着装后便往外冲向不同的目的地,在路上随便解决早餐,又或者根本省略早餐的步骤。有眼尖的学生曾发现过道恩老师的上衣略微有些不合身。
柯利弗很少能得到休假的机会,护卫队的工作不能放下,而且即使是在节日中也会有突发状况。
今年的羊角节,柯利弗并没能参加庆典,而道恩知道,柯利弗其实很喜欢,也很想在庆典中欢闹。今天是柯利弗的休息日,正巧又是海员节。道恩只期望能够不要有什么突发状况,这样便能让柯利弗好好享受节日。
即使现在暗流涌动。
柯利弗觉得热的话,想办法把今天的行程调整到室内吧。道恩这么想着,重新规划起了行程。
“要好好享受啊。”道恩向柯利弗伸出手。
即使天气再炎热,柯利弗也不介意与道恩十指相扣。穿过欢闹的人群、街市,在小摊边停留,买下特制的鱼鳞挂饰。一切都很愉快,只是发生一个小小的插曲。走过海滩时,道恩发现,看着穿着泳衣的嬉笑着玩闹的少女们,柯利弗脸红了。
“不要看她们,看我。”道恩地说着,握着柯利弗的右手加大了力度。柯利弗点了点头,一副抱歉的模样。
不过是小插曲而已,并不会影响二人的心情。整个上午,都如道恩所愿的,平稳而愉快的度过了。但意外还是发生了,在刚品尝完作为午餐的海鲜后,一个突发任务找上了柯利弗。
“道恩,我……抱歉。”
“不用感到抱歉,亲爱的。”道恩亲吻了一下柯利弗的额头。道恩对于节日庆典的兴趣并不大,他只是希望能让柯利弗过的开心。
“海员节是为了纪念'北极星号'及先祖海员为萨纳西乌做出的巨大贡献。”
“身为护卫队一员的你,为红色学会的稳定一直贡献着自己的力量。骄傲的去完成你的任务吧,就像往常那样。”
“我会一直,支持着你。”
或许终有一天,那个理想及“创造一个普通人和魔法师都能过着平稳生活的世界”能得以实现。说实话,这个理想实现的可能性太低,比起理想,更适合被称作妄想。但道恩愿意陪着柯利弗做梦,就像柯利弗愿意牺牲睡眠陪着道恩在深夜进行研究。
那时候,一定能过上一个不被任何人、任何事物打扰的愉快的节日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