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terCrimeI-薩那西烏傳奇”企劃
是設立在第二次工業革命年代架空的奇幻向企劃。
企劃規則以計分戰鬥為主,穿插NPC解謎劇情。
企劃主要面向畫手及文手開放。
其他類型的作品允許投放,但不予計分。
企劃任務對玩家各類型繪畫合作與團隊合作能力有較高要求,
請慎重選擇參與。
企劃負責人:今枝瑞(QQ:1524928104)
企劃交流群:757977364
具體細節歡迎加群瞭解!
《梦中的星光》上篇
—
夜晚的海岸与白日有很大的不同,白天有多么的热闹,充满人与人之间的欢颜笑语,晚上就有多么的安静,又或着说,死寂。
尽管此时在岸上的人数仍旧不少,但彼此都默契地维持着一份凝重的沉默。
来到这里的人大多手上都拿着微微发光的东西,那是光之鱼的鳞片加工而成的装饰物。有的人手上只拿了一个,也有的拿了两个,三个,或更多。
马德琳今日难得的没有携带伞剑出门,只拎了一个小袋。身上的衣饰风格也与平日不同,是一件靛蓝色的半袖巴斯尔长裙,裙边的层层蕾丝装饰像是拍打上岸礁的浪花,随风飘动。
往常随意绑成一撮马尾就了事的头发也在今天被细细的编成一条麻花辫,然后在脑后盘起固定,与裙装同色的礼帽微微斜倚在头上,帽子边上滚着一圈黑纱,恰巧的遮挡住了马德琳没有笑容的脸庞。
仔细瞧去,周围的其他人也都是类似的神情,有的落寞,有的难过。
若是一个刚来到萨那西乌的旅客见到此景,一定会感到万分不可思议,一群在早上还欢笑闹腾庆祝节日的人们,怎么一到了晚上都像是奔丧一样苦着脸。
海员节是一个特别的节日,生者们在白日大肆喧哗,一个个彷佛都有用不完的精力,街上闹腾声音不止。可是一到了晚上,所有的人像是清醒过来似的,离开了欢乐的氛围,带着寄托着思念的鱼鳞,静悄悄的来到海岸边将那一点点光芒放进水里,看着潮起浪去,那一点微小的光点就那样越漂越远,直在再也见不到为止。
逝者已去,生者只能靠着现存的事物和仪式感来提醒着自己还活着的事实,聊表慰借。
轻轻绕过人群,走过岸边沙滩,她走到一处人较稀少的地方,却见到了站在较远处的艾维斯。
对方显然不是一个人,马德琳注意到他的目光放在不远处的一名女性上,那位妇女脸上带着的浓厚哀愁,就像化不开的雾一样的笼罩着她。
马德琳认出那是艾维斯的母亲艾德拉。
她又看向艾维斯的方向,注意到他似乎是悄悄跟在后头,站的位置比较隐蔽,只是可以感觉到他望向艾德拉的眼神里透出了担忧和难过。
来到这里的人就没有不伤心的,也不知道她选择在今天说这件事是否是个缺乏思虑的决定。
马德琳收回视线,决定还是先把手上的事完成了再谈别的。
最后她选了个在艾德拉附近的位子站定。摊开握住已久的手心,不同样式的鳞片甚至在她手上画出红痕。
一共四个鳞片。
其中两个被串在一起,一个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另一个则是显现出了奇异的光彩,一如她那性格相异的父母亲。
另外两个则是单独的个体,在马德琳的委托下,加工店的店长替她将两个鱼鳞分别小心翼翼的雕上长枪与佩剑的图样。
⋯⋯
仅愿长眠之下不再有痛苦。
她双手于胸前合十的在内心祈愿。
之后便倾身将手浸于海水中,看着浪花将四个鳞片揽去,同其他鳞片一样化作这片被夜空浸染成墨蓝色深海下的星星点点,带着生者对逝者的思念,接受月光的指引向着目的地前去。
但其实这么做,光之鱼的灵魂又是否真能将还活着的人们的思念寄往他们的思念所在呢?没有人会问这种问题,也许所有人都清楚,这无非只是一种念想。
那一片在深蓝中闪烁的星光,是可以寄托的,好让自己有动力生存下去的,光。
见着光鳞远去,马德琳转过身看往艾维斯站着的地方,发现对方还在原地,便走了过去。
也许是从跟艾德拉过来之后就一直站在这了,马德琳瞧见艾维斯还没放下光之鱼的鳞片,轻拿着手中的微弱荧光愣愣的看着她走来。
“先去放吧。”马德琳对他露出浅笑,在面对艾维斯时她总会多了些柔和。
对方向她点头,在目送了艾德拉离去之后他才走上前,把光之鱼的鳞片洒进海里,同他人一样看着渐渐飘远的荧光,接着就伫在原地不动了。
熟知他习性的马德琳知道,艾维斯这又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如同往常,她没有出声的走到他旁边,两人无声凝视着一年一次寂静而又奇丽的海景,一时之间海滩上彷佛只剩下他们。
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是艾维斯,“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吗?”许是注意到了马德琳没有带着平时的西洋伞,他补充道:“夜里外面不太安全。”
一阵海风吹过,马德琳拂过面前的黑纱,轻声回道:“没关系,今晚是属于思念过人往事的时间。”微微闭眼,声音低了下去,“没有人会想扰了这份安宁。”
平时遇上就打那是职业素养,无论生死都得淡然处之,但要在海员节的夜晚也打起来,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且不论在这打起来会不会伤及无辜,就破坏庄重肃穆的气氛这件事来说就很不合理了。
“也是,”艾维斯表示赞同,“就算是里政府那群人也会有想要思念的对象吧。”
之后两人没有对话。
今晚的月亮已经升至最高点,悬挂在夜幕之中,位置正正对着海岸边的人们,洒落的银光铺在海上,如同一条银毯引领着光之鱼的灵魂前行。
彷佛是逝去之人感应到生者们的伤心而流泪,时而吹过的海风夹杂着腥咸。白日的风高声呼啸,夜晚的风低声哀鸣。
静默的时候,马德琳在想关于这几日发行的报纸,上头的消息无不在妨碍着观星社日后的活动和发展,而且也不知里政府是否还在暗中策划什么,要是放任事情发展只会让他们将来更难行动。
思及此,她轻叹一口气,“今天之后,只怕观星社的立场会更加险峻。”
虽然平时就被冠上了捣乱分子还有邪教这类称呼,但其实很多观星社的人也没真的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大部分来讲姑且是这样。
不过那些少部分在研究黑魔法的人,包括她自己,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所以被打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
⋯⋯
她可能是吹海风吹到神智不清了。
不知道马德琳内心活动的艾维斯语气如常地说:“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是这样。”他转过头来,“之后还要经常战斗吧,小心点。”
听到艾维斯的声音马德琳收回飘远的思绪,若无其事的对他笑了笑,“嗯,有艾维斯做后援辅助,我倒是没那么担心。”
只见艾维斯静静注视了她的脸少顷,蓦地叹气,“那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已,上次要不是我在附近备战那个里政府可就要得手了。”语气中带着对搭挡的运气和性格感到无可奈何。
平时上别人家门找茬是一回事,走在路上也会遇到袭击才是真的不可思议。虽然这也有可能就是惹祸太多的结果。
马德琳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了上次跟伊芙丽特的战斗,尴尬的想打哈哈混过去,“抱歉,下次会小心点。”
上次受伤后她也是这么说的。
但是艾维斯似乎忘了,又或是太过了解对方性格,知道她不管嘴上怎么说,别人转个头她就又能惹出事情来。
只道:“那就好。我⋯⋯我们可不希望看到一个病殃殃的马德琳啊。”
他似乎发觉自己差点说漏什么的迅速改口,最后带上一个难得的笑容。
马德琳听出了他突然的改口但没有点破,眼中也多了一丝笑意。
倒是病殃殃这个字眼,让她想起了艾德拉,自艾维斯的父亲过世以后她几乎再没见到过这位女士面带笑容的样子。倒也能理解艾维斯当时说不想让她上前线,以及刚才那句话的含义。
活着的人在现实中的挣扎,远不比对逝人思念的苦痛少多少。
这里的氛围不自觉让两人都有些沉重,马德琳思索片刻,还是从袋中拿出一个半张手掌大小的天鹅绒袋子。
“所以好险有你在我身旁,谢谢你。”然后将其递给了艾维斯。
对方被这一举动弄得愣了一会,有些吃惊但还是乖乖接了过去,“这里面是?”顺道问,“给我的吗?”
见着对方有些茫然却又乖巧的模样,马德琳轻轻勾了勾嘴角,“嗯,只是一个简单的领夹。”
由于海员节的缘故,许多做手工艺的工匠纷纷出来摆摊,就在傍晚的时候马德琳出门路过刚好碰见几个摊贩,便走去逛了其中一个。摊贩的老匠人很有趣,两人相谈甚欢,刚才的四个鳞片也是在这个地方买的。
而给艾维斯的礼物,倒也不是一时兴起,只是她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要送什么小东西给对方好。老匠人瞧她的目光在其他艺品中流连,便打趣问她是否要找送给恋人的。
还不算是。当时她这么回答,脸上带着心事被捅破的窘迫。
老匠人哈哈大笑,像个亲切的老爷爷一样拍了拍她的头,同她说在这日子里告白的人有,但不多,说着的同时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伤。
察觉出对方心情的马德琳适时保持沉默。
老匠人也没有要叙述自己的故事的意思,他向马德琳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之后拿出一个玻璃收纳盒,里面分成一格一格的,分别装著不同样式的石头和其他饰物。
石头都被精心妥善地收好,在光照下各自散发着不同的色泽和光彩。马德琳对老匠人的收藏表示赞叹,后者则是一笑,让她从中选一个。
马德琳自然是想拒绝的,但老匠人笑说这些石子与其让它永不见光,倒不如赠予有缘人,让它见证一段故事,才是好的。
最后马德琳还是从中挑出了一个光之鱼的鳞片。
说是鳞片但经过打磨后边缘十分光滑,而且经过保养后它非但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失去光泽,随着光照不同反而产生了种水在上头流动的错觉。
就是它了。
在看见它的第一眼,马德琳就确定了。
然后老匠人便将那个鳞片镶嵌在一个银色底托上,再装进天鹅绒的袋子里和其他鳞片一同交给马德琳。
祝福妳。
她得到了仅有一面之缘的人的简短祝福。
在老匠人和蔼的笑容下离开那里时,马德琳内心充盈着对等会要做的事情的期待与忐忑,深藏于心底的哀痛也被这份心情冲淡了些许。
她稍微退离海边,“等会还有其他事情吗?”
也许是有些紧张,她的右手不自觉抓起衣服的一角,眼睛左右晃动,时不时观察着艾维斯脸上的表情。
“我过一会没有事情,”见到马德琳的举动,艾维斯也跟着往后退几步,并对她弯起一只手,“马德琳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吗?”
对于艾维斯自然的举止,感到自己这样紧张也没什么意义,而且这并不像自己的作风。马德琳心下放松,伸手轻挽着他,示意先让出这里让给其他人。
于是两人在月下漫步走在沙滩上,比起过来时海边的人已经散了许多。毕竟已是夜深,人们在哀悼完之后还是得回家睡觉才有精神继续面对新的一天。
耳边传来的是海浪轻轻拍打沙子和礁石的声音,彷佛是温柔的安眠曲一般,哄着今日人们遗留在岸边的悲伤沉沉睡去。
穿过岩石堆与树木的风声也来合唱这一曲,它同时从马德琳身后吹过,像是带着催促意味的推了她一把。
他们两个走到了岸上的街道,马德琳停下脚步,艾维斯偏头看向她,眼中带着询问。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这片土地,艾维斯的眼睛在银月之下顯得明亮澄澈,马德琳的心中似乎被什么刺痛,抿了抿唇,似乎在想要怎么开口。
想了许久,终是下定决心似的,她对上他的目光。
“在这个混乱的时期,艾维斯,你的善良就像是留在过去的自己,”马德琳弯起眼眸,对他一笑,只是多少有些苦涩,“这令我羡慕不已。”
她是知道的。自己未来终将与他走上不同的道路,可是她忍不住心中的这份憧憬和悸动。
就让她再贪婪一回吧。
“这是个自私的愿景,我期望观星社终能有个和平的结局。”顿了会,微微深呼吸,“在那之前,艾维斯,你是否愿意一直与我相伴?”
这可以理解成是作为搭挡的请求,又或者是作为其他的什么,马德琳没有明说。
她可能是太害怕了,害怕自己的这个想法终有天会害了他,让他失了眼中的光彩,那是她最不想见到的场景,所以选择了隐晦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艾维斯被这问题问得愣在原地,月光在他眼中停止流动,他显得有些讶异后沉默了。马德琳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其中并没有不安或是困扰,看上去似乎真的只是在思索该如何答覆。
哪怕对方并没有显露出任何负面上的情绪,并且她也很了解对方,不会在这几秒之间就给出答案,但短时间的等待还是让她感觉恍若一个正在等待被处决的受刑人一样焦灼。
对于这个问题,艾维斯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也认为需要再多思虑几天。因此,他此时只有对马德琳微笑说道:“当然,我很乐意,马德琳。”
并不意外得到这个答案的马德琳也对他回以一笑,心头闪过暂且躲过的侥幸心里。或许再等个几天,就会迎来一个正式的答覆。
既希望被发现,但又不希望对方知晓,这种矛盾的心理使她感到挣扎。
但她既然都问出口了,那势必要有个回答,他也清楚着这点。
双方的默契早已在这段期间的相处中默默产生。
月下,两人心照不宣的往归处走去。
1.
今天早上,菲在早餐桌上发现了一封附魔的切磋邀请函。这信封包得极其草率,字迹写得极其潦草,内容极其简明扼要:
火山下,打?
倒也不奇怪。战时人人戒备,有闲暇时去火山附近来两场切磋,作为战前演习熟练地形和战斗,已经是不能再常有的事了。毕竟火山是个战略要地——即便它不稳定得让所有人忌惮,观星社也还是愿意对这里掌握得更多一点。
风险与机遇并存?开玩笑,观星一点也不缺热爱风险的疯子。
至于火山是在红学附近还是在红学内部,是封禁了还是对外开放,会不会引起更多争端,那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要是有红学的家伙撞上来,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当然要先取几个人头再走啦。
菲挑了挑眉,目光移到信纸下方的两个署名上。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玩味。
发出这封邀请信的人是路希德。那是疯子们中尤其比较疯的那一个……菲一想到他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附魔炸弹像扔一颗糖果那样扔向别人的样子,就大感头痛。似乎还没人知道他口袋里究竟有多少附魔道具。
更有趣的是他选择的搭档,弥赛亚。那可是个常年冷漠阴郁且难缠的老男人,虽然平常很少说话,攻击性也不强,但他那个拖着人不让行动的迟滞术令受术者眼看着自己慢如蜗牛被动挨打,简直急火攻心。
那么,如果在迟滞术施放的同时,天上又掉下来几个炸弹呢?
菲下意识摸了摸发冷的后颈。有点意思啊……这两个家伙,怕不是拿自己做什么新型打法的实验吧。
他一边腹诽一边把信件塞进自己怀里,匆匆吃了早饭,向外走去。
打是一定要打,现在需要一个搭档。就在刚才他有人选了。
五分钟后,他已经和雪维利尔在赶往火山的路上了。
雪维利尔,他今天的搭档,是个音乐系法师。她长于精神干扰、效果加减成和疗愈,作用范围可以极广也可以极有针对性,很适合这种大场地的野外战。
是的,菲总觉得自己会找不到那两个对手……如果可以的话,大范围魔法当然比单攻可爱得多。
从泉堂出来,穿过中心城区一路向南,路上景色大抵很荒败。深秋的时节,叶落得早已差不多了,草都枯萎着蜷伏在地,不知何时就寸寸断裂埋入地底。干瘦的枝干便十分突兀,在风里哆哆嗦嗦地吊着两片叶子,让人怀疑是不是要入冬了。
这种枯败感从出了萨那西乌开始,越到南边越明显。谁都知道这是因为南面有座火山,火山场的不稳定对于生态的影响可谓潜移默化深远持久。
然后他们二人就到了山脚下,一条小河旁,果不其然地没有看到路希德和弥赛亚的影子。
雪维利尔望向隐约可见的山顶,似乎对眼前没有对手的事实感到略微好笑。“菲,用邀请函的话,能感应到他们在哪么?”
菲回答得爽快且斩钉截铁:“能,他们在山上。”
一句显而易见的废话。雪维利尔收回目光:“好吧,没关系……路希德一定会有方法找到我们的。”
“等他们找上门来?”
“在他们找上我们之前,我们还可以在河边散散步呢。”
菲看见她一边说一边取出随身口琴,不禁觉得这个提议妙极了。
2.
路希德坐在大石头上,透过头顶茂密枯树枝的罅隙,非常无聊地盯着饱和度并不怎么高的灰蓝色天空看,左手还捏着一个白信封。
这个白信封一直很正常,直到某一时刻毫无征兆地抖动了一下,发出一点几乎不可察的亮光。
路希德瞥了一眼信封,无趣的神情顿时一扫而空。他回过头喊道:“弥赛亚,他们到了!”
站在不远处树下的弥赛亚点头以示了解,向路希德走去。路希德跳下大石头,嘁了一声。“他们可真够慢的。”
说的也没错,他们在这里等了快一个小时了,不过那要归功于路希德时而早起时而一觉睡过午饭点的不规律作息。弥赛亚被他莫名凌晨拉起来打架,本就深感不能苟同,只好岔开话题:“菲的搭档是谁?”
“雪维利尔,他二十分钟前给我回了信。”
弥赛亚应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样子。
路希德又示意他看白信封。那上面光的纹路似乎比刚才强了点,且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光的强弱是距离,方向就是方向。”路希德一边解释一边朝光指向的方向走去。“他们现在还在山脚下……”
“在河边。”弥赛亚补充道。
路希德打了个响指。“对!是时候来场精彩的伏击了。”
弥赛亚什么也没说,只是斜指魔杖念动咒语。很快两三条紫色的小鱼从魔杖顶端游出,游到河边没入水中。
两人对视一眼,向不远处的河边走去。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他们沿河走到小山中下段的时候,弥赛亚忽然止住了路希德向前的步子。
“这里有陷阱。你有废弃的附魔零件么?”弥赛亚在十足谨慎的判断过后说道。
“……哈,我最不缺这个。”路希德仔细看了看也觉得有点不对,就摸出一个巨型螺丝钉,朝面前看起来完好无损的地面砸去。地上立刻升起一朵小型的蘑菇云,稀松的土壤塌陷下去一大块,焦黑冒烟。
他顿时发出一句夸张的感叹:“菲干的好事——大手笔啊。看来这两个家伙也在沿路埋陷阱咯。”
……当然了,如果知道他们刚刚还说着“沿着河散散步”的话,估计还可以再嘲笑一两句。
弥赛亚蹲下身,研究着魔法爆炸造成的痕迹,看起来严肃得有点过分。“这个魔法波动……有点异常,似乎被外力增强过。”
他站起身,“而且,他们显然曾经路过这里。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定位魔法,并没有显示过他们往不同于河流的方向走。”
路希德耸耸肩。“邀请函上的定位魔法,我前两天才琢磨过,不至于这么容易出错吧?你那三条鱼呢?”
弥赛亚沉默片刻闭上眼睛,片刻后忽然皱起眉。“不对……感应不到了。”
路希德丝毫不觉得意外地笑了起来。“这就对了。而且我们忘了一件事。”
“……雪维利尔的曲子。”
“你能听到么?”
“不能。连隐匿声音的魔法波动都没有。”
路希德回身看向不远处安安稳稳的火山,想了好一会才想明白,只好低声嘟哝一句:“好吧,见鬼了……好像还挺好玩的?”
写作鬼,读作火山。
3.
雪维利尔低着头,看向从水中莫名窜出来的、如今缠绕在自己脚踝上的、顽固得骇人听闻的三条紫色小鱼,再一次无奈叹气。她尝试着挪动脚步,但收效甚微。
菲显然已经尝试破解这个迟滞魔法未遂,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雪维利尔又苦恼地拿起自己的口琴,尝试吹奏——仍然徒劳。
实在是太奇怪了。刚刚他们两人从山脚下一路上来,起初一切顺利,可不知什么时候起雪维利尔的口琴莫名没了声音,无论怎样吹奏都无效。
雪维利尔怀着郁闷研究了一路,最终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可能这个口琴在自行发出音乐。
曲子就是她最初上山时吹奏的那首,只不过音乐声和魔法波动都被另一种更高级的力量隐藏起来了,所以听不到音乐……但魔法效果还是在的。
其实音乐声本身就是音乐魔法的一大劣势,攻击手段过于明显,且容易被干扰。如果有仅隐藏乐声且可控的音乐魔法,对她而言无疑是件好事。
问题是,不可控啊。
“我现在有点担心。”她看向同样困惑的菲,“上山的时候,我吹的曲子附加了精神涣散的魔法。你可以简单理解为……会让人变笨。”
菲难以置信道:“……你是说他们正在变笨?”
雪维利尔把口琴塞进随身小包里,抽出腰间的指挥棒。“有可能,不好说。”
菲看着她继续尝试破解迟滞魔法的样子,忍不住苦笑。“还有个问题。我们已经走到山的中段了,按理说,应该能碰见路希德和弥赛亚……这个信封上,不是有定位魔法么?”
“嗯,这三条鱼恐怕就是弥赛亚的。”
“那我们应该已经遇见他们了才对。难道有伏击?”
雪维利尔沉吟片刻,把散在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如果有伏击,我们现在并未设防,他们这时候应该已经展开攻击了才对。”
是这样的。所以菲还是想不明白,他们两个搞了什么名堂。
也或者根本就不是他们搞的。
菲和雪维利尔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猜到一种可能。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是外力干涉,那不是里政府与红学,就只能是那座火山了。
……好吧,无论如何,还是要先把雪维利尔解救出来。
菲犹豫许久,终于拿出并不常用的法杖,对雪维利尔道:“你介意我用爆破术么?”
雪维利尔愣了一下,一贯的微笑此时有一点点勉强。
菲真诚道:“我下手很有分寸的。”
话音未落,两人后方的高处忽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那可不好说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