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去年不一样,今年的结局写的时候不像去年那么xx,没有什么狂气也不掉san值啦,请大家带着轻松愉悦的心情来看这个反杀结局,信我信我,轻松愉快(比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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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沿着食指的侧边小心翼翼的划过。
带一些生疏,带一些笨拙,最初的一刀力道小了些,只优柔的挑起了一层皮肉。黑发女生略带歉意的笑了笑,伸手抹了抹顺着刀锋流淌的血液。
她换了个手势,将男人的手执了起来。
最先是指甲。
不算大的一小片,从一边顺着硬处划下,待到根处,试探着向内挑上一跳——那点点艳红色的血肉就跟着小小的鼓动。真琴兴致盎然的将其扯动,像是小心的撕下粘在墙壁上的小贴纸,只是需要更加用力一些,也更容易——不完美。
女生有些遗憾的耸了耸肩,将没能干净的剔除两边皮肉的指甲丢到了一边。
她执着那人的手,面带笑意,动作柔和。从指间,到手掌,沿凸起的腕骨向下——小臂、手肘、上臂、肩甲、胸腔——
真琴忽地一顿。
她抬起头,在那人胸前点了点,指甲陷入外翻的血肉、在带着黏腻滑膜的骨头上磨动,这似乎让她感到十分有趣,不禁哼笑起来。
“真糟糕。”
她微微颦起眉,假作苦恼,笑容却还挂在面上,双眼中闪烁着真实的愉悦。
“真糟糕呀。”
女生又重复了一遍,慢条斯理的抬起男人的手臂,恶作剧般拨动那些颤抖着细小脉络,甚至满是好奇的捏了捏埋在肉块中的可怜筋脉,“永海老板。”她唤了一声,“老实说,老板的拜托真是叫人为难。毕竟我可没有这样的经验,这种趣事,倒真的还是头一次……”
真琴笑盈盈的对上男人的视线。
“……”
永海一生并不说话。
他面上沾着已干涸的血块,唇上缺失了小半,是拿到匕首的女孩满脸雀跃着整块挖去的——真是过分的人啊,竟说对他的唇环不顺眼许久,不容分说就动了刀子。
金发青年面有笑容。他甚至想要抬手摸一摸自己同样缺失一块的耳廓,滋味并不太美妙,黏腻的血浆灌入耳中,让他的听力稍稍有些模糊。这实在是太过可惜、可惜了……
他的手臂神经质的抽动了一下。尚连结在骨肉上的神经带动着已成为无规律的碎肉的手臂向上弹跳,隔过一会,青年才反应过来,于是不再动弹,只入迷般紧盯住眼前那人,一瞬不瞬,笑容越发扩大开来。
猫宫真琴笑容透着愉快的爽朗。
她一贯是这样的。像是没有怎样的阴霾,也无有怎样的心思。平日里做一个普通的女学生,这无疑叫人愉快而又合时宜,但换做此刻——她身上套着一件看得出被精心保养过的和服,浅素色的底料上染着不自然的暗红色,真琴并不太会对付这类服装,她身上的腰带,还是永海替她系上的。
当然。是在他的双手还尚且完好时。永海环住女孩的腰身,替她结好腰带,任由对方双手托起他的面颊,动作同他自己一般温柔甜蜜,然后轻巧的剜去了他的一边眼球。
那已化作年轻艺术家的新作的肢体再度抽动。浓重的殷红中泛出细细的白,那肉块扭动着发出畅快的声音,那非是疼痛、更非恐惧,而是一种动情的愉悦、混合着传入人脑少有人能理解的美,最终化为向外张扬的蓬勃,叫永海不禁溢出无处盛装的喜悦来,那东西从眼中流出、是温热的、是腥甜的、是无可抑制的,那可爱的东西自腹部向上,艰难挤过胸腔、撞碎气管、自喉管的深处破出。
那东西在低鸣:
“哈、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求你、求你、求你求你、让我感受——”
似是祈求、仿若欢喜、好像疯狂——
女孩眯着眼睛笑了。
“这样期待真叫人困扰,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呀。”
她轻快的这样说。
永海以笑容回应。真琴越发靠近,亲昵的碰着肩头挨着呼吸,眼对上眼,都是同样的愉悦昂扬,同样的……
“等到这次结束。”
腹部传来尖锐的痛。
“我可是还要。”
有某种异物探进了胸腔。
“回到学校去呢。”
不知是更冷还是更热的手搅动着肠胃。
“不管怎么说。”
脾脏、结肠、肺叶、心脏——
“不能叫家人担心呀。”
顺着肋骨的弧度抚过、寻找着脊椎的那条线。
“我可真是挺喜欢你的……再见啦,永海老板。”
那满溢笑容的人已经听不见了。
这天天气很好,日光明媚,全无阴霾。
就连他们被困此地这一事实,在这样的阳光下都显得像是某种恶劣的玩笑,变得遥远而模糊起来了。
柚木良幸仰着头。
阳光洒在他的面上。
少年的眉眼融成一片浅淡的金色,有细碎的金色微微跳动,沿着眉目口鼻向下,那轮廓微微模糊,淡得叫人辨不出形状。
他站在那里,只是呆站着,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
那阳光的确是无温度的。
就算似针扎一般刺在面上,流出的血液也是无温度的。
他眨一眨眼,从那片死一般冷硬的日光中回过神来,看着隔过似有若无的人影的那一人。
她的眼中映出另一个女孩,她与旁的什么人亲昵的并肩。柚木良幸再眨一眨眼,忽地觉得脸上确乎是流下了什么的,只不知是那无温度的阳光,还是那叫人讨厌的血液,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并不认得。
但是那又如何呢?
他依赖着某人某物,亦步亦趋,全心全意。这依赖的感觉太过美妙,让他一时忘却了其他,甚至想不起自己依赖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甚至记不起自己究竟——
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柚木并不回头。
他对是什么人站在了他的身边显得毫无兴趣。既没有了解的意欲,也没有了解的必要。
对于这个团队的人大抵都是如此,来来往往,是是非非,在他的眼中脑海中,呈现出如同杂音一般散乱的射线,这杂音叫他不喜、叫他烦恼、叫他看不清想要看见的那些,到最后仍顽固的残存,像是嘲笑着他的一切。
嘲笑着他•的•一•切。
……但是他又拥有些什么呢?
那带着古怪意味拍他肩膀的人仍未离开。那是叫做猫宫真琴的女学生,十六七岁年纪,笑容带着爽快与自信。但是否真是如此,或许是、或许不是,与他又有什么干系。
只不过对方确是有些古怪的。
说到底,会同自己搭话,已属于某种范畴内的古怪之举。柚木有时觉得猫宫的话语总看似寻常,却又溢出些许险恶的设计来——大多数时候他只是保持沉默,沉默着同她拉开距离。
“看开一点。”
对方的宽慰不痛不痒。虽不暗藏深意,却也无有多少真心。
柚木听得分明,他不言不语,只茫茫然注视着灰暗褪色、像是失了什么的那东西,他眸光微微闪动,缓慢的垂下眼睑,不再看——再不看那里了。
*
真琴很少像现在这样艰难的思考。
大多数时候,她的脑筋转得不慢。应对日常的问题绰绰有余,因而显得少了一些兴味,生活难免会让人感到有些寡淡。
而此处则不然。
她觉得有一些杂乱而无章的词汇在她的脑中盘旋不去。一些被剔除出去,另一些互相吸引,串成某种片段,或许透露出庞大冰山的一小角,又或许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她暂时还未能判断。
这些点和线在她的脑海中旋转游移,一会儿快,一会儿又缓和下来。似乎还有一部分空缺无法填补,似乎也有一些错误的方向——真琴并不感到烦乱,反而兴致盎然。她像是得到了一盘复杂却有趣的拼图,正对其全神贯注,难舍难分。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小包的夹层中,将白日里获得的一枚古旧的发卡取了出来。
这是一枚样式极为古朴的发卡,是自一团污垢中发现的,据导游法拉小姐说,可能是上个世纪曾普遍使用的款式。真琴把玩着发卡,忽然有些疑惑——她为何会将这东西珍而重之的带在身上呢?当时在医院时……为什么会古怪的觉得应该要将这东西拿到手呢?
……无解。
同行人当然也无法理解她强烈的意愿,只是碍于情面,不便指出,兼之这样的发卡也委实看不出哪里稀奇,这才让她顺利得手。
这样看不出什么要紧的东西,例如一本旧小说,或是一张旧报纸,若觉得有什么相关,真琴也会拿去给旅店老板看上一看,小小的试探一番——她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成果,对方无疑透着古怪,但嘴巴却意外的很严,就算说些什么,通常也暧昧不清,叫人摸不出其间究竟有几分真意。
她未料到的是,这次却似乎有些许不同。
将女生递过来的发卡捏在两只之间,永海一生忽然沉默起来。
他虽也时常有安静的时候,但像这样气息阴沉,神色晦暗的沉默下来,却是极少有。真琴满心兴味的隔着一段距离观察此人,不自觉的挑起眉,面上带出的好奇之色甚至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多一些。而永海也并未失神太久,他勾起唇,双眼微微眯起,眼中藏有某种异样的情绪,连那笑容都显露出几分病态来。
他将发卡收下,这次没有道谢,也未有任何解释。他只是沉默着将发卡收起,然后随意从一边的架子上取下了一枚什么,将之丢给了黑发女生。
“既然你给了我这个发卡。”
金发的旅店老板语调低沉,轻声言语,“就当做交换。这个东西,就给你吧。”
真琴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里躺着的仍然是一枚发卡。样式较新,沾了些泥土,再细看,似乎还有些暗色的污垢。
她不由皱眉,抬头朝永海一生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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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场就是这样残酷。振作啊柚木【拍肩
至于我为什么会坚持要发卡……都是被某个xx坑出来的满脸泪水啊!!
第二天毕竟还是没有发生游客生啃店老板的恶性事件。
虽然真琴认为永海看起来并不可口也是很大的一个原因,在他按时提供了餐点后,大多数游客都放下了虎视眈眈的注目,毕竟老板的吸引力实在还没有盘子里的早餐蛋来得更大。
真琴拍拍永海的肩膀,笑眯眯的祝贺:
“太好了永海老板,看来大家都对老板的肉质不太感兴趣啊。”
旅店老板耸了耸肩,做了一个帅气无人欣赏的遗憾表情。
他虽时常不正经的夸口说自己英俊帅气,但事实上对于游客们的反应却并不如何在意。似乎他们的想法如何,对于永海来说都显得无关紧要,全没什么可在乎的。
而对于这家御鸟旅店,则又是另外一种态度。他像是对这里存有某种特别的依恋,不仅对住在这里的游客们的出入场所严加限制,平日里也时常不知所踪,或许就独自一人呆在他们被禁止进入的区域中,不知做着什么……
在调查后的闲暇时,若能恰好碰上此人,真琴也会选择同他多聊两句。大部分时候只是毫无意义的闲话,偶尔也会暗藏深意,隐晦的试图次探出此地的一些故事——听得最多的一个名字是森下舞,据说是此间旅店最初的主人,这种说法在别处都站不住脚,只有永海极坚持,甚至同她提起,自己珍藏有一张老相片,正是森下舞本人。
黑发少女略带好奇的询问: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不可以哦。”
旅店老板拒绝得毫无犹豫,碍于情面这个词似乎和他扯不上关系——不如说,按他本人的自我介绍来看,正是为了逃避大城市中的人情世故,永海才会搬来此地,心甘情愿龟缩一隅。
真琴忽然想起永海提起的那张照片,是在这样一个时间点:
他们早晨出了门,旅馆周围的风景隐约间又好似与先前不同,一行人穿过树林,来到一间荒废的医院,在医院三楼外科的检查室中,众人在座椅的残骸中翻出了一张孩童的简笔画来。
那上面画着一个被黑色包围的女性,身上穿着和服,面貌模糊不清。笼罩着她的黑色暗沉而狰狞,在画纸的一角,有一个稚嫩的笔迹写就的“ま”。
看着那幅粗糙的孩子的画,真琴先是忽的想起她所知道的有关森下舞的一切,然后那些杂乱的思绪奇异的远去,另一个更加鲜活的身影浮现在她的眼前。
ま。
作为涂在自己满意的画作上的某种标识,或许并非是舞,而有着另一种可能……
真琴控制着自己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不要看向某一个人,尽量做出自然的神态,像是往常一样——她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尽管早已对某人心生怀疑,但却并不挑明,只默默按下,仔细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不挑露半点痕迹。
只是关于那个人,她尚且还有无法想通的部分……
关于十三年前的凝津山究竟发生了什么,关于这个团队中的某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切似乎都和一个不知道姓名不知道模样的孩子有关,如果只有一个是真的,那真相究竟是谁被抢走了身份,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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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胡扯。个人主观。不要信。
真琴抱着双臂,肩头颤抖。
她低着头,刘海在面上打下阴影,看不清具体神色。永海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扯,嗤笑一声:“想笑就笑吧。”
此言一出,他面前的少女立刻倒在桌上,笑成了一个拍桌狂笑.jpg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方连眼泪都飙了出来,掩着肚子险些翻倒在桌下,半晌才挣扎着又坐了回来。
“抱歉、我、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真琴坐正身子,大口喘气,好不容易将笑意压了下去,不过脸上仍旧爬满收不拢的揶揄笑容,朝旅店老板挤眉,“如何呀,永海老板。被女孩子主动调戏的感觉——”
永海一生也挑起眉来。
“很不错哦。”
他露出一个轻浮的笑容,透露着某种低俗而约定俗成的隐晦意味。
真琴再憋不住,再度笑成了表情包。
无缘无故笑成这样难免会让人误会,姑且也说一下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吧。
概归因于晚饭时分,搜查回来的小组成员回到旅店,却只得到了泡面招待,对比起前两天的丰盛菜肴,很是有些被养刁了口舌的众人一致表达了不满。
其中以名叫浅原北的女大学生为最。她一言不发搁下碗筷,走上前,然后略略踮起脚,在众人的注视中一口咬上了金发青年的嘴唇——
捕捉到永海面上一瞬间的呆愣,真琴险些当场笑得栽下座椅。
失礼失礼。只是没有料到会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没有美食的不满,更加没有料到……咳,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调戏这人原来这么有趣?
当然,得要赶在他还•算•正•常的时候才行。
永海一生摸了摸脸,多少有些许郁闷的看向仍笑容满面,胸腔颤动时不时喷笑出声的黑发女生,伸手在桌上敲了敲,以示自己的不满。
“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他又敲了敲,一本正经的说着胡话“这证明我的魅力大呀,毕竟我是这么受欢迎?”
真琴毫不犹豫的对他做了个口型:‘口丕。’
要说赏心悦目的帅哥,永海一生大约只能摸到评判标准的一点边角。而如果要论脸皮厚度,真琴认为此人一定有望名列前茅。
不欲进行对于‘我帅不帅帅不帅我可帅了英俊帅气美男子’这个伪命题的讨论,真琴忙不迭的转开了话题,努力收住了先前的笑意。
她瞧着桌上剩下的几个鲷鱼烧,想起这个引发一切的关键问题来。
“说到底,今晚为什么会只有泡面吃?”
她略有些好奇的问道,面带嫌弃的斜了一眼被堆放在一起的泡面桶,“而且还只有海鲜鱼板味的……这也太过分了吧?难不成我们已经把储存的食材都吃完了,终于只能搬出应急粮来吃了吗?”
金发的老板小人满面的摇了摇头,竖起一根食指,理直气壮:“当然不是啊。进货这种小事,还难不倒万能的我。”
真琴对其投以冷漠的视线。永海面不改色,左右晃了晃手指。
“其实是因为……”
他拖长了音调,见女生专注的等待下文,这才喷笑一声,轻快的道:
“当然是因为我懒得做啊!”
“……”
真琴盯着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双手撑桌,站起了身。
“我要去问问浅原小姐。”
她自言自语,“她应该还很饿,应该会很乐意再吃点什么,比如——”
自顾自笃定的点一点头,真琴一字一句的补充:
“比如,生•啃•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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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笑成表情包的我,已经在互动里都撑不住要破皮(有点出息
浅原小姐关联打扰了!!实在没忍住稍稍玩了下梗——
讲真,我觉得,这个老板,肯定不好吃啊。
是不是。是什么?不是什么?
真琴不答话,她回了房间,毫无异样的梳洗上床,睡得仍旧安稳,似乎与来到凝津之前也未有任何不同。
她酣睡一场,第二天一早爬起来,精神反倒比前几日还要更加好一些,早餐是西式的餐蛋火腿,大家都因有多种口味的果酱可选而面露满足,早已放弃追究在被困此地的现实之下,每日三餐新鲜可口的食材究竟是从何处获得的。
……多少也有些对旅店的古怪听之任之的意思。
距离出门调查还有一小会时间。真琴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中,闲闲看着满池金鱼游来摆去,偶尔有一两条跃出水面,数量比起前几天似乎要少了一些。
这也是难免的。
没人能想到随口戏言的结果是,在某一天的餐桌上,真的出现了一盘像模像样的金鱼刺身……
真琴对薄得几近透明的鱼片啧啧称奇叹为观止,对一手好刀工、脑回路有时简直清奇的永海一生更是无话可说,只能比上拇指,安静的点了个赞。
就像之前也说过的那样,御鸟旅店本身和其老板在多数人心中都太过可疑,而一旦超过了一个刻度,接下来反而不论表现得多么出格,都不会再叫人感到多么惊奇。
女生注视着池中的金鱼,忽然蠢蠢欲动,涌出一股想要伸手去捞的兴致来。
但她到底还是没有动。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像是被徐徐吹来的风带走了这个念头。真琴注视了一小会,有些遗憾的转开了视线。
“请不要这样,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她忽然像是证明自己似的举起双手,略略耸肩,自言自语。
从身后传来某个人的声音。
“幸好猫宫小姐没有做什么。”
那人笑道,“毕竟我也不想对猫宫小姐做什么呀。”
真琴头也不回,放下手,她坐在池边的一块圆石上,曲起一条腿,单手撑着下颔。
“嗳,永海老板。”
她喊一声,也不等对方回应,就自顾自的说下去,“说真的,不给我们进厨房,是有什么原因吗?”
永海一生也在她的一侧坐了下来。
“也不是。”他也学着真琴的模样,单手撑住下巴,“就是单纯不喜欢别人动这个旅店的东西……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真琴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
她有些想告诉对方,如果单单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就做到这个地步,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正常……虽然她并非不能理解,但人总还是要有自知之明才好。
按下泼冷水的冲动,她选择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回答。
“是这样吗?”
黑发女生歪了歪头,像是觉得有趣似的假设道,“那么,如果有人进去了的话……?”
事实上,除去刚到此地的第一天晚上,由于老板的缺席而得到允许使用了厨房,在这之后的几天里,他们再没有人踏进旅馆内除去公开的几个休息室之外的封闭空间。
对于这家旅店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众人恐怕都是好奇的。
真琴自然也不例外。
而听她这样说,金发的旅店老板假作出思考的模样,拖长了尾音。
“嗯,这个嘛……”
他显得很乐于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是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那可就危险咯。”
至于到底有什么危险……
永海颇为神秘的将食指压在唇上,弯起眉眼,轻声笑道:
“那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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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已经无梗可写的我。选择上吊。
空气中隐约有某种构建非日常之骨血的元素在跳动。
真琴对上永海的视线。
她汗毛倒竖,在衣袖下的五指无意识间绷紧微张,骨节因用力而向外凸起。
“习惯了。……是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吗?”
“当然啦。”
对方的回答没有任何游移。似乎这的确只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为此而惊慌失措是可笑的行为,恐惧与惊疑更是毫无必要,没有意义……
“猫宫小姐如果……”
他压低了嗓音,言语暧昧,“……到时也一定会习惯的。”
中间的部分模糊不清,若有第三人在场,也一定云里雾里,听不真切吧。
黑发少女却不知有无听清,她面色不变,像是未有任何影响。但仔细看去,又隐约露出了些许违和。
猫宫真琴在之前的多年学生生涯中,一直是班级里较受欢迎的那一号人物,她姿容端正秀丽、成绩文武皆优,思维敏捷、爱好广泛,与她往来,既不会陷入为难的境地,也无有损失脸面的风险。她言行大方,行事开朗,人人都乐意与她点头之交,有什么不好呢?
不。这没什么不好。
真琴感到非常快乐。
就算身处凝津山,被困在这样的怪局之中,某些本质也没有分毫改变。或许不如说——她头一次真真正正的认清了那些顽固盘踞在她身体各处的细小细胞的存在,随后带着笑容,承认这正是构成猫宫真琴此种存在的重要元素,无法被遗忘,不该遭忽视。
她眨一眨眼,眼中藏有某种晦涩难辨的微光。
“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即是说,永海老板经常看到这样的幻觉咯?”
女生提出了这样的问题,看向对方,等待回答。
永海一生略略偏了偏头。
“幻觉?是指……?”
“比如……本来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或是忽然消失不见的东西……之类的。”
真琴想起了不久前才看到的满池血水,她总觉得有什么在水底嘶吼,挣扎着向上攀爬,甚至一时觉得那黏滑冰冷的东西攀着她的脚踝向上,带起难解的寒意与更深一层的——
……
……将‘我’的一切感官同‘我’分开,自极近但又极高处俯瞰,继而体验到新的趣味……她拨动自己的神经,饶有兴致的想着这一切。
她所看到的是幻觉吗?不。不是的。
刻•在•脑•中•的•快•乐就是真实存在的一切。幻觉与现实处在平等的位置上,不因有无实像而遭到任何有差异的对待。
“不该看到的东西?”
金发青年微微一怔,随即再度笑起来,“有过啊。”他爽快的点了点头。
“但是我并不把这些当做幻觉,我认为那都是真实存在的。”
永海这样说,并且在真琴问出思案已久的追问之前,像是读出了她的想法一般,继续说道,“那些都会消失。会在眨眼间不见。当然会的——但就是因为会消失,才更加有趣啊。”
他直视真琴,若有所指的反问:
“猫宫小姐,你说是不是呢?”
————
不是。
温泉池的水闸大开,从中流出‘水’来。
先还是很难被称作液体的粘稠物,掺杂着红黑色的细碎肉块,浆泥一样蔓延出来,间或有乳白色的胶质物,似乎还微微颤抖,打散铺开在池底爬行。
然后迟来的血水终于涌上来了。携卷着零散的胃肠肝脏,一股脑的自闸口挤出,漫过那顽固的黑红色浆泥,二者一气混合,在池底填满盖上了浅浅一层,泛白的脏器微微露出一角,在仍翻涌的血水中上下浮动,然后被持续不断流入浴池的新一层血肉挤到了池边。
真琴注视着仍未有停息迹象的水闸口,无人看出她的心情。
她盯着缓缓漂来的一颗头颅,那东西半边泛着叫人讨厌的颜色,向下凹陷,又在古怪的地方支出一两块连着黏液的骨头来,作为人时的面容早已模糊不清,但作为头脑来说,又显出一种无可挑剔的形状来。
“啊。”
早先脸色糟糕的捂着嘴冲出门去的佐久间真名又转了回来,她推门而入,然后忽地愣了愣,惊讶的发出了一个急促的单音。
“怎么是空池子?”
女孩天真无暇的疑惑敲击在众人心头。
他们前一天还在正常使用的温泉池,在今天的晚餐之后忽然传出了浓重的异味。当导游法拉小姐皱着眉将水闸拉开,从闸口中喷涌而出的异物让所有人的面色都发生了改变。
而在这样的时刻,去而复返的红发女孩却带着满脸不似作伪的惊疑,指着满池血肉向众人说,这不过是个空池子。
重重疑虑爬上众人的面容,真琴偏头看了看佐久间,对方一手攥着小挎包的袋子,另一手指向温泉池,在多人的注视下仍旧自若。
“我再次进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看到的东西就不见了。”
女孩这样解释,并且好心的建议,“不然,你们也试试看?”
有一些人面上显出犹豫,而另一些人则动都不动。
真琴略作思考,很快做出了决定。她当即走至门口,推门走出,隔了片刻,又再度探头进来。
她向温泉池望去。
原本几近漫出的满池尸水当真消失无踪,池中空空如也。
真琴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避开众人的视线再度合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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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更晚一些时,真琴在一楼的餐厅门口找到了之前一直不见踪影的永海一生。
先前众人都聚在温泉池旁,左右寻不到此人的身影,就有人苦中作乐,开始半开玩笑的猜测,说池中已腐烂的碎尸莫非正是找不见人的老板?遭了遭了,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可口的饭菜可用。虽说永海老板毛病不少,但是至少他做的饭菜还是很美味的呀。
包括金鱼刺身。
不知是谁小声嘀咕。
真琴满脸笑容,“如果是老板的话,会有这么难闻的气味,也一点也不奇怪了呢。”
有人露出了几欲呕吐的笑容,还有人面色惨白,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情形。说出此言的女生却毫不在意,她自顾自的陷入某种思绪之中。
时间已经不早了。真琴抬手,朝金发青年打了一声招呼。
“晚上好,永海老板。”
对方似是没有料到会在这个时间碰到游客,稍稍愣了愣,有些不自在的偏了偏头。
“晚上好,猫宫小姐。”他有礼却并不亲近的回了一句,然后又问她,“已经很晚了,猫宫小姐这个时间在这里做什么?”
旅店老板稍稍皱了皱眉,似乎很是有些不赞同。
真琴挑起一边眉,笑眯眯的,答非所问:“今晚的事情,老板已经知道了吗?”
她语焉不详,没有明说发生了什么,并非无意遗漏,而是全无这样的打算。好在永海并不在意,他似是早有预料,移开视线,语气淡淡。
“是说温泉的事情吧?我已经知道了。”
因这语气不免太过寻常,甚至没有半点重视及在意,让真琴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不管怎么说,晚上发生的事情也绝不是可以随意带过的寻常小事——绝不是。
她压下心中种种考量,故意问道:“老板不感到在意吗?毕竟是那样的事情,所有人都吃惊不小……浅见小姐和山吹小姐还很担心老板的安全呢。”
听到这里,对方忽然轻笑起来。他但凡这样一笑,整个人就变得像是有哪里不同,这古怪的感觉叫真琴感到困扰,私下里做了不少猜测。
对方拦住了她接下来要出口的话。
“不用担心。”
永海眯起眼睛勾着唇角笑起来,“这并不是什么需要太在意的事情,因为……”
“我已经习惯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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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昨晚非常凶险。风平浪静的人满脸懵逼。
真琴思索着目前为止得到的线索。
他们已在这附近徒步能够到达的范围内搜索了数日,但却仍然找不到头绪,甚至现在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已经变得难以肯定,陷入了更加深的谜团之中。
最初是周边的温泉旅店。变了模样的温泉店和突然出现的老旧旅馆,似乎预示着某种异变正一点点发生在这篇土地上。
而之后……
原本的旅店纷纷消失,出现了废弃的民宅及古怪的悬崖,悬崖边的艺馆空空荡荡,不远处的灯塔破旧阴湿,在阳光射入塔内的一瞬间,扑出一股灰尘和霉菌混合的陈旧气味。
她整理着她所知道的零散的头绪。
反复出现的碎尸、凭空出现的十三年前的建筑、散落各处的信件与日记……最初不知在何处听到的,有关于【活人祭祀】和【邪神】的话语反复在她脑海中回响,夹杂着冷淡的导游小姐的说话声及旅馆老板时而温和时而轻佻的声音,然后这些尽数褪去,团队成员的面孔在她的脑海中挨个浮现。
十三年前的万里小路丧雪和凉子……十年前的佐久间南和纱萝……应该有一个孩子、不、或许还不止一个……
她曾问过永海这样的问题。佯装无意,满面好奇。用自己都觉得难以信任的轻快语调向对方询问:
“说来,永海老板,我们这次组团的发起人,老板知道是谁吗?”
那时对方摇头推说不知,真琴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本也就没有指望立刻得到答案,不过是抛出话题,以求慢慢图谋。
因此她毫不在意,立刻丢出了早已想好的另一个问题来。
“这样啊。”她做出不在意的神态,小幅度的耸了耸肩,“还以为发起人会是老板的常客,所以才特地定下这里……话说回来,这次我们这群人中,有这里的常客吗?”
这是一个有些冒险的问题……真琴心想。
探听的意思太过明显,语气中也满是不信任……但愿自己没有表现得太糟,但愿但愿。
她留神着对方的反应。只见金发青年面上露出些许思考的神色,不过片刻,就干脆的点了点头。
“常客的话……的确有一位呢。”
当时的真琴精神一震,一下子来了精神。
由不得她不兴奋。
他们被困凝津山,身边怪事频频,前路未卜。而在这种时候,作为发起人的ANAM仍旧不现身,不管怎么想都透着十足的可疑,叫人不得不多加在意。
而如果说有这家御鸟温泉旅店的常客混在队伍中,却对此缄口不言的话……
女生微微眯起双眼,心里转过些许念头。
她那时还尚且对此地了解不多,也还未曾意识到某些事实。
而在现在,来到凝津的第四天、正式开始调查的第三天晚上,真琴一点一点梳理着看似杂乱无章的各种线索,一时有些忍不住发笑起来。
未知、未知、未知。
这探索的过程是多么美妙、多么宝贵啊。
她一只手压在胸口,用力按碾,将几欲冲破骨血皮肉的那东西强行压下,呼吸一时急促,让她不禁弯下腰来,将上身附在案上,掩住了面上的神情。
真琴记得那时旅店老板避过她的问题,只不痛不痒的回答,虽然的确有常客,但他可不能泄漏客人的信息。
现在想来,她该是要——感激他的。
这样有趣的谜题……
没有提前被给与提示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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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琴的san值……哎。
害怕死亡吗?
真琴说不清。
她认为自己应该是怕的。猫宫真琴没有任何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理由,她的生活简单而平凡,拥有再普通不过的家庭,以及再普通不过的一切。
但是。为什么呢。
真琴感到自己在微微颤动,那是自腹内传来的急迫的笑意,带动着胸腔内脏脊椎肋骨发出悦耳的低鸣,然后那笑意一路向上攀爬,最终浮现在她的面上。
为什么呢。
她竟感到愉快。
“这个问题……”
女生挂着不合时宜的爽朗的笑容,回答模糊暧昧,叫人辨不清真意,“有不害怕的人类吗?”
永海也笑着,丝毫不以为意,语调微微上扬,简单轻松的答道:“有吧。比如……绝望的人?”
他这样说着,还歪了歪头,朝真琴轻轻眨了眨眼睛。
这个小动作由他做来,并不显得叫人不快,反而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轻快来。
真琴若有所思。
她也学着对方的模样歪了歪头,一手点在颊边,摆出一副思索的模样。
“或许的确是这样……”
真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令人恐惧的并非死亡本身,而是会因死亡而失去某些东西这件事吧?这样想一想,如果本身早已失去了那些珍视的东西,死亡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世人皆知。
人类是这星球上最为贪得无厌的动物,你我都很清楚这一点,无需再为了些许脸面费心掩藏。我们永远在渴望得到些什么,想要的很多,得到手后不愿失去的则更多。
这并非是什么丑事,也不必将此种欲望视为洪水猛兽。这是人类正当的贪婪,推动着这个族群宛如蛀虫一般在星球上繁衍壮大,并且在可以预见,终将吃尽脚下的土地,将癌病的细胞扩散到宇宙的别处中去。
而在那之前,如果其中的一些个体因为种种原因,失去了这种向上的动力,因为失去了某些决不能失去的东西,因此而变得或者惶惶然,或者幡然醒悟,认清了种群的毫无价值——若真是如此,他们又会做些什么呢?
是昏昏碌碌,还是空洞绝望?
不论如何,能够填满胸腔中那空洞的,除却纯•粹•的•快•乐,就要属快•乐•的•恨•意了吧。
金发青年赞同的点一点头,对于这个答案看起来相当满意。
“就是这个道理。”
他哼笑起来,胸腔微微颤动。
这或许只是毫无意义的笑容。真琴说不清。又或许夹杂着某种古怪的深意,陷入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回忆,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因此而发笑,不知是嘲笑那些滑稽的人物,还是旁的一些什么……
永海止了笑,目光落在一边的女孩身上。她看起来并不因如今身陷窘境而惊慌失措,甚至连畏惧的情绪都很淡薄,偶尔在那双眼中闪过极快的一线兴致盎然,被他敏锐的捕捉并记在心里。
“老板认识这样的人吗?我是说——绝望的人?”
那女孩状似随意的这样问道。
永海一生在心底笑了起来。
他摆了摆手,摇头否认:“只是听说过很多这样的事例而已啦。”
秘密依旧是秘密。
暂且还无人知晓。
——————
模糊处理大法好。
永海一生此人,说古怪也古怪,说普通也普通。
旅店老板年纪并不大,据他本人说,也就二十五六,还能挤得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的行列——团里几个真正朝气蓬勃的十代年轻人对此耸肩撇嘴,显得相当不以为然。
永海一头微微卷曲的金发,看上去不很像天生的发色,但要说是不是染上的,却也没人说得准。他的五官端正,甚至还能看出那么些许英俊的影子,唇上扎着一枚唇环,和凝津这地方的老旧氛围格格不入,耳廓上也整日带着耳环耳钉之类的饰品,说是一天不带就浑身不对劲,极少见他取下来。
行事待人上呢,这个人总之也要和别的旅店老板不同,要闹出点新意才甘心。哪里有旅店是会要求客人自行收拾每日三餐的碗碟,却又霸道的禁止他们进入厨房的?更不要说他们这些旅客还需要自己打扫自己的房间,“我们真的不是欠了他的房费吗?”有人就这么小声嘀咕。
房费是没有欠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否则现今这个时点,他们恐怕早已被老板扫地出门,徘徊在山林中了吧。
不过说了这些,御鸟这家店的有点倒也不是全然没有——至少从一日三餐上来看,永海的手艺总是足以打消大家积攒起来的不满,让人不禁觉得,能有这样的手艺,就算吃完后帮着收拾收拾也没什么……但是禁止进入厨房,果然还是有些不讲道理了。
“永海老板的手艺真不错呀。”
“啊,谢……谢谢。”
金发的老板摸摸脑袋,视线略微移开,竟像是有些害羞似的,强作镇定掩了掩唇。
他的确是这样会因为夸奖而不自在的人。大多数时间里显得安静而游离,话是不多的,若被热情对待,则会有些许畏缩,像是很不习惯,也很不喜欢似的。
永海一生的确是这样的人。据说是因为不喜大城市的嘈杂烦乱,这才搬到凝津这样的小地方,在山间经营起了这家御鸟温泉旅店,生意竟然还不算糟,日子也很过得下去。
但仅仅如此吗?
真琴已注意到了。她已注意到在日常中一些细小的不和的碎片,夹杂在膨大的语言、动作、心理之中,发出微小的不和谐的声音。
她撑着下巴注视着面前的人。
对方仍旧是原本的那个人,但却又像是哪里微妙的有着几分不同。或许是唇角所带的弧度发生了变化,又或许是眸中闪烁的色彩变了模样,永海只是笑着,却让注视着他的真琴觉得面前似乎已换了一个人。
那人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视线奇异的落在她的身上。
他忽然问:
“猫宫小姐没有打算尝试一下吗?”
“诶……?试什么?”
“XX呀。身段这样好的女孩子,其实很合适哦。”
真琴略微挑了挑眉,露出了敬谢不敏的神色来。
她婉言推拒:
“……我还是算了。”
仔细留意着对方的表情,她继续说道,“在这样的地方,总觉得会招来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
永海没有答话。
他神色莫辨,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
“猫宫小姐,害怕死亡吗?”
————
这个老板哦。我现在看他的名字,都觉得应该是【永海一生浪】
虽然同调查毫无关系,但姑且还是说一个题外话吧。
真琴在到达这家御鸟旅店之后,曾对店名产生了少许质疑。
不。不能这样说。认真说来,【御鸟】这个名称在和风的温泉旅店中并不算突兀,甚至可说还很有风情,总让人能联想起些什么……是什么呢?
“这家店的名字?”
被问及的旅馆老板微微一愣,习惯性的摸了摸头,“因为……odori这个名字很顺口啊……”
真琴托着下巴,眼珠转了转,又问:“是老板自己起的吗?”
这倒是没什么可犹豫的。永海坦然的点了点头。
“嗯。我自己改的。”
但在被问及先前的店名是,他却耸耸肩,说:“忘记了啊……”
真琴颇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指责这个明显的谎言,而是顺着对方的话接了下去。
“是吗……”
她绕了绕耳边的碎发,随口说道,“不过odori……的确是个好名字,有多重寓意呢。”
永海一生略微偏了偏头:“是吗?猫宫小姐想到了什么?”
他似乎兴致盎然,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停下手上的动作。
真琴面不改色,故作随意的微笑起来。
“odori……踊り呀。”她稍稍压低了声音,笑容愈发深,“xx小姐,曾经就是XX吧?”
“……”
对方没有说话。旅店老板似乎微微陷入了某种回忆,沉默片刻之后,才眯起眼睛笑起来。
“哦~这真是不错的联想呢。”
他顿了顿,忽然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猫宫小姐对XXX有研究吗?”
“不算有研究吧……”
真琴斟酌着字句,“很小的时候学过一些,也有看过不少演出……但是现在已经很少接触了。”
她说的的确是实话。虽然是一项现代人很少涉及的技艺,但真琴在还很小的时候,出于母亲的兴趣,曾在一位大家身边接收过数年的辅导。
因此当她跟随着导游来到悬崖边这所老旧的艺馆时,几乎是立刻就感到了些许熟悉,并且在看到那本破旧手册上记录的东西时,毫不费力的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从现在所掌握的信息来看,似乎总是和那位小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到这里,真琴忽然抬起脸,毫无顾忌的打量起面前的永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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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连千字都没有了。
感到了自己的堕落,心很累。不想说话。
都是形式所迫啊………………
那女人在低喃。
鞋子……还给我……我的鞋子……
她在低喃。在请求。在哭泣。
久久不肯平息,用好看的双手在门板上抓挠,折断了指甲,翻出了血肉,骨头刮在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
待到一切平息,真琴拉开房门,走廊上一片漆黑,突然有腥臭浓稠的血液混杂着碎肉凭空涌入,在走廊的一头,大片被剥去外皮的活尸在地上爬动,脱出一条深色的轨迹。
那些东西冲破房门,拉扯着她同另一个女孩的四肢,她们被淹没在尸块之中。
“咔哒、……、咔哒、……”
最后传入耳中的是女人轻而妩媚的笑声,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木屐踩在地板上清脆作响,但那响声却不成调子,显得有些孤单。
“咔哒、……、咔哒、……”
那声音远去了。
真琴从几近窒息的奇妙感官中回过神来时,她仰面躺在床上,身边并未有什么活尸或是碎肉,只是房间的门洞大开着,有凉风微微吹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木屐的事。无可抑制的想起曾见过的一双木屐的事。
但记忆总显得模糊,似乎隔了一层薄纱,叫人瞧不真切。她躺着没有动,甚至闭上双眼,在另一边齐川的惊呼中仍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飞速的思考。
她是很确定自己曾在哪里,曾见过某一双叫她感到在意的木屐的。但是在什么地方,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真琴甚至想起一些更加远一些的记忆。杂七杂八,没有条理。
她一时想起七海拉着她拜托一起报名参加调查团。自己的昵称在多是灵异爱好者的众人里显得有些不搭。然后又想起她递给柚木良幸一大块巧克力,对方似乎想着投桃报李,于是回给她一把药丸……那些药丸后来怎么样了?她没有吃,只是装在药瓶子里。
然后记忆的碎片跳转到另一个不相干的地方。真琴想起某一日中午的午餐,她的家教良好,不会剩下任何东西。然后她端着盘子自己收拾好碗碟,恰好碰到路过的旅店老板——
女生突然睁开双眼,猛地坐起了身。
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自己将带回来的一纸残破的报道递给金发的老板,对方神色毫无异样,却说出一些令人在意的话来。
再往前推些许。在此之前,这张残片,自己是在哪里发现的?
一双向内摆放的木屐的影像终于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
在齐川有些担忧的视线之中,真琴再度躺了下去。
她沉默无言,心情却并不平静。只是忽然想起,有关于某一个人的话题,这两日来似乎频繁的出现在她同另一人的对话之中,并且对此感到了些许古怪的异样。
有人曾对她说:
“猫宫小姐真是谨慎。”
那人还问她:
“猫宫小姐害怕死亡吗?”
最后的画面是那人神色不似寻常,逼近上来,笑容莫名的轻道:
“我和导游小姐,猫宫小姐到底相信谁呢?”
……
“齐川小姐。”
真琴翻了个身,将自己埋在被褥中,突然闷声唤了一声自己的临时室友。
齐川疑惑的向她看去,发出了一个回应的单音,“嗯?”
对面沉默半晌,在齐川甚至都觉得女生不会再说话时,从被褥之下,忽然传出了一个古怪的询问。
同房的女高中生语调莫名,没头没脑的问她:
“齐川小姐,你相信科学吗?”
————
我信呀!
柚木只有两句话,就不厚着脸皮关联了……没和齐川商量相应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