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血族/狼人主题架空西幻企划
主平台为elfartworld
副平台为QQ群
企划完美结束
感谢参与的大家!
企划页面将会继续开放一段时间以供城内外玩家继续创作投稿用
当卡梅兹苏醒之时,他已和一群先遣队员一样身处于一处无法见得窗外场景的屋室之中。
古老的砖墙将房间环绕,地面也由坚实的石块严丝合缝的铺就,不像是可以被暴力突破的材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深红的地毯湿哒哒的,被霉菌侵蚀导致边缘残破。房间边角堆砌着木桶和箱子,在打开的箱子里,卡梅兹甚至看到了几根发霉的白萝卜。
周身的温度下降了三度左右,作为偶尔跟去矿区的铁匠铺出生的卡梅兹,敏锐的通过湿度和温度的下降察觉他们身处地下。
在这密闭的室内,他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除去同隶属于勇火教团的同伴,还有狼人和他们的议长,甚至还有几位血族。不同的种族汇聚于此让门罗的目的变得更加难以被揣测。
他要做什么?
不会这家伙真的背叛了吧。卡梅兹心想。小春对于他于门罗晦气的调侃真的应验,但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连狼人的议长都被丢到这里,并且武器还留在他们的身上,显然门罗一点都不怕被他们群起而攻之。
这是个不好消息。
脚步自选及近响起,猩红之弦的公爵门罗打开门,在一片静默中不紧不慢的关上了身后的铁门。
所有人都在等他开口。等一个解释。
“你们也知道,世界危在旦夕。”黑暗的地下室,门罗却讲述着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开头。显然大多数人都默认他向金色的光辉臣服,打算逼迫他们也成为像黑色的艳阳低头的一员。
但下一刻,他的话将气氛降至冰点,“你们需以自己的牺牲,将高尚奉献为武器,抗衡第七恩典的伟力。”
室内一片哗然。卡梅兹想起了在幕间偶遇门罗时对方的若有有悟,原来对方想到的聚集力量的方法是使用这样效率的方式。哈哈,这就是血族的理性。
“坚决反对!”,门罗的话音刚落,希波利斯立刻反驳道。卡梅兹想起了自己在帕维纳的市场里遇到的书摊,对方留下了一本内容有点抽象的希波利斯绘本……也不知道是不是盗版。他敢于在此第一个反驳门罗,是该赞美他确实有勇气吗?
“英勇者不当被这样被利用,抛弃!”他说道。
“我作为猎手议长做出的判断,就是带着他们回到他们的家人身边,”斯库尔低沉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他比此处的任何一人都要了解血族的大公,他知晓对方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看似怀柔实则强硬的准备,那些年轻的狼人们被他一人护在了身后,他的态度甚至算得上有些卑微,“一定有其他办法的,殿下!”
众说纷纭之下,门罗摇了摇头,他只是冷淡笑着,“正是为了拯救,我才选择了这样的方法。你们的英勇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拥有想要守护对象的你们,一定也愿意交付你们的牺牲吧。放心,你们的牺牲一定会得到最大程度上的利用,无论失败与否,你们的尝试都具有意义。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的,”希波利斯说道,勇敢的吟游诗人站了出来,所有人都期待知晓众多古代传说的诗人都能提出什么特别的见解,也许在他所传颂的某个歌曲故事之中,暗含着恩典的解决之道。
“救命啊!门罗,放我出去!!”他扯着嗓子大喊。
门罗仿佛一切没有发生一般看向被吟游诗人镇住的先遣队,“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既然要他们的命,那对方反而不会在此刻要了他们的命。卡梅兹也放下了所谓的礼数,他并不支持对方的想法,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猩红之弦的大公,恕我直言,我认为你对抵御黑日的银光碎片的产生的条件有认知错误的部分。”卡梅兹缓缓说道,他想起了哈鲁提到的狼人,以及其他先遣队员提到过的经历,银光绽放的碎片中不只有门罗手下的学者,也有在黑日的灾厄影响之前就已经死去的幽灵。
“你或许认为银光产生的条件源于自愿的牺牲,但我在那片黑暗中与你相遇之前,还曾见到过勇火的第十军团和属于那个时代的狼人的碎片……”
“在他们为帕维纳死战的时候,想来黑日的灾难还未发生吧。”卡梅兹说道,“所以我们的牺牲为此能够达到你想要的效果,这只是损耗人力而已。”
“黑阳最排斥的事物为何物?情感。强烈的情感会诞生坚韧的意志,而这种意志则会化为银光,这是我的推测。” 门罗的态度温和,他耐心的听完了卡梅兹的阐述,但态度又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变。
猜测这个词汇在此刻是显得如此的缺乏人性。
“死亡无疑是一件会带来强烈情感的事件。自我牺牲的决意也好,不甘心的被迫也罢,之后会不会形成银光,是我必须要印证的环节。所以你们于我而言是必须的,你们的恐惧,不甘,顾虑,疑虑,勇气,坚韧……都是有用的。”
有用?尝试?这里的人根本没有选择吧。虽然卡梅兹和所有人素不相识,但他却怨恨门罗的选择,对方的控制欲令人愤怒,门罗以一个所有人都无法回避的大义为由,安排了所有人的选择。
这家伙做的事情和黑日有什么区别?安排别人的命运,让别人别无选择。
比起这种因为尝试而轻飘飘的自裁,他宁愿死在抵抗黑日的战场上。
“话说,更何况,哪怕我们真的变成银光,你认为我们的勇气和意志真的能胜于那些为帕维纳死斗之人,你连真正为城守护之人的意志都不相信,那么为何觉得我们的螳臂当车会有用?”卡梅兹的语气逐渐的逾越,他一步一步的向前,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血族大公的眼睛。
那双眼睛中流露出一种固执己见的坚定和无法被感动的冷酷。那是一种为了目的可以牺牲一切的决然。
“并非最好之路。所谓理性和稳妥,是最大懦弱。血族的大公,你甚至没有让我们直面到最后的勇气。”
“这是你的看法吗?”门罗依旧彬彬有礼,“或许你所述的直面到最后才是一种有勇无谋的浪费。我从不否认你们的生命价值。只是现在没有接受第七恩典的活物越来越少,你们的存在也是珍贵的,我不想浪费。”
他微微一笑,又说道,“当然能够拿出牺牲的决意,自然是最好的。”
对方的言下之意自然是,既然都要死,那为何不按照我的说法,死的更有价值呢。
卡梅兹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接下来,门罗只是淡淡地说道,给他们准备了食物了床铺,如果想要睡在更干净的场所那就自便打扫一下吧。他的语气就和说,你们想要死在干净的地方就自己动手清理干净地板一样。
此刻,一阵新的震颤从地底深处袭来,这里的石头似乎足够的坚固,可以抵抗住那使得地面房屋四分五裂的地震。
混着灰尘的水滴从天花板的缝隙中淅淅沥沥地落下。这回,无论是怎样的言语和呼喊,门罗都没有任何回应,他仅仅是转过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卡梅兹在晚上左右为狼的经历暂且不表。
对于血族来说,年龄的差距所带来的实力的差距是巨大的。
对于血族来说,阶级之间的差距所带来的鸿沟是犹如天堑的。
对于哈鲁来说,猩红之弦的大公,这七个字所具有的分量……犹如在在地面上仰望天空。而站立在地上便已经身处深渊之中。
五感还来不及反应,视网膜中仍有人类的残影,伸出手去拉他的时候对方已不在原地。
哈鲁呆滞了两秒,在她的感知中,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活物的踪迹,金色的光芒还在漆黑一片的天空翻涌,卡梅兹就这样在她的面前无影无踪了。
是血液魔法?还是别的什么?
她踩着地上的瓦砾一跃而起,翻身跃上了附近一座岌岌可危的房屋的屋顶,她看到了徘徊的黑日的爪牙,也依稀看到了正在搜索同伴的两名死墓军和一位勇火教团的成员。但显然没有门罗的身影。
呀……还真给你说对了,哈鲁喃喃道。我现在去求求门罗说卡梅兹是我们猩红之弦的预备役,门罗能不能看在卡特家快绝种的面子上给他留一命啊……
“哦!说起来。”哈鲁可爱的一敲手心,卡梅兹不见了,门罗也背叛了,先遣队也差不多玩完了,审判长大人肯定管不来,那我不当火行者也可以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门罗这一背叛,肯定会导致各个队伍对于血族的负面看法,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更是容易产生间隙。
而且自己还是前猩红之弦欸!啊啊对不起啦审判长,其实是因为火行者内部的不信任和排挤行为啦,她擅自创造了不存在的经历,幻想了一下自己可怜兮兮的被火行者队伍不信任乃至悲惨的被踢出队伍。
我也是迫不得已啦。她解开了肩上的斗篷,火红色的斗篷随风飘向远处。
穿有黑色优雅衣装的少女指尖聚集了一团鲜血,手指一划,红光闪过,她的左手应声落地。
落地的左手化作鲜血,只留下一件秘银手环,鲜血汇入了断掉的手腕之中,随之,肉眼可见的开始生长,新的左手握住了折叠的金属鞭子,这正是她的尊长——猩红之弦卡特家之主赠与自己的女儿的礼物。
少女一手握住鞭子,一手握住宛若荆棘的鲜血长剑,轻盈的从这处屋顶跳跃到临近的屋檐上,像一只活跃的小乌鸦。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如此的……自由。
血液如刀刃,她放声的笑着,在黑色的天空笼罩的废弃城市中,被黑日夺取心智的傀儡的尸块飞起又落下,她用手拉住帕维纳某位居民门前悬挂提灯的木杆,仿佛在和看不见的舞伴跳舞。她挥手,仿佛剧院舞毕,节目落幕,演出完美结束,观众沉默半分。
尸体瘫倒。
升空的血液如雨。
血液落地发出噼啪的响声。
掌声雷动。
随着血液汇聚,脱去束缚的哈鲁锐不可挡,堪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没有什么可以阻碍她的脚步。血族的脚程很快,她以极高的效率将探索过的地方翻个底朝天。
在此时,黑暗倏然而至。
突如其来的寂静掐灭了所有的声音,哈鲁本能地放开手中的血液长剑,长剑化为血滴落在她的脚边,环绕着她的周围作为她难以视物的眼线。她的握住了尊长的血瓶,但想起对方的血液自己也只能再用一次,便松开了那个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有些空荡荡的水晶瓶吊坠。
她仿佛处于过去的回忆当中,在棺材中的血茧里,她像茧中的毛毛虫一般融化,失去了过去的肉体和所有的感知,黑暗中时间没有了概念,没有心跳,没有声音,没有呼吸。
只有孤独和等待。
她的面前出现了如同涟漪般的金色光辉以及小小的银色光芒。
虽然有点好奇同化的感觉,但是抱歉啦,我得先找到卡梅兹才行,真的要投敌也不等少了拉他下水啦。
哈鲁在心里自言自语,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抉择,那处银光朝着她飞来,落入她的眼中。
而那道微弱的光,在她的眼中摇晃片刻,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她看清楚了,是一群提灯的看不清面容的人们。
他们站在哈鲁的左右,为她提起了手中的提灯,为她点亮了黑暗中的道路。
她走在银光点亮的道路上,走出了那片黑暗。她不知怎么的来到了两条街外的道路中央。而地上却留有一盏逐渐消散的提灯。银光的碎片,轻巧的飞向天空。
空灵的乐章消散于空气之中,哈鲁的脚下躺着穿着纱裙的舞女的尸体。掩盖在布料下身体凹凸有致,但暴露在外的皮肤却干枯腐朽。她们的身体不再具有舞蹈时如蛇般危险的柔软,鲜血染红了她们坠着黄金和宝石的裙摆。
“对不起嘛,大姐姐们,我还急着找人呢。”她们流淌出的鲜血汇聚在哈鲁的身边,她用手沾了一点,闻了闻,“嗯嗯不太新鲜呢……”
艾琳说城西的裂痕处有地下建筑的入口,那个银发的少女坚强如生长于风带的野花,绽放着柔软却坚韧的生命力。她正为此奔波,将避难所和有可能存在逃离的暗道一事,毫不吝啬的告诉她见到的每一个先遣队员。
地上的建筑基本上不存在什么探索的遗漏,既然地上无法找到失踪者。那么很大的概率,他们被门罗关在地下的避难所。
哈鲁朝着城西进发,并遇到了不少朝着此处前进寻找自己失踪的友人的不同种族的先遣队员。
当他们赶到西居民区处时,这处哈鲁熟悉的地方已经面目全非,但在断言残壁中,她赫然见得半掩进地里,由古旧石砖筑出的入口。
当她向石门靠近两步,却听见破空之声,死灵和白色的幽火自废墟中被点燃,收藏家与影督军立于废墟之上,低头看向哈鲁和她的同行者。
“哦哦,看来是找对了地方了呢。”哈鲁用双指夹着只剩下最后一次使用次数的水晶瓶。
在死灵冲向他们的一刻,水晶瓶于哈鲁的指尖破碎,她身边的血液的流淌,似乎汇入了更强的力量。
“卡梅兹,我这就来英雄救美喽~”
“嗒……嗒……嗒……”
警惕的脚步踩过湿润的地面,在青砖之间的水洼中溅起涟漪。离开人偶剧团之后,瑟拉芬娜、玛伦蒂与希利亚进一步深入帕维纳,空荡荡的街道完全看不到任何鲜活的生命,只有两旁建筑投下的深邃阴影,与笼罩城市的黑暗融为一体。
而在拐过一处巷口后,一个伫立于建筑面前的身影迅速引起了三人的警觉,毕竟,在这样一个怪事丛生的地方,任何事情都可能是将自己拖入这片迷雾中的威胁。
只不过,待到三人临近,瑟拉芬娜与玛伦蒂看清那道身影宽大的披风、张扬华贵的礼帽与猩红的头发之后,同时松了口气,将武器放下。
“督军。”
瑟拉芬娜快步上前,站在督军的身边,凝视着他手中把玩的一枚染血鸦羽,轻轻行了个礼:
“您在此处,是有什么发现吗?”
迭戈点了点头,对身后来者的到访毫不意外,却并未回答血族后辈的问题:
“帕维纳,我一直不怎么喜欢这里。门罗说要准备惊喜给我,最终只建成了那栋破剧院,要我看,还不如拆了换成竞技场。”
瑟拉芬娜的表情僵了一瞬,眼珠快速地转了一圈,毕竟前往剧院是她一直期盼探查的目标,如果能从影督军这里套得些情报的话,自然对行动是非常有利:
“那依您的看法,城里……?”
迭戈轻笑了一声,舔了舔嘴角,将锋利的牙齿露出:
“很有趣。有什么让原本的死墓军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真是一个想会一会的对手。”
在一旁认真聆听的玛伦蒂和希利亚默默擦了擦汗,这种嚣张的发言也只有眼前督军这个层次的人能大言不惭地说出了,至于自己嘛……如果真遇上什么事情,估计和先前消失的死墓军下场也多半相同。
“我明白,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瑟拉芬娜提起裙角,行了个无可挑剔的淑女礼,向身后的两位同伴使了个眼色。三人初具默契地心领神会,安静地绕开陷于沉思中的影督军,继续向着不远处那朦胧的黑影,方才被嫌弃过的剧院进发。
一条条大街小巷就像是蛛网一样,勾连起帕维纳复杂的街区规划,而在城西,蛛网的中心仿佛就是剧院。一切的街道都在向剧院延展,互相交融,汇成更宽敞的干道,而地面上残存的足迹也随着道路的交汇而相融,拼凑成愈发密集的协奏曲,又像是百川奔流,最终涌向大海一样,朝圣般地奔向剧院。
“啪嗒啪嗒——”
街头刮风了。一阵毫无征兆的气流穿过三人的身边,卷起女孩们的发丝。清脆的水声与水洼中突然印上的脚步随着风声浮现,而又随着气流的奔涌消散在前方,来的快,去的也快。
三人看向地面,湿润的青砖上多印刻出一溜新鲜的脚印,就好像刚才有个喧闹的孩童跑过去。但明明,只是风而已。
“那是……什么?”
希利亚皱起眉头,手掌已经握上了护身的长针,但语气中仍然透出一股浓郁的紧张。毕竟,谁知道武器能不能杀死看不见的东西呢?
“……怪事太多了。”
瑟拉芬娜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呆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我们先去剧院吧。我有一种预感,一切问题都会在那里得到答案……”
……
“这就是你说的答案?倒是很符合我们现在的处境。”
玛伦蒂一脸淡漠地收回剑,看着纹丝不动、甚至没有留下一点划痕的紧闭木门,将兵器收入鞘中,无奈地往后退了两步:
“眼睁睁看着谜题,但毫无头绪,这确实也算答案……”
瑟拉芬娜咬着嘴角,不死心地靠在门边凝视着涌入剧院大门,又消失在沉默门后的无数脚印,叹了口气。
“没办法,看来还不是时候,或许要填上这个大洞……”
希利亚抬头看了一眼仍在熊熊燃烧的火盆,走到奥菲勒剧院的标牌下,伸手探入剧院大门上的空洞,敲了敲。
“那是什么?”
突然,瑟拉芬娜的一声呼喊引起了其余二人的注意,三人迅速来到她的位置,沿着她的目光,看向地板上静静躺着的一块石板碎片。
鲜红的宝石嵌在灰白石板的扭曲纹路之中……
恰如整座城市的砖石滴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