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terCrimeI-薩那西烏傳奇”企劃
是設立在第二次工業革命年代架空的奇幻向企劃。
企劃規則以計分戰鬥為主,穿插NPC解謎劇情。
企劃主要面向畫手及文手開放。
其他類型的作品允許投放,但不予計分。
企劃任務對玩家各類型繪畫合作與團隊合作能力有較高要求,
請慎重選擇參與。
企劃負責人:今枝瑞(QQ:1524928104)
企劃交流群:757977364
具體細節歡迎加群瞭解!
『请结合上一篇《落日之际》食用,此篇为其后续故事』
雪维利尔的琴房外门是玻璃制的,下至落地,透过木制的窗棂向外可以看见简单的小花园——雪维利尔种花一向非常随意,有时看见喜欢的花型就记在本上,改日找来两朵随意种在空处。
如果是在半夜,这扇外门大抵会被拉起的窗帘遮住,毕竟房内一片通明,总不好给路过的人明明白白毫不遮掩地看着。而等到阳光普照了,窗帘就会被拉开;雪维利尔很喜欢从门窗往外看花草拂动和行人形形色色的样子,也同样喜欢阳光照射进来洒在钢琴上的感觉。
今天就是一个阳光普照的好日子。
雪维利尔端着蔬菜沙拉靠在束好的窗帘边上,叉起一片生菜叶,举着好久没动。正午时阳光的热度在这个三月末还并不很灼热,但依然让她感到微微的刺痛。
她吃了一口生菜,忽然站起身,拿着沙拉碗向琴房外走去。
咚咚咚——
几乎是与此同时,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雪维利尔顺手把碗放在饭厅桌上,拉开门,毫不意外地看见穆萨站在门外。一身素色的西服,提着一个小公文包,一贯有些拘谨而很温和的样子,让人……很愿意亲近。
雪维利尔便侧身让开门,让她进来。穆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进屋时顺手关上门。“打扰啦……你吃过饭了吗?”
“正在吃。”雪维利尔引着她往里走,一边指指那个才吃了一半的沙拉碗。“我今天午餐比较晚。”
“又是蔬菜沙拉啊。”穆萨无奈地笑起来。
即便闭着眼睛,穆萨都能猜到沙拉的菜谱是什么:西红柿、生菜卷心菜或各种菜、以及偶尔出没的鸡蛋和土豆泥。雪维利尔吃沙拉似乎已经成了她午餐的习惯,她甚至不怎么吃热食;当然,穆萨知道这是因为她不喜欢火,也不喜欢热。即便如此,懒于做饭也不是个好习惯——
——好吧,其实也还算健康。至少比那个组织送来十倍糖的观星派强多了。穆萨想起某天她好奇之下尝到的甜得发腻以至于不可思议的口感,忍不住叹了口气。
雪维利尔此时已拿过沙拉碗,放进冰箱里,毫不在意的样子。她对穆萨道:“你先坐,我去拿羊皮卷。”
穆萨奇道:“你不先吃饭?”
“不是很饿……”
“可是,沙拉放久了不新鲜。”
雪维利尔被她执着且善意的告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侧头笑笑:“……我要是有你的健康意识就好了。”
她说着走进里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羊皮卷。卷上绘有复杂的纹样和文字,古老晦涩,即便只是随意看看都会令人茫然无措。雪维利尔意味复杂地多看了它一眼。
穆萨是来借这羊皮卷的。这是昨天她们去普芙利河钓鱼,雪维利尔唯一的一样战利品;但这可比那些鱼重要多了。
尤其是昨晚她在给组织看过之后,这张羊皮卷的价值被重新定义——它包含的信息对组织而言并不陌生,卷上的咒术阵图和有关历史,昨夜在古书里已经得到对照查证,卷纸的羊皮材料也已被留样。而既然要借给里政府看,羊皮卷上就不妨动一点小小的手脚,做一点微妙而偏颇的暗示。
等到穆萨把羊皮卷带回去,里政府的人开始研究,不知道会是迷茫还是误入歧途还是浪费大量时间后终于发现蹊跷并破口大骂呢?
雪维利尔觉得手中的羊皮卷变沉了很多。她下意识叹了口气,忽然有点不敢走出这间屋子去面对那个总是冲她微笑的人。
对不起。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做到不去骗你呢?
雪维利尔僵硬地假笑了一下,让自己的面部肌肉回归正常,然后尽量轻松地走出了屋子。
穆萨已经把公文包和西服外套放在沙发上了。雪维利尔看到她时,她正站在琴房门口,盯着那架三角钢琴看。
“喏。”雪维利尔走到她身边,把羊皮卷递给她。
穆萨接过,粗略地扫了一眼,见它似乎只是晾干了水分,其余还保存完好,就小心地放进公文包里。“谢谢啦。这个羊皮卷我可能需要借走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你介意吗?”
“不介意,送你也行。”雪维利尔半坐在沙发扶手上,状似惊讶地挑了挑眉。“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研究这个。”
穆萨掩饰性地抿唇笑笑。“是我的朋友,他对这个很痴迷。”
如果给里政府那些研究者同事们,也能算作“给朋友”的话——穆萨不无愧疚地想。骗了雪维利尔一次,她有一点愧疚,尽管这对于雪维利尔而言大概只是件没有损失的小事。
雪维利尔要是知道穆萨现在在想什么,不知是会苦笑还是会叹息,或者苦笑着叹息一声。她完全不介意穆萨和她撒个一眼就可以识破的谎的。
大概也许是不介意的。她有什么介意的资格呢?
她就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点头以示了解,又岔开话题问道:“对了,你刚才在看钢琴吗?”
“嗯……是啊。你的整间琴房都很好看。”穆萨走回到琴房门口,看着眼前景象模糊成的色块,微微失神。“每次看到你的琴房,我都会觉得你很幸福。”
“为什么?”
“能与音乐为伴,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雪维利尔心道,这话或许很对,面对音乐时她会格外放松与投入。只是她并未觉得自己幸福或不幸福,这也不可以这么简单地度量;换言之,如果幸福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就好了。那是最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人才能做到的——仅仅因为音乐,生活就能充满幸福——很巧她们都不是。
不,还是简单一点吧。至少在聆听一首曲子时她能得到片刻的满足,这就足够了,很好了。
穆萨来过她家几次了,每一次都会在琴房里坐一坐,看着窗外,听她弹琴。雪维利尔自然而然地想到再次邀请她:“那,要不要听首曲子?是我新写的——你不着急走吧?”
“不急,今天我工作事情不多。”穆萨顺口应了一句,才反应过来雪维利尔刚刚说了什么。“啊,新的曲子?这么快……上周不是才写过?”
“是给节日的舞曲,昨天要用,就加紧写了。”
雪维利尔说着已到钢琴前坐好,翻盖,十指虚按在琴键上,微微侧脸示意穆萨。穆萨就静静坐在她身边,朝她微笑点头,又看向窗外。
其实她看不到什么,只有移动的晃动的摇曳生姿的模糊景象,在糟糕的视力下如抽象的色块和捉迷藏的雾。但她依然喜欢向外看,似乎这样就可以把世界看得清晰而美好。
何况,很多事情并不需要看得那么明白。迷蒙而充满幻想空间的不也很美吗?
她想象着人们欢声笑语行过这扇玻璃门窗的样子,竟有些被感染了,也低低微笑起来。
这时琴声起了。
曲子和她想的一样,一贯的优雅中带了明亮而浓重的色彩。节奏进退间她依稀听见高跟舞鞋踏上木质地板的富有韵律的叩响,人们在舞池的边缘笑论,在恣情地交谈、畅游,似乎这样美好的节日永远不会终结。
如果这首曲子能一直继续下去就好了,穆萨不无遗憾地想。
然而余音已经散了。
是的,不知何时舞曲已经结束,琴房内一片空荡荡。她无意识地盯着黑白琴键,轻声道:“很好听……让我想起了昨天。”
雪维利尔伸出手,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欢乐和这首曲子,都会常在。”
“都会常在……”
“嗯。而且……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借这首曲子共舞一曲。”
穆萨惊讶地抬起头,碰见雪维利尔盛满笑意的眼睛,像是温柔清澈的泉水。
这种时候,不需要任何犹豫的吧?
她笑着答道:“好,一定。”
演奏一曲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穆萨不再逗留,直接告辞。雪维利尔也并没有挽留,只是送她到门口。
拉开门,室内的安静就被冲淡,缤纷的人声车声远远透进来。街道上节日的气氛依然浓郁,装饰欢快而明悦,节日的余韵也许还会持续很久。
穆萨看向雪维利尔,真诚道:“谢谢你把羊皮卷借给我。”
“……不用谢。”
这一句是绝对真心的。你不仅不该谢,反而该我说一句对不起,雪维利尔想。但是她连这一句对不起都没得说了。
她就看着穆萨朝她轻轻躬身道别,顺着小路远去,灰白发丝在午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又消逝在人群之中与视线的尽头。
雪维利尔有些怔愣。望见背影消失的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
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会把真实的资料交给穆萨,并对组织隐瞒这一切吗?
她知道自己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但这大概不会是她的选择。利用和欺骗,不是这个世界上很广泛的事情吗?道不同,就并不需要让步、诚实与真挚,不是吗?
真的是这样吗?雪维利尔再一次叩问自己。一点真挚也没有吗?
她望着穆萨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也许是自己骗了自己。她低下头,似笑非笑地弯了一下嘴角,转身走回屋内。
门在她的身后关上,琴房内依稀响起琴声,今天仍是个阳光普照的好日子。
【LC第二章阵营任务】【观星社】
【黑魔法研讨2】
克因丝的黑魔法(下)
出场人物
亚修塔,观星社成员,勃朗家的小少爷
克因丝,观星社成员,勃朗家的主人
泉堂,森林深处,勃朗宅邸图书室
太阳已经落到山脉的另外一段。
亚修塔挥挥手,一片星光漂砾而出,给这个昏暗的地下室带来一簇幽光。
这里是图书室尽头的资料储藏间,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面,克因丝也不会允许她们进来。倒不如说这就是克因丝个人的秘藏室。
星光照耀下,储藏间內的依然显得很幽暗,内部空间应该还有很深。
你……还在犹豫什么?
亚修塔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很是冰冷干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将背后的厚重铁门缓缓压合上,冰冷的铁门,将他的手指冻得通红。
慢步走进去,头顶的星光,一点点映射出内部的样子。
粗犷的墙壁像是手工开凿而成,灰黑之色,带有一些白色条纹。穹顶之下散落着一堆堆残骸,像是古怪的大型器械的碎片,大部分表面上锈迹班班,看起来年份相当久远了。
穿过了这些东倒西歪的金属残骸,再往前,亚修塔有发现了很多散落的金属像,似乎是各种怪物,有大有小,造型古怪,有的像昆虫类节足的动物,有的像海洋软体动物,还有的似乎是厮打在了一起。一些怪物感觉像是传说中的物种,而更多怪物亚修塔都没听过,更没见过。
“这可比我想象的要大太多了,克因丝表姐,这里到底都有些什么呢?”
走过近许多个凌乱的雕像后,正前星光映出一个巨大的身影,像是一个盘坐的雕像,亚修塔慢慢靠近。
炼金巨傀!
呼吸一滞,亚修塔顾不得浪费魔力,响指一打,星光从头顶炸开,光线弥漫至地下室的每个角落。
他现在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巨人,一个垂下头颅的铠甲骑士,坐倒在地,样子灰败不堪,庞大的体型光是坐在那里,就不得不让亚修塔仰起头来看。
比起说是骑士,应该说它是由一节节巨大的金属钢骨构成的傀儡,错综复杂的结构,构成了一个大致骑士样子。
原本应该是银色的表面,满是乌黑的斑斑锈迹,上面满是损伤,甚至有的地方崩裂,熔断。
真大!
它怀里躺着一柄古朴的大剑,同样也是布满黑色的锈迹,以及大量崩口,亚修塔估计自己横躺下来才有剑刃那么宽。
亚修塔用手杖敲了敲剑身,宛如敲在石壁上,只发出一点闷响。
巨型铁傀坐在这里不知有多久了,应该是失去了动力或者是损坏,它的整体看起来还是比较完好的。要是给它注入能量不知道它会不会醒来。
很快,亚修塔摇头一笑,他并不是炼金系的魔法师,根本不可能给它注入特殊的炼金能量。
这个炼金傀儡难道是大姐的作品?她可是地地道道的炼金魔法师。
不过,很快亚修塔发现一些了锐端,骑士的肩铠,胸甲两边还有剑柄上都刻上勃朗家族的族徽纹章,骑士头甲上印着观星社的标志,而后头颅嵌入了穹顶之中。
似乎整个博朗宅邸都是围绕着这座巨大的傀儡建成的?
等等…
亚修塔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它搞不好坐落在这里已有整整两百年了。
两百年前的大灾变,宛如魔法界的末日,大量魔法师家族分崩离析,更有甚者一夜之间覆灭。强如勃朗家族也难逃一劫,幸存的族人们四散而逃。
如果自己没猜错,这台炼金巨傀恐怕就是在当年,一路护送了大姐家的祖先们逃难到了萨那地区。
亚修塔绕到巨型骑士背后,后面还有一片空间。
尽头的岩壁上挂了大量白色十字架,而下方是一片墓穴。一片片金属浇筑的魔法阵刻在这片墓穴周围和棺盖之间,魔力反应似乎很微弱。
亚修塔犹豫了一下,一只脚踏入了墓穴群的范围内。
嗒!
地上撒满了大量的金属碎屑,有些锈成了黑色。
亚修塔围着眼前的墓盖走了一圈,长大概两米半,宽约一米半,厚度应该有半米。上面没有任何字迹,没有任何装饰,感觉就是一块单纯的锈迹斑斑的巨大铁锭。
他用手杖敲了下脚边的一个墓盖,发出了沉闷的咚声,穴盖不是空心的,很厚实。
亚修塔继续往里面走,发现还有几个破裂墓盖。还有有几个墓穴没有盖起来,他来到一个墓坑前,想要看里面有什么。
黑洞洞的不见底,似乎很深,用手杖拨了一个金属碎块下去,然后等待了许久,也没有回音。
亚修塔想了想,一只手捂上左眼,再睁开,眼白消失不见,一道道幽蓝星环在眼中聚集,他低头往墓坑里看去…
半人深的墓坑里,灰黑色的半透明泥浆像蚯蚓一样翻涌。
“这到底是什么?”
“你在看什么?”突然多了一道声音!
就贴着自己的面门,一个身影也低着头,正在往里面看:“什么也没有啊,有什么好看的吗?”
亚修塔冷汗留下来,这是大表姐,克因丝的声音。
“……”
“你看到了什么?快跟我说说。”
亚修塔感觉自己的脖子就好像突然生锈了一样,他艰难的抬起头:“克因丝,我…”
克因丝…怎么好像变矮了?
不,这是小孩版的克因丝!
一个十几岁少女正低着头往墓穴,发型和现在的克因丝不一样,曲卷的长发一直垂到小腿,身着红黑相间的小洋服,破破烂烂的,十分陈旧,玉额中间是依然是一个观星社的纹身
“你到底是?”亚修塔冒出了一个不妙的猜想。
小克因丝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突然抬头道:“你看到了什么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亚修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一下被坚硬的东西绊倒在地,他爬起来一看,是一个斜斜的墓盖。
等等,他明明记得身后的这个墓穴,刚刚是盖好的来着。
墓坑边上有一团团的灰黑粘液,液痕一直延伸到小克因丝的光脚上。
“你…什么都没看到吧。”一个苍老声音从亚修塔耳后传来。他转头一看,是个形同枯槁的老者,苍白稀疏的头发,身着一身光鲜亮丽的漆黑丝袍,额头中间也有一个观星社的纹身。
“这…这…”亚修塔张了张嘴。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右脚,将他倒提而起。
是一个身材高大,披着铠甲的短发克因丝!
她倒提着亚修塔来到墓坑边上:“你不看看,又怎么会知道。”
要被放进去了!亚修塔想放个闪光的魔法,可是他的魔力好像消失了一般,毫无动静。他用力挥舞手杖,击打在克因丝身上,却纹丝不动。
“等等!”
克因丝松开手,亚修塔掉入墓坑中,冰冷刺骨的粘液像云雾一样,瞬间将他吞没。
卡那卡·斯塔曼
亚修塔的儿时好友,两人常常一起研究魔法。他擅长医疗与体力恢复魔法,因此卡那卡最感兴趣的研究方向是起死回生。
十年前里政府来袭,将亚修塔这支勃朗家族的后裔屠戮一空,仅剩他与妹妹逃过一劫。
那位朋友,也死了在这次袭击中。
黑暗与冰冷褪去,亚修塔从桌子上醒过来,这里是他的研究室
昨晚他也没睡觉,工到下午的时候,他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得好好洗洗个澡了。”
舆洗池前,亚修塔抬起头,镜子中脸庞上满是水珠,粉色的长发中似乎生出了几根白发,受伤的左眼已经彻底失明。
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卡那卡,你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我将彻底完成起死回生的魔法。而你即将苏醒,成为第一个鉴证这个奇迹的人。”
复活工作进展斐然,他已经将朋友的肉体制作完成。十年以来的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他端了一杯茶来到楼顶的大阳台边上,透透凉风。
傍晚的太阳已经落下了大半,远处的地平线泛着绚丽的红光,勃朗庄园坐北朝南,面对着的正是一片林海,一道道泛着金边的雾龙正在林海中翻滚。一条曲折的河流从雾林中斜穿而过,上游的河道狭窄,落差也大,隐约间能听到湍急的河水声。
夏季的普利芙河上流依然凉爽宜人,在这边开展研究工作真的很舒心。
喝完了茶,算算时间,克因丝应该已经回来了,他开始收拾桌子上的资料,还有些问题需要请教她。
黄昏时刻,亚修塔来到花园中,克因丝此时正躺在草坪中的吊椅上,仰望着天空中的星河。
“克因丝,今天不看书吗?”
克因丝没有立刻回话,好一会才突然道:“十年了。”
“什么?”这是要催婚的节奏啊!亚修塔有点后悔来找克因丝了。
克因丝抬手指向天空中的一对靓丽的星辰:“是艾斯双星,你们来到这里十年了。”
艾斯双星是两颗彗星,它们十年出现一次,一天中会越来越亮,一天后又会越来越暗,直至消逝不见,最亮的时候白天都可以见到它们。
亚修塔松了口气,抬起头望向夜空接过题:“当你眺望艾斯的时候,艾斯也在眺望着你。”
克因丝叹了声气,带着莫名意味说:“十年前我也是坐在这里,那时候你们可是历经艰险,克服无数困难才闯到了我面前, 而现在的你们都可以独挡一面了。”
“表姐…”应该说是被成千上万只僵尸逼到了你面前,亚修塔在心中吐槽。
克因丝看过来:“你昨天没睡觉吗?魔法的道路上,身体才是本钱啊!”
亚修塔摇摇头,否认道:“魔法还是得靠智慧,我的研究就差最后一步了,你知道吗?我已经完美重现了我朋友的肉身,就只差注入灵魂了!”
“而你就卡在这一步上了,不是么?”
亚修塔沉默了下,继续道:“没错,,最熟悉,最契合自己肉体的,必然是自己的灵魂。 所以说我必须要有卡那卡的灵魂才行!表姐,我需要你的帮助”
“但你知道的,我无法如何创造灵魂。”克因丝出声道:“就是有人教,我也学不了,我的魔力太弱了,比凡人还弱。”
她的回答让亚修塔有些紧张了起来:“不,不是这样的!你看看你用制作了这么多的僵尸,生化兽还有合成兽,不乏拥有智慧的,甚至有的还苏醒了一些生前的记忆!毫无疑问,你的炼金术已经接近完美了!克因丝,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亚修塔的身体隐隐发颤:“你的炼金术加上我的回复魔法,一定可以唤醒出一个完整的卡那卡!”
克因丝摇摇头,望回星空中艾斯双星:“十年了,你还是十年前的亚修塔吗?你朋友的灵魂还是十年前灵魂吗?”
“克因丝,你不想看看我的成果吗?”亚修塔没有轻易放弃:“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它就几乎就要苏醒过来了,一定是卡那卡冥冥中感应到了自己的肉体!这无疑是最完美,也是最契合的肉体!”
克因丝站了起:“最完美的肉体?十年来你的医疗和回复魔法又到了哪一步呢?我在楼顶等你。”
克因丝从来没有去家里任何人的魔法实验室中。因为她很不喜欢呆在家里,平常都在花园中休息,就连洗漱也是在普利芙河的支流上。
亚修塔的实验室就在观星室的隔壁,用来复活好友的肉体正躺在里面。
冰冷的大门打开,亚修塔推出一台手术车,车上躺着的是一个黑色的大茧,上面星斑密布,显然是一个魔法封印。
“只要按特别顺序来点星星,就能解开封印。”亚修塔轻点几下将茧打开,魔法封印缓缓散开,蓝色的布单显现而出,一个人被盖在了下面。
有时一个决定可以改变人的一世。
十年前,好友惨死于里政府之手,亚修塔没有选择报仇雪恨,他选择要用自己的方法将朋友夺回来。
克因丝上前轻轻掀开蓝布,没有低头去看,她抬头向着夜空中的那双眼睛询问:
“亚修塔…你说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怎么回事!?”
疼痛让亚修塔惊醒过来,周围一片漆黑,他好像正躺在地上。
星光再次散开,他慢慢爬起来:“这是那个炼金魔法阵?”
前面是大片的墓穴,毫无疑问,他刚刚跨进去的一刹那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多年来养成的谨慎告诉他退得越远越好。
哐!
冰冻的金属大门被他缓缓关上,他低头看着自己几近冻伤的双手,回想起刚刚诡异的一幕幕。
为什么他会到里面去?克因丝明明说过了那里是严禁进入的。
01
深夜,从海边吹来一阵微风,不声不响,只是摆动了几下窗帘。
接下来是一阵狂风,窗帘被迫远离墙面,拂过了因为粗心而放置在书桌角落上的玻璃杯。玻璃杯就是这样跌到了大理石地面上,在无人知晓时碎裂。
这就是道恩一早起来后在书房地面上发现玻璃碎片的原因,道恩弯下腰,拾起一块玻璃碎片放在书桌上,放在阳光正好照射的区域。穿过玻璃的阳光被肢解,形成一到彩色弧线,那并不是彩虹的颜色,它残缺了几种色彩,像是粗制滥造的仿品。它本不应丢失那几种色彩,它理应完整,即使出现在书面上而不是广阔的天空中,它也只是一种现象,根本没有正品与仿品的分别。
道恩沉默的看着这块碎玻璃片。他不认为一大早起床后看见的一件事物是碎裂一地的玻璃是好运的象征。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便宜货,也没有可惜可谈,如果把这归于糟糕运气的象征也出奇的可笑。
不管怎样,这代表着道恩一大早就得拿起扫把打扫卫生。
在后来翻阅书本时,道恩看见了书页上一条细红的血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打扫那些碎玻璃片时不小心被锋利的裂缘划破了手指。廉价的玻璃杯,原本就只是毫不反抗的、接受一切液体的脆弱容器,即使碎裂也不引人心疼,反倒惹人心烦。
治愈这种程度的小划口,只需稍微念出几个音节的咒语。
道恩合上书,站了起来。
“Prince send to Dawn”,这四个单词写在书本的第一页,点明了这本书的来源和现在的所属人。犹如隐喻诗人写下的诗句,包含着只有二人明白的打趣。
道恩看着书桌上摆着的空相框,相框上落了灰,那应该是前些天柯利弗从不知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旧物。
道恩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小袋子,又将什么机器塞进了包中,接着跨出了家门。
02
西玛的人生浸泡在糖罐子中。
并不是说他一生甜甜蜜蜜,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是因为他吃很多甜食,就好像整个人扎在糖罐中。或许他本应度过蜜糖般的一生,怀着对科学的信仰,对魔法的好奇,以自己的兴趣为路标,走向那光辉的未来。
这令人羡慕,西玛明明每天摄入着大量的糖分却从未见其体重上涨。他好像离不开糖分,一旦长时间得不到糖分补给,就会显出无力的样子,简直像以糖分为动力源运转的机器。
或许只是太爱甜食的小孩得不到心爱之物时的撒娇模样罢了。
总而言之,西玛需要补给站。
那是一个意外之喜,走出大学校门没几步路,拐进一条窄小的巷子,离巷口不远处就由一家甜品店。西玛不知道这家店不开在大街上的原因(可能是为了节省门面费),但他知道这家店生意不错。假若他去的稍晚一些,他的目标就会消失不见,最终只能看到一个“售完”的牌子。
既然生意红火,那不开在大街上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西玛悄悄对比过这家店与其他店的点心,得出的结论是这家店的点心味道的确更胜一筹。可能是因为在门面费上的花费相对少,这家店的点心价格还比其他店要略低一些。更奇怪的是,明明是相同的分量,此处出售的点心似乎能让机器运转的更久。
西玛此时还得不出原因,那时他猜想是这家店糖放的比较多(可是这样会引起成本上升),直到好些年以后,他才知晓了真相。
这家店成了西玛的补给站——他单方面认定的。
03
道恩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抬起相机,他想拍点什么来填补那个空相框。
道恩最终放下了相机,用镜头捕捉高速移动的生物——鸽子,并不是道恩的强项。
但是来做个假设,如果他按下了快门,他的胶卷在未来会呈现出什么?
是趴在石板上懒洋洋晒着太阳的波斯猫?又或者是随着旋风在街角打转的纸屑?还是天空中漂浮着的棉花糖?将云彩比作棉花糖确实老套,但我仍要这样做,因为我从未见过与棉花糖相似度如此高的云,或许只是我嘴馋了。
或者,会呈现出那片云彩下的少年——纠正一下,青年。
他茶色的短发在阳光中伪装成金色,不过无论如何也不会和真正的金子混淆,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头发乱作一团。这种凌乱程度并不能用天生卷发来解释,那几撮毛翘起的弧度控诉了青年没有梳理头发的事实。不拘小格……姑且这么说吧。啊,他是不是快要撞上树了?
道恩认出了那个青年,那是西玛,道恩交往多年的好友。
下班后西玛经常是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
你可是里政府的职员啊,多小心一点吧,道恩曾这样叮嘱过西玛。
身为红色学会的成员、Lava学院教师的魔法师和里政府的员工是关系亲密的好友,这就算是当作谣言散布出去,大抵也是没人相信。然尔事实有时就是比胡编乱造更让人匪夷所思。至少道恩在认识西玛时,对方至少个在读大学的普通人,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天真的小家伙后来会进入里政府。
看着西玛去往的方向,道恩起身,离开了广场。他大致能猜到西玛的目的地。
一个人的加入或离去并不会使广场显得更空旷或拥挤。它太大,太平坦,要用整体的力量去影响。个体只是小小的点缀,无法决定整幅画面的平衡。
但换个舞台就不一样,甜品店内只有狭小的空间,每个人的地位因此反倒得以凸显。
04
浓郁的奶香在鼻腔扩散开来,巧克力与糖果重新充填腰包与口袋,左手一袋新鲜出炉的曲奇饼干,右手的端着的盘子上乘着布丁、芝士蛋糕。双手被占用,取钱包只能用嘴叼?还没到那种程度,西玛不舍的暂时将曲奇饼干们放下(那一刻他或许产生了再去买几个蛋挞的冲动,原味的经典让人回味,草莓味也值得考虑)。
“不,我不带走,我就在店里吃。”西玛指了指玻璃窗前的小圆桌,站在柜台后的店员会意,给西玛取来一个大盘子,将所有西玛选中的点心放了上去。
这是道恩家人开的点心店,道恩时不时会来店中帮忙,因此眼熟了几乎天天往店里跑的西玛,有时他还拉着一个女生,那个女生看上去比西玛要年长,与西玛关系很好的样子。
道恩从两人的互动中推测出二人是单纯的朋友。
如此大量的摄取糖分,体型却没有横向发展,这引起了道恩的注意。
“你不觉得这个孩子……”道恩小声同家人交谈着,而西玛并没有自己已经被盯上的意识。
05
午后强烈的阳光照射在甜品店的玻璃上,从外面看起来,店中的一切都笼罩在阴影里,一片昏暗。
这是没有客人的时间点,唯一的店员(也就是店长)正趴在柜台上午休。
客人推门的发出的声响让店员重新正坐,在看清顾客后,店员又趴回了桌上。
这家店也已经与西玛很熟了。
“又有好一段时间不见了。”
“毕业后工作的地方不像学校离这里这么近嘛,”西玛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道恩不在吗?”
“可能会来,也可能不会。你们没有事先通过书信约好时间吗?”
还真没有。西玛只是来碰碰运气。
“……给我来一份牛奶布丁吧。”
06
“你一个学生买那么都甜品小心发胖哦?”
“没事的我从小就不会胖!”
道恩笑了笑,将一瓶酸奶放到西玛桌上。
“是赠品。”
那是最初的对话,道恩记得,那时西玛的嘴边沾着蛋糕的奶油。
07
道恩来到了甜品店,看着叼着布丁勺子的西玛,关上了门。
“我刚才在广场上看见你了,你看上去有心事。”
西玛点头。
“上二楼吧,我做一个隔音的结界。”
困扰西玛的是最近的失踪案,道恩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你已经决定了吧,毕竟你是你啊。”
西玛用和店员相同的姿势趴在桌子上,二楼没有开灯,正午不需要开灯。道恩看着撒娇般的西玛,从包里拿出了那个精致的小袋子。
“是饼干,我施过咒了,可以保存很久。”
是天鹅形状的蔓越莓曲奇饼干——看不出来是饼干,因为饼干外裹了一层白色的巧克力,天鹅的眼睛,撒着棕色的巧克力粉。
头戴皇冠的小天鹅。
“是Prince哦。”
西玛明白道恩指的是什么。
08
西玛享用着蛋糕,他在尝了一块饼干后,便不舍得吃了。
饮食却有调节人心情的作用,至少现在西玛脸上的表情不再显得心事重重。
道恩拿起了相机。
鸽子难以捕捉,云没有捕捉的必要(即使它再像棉花糖,它也吃不到),点心不能激起道恩拍摄的兴趣。
“是幸福而又满足的表情呢。”
如果西玛能把嘴角的奶油擦干净,照片的效果或许会更好,但这样或许反倒更加生动。
或许。无所谓,谁知道啊。
这副样子到很像是多年前相遇的那个下午。
那时的一切都很简单,可以简单而快乐的享受生活中的一切。
道恩得到了用于填补相框的照片,他不知道,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那个相框会再次变空,因为他无法直视原本放在相框里的那张照片。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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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有两条时间线,一条是现在,一条是过去
除08外的偶数都是过去
【真的有点忙这是初稿,没有改错别字没有改文法……等我学习回来改QAQ请各位先别看?】
“我很遗憾,那么按照事先说好的,我将为您多预留藏品三天,期待您的再联系。”
布兰奇垫着脚尖从楼梯上下来时,弥赛亚刚挂掉一个工作上的电话,还没等他将随手放在一旁的晨报拾起,肩膀上既熟悉又陌生的重量就使他骤然浑身一僵。
“今天没有工作吗?”
下一秒,布兰奇略带好奇的声音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弥赛亚不着痕迹地呼出一口气,略微放松了一下肢体,才转过头去面对他一向不擅长应付的小表妹。
“客户取消了预约。”
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
“吃早饭吗?亚修塔出门前给你留了一份。”
布兰奇乖巧地收回了环着表哥脖子的双手,不一会儿又端着一份银质餐具盛着的早点坐到了他的旁边。
“我很高兴在家里见到你。”
她带着明显的好心情望着弥赛亚,半晌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又接着解释了一句:“平常这时你们都不在家。”
弥赛亚愣了一下,很快便意识到布兰奇长期一人待在家里的寂寞心情。对于这个少了他十来岁的表妹他总是有种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小心翼翼,纵使当年的洋娃娃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他也还是不由自主地将她当做一个孩子看待。
“今天在家陪你。”
说完他努力将嘴角上扬,扯出了一个最接近微笑的弧度。
出于某些原因,弥赛亚对人与人之间的肌肤触碰极为排斥,唯一的例外便是布兰奇。十年前这个粉雕玉砌的娃娃第一次仰着头往他怀里扑时,弥赛亚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才好了。她像是块过于精致的零件,此前从未有过类似经历的弥赛亚生怕一不留神就将她磕坏,她又像冬日里的一抹阳光,使得他第一次有了温暖的概念。弥赛亚想回应她的亲近,却又不知该如何表示,幸好小布兰奇是极喜欢她又好看又心底里温柔的表哥的,亚修塔不在时她就跟在弥赛亚身边晃悠,久而久之倒也发展出了一套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等到布兰奇用餐结束,弥赛亚打开了一个天鹅绒的狭长盒子推到了她的面前。
“这就是今天本来要交易的那件藏品。”
盒子里,一条九块鸽子血红宝石串联的项链静悄悄地躺着,三块于左侧、三块于右侧,最后三块坠在银链子最下方,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取出一双白手套给自己戴上,又取出一双示意布兰奇照着模仿。
“玛卡布雷特夫人,这是它的名字。”
他伸手轻轻点了点核心的那块宝石。
“看这里,这是一块蕴含魔力的宝石,它的颜色相较其它略深。这条项链有些年代了,银链子有了明显的氧化痕迹,唯独它周围的一节完好如初。”
布兰奇凑上前去仔细观看。就像小时候一样,她并不了解表哥的世界,但她珍惜与其相处的每一个瞬间,她不是很懂每份藏品背后的历史与故事,但这并不妨碍她当个安静配合的学生。
“它有什么用?”
“你可以试着感受一下。放松,收敛你一部分的魔力。”
弥赛亚将项链从匣中取出,放在布兰奇的手里。
“它在呼唤我。”
过了好一会儿,布兰奇才不确定地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
“它能激起人们心底的欲望,转化为对它的渴求。你的魔力很强,不受它的影响。”
他伸出手揉了揉布兰奇的头发,含着夸奖的意味。尽管期间又带着不太明显的一顿。
布兰奇开心地笑了起来,她平常也不常笑,这晌她的眼里似乎亮起了万千星辰,陡然有了生气。
可惜好景不长,弥赛亚又接到了他今天的第二通工作电话。
“我会早点回来的。”
他只好这么说。
再次跨进德•勃朗庄园时狄伦的心境有点难以描述,他从没想过他会反复与一个巫师打那么多次的交道。
布兰奇在他走进来的第一秒时就发现了他。她本在树荫底下喝着茶,这会抬起头来,给了狄伦一个同上回一模一样的疑惑眼神。
不知为何,狄伦瞬间就明白了那个眼神的含义,全身烧起了无名火。
——第二次了,已经是第二次了,布兰奇依旧没有记住他的存在,她视他为无物。
“把我的短刀还给我。”
这回他没有潜入,许是已经知道那是白费功夫,他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盛气凌人地对她要求道。
“是你。”
听到短刀,布兰奇眼底的疑惑渐渐散去,即使不记得对方的容貌与声音,上次他留下的伤口却依旧在隐隐作痛,早上用餐的时候还迫使她流露出了些许不自然,致使弥赛亚对她进行了询问,虽然最后被她用女生每个月都会有的那几天搪塞了过去。
“我们家不怎么欢迎客人。”
“没关系,我本也没打算来做客。”
说着狄伦猛然跃起,袖剑从他的右手上弹出,若不是布兰奇早有准备,怕是已经血溅当场。
庭院在瞬息之间变成了一座迷宫,带着的终年不散的浓雾,再次限制了狄伦的五感。
“除了幻觉,你还会点别的吗?”
狄伦讥讽,字里行间却又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布兰奇不为所动。
“你可以现在离开。”
迷宫中的藤蔓每根都如小臂粗细,张牙舞爪地将狄伦包围,只留出了背后一丁点空隙。
“你是在说梦话吗?”
狄伦后退几步,双手快速往腿边一抹、抽出了两把匕首。又借着空出来的间距向前俯冲,临到藤蔓跟前时突然发力,以低矮分枝为落脚点、以匕首为攀登工具,愣是硬生生地翻过了那堵由绿色植被构成的藤墙。
不过很快这些本该没有思维的死物便追了上来,前仆后继地阻止他接近布兰奇的身侧。
视线受阻,又有一堆杂草不知疲倦地纠缠,狄伦不由得有点烦躁。不过他深知破除幻觉只能对魔法师本人下手,便收敛了心神,耐心地等待机会。
他悄悄地将左手背到身后,换上了随身携带的袖箭,终于在难得感知清明的一瞬间对着布兰奇本人扣下了发射机关。
布兰奇这回没能及时察觉到,她仓皇之下只来得及侧了侧身,却不料使得袖箭击中了她胸前的羊角项链,本就仅仅是条普通人玩物的赠礼碎落了一地。
布兰奇站在那好半天没动弹,幻境在她受袭的那一刻就散了开来,狄伦毫无阻碍地看到她低着头站在自己右前方不远处,待她重新抬起头来,眼里竟是有了他从未见过的激烈情绪。
“这条项链是弥赛亚给我买的,我刚戴了不到几个月的时间。”
说着庭院里刮起了风,愈演愈烈,最终夹带了冰雪,将整个小世界包裹了起来。
“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狄伦暗叫不好,呼啸的风雪迎面扑来,近乎带着要将他活埋的气势。
幸好因幻术的性质,他自踏入庭院以来实际上还没深入几步,纵使不太甘心,也只能做出再次撤退的决定。
临走前他直勾勾地盯着布兰奇,纵使风霜铺面也没能减弱他眼中的炙热分毫。
“记住,我的名字叫狄伦,狄伦•博拉奇。我们还会见面的。”
主线
“不错的剑,不错的剑术。你是我在这碰到的第一个把西洋剑和魔法结合的这么好的人。不过,我相信不会是最后一个。”双刀高速连续地击打对方手中的长剑,林在最后一击将艾希礼打退之后,大后跳收刀,“你对剑上魔法的控制,很准确。低温确实是金属兵器的一大克星,不过,相比金属对力的传导,温度变化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林的左手抚摸着左腰长刀的刀柄,凝视着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刮擦痕迹:“如何?你的手,还能不能握得住你的剑?面对我的双刀,长剑术里的一部分格挡就完全无效。要是我不珍惜我的橙红,你已经命丧当场。“
“那可不一定。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中的温度也会逐渐下降。再过一会,就超出了普通人类的忍受范围了。到时候,你的汗水也会结冰,手指会冻掉,而我将是活下来的那一个。”艾希礼仍然以犁位起势握着长剑,剑尖微不可查地微微颤抖着。显然,长时间高强度的击打,让艾希礼的腕部肌肉陷入了疲劳。
“到此为止了。”林叹了一口气,捡起两根钢管,“那就看看是你这架空调制冷快还是我拆空调比较快!”
话音还在巷子之中回响,林已经双手握着钢管冲向了艾希礼。在艾希礼的瞳孔之中映照出的林的动作完全违反他所学习过的一切西洋剑知识。只一个呼吸,林就跨越了半条小巷,左手的钢管由外向内横扫。艾希礼扭转长剑,以强剑身与钢管相撞,震开林的横扫,同时以牛位起势收势,换交击防御林右手从上而下的竖劈,同时以交替步保持重心。
“这个场景,你不觉得眼熟吗?”在持续的进攻中,林突然发问。“是呢。当时你看到我拿着双刀上来就砍,就是这个套路。”林的话语让双方都在脑中快速回忆了一遍当时遭遇战的情景:艾希礼为掩护被林追击的重要情报传递者,只身阻挡了林的追击。
——时间回到下午两点
“给我停住!”林追着提着一个布袋的年轻人进了一条巷子。巷子另外一端,艾希礼正在街上走。那个年轻人见到艾希礼,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大喊:“救我!”艾希礼转头,看见一个穿里政府制服的人正在追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疯狂张大手掌,给艾希礼看观星社的标志。
艾希礼拔剑与那人擦身而过,长剑上的低温在空气中带起了白雾。林的双刀和艾希礼甫一碰撞就立刻弹开后跳:“你的剑,怎么回事?冷气?有趣。那么,人我是追不上了,就让我看看你的命值不值这个情报吧。”林摆开架势,左手红刃向前斜护在胸前,右手橙竖握,刀刃正对艾希礼身体轴线。
艾希礼侧跃交替步错开中央大空地,左侧身体掩藏在箱子之后,黑剑以牛位起势正对林的喉咙。海风从林的身后吹来,带着咸味的风使艾希礼微微的眯了眯眼。
如同猎豹的扑击一般,林的上身略略前倾,略往艾希礼右手边的墙一侧冲去。但并未如图艾希礼所预料的,林并没有用左脚承重转身,而是以右脚为支点,左脚在墙上着力转向,用左手的红劈下。
面对西洋剑中的经典攻击手段,艾希礼扭转手腕,以怒击撞上林左手的红,以骗位收势,交替步换交击挡住林右手的劈击。“剑使的不错,你的能力也很新奇,就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刀剑相碰,小巷中叮当作响。艾希礼始终以稳定的格挡防御林如骤雨般的攻击。正当林的右手完成了一次劈击时,艾希礼陡然发力,以防御林的动作收高位势,自上而下来了一记劈击。
林猛的一个后仰,左手红快速拉回偏转艾希礼的劈击。尽管如此,林右侧鬓角仍然被艾希礼的黑剑削去一截,超低温使林右脸的汗水瞬间冰冻。再看林左手的红,已经凝结了一层冰霜。“真是惊险。要是这一剑砍在我身上,必定会拉出漂亮的一条血色冰晶吧。”在快速后退中,林将双刀置于阳光之下,让红的刀刃慢慢恢复金属的弹性。
艾希礼不说话,只是保持着犁位眯着眼睛打量着林。林也不在乎艾希礼是否回应,看着红上的冰霜慢慢消失,转动了一下左手的手腕,林慢慢朝艾希礼走去。
艾希礼不断以交替步与林绕圈,尽量与林保持开式站立。同时抬高黑剑,从犁位换到牛位。紧接着,艾希礼突然发力,重心微微向前,以左脚承重,发出了一次快速的穿刺。
林左脚横移,刚好躲开了艾希礼的剑尖。趁艾希礼重心并未收回,右手的橙横扫,在意料之中的被艾希礼以倒挂势弹开,紧接着,如同骤雨打落树林一般,高频的撞击声在巷子中响起。
——回到现在
林手握钢管,只用钢管的最前端与艾希礼黑剑相碰。相比起橙红,更轻的钢管加快了林的攻击速度。在如此高速的攻击之下,即使是艾希礼也有些招架不住。在某一次的击打之中,钢管的末端被黑剑打碎,飞射的碎片擦过了艾希礼的太阳穴。这时,阳光刚好穿过林的肩头,穿过房屋探出来的窗台,打在艾希礼的脸上,打在林的后背,打在橙红的刀柄和黑剑上。
出乎意料的袭击让艾希礼有一瞬的愣神,阳光使艾希礼下意识眯了眼,但很快艾希礼就回过神来,只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一瞬的愣神,标志了这次战斗的终结。林左手的钢管由内向外挥出,发出了清亮的响声,钢管从中部断裂,黑剑被大力向外弹开。丢掉左手的钢管,双手握住右手完好的钢管,猛的击打在了艾希礼的胸口之上。
在钢管击打血肉的闷响之下,还响起了艾希礼肋骨折断的声音。艾希礼的眼睛因为震惊和剧痛而猛的瞪大,与林的眼睛直接对上。那是一双没有感情流露的棕眼,如同死水一般。
受到林双手击打的大力,艾希礼向后撞在墙上,墙反弹的力再一次使艾希礼胸腔受损。“估计你的肋骨已经快要刺穿你的肺部了。只需要我轻轻的再一下,就是里政府的医疗组都救不回你。”林提着钢管,慢慢走到艾希礼的面前。
艾希礼只觉得胸口剧烈的疼痛,血液从喉咙中涌出,艾希礼啐出一口血,慢慢抬头,仰视着林。
背对着光源,面对着劲敌,林丝毫没有注意到巷口那一道红发穿着修女服的身影。由于逆光,伊莉丝没有看清林的脸,只看到了一个穿着里政府的制服拿着钢管的人正要再次攻击艾希礼。
拿着手上的法杖,伊莉丝不断地小声念咒,而杖尖却只喷射出小小的闪电:“快啊,快啊。该死的我为什么就不能把闪电魔法练习的更强!”伴随着伊莉丝救人的迫切心愿,法杖在几次小闪电之后,爆射出了大腿一般粗的雷电束。
雷电束顺着发展尖端的方向,直直打在了林的胸口上。林只觉得胸口像是被老爹的铁锤暴锤了一下,整个人就被打飞到巷子的另外一端,落在了一堆纸箱之中。
趁林被击飞,伊莉丝也顾不上看是谁,急忙跑到艾希礼身旁,把艾希礼以不会挤压到胸腔的姿势带走。
慢慢从箱子堆里爬出来,林仍然觉得胸口传来剧痛。扶着墙走到巷口,吐出一口血,林慢慢地回到了旗塔进行任务汇报。
——旗塔,里政府医疗组
“我不仅把情报放跑了,就连那个拦我的人,我也没逮住。林撑着桌子,擦了擦嘴角的血。“好了好了,你少说几句话,把制服脱了我给你诊断一下。”说话的是夏佐,“要是拖久了留下来什么后遗症,我们可是又损失一员啊。”
转身轻轻坐在床上,解开制服上衣,从上衣当中丁零当啷掉出几块碎片,刚好掉在林的腿上。林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也不管碎片边缘如何锋利,抓起碎片,看着上面熟悉的纹路,和署名,眼泪和手心滴出来的血滴滴答答的落下:“老爹……”看着碎片上映出的自己的脸,林又回想起了当时老爹送护心镜的情景,和现在一样,也是夜里,老爹从铁匠铺打烊回来给林带了这块护心镜。如今护心镜碎了,人也不在了。
沉浸在回忆当中,林握着护心镜的碎片,眼里的泪水打在护心镜上。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看着护心镜里自己的棕眼,林以为是老爹从护心镜之中看出来。深吸一口气忍住泪水,将碎片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林收回思绪,对着夏佐道:“我缓过来了,那就麻烦帮我检查一下吧。”
随后就是例行的检查和行动记录归档,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林去了一趟老爹的墓地,在墓碑的一旁,将护心镜埋在土里:“老爹你曾经说护心镜能佑我平安,如今它确实救了我。也希望它碎裂之后能保佑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