祇園精舎の鐘の声
諸行無常の響きあり
娑羅双樹の花の色
盛者必衰の理を顕す
驕れる人も久しからず
唯春の夜の夢の如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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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时代末,人类与鬼女爆发战争。人类巫女千鹤重创鬼女首领椛,使其逃往信州。鬼女偃旗息鼓沉寂养伤,人类迎来了百年安宁,而后世称这场大战为“红叶狩”。
明和九年春,水天宫大火,火势蔓延至大半江户城。人类与鬼女的命运就此逆转。
无论是苦苦支撑的巫女血脉,还是暗中蛰伏的鬼女一族,亦或者是江户城中普通的芸芸众生,若能预知这无法挽回的结局,是否还愿投入这长宵之中,犹如夜蛾扑火。
那么请看,明和八年的春樱,已然绽放……
(是和弦酱相遇时的事)
“稍微~打听了一下,油豆腐荞麦小小姐在找的人就住这里吧。”虽然我看不见,但不用看得见也知道,这条后巷一个人也没有。除了在旁边摆着蠢脸的夜师傅外,空荡荡连流浪猫也见不到。
人家是看不见夜师傅的脸有多蠢啦……可是只听牠的叫声就能明白,自己这只鸟御灵是只一脸呆相的家伙,可靠的时候少到几乎没有,平时连飞也懒得飞呢。
“呼咻~”跳起来翻进院子,跳向目标的宅屋贴上耳朵,里面安静得就像废墟一样,不仅听不到人的声音,连落在房檐上的小鸟也没有一只。
倒也正好,来都来了,顺便就闯个空门吧。
说来都快到戌时了,天应该快黑了?只不过黑不黑对人家来说也是没差,人家的天一直都是黑的,看不见就是这样的嘛?
从拐杖里抽出爱剑“荼伽女”,细长的剑身轻松挑开了后门的门闩,推门进屋,单手摸着墙壁走。
到处都是灰尘,应该……起码有一个月没住人了吧。
捧起装东西的容器晃晃,这里敲敲那里摸摸,也能调查个差不离呢。譬如说,房子里厨具的使用痕迹很少,主人大概是外食派吧。鞋子的尺寸全都一致,主人应该是自己一个人住,没有雇仆人。
摸到有个大梳妆台,边框很精细的镜子摸起来凉凉的,说明主人是个擅长打扮的人,屋子里除了梳妆台的家具都很朴素,想来是个只在必要的地方花钱的姐姐吧。
拉开衣橱敲敲和摸摸,衣橱里的和服质料都很精细,看得出这里她有特别的执着……等一下,有一块地方敲下去手感不一样。
再仔细调查一下好了……
再次用“荼伽女”插进摸到的缝隙,把衣柜最里面的暗格撬出来一截,再左手握住剑鞘伸进去轻轻扫——这个声音,手指大小的雕刻?材质是……
唔唔,这可不妙了啊。
就在思考对策的这个时候,正门有人走过来敲门——
“竹千代小姐——大家都很担心你喔!”清脆有精神的声音,是今天才听过的,比人家大一点的女孩子,就是给人家吃油豆腐荞麦的人。
她也找到这里来了啊……
还没来得及过去,啪啪的敲门声里混进了故意压低了的,成年男人的脚步声,不怀好意。
紧接着传来了小小姐吃疼的惨叫,她被殴打了——
踢开门冲了出去,出鞘的“荼伽女”弹开了挥向那位小小姐的袈裟斩。
这个冲着杀人砍下来的角度,下手真的是没轻没重……唉唉,有些大人真是的,明明给人添麻烦的有年份就够了耶,真是不懂。
问我“什么人?”
随手把剑鞘丢在地上,我手一缩脱掉外套,向他摆出架势。
明明看不见对手的样子,但是能明白他也摆出了架势,而且,有些事就是看不见才好懂。
就像这个家伙现在,脸、手、心,都散发着难闻的铜臭味,把连自己一半高都没有的、手无寸铁的女孩子拎起来摔到地上,对着她挥剑……这个再怎么说也已经没救了喔。
无需多说,能报给这家伙的名号……也没有。
拔剑,交错而过,斩了。
给NPC写成爆笑大魔王,磕头了...
七月
某处长屋
“为什么要救我?”
“你也看到了吧,我究竟是什么。”
生着赤发与双角的鬼女除了身上的和服哪还有一点常人的样子,她轻松地将拖着蛇尾巴的陌生女子背在背上,要赶在夜密廻查到之前离开这里。
“剩下的事等逃出去再说吧。”
花火大会快结束了,加上突然发生的骚乱,两国桥附近乱糟糟的,沿河而建的长屋也有不少人探出头想看个热闹,天哪这就是江户人吗,天大地大吃瓜最大。可这还难不倒树生,平日里给人送吃食物件,江户的地图在她心里可是有另一种画法的(虽然三天两头失火免不了重画就是了)。
酒铺的酒缸后面,见世物小屋的里屋,还有河沟,无数人类的气味从鼻尖掠过,渐渐地,变成了又湿又凉的风。
到了,这里是树生在兽屋歇业期间,上山捕猎时住的小屋。
“这里很少有人来的,要是不小心发现了这里的小秘密……”树生把背上的女子放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就只能抱歉了。”
“不要啊啊啊啊————”女子本就惊魂未定,以为自己和发现了“小秘密”的路人是一国的,蛇尾一甩,拍得地上的筐子锄头、墙上的镰刀草帽全都劈里啪啦倒了下来。
树生见状连忙抱住那条又粗又大的尾巴,使出全身的体重压了上去,不料对方挣扎得更加激烈,晃得树生脑袋里嗡嗡的,像是有两个马蜂窝开会。
“哎呀我逗你玩的!逗你玩的!我想害你直接把你丢在那让夜密廻看见不就完了!我是真的缺一个庭师呀!”
“庭师到底是什么啊,你不会把我挂在院子里吧!”
完了,树生以为只要听到庭师二字,身为山女就应该有所反应才对,没料到还有人不曾接触过这个概念。
老妈回青森的时候把她的庭师也一并带走了,说是庭师年龄大了,想回老家看看,就这么伪装了一出假死的戏码把兽屋丢给自己经营,至于自己还有一年才能熟练控制般若化这件事,老妈表示:“树生这么厉害,不应该总是赖着老妈的庭师,也得学会自己找吧?”
简直是鬼母……树生一边腹诽一边在内心流下了滂沱的泪水。
早知道就在给慈善院送肉的时候多问问小红前辈(?)了,还有其他人!
挣扎了一夜,女子可能是累了,慢慢变回了人形,树生还是那副模样,她向女子解释最近流传在江户的鬼女传闻,以及鬼女所需的庭师其实是一种搭档,正是时而化蛇,时而以人的面貌示人的山女。
“你看,我这个年岁还不能自由地变回人形,但与你共处一室并没有吃掉你或者伤害你,甚至还能和人一样说话不是吗,我需要你的这份力量。而且,”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趴在地上双手合十,“一个人打猎、熏制晾干实在是太累了,我会给你两份工钱,拜托了来我店里工作吧!”
就这样,兽屋多了个伙计,只不过那是秋风乍起,枫叶渐红的时候了。人们因为夜密廻的流言而自顾不暇,兽屋多个人少个人又有什么要紧呢?
十月
银月泉
树生一个人来泡温泉,虽然也很想带自己的庭师在其他鬼女面前炫耀一下的,但是两个人在山中小屋共同生活了三个月,都憋得够呛,还是放个假吧。
“小红前辈——”
“哎呀这不是树生生吗?跟庭师相处得可好哇?”
“哎?”
“树生生扛着山女……我记得那孩子是叫悠里吧?在花火大会那天被琵琶法师看到哩,呀~三尺长的赤发加上蛇一样的尾巴,被人传作是‘鵺’的妖怪,还在歌舞伎的瓦板上印得满城都是呢。不过是两个月之前了,树生生那会在山里没看到也不奇怪呢呀~”小红捂着嘴似乎在努力忍笑的样子,尾巴都翘起来了。
记得那天确实是选了一条没什么人能看到的路呀……
“琵琶法师不是瞎子吗,为什么会看得到啦!”树生吐槽道。
而小红好像也忍不住了,笑倒在和室的软垫上捂着肚子。
“嘛、嘛、没有任何人怀疑到兽屋的女儿身上,这不是挺好的吗!”
(是从帮自家茶屋寻找失踪人口开始的相遇)
白狐茶屋长期雇佣的艺伎消失了,不见了人的是和白狐茶屋长期签约的竹千代小姐。
不把事由说得清楚些,是很难让人理解的吧……我来整理一下。
突然不见了人的竹千代小姐是我们茶屋最受欢迎的高级艺伎,她的舞姿如初雪般明艳,步履如柳絮般轻盈动人,表演精彩到连出席茶屋宴会的奉行大人也为之落泪的程度。据说在她的倾慕者中,不惜大笔花钱也要和她在表演以外见面的大有人在,但她一次也没有同意,只是日复一日地磨练自己的表演,她在江户的上流阶层已经很有人气了。
而在昨晚之前,竹千代小姐她从来没有失约过,她一向是个守时的人。
可是如今相熟的各位都不知道她的踪迹,茶屋的舞台不得不临时做出一大堆变动,爸爸妈妈忙乱得猫手都会想借了。
现在能出动找人的只有我……嗯、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现在第二天还是连个信也没有,挺让人担心的……希望她不要是出了什么事。
竹千代小姐常去的地方,今天我已经全都问过了。
卖高级和服的老婆婆,受艺伎的大家喜爱的料亭,保存了平安时代表演技法的书屋……这些以前知道她常去的地方,都说已经有至少一个月没见过竹千代小姐本人了,即使偶尔有一些订单送来,也是通过信笺,不知道送信的人是谁,不过字迹是她本人的字没错。
会是模仿本人的字迹吗?至少我看不太出来。
下午走遍了竹千代小姐可能去的每一家当铺,确实找到了一些她的借钱记录,数额都很小,没有太奇怪的。(他们听到白狐茶屋的名号不太可能说谎,应该是真的吧)
在城下町的当铺边上遇到了一个看不见东西的女孩子,一个人拿着拐杖,觉得有点可怜,买了油豆腐荞麦给她吃。
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倒是从认识她的艺伎小姐那里打听到了一件事。
竹千代小姐的师傅,好像在十年前带着她到乡下旅行的时候,不幸在河中溺水去世了。
还是艺伎学徒的童女竹千代,只身一人回到了江户,从此再也没有拜过新的师傅。
考虑着的时候……来到了今天要去的最后一个地方,私宅。昨晚最先请人确认的就是这里,保险起见还是自己来一次比较妥当。靠近大宅门扉的时候,有轿夫和轿子晃晃悠悠地从大路走进巷弄的拐角。
现在已经快要黄昏了,再晚就到了会天黑的戌时,那时再一个人走在外面还是不太好的呢。
尽管知道里面现在没人,我还是用力敲了敲门大声喊:“竹千代小姐——大家都很担心你喔!”
向着门用力拍了几下,果然没有人应门。
突然间,短暂的失重感,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剧烈的疼痛向我袭来。
好痛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