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terCrimeI-薩那西烏傳奇”企劃
是設立在第二次工業革命年代架空的奇幻向企劃。
企劃規則以計分戰鬥為主,穿插NPC解謎劇情。
企劃主要面向畫手及文手開放。
其他類型的作品允許投放,但不予計分。
企劃任務對玩家各類型繪畫合作與團隊合作能力有較高要求,
請慎重選擇參與。
企劃負責人:今枝瑞(QQ:1524928104)
企劃交流群:757977364
具體細節歡迎加群瞭解!
普通的街道,普通的诊所,普通的办公室。
普通的桌椅,普通的盆栽。
泽华正在参加一场普通的面试。
不过即使他反复提醒自己,这一切都很普通,但身体仍然忠实地紧绷着,好像想要随时从椅子上跳起逃走一样。
……于是他只能将双手撑在膝盖上,端端正正地坐着,好不让这双腿违背自己的意志擅自行动。
不过冷汗仍然不停地在背脊上乱爬——没有谁能在一个面无表情、一手简历、一手斩马刀的两米壮汉的凝视下做到平心静气、稳如老狗。
——哪怕她总是向着其他人宣传自己是一个文职医生。
“姓名?”
泽华的耳中传来冷淡的询问。
明明都是学会的成员,却还是像警察一样公事公办的发问着。
“泽华。”
19岁的少年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回应道。
“应聘职位?”
“哦……助手?”
“兼职是吗?”
“是的”
“你是学会成员,基础知识我不担心。”有着一头淡青色长发、两只耳朵上镶着四枚耳饰的高大女性微微抬眼,用着一成不变的语气说道:“请说明你来应聘助手的原因。”
“我想要知道更多!”
说道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少年微微提高了声调,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红晕。整个人似乎都散发出了名为“求知欲”的光芒。
“可以。”他听到对面的女医生给出了简洁的回应。只见她一边站起身来掇了掇手上的简历,一边作势向外走去:“一个月半个金币的兼职薪水,每天的工作从下午4点到晚上12点,担任我的手术助手。你的主要工作是协助我进行各种高难手术,并帮我准备和处理所有手术前后的器具的清洁工作。这将是对你在学院里学习到的人体知识的一种高强度、高自由度的检验……”
听着自己未来老板——即使仅仅是某一个时段——的工作介绍,笑容渐渐从泽华的脸上消失。
“请等一等?”
泽华大叫一声,不管不顾地打断了恐狼的话语。
紧接着,他对上了那双幽绿色的,淡漠的双眼。
不知为何,他气息一窒,悄悄放缓了自己的声音。怯怯地举手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想应征这种手术助手……”
“……”
恐狼看着露出略显尴尬笑容的少年,沉默了几秒,用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询问道:
“你想要应聘什么样的职位?”
“真正的助手!”泽华马上信心满满地回答道:“我听说这里有设立一些比较……新颖的法术的研究课题!我想参与。”
他抬起头,与高大的身影对视着。
恐狼也看着泽华。
室内陷入了寂静,不过几秒之后,恐狼又坐了下来。
泽华看着对方的动作,马上重新扑回了椅子。
于是面试再开。
“说实话,你们作为学生,想参与这些项目还太早。”恐狼的话语钻入泽华的耳朵,少年似乎从中听到了某种混着轻笑的揶揄。然而抬起头来望去,他却不能从那张冷漠脸孔上看出一丝表情的变化,仿佛刚才话语中的那些情绪都是自己的错觉。
“我这里确实有一些独立研究的项目,学会也进行了一些适当程度的研究投资。”恐狼又开始翻阅着泽华提交的简历,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眸子里也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透露出来,但泽华总有种自己在被一头肉食猛兽审视着的感觉……
大概类似于在大草原上,被一群狮子围在中间,评估着哪块肉更有嚼口……的样子?
“咕嘟”泽华不经意地咽了下口水。只听到对面的高大女人继续说道:
“目前可以向兼职助手开放的项目大概只有几个,不过你得先签一份保密协议,我们才能继续往下谈——如果你违反这份协议中的任何条款,每违反一条,你都将面临300枚金币的罚金。”
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泽华发现恐狼眯起了眼睛:“我保证,这里的条款一定会被执行的。”
——所以这个人真的是医生吗?!
但是求知欲仍然压倒了心中浮现的荒谬和恐惧,泽华轻咳了一声,用尽力气大声地喊道:“没问题!我签!”
恐狼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新的文件,示意少年签字。泽华在心底悄悄地算了一下,如果将这里条款全部犯上一遍,大概自己会背负超过50000金币的罚金吧……
坦白地说,几辈子都别想还完。
不过这里的条款不算霸王,而且注明了研究出现阶段性成果后,将会卖给学院偿还投资贷款。而一旦项目成果被学院收购,泽华便可以不用再保持对该研究的保密义务——因为这些成果很快就会被当做课题和讲义材料,出现在学院的研究室、兴趣小组和讲台上。
被公开的研究自然就没有了保密义务。
于是他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恐狼随手收起了泽华签名的保密协议,向着少年介绍道: “你可以作为研究助手来我这里参与项目研发工作,时间和之前说的一样。目前能够向兼职助手开放的项目不多,姑且说来给你听听,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项目参与进来。”
“火山场原理的设想、魔法的本质探索、信仰的用途、信仰在魔法师施法体系中所起到的作用、在保持腐化术和清洁术的能效的同时对使用步骤的精简、有毒菌类的去毒性化栽培实验、腐败菌与亡灵生物的共生可能性实验、亡灵生物的归类界定、尸爆术可利用素材的大小与部位界定、再生术的……”
“……”
泽华的表情渐渐扭曲。
他有一口老槽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恐狼列出了林林总总20个左右的可参与项目。按照她的说法,这都是能够向兼职助手开放的……
可这都是什么鬼?!
最前面的两个还好说,算是学会的公共项目,基本上是个有研究能力的都会将这两个项目加入自己的研究列表——虽然一般来说,八成的人就只是把这个项目摆在那里而已。
听说面前这个高大女性在来学院当校医和近卫队战地医师之前,曾经是某个小宗教的职业祭司,泽华对精灵的信仰一知半解,不过作为前神职人员,对宗教和信仰进行学术研究,虽然离经叛道,但多少也算没什么毛病……吧?
腐化术和清洁术姑且可以算是相生相克的一对儿法术,而且在医疗领域大量使用……算是合情合理……
但是后面那些都是什么鬼?
少年的手,在微微颤抖……
真是……有趣啊!
想参与!想知道!好想研究啊!
“请你说出自己希望参与的研究项目,以及相应的的优势。”
“哦……我……”少年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滴,踌躇道:“医生您知道的,我是个混血儿。”
他看着对面的恐狼点了点头。
“除了现在在学院进修的西方魔法,我还学习了东方的仙术,虽然都是对火山场的应用,但是无论是思路还是视野拓展上,我认为自己都有着别人不具备的优势!所以……”
泽华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他缓缓摊开手。
将手指一根一根地慢慢合拢在一起,坚定地道:“我全都要!”
“可以。”
连一秒都没耽误,泽华的要求被光速答应了,快得他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东西没想明白。
恐狼站了起来,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泽华仰视着对方,似乎在她脸上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今天先带你参观一下研究室,明天开始来这里上班吧。”
恐狼的声音从上方飘来,传入耳中:
“欢迎加入密斯卡托尼克疗养诊所。”
【PS:是开企前短文扩写】
西玛·普林斯在昏暗的傍晚中撞进了一家咖啡厅。玻璃门将一切风雪拦截在外,壁炉烧得暖融融的,柴火劈啪作响,活泼的火苗舔舐古朴的红砖,咖啡、奶油和一切美好的气味在这家温馨的店中的每一个空气分子中快乐地游走,好像把苦闷和悲痛也一并关在了门外。
他靠着窗坐下,望着窗外的雪,让自己冻僵的身体缓过劲儿来——他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玻璃,又因为突袭的寒冷而惊惧地后退。鹅毛一般洁白的雪,轻灵地降临,而被风用作了割伤人的皮肤的武器。他由此不可避免地想到一些别的事,然后近乎是神经质地忘记他们。他应当忘记它们的,因为他正穿着自己的那件波点衬衫,套着羊毛衫和羊毛裤,披着一件白大褂,像个落魄狼狈的学者。
像个在这个大雪纷飞、北风呼号的冬天傍晚,来到路边的一家小店歇脚的过路人——如同像一只麻雀偶然间停留在屋檐下。他被暖风熏得昏昏欲睡,窗外一都是白色,白色,白色。偶尔闪过的赶路的人影,孤弱地被白色淹没,天空给自己上了一个烟灰色的妆容,扯着嘴角狞笑着,落下铺天盖地的雪片,肆意玩弄着渺小的人类。
事实上,这双眼睛不久前看到的是鲜血淋漓、哀鸿遍野的战场。这双手触摸到的是同伴温热的血,在风雪中渐渐冰冷。澄澈的雪是否能够洗干净他眼中的杂质和动摇呢?——不会,反而如同巨石那样狠狠地压在他的脊背上,让他的呼吸都变得艰难。他颤抖地低着头,目光瞟着桌子下黑暗的角落。
那里干净得连一丝灰尘都不屑留下陪伴一下孤独的客人。
他的身体因为魔法师而孱弱,他的前程因为魔法师而僵化,他的心灵因为魔法师而绝望。他是最不该和魔法师产生联系的——他应当待在大学里,静静地做着他的研究,满怀着痴迷的、叶公好龙的梦,然后任由几年后它被淹没在岁月的冲蚀下。他难得想起自己的青春岁月,在冬天想起初春的幻梦。他穿大一号的白大褂,乘风奔跑时翻飞的衣袂,席卷起他梦想的碎片,带给他无尽的狂想。年轻的西玛在学院中快乐地奔走,抱着书本和笔记,那支狂想曲便骤然间到达了高潮——写一本关于魔法的书吧,藉由对于科学的信仰。那是一个热烈的夏日午后,他还记得是金色的阳光,给予了他这样的勇气和疯狂。那是青年跳脱的脑中的胡思乱想,那是和快乐王子一起驻守在冬天的燕子——因为爱和向往。
他离开大学时是那年的冬天,穿上里政府的制服时是再一年的冬天。那两个冬天都很冷,一次他脱下白大褂换上军装,又一次他脱下军装换上制服。他的心因此变化而伤寒,并且像是沉疴痼疾那样一碰就痛。但西玛还是偶尔地碰一碰,提醒自己不要遗忘;再后来,他就只能碰到回忆的遗骸,而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他已经是不算年轻了。他的生命——他这样决定,要为里政府的辉煌而燃烧,或者和它一起成为灰烬。他抛下了他年轻的梦,如同甩了他的初恋情人。
窗外白影晃动,屋内温暖的梦给予他体温。他的面前放上三明治和热牛奶,响动声把他从几年前的梦中惊醒。如若不是这声音,他或许可以在这小女孩的火柴燃烧的梦境中永远地呆坐下去,一直到有人来刺杀里政府的职员——唔,他坐了多久了?他有点东西吗?即使有,为什么那是一块夹着奶酪和生菜的三明治,而不是充盈着糖浆的华夫饼?
罪魁祸首站在他身边,斜着眼睛瞟他——都这光景了,里政府的职员还是这么懈怠吗?就连最呆的猫都比你要警觉:不知道我们——观星社——就靠着你们的脑袋拿奖金吗?
那我们一个个都要变成刑天的。这个中国传说从图书馆里流传出来,西玛立刻学以致用。他以嘴贫为乐,特别是跟艾希礼嘴贫。
里政府于你,真的那么重要?艾希礼漫不经心地问。他上下打量着西玛的白袍,这件西玛衣品的遮羞布在他们私下见面时无数次地出现。它的款式总让人或多或少联想到巫师袍,长得有些惊人,拖到西玛的膝盖以下。
我当是燕子,要陪着王子死去。
艾希礼说,怎么能是燕子呢?燕子是黑的。你是天鹅。白的。克莱登的天鹅。
艾希礼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个笑话。
克莱登?我早已不属于那里。这个熟悉的名词,曾经占据了他少年时的一切光阴和希望,然而他从那里被驱逐……西玛苦笑着,眼泪在幻想中滴入陶瓷杯中热腾腾的牛奶——他很早以前就是没有羽毛的天鹅了,那些雪白的羽和大雪一起沉睡在地下六英尺,在冬天寒冷时他就站在雪中,让洁白的雪花妆点他裸露的胴体,等到太阳出来,它们化去,留他一个人孤零零,湿淋淋、赤身裸体地站着。
*【I am covered with fine gold," said the Prince, "you must take it off, leaf by leaf.】
“咒印……”艾希礼沉默了一会儿,拉了个椅子在他身边坐下。这是他们常去的咖啡店,在夏天的时候它卖着观星派和冰饮,现在,暖融融的壁炉烤热整个小店,给它染上几分温暖的颜色。艾希礼在西玛对面坐下了,示意他把左手伸出来。
“托你的福,最近都没遇上什么事。”西玛把双手放到桌子底下,把白袍的袖子卷起来——因为天冷的缘故,白大褂里加塞了不少衣物,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丰腴臃肿了不少。他本就不会穿衣服。
然后他捉住毛衣的袖管,往上用力地推着,露出光裸的胳膊来。他颤抖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有别的什么。而事实上,他的右手微微地战栗,也不仅仅是因为天冷肌体取暖的缘故。做完这一切,他才把自己的左手臂展示给艾希礼看。
艾希礼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迅速地扫视了一眼周围,确认安全无误后检查起那个咒印来。西玛没有问他这是什么——尽管他心里通透地跟明镜一样,他能准确无误地背诵和念出这个复杂的拉丁文单词,即使他不拥有一根魔杖,而身上那套蓝色的制服,也让魔法与他来说成为了一种疯狂的奢侈品,只是想一想就能让他发狂。
追踪咒。
西玛阅读过红色学会编写的魔法教材——道恩给他的,他从来都不会放弃争取这样的机会。它们太过美好了,以至于他愿意为了它们粉身碎骨。他最喜欢的是一本《魔药学》,然后就是《魔咒学》,他把里面每一个单词都念得熟稔得似乎他们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像是漂泊异乡的旅人对于家乡话那样熟悉。
西玛却没有把这一切告诉艾希礼。
在艾希礼检查追踪咒的时候,西玛咽下了三明治中的那片奶酪,打量着对方。魔法师显然对西玛的凝视毫无反应,似乎是专注于他手臂上的咒印,又或者是对这样的目光感到习以为常,并不把它当做一种危险处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长得是很快的,西玛注意到艾希礼又拔高了一些,那双湛蓝的眼眸似乎也更加深邃。在磨练和相交中,他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而现在,似乎是艾希礼该负担起保护者的角色了——这个咒印就是他以此自居的证据。
他认真的样子很好看。西玛在心里这样说道,看着艾希礼下垂的睫毛,随着目光转移轻轻地翕动,唇间慢慢地蠕动,似乎是在默念着什么东西。他仔仔细细地将它检视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松了口气,把西玛的毛衣拉回胳膊上。
“没问题。”他说,口吻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教训,“接下来……多注意。我知道你又把自己置于险境了。”
西玛笑了笑:“你不要太担心。”
其实这个追踪咒下得实在很是无力,因为以西玛的行踪来看,狼来了的故事会重演许多遍,而这个正处于成长最关键时期的少年,显然也不该为他花太多的心思。西玛把白大褂的袖子也拉回去,臃肿得像是一根白面包的胳膊让艾希礼忍不住笑出声。
我们还能再度相见的吧?小天鹅先生。
艾希礼又一次露出笑容,那是发自真心的笑容,尽管西玛并不知道他有多少时间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此时他感到了幸福。他叼着嘴里的生菜,轻轻地“嗯”了一声,又认认真真地朝着对方看——等一切结束,你也该成年了吧?我想要辞职,去看看东方,听说那边有一个很完美的世界。在那里,会魔法的人会受到尊贵的款待,我很喜欢……
那与你又有什么好处呢?艾希礼问,可他其实早已知道答案,只是期望它从西玛的口中说出,似乎这样就能给予最温暖的许诺和鼓励。
西玛轻轻地说,起码在那里啊,魔法师和普通人可以和平地共存,大家都可以幸福快乐。他的眼中闪着几分恍惚的希望的光,好像是摇曳的灯火那样飘忽却灼热,好像这是他唯一的期冀。
*选自《快乐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