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了,我终于做到了。
已被工作摧残成废人,但还要大喊一声卡蒂可爱!!!!
闭着眼睛往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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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金剪的三姐妹在时间的轴谱上剪下了一支舞曲。
这是独立于现实,独属于年轻两人的一段时间。就连无可比拟的瑞亚也承认其存在符合世间至理,暂且放下自己的权柄。
这时间漫长。从第一个音符被奏响之前便起始,至最后一个余音消散也不完结。
这时间却也短暂。
因它毕竟只是一支舞啊。
在舞曲的余韵将散前,卡蒂·麦克唐纳小姐终于克制不住地生出许多羞恼。她的手尚还搭在舞伴的臂上,手掌虚虚握起,像是执着看不见的长剑,已降尊纡贵,将荣耀的剑锋置于对方肩头。
可对方非但不领会自己的心意,迟迟不曾屈膝,反比往常更沉默,只用灼人的注视搅得人心中烦乱。麦克唐纳小姐隐秘地用鞋跟碾了碾地板,随即漂亮的细长高跟又逐渐微离地面,装饰着细碎珠宝的鞋尖点地,在舞会光滑平整的地面上划出一个小小的气恼的弧度。
一段风格截然不同的前奏被奏响。被切离出现实的一支舞终于结束了。
卡蒂仰起头,试图后退一步,去看清对方除了那双绿眼睛之外的部分。她微微张口:“您……”
这个单音自唇间滑落,忽然被一句压低凑近了的询问堵在喉间。
艾文·威尔森向前一步的动作毫无道理,压着卡蒂向后退去的距离,甚至更加靠近,在她的耳畔压低了调子,突兀地说:
“……您不觉得这里太闷热?”
没等任何人给出回答,舞会的主人之一小威尔森先生便迅速地行动起来,带着自己的舞伴离开舞池。他环在女孩腰间的手臂不费多少力气就已得逞,卡蒂惊讶地张大双眼,身子却从白天鹅化成了清晨林间的雏鹿,近乎本能地跟着他跑动起来。
抛下满场宾客,抛下悠长的乐曲,抛下他人的目光。
艾文·威尔森带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自宣告终止的现实前逃离。
“艾文学长!”
一直到离开大厅,牵手跑过长廊,在走廊尽头实木的廊柱边气息不稳地停下脚步,卡蒂才来得及回想他们刚刚的行为,并为此而倒抽凉气,半是责怪地瞪向罪魁祸首。
艾文没有立刻做出回应。他耳畔越发燃起的温度藏在金发之下,仍牢牢牵着卡蒂的手,视线落在长廊两侧的墙壁上。
那里装饰庄园历代主人及伴侣的画像。男巫女巫们被从廊下跑过的年轻人惊醒,在拉起的帷幔后发出善意的轻笑,卡蒂的脸更加红了,她想要抽回手,艾文却握得更紧,向卡蒂身前跨了一步,隔断了来自先人们的注视。
卡蒂又瞪了他一眼,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艾文学长……”她像是想要压过这些不引人注意的,来自画像的絮语一般开口,“……学长刚刚在想什么呢?”
“……”小威尔森先生可疑地移开视线,没有回答。
卡蒂狐疑地看向他。
“好吧。”艾文感到腮连着后颈的皮肤都因紧绷而生痛,只能强作镇定,强迫自己纺出语言。
“我在想,这里该多添一副画。”
他说。像是一直以来严厉收紧的闸口终于松懈,堆积在胸中的东西——不管是红茶的香气、细碎的阳光,还是别的什么,那些东西忽然找到出口,在最初的语句后,几乎不受主人控制地被吐露。
艾文不着痕迹地深深吸气,注视着瞪大了蓝眼睛,面颊泛红的女孩。
“我在想,我该如何征求她的同意?”
“我得问她,是否愿意与我被画在一起?”
他又向前倾了一些,微微垂下头。
他们离得很近,从未这样近过。可这距离却还是比卡蒂以为的要远,远到她要先学会无视自己响在耳畔的心跳声,才能仔细分辨另一个人心跳的节奏。
那恼人的声音却还在追问。
“……我在想,现在会不会是一个好的时机?”
“这里只有我和她,我该有所行动。”
“比如亲吻她,倾诉自己的心意。”
“那么,您认为呢?”
“——我可以吗,卡蒂?”
这一长串好似有礼的询问倾泻不再间,最后的语尾融进幽静长廊下,急促的雨点徐徐平息。
卡蒂忽然伸出手,一手胡乱抓住艾文的衣襟,仰起脖颈的姿态强势,通红的耳根同时也展露无遗。
卡蒂·麦克唐纳小姐瞪大蓝眼睛,用一句话代替回答:
“我看到门框上挂着槲寄生。”
她说着,将人向自己扯了过来。
快五月了,为什么我还在写序章
事情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亚子……
上班,你把多少人的生活都毁了(可以了
或许只有自裁谢罪了,但先让我把加班的活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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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井蹲下身去,将手放在橘色的流浪猫面前。
他的手很稳,神色很淡,猫眯起眼睛看这个面容温和的‘人类’,伸展身体,然后一溜烟穿过对方伸出的手和整个身体,小跑着离开了已经晒不到太阳的这条小巷。
“哎,怎么跑了。”
有人在藏井身边轻声发出遗憾的叹息。
藏井站起身,偏转一边的肩膀,让自己的姿势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将胳膊搭在他一边肩头一样。他安静地转过头,看向猫跑开的方向。
“ray。”青年忽然开口,“你喜欢猫吗?”
“哈?”
他那位看不见身姿的同伴发出一个表达疑惑的单音,在沉默了一会之后,才回答,“嗯……还行。还行吧,也不能说讨厌。”
不能说讨厌。
那就是喜欢的意思了。
电子幽灵替兄弟的回话在心中下了个定义,没有戳穿对方那么一点点奇怪的羞赧,只是微微笑了笑,结束了对话。
暂时还不能现身的Rayleigh反而起兴,就着这个提问继续说了下去,青年略显高扬的语气显露出他不算坏的心情,狂百器并不遮掩。
“它们就是看起来活得挺自在的。”他说,发出的声音从藏井的左边,来到藏井的右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闲了就晒晒太阳睡睡觉……”
藏井甚至觉得自己看到Rayleigh在歪头,这是他在回想什么时的小动作。
“其实我挺喜欢那款收集流浪猫的模拟游戏。我找找,有了,就是这个。”
机械按键的声音随着Rayleigh的话音响了起来。角落里,一款外观破损,毫不起眼的游戏机信号灯闪了闪红光,一块虚拟投屏很快被投射在藏井的面前。
Rayleigh兴致勃勃地替自己的电子幽灵解说:
“需要布置你的庭院,放上食物和玩具,或者单纯看主人够不够好看,够不够幸运之类的……总之达成一定条件,就可能有猫来院子里玩。”
当然,就算达到条件,也有可能喜欢的猫根本不会出现。他又说。这就是全看运气的事了,也没什么办法。
“人类大概就是喜欢猫的这一点吧?”狂百器好似并不怎么能同人类感同身受,但他对这种现状接受很快,并不打算提出什么质疑。
电子投屏“啪”地一声被关掉,角落里的游戏机最后亮了亮屏幕,就又暗下。
“为什么我们非要这样接近这次的猎物啊?”
Rayleigh再一次发出不满的抱怨。
他勉强自己制造出本体破损的假象,按捺着脾气听从兄弟的指示,在这里等待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但对于Rayleigh来说,实在看不透这样大费周章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们通常的狩猎,哪会需要这么复杂?
他等了一会,才等到藏井开口。
被人工捏造出美善外皮的青年垂下眼睑,灰白色的碎发自鬓角滑落,这让Rayleigh有些看不清搭载在自己本体上的电子幽灵的神情。
狂百器只听到对方轻声说:
“抱歉,辛苦你了。只是这次,稍微有点……想确认的事情。”
他仍然看向猫离开的方向。
在巷子的转角,一连串轻快的脚步落在听力超出常人的狂百器与电子幽灵耳中,于是就连隐藏起自己的Rayleigh,也将“目光”投向了脚步传来的方向。
一片亮橘色就像那只穿过藏井溜走的猫一样,轻巧地,随意地,落入非人之物的双眼中。
*
温夷希和夏雷说“不用再送了”的时候,话音平正,态度诚恳,并不像是客气或者随意说说的场面话。
因此,夏雷也不多客气,简单地点点头,就将头盔套在头上——他是骑着心爱的摩托来的,倒不方便载温夷希这个娇贵的大小姐,所以只推着车陪对方走了一小段。
两人对这场会面的前因及后果皆心知肚明,在说“家慈家严希望我多交些朋友”时双方都露出了理解并配合的微笑,而在饭后“忘记”留下联络方式一事上,也出奇地步调一致。
夏雷或许略有不同——他至少留下了他那家牙科诊所的公用名片。
“牙齿的定期护理还是很重要的。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办张卡。”
诊所的老板临走时不忘宣传,在说到生意相关的话题时,语气中的真诚可要比坐在餐厅里时多得多了。
温夷希回以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并且说出了一句约定俗成并且逻辑破碎的废话。
她轻声说:“有机会的话,下次一定。”
夏雷点点头,一踩油门,摩托飞驰而去。
温夷希站在街角等了一会,确认对方不会再有去而复返的可能,这才松了松肩膀,自提包中取出一顶宽帽戴在头上。
在将四周若有若无的注视隔绝在遮阳帽外后,她脚跟一转,利落地换了个方向,将干净整洁的大道抛在脑后,抬步向另一侧深深浅浅堆叠在一起的老旧楼栋走去。
片刻之后,她推开了深藏在这些仿若已被荒废数十年的建筑之中的某扇大门。
丝缕低婉的音律自被她推开的门缝中滑泄出去,有鸟鸣在深处响起,苦涩却浓郁的咖啡香气混杂着些许消毒水的味道,将温夷希卷入沉郁的室内。
屋内暗沉,只有星点微光在闪烁。
“欢迎。”
有柔和低沉的女声传来,沉沉黑幕中的微光倏尔动了起来,缓缓地描摹出女人的四肢,躯干,长发,还有容颜。
“欢迎光临。”
将星月装饰在耳畔的女人将犹带笑意的面容转向自己的访客,“好久不见了,温小姐。”
她微微点头致意,笑容没有半点波澜。
狂百器像是个真正的生意人那样温和地询问:
“温小姐,今天是要选购些什么呢?”
*
“点开这里,可以选购之前更新过的所有商品。”
“嗯……”
“要维持初始外观的话,在这里选择确定就好,不用做其他的操作。”
“欸……”
“这个系统是时间流速调整,还有各项数据的显示……啊,对了,这里还有一些日常便利的小功能。”
“哇……”
“那么,大致就是这样,请您先设置一下称呼好了。”
“……呃。”
不久之前刚捡回一台损坏的游戏机,此刻正坐在自己的维修工坊里,试图对其进行修理的段一杰深感自己或许是不小心招上了什么大麻烦。
这一点,或许从最开始发现机械生灵也会碰瓷的时候就有所察觉。
“不好意思……”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小声提出意见,“其实,你这种类型的游戏,我不太经常接触……”
面前浅色长发,面容柔和耐看——就是俊得有些失真,不怎么像真人并且确实身躯呈现半透明状得男性嘴角带笑,那种温和的笑意令年轻的段小师傅不禁更加冒出虚汗来。
她又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到手中损毁的游戏机上,拨弄了一下正不断闪出红光的开关。
段一杰感觉自己似乎从这个动作里找回了一些自信和平常心。
“虚拟人像,还有恋爱类,呃,我都不太擅长的,现在也还没有打算尝试。”她尽量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所以,那个……能不能请你先退出程序呢?”
帮忙修理是可以,但运转的程序不完全关闭,她修理起来也挺有难度的……
对面那位产自机器自带游戏中的虚拟人像微微一怔,笑容中带上了些许忧郁和无奈的意味。
“很抱歉。”自称初始自定义姓名栏的默认ID是藏井的青年轻声解释缘由,“程序运行的部分似乎也受损坏的影响,我自己很难控制……”
对方垂下眉眼,看起来多少有些失落。
段一杰动了动手指。她有些拿不定主意,若对方只是游戏产物,那么被程序设置好的情绪是否真的需要安慰。
——其实是不需要的。
自己设计好表情的电子幽灵看着面前垂下头的人,略微变动了神情。
——也许还是需要的吧?
垂下眼睑,移开视线的修理师又按了一次机械的开关,忽然有些走神。
“算了,那,关于称呼的设定……”
隔了一会,段一杰才重新抬起头来,重拾起了之前的话题,“既然是程序运行的问题,暂时也没办法了,嗯……那还是决定一下称呼吧。”
停一停,先把永无止境的NPC序章停一停,我不管我要先写互动爽一爽了!
但还是没写完,哈哈,我真菜。
先发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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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市的警员离开豪奢却空荡的埃德温宅时,多少总会带着一些不甘,却又无奈,只能重重摔上警车的车门,以示对于宅邸主人吐不出口的恼火。
“这些混账。”
年轻的警员难掩愤愤,肩颈到手臂都因气氛而绷紧了,“这事儿绝对同这个埃德温有关,我敢肯定!那个有钱的老女人才不是被什么吸血鬼夺了命,吸血鬼难道能看上她那样松垮垮皱巴巴的老太婆?”
车上没人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什么不对。纽约的吸血鬼案闹得沸沸扬扬,受害人的确都是妙龄的女性。
遵循人类共通的生长属性,死者英格拉姆夫人必然曾也有过这一段时光,但现在她显然已经告别‘妙龄’足有好几十年了。
“如果想用这种方法转移视线,或是掩人耳目,那就太蠢了。”
年轻警员的同僚沉稳地总结,他同样对嫌疑犯埃德温不怀好感,但他看得更清,对此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埃德温同案子有关。我赞同。他显然做了些什么,或许是动手杀人,或许不是。”
警车徐徐驶出白墙壁庄园的院子。
被造成希腊式喷水池荡着浅波,在日光下总会让人怀疑诗里的金银丝带是否真实存在于此,而向上喷涌的水雾,则阻隔了警车内探寻的目光。
白色墙壁上一扇扇窗户,一些亮敞着,任由风卷席着薄纱窗帘向内灌入,明亮鲜丽,又像是填不满的空壳,到底只剩下鲜丽明亮。
而另一些窗户则紧锁,厚重的暗色绒布遮段所有的窥视,在白壁上砸下一点浓绀,这栋属于年轻富豪的建筑因而生出阴影,竟也不再是哪样的空洞乏陈了。
警车彻底驶远了。
帕特里克·埃德温又过了片刻,才放下撩起窗帘的手。
精美沉重的厚绒布并不像一般文学中描写的流水那样轻快,但重量让其更加快速并顺滑地从帕特里克的手中流泻。
最后一丝来外界的光线被遮蔽,一直站在那儿看着光的金发女人便无趣地收回视线,又将脸转向手中的书籍了。
即便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那些丝丝缕缕滑落面颊的碎发依然诉说着某种引力。
看这样的女人时,首先关注的不是她的容颜,撞进眼中的会是那些冷淡的金色,又或者是漠然刺人疼痛的蓝,而当人将目光转开,能记住的也非那张动人面庞,而是更加直白的坚硬、冷漠,以及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有人看她光彩照人,却也有人见不得她,被火灼针刺一般急于远离。
而这里的主人此时并未看她。
帕特里克将一旁的灯盏调亮了些,他坐回书桌前,打开一卷文书,尽是些报告、合同、收据之类的,花体斜倾的字母爬满纸张,透出一些本行业独有的张扬气质来。
商人抽出其中一张,看了片刻,又换了另一张,最终带着一种闷闷不快的神情,给其中的某一张签了字,并压了章。
一部新电影的筹资,几乎没费多少力气。
帕特里克的笔尖在女主演萨曼莎·瓦奥莱特这个名字上方转了转,停顿片刻,这才重新被主人塞回墨水瓶。
商人此刻正在思量着用紫罗兰做名字的女星的事。
月前的那起凶杀案,萨曼莎·瓦奥莱特起初并未受到怀疑,电影女星一度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因为从现场可采集到的线索来看,警方认为她并不具有行凶的条件,尽管她有动手机会,或许也有动手的理由。
“你们该怀疑我的。”
那女明星就算不合规矩地斜倚着,神色恹恹,说话透着刻薄,却依然显得漂亮,“我知道你们会调查到什么,晚餐后我去过她的房间,还和她大吵一架。”
她这样说。“然后她就死了。你们说,巧不巧?”
女演员在荧幕上的扮相多半规规矩矩,私下里却眉眼全是厌倦,那双少见的紫色眼眸很少正眼瞧人。帕特里克知道,瓦奥莱特最讨厌别人看她的眼。
只是,他也知道,萨曼莎从前并不这样。
当时的检查方并不对电影女星的话做太多评价,他们相信掌握的证据,英格拉姆夫人死于男性之手,瓦奥莱特显然不符合他们的标准。
反而是到场的男性来宾,受到了严格的盘查。
警员中的一些甚至还算是她的影迷,大着胆子想叫她在警服上签名。不用笔,就用口红。几个年轻人笑得肆无忌惮,没留意隔着一张餐桌,被列为嫌疑人的投资商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若果那时有更熟悉帕特里克的人在场,或许就能看出投资商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快。
年轻人如想要快速获得大笔财富,还不走继承这条路,那么就必然不是一件易事。而帕特里克做成这样一件事,财富能令人肃然起敬,能助人上青云,也能要人做不成人。
英格拉姆邸宅内,帕特里克抬头去看那几个年轻警员。萨曼莎却忽然挺直背脊,纤韧的身躯像是忽然生出某种力量,支撑着她的头颅,凛然而不可侵。
金羊毛女士严肃地说:“别开玩笑,先生们。”
警员们本还想调笑,但在那样的目光下,竟说不出什么来,一时悻悻,只好收了心思不再胡来。
而帕特里克却知道,萨曼莎·瓦奥莱特那句话,是对着他说的。
书房不算太明亮的灯光下,投资商静默了一会,然后将手中的合同压在钟表下。
他忽然起身,大步走至窗边,长臂一挥,猝然将绒布窗帘掀起。大片白光倏忽间刺破所有昏沉,空气中细小的灰尘沉沉浮浮,帕特里克被日光刺得生痛,眼中险些溢出些许水光来。
宅邸主人忍住眼眶中隐约的涩意,他像是直到这时才从阳光的轮廓中获得了些许提示,注意到这空间中的另一存在。
迎着白昼的金发女人抬起剔透冷冽的蓝眼睛,像是不受任何影响,朝窗边的男主人看过来。
是卡。
甚至没写完第二章,只能先放一段出来打个卡,五一再补全。
日常疑惑,为什么我总是在写NPC,为什么,为什么。气死了,等推进到女朋友出场我一定大写特写补偿自己(?
害,写到现在人都没死,丢人,我自闭了。
这次依然抓了一些朋友参演,关联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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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道寇森舀起一勺汤,他平日里手一向很稳,这次汤汁却不慎泼在胡子上,于是他只好又将其放下。
银汤勺落在汤碗里,发出不合时宜的一声响,索性并未惊动这张餐桌上的其他宾客。
但科尔·道寇森已经没有胃口再享用餐桌上的任何一道佳肴了。
英格拉姆夫人的晚宴开始已经有一段时间,宅邸富有的女主人因身体抱恙,在简短的招呼之后,再度被女佣服侍着回到她位于二楼的寝床,只留下她的侄女,亚麻卷发的玛丽亚·英格拉姆小姐代为招待众人。
英格拉姆小姐乐于接下这份差事,席间表现得大方得体,招人喜爱极了。至少道寇森是这样认为的,他着实喜爱这个女孩儿,看她那双蓝眼睛,看你的时候就像升腾起渺渺云雾的海,多么迷人。
“听说今天的晚宴是您来拟定的单子?完美的选择,小姐。”
坐在英格拉姆小姐右手边的男人用餐巾碰了碰唇角,同主人家搭话,“请容许我这样说,小姐,我同英格拉姆夫人也有一段时间的交情了,竟还不知到她什么时候有了您这样出色的侄女。”
“不怪您不知道,因为我是不久前,才从南边的乡下赶来纽约。”
英格拉姆小姐笑着回答。
道寇森又捏着汤匙搅了搅汤,竖起耳朵,悄悄关注着两人的对话。
正在说话的那个男人,穿着最笔挺昂贵的西装来显示富有,他身材修长,竟然还年轻英俊。道寇森这辈子就没喜欢过这个小他将近二十岁的金发混球,他知道帕特里克·埃德温在一些领域混得风生水起,但他就是没办法看这个人顺眼哪怕那么一点点。
“南方,啊,我记得那块地方,炎热且干燥,不,不,我是说,那是个好地方。”
一个神情紧绷的年轻人冷不丁也加入了对话,道寇森不认识这张面孔,对方生一头铁锈一样颜色的暗沉短发,坐在距离主位较远的地方。
今夜在这间房间之中,有一些道寇森熟悉的人,如埃德温和他最近总带着去各种宴会的棕发女郎,还有那个漂亮的萨曼莎,从进房间起就高傲得没给任何人丁点眼神。
但也有道寇森说不上来的人。铁锈发色的年轻人身上的西装还带着点霉味,害道寇森有些想打喷嚏,另一边的红发修女自始至终没有和任何人交谈,神职者的目光在平静中总像是带有某种奇特的意味,像是审视着房间内的所有人。
对了,这个奇怪的组合里还要加上那个女人,那个不知廉耻,白色衣裙紧贴在身体上,黑发润湿滑腻的女人……
科尔·道寇森的思绪被一些杂音拦腰折断。
似乎是对于自己不得体的表现感到了一些羞耻,年轻人涨红了脸,连声道歉,这让道寇森的注意力得以被重新拉回到现实。
但年轻人这副滑稽的模样,非但不叫主人家生气,反而惹得英格拉姆小姐含笑瞥了他一眼。
道寇森对此有些气恼,他不确定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这个人,再加上电影演员、暴发户和女伴、修女,还有身为金融家的自己,英格拉姆夫人今夜邀请这些人到这里来的用意,也着实令人难以捉摸。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红发修女,对方正巧也望向他,道寇森赶忙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喝起汤来。
“哦?是这样。”埃德温看起来倒是并不介意年轻人的语无伦次,金发青年屈起的食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只是随意地继续追问,“英格拉姆小姐原来是远道而来。从那样远的地方赶来,一定有什么理由吧?”
亚麻发色的小姐点点头:
“因为姑妈给家里写了信,说她身体近来总不太好,需要照料。”
道寇森在心中点头,他早就看出这位小姐就是这样温柔善良的姑娘,照料英格拉姆夫人这样挑剔的姑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有钱的老女人脾气有多坏,他知道得非常清楚。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不免又焦躁起来,不论如何,今夜他必须要见到英格拉姆夫人,这将决定他的命运,这说法毫不夸张。
如果有必要,如果,如果她一定坚持要那样做……
道寇森在心中暗想,如果英格拉姆夫人过真那样绝情,那么,他绝不能坐以待毙,绝不能。
隐约中,金融家仿佛看到黑暗中浮现出动人的丝缕,滚落的水珠摔碎在女人青白色裸露的双足上,润进细腻圆润的脚趾间隙。
黑发女人朝他露出微笑,再一眨眼,却又自记忆中被抹去,仿佛从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