祇園精舎の鐘の声
諸行無常の響きあり
娑羅双樹の花の色
盛者必衰の理を顕す
驕れる人も久しからず
唯春の夜の夢の如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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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时代末,人类与鬼女爆发战争。人类巫女千鹤重创鬼女首领椛,使其逃往信州。鬼女偃旗息鼓沉寂养伤,人类迎来了百年安宁,而后世称这场大战为“红叶狩”。
明和九年春,水天宫大火,火势蔓延至大半江户城。人类与鬼女的命运就此逆转。
无论是苦苦支撑的巫女血脉,还是暗中蛰伏的鬼女一族,亦或者是江户城中普通的芸芸众生,若能预知这无法挽回的结局,是否还愿投入这长宵之中,犹如夜蛾扑火。
那么请看,明和八年的春樱,已然绽放……
是接续凪砂那边的剧情(https://elfartworld.com/works/95537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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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红色,红色……
今夜的梦境,也依然被一片鲜红笼罩着。
是的,这一定是梦。
不然阿爹和阿娘怎么会丢下我一个人,消失到不知哪里去了呢?
我茫然地行走在这片红色的世界中,寻找着阿爹阿娘的身影。
可是,今晚的梦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
“呜……好呛……”
刺鼻的气味充斥着我的鼻腔,那似乎是许多不同的东西燃烧的气味,以及一些我不熟悉的味道。
……不熟悉?
我真的不熟悉那微妙的腥臭味吗?
不知为何,这个念头让我有些害怕。
我使劲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丝异样的感觉赶出我的脑袋。
对了,阿娘说过,按顺序回想自己今天做过的事就能冷静下来。
今天……因为阿爹不让我出去,我一整天都在店里帮忙。黄昏时,凪砂哥和一个不认识的叔叔来了店里,他们还夸奖了阿爹的团子。吃晚饭时我把他们的话告诉了阿爹,他看上去很开心。然后……
对了,我今晚又要在“那里”过夜。
虽然不明白阿爹阿娘的用意,但他们肯定是为我着想,为了我好才会这么做的,所以我一直都有乖乖听话。
毕竟他们为了让我不会感到不适,还特地把那间地窖收拾得格外舒适。
可是今晚,不知是不是过于兴奋,我久久不能入眠。
据说人越是想要入睡就越难以睡着,还会对别的事变得更加敏感。
啊,我想起来了……
我饿了。
无法遏制的饥饿感笼罩着我,终于让我无法继续忍受。
我一直都有当个好孩子,就这一次,这任性这一次的话,阿爹阿娘也不会责怪我的吧?
于是,我敲响了头顶的门板。
可是,没有人回应我。
焦躁让我的饥饿感越发强烈,我用力地一遍又一遍砸着那扇该死的木门,可还是没有人来放我出去。
我终于忍无可忍,决定自己打开那扇被关得严严实实的门。
然而出乎我的预料,我并没费太大力气,就冲破了那道一直在夜晚阻拦着我的门板。
但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好饿……
好想吃东西……
家里应该有阿爹阿娘买回来的点心的,每当我必须去地窖里过夜时,他们总会为我准备好我爱吃的东西作为补偿。
看,这不就找到了吗?
虽然我最喜欢吃的还是阿爹做的团子,可只要是他们为我准备好的东西,我都会开心地吃光。
那么……
我开动了。
“啊……”
我突然回神,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梦里。
……梦?
难道说那一切其实都是梦?
我只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而已?
可是,那鲜明的气味仍旧萦绕着我。不仅如此,周围还多了许多听不真切的声音。
只是,那些声音似乎都是惊叫和悲鸣,让我有些不安。
“阿爹……阿娘……你们在哪里……”
我再度挪动起双脚,想要逃离这片令人窒息的猩红。
可是不论我走到哪里,那股味道仍旧紧抓着我不放,仿佛已经和我融为了一体。
和我,融为了一体?
不,不对。
我这才意识到,那股味道就是来自我自己。
来自我的脚下,来自我的双手,来自我的脸颊……
我茫然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嘴角,疑惑地打量着被染作异色的双手,不安地凝视着滚落在脚边的“什么”。
“咦?”
阿爹,阿娘,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为什么,都不回应我一声呢?
为什么,你们也和我一样,变得一片血红呢……
阿娘明明说过,沾血的衣服很难洗的,可为什么她都不生气呢?
阿爹明明说过,让我乖乖留在地窖里,可为什么他也不责怪我呢?
为什么?这明明应该是我的梦,可为什么这一切都……
“阿久!”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脸上却写满了惊讶与悔恨。
我像是找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向他伸出了我已满是猩红的双手。
“帮帮我,凪砂哥……”
~~~~~
不好意思,阿久的故事从一开始我就决定要这么搞了。
这是一个短小,绝望,毫无救赎的故事。
虽然也有想过之后让慈善院把阿久捡回去,但想想亲手杀死最爱的父母还留在世上对她来说也太痛苦了……
就是有点对不住接下来负责扫尾的凪砂了(心虚)。
登登,神秘角色登场的楔子,实在是不能再拖了于是抓紧写完发了出来,开头是直接借用了我最喜欢的作者的书的开篇,因为实在是很合适,那么请期待很快就会登场的神秘角色吧!
***
西历1771年3月21日北美洲东海岸,英属北美最大港口费城东南风转西南风。
那一天的第一抹晨曦六点出现,最后一线晚霞十八点落幕。
那一天白昼的长度,和那一天夜晚的长度相等。
那一天的上午,东南风还覆盖着北美的东海岸;到了那一天的下午,西南风就开始吹起。
人们管那一天叫春分,管那一天莅临北温带的风叫做信风。
“小姐,快些吧,这是最后一班船了。”
大副有些局促不安地催促着眼前的女子,他不敢得罪自己东家的千金,又担心再拖下去会影响整个航程,只得耷拉着肩膀在门外等待。
“再等等,我的护身符不知道丢哪去啦!”
屋里传来清脆响亮的回答,大副也无可奈何,他默默叹了口气,抬头无助地望了望天,希望启航后能够有几天好天气。
过了小半晌,那位被称作“小姐”的女子总算走出了家门,信风轻抚她柔软的棕红色长发,吹起几缕发丝,引得大副略微失了神。
“哼哼,咱们这就去码头!”她步伐轻盈地踏上马车,眼神中透着热情与期待,看得出她对即将到来的旅途十分憧憬。
她并非是第一次出航,如果我们稍微观察一下这位美人的容貌与装束,便不难得出这一结论。她的面庞虽略显稚嫩,但那双深邃的翡翠色眼眸中却闪烁着历经风浪的坚韧。一袭精致的航海服紧贴身形,腰间挂着一柄小巧的匕首,显然是为海上生活做足了准备。
此行依旧能让她感到兴致勃勃,正因为此次的目的地是为了开拓家族的新航线,前往那跨越了半个地球,据说拥有着巨大财富的东方。
大副并没有她那样的踌躇满志,在他的观念里,这实在是出于无奈之举。大英帝国在北美洲属地的税收日益沉重,家族生意若不另辟蹊径,恐怕难以维系。这次的航行计划,完全是临时调整,为了追赶最后一点窗口期,避免错失商机。
经常往返于美洲与欧洲的航海家都知道要避开大西洋6月开始的飓风季节,但那对前往东方的船队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前往东方有一个巨大的困难,就是如何绕过非洲的好望角,那里常年盛行强西风,海浪汹涌,尤其是当南半球进入冬季后,情况就会更加严峻。如果不能在6月前顺利通过好望角,船队将面临极大的风险。就算能侥幸避开风暴,也会大大延长航行时间,错过随后的印度洋西南季风,到那时航程的延误就不是一两个月,而可能是长达半年之久,回程也会变得异常艰难。
马车一路颠簸来到了港口,船长已在靠在侧弦等候多时,他见小姐下车,便转身过去大声吆喝起来:“伙计们,抓紧时间整备,咱们马上就要起航了!”船员们迅速忙碌起来,绳索绷紧,帆布展开,海鸥在空中盘旋,似乎也在为即将启程的船只送行。
马车上的二人换了接驳小船靠近大船,女子谢绝了船长的搀扶,轻盈一跃,稳稳落在甲板上,随后拍了拍衣服,似乎对自己的身手颇为满意。
船长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愧是塔克家的孩子,在海上就像在家一样自如。“女子只是调皮地笑了笑,这样的夸赞似乎已是听过多次。
她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海风,对船长说道:”顺着季风,天气顺利的话,我们应该能比正常航程提前到几内亚。
“不错,“船长接过话茬,“虽然我们启航时间迟了些,但今天刚好是春分,海流和风向都对我们有利。事不宜迟,就请小姐来宣布启航吧。”
她麻利地爬上桅杆,俯瞰整片海域,心中涌起一股豪情。春分时节,海天一色,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仿佛为航程铺就了一条金色的道路。她深吸一口气,挥动手中的信号旗,大声宣布:“扬帆——启航!”
船员们齐声应和,帆索瞬间收紧,巨大的船帆迎风鼓起,船身微微倾斜,缓缓驶离港口。而这次远行之后的故事如何,就要留到后续再说了。
雪就是这样的东西。一夜过后,前日的一切踪迹了然无痕,打开窗户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白茫茫。阿雪知道这就是自己名作雪的缘由。言后即弃,过耳即忘,风流之间的街井传闻要被埋在下头,缝起嘴巴,行事小心,莫不可被人追溯到留宿旅人的身上。
小豆子失踪一事已过去百日有余,老板娘早把那孩子抛之脑后,反倒还是常来下榻的旅人问起得更多一些。每每遭人打探,她总会嬉皮笑脸地说,啊呀,小豆子被人赎走啦,你们来得太迟,前些天里有个素未谋面的浪人对她一见倾心,掏空身上所有仍不得已,最后拔刀威胁所有人才把她抢走的呢。懂事的人哈哈大笑,连声说好,小豆子真是有福气,不懂事的人便问,那浪人从何而来,又要到哪里去,阿雪便竖起手指,在脖子上划一道直线,答道:不可说,不可说。
于是三个月过去,连总是下榻的旅人也不再问起了。期间,阿雪趁夜拜访了一次水天宫。从魑魅魍魉手中拯救平民百姓的神职竟因血脉传承,而在区区一介饭盛女身上觉醒,可真是莫大的讽刺。阿雪第一次去水天宫时,小豆子熬了一晚替她在松屋守夜,生怕有人发现她不知所踪——但一切都惊人得顺利。当阿雪见到那只从自己身体里钻出的猛禽时,她只是歪了歪头,听见巫女们管它叫玉响。玉石间的回响,她想,这从万叶集的一词中振翅而出的,分明只是一头半透明的白尾海雕,而玉响仅仅只是一刻,在碰撞,或是被砸碎时才能涌出的水声,蜉蝣之命般短暂,无法停驻。这海雕因成为自己的某种武器而无法真正飞往远方,故而,巫女只不过是万千困住飞禽的容器而已。
她们目如浅溪言之灼灼,说所有的人都是千鹤的后裔,从各式各样的地方继承了传说中那位巫女的血脉,于是她们与生俱来的使命便是要从鬼女手中保护她留下的圣器,以防那些吞食人类的鬼魅们重出人世。阿雪恭敬地低下头接过那套洁净明亮的巫女服,上好的棉布在指间是有厚度的,抵得上她们平日里叠上两层的质地,在夜晚和她的玉响一样散发出月亮般的光芒,但是,她抱着白衣绯袴和从来没见过的那么崭新的肌襦袢时,环顾四周,忍不住想:千鹤怎么能有如此之多男男女女的后裔?难不成,那唯一的神圣巫女生前也是个和自己一样的婊子?
于是她抱走漂亮的衣服,决定不要成为水天宫的一份子,因为什么样的人就该呆在什么样的地方,古老的鸟居是千年牢门,她拒绝迈入其中。神官有马愁次郎并未提出任何异议,他只是垂着眼,和许多次阿雪瞥见他时一样,站在垂枝樱旁,因超乎常人的身高而总是拱着背,使得他很多时候像是从树根中生出的另半分树干,疲惫地向她摆枝点头。他和阿雪还有小豆子明明都差不多大,却总有种老态龙钟的神态,好像上千岁的不仅是棵樱树还有少年人本身,使得阿雪会幻想自己换上巫女服,又如待客时那样动用些技巧在他面前半褪衣衫能不能撼动一些那老树皮般的神情,但她终归还是没有这么做。她对自己接客的过程中有多少程度利用了这天生觉醒的催眠异能心知肚明,没有自信在神宫面前造次,更重要的是,无论最终有没有扒下这层树皮,有马愁次郎也都不可能付钱,而没有一个松屋出来的女人会做没好处的事情。
街头巷尾再度流言四起,有人说,吃人的鬼女又来啦,夜里可千万要小心,但是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因为水天宫世世代代守护着我们,她们可比夜密迴那些粗鲁的走狗更可靠。她回去并不出于责任,也毫无荣誉可言,只有一个问题:水天宫有听到过小豆子的消息吗?没有,有马愁次郎摇头,没有,蹦蹦跳跳的朱鹭捧着蜡烛跃进水天宫时关切地顿了顿,没有,手持神乐铃的雪踪巫女满脸忧虑,我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吗?什么小豆子,根本就没听说过!乡田真忠皱着眉头喊道,外边帮不上忙的人就别在这个时候来烦我们啦。阿雪一无所有地去了,又一无所获地离开,于是她仍然遵循着这一准则,不会得到什么的话就不要付出什么,而选择隐瞒了一个信息:
鬼女泷之宫亚已落塌松屋数月有余。
在遇见泷之宫前,魑魅魍魉不过传说,或栖山泽,或隐水域,阿雪只在流言与水天宫的情报中探得一二。泷之宫是她狭路相逢的第一个鬼女,从天而降的旅人,在小豆子失踪后出现在吉原外的街道上,她说不清究竟是谁先反应过来,到底是斗笠下陡然亮了亮的眼神,还是从自己身体里弥漫出的震动,巫女的使节在她做出反应之前率先窜出她的身体,半透明的海雕在月色下确实泛出浅青的光晕,她望着它也望着以非人速度扭身飞奔的鬼女,本能地跟着海雕屈身追上。
你见过小豆子吗?她追着鬼女问,想起男人的枕边语,他们得了瘤子病,靠近它的人都会得那病,然后他们被吃掉,他们就消失。你见过小豆子吗?鬼女一味逃窜却不语,阿雪只觉无名之火从身体里熊熊燃起,它明明在她的身体内侧,却灼痛她的脸,令她的旧伤在月下火烧火燎地疼。
找到小豆子有好处吗?她扪心自问,有的吧,一定是有的,比如两个人的日子一定比一个人的好过,比如小豆子要是还能继续赚钱,那么自己也能继续偷钱买糖,用别人的钱买糖和用自己的钱买糖的快乐是不一样的。一定是有好处的事情……
tbc
*来不及写了真的来不及写了我先滑铲卡上!! 瞎响应了一下大家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