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血族/狼人主题架空西幻企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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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完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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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美好,荣誉”。
索墨努斯站在通往市政厅门廊的台阶上仰望,轻声念出横梁上隽秀字符,木石堆砌的横梁支起面前那道方正宽阔的正门,更如脊椎一般撑起了整座建筑的形体。又好似一座安详的石棺……毕竟自己是血族,没法不往这方面多想。话又说回来,仅是木石结构对于一座市政管理中心来说有些过于朴实,兴许是从帕维纳城易手之前便矗立于此。倘若不是,那么门罗领主说不定是一个相当务实的有能之鬼。
“寂静,吊诡,耻辱。”
一旁的南丁腹前挎着弓弩,在索墨努斯身旁评价道。她从索墨努斯借道而过,两步并作一步灵活地跃至紧闭的大门前,慢慢单膝跪地,似是在侧耳倾听门后的种种动静。从队末的洛克斯见南丁此举,也只好快步向前,超过伊丽希安同索墨努斯到南丁的身旁。
“南丁说的确实没有错,” 伊丽希安微微颔首表示肯定,随后继续说道
“今天照理来说应该是工作日,市政厅门口没理由那么冷清,甚至连一个守卫都没有。这有些诡异,太反常了。更何况在我们进城时就应该看到市政的雇员迎接,到现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在礼数上可谓是耻辱。”
伊丽希安和索墨努斯稍稍放快了些脚步,走到半蹲着的南丁身旁。她身后的洛克斯则是将右手放在南丁肩头,做好了随南丁一起鱼贯而入进门后的准备,但眼下还是要静心等待她的结论。索墨努斯看了看洛克斯,用眼神交换着疑问。
有那么严重么?
不知道……
“里面没有一声动静,鼻子尖的血族不妨凑过来闻闻里面全是死人还是活人?”南丁在伊丽希安的影子下抬头望了望本尊,语气中略带一些戏谑。后者也并不想和她多纠缠些什么,只是轻叹一口气,双手环抱胸前,盯着面前的这扇大门良久,尔后不紧不慢地开口。
“下一次我听到你开口求人时,我希望至少能听到“请”这类字眼。况且,我们血族又不是什么狼犬,这种事情交给你的狼人伙伴不就好了?”伊丽希安将手掌放在大门上,宣告了结论“里面没有一个活人的味道。”
说罢,南丁骤然起身,将弓弩甩到身后。朝身后的洛克斯挥了挥手,示意其上前,尔后转过身来,面朝一旁还在用手撑着门板的伊丽希安恭敬地半鞠一躬,抬头用满是献媚的声线怪声怪气地嘲讽道。
“恕我僭越,我的贵族小姐,现在能麻烦挪动一下您尊贵的手吗?我们要进去了。”
伊丽希安见状,心里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但也只得收开手,向后退几步。露出那标志性的微笑,前脚回靠后脚跟回了个礼,也算作是她优雅的反击。
“不必如此客气,南丁阁下,下次不用再这样了。毕竟,考虑到您的礼节礼数如野蛮人一般令人作呕。”
“多谢夸奖,洛克斯!把这门给我踹开。”
轰的一声作响,大门被踹开一道足够容纳四人纵队跻身而入的门缝。率先冲入其中的便是南丁,她端着弓弩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便无奈地耸耸肩,回收弓弩上的箭簇的同时朝一旁检查角落的洛克斯竖了一个拇指——后者在南丁入门后便紧随其后地冲入。见南丁给出了安全的信号,自己也反手给出一大拇指,只是那只手臂在入门的那一刻就已经狼化了,尖锐的利爪同带绒的指身与南丁的小小凡人之躯一对比,南丁也只好耸了耸肩。
“这里清空了,门外两位?”
“我说了里面一个活物都没有,要是里面有敌人我还会不说,害你不成?” 伊丽希安用脚踢开从门上爆裂出的那么一块残片,皱着眉头幽怨地说道“这下我们日后需要花很多钱来修缮这座大门了。“
“这座城?还不一定轮到你们血族老爷小姐们掏钱呢。”南丁回呛几句,就差做几个鬼脸了。在先前几个小时里,这只在暗巷之中缔下盟约的一人两鬼带一狼小队,又可暂且被称为教团与死墓军各占半壁江山的组合。才刚刚从学校中收集资料的落空算盘里撤出,转眼间他们又已经转移到了这座市政厅之中,寄希望于这里还能有市政工作人员和足够多的材料来还原帕维纳城在第七恩典后失联那段时光的情形,弄明白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为何。
这座突然断联的城市,先前骚乱暴动的城外,如今歌舞升平的城内,现在轮到集体失踪的市政厅。这里看上去一切秩序井然,但恰恰正是这不如常的秩序井然铸造了此地的诡异。没有排队的人群,没有抱着备忘录的职员,有的只是被打扫干净的地面,被摆放整齐的档案,条条有理的等待区长椅。但就是见不到一人,在桌子上还有一本摊开的档案,是坐在桌前处理文书的雇员突然消失了?看,上面的墨水好似也才刚刚干涸定型。这里的一切都是这样“秩序井然”,倘若是荒废了很久,那应该会蒙上一层厚厚的灰霭才对,但这一切都好像是……所有人都在南丁与洛克斯踹门而入的那一刻消失了。
“兴许是你的动静太大把他们都吓跑了。“伊丽希安揩一手木桌的边角,见无甚么不干净的污垢,便半打趣地讥讽了南丁几句。但没等南丁抗议上几句,她便又扭过头去询问起索墨努斯。“这会是幻术吗?”
“不,也许……不是。从我的修为下来看,看不出真伪。”
这个结论在伊丽希安进城的那一刻索墨努斯就已经说过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苛求太多,就暂且当眼下所见为【真实】吧,伊丽希安见南丁靠近墙边的煤油灯盏,踮脚小心翼翼地取下,做罢便举着那盏煤油灯,用脆弱的火光朝着她身旁一条昏暗的石拱隧道无力地散射了几束光。
“你想进去?” 伊丽希安靠上前去,她们就这样扒着隧道的壁檐朝黑暗中好奇地张望去,“这里都没查完呢。” 伊丽希安提醒上几句,却转眼便被身后的索墨努斯补上一记。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些民事卷宗……找不到我们想要的信息。”
南丁扭过头来耸耸肩,略沾些讽刺意味地朝着伊丽希安歪了歪头,转身便呼唤着洛克斯“你听到他说的了,洛克斯!我们走吧,你眼睛在黑里看得亮堂,你打排头。”
这隧道内虽然时不时有上那么几盏蜡烛,但它们微弱的光亮压根没法照明昏暗的前路,这建筑的内的肃穆与寂廖慢慢升级成诡异与死寂。整条隧道之中只剩下四道单调且重复的脚步声,没有一人愿意开口说话,倒也并不是因为这只小队里只有一个人。而是这股静谧有一种抓住人心的力量,将小队中的每一颗心缓慢朝面前的黑暗拖曳去,在这黑暗之中每待一秒都感觉灵魂与心智都会被黑暗之中未知的存在吃干抹净。但至少现在小队里的四位还暂且有彼此可此依靠,而且更好的是至少走在前面的两都是勇火教团,就算出什么事了我们也可以撂下他们不管直接逃离,伊丽希安这般满足地想到。突然,队伍骤然停下,领头的洛克斯高举起右手攥拳,尔后转头向身后的南丁讲述眼前所见。
“南丁,我们好像到尽头了,前面有一间房间。”
“这次不准再踹门了。”伊丽希安拍了拍南丁的肩膀,本以为是挖苦,但没想到伊丽希安的眉宇间里闪过一丝严肃,“我嗅到了死者的气息。”
吱呀,吱呀。
南丁小心地推开房门窥探,她正倚在门框边缘,右手早已取下了巨盾戴在臂前,她小心翼翼地用盾身跻身门缝之间,尔后从盾后探出头去,谨慎地打量着门后的光景。
“我看着不像是甚么你说的死灵法术……更像是一个真死人。男性,趴在桌子上死的,脸别过去了看不太清。手上好像攥着什么东西……”南丁同身后的剩下蹲伏在盾后的同伙分享自己所见所闻,另一只手上还反握着一只银光闪闪的匕首,让她身后的伊丽希安略有些不适。
“有可能是伪装,还有什么。”
“纸。”
“纸?”
南丁举着盾,踏过地上由羊皮纸铺砌成的地板,放下手中的匕首,转而抽出腰际间的片手剑,不怀好意地用剑尖拍了拍他的肩头,见没什么反应,便将剑尖抵住他的腋窝一挑,将整具尸体翻转过来,哐当一声碰到了一旁早已干涸的墨水瓶与羽毛笔,露出那男人死前惊恐无比的神色。南丁打量几番,便舒心地吹了几声口哨,旁人来看,那死人脸上狰狞的面容实叫人心头一紧。不过,这下倒是能让人放心了。。她转身挥了挥盾牌,得意地朝着门口的伊丽希安招呼着。
“现在如何?“
剩下倚靠在门边的两鬼一狼也没有什么借口在这里做更多停留了,于是纷纷走进其中打量起这间房间,铺天盖地——从天花板延伸到墙壁乃至地板,全部都是那钉死的羊皮纸。
“谎言……谎言……”洛克斯指认上面的字迹,顺着目光不断呢喃道
“这里的羊皮纸上全写着谎言……失心疯?”他如此总结,从地上捡拾起墨水瓶和羽毛笔打量一番,至少这一罐一杆是很早前便干涸了。
“会是什么谎言呢?这座城市?这次失联?这次恩典?” 索墨努斯拍拍那可怜人的肩头,尔后去尝试掰开他的指节,看看那物是何方神圣。但没想到竟要略废些气力,他一定花上了很大的决心来死死攥着这块奇怪的残片。
“这好像是一块石板的残片……至于死相,他写这些东西一定是为了给予自己心理暗示,想要从某种幻术中脱困。可惜最后没能成功,被幻术惊吓折磨至死?我能给出的结论是这样,亦或者是某些更真实的东西把他吓成这样了。“索墨努斯给出了结论,将碎片扭头交给了伊丽希安,南丁好像对此并没有太多微词,只是抬头看着一天花板的羊皮纸发呆。
“现在做什么打算?”伊丽希安用用脚尖轻踹一下南丁的小腿,将后者从思绪中拉回。
“啊……我在想,这么多羊皮纸得杀多少头羊。抱歉走神了,既然现在有了这石板的残片,我想我们应该找找这附近还有没有多余的残片。看看能不能凑齐。”
她平时都在想些什么啊……带着这样的担忧,这只四处乱逛的小队,好像无意之间,又像是有意之间。朝着这座城市命运的终点,又缓慢地靠近了一步。
黯淡的云层慢慢推向帕维纳的天际线,沉入城中消失不见。置于城外,护城河只有东西两个方向,向东是乌鸦环伺、战旗猎猎的营地。然后是延伸向城内的大桥,大桥另一侧是麦田和稀落的民宅。暗流汇聚于此,风充满着骚动。流火余晖和狼衔于口中的笛声的残响被风裹挟,落入卢塔河的银波之中。
三方已扎营完毕,空气中仍残留有几分躁动和警惕。
忽略这份暗流,帕维纳的郊外算得上是一副“软绵而富足”的模样。淤积土形成的干地上种植了麦草,这些金色的麦穗随风微动,露出沿西北方的道路而去的人影,看衣着打扮,有自己人,自然也有猎手议会和死墓军的成员。
风大,一次次地压低稻田形成了金色的波荡,自然声的烘托将这座把云谲波诡拒之城外的神秘之地勾勒得更加妖异。各个阵营似乎都默认了成员的独立探索,看得出他们也没有掌握什么确切城内的动态,只能从城外的蛛丝马迹下手。
探索还是要趁早而为之。
被众人发现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只有少数人知晓的讯息才能算得上情报,火行骑士卡梅兹·嘉尔内特收回目光。用腿侧撞了下蹲在地上、磨磨蹭蹭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火行骑士哈鲁·卡特,说道。
“你在干嘛呢,刚才收拾帐篷的时候你就蹲在这里忙乎,我都收拾好了,你怎么还蹲在这里。”
“干嘛踢我!要你管,烦死了……我正忙着干重活呢……你看,我在叠你的衣服。”哈鲁强调了“你”这个字眼,表现出她的无私奉献,但拖声拖调的声音只给人一种敷衍之感。
像是被卡梅兹怀疑的眼神刺痛内心,她哀怨地维持着蹲着的姿势,一点点将自己挪动直到面向对方,红色的斗篷拖拽在地上,慢悠悠的扯动,划出一个弧线。
她稍微直起上半身,将搭在腿上皱巴巴的衣服随手揉了一下,给他过目,“你看,这不叠着呢。”
实际上是随便拿了件衣服当垫子吧。
伴随着她支起身体的动作,斗篷下粉色发间露出的尖尖的耳朵,加之手腕上的炼银手环,这都无不象征着她是一位火行骑士中少见的异族。
“用脸叠衣服?难怪能叠几个小哦?”卡梅兹挖苦了她一句,他们两人的衣服都是他收拾的,而方才,他找遍了两人的行李都找不到这件丢失的衬衣……“你不想干就别干了,我还说有件衣服怎么找不到了……”
“就等你这句话呢!爱你爱你谢谢你,交给你了,卡梅兹大人~”
卡梅兹话音未落,刚才还无精打采的血族立刻神采飞扬地蹦了起来,语速轻快的对他毫无诚意的道谢。
然后随手将衣服往地上一丢。
“喂!你!”
“欸~打住,别说我了,听腻了。”哈鲁懒洋洋的回应,她用鞋子勾着地上的衣服,把衣服挂在鞋尖,绷直小腿挑着衣服往上一甩。
“锵锵——三秒原则,还干净着呢。”她一边胡扯,一边把衣服往卡梅兹身上一拍,“不客气。现在我要出去逛逛了,亲爱的再见,拜拜。”
很可惜,哈鲁并没有逃跑成功,她的兜帽被拽住,脖子上的拉扯感硬生生止住她的脚步,“你跑什么,什么都没做你还敢跑,等我一会一起走。”
“好呢,都怪你太磨蹭。”粉发血族毫无悔意的把锅丢在他头上,“每次出门都要我等你。”
卡梅兹看了她一眼,看的她有点心虚,不过幸好他没说什么,只是两下折好了哈鲁叠了三个小时的衣服,将衣服放回帐篷里。
看着很快出来卡梅兹,哈鲁蹦蹦跳跳的和他并排走到一起,把他胳膊一勾,像猫一样用力蹭他一下,“我饿了,你看周围有民宅,买点粮食也可以的吧。我要吃黄油面包和草莓派啦。入城的那个路边是不是有个啤酒厂,我要买,我要用面包配啤酒。”
“你吃什么,你不是吸血鬼吗?”
“血族!”哈鲁大声纠正,“我们也是可以品尝美食的好吧!而且我自己有钱,我用自己的钱买。”
“对你来说吃东西也就是尝个味道,你买粮食就是在浪费食物。”卡梅兹指责道,“这时候你知道付钱了,你每次喝我的血还没付钱给我呢。”
“哎呀……这么计较干什么啦,你我之间就讲究一个人情,人情债。”哈鲁将卡梅兹的胳膊往她那里扯了扯,“我吃你的血,你就当我亲你,我们血族是这样的。亲你要付钱吗,你应该给我付钱,因为我很可爱。”
二人一边斗嘴一边沿着道路朝着西边前进,倾斜的道路呈现出一种闷闷的土色,稻谷垂低,阴影碎碎。过路时偶尔可见死墓军和猎手议会的成员聚集,听说勇火教团附近有个可疑的宝箱,但是显然啤酒厂的吸引力对哈鲁的吸引力更大。
路过时,他们会向勇火的二人投以审视又不亲近的目光,卡梅兹和哈鲁也没有和他们接触的打算,纵使聚集于此地的狼人、血族、人类是为了同一个目标,但共同的目的并不意味着彼此之间需要付出宽容和谅解。因此,在毫无妥协的矜持和坚决的距离划分之下,探索通常是由小规模的同族结伴进行。
异族的同盟在哪里都算异类,但哈鲁对死墓军的血族也无归属感。她好像不太想面对那些同族,在他们路过的时候,她都会扯向头顶的斗篷帽檐的边缘,将身份掩盖在鲜红色的斗篷之下。
卡梅兹比她要放松许多,他并不反感异族,到不如说,他不反感和任何人形生物发生冲突,索性三方阵型在此时都想保持和平的现状,因此并无争端发生。
抛开这些陌生的异族,这里的景色让卡梅兹想起家乡,珀希尔的小镇上的麦田也是沿旧河床的三角洲植种,依赖冶炼金属的小镇对水流的需要不亚于以农耕为主的地域。驱于水力的锤,风箱和压模机,锻打声在水流中清晰可见,然后水又被撒向麦田,麦子长了起来,生长,成熟,他喜欢风吹过麦地的味道。
死墓军的血族消失在他们的视野内,卡梅兹对着难得沉默的哈鲁发问,“唔,和你以前一样的白色衣服,是猩红之弦的吸血鬼呢。他们看起来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到时候入城了后你怎么打算,要是面对你们猩红之弦家主,你的身份非常尴尬吧,毕竟和可能发生的站队不同……你在哪里都是百分百的叛徒吧。”
“嗯?家主?站队?叛徒?”
“就是说关于血色序幕有可能叛离阴影王朝的这件事你怎么看?你也是猩红之弦的吸血鬼吧。”
“哈?”哈鲁看着卡梅兹,一幅你再说什么的样子。
卡梅兹也看着哈鲁,对她的疑惑表达了疑惑:“你刚才隐藏身份不是为了这个吗?”
“没有啊,这个是随心情。”哈鲁说道,“等等等,那个叛离,站队又是个什么事,是谁说的,信使?队长?教首?路过的血族?我错过了什么?”
“……真是服了你了,整顿纪律的时候你什么都没听吗。”
“欸,我有听关键词啦,比如:结束,解散。”
只听了最后一句话吧!卡梅兹心想。
“还说了什么来着,我回忆一下……”,哈鲁停下脚步闭上眼睛,然后用手拍在自己的耳边,看起来是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座城叫帕维纳。”
“嗯,然后呢。”
“然后我们要进城。”哈鲁用清澈的眼神看着卡梅兹。
“你在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上也上点心吧。”卡梅兹说道,“你想,既然城池一直受吸血鬼统治,他们直接交出第七恩典的情报,响应阴影王朝的号召就行了。就不会出现三方联手的情况。”
“既然吸血鬼方会派遣死墓军来到这里,就证明他们肯定是搞不清楚城内的状况的。连自己人都不知道情报,那么不是叛乱就是自顾不暇。这么多逃难的人,如果是紧急情况,在此之前总会信使之类的才对……总之城里的情况一定不简单,可能非常危险。”
“啊……”
“怎么?”
“你一幅很聪明的样子让人觉得很震惊欸……你不是那种隐藏杀人魔……狂战士属性吗,用大剑的家伙不应该有很高的智力吧。”这句话在勇火教团想必会得罪不少人,谨言慎行吧吸血鬼!
“喂!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在头疼!”
“哎呀哎呀,你这么爱我——”哈鲁调侃道,卡梅兹脸颊有点泛红,被她瞧见了。
“不过,这种事情擅自分析很没用欸,毕竟你看,我们都是小啰喽级别的吧,老大指哪里打哪里,没得选哦。”她无所谓的扇扇手,坠着蕾丝的袖子从她手腕上滑下来,露出手腕上的银环,“一般按理来说,我们这种角色都是噼里啪啦稀里糊涂的遇到一些搞不清楚的事情,然后,突然调查就结束了,出结果了。”
“最后高层说:哦哦原来如此这就是第七恩典,我们收下啦!然后我们就收工回家,该喂兔子的喂兔子,该回老家结婚的回老家结婚。”
“秘密这种东西是什么队长家主首领大人知道才有用的东西啦,我们又改变不了什么。”
“哼哼,不过说到第七恩典,到时候一定很混乱呢。”哈鲁本想说到时候干脆就找个机会逃跑了算了,但是她看了眼卡梅兹,她的嘴角一弯,“搞不好有机会哦。第七圣典究竟是怎样的东西呢,是实物?还是什么……要是是实物的话,就很好抢到手了吧,或者可以吃下去。变成自己的力量什么的……”
说到第七恩典,卡梅兹也有了几分兴趣和好奇,不过比起那个虚无缥缈的恩典,他对哈鲁的选择更加好奇:“欸——还真有野心,先不说会不会被你的家主独吞掉了,如果变得更强大你要做什么呢?”
“血族可都是这样的!到时候啊,我可要先——”哈鲁勾了勾手指,让他靠过来,忽然很小声的说,“先把勇火教团的老大吃了吧。”
“噗——”卡梅兹捂住嘴。
“你笑什么啊!然后我要回到血族。”看着肩膀抖动的卡梅兹,已经开始畅想做掉所有人的哈鲁不满的对他说道。
“哈哈哈哈……然后你要把血族老大也吃了?”
“问那么多干嘛!你能不能小点声啊!”
“噗哈哈哈哈,我这不……想听听你的成神感想嘛,”卡梅兹笑个不停,“那你究竟还打算吃了谁?你不说我就给老大打小报告哦。”
“喂你好幼稚!”哈鲁心道果然家贼难防,“当然是把卡特家那些小贵族们挨个宰了……之后再去把那群无聊的哑巴……”
“也吃了。”卡梅兹补充道。
“反正他们除了当储备粮也没有别的用啦。”哈鲁说道。
“那我也想好了到时候要怎样了。”
“诶,你要和我抢嘛。还是说你会帮我拿到?唔,话说那时候,你要是拿到圣典可以给我吗,拜托了……”
“不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你拿它又没用吧!你这种战斗狂,世界第一才是无聊的开始喔?”
“也不见得是那种力量吧,说不定是那种,丰饶,繁殖,让任何生物无限生长的能力,比如无限多的兔子……”
哈鲁沉默了一下,心想第一句听起来还蛮恐怖的,但是第二句让她很想吐槽说你就拿来干这个!
“听起来好棒……毛茸茸的海洋……”
“……我在血族的城堡可以养超多兔子喔,你要变成血族替我效劳吗?”
“……”
“免费的,而且还有别的家族的也可以抢过来改成兔子牧场喔。”
“……”卡梅兹沉默了一分钟,“我们火行者受过严格的训练,不会受到这种级别的诱惑的。”
但是你犹豫了吧!哈鲁在心里吐槽道,还是不能让你拿到圣典了。不然兔子就会成为科利恩的第四种族了。
“你在看萨维纳城?有什么问题吗?”卡梅兹问到。当二人到达波波利斯啤酒厂和入城大桥的分叉口时,哈鲁又突然改变主意要去大桥上看看。
她没有说理由,只是推着卡梅兹让他去赶紧买吃的东西。要啤酒要啤酒,她反复强调道,直到卡梅兹答应帮她买为止。
她转身离去,风吹开她的兜帽,长长的发辫随风而动,在如黑白油画般的城池之影之下,鲜明美丽。
卡梅兹踏入了波波利斯啤酒厂中。厂长的养女落落大方,身着绿色衣裙的少女往来于桌椅之间,招待着不同种族的客人们。
空气中漂浮着麦芽的香气。和外界荒凉的黑白色不同,啤酒厂的招待区域装潢雅致,点燃的炉火的橙光驱散了外界的冷意。砾石墙壁呈现出粗狂的灰色,桌布绣着典雅的细碎小花,上摆放着雕花的锡盘,盘中挖空的干面包中盛放着肉汤或果酱。花瓶里的花朵,火的暖意,食物的香气,酒精和温馨的氛围甚至拉进了异族之间的距离。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卡梅兹数出钱币放在柜台上,用油纸包裹住面包和啤酒,他犹豫了一下,又向老板娘要了些果酱,把盛着果酱的干面包也一并塞进油纸里。
不知道哈鲁有没有探索完大桥,那边似乎聚集了很多人。哈鲁是个想法变来变去,难以捉摸的少女,这点倒是颇为契合她猩红之弦血族的身份。刚才她还嫌弃于路人的观察,现在又非要去人多的地方凑个热闹。
这样想着,在他路过啤酒厂转角的一处房屋之时,时空仿佛在瞬间被凝滞,他脚底带起的灰尘似乎都悬停于空气之中。窃窃的低语从半掩的房屋内传来。
“南岸的人们在相互残杀!”
“有怪物,有怪物在街道上吃人。”
“这是麦提亚的审判,是惩罚我们的不忠。”“公爵被刺杀了,王庭在内斗!”
“我要离开这里,让我离开这里!”
啜泣,纷杂的声音由暗处而来,像是细微的浊流,没过鞋底,有股刺人的阴冷味,卡梅兹的脚步不停,他的脚步不紧不慢,并未有一丝慌乱。他的手握住剑柄,但当他将方才拐角的视觉盲点尽数收入眼底,那些惊恐绝望的声音却像是被踏碎的玻璃,在转瞬间湮灭。
他只见到一张颜色黯淡的油画草稿躺在墙角,他拎起油画的一角,这张油画已经干枯已久,显然不是最近两天的作品。人物的面庞被揉成一团,嘴角被恶毒的笑意撕开。这份灰白让卡梅兹想起来方才哈鲁踏入的萨维纳的阴影。他看了一会画,将这幅落灰的草稿折叠塞入到口袋中。
“然后呢,就没啦。”哈鲁说道,她就像看地图一样,抓着这张草稿画卷的两边,向左翻转,向右翻转,颠倒过来,最后对着天空。她说一些密函是将纸夹在两片纸中间,要透光才能看到其中的文字。
“没有了,你能别乱动了吗……”卡梅兹抱着装着面包和啤酒的油纸袋,而哈鲁正得意地坐在他的肩膀上,用脚跟撞着他的胸口,“你的侦查结果是什么?”
“建筑符合我的审美!一看就是我们血族重新翻修过的。”哈鲁得意洋洋的回答。她的手不老实的朝着油纸袋伸过去,“买了什么好东西呀,让我看看。”
“你别乱摸,面包不是给你吃的。”卡梅兹说道,他将抱着面包的胳膊倾斜少许,躲过哈鲁的动作。
“我帮你拿剑呢,犒劳我一下啦。”哈鲁的手又朝着面包伸过去,“我都闻到果酱的味道了,你又不吃甜的,这个肯定是给我吃的。”
“你真好意思,这不还是我在背,而且还多加了一个你,给我安分一点。”
“才不要呢,看招!!”包裹着手套的少女血族的手深入他的领口,手指勾着护胸皮甲的边缘,钻到贴身的衬衫里面,贴着皮肤摩擦的亲密的行为让卡梅兹的脸上泛起一片红色。
“哼哼,你现在失去贞洁了,准备入赘卡特家吧。”粉发的血族少女撑着脸,调戏着人类火行者,她抓住机会,将双脚勾在一起,大腿将卡梅兹的头牢牢夹住,以一个擒拿的姿势控制住他上半身的动作,“面包面包~到手了。”
她心满意足的撕下一块面包,然后松开束缚卡梅兹的双腿,她咬了一口,说味道不如你的血,然后把这块面包扔向远处,面包还未落地,便被藏在麦地里的巴掌大的褐色鸟雀衔着飞向空中,一群鸟雀追着它,纷纷飞向天空,少说也有半百只以上。
卡梅兹生气的说要和队长告状她浪费食物。哈鲁也生气的拽他的头发,大声说他很烦诶!就知道告诉长官!卡梅兹好弱!狐假虎威!回去就让你哭出来!
回去吃完晚饭,喝完啤酒,卡梅兹的意识回笼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他大概是不知道昨晚上,趁他酒醉的时候在他耳边低语说“哈鲁我啊,要去找别的帅哥玩咯”的血族少女,一边咯咯的笑欣赏喃喃自语说要把她和不存在的帅哥杀掉的卡梅兹·嘉尔内特,一边喝着加入了这位可怜无辜的火行骑士的血液的啤酒。
还真是别有滋味呢!吃着裹着果酱的干面包的血族少女,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