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血族/狼人主题架空西幻企划
主平台为elfartworld
副平台为QQ群
企划完美结束
感谢参与的大家!
企划页面将会继续开放一段时间以供城内外玩家继续创作投稿用
——1396年,维斯兰北部小村庄
维斯兰的冬天永远让人难熬,尤其是清晨,哪怕太阳已经不再发挥原有的效力,寒意也比其他时候要更扎人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带动一片屋檐上的积雪撞在地面,出门的老人看了看门口的雪和垂挂的冰凌,叹息一声返回屋内寻找长杆和铲子。
老人觉少,自觉承担起扫路的职责。在严酷的环境下做力所能及的对抗是生存的唯一选择,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拿完必要的工具,老人又来到门口,她先是细细敲落可以砸死人的冰凌,再用铲子将积雪和碎裂的冰块一同堆到屋子后面。年龄的增长带来身体上的衰退,她干了一会儿便呼着白汽挺直身体,反手轻轻捶打自己的酸痛的腰背。
老了,不中用了啊。
感慨中的老人发现不远处两个人影——是刚来村里没多久的猎人和她的女儿,踩着积雪前往森林,她看了眼还没半个母亲高的孩子,好心提醒这位新搬来的猎人不要带这么小的孩子去森林,毕竟冬天里不好过的除了人类,还有森林里那些饥肠辘辘的野兽。
母亲听见招呼回身,面露讶然的微笑向她打招呼:“早上好呀沐恩太太!您门口的雪铲得真完美,实在是老当益壮……”
大人的话还没说完,这小孩就跳出来打断母亲话头,得意地冲自己表示:“年龄小怎么了?还不是把你家十多岁长子打得在地上爬?”
差点忘了,她虽然还是个孩子,但短短几天就成了村人们都知道的刺儿头。老人听到这话气得白眉倒竖,脸都绿了,母亲连连道歉,捂住小孩叭叭叭的嘴把人拖进了森林。
这么狂妄的小孩,迟早要得到教训!
但老人没想到教训来得这么快。傍晚时分,母女俩和晚霞一起回到了村子,和清晨的不同在于平日里吱哇乱叫的小刺儿头罕见地沉默了,满脸都是血。
村人们都七嘴八舌地表示现在就带她去找村里的医生。年轻的母亲简单谢过了众人的好意,摆手表示没关系:“这伤口并不严重,家里还有药膏,自己长长就好了。”
她的女儿的脸部有一道划伤,穿过了右眼。脸颊上有已经干透的淡淡血痕,像在受伤最初只用雪简单擦拭了伤口,但创面依然在向外流血,这个孩子闭着被血糊住的右眼,半张脸上都是被风干的血痂,边缘已经碎成细末,靠近伤口的部分因新渗出的血显得湿润。
这样的视觉冲击力配上孩子稚气的脸,让人没法不担心,淡然的当妈态度也让村人陷入新的震惊,哪有这么带孩子的?
受伤的小女孩毫不在意,她看向妈妈,风雪在这位成熟的女性猎人脸上留下了细微刻痕,但看上去依然美丽而健康。不过孩子清楚,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自己母亲身上刻满大大小小的伤口,侧腹尤其严重,她光是看着都觉得可怕。
“没关系,我们是猎人,伤疤对我们来说是胜者的荣耀。”一直礼节性淡然笑着的猎人——塞利塔,牵起女儿的手,她的女儿维亚则骄傲地昂头挺胸,炫耀般对众人展示了脸上深红色的功勋。
实际上维亚偷偷心虚:这个伤口是被4岁小侄女踹出来的!不仅被年龄只有自己一半的小狼打伤,还不要脸地假装伤得很重,把小侄女吓得嗷嗷哭着,将先维亚一步抓住的长脚年糕兔给维亚当赔偿。
一想到塞利塔围观了那个场景,还在这里替她说话,假装得意的维亚感觉汗都要下来了。
粗犷的家庭氛围让大伙一时都有些默然,塞利塔趁机拉着维亚离开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
刚锁上门,维亚就憋不住小声大叫:“妈妈!我受不了了!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和这些脆弱的人类一起生活!不允许孩子出门狩猎,一道血印子就把他们吓得大惊小怪!”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搓脸上的血痂,龇牙咧嘴的样子吓退了前来迎接主人的雪鹑,小小的白团子刚嗒嗒嗒跑出来,又嗒嗒嗒跑回自己窝里假装没睡醒。
塞利塔无奈拎着女儿走进屋内,防止离门太近被外面的人听见——哪怕一人类的听力能听清她们轻声聊天的概率很小。
“就是因为你现在对人类太容易应激了,得进行脱敏。”塞利塔一扬手,被丢出去的小孩在空中翻了一圈稳稳落地,塞利塔则看都不看接着卸身上的装备,“你不是闹着想让族群壮大吗?如果你以后要加入獠牙党,起码要懂得伪装自己,能和其他种族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哦。”维亚不以为意,跑来妈妈身边一起卸身上的装备,相比塞利塔的全副武装,她的装备简单多了,只有装模作样的匕首和装着打火石的小挎包。
“维亚,我们是狼人,对族群的忠诚和荣耀刻在我们的骨血深处。你想加入獠牙党的追求或许也来自于此。这是一种古老的联结,不论你身处怎样的境地,都能保护你免于被孤独折损。”她凝视维亚亮晶晶的眼睛,怜爱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女儿已经能很好地维持了人类形态了,她叹息般补充道:“但也难以否定这是种诅咒,享有归属感的代价就是你难以把自己从群体的海洋中分离开来,思考自己究竟想怎么做……”
“我是狼!妈妈,我想加入獠牙党!”小女孩等不到母亲说完,就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当场上演了一出大变活狼,随后把头贴在母亲的腿上摇尾巴。
塞利塔温柔地笑了,她弯腰把小狼一把捞起,仰面放倒在自己床上揉小狼的肚肚毛,手感很好,“不用急着回答,这个问题并不局限于你现在的想法。不管你觉得自己是想加入獠牙党还是什么都不想做,你都是你。”
“妈妈,你不喜欢当狼吗?”小狼被妈妈揉得东扭西扭,歪着脑袋发出疑问。
“哎呀,”塞利塔哭笑不得,放开手转而去捏小狼的嘴——她无奈时经常会这样做:“我当然喜欢,可你不是我。当我离开,你又想要寻求答案的时候,可能会想起我们的谈话。”
“你是狼,但你也是你自己,不管选择什么立场都不妨碍这件事。”
听不懂,怎么感觉这话说的像个二五仔?
塞利塔没有催促,静静等待小狼的回应。被捏着嘴抬不起头的维亚只能仰头盯着墙边缩回窝里雪鹑,它刚才被吓到,现在团在角落里,仿佛只要维持这个姿势,就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又盯了一会儿,维亚猛地甩头挣脱开妈妈的手,打了个滚站起来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会去哪儿?”
这个问题显然不在塞利塔的预料中,她笑了一下去摸小狼的耳朵:“不是现在,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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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7年,帕维纳城
入口沉重而古老的木门悄然闭合,缭绕的雾气也在沉默中昭示此行不会给所有人退路。哪怕被宣告此时更宜合作,从属不同势力的先遣部队间依旧盘亘着种种蔑然与仇视,犹如黑日投下的阴影,无声地催促各方势力尽快行动。
熙熙攘攘的先遣部队在进城后像离笼的飞鸟,随着轻柔的风四散融入城市的人群中。来来往往的市民,满大街疯跑的孩子,泥瓦匠行会热情地招揽来往人群进门打灰,并非随处可见的标本店林立各式栩栩如生的标本,甚至有了第二次生命的居民们还聚众载歌载舞。和城外萧索肃杀的气氛相比,城内简直可以称得上“生”机勃勃——如果能无视门口死墓军哨所吊着的黑锋牌晴天娃娃的话。
维亚和队友穿行其中,东张西望的同时还不断揉捏怀里的大胖氏族玩偶,圆滚滚毛绒绒,摸起来像还没换毛的小狼崽一样柔软,又像长脚年糕兔身体那般富有弹性,实在是叫狼爱不释手。
不远处有一堆骷髅在跳舞,维亚盯着它们看了好久,在心里盘算着任务结束后抓两只,带回去给家里的狗们当玩具。她越想越觉得可行,迫不及待要分享自己计划,一转头却只能看到空气。
后知后觉地愣了一下,立马将视线下移,终于看到一个黄黄灰灰的发顶。同伴显然没注意到身边高个子的尴尬,维亚松了口气,好奇地问:“霖西,你多高?”
被叫到名字的同伴是维亚隔壁山头的邻居,两位本着随缘主义单独行动的狼在进城不久就遇到了一起。她们快速交换了情报,结伴而行,路上对下一步进行了商讨: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俩狼一拍即合,决定先去不远处的小集市搓一顿。
“我?158哦。”小个子的女狼态度随意且坦然,维亚显然半个字都不信,毕竟霖西粗略看一眼都比自己矮了不止一个头。
维亚知道自己这位好友从认识就满足胡言乱语,所以她也不打算追问,而是把话题转回抓骷髅回去当狗玩具。混乱味道里中,一丝熟悉的气息打断了她们的笑闹,霖西愣住,维亚回忆了一下,咬牙切齿地挤出了那个名字。
眼前被叫住的金发男狼转过身,微微皱着眉头凝视维亚的脸,带着微微的困惑,似乎在努力从落满灰尘的记忆角落里翻捡,试图找到眼前女狼对自己敌意如此强烈的理由。他向前一步,贴近维亚的脸轻嗅,维亚紧绷着,血的气息和像是腐败房屋的死亡味道扑面而来,她审视他整洁的外套,虽然没有装饰,但依然能看出制衣的布料质量上乘,价格不菲,和十年前那身被树枝挂成布条的衬衫有天壤之别。男狼确认完维亚的身份,又俯身贴近霖西的脸仔细地嗅,霖西在诧异过后也和他互动起来,维亚挪动眼珠,能看见他肩上的鸦羽披风在周围灯光的照明下折射出金属光泽,色彩丰富让维亚回忆起毒蘑菇带来的眩晕。
青年终于将霖西和维亚的味道与记忆关联上,站直身子向她们问好:“好久不见。”
亲切的问候像一星火花点燃了炸药桶,维亚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额角青筋暴起,脸颊肌肉也抽搐着向两侧绷紧扯到最远,威胁性龇着牙,齿缝间隐隐漏出低沉的咆哮声,以随时可能发起攻击的姿态,瞪视十年未见的旧友。
如果眼神能长出利齿,面前的狼大概瞬间就被撕咬得只剩骨架。
“你向他们暴露过狼人的情报吗?”深呼吸几次后,维亚提出这个问题。答案很重要,决定了她对待这位同族的态度。
青年给出否定答复后,维亚的怒火平复了一些。披着鸦羽披风的狼人看着依旧怒气冲冲的维亚暗道无奈,这就是他为什么总是避免与同族相见。
立场的不同总是会招致不信任和冲突。
但回避只是一种惯用的处理方式,真和同族面对面了,他倒也不会羞耻或犹豫,而是姿态坦然地友好相处。青年温和地对两位同族提问:“不好意思,我想不起来你们的名字了,请问你们分别叫?”
木偶戏的音乐声在远处响起,满溢的欢庆氛围带动了周围市民们的积极性,他们兴高采烈地讨论小剧场即将带来的表演。周围的商贩们也不甘落后地招呼自己的商品,各种事物和花朵的气息在风中交汇相融,映得集市一片祥和。
维亚冷笑,刚刚稍有减弱的怒火又噌地烧了起来,她一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要紧,我记得你叫马伦,在我家投宿过一段时间,临走还把桌子划坏了。既然你不记得我们了,那重新介绍一下:我叫维亚·炽德铎。”
“我是霖西·斯托,十年前我带维亚回家时咱们短暂地认识过。”娇小的狼人跳出来,促狭地露出两颗小虎牙冲马伦微笑:“你不记得我啦?嘿嘿,我还请你们吃过炭烧吸血鬼~”
马伦:“?”有一说一,虽然他对这位狼人有印象,但真想不起吃炭烧吸血鬼的记忆。
维亚:“?”以自己对这位朋友的了解,别说十年前,再往后数十年,都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顶多是摸进吸血鬼家厨房烤蘑菇!
相较维亚有迹可循的怒火,显然这种没有相关记忆的叙旧更让马伦慌张,他镇定地冲霖西点点头,回以一个完美无缺的礼貌微笑:“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挺好吃的。”
霖西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力拍打马伦的背表示赏识:“哎呀太有品味了,下次咱们继续开发吸血鬼新吃法!”
细看就会发现霖西整条狼微微颤抖,似乎快憋不住笑出来,马伦也连连点头表示下次一定。熟络的氛围令维亚语塞,感觉情绪像被抽走一块木板的桶,几乎喷薄而出的愤怒瞬间泄光了。她叹口气,以和老朋友聊天的口吻询问马伦:“我和霖西目前在一起行动,你是一个人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眼前的青年狼比记忆中健谈一些,回想起十年前马伦沉默寡言半句话不松嘴的样子,现在起码能正常聊天了,或许他当年离开后只是做了对自己最优的选择。
虽然他是给吸血鬼打工……嗯,孩子长大了是好事,但总觉得不干净了。
披着鸦羽披风的狼人颔首,小个子的同伴也没有提出异议,三狼小队成立了。
每次出来找食物的计划总会因意外泡汤。和同伴们一起向北方行进的维亚叹了口气,空气中甜到腻歪的糖浆香气让维亚喉头泛苦,腐败的花朵气息像尖叫的乌鸦一样拼命敲打警钟。这里的生机像一张贴在墙上的画作,所有和平都透露着沉重的违和感。
她们穿越集市的过程中彼此提示了当下奇怪的状况,维亚最后做了个总结:目前是别想吃顿好饭了。
“这里的情况让我想到某种‘艺术’——戏剧。”维亚皱着鼻子,忿忿瞥了眼沾满碳灰的生肉,指着北边最显眼的建筑向同伴们抱怨:“说不定那位老登……我是说大公,他的‘歌剧院’实际并不只是那个小小的建筑呢?这整座城市都是他的舞台也说不定。”
话音刚落,衣着鲜艳的孩子们呼朋引伴地从她们身边跑过,留下一串串笑声摔在地上,融进这座城市欢快的气氛里,化为恢弘歌剧的注脚。
城邦内的一切都仿佛和谐的扩写,唯独与阴翳的天空格格不入。风将地上的一切吹得猎猎作响,而死寂的黑日依旧高悬,默然彰显隐秘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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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好难,关于十年前的事哪天有机会就画一下【闭眼
三个老社畜对炭烧吸血鬼进行了锐评:
马伦:太像那种“给了个需求过一阵子提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怎么里面还有个附加文档”的感觉
维亚:而且你总觉得这个附加文档在需求刚开始的时候没有
霖西:你们的文字好恐怖
“和你说的不一样哎。人家城里人过得好的很呢。”哈鲁弯腰看向路边摊贩摆在木质长桌上手工艺品。“超闲手工业时间。”
她拿起一只草编的兔子朝着卡梅兹扔过去。
“你别这样。”卡梅兹小声且严厉地对她说道,他接住哈鲁丢过来的草扎兔子,看了一眼没注意这边动静的老人商贩,将这只麦秆扎出来的兔子端正的摆放回原位。
草扎兔子用红色颜料点的眼睛直视着前方。卡梅兹抓住哈鲁的胳膊把她扯过来,在她耳边说:“你这样素质也太低了……先不说丢人不丢人的问题,不是你说要低调点吗?万一发生了冲突怎么办。”
“又不是丢你的人,还是说你承认你是我的人喽?”哈鲁咯咯地笑着回答,拨开卡梅兹的手,绕过他,背着手朝着前面蹦蹦跳跳的走几步,“我这才是侦查呢,融入市井生活~到处逛逛,询问下他们的生活现状,老大要的不就是这方面的情报嘛。”
“你不懂。交给我。我超懂的。”哈鲁得意地说道,拍了拍卡梅兹的后背。
“喂,老头,”她提高声音,将火红色的斗篷帽子往后拉了点,在保证不暴露血族身份的情况下露出她可爱的面庞,“我要买礼物给我的男朋友,你帮我推荐一下嘛。这几个都好可爱我选不出来。拜托,拜托,帮我看看。”
哈鲁露出了唯一算得上礼貌的恳求神色来,她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声音又活泼又甜美,看着她的脸,谁能拒绝她的要求呢?哪怕是不太礼貌的称谓,在旁人看来怕也是会当成可爱的孙女向亲近的老人撒娇。对待可爱的少女任何人都愿意付诸以宽容和耐心。因此那个老人也只是乐呵呵地向她介绍着这些草编的小东西,她还不时嘴甜的称赞上几句,对方岂止是没有对她的不礼貌过多计较,都恨不得把东西免费送给这个喜欢草扎小动物不得了的少女了。
“怎么还叹气,我可是特意给男朋友挑礼物呢。”一会,哈鲁就拿着那个草兔子,用它的圆鼓鼓的脸亲了下卡梅兹的脸颊,然后把它和它的包装盒一起丢到了他的帽子里面。
“你还挺会讨老人喜欢的嘛。”卡梅兹将装在盒子里的兔子放进口袋里。他的衣服里面缝了一些口袋,里面放置了一些贴身的物品。
“那当然,和长辈相处的秘诀是一点点的‘大逆不道’,”哈鲁狡黠地、用大拇指和食指圈出一个小环,“越是无奈越是喜欢,他们就喜欢这样呢!哼哼,然后他们就会无奈的笑出来,欸,真拿你没办法,他们这么说了,然后就妥协了。”
“顺便一提对亲爱的卡梅兹也是这样哦?”她故意用甜甜的声音说道。
卡梅兹下意识回了一句拿你没办法,然后才发现中了她的圈套,在哈鲁笑话他之前,他转移话题说回了她侦查打探的结果。
“城里正常的很哦,岂止是没有发生那些城外逃难的家伙说的怪物食人之类的事件,就连猫狗都没走失一条。”哈鲁说道。
“那还真是奇怪了。”卡梅兹想起了那张油画的草稿,阴白扭曲的人脸揭示了一种不详,那声声哀嚎还流淌于他的记忆之中。卡梅兹和哈鲁不约而同地朝着城门的方向看去。他们现在位于集市和居民区的边缘,离城门口并不算遥远。
忙碌的街道,鲜活的人群,吵闹的讲价声,追逐打闹的孩童,祥和的市井在他们的背后喧哗着,而城门则像一处分界线,城内是欣欣向荣的景象,而城外则是狼狈不堪的荒凉之色。
在这里依稀可以见得穿着褴褛的难民在门口偷偷窥探城内,他们也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场景,想要回到这往昔的日常的洪流之中,又被城门口的留守的守卫拦下。
究竟哪一边才是梦呢。
在他们的口中,地狱,在城中。
而他们所见,诅咒却像是随着人们的逃难,流出了城池。排挤了这份脓血的城邦忽又回归了美好的景象,伤口愈合,创口处开出鲜活的花,黑色艳阳之下,生命属于帕维纳的城内的高墙之下。
就在这时,哈鲁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她方才看向城外的方向,并不是和卡梅兹一样若有所思,只是在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一只肥硕白鸟的脚爪陷入到一块面包中,在空中拐个弯,朝着城墙的方向飞去。这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抓着树枝的、穿着围裙的女人追了几步,看到追着面包的小孩摔倒到地上,只好赶紧转回去扶他,拿着核桃木烧火棍的男人气冲冲的将木棍朝着飞鸟掷去,显然也不会对那只长着翅膀的流氓造成任何影响。
有人类恼火哈鲁就看得高兴,她拍着手为那只白鸟加油。面包还吸引了鸟群,这种灰色的鸟雀在麦地常见,通常是一群几百只一起行动。在麦地里哈鲁喂的就是它们。现在鸟群在追逐白鸟。哈鲁看得津津有味,很有代入感的和卡梅兹说它应该飞上城墙才能打断鸟群的包围,飞越城墙后就可以遮挡视线,甩掉这些灰雀。
但是城外是麦地吧。卡梅兹说。竞争对手不是更多了。那就是城内的城外的灰雀打起来,哈鲁说道。
白鸟贴着城墙攀升,然后——
它无声的撞在空气中。
空气中一阵沉默。白鸟从高处落下。自由落体展现出一种无生机的悲惨,无形的墙壁上并没有沾上一丝一毫的血腥。毕竟城墙上空空无一物。
白鸟躺在地上。它歪着脖子的尸体和那块面包躺在一起,像是一盘有肉有主食的午餐,只是处理的有些粗糙了。那些灰雀也不挑,在埋首挤在鸟尸的旁边,偶尔它们抬头吞咽,喙上沾着一层油亮的血腥。
哈鲁和卡梅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场面。这时他们才发现城墙下的草丛中藏着大量的鸟尸和凌乱的鸟羽,这些死亡的副产品悄悄地躺在这里。被蚂蚁和灰雀吃掉。
哈鲁迟疑了一下,“现在我相信你说的话了。”
“这个城市确实很奇怪。你说,该不会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死人吧。”
卡梅兹沉默了一下。背后的城市和人群无比真实,但是此刻在他们二人心中,变化成了阴森的群魔乱舞,尸体在嘉年华的舞台上欢笑,做出活人才有的表情。
“也许他们还没有死。毕竟那些鸟虽然无法脱离这个城市,但是他们直到受到致命伤才会展现死态。这至少证明这里还有规则,生与死还没有彻底混乱。也许城内也只是某种结界之下的时间乱流。他们是时间的幽灵,在某个时间中,他们死了,但是此刻,他们还活着。”
“你这段话和没说一样吧!”哈鲁吐槽道,“那么我们下一步在幽灵城市中该往哪里走呢?”她问卡梅兹。
“继续侦查,看到什么记录什么。然后找门罗。”
“哇,本来家主大人就很麻烦了。现在勇火教团的火行者和超级叛徒吸血鬼要去找幽灵家主大人。危险度增加了。”
“你不是打算吃掉你的老大吗,正好,你现在都不用忙活了。”
“我不吃尸体啦!”
“已经默认你的老大死了吗?”
“不是你一直让我这么想!你很矛盾欸,之前让我躲着家主,显然我们居然又专门给人家送货上门……”
“欸……我只是想表示,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探索目标。按照我们现在所得到的线索,还不足以让我们接近任何一个真相。城市的居民的状态,结界,失踪的吸血鬼,第七恩典。”卡梅兹伸出四根手指。
“这一切显然和第七恩典脱不了干系。城内有可能搞清楚一切的也只有你的老大了……我是说假如真的发生了无法抵抗的灾难,他应该可以活着见证到最后吧。”哈鲁吐槽卡梅兹也挺悲观的。你也觉得他死了吧!对我们的原老大有信心啊!她说。
“所以接近真相最快的方法,就是追着门罗的脚步。见不到本人,他所留下的痕迹也应该可以带给我们一些线索。”
卡梅兹拿出地图。这张地图是勇火教团下发的。这张地图有些年头了,来自这个城市还属于人类引领的那个时代,上面记录的帕维纳城的布局和现在城内布局已经存在细节上的不同。血族显然不会同人类教团分享他们财产的地形图纸。于是他们在之前,花了点钱让卖工艺品的老人为他们修改了地图上的错误。
寻常人家并不会贩卖城中的地图,他们也做不到像地图制作者那样,精确的提供建筑的比例。但他们在这里生活的时代经验,让他们对城内的布局了如指掌。血族并未大肆整改城内的布局,只是建立了一些符合他们审美爱好的建筑。这些建筑华丽恢宏,成为了城市中的地标建筑。
比如,奥菲勒剧院。
“我们的原老大是歌剧迷哦。”哈鲁指着这个相对于老地图新建的剧院,“不管他是死了还是活着,这个地方一定有和他相关的消息。我觉得他喜欢歌剧到死也会死在这里呢。”真是大逆不道的发言。对待血族的上级,“一点点的大逆不道法则”一定起不到的效果吧。
“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去歌剧院。”卡梅兹说。
虽然发生了这样的插曲,但是调查仍在继续,火行者的存在本身就没有后退的概念。无论发生了何等的状况,能决定怎么做的只有审判长。
他们能做的只有提高警惕,继续前行。
如果城中都是死人,就以这样的假设为前提吧,穿越闹市大概会增加很多无端的风险。即使那些居民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看起来对一切一无所知。
从贸易大街上去到钟楼那里又有些显眼了,毕竟他们还有侦查的工作要做,所以最终哈鲁和卡梅兹决定从西居民区一路向北,穿过居民区去到歌剧院的正门那里。
帕维纳城西的居民区的走道不算宽敞,但是非常规整,看得出来这个城市得到了很好的治理和规划。这个由中下阶级构成的功能性生活区有着和城东的中产阶级不同的烟火气。
据那个卖工艺品的老者所说,这里的居住者主要是手工业者。以家庭为单位的手工业者的住宅往往和他们的工坊合为一体。大多数人家直接敞开着门,铁匠铺碳火的火星飘到街上,空气中弥漫着燕麦和香料的芬芳,烤好的面包被摆放在窗台上,成为了这些面包坊最好的招牌。
这种工业的小镇让卡梅兹倍感亲切,哈鲁也左顾右盼。
此时,她深吸一口气,从这一片祥和的居民区中,察觉出那一丝微弱的不详和违和。她闻到了血液的腥香。
“有血的味道哦,而且不少。”哈鲁说道。她拉着卡梅兹左拐右拐,在房屋的空隙中拐入一个个道路的分支。来到了偏僻的地方,
这里已经不复方才主路的热闹,周围的居民楼都屋门紧闭,窗户紧锁,一幅死气沉沉的阴冷氛围。
地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这些残损的血渍汇聚成带血的脚印,足迹延伸,深入幽暗巷子之中。
哈鲁握住了她的鞭子,卡梅兹也手握剑柄。她说这些血液来自人类……不是一个人类。他们二人燃起一些隐约的兴奋。比起那些和真人无差别的居民,还是和真正的敌人战斗让他们能够有几分实感。
而且可以亲手揭下这个城市的虚假的一面……
这些脚印错综复杂,时大时小,靴子的样式也不尽相同。有时像是孩子,有时像是大人,有时像是跛脚的老人。
“哈!”哈鲁捏着下巴说道,“看起来就像有人一边身上滴滴答答的滴血,一边换了五六双鞋子。”
“我完全理解了,”她右手握拳敲在左手上,“里面是穿着不同鞋子的人体蜈蚣,身上的血是它刚吃了一个人。”
“真有想象力。”卡梅兹对此评价道,然后率先走入巷子之中。
初入巷中并无异常,卡梅兹和哈鲁一前一后,踏入建筑形成的阴影中,追寻着这些血脚印的踪迹。
前行。
脚步回响。
前行。
足迹逐渐变得清晰、熟悉。当卡梅兹在又一次抬脚迈步,下意识落脚却踩在血脚印上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地上的脚印和他的鞋子严丝合缝的重合,就像这血脚印是来自他一样。
他愣了一下,看向上空,猛然发觉巷子上方的一线天光不知何时已经消逝。一排的血脚印也在无意中分裂成了两排,一前一后,正如哈鲁和卡梅兹的站位。
回头。果然来时的道路也消失了。进入巷子的方向是一片不自然的漆黑,而巷子的尽头也如烛火被吹灭的黑夜,除了依稀见得左右两线墙壁,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
卡梅兹明白这大概是巷子中的环境一直在非常缓慢的变化的缘故,这种变化细不可查,这才骗过了他和哈鲁的感官。在黑暗中将注意力放在左右墙壁和听觉的他们,漏掉了天空的光线的变化。因此,当发现时,上空已无天日。
“哇,又闹鬼了。”哈鲁说道,她踩在“自己的血脚印”上,看着蹲在地上用荧光矿石照亮她的鞋子的卡梅兹,“别看啦,这不完全一样。话说卡梅兹你是有通灵体质吗,你买啤酒也能撞见闹鬼,现在只是在居民区找个人,也能遇到闹鬼事件……”
“这里是你带我找过来的吧。”卡梅兹站起来,把荧光矿石扔到哈鲁的怀里,“你不也是鬼,怎么不说你出现在我的身边也是闹鬼?吸血鬼?”
他从口袋中取出针线,哈鲁说现在不是做针线活的时候啦,卡梅兹说这样是为了制作简易的指南针。他不相信闹鬼,他说巷子里的一切都是障眼法,只是巷子中的某个个体或者某种力量想让他们相信他们陷入了循环,他们敲定了虚假的结果,用环境的变化驱使和压迫他们走向踉跄流血的命运。
黑暗本身会迫使人迷失,处于黑暗中的人往往不自觉会为未来的遇到的可怕的可能性而惶惶不可终日……这也是鬼故事通常发生在黑暗中的缘故。
事实上一切都是精心制作的片场,幕后的导演看着崩溃的演员,满意的对着拍摄结果点头。
轮回,时间闭环,宿命论,真是好完美的一场演出。
他和哈鲁都不是那种迷信且不坚定的人。黑暗无法侵蚀他和她对于自我存在的认知。他拿出那个装草扎兔子的盒子,倒了些水进去,将在他的剑刃上摩擦过的铁针放进水中。
指南针在水中转个不停,哈鲁凉凉地说完了,现在我们有四个南方……这不完全是闹鬼。
“跟着鞋印走下去一定是错误的解答。”
“所以呢?”
“我们砸墙。”反正绝不走血脚印为他们制定好的既定路线。
看着认真的,握住了大剑,企图用暴力穿墙而出的卡梅兹,哈鲁连忙拦住他。
“不是你说要低调的吗?!”
“如果是紧急避险的话就没办法……”
“现在还不是需要紧急避险的时候吧!你该不会是因为指南针行不通而恼羞成怒……呵呵呵就知道你不行,多余的力气还是留到晚上吧。看我的。”哈鲁拿着卡梅兹的荧光矿石,觉得这玩意碍事,想将它丢到地上,但是看着对方手握大剑的样子,最终选择将矿石放进他的口袋中。
哈鲁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奇特的金属物件,看起来像是一只由金属烧制的紧握的铁手。铁手干瘪紧缩,若是有熟识放过血的人类肌肉的学者,大概是能看出,这只铁手的构造和真人一般无二,当然是指被放干血液的那种。
她的左手的手指在胸口一挑,一条由纯金锁链穿挂的棱锥形的小瓶被她从衣服中抽出来,宛若空气般透明的水晶材质一看就价值不菲,挂饰中血红色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起伏。
哈鲁单手打开水晶瓶,将里面的液体滴了一滴,在那只铁手的手指上。液体渗入金属手的手心,它就像五瓣的花朵一样绽开,它张开五指……生命随着红色的液体的渗入,在它的内部的血管中流淌,那滴液体成为了它的血液,于它的指尖向下渗透,它长出经脉,扭曲,绕绕,被血管中的红色引领着向下生长,仿佛是哈鲁手中的一束自花朵向根部生长的植物。
它变成了一盏烛台,紫色的光从舒展的手心中亮起,鬼魅的蓝紫色光芒点亮了巷中的黑暗。
“你要感恩,卡梅兹,”哈鲁肃穆地说,“这是卡特家的路引蜡烛,灯油是你老丈人的血液,用一点少一点了,你要珍惜。”
在蓝紫色的光芒的照射下,地上的脚印不减反增,更多的血脚印自地面浮现而出,密密麻麻,逐渐将他们脚下染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鲜红。
巷中的黑暗现形,墙壁融化,那竟是浓腥的血液。天空中下起血雨,但血液无法侵入路引点亮的范围,天空就像是玻璃沙漏的上层,随着向下低落的血液的流逝,天穹逐渐明晰起来。
卡梅兹和哈鲁这才发现了他们所处的位置的玄机,原本的巷子是笔直的通路,而这条由无数的、无数的人的脚印构成的血路,悄无声息的将他们导向了一条新的道路。
这条血路一开始和巷中道路几乎并无差别,他们几乎是重合的,就像是最后和哈鲁和卡梅兹几乎一致的血脚印。但事实上它一直向着侧边偏移……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偏移,这一点点的偏移将道路无限向前延伸,而最终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红色圆环——一个由血红脚印构成的环形的异度空间。
他们正站在这条血红的通道上,左右不再是之前的墙壁。之前的巷子中没有拐向左右的道路,周围都是民宅,他们应当是来到了别的空间之中。
哈鲁问现在是看到了道路的真相了,可我们应该如何出去呢。卡梅兹将指南针放在手中,他说这个圆形既然是循环的,那么我们回头一定可以走回原点,而那个原点是和巷子重合的,在正常的空间中,指南针,只有一个南边。
他们二人原路折返,当指南针不再颤动,那根铁针稳定的指向一边,卡梅兹手握大剑,对着周围的黑暗斩去,只听一声巨响,像是破碎的蛋壳,墙壁在重击下坍塌出一个大洞,其后不再是一片看不清的深黯而是一个落灰的民宅,里面并没有居民。
看到了正常的民宅内部,哈鲁和卡梅兹都松了口气,他们进入了那个房子内部,卡梅兹去开房子的正门,门后是热闹的街景,手工业者们贩卖着自己制作的产品,甚至还有少见的书贩。
在这个故事大多以吟游诗人口口相传的年代,书籍都是贵族才买得起的奢侈品,这种在中下阶级贩卖的书摊是十分罕见的,毕竟中下阶级的识字率并不高,书籍不过是一种冬日里的昂贵柴火罢了。
卡梅兹好奇的走出去,他收起武器,呼唤哈鲁跟上他的脚步,哈鲁盯着被卡梅兹打穿的墙壁,墙壁中流淌出鲜血,居然有大量的尸体被封在墙中,有一人的胸口上挂着一枚精致的衔尾蛇项链。
哈鲁扯下了这枚项链,走出了这个无人的房间。
“绘本,绘本!波希利斯的绘本!”
哈鲁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卡梅兹的身边,看到他翻开了一本绘本。
绘本以图画为主要的表现形式,显然作者考虑到了周围受众不大识字的问题。但是说实在,这本绘本的画风实在是有些简单了。
它讲述了一个,名为《英雄约翰》的故事。
吸血鬼是邪恶的传说生物。这是小约翰从故事里知道的。这些怪物无恶不作,拥有永恒的生命。但他们也有着致命的弱点:他们会在太阳下变成灰烬,会在流水中痛不欲生,会被大蒜的味道当场麻痹,被木桩贯宇心脏也会当即死亡——甚至这些家伙不被邀请都无法进入屋内!
小约翰对这些深信不疑,在家中准备了大蒜,木桩,还有浇花壶,就等着吸血鬼上门,做小镇的英雄。时光在苒,小约翰变成了约翰,但他击败吸血鬼的英雄梦可没有消散。
“救命啊!”〝吸血的怪物来了!”“快逃啊!”一天夜里,约翰听见了这样的呼喊。他的内心激动又恐惧,拿着木桩就冲了出去!一个头发苍白的人影漫不经心地踏着步伐,在不死亡灵的簇拥下检阅惊慌的村庄。约翰大叫着,向他扔出大蒜。后者轻轻一挥手,便将他的法宝打落在地上。他拿起水桶泼向对方,可恶的吸血鬼甚至没有闪躲,任由水滴打湿衣裳。
勇气变成了惊恐,约翰逃回了白己的屋子,用衣柜和床抵住大门。只要自己不邀请,他就没法闯入,没法伤害到白己分毫!门被“轰”地炸开,木屑与烟尘中,露出吸血鬼饶有乐趣的笑。
绝望的人抓紧了木桩,嚎叫着,冲向了吸血鬼。大端刺入他的心脏,血族的身体定在原地,发出痛苦的声响。
我成功了,成功了!
轻笑击碎了约翰的希望,那双看起瘦削却可怖的手掐佳他的脖子,将他拎起。
"为什么,为什么那些记载的方法没法对付你们!他绝望而不解喊叫道。
〝你猜猜,〞死亡使者的声音凛冽而轻盈,“这些记载是何人编撰的呢?”
哈鲁看完了绘本,抱着肚子弯腰笑个不停。
卡梅兹吐槽到男主约翰怕是没见过吃浇了肉汤的面包的吸血鬼,毕竟肉汤中总是有放大蒜的。
哈鲁说也太可笑了吧!那家伙一定是我们猩红的前辈,真是超恶趣味!卡梅兹并不认同,他说也许会是缄默的吸血鬼,毕竟,他被浇了水,看起来情绪依旧稳定。
“缄默那群家伙哪有这么有创意!天天说着克制啊隐忍啊什么的就待在角落长蘑菇。”
“可是不死生物不是缄默的吸血鬼比较喜欢搞吗。”
看着二人只看不卖,书贩生气的朝着他们二人骂了几句,哈鲁笑嘻嘻的朝着他倾身,拉开了自己的斗篷。
吸……吸血鬼!书贩像看到了鬼一样,大叫一声,逃之夭夭,那本书也被抛掷到卡梅兹的脚下。
哈鲁得意的拉上了斗篷,这个书贩,比约翰先生还差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