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说重新发之前的也可以算分,不过算啦,舍不得大家的评论(
尝试着放一个指路:
前接剧情: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1293/
开学: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0955/
猛然惊觉自己智障,2月份的情人节根本不是去年的事……修改修改,响应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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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森家的长子早晨一贯醒得很早。
斯莱特林的白天与夜晚的界限相当模糊,寝室内常年阴冷且幽暗,从窗外投进室内的幽光泛着些微幽蓝,有一只圆形的莹绿色光球无声的悬浮在一边的角落里。
因此当艾文•威尔森陡然从睡梦中惊醒,眼前似乎还残存着某种金色的幻象,隔了几息,才轻轻吐了一口气,意识到从窗外沉静的水波中传来的细小气泡炸裂的声音。
他将手盖在面上,彻底挡住本就微弱的光。隔着厚厚一层帷布,艾文听见对面传来一些熟悉的响动,同寝室的斯莱特林学生们大多很难以纵容自己在这样的清晨睡得不省人事。虽然偶尔也有例外,不过——不是今天。
艾文也同样支起身子。这个动作做到一半,他忽然间意识到,这一天似乎的确有哪里不同寻常。
有人掀开帘子,在他的床柱上敲了敲。
是科林•麦克唐纳。
“情人节快乐。”
科林突兀的这么说。五年级的级长笑容戏谑,示意艾文低头看向床脚。
那里堆积了数量相当可观的一小堆信件和礼物。五颜六色的缎带和混杂在一起的香水味道令翻身起床的少年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我想你该更注意一些。毕竟因为你总是拒收女士们当面的告白,害得那些小姐们只能选择依靠猫头鹰来表达心意。”
科林捏起一封粉红色信封的信件,随手挥了一下魔杖,将之变成了一面带有考究银花边的镜子,自顾自的理了理领结,“总之,今年的赌局依然是巴尔和乔伊谁能收到更多的情书和礼物……我赌乔伊,五个铜纳特。”
艾文按了按发胀的脑袋,终于觉得清醒了一些,他拿起放在一边的长袍披在身上,视线落在床脚,一时间只觉得头又痛了起来。
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开口道:
“押巴尔。……一个银西可。”
*
对于大多数霍格沃兹的学生来说,情人节大约是一个可以比平常更加大胆,稍稍表现出疯狂一面的美好节日。
在绝大多数教授也对此持乐见其成态度的情况下,这一天的霍格沃兹城堡往往会充斥着花花绿绿的缎带与包装纸,各式各样普通或不普通的巧克力,以及五花八门的爱情魔药——学校甚至并不严令禁止学生们使用这样一种魔药。
上午的魔药课结束,撇下被一个拉文克劳女生拦住的科林,艾文将剩余的魔药材料收拾妥当,独自走出了教室。
乔伊•格林从后面赶上来,他伸手拍了一下艾文的肩膀,挑着眉毛朝他露出了一个略嫌灿烂过头的笑容。
“嘿,威尔森。”
他丝毫不顾对方的冷眼,又拍了拍艾文的肩,“你听说了吗,巴尔早上被一个格兰芬多的学妹堵在四楼的奖品陈列室门口告白——我得说,那些会往下撒金粉的小精灵是个好创意,因为那些金粉粘在头发上根本弄不掉,哈哈!”
他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一下四年级的巴尔泽撒•鲍德温漂亮的小脑瓜金光闪耀的模样,才笑到一半,转角处便涌出一群显然埋伏已久的赫奇帕奇女生,在同伴们的簇拥下,为首的一个涨红了脸,像是猫叫一般软绵绵的喊了一声“格林学长。”
斯莱特林面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艾文面不改色的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胳膊扫下去,无视对方一瞬间露出的僵硬神情,他目不斜视的越过人群,率先走进了一边的礼堂。
小艾文•威尔森先生自入学以来,一直将一年一度的情人节看作是让人头痛的混乱一日。万幸的是,或许是因为他的神色太过冷漠,又或许是因为他从未收过任何当面递交的礼物,因此最近两年,几乎已经不会再有女生在走廊中将他拦下,红着脸递上情书、巧克力,或是别的什么小礼物——取而代之的是当天床头堆积的‘小山’。
少年安慰自己,不论如何,这总比在礼堂里被大声朗诵赞美诗,或者脑袋上被洒满金粉来得好得多吧。
几乎是有些脱力的穿过被装扮成粉红色调的礼堂长桌,艾文满脸木然,随意挑了一个座位坐下,伸手为自己取了一些浓汤、熏肉和烤面包——等到他吃到一半,科林和乔伊这对难兄难弟这才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四年级的以赛亚•施瓦茨曼,以及方才被提及的巴尔泽撒•鲍德温,后者金发灿烂发光,看起来还是没能完全处理掉那些顽固的金粉,因而不得不顶着发着朦胧微光的头发继续行动——从周围女生明里暗里的视线来看,这去除不掉的‘天使光环’无疑让鲍德温少爷更具魅力,至少今年寝室内部的赌约,艾文认为他更多了几分获胜的希望。
虽然从巴尔泽撒本人的表情来看,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十分美妙。
拥有一头银白色长发的以赛亚•施瓦茨曼在一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抽出自己的魔杖,敲了敲面前的高脚杯,杯底立刻涌出了酱红色的野莓汁。他端起杯子朝艾文晃了晃。
“中午好,艾文学长……要来一杯野莓汁吗?”
科林和乔伊也坐了下来,巴尔泽撒则坐在了以赛亚的身边,在艾文谢绝以赛亚的提议的同时,他正满面笑容的搅拌面前的沙拉,然后以同完美的笑容不同的语调点评被放在桌上的一封情书。
“难以置信。”
鲍德温少爷伸出食指虚点了点信封,像是害怕沾手什么脏东西似的。
“一个混血,竟然有胆量这样做。看看这低俗的桃红色——让人恶心——”
他压低了声音,微微拉长了最后一句的尾音,显出了两分直白的恶意和嘲笑。这惹得一边的以赛亚也低声轻笑起来。
银白发的少年笑容温和,看起来沉静和缓,“的确叫人难以忍受。”少年说道,“不过不论如何,总比那些泥巴种要好一些……或许该说,这就像是地精和弗洛伯毛虫的区别?”
巴尔泽撒忍不住为这个精彩而刻薄的类比轻轻鼓了鼓掌。
三个五年级的斯莱特林对学弟们的刻薄言语既不附和,也不指责,科林•麦克唐纳甚至只是可有可无的提点了巴尔泽撒一句“地精和毛虫有时也有用处”,就毫不在意的带过了这个话题。
他看向礼堂入口,三年级的学生正陆续走进,麦克唐纳家同样在斯莱特林的小姐卡蒂•麦克唐纳夹在一群学生之中,女孩偏过头,触及科林的视线,稍稍愣了一愣,随即便朝他们这里走来。
艾文放下了手中的餐叉。
他忽然觉得失去了胃口。说不上是饥是饱,只是感到一阵异样。恍惚间又想起醒来时眼前晃动的那片碎金,一时间沉默无言。
直到麦克唐纳小姐一一向他们问好,少年才略略点一点头,做出了一如往常简短而有礼的回复。
这浮于表面的礼仪与素来的冷淡没有显示出任何异样。只有科林像是略有怀疑,斜眼过来扫视了一番。
虽然他从来细心敏感,但即便有着这样的精明,也很难以从小威尔森先生那张端正英俊的冷脸上看出更多内容——科林并不讨厌艾文•威尔森这样高傲冷漠的人,倒不如说,他还对其很有几分欣赏。对方这样毫不掩饰的高傲或许会招来不少非议,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作为盟友来说,这样的人反而叫人更加放心。
况且,对方也不是那种一味傲慢的蠢货。科林在心中暗想,要比高傲的话,在场的谁也不比谁差……
“……科林?”
正在同他说话的小姐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卡蒂•麦克唐纳手上捧着一小只小盒子,里面零零散散装着各种形状的巧克力。
“这是早上学姐们一起做的。”她解释道,“因为最后包装的时候多出了一些,所以就分给我们……当然,一些‘特别制作’的不算在内。”
这个意有所指的‘特别’让男生们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在巧克力中添加的各式各样的爱情魔药——曾经中过招的学生们都知道那种魔药的可怕之处。
卡蒂将小盒子传给众人,除了乔伊伸手抓了一大把外,其他人都只象征性的取了一颗。就连艾文,都在科林‘亲切’的注视下收下一块——至少看似如此。
至于这样打破自己惯例的行为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以赛亚将巧克力球放进嘴里,他微微眯起眼睛,带着笑容称赞:“很好吃啊,如果是拿这样的巧克力送人的话,我倒是稍微有些羡慕收到它的人了。”
他说出这话的口吻太过诚恳,却同先前嘲讽‘泥巴种’时没什么太大不同。多少对他有几分了解的卡蒂面不改色,淡然的收下了这句不知有几分可信的赞美。
巴尔泽撒多少带着些嘲笑意味的看了以赛亚一眼,他没有吃下巧克力,而是将之收进了长袍的边袋里。对于自己学院的女生——虽然认为纯血的小姐们的确睿智过人又有教养,比那些会将他拦在女生盥洗室前的巨怪不知要高出多少,但关系到情人节这个敏感的日子,鲍德温少爷实在是不敢指望女孩们还能留下多少理智。
他的脑袋可是还在发光呢。
艾文瞧了瞧自己手上的巧克力,他拿到一块花朵形状的,包裹着一层糖纸,或许是由于出自女巫之手,糖纸下不仅散发着糖果特有的香甜,甚至还神奇的带着一些烤得焦脆的苹果派的味道,以及一种难以言明的淡淡香气,让他不禁想起塔楼上拂面吹来的微风,以及在风中跳跃的细碎的阳光。
他手指微微动了动。
另一边的乔伊又剥了一块巧克力丢进嘴里,他倒是毫无顾忌,将同院女巫们满含爱意制作的巧克力当做普通小零食一个接一个的吃。格林家三兄弟中唯一还在校的末子大约是一群斯莱特林男生中,对待他人赠与的心意最为认真的一人,很少有人知道,少年不仅收下礼物时相当郑重,甚至会在之后,珍而重之的认真拒绝女孩们的那份好意。
“我说啊,万一这盒巧克力里面不小心混进了加了迷情剂的那种——科林你别瞪我,我只是随便说说——万一呢?”
顶着好友不友善的视线,乔伊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坏笑,“虽然是他人做出来的,但因为送出的人是卡蒂,所以……就是说吃了那个,就会爱上卡蒂咯?”
“……”
“……”
麦克唐纳兄妹整齐划一的保持了沉默。
然后科林•麦克唐纳笑容满面的拔出了自己的魔杖。
他还未来得及从自己脑海中各种穷凶极恶的咒语里,选出一种比较温和,只需在医疗翼躺上三天就能治愈身心创伤的魔咒——在小格林先生在麦克唐纳带有阴影的笑容之下抱头逃窜之前——一头水蓝色长发的卡兰萨•欧姆尼气喘吁吁出现在了礼堂门口。
她左右巡视了一圈,见到卡蒂,顿时眼睛一亮,小步跑了过来。
“抱歉,卡蒂!之前给你的巧克力——”
高年级女生没有功夫理会学弟学妹们的问好,她立刻看到被放在桌上,已经空了小半的巧克力盒子,发出一声惊呼,二话不说将盒子捧了起来。
一边翻捡一边查看,女生的面色变得有些糟糕起来。
麦克唐纳小姐心中涌出了些许不好的预感,她强自镇定,皱着眉问道:
“卡兰学姐……?这盒巧克力有什么问题吗……?”
看了一眼自家的学妹,卡兰不禁头痛,露出苦笑,终于抬起头环视面前的一群男生。
她神色微妙的解释道:
“好吧。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只是,该怎么说呢。……苏珊娜今年决意要给她一直追求的男生送一点‘特别的小惊喜’——比如说……呃,一盒加了迷情剂的巧克力。”
发觉金发的小姐面上现出了恍然大悟与惊慌交错的神色,卡兰叹了口气继续说,“没错,或许你们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刚刚她突然发觉,做好的巧克力少了一块……”
两个女生的视线一同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最终落在正扶着额皱起眉头,面色异样苍白的艾文身上。
卡兰看了一眼落在一边的包装纸,肯定的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这一块。”
“这真是……”
五年级的级长暂时放过了笑得止不住的乔伊,将自己的魔杖杖尖转向了另一人。
“太不幸了。令人同情。”科林扯了扯唇角,转头看向卡兰,“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学姐?毕竟,总不能放任艾文•威尔森先生在这种时候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这也是为了他个人着想。我可以——比如——确保他在药效时间内都安静的呆在医疗翼。”
性格温和的欧姆尼小姐好笑的摇了摇头。
“不——”
“放下你的魔杖,科林。我不会突然发疯的。”
在她想说些什么之前,一直扶着额头保持沉默的小威尔森终于抬起头来,用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但却十分正常的语调这样说道。
“是吗?”
用了一个疑问的长音,科林手上却利落的收起了魔杖,脸上的表情多少带上了一些遗憾……这让艾文不由又多看了他一眼。
“威尔森?”
欧姆尼小姐有些迟疑的喊了一声。艾文看向她。
“你……真的没事?我是说、虽然苏珊娜的确擅自对药剂进行了改良,或许效果上会有些问题,你知道,她一向不擅长魔药——但你……真的没有受到影响吗?”
沉默了片刻,艾文终于略微点了点头。
“……我确定我很好。”
他这样说,神色平静,一如平常——不知出于何种心情,一直私下里紧盯着他的麦克唐纳小姐总算松下一口气,但又有些恼怒起心里与此同时泛起的些许遗憾来。
艾文却并不看她。他不再多言,移开视线,冷硬的唇角抿起,惨白的面色令他整个人变得更加尖锐。他忽然微微垂下头,双唇微动,但那动作快得像是一个错觉,麦克唐纳小姐只是眨一眨那双蓝眼睛,对方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独自走出了礼堂。
被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巴尔泽撒习惯性的拍了拍手,朝以赛亚偏了偏头。
“你认为呢?或许真的是苏珊娜学姐做的迷情剂太差劲?”
银发少年若有所思,他发出了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单音,然后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模棱两可的微笑起来,“或许?”
他的回答让鲍德温少爷很不满意。
乔伊已经彻底放弃了再吃那些巧克力,他竖起食指,先是晃了晃,然后一指神情微妙的科林,好心的提醒两位学弟:
“好啦,为了我们的威尔森先生的安危着想,这个话题就暂时到此为止吧——不过我们可以改个时间,一起好好讨论一下呀。”
这句纯属玩笑性质的发言,让除了麦克唐纳小姐以外的人都笑了起来。
而卡蒂•麦克唐纳还在思索艾文•威尔森临走时最后的那一垂头。
她分明看到对方动了动唇,但是他说了什么呢?她不敢确定。
如若艾文此刻还在这里,他就能够告诉女孩:苏珊娜学姐的魔药水平的确不高明,但也没有完全失效那样糟糕——自己确实体会到了“被一道最纯净的阳光照透”是如何奇妙的心情,然而这一切却并非发生在这一刻钟内,而是应向前延伸,一直回到几周前在塔楼之上、那个拂过面颊的风并不很温暖,阳光亦不如她的金发灿烂的午后。
他只是终于明白过来,解开了那个有关于数周以来不时出现在眼前的,晃动的金色幻影的谜团,于是无声的对她说:
‘什么也没有变。’
对你的心情,并未因魔药而有任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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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写一边在心中骂这群斯莱特林小混蛋的我……
不知道有没有把巴尔和塞牙写得太混蛋了,如果有哪里不对,请亲妈务必把我打醒修改!!!
顺便这群少爷打赌一点都不认真啦,连个金加隆都不肯赌。
科林:赌五毛,肯定是乔伊收得多。
艾文:……一块,押巴尔。
…………你们还能不能行了。
继续补五年级时的事情,给艾文灌了个迷情剂,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心情变化,其实他已经持续一段时间满脑子都是室友的妹妹了早就没得救了((
总之这样一来我接下来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撩妹了好开心!!
艾文•威尔森穿过四楼的走廊,由狭窄的螺旋形楼梯来到西塔楼的塔顶。
霍格沃兹的猫头鹰舍正位于此处。城堡所属的猫头鹰和学生们的猫头鹰都在此休息,一些鸟儿将头靠在一起,亲密的梳理着彼此的羽毛,另一些则拍打着翅膀,落在附近的栏杆上,歪着脑袋打量着走进他们休息场所的斯莱特林学生。
有一只体型圆硕的长耳鸮则发出了一声愉快的鸣叫,扑扑楞楞落在了金发少年伸出的胳膊上。
“绒球(Fluff)。”
艾文喊了一声猫头鹰的名字,摸了摸对方脑袋上的绒毛,然后得到了一个亲昵的轻啄。
猫头鹰绒球是艾文在五年前入学霍格沃兹时,自己从对角巷里挑选回来的宠物。从品种上来说极其普通,毛色也灰黄,不起眼极了,但当艾文路过长耳鸮们的笼子,打算再看一看更加凶猛的雕鸮或是小巧可爱的穴鸮时,一只灰扑扑圆滚滚的猫头鹰从笼子里探出一只脚爪,硬是勾住了他的斗篷。
然后它就被这个本不打算买一只普通的长耳鸮的小巫师带回了家。
又有几只猫头鹰飞了过来,金发少年从斗篷下取出一只捆好的包裹,自厚厚的油纸中溢出些许好闻的香气来,他动作利落的拆开包裹,里面是被剪成小块的一堆熏肉,尚且还带着一丝温度,是艾文特地吩咐家养小精灵在早餐后送过来的。
有翅膀拍打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一只有着罕见金亮条纹的长耳鸮伸出爪子试图停在少年的脑袋上,被偏头避过,只好退而求其次,落在了他的肩头。
为此,这位骄傲的女士还略有不满,惩罚性质的啄了一下艾文的耳朵——和表现出的凶狠不同,这一口的力度倒还算得上是比较温柔。
“好吧,是我的错……别闹了,小姐。”
以比平日里在学校中时要温和不少的口气哄了哄某位气性高傲的小姐,少年肩头的猫头鹰终于满意起来,故意拍拍翅膀将艾文的头发稍稍弄乱,离开了他的肩膀落到了一边的架子上。
顺道还打劫了绒球正准备叼起的一块熏肉。
艾文手臂上的猫头鹰睁圆了眼睛,羽毛微微炸起,在主人的安抚之下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
出于少有人知、对于鸟类的喜爱,艾文•威尔森时常会像这样带一些猫头鹰们喜爱的小零嘴来到猫头鹰舍。今年是他在霍格沃兹就读的第五年,一些常驻的学校所有的猫头鹰已对他十分亲近不说,就连属于学生们的猫头鹰,也大多对他更显友好一些。
他将一小包熏肉分给身边的猫头鹰们,看着这些鸟儿咂动着喙子,发出轻轻的“咔咔”声,然后其中有几只缩了缩脖子,露出了一副昏昏欲睡的姿态来。
只有那只长耳鸮小姐突然扬起了脑袋。
她长长的耳羽轻轻抖了抖,转动了一下脖子,像是察觉了什么似的,扭头看向猫头鹰舍的入口处。
艾文也跟着她一起偏头看去。
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啪嗒”“啪嗒”,像是踩着某种旋律,恪守着某种规则,不急不缓,一点点接近。
从即使白天也依然黑暗的塔楼阁廊处,先是一只白净纤长的手扣在了门边,随即,女生灿烂的金发不加遮掩的展现在了阳光之下。
来人是一个穿着斯莱特林镶绿边长袍的女学生。
似乎对于猫头鹰舍有先客这件事毫无准备,女生不免微微睁大了蓝眼睛,身体小幅度的向后仰了仰,一瞬间隐隐做出了想要离开的姿势,但几乎是立刻的,她就止住了这种下意识的动作,拢了拢自己一边的额发,维持着原本不疾不徐的速度朝着艾文走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艾文觉得对方笔挺的肩背似乎带着些许僵硬。
他放下手臂,让绒球飞到一边,遵循自幼被教育的不叫女性感到不适的礼仪,率先对似乎陷入了某种莫名的尴尬之中的小姐问安。
“日安,麦克唐纳小姐。”
他微微点了点头,简短的问候。
艾文是知道这个女孩的。
卡蒂•麦克唐纳的兄长科林•麦克唐纳和他同住一间寝室,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偶尔也能看到兄妹两围坐在一起,同他们的另一个室友格林一起聊些什么。
只是他从来都未太过在意,以至于方才猛然间看到对方出现,看见女孩束起的长发发梢微微卷曲扬起,在阳光下耀眼得朦胧,随着她的步子轻轻跳动,他看着卡蒂•麦克唐纳,一时间竟好像头一次真正看到这女孩似的。
他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这一声并不热情的问候似乎叫卡蒂松下了一口气,她的举止变得更加刘畅矜持,伸手抚了抚鬓发,露出一个称不上是笑容、礼节性的友好表情来。
“日安。威尔森学长。”
手下轻柔的顺着落在自己手边的长耳鸮的翎羽,艾文并不看她,只短促的应了一声,那只将绒球赶到了一边的长耳鸮抖动着胸前的羽毛,发出一阵感到满意时的低沉鸣叫。
女孩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艾文动作一顿,略带疑问偏头向她看去。
“——”
麦克唐纳家的小姐面色有些古怪,她面颊泛起薄红,眼中带着几分纠结,克制着自己不要咬唇——最好不要这样做。
卡蒂瞪了一眼被人顺毛顺得开心的猫头鹰,然后努力不着痕迹的将视线从面前的男生身上带过,斟酌着措辞开口道:
“假设您不介意我借一下萝丝(Ross)——您瞧,我有封信件需要她帮忙——”
少年微微偏了偏头,花了一些时间理解对方的意思。
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垂下头,看向自己身边的那只没什么特殊反应的长耳鸮,略带犹豫的唤了一声:
“萝丝?”
猫头鹰很给面子的拍了拍翅膀,“咔咔”碰了碰喙。
在这时刚刚得知这位生性高傲霸道的女士的名字,并且立刻记起科林•麦克唐纳曾提及自己养了一朵坏脾气的玫瑰花,艾文心情多少有些复杂起来,后退一步,摆手对卡蒂•麦克唐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玫瑰花小姐高傲的扬起头,不是那么开心的又拍了拍翅膀。不过打量着走到她跟前的麦克唐纳小姐,她还是勉为其难的伸出一只脚爪,好让对方顺利的将信给她绑上。
卡蒂早已对萝丝小姐的脾气心中有数,习以为常,她带来了一些嫩玉米,抓出一把摊在手心里喂给这位小姐,猫头鹰却对此不屑一顾,鸣叫一声,径自飞走了。
……
麦克唐纳小姐决定,回去就立刻向长耳鸮的正牌饲主告上一状。
在人前被自己家养的猫头鹰嫌弃,这让她多少显得有些尴尬。正有些无措的打算收回还捧着嫩玉米粒的手,就听见身边传来轻笑声——这让她顿时涨红了脸,脖颈僵直扭头怒视对方——
然后,在这时——轻柔、温热、绵软的——
有某个小家伙轻轻蹭了蹭她的面颊。
艾文转了转手臂,让只有拳头大小的小穴鸮跳到卡蒂的肩膀上——先前就是这个小东西热情的凑了上去,给了麦克唐纳小姐一个友好的蹭蹭——他难得在面上带出了两分笑意,从浑身僵直的女孩手上取过一颗玉米粒,喂给缩起身子像颗圆滚滚的毛球似的蹲在女孩肩上的小穴鸮。
“科林有一位称职的信使——尽管或许气性不那么好——但如果想要找一位可爱温顺的伙伴,这一类的小家伙则更加合适。”
他又揉了揉小毛球,语气不似寻常冷淡,稍稍带上了些许温和。
卡蒂终于回过神来。
她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肩头脸侧传来绒绒温暖的触感,竟叫她有些不敢动作,不知是否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小穴鸮再度歪了歪身子,轻轻蹭了蹭她的面颊。
这一次,麦克唐纳小姐再也忍耐不住,微红着脸抿唇笑起来。
她学着艾文的模样伸出手臂,让小穴鸮跳到她的手臂上,然后递上那一小捧嫩玉米,心情柔软的看着小家伙一点点啄食。
这少有的体验让自幼接受严格的礼仪训练的小姐大感新奇,她想起自己养的黑色猫咪,不由为二者究竟谁更可爱而微微烦恼起来——梅林啊,幸好豢养宠物也算是一件“有上流人品格”的“雅致爱好”,否则,她可不能——不会——像这样亲手喂一只小猫头鹰。
“它叫什么名字?”
卡蒂轻声问道。
“……”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
麦克唐纳小姐等待了一会,终于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艾文•威尔森的神情同往常没什么不同——她一直觉得这位学长安静而冷淡,骄傲丝毫不加收敛。会在猫头鹰舍这种地方撞见对方不同的一面,实在是出乎意料的。
艾文沉默了片刻,面色沉着,目光平稳,他动了动唇,吐出一个单词——
“……毛球。”
“……”
小猫头鹰对这个名字没有半点回应,卡蒂看了看手上的小家伙,又看了看因被冷落在一边而背过头去生着闷气的绒球——她偶然从科林那里得知,艾文•威尔森养了一只叫做绒球的猫头鹰——麦克唐纳小姐看着这位学长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面上不由带出了些许了然……
看来这位学长,很不擅长起名啊。
她不知为何有些想笑,在心中偷偷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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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们讲哦,卡蒂,可爱得,让我昏厥——
写一写艾文五年级卡蒂三年级的事。科林,大概从这个时候起,你室友就开始关注你妹妹了,心情如何呀好同级!
依旧感觉写不出卡蒂万分之一的可爱,先跪穿地心给亲妈道个歉!!我尽力了(躺下)如果有问题戳我去改!!
哦顺便一说,发觉这一期的首杀被我拿下了!之前的两位朋友不要再争执啦——(点烟
当艾文•威尔森将怀表收进胸袋,站起身去取包裹时,安西娅•威尔森正小口咬着小半截甘草魔杖,目光黏在摊在膝头厚重的数目上,无意识的抽动着鼻子。
天色已有些暗了,艾文多少有些不那么愉快的挑了挑眉,随手挥了挥魔杖,将那本至少有两英寸厚的书招到手上——《W.O.M.B.A.T三级成功指南》,巫师考试管理局新推出的最新版。
……这种东西,大约也只有霍格沃兹的教授们或是七年级的毕业生才有可能会看吧。
威尔森家的长子有些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忍不住又看了安西娅一眼。
安西娅正不是很高兴的鼓着面颊,对他怒目而视。她有一头带卷的金发,以及威尔森家的绿眼睛,就连此时这种显而易见透着不高兴的模样,在艾文眼中也不免透出十分的可爱来。
按捺下揉一揉小姑娘的冲动,他从箱子里取出自己的袍子,微微偏了偏头,示意安西娅注意窗外即将落下的太阳。
“时刻注意周遭是很有必要的,安西娅。”
金发少年拉开车厢的门,食指在门框上敲了敲,“我们还有一刻钟到站,你该换上制服了——顺便,不要忘记擦掉站在你嘴角的糖屑。”
他赶在安西娅用书砸向他之前带上了车厢的门。
一刻钟后,红色铁皮蒸汽列车发出呜鸣,准点停靠在了山下的站台边。
学生们钻出车厢,一年级的新生被领着走向了另一个方向,而老生们则熟门熟路,和各自的有人会和,边走边聊着暑期的趣事。
英国,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其真身是位于苏格兰某处的巨大城堡,具体地点不为人知,在地图上亦无法测绘,自千余年前建立的霍格沃兹是现今魔法界最优秀的名门校之一,每年会招收几十上百名有天赋的孩子入学。
……简单的介绍的话,大致就是如此吧。
“但是这上面并没有写,霍格沃兹的图书馆藏书量是英国最大的。”
安西娅小声嘟囔,然后有点嫌弃的将手上那本介绍魔法界学校的书合了起来。她看这个不过是做一时的消遣,然而内容却有些叫人失望。
她将书递给大哥。
艾文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用魔杖点了点那本书——将之缩成了半个掌心大小。
他的无声咒已经很熟练了,待安西娅将书塞进口袋,前来迎接这一批学生的‘马车’正巧到来。说是马车,事实上也并不见马匹,只有空空荡荡的套索浮在空中,威尔森兄妹都清楚,拉车的是一种看不见的人更为幸福的神奇生物。
扫视了一圈周围,艾文选定了一辆较靠后的马车。
安西娅一贯对这些琐事毫无意见,她跟在艾文身后,眼神微微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她一头撞在了停下步子的长兄背上。
“……”
今年已经六年级,还有两年就要毕业的少年复杂的盯着妹妹撞红的鼻头看了一会,一时间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担忧。
……总不能让他留级到安西娅顺利毕业为止吧。
将脑中荒诞的念头驱散,尽管心情复杂,艾文面上也只是稍稍露出些许,他轻咳一声,伸出手,女孩自然地将手放进他掌心,搭着那股力道轻快的跃上了马车。
艾文早已放弃要安西娅表现得更加有‘淑女的矜持’,对于这样在礼仪上挑不出大错的举止,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他刚要上车,余光扫到正朝此处走来的两人,就立刻把动作又收了回来。
“晚上好,好久不见。”
来人面带微笑的朝他打了一声招呼。
艾文也向对方点头回礼,“晚上好,科林。谢谢你的明信片,我想你暑假一定过得十分愉快。”他侧过头,看向站在科林•麦克唐纳身侧的卡蒂•麦克唐纳,“希望您也度过了一段有意义的时光,麦克唐纳小姐。”
那位金发灿烂面容骄傲妍丽的小姐矜持的点了点头,显然提到过去的一个暑假,让她的心情变得较为不错,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微微透出些许情绪,如宝石般闪烁起来。
“谢谢。这个假期非常让人满意,十分的——威尔森小姐,晚上好。”
安西娅等得不耐烦,正将头稍稍探出窗外,试图找到艾文迟迟未来的真相。
她被逮了个正着,僵着脸回了礼,然后在不至于失礼的前提下用最快的速度缩了回去。
站在一边的科林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但是顾及到身边面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的同年级友人,这个合格的麦克唐纳还是选择不做评价,避免伤及对方的心情。
“好了,差不多该出发了,叙旧可以等一会晚宴时继续……卡蒂。”
他喊了一声妹妹的名字,像是先前艾文做的那样,扶着卡蒂将之送上了马车。
他自己同艾文随后钻进车厢,在背对‘马匹’的位置坐了下来。
安西娅在简单的问候之后便一直默不作声,假装自己是一颗恰好长在车厢里的培培菇,异常安静的坐在一边,盯着窗外发呆。三个斯莱特林,一个拉文克劳,不管从哪个意义上来说,她都很感到有些压力……特别是当卡蒂•麦克唐纳坐到她身边的时候。
对方和她太过不同了……
她正这么想着,又有一只手搭上了马车的门框,然后一个男生动作利落好看的钻进了车厢。
……又是斯莱特林。
虽然说同艾文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很大概率被斯莱特林淹没,但作为置身一片银绿色中唯一的一抹蓝,安西娅还是觉得不太适应。
她想了一想,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球,扔进嘴里。
糖果的甜味让她觉得舒缓多了。
坐在她对面的艾文则默默将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奶油花生糖又塞了回去。
科林朝他闷笑了两声,遭到了同级生冷漠的视线扫射。
马车终于驶动。
最后上车的斯莱特林学生看了一眼窗外,舒了一口气,面带笑容的转过头来。
“贵安,艾文学长,科林学长。以及麦克唐纳小姐和威尔森小姐,两位晚上好。”
显然,在坐的几人互相之间都是认识的。
以赛亚•施瓦茨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又摸了摸自己束起的长发,确认其没有在跑动的过程中变得凌乱,处理完这一切只用了极端的时间,艾文正回应他的问候,朝他点头。
“晚上好。”他说。态度和热络搭不上边。不过在座的人都不以为怪,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冷淡的作风——只有在对待女士时,出于礼节要求,他才会稍稍多说两句。
科林一手撑着下巴,动作看起来有些随意,他挑一挑眉,回以笑容,“听说你在奥地利的大提琴演奏很成功?虽然现在说有些迟了,不过——祝贺。”
“谢谢。”
以赛亚笑容不变,将这句听不出真心与实意的祝贺接下——反正社交辞令和真心话听起来都一个样,这也是斯莱特林常有的事情,根本不必太过费心。
要看自己同学院里同学的关系如何,只要看真有事情发生时,有多少人会一边骂你一边帮你,就能大致看出究竟了。
马车在黑暗中疾驰,越过水流潺潺的山涧,越过一片枯树林,在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终于停了下来。
霍格沃兹古堡近在眼前。
站在高年级学生的角度来说,每一年开学时的晚宴应该都叫他们心情十分复杂。
自己当初入学时,见到这座古堡的第一眼,那种震撼难以形容。他们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被教授带领着从侧门踏入礼堂,被悬浮着蜡烛、一眼便能看清浩瀚星空的天井所迷惑,甚至连带上分院帽时心脏跳动的咚咚声,坐到长桌下被周围学长灌下的第一口南瓜汁留在舌根的味道,都是那样难忘。
一切仿佛就在昨日,而现实却是,不知还能经历几次这样的夜晚,他们就将完成学业,自霍格沃兹毕业离开。
离开。
多么叫人伤感的话题啊。
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多少也有些类似的情绪,老生们有的沉默不语,还有一些却好似丝毫不受影响,兴致高昂的猜测今年新生的人数。
“我猜不超过二十个。”有人这样说。因为历来斯莱特林的新生都是最少的,据说惨淡的年份,甚至有过连十人都不到的年级。
奎茵•奥斯汀被几个学姐围住,她是刚升上二年级的学生,在新生还未来的现在,算是全校最小的那一批,因此面对几名学姐,显得异常无奈——她正在被逗弄追问,要她说说终于要有自己的学弟学妹,心里激不激动,开不开心。
黑发的小姑娘烦不胜烦,脸蛋微微有些涨红了,被善意的关爱了好一阵子才终于被放过——再逗下去睚眦必报的小姑娘就真要翻脸了。
“但是,小学妹不是很可爱吗。”
以赛亚笑眯眯的这样说,他转而征求艾文的意见,“你说呢,艾文学长?”
路过听到了他的话的奎茵鼓着脸朝他们看了过来。
艾文若有所思,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没怎么太关注过的小学妹,对以赛亚的话不置可否,反倒在心里得出另一个结论来。
……学妹虽然可爱,不过,理性讨论,还是他妹妹最可爱了。
思及安西娅,他心念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示意奎茵伸手来接。
小姑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的伸出手,掌心向上,满脸茫然。
一颗奶油花生糖落在她的手中。
“这些也给你。”
艾文却好像还嫌不够,又从口袋中抓出一把牛奶软糖和巧克力,通通塞到奎茵手里。
黑发的小姑娘看看手里的糖果,又抬头看看一贯面色冷淡不太理人的学长,想破头也没想明白这是哪一出,神情恍惚的道了谢,像是飘一样走开了。
科林看着对方离开,再看向友人,目光就很是有些意味深长——一边的以赛亚已经开始捂着肚子闷笑,双肩小幅度的抖动着。
艾文视这两人于无物,自顾自取了装饮料的高脚杯,视线触及一边的卡蒂,却是顿了一顿,终于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似乎太过偏颇,或许会让在场的另一位小姐感到受到了忽视。
他略略皱眉,不着痕迹的探了探平时为安西娅准备零食的那只口袋,总算找到了一颗漏网之鱼,安心下来。
“麦克唐纳小姐。”
他轻唤了一声,那位金发的小姐微扬着下巴,蓝眸朝他看过来,稍稍偏了偏头以示疑惑。
“或许您会喜欢这个。”
他将最后一颗巧克力球递到了卡蒂•麦克唐纳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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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有时间赶紧摸摸鱼。
感谢几位愿意互动!!写不出各位的帅气可爱真是太抱歉了!!(土下座
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请不要犹豫指出我来修改呀!!
发现似乎现在就可以关联——飞奔——
那是在黑暗中绽放的生命的声音。
细小的,微弱的。
饱含着无杂质的恶意的声音。
想要。
想要得到。
想要曾经未得到的。
想要‘吃’——
这便是生命最初的声音了。
欲望的名字叫做丑恶,自黑暗中滋长,自泥潭中诞生,唯有外皮是美善的,亦或许连那美善的衣装也同样是染着恶念的华袍,披在‘泥’的身上,与它融为一体,连最后一丝残存的骄傲也舍掉了,抛没了,再也不想要了。
有智的生命总视欲望为恶,沾之如毒,一味躲避,用其天敌‘骄傲’将其压制,于是遥望星月,唉唉叹叹,思之如狂又闭口不言,最后的最后,叹一声罢了,便合上眼,再不睁开了。
可这能行吗?须知,生命之所以为生命,正是因为有欲,想要更多,想要更好,想要自己想要之物,纳进兜囊,收进怀中,锁进胸腹——这不正是一点不荒唐的正经欲求吗!
那故作美善的东西活着时半点不叫彼之欲望出头,待到死时,先且自寻死路,散去大半,叫世间的灰黑秽物一口吞了,过得一甲子,水中之月便彻底摔碎了,那东西也终于断了基底,灰飞云散再不存在。
这故事好笑得很,既痴且傻的东西,无人观的剧到底一文不值,谁又在乎呢?只是有一点还很可以说道,说来又是一道趣事,大约就是寻常人常说的黑色幽默了。
那就是:
那化了灰的东西其余皆不再,却单单余下了所藏最深、平素碰也不敢多碰的欲念,无论如何也不甘愿散去,落在泥滩子里,仍要翻腾不休,不依不饶,就算有将之视作笑话来瞧的观客,想必也是要厌烦了罢。
这便又过了数十年。
在那片泥潭中,新的生命诞生了。
*
巳夜原本并不叫巳夜。
或者说,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总之不该是巳夜,绝不该是。
这很奇怪,虽说心底毫不犹豫的否定了这个名字,但他仍然以此自称,究竟为何,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意识之初,天地都没什么颜色,也没什么区别,他不知自己脚下踩着的是什么样的土地,有蒙蒙星光投下,让人生厌,身上那不知是谁的外皮也难受起来,难以忍耐。
然后他便清醒了。
百夜、萤者、影祸——破落。
ナラズの神。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
同时充斥胸腔的,还有一股翻滚不息的欲念。
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吃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吃吃吃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吃要想要想吃要想要想要吃吃吃吃吃吃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
嘈杂。
纷乱。
骚动。
——痛楚。
经由无脏器的腹腔一路向上,这神经质的疼痛填入空空如也的四肢百骸,化作甘露、化作欣喜、化作蓬勃的高昂,最后融入那污秽的本体,叫人止不住呻/吟,止不住颤抖,跟随着这快乐的指引,流着涎水,满心满意都是那么一个念头——想要[]——
想要在那个人身边,捻起一缕乌发,嗅着那并不过于浓烈的香,将头埋进她的颈间,在那瓷白的肌肤下,有血液奔流不息,有生命的源头的鼓动,多么美妙!多么美好!他多么想——
……多么想咬开那层皮肉,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将带温度的琼浆全部饮下,连着那人温和的眼珠一起,连着她每一块细嫩娇脆的皮肉一起,就连骨头也尽数吞下……他多么想!
但是。
不对。
青年摸样的破落抹了抹嘴角沾上的一点血肉。
他挑一挑眉,松开手,原本抓在手中的物件沉重的摔在地上。
有暗色的黏浆缓缓涌出,带着一种尚还新鲜的温度,自青年的脚边流过。
“……可惜。”
他真心实意,对那失了心脏,被毫不爱惜的大口吞嚼,又索然无味的随意丢弃的物件叹了口气。
“果然不对……不是你。”
新生的破落总以为,所见的不论是萤者或是人类,之于他,其存在的价值若要判断,无非是看是否美味罢了。
他的胸中有一道来自孕育出他的母体——影祸中的欲念,不知是出自曾被吞噬的萤者,又或是人类,真相究竟如何,实在是无所谓的。
巳夜并不感到为难。他高兴的将这欲念据为己有,承认其是作为自己构架的一部分,寻着那以化为执念的一星半点模糊的记忆,他看到那人乌黑的长发,柔和的笑容,他仿佛听到对方同自己说话,声音似是从极远处传来,不论如何也听不真切……
不是你。
也不是你。
不对。
还是不对。
长夜漫漫,破落在市坊间游荡。他已吃过不少萤者与人类,但却并算不上暴食,全因挑剔,最爱那些有着乌黑长发的少女,和模糊的记忆中的人影总有几分相似,看一眼便觉得美味,按捺不住伸手便要取来品尝。
但东西入了嘴,却又觉得不对。
不是这个味道。
不是这个人。
那到底是谁呢?
破落忽然顿住了。
他面上有一些细小的波动,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大海,虽看不到什么波浪,却总留下痕迹。
在他视线的前方,和往常并无不同,那是他寻常钟爱美食,是他会忍不住尝上一口的甜点。
那是一个黑发少女模样的夜明神。
艾丝忒将手中还剩下的小半盏果露轻轻转了半圈。
争论还在继续。事实上,实在是已无有什么新的内容好谈,只得又回到持续千年总没有定论的那个问题,就是否该放任‘善变的短生种’混入‘永恒者的乐园’而争论不休。
永恒者的乐园。
艾丝忒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由一位年轻的家族成员满怀骄傲的提出的词语,听起来的确不坏。当然。理应如此。永不消亡的精灵……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猛地回过神来。
是佩费伊恩。她的堂兄,佩费因之子,波洛斯林地的护卫者,瑞地昂斯的神射手之一。
此刻,对方双眉紧锁,看向她的眸中透着一些担忧。
“艾丝忒?”
巡林官远离了尚未结束会议的露台,拉过一只藤椅,在精灵的身旁坐下,“怎么了,你看上去不太好。”他觑了一眼被捧在手中的小瓷杯,动作自然的抬手将之添满。
露出微笑,艾丝忒点头向他致谢。
“不,我很好,佩费伊恩。谢谢你的关心……好吧,请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我想我只是有些累了。”
这说辞显然并不能叫巡林官满意,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好吧。”
巡林官做出了妥协,尽管他本人并不情愿,“我愿意相信你知道分寸,不过我还是建议,你需要良好的休息,等到这个会议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争执早该结束了,涅索成为白溪城主一事已板上钉钉——我会送你回家。”
他的最后一句话口吻不容拒绝。
艾丝忒做出无奈的神情,食指无意识的在瓷杯杯壁上有节奏的轻点。
她原本尚且还有其他安排,一直在进行的某项研究也需要安排准备更多的物资,这让她心中激动,实在无法安心休息。但看一眼佩费伊恩,想要拒绝的话却又难以出口,有些心软起来。
精灵想起在她曾拥有过的幼少时代,艾尔西爬上高高的绿冠树,向下伸出手,而她站在树下,被佩费伊恩托起,稳稳被艾尔西抓住,三人一同登上老树的粗枝。
艾尔西与佩费伊恩向东远望,据说隔过无边的星海,是他们已覆灭的曾经的家乡,美丽的伊西林恩总令精灵们心生恋眷,不论是否曾亲身经历,那段分崩离析的历史都让尖耳的长生种们感到惆怅与悲伤。
幼小的精灵或许不能理解胸中涌出的这股情感。
这个注定敏感而脆弱的种族总是如此,不论是爱是憎,太过强烈的感情使他们瑟缩颤抖,预见一种将被毁灭的未来。
鬼使神差的。
三人中的小女孩转过了头。她看向瑞地昂斯的西方,入目只有一片无边的林海,同往常别无二致。
……
或许只是个巧合吧。
……
……
艾丝忒点着杯壁的手指微微停顿。
不褪色的记忆的千年之后,端坐在露台的一角,以因人类而生无止境的争执为背景,陷入回忆中的女性似乎想到了什么,稍稍露出了一丝笑容。
佩费伊恩注视着自己面前的精灵。
她的面目虽柔美,却并非那种夺人注目的相貌,一头浅金色的长发顺着肩头一直流淌到垂放在身前的小臂,并不浓烈,亦不抢眼,只是柔顺罢了。
而佩费伊恩注视着艾丝忒的双眸。
那双眼睛,曾像任何一个快乐的精灵一样,盛满星光,微微闪烁,让巡林官总是看个不够,只觉生活非常美好。
但同样是这双眼眸,又总是叫他陷入不可名状的悲伤与痛苦。
七百多年前他就已经知道。
——有人夺走了艾丝忒眼中的星辰。
——————
仍然是小短章。
看到第一章觉得也得稍微撒点土在这个坑才行,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互动OTZ
另一个世界线。
和正文结局无关的BE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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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幸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时的雪原同样十分安静,她还年幼,喜欢将自己藏进柔软的新雪中,听细小冰晶轻轻撞碎在纯白的绒毯上。扬起头,会有霜雪自天际飘落,合着将她轻轻托起的风,在她的耳畔微微盘旋,带起些许碎发,悄悄骚动她的面颊。
那是多么理所当然的时光啊。
她的身体是冰与雪,她的呼吸是霜与风,在她身体里流动的是剔骨的寒露。雪女与雪原从根处紧密相连,她同那飘落在雪地里发出噼啪碎裂声的雪花无有不同,与凝结在指尖上晶莹透亮的冰晶别无二致。
‘存在’本身是这样的自然,‘消失’这一终点也是世间之理,像是全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
早幸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的确是并不害怕死去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改变了呢?
她已经不记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但是,现在的早幸,不是也每天都过得很快乐吗。”
一同生活在秘境之中的同伴这样对她说,对方的面色古怪,似乎另有深意,“万物自有缘法,如果想不起来,也不必急于一时……真正重要的东西,就算一时想不起,也一定总有一天会出现在你的眼前呀。”
早幸没有说话。
她心不在焉。
早几年的时候,她追随着尊崇的天狐大人,离开雪原,来到人世——在那之后不足一年,不可调节的矛盾爆发,妖异们开始全面撤离帝都,彻底同‘人之子’划开了界限。
这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数月的时光对于妖异来说正如弹指,那时早幸觉得度过的时间似乎十分漫长,现在想来,却又觉得不过如此。或许是一时新鲜带来的错觉吧。
只不过,或许的确有些什么在那个时间发生了变化。
雪女自身对此一无所觉。
她身边的妖异们则非如此。
在从帝都回到秘境的数月之后,与在帝都结识的故人偶然相聚时,对方面露欣喜,一派纯然向她问候,“早幸小姐,您在这片雪原生活吗?真是太巧了,我亦住得不远哩。”
然后又问:
“怎么,卯月君没有同您在一起吗?”
……
不知你有没有想象过。
你的生活平静安乐,一切都安稳有序,生活中最大的喜悦不过是雪地里长出的小小花朵,而悲伤,也不过是花儿某一天凋谢。
这时有人告诉你:
你有一个亲密的人。
并且你忘记了他。
*
早幸并未刻意去寻找那个不存在于自己记忆中的人的踪迹。
或许是迷茫,或许是胆怯。
或许真的相信就像同族的雪女说的那样,如果是真正重要的那个人,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命运,总有一日会将他领到她身前。
妖异拥有大把时间。
她在心中想象了一副属于‘卯月’的画像,按友人的描述,添上附着白色绒毛的耳朵,以及眉目弯弯的笑容。这想象到底是模糊的,不真切的,雪女挥手招来冰雪,在手中轻巧的握了一个雪团子,捏出两只耳朵,再画出大大的笑容。
掌心中的小雪人笑容有些傻气。
这感觉很有些古怪。
然后早幸想起,过去自己偶尔会长时间的出神,盯着某一处不知名的远方,不言不动,久久凝望。
那时的胸中并不沉重,心情也并不悲伤。
只是一片茫然,又有些许不知从何而来的失落。
她不由心想,或许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吧。
被从自己的记忆中抹去,连淡如薄烟的影子也未曾留下,只从旁人只言片语中窥得一角的某个人。
古有传言,雪女避世索居,有男子误入雪原,得其相救,与其相恋。然而男子在村中已有恋人,恋人不顾安危前来寻招,雪女得知,沉默良久,最后化出两块冰晶来。
她说:
「你欺骗了我,实在可恶。但我却分不清自己是否恨你。你回去你的村庄罢,我要将这冰放入你的眼中,从此以后你将目明眼利,将看穿一切虚伪和谎言,唯独有一点,你将再也看不见你真心爱着的那个人,会记不起她的存在,会认不出她的面孔。」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久到已变为传说,久到真正的结局已无人知晓。
只不过有一点,早幸是可以确定的。
她抚过自己眼中的冰,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卯月’的存在,毫无疑问就是最好的证明。
——证明她在自己也不知道的什么时候,也曾真心的喜欢着某个人。
*
秘境之中的生活,大多数时候都是和缓的。
有时雪女也会离开雪原,前去访友——计都和蘇芳的居所并不很远,紧挨着妖异聚集的小市镇,招待客人时不仅有香茶甜果,还有从庭院吹来的徐徐凉风,和屋檐下风铃的叮铃声响。
以津真天眯着眼睛,笑容仍旧是从前不怀好意的模样。
“还是没能想起来吗?”
对方撑着脑袋,饶有兴致的敲了敲矮桌。
早幸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抿起唇,摇了摇头。
似乎关于‘卯月’的事情,除了她之外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了解。
计都也不例外。
以津真天显得没什么诚意的拍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的兴味渐渐淡去,甚至变得有些漫不经心,过了好一会,才接着说道:
“不必着急,如果有缘的话,总是可以见到的——你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呀。”
这是当然的。
早在第一个提出可以帮忙找到未至秘境的卯月的踪影,设法让两人见面的友人之时,早幸就已经婉拒了这份好意。
她不想立刻见他。
至少不想在自己茫然无知的时候见他。
这或许非常任性,但她已决意放任自己。
早幸身边的朋友们似乎对此也很赞同,计都是这样,留学之后很少归国,难得可以见到的夕颜也是如此。
她甚至还要更加果断一些。
「如果记不起,就干脆不要去想,才是得策。」
女人蓄着微卷的短发,目光沉静较当年更甚,耳垂下仍缀着精巧的纸鹤,举手投足含着无声的韵味。
她写得一笔好字,这是多年前早幸就已知道的。
但雪女还不知道的是,文字往往比言语更易于隐藏一些事实,保守某个秘密,诱导……看到它们的人。
夕颜在纸上这样写:
「你该要相信自己。存在过的事实不会因遗忘而改变,曾度过的时间也不会因此而化为乌有。你该信任在你身上流淌的时间,没有比之更公正的东西,不论是否记得,都已留下痕迹。你想一想,若有一天,你在人海中遇见那个人,难道就会因为遗忘而对其视而不见?」
雪女低头不语。
然后她不由抿唇,露出了一个包含着期盼与憧憬的笑容。
“不。我想不会的。”
她轻声这么说。
*
再次见到夕颜,是在又隔了几年之后乍暖还寒的时节。
秘境之外的人类世界吹着比秘境更加无温柔可言的寒风,早幸同夕颜走在栽满樱树的小道上,两人决意找一个安静的咖啡馆,聊一聊同样许久未见的球球,聊一聊截然不同的秘境和海外。
这时节,尚未开春,花自然是未开的,这让早幸颇觉有些可惜,这样成片的樱树,若是开花,不知会是何等的美景。
她想起几多年前在清水舞台下的小林中,同计都蘇芳等友人一同品酒赏樱,甚至记得在天狐大人御赐的灯笼烛火下,面颊染上薄红的刹那,以及神色柔和的道风与矶崎。
再有月余,就要到卯月(四月)啦。
雪女在心中暗想。
并且为了这个并不多奇妙的巧合,而在面上透出两分浅浅的笑意。
她忽然停下了步子。
夕颜带着疑问向她看来,早幸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对方稍作等待。
在林间稍深处,有某个陌生的妖异的气息。
似乎在渐渐衰弱的气息。
出于些许好奇,她独自迈向那丝气息的方向,拨开垂落的枝条,微微探了探头。
那是一位稻荷狐。
曲着膝靠在一颗樱树下,本是仰头注视着交织的树枝切割下的小片天空,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这才有些许迟钝的侧过头来。
“哎呀。”
稻荷狐似乎有些吃惊。
但他究竟在吃惊些什么呢?早幸有些不解,还未细思,对方便已收敛了那古怪的情绪,微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你好呀。”
稻荷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愉快。
早幸谨慎的没有上前。
她无言注视了对方一会,这才动了动唇,小声询问:
“您不要紧吗?”
雪女看着稻荷柔软的白发和绒绒的双耳,一时间想起自己一直追寻的那个影子,心下柔软,不由又问一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如果她遇到卯月的话……
不知卯月是否就有这样的白发,也像眼前这个妖异一样,有好看的笑容。
或许会比这更加好看吧。
稻荷摆摆手,笑容越发深,目光十分温和。
他的笑声很轻。
“没有关系,我只是有点累了。”
早幸面上露出些许困惑。
但面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终究还是没有提出质疑,只点了点头,然后无言的自来时的路退了回去。
隔了一段距离听到稻荷有些飘忽的声音。
他说:
“谢谢你。”
前方,留在原地等待的夕颜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早幸回以笑容,三两步回到友人身旁,接过对方递来的字条。
「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有妖异在这里休息罢了。”
「是吗。看你突然走掉,还以为命运终于指引着你,让你遇见了卯月君呢。」
接过字条,早幸不由失笑。
她少见的带着些许俏皮,朝夕颜眨了眨眼,回道:
“我该相信自己,如果是重要之人,就算没有记忆,也一定能够在人群中认出对方……不是吗?”
夕颜没有回信,女人先是微笑,然后忽地睁大双眼,仰起脸仿佛瞧见了某种难以置信的奇迹。
早幸也显出惊异来。
她伸出手,有花瓣飘落,像是雪花一般,落在她的指尖上。
似乎就在转瞬之间。
方才还未生新枝的樱树,竟齐齐抽芽发枝,开出美丽的花朵,随着凉风吹过,大片樱雨簌簌,亲热却不失温柔的落在她的身上。
这是多么美妙的场景啊。这不正是她所期盼的美景吗。
是否是有人听到了她心中的期盼,好心的实现她的愿望呢?
雪女欣喜的接住飘落的花瓣,像是想起了什么,再度朝之前那位稻荷的方向扭头看了看。
对方的气息已经感觉不到了。
大约是已经走了吧。
她捧着淡粉浅白的花朵,眸光微微闪烁,唇角溢出笑容。
不会有错的。
她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一定有一天,她能够回想起关于‘卯月’的一切,然后到那时,相信就像大家说的那样,命运一定会指引着她,将她带到对方身边。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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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结束了结束了,咸鱼终于在最后挣扎着摆了一下尾。
感谢卯月的肝,感谢他不嫌弃我长期咸鱼……正文太甜了让我来中和一下吧!(你滚蛋
想说的其实蛮多的,不过有些东西说多了就没意思了是吧。
总之这里还是采用卯月一直在将自己的力量分给他人,导致最后力竭衰弱的设定,以及据他所说,卯月在死时,会产生异象,比如草木还春之类。
计都和夕颜他们的态度古怪都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我就不多说啦XD
感谢两位最后还同意被我骚扰一下XDDDDDDDD
关于雪女的故事,最初只是想写【雪女将冰放入人的眼睛,人类就认不出自己最爱的人】这个梗,其实最开始是想让早幸能在最后自己选择将冰放入自己的眼睛这种结局的,没想到意外找到了CP,居然还顺利HE了……真不容易啊(喜悦
虽然大半都是我胡扯,但我还是蛮喜欢这个BE里提到的雪女的故事的,思考一下结局,男人如果忘记的是人类的恋人,会是怎样的情况,反之,如果男人忘记的是雪女呢……不管哪种都好有意思哦(你这个人……
哎呀总之结束啦!!!
感谢大家一起玩耍!!
这大约是某一个秋日的夜晚吧。
四下俱静,露水微凉。红枫铺在庭院的小径上。
她站在庭中树下,远远的望向屋内。
略显陈旧的榻榻米上,有人小步走过。悉悉索索、悉悉索索,将半合的障子拉开来,走出,又轻轻阖上。踏、踏、踏,这文雅的碎步路过缘侧,经由长长的廊下,转身不见了。
无人言语。
有遵循古风的氤氲熏香自帐内传出。
她站在树下。
不言不语,不走不动。
只是看着。
在飘逸着风雅之香的锦缎帐面内,在曾经的小姐闺阁中,有一个人,一个被她视为全部的人——她知道,那个人就在那里。
对于长久以来渴望诞生的灵智来说,今夜是何等至福的一刻啊。
她被赋予使命,带着最美好的职能从天际降至人间。
群星无声闪烁。
多么有趣啊,像是回应着天边的星辰似的,庭院一角的一颗石子也蒙蒙亮起来。
那树下的有灵之物忽然不安,犹豫着向前迈了一步,拾起了石子。
那光十分温和。
如同轻柔的云朵抚过面颊,像似徐徐春风流过指尖。
是只有为了某人而闪烁时,才会有的温度。
她仿若突然明白了什么。
舒一舒眉,对着手中石子开口道:
“你也……”
恰在此时——
障子再度被拉开了。
有人哀哀啼哭。
祖母。祖母——
她一时忘了说话。
内室的床榻上,老妪姿态雍容,神色安定,甚至微微带一丝笑容,安静的平躺着。
气息已经无有了。
温度也将一点点散尽吧。
石头的光芒不知何时也暗了下去。
在她的手中,毫无留恋的崩出数条裂纹,缓缓化作砂灰,被风卷去了不知名的某处。
新生的夜明神站在树下。
更生露重,夜风透骨。
有红叶自枝头飘落,落在池塘中,被浮上水面的鱼儿轻轻一啄,荡着圈飘走了。
耳边的哭声渐歇。
她终于将前话说完:
“你也是……为了那个人吧?”
当然没有回答。
在天幕之上数不尽的繁星之中,偶尔会有这样一种星星诞生。
为了照亮某个人的前路,为了守护某个人的幸福。
‘我是你的守护星。’
‘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你。’
在长久的岁月中,星辰生灵,夜间乘光,落入人间。
她见到了那个人的最后一面。
真有意思呀。
多么讽刺呀。
在夜明神诞生之初,作为她全部意义的那个人——就已经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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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飞起,摸个前置换换心情。
虽然还欠着很多债,但是最近的空闲时间也就只够摸摸这种小短章了……心好痛无法呼吸(
在夜幕中,某种声音响起来了。
叮铃。
叮铃。
——叮铃。
莹莹一点幽光若在风中起舞,摇曳忽闪,有淡粉的花瓣随着荧光飘然起伏,轻轻舒展,最后缓缓落下,正落在一片雪白衣摆中。
祭神乐的舞者长袖微震。
叮铃。
合着舞蹈的动作,有笛声自后方悠然而起。
这是古老的祭神仪式,代代传承的舞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其含义,随着巫女的举手投足,合着富有力量的音律一同,构筑着某些常人无法直视的‘意义’。
叮铃。叮铃。叮铃。
三味线的铮铮声从中途滑入,巫女们绯袴微摇,随身祝铃声线越发清澄,折扇开合、衣袖庄重的摆动出弧线,在清风曼舞间,以舞台为中心,对妖异来说有如洗练的澄净气息层层扩散开来。
本殿内外一时间只余神乐之声。
*
关于秘境祭典的消息,最初是由住家主人熟识的妖异传来的。
“这个时节还能赏夜樱,可真是相当风雅的活动啊……对了,还有祭典前的夕神乐,这可是天狐大人指定的重要仪式,不出席可不行哦?会遭到惩罚的……”
少年模样的以津真天笑眯眯的竖起一根食指,这样解说道。他这副不怀好意的模样,叫总是被他捉弄的雪女吓得眼角飙泪,动作迅速的钻到了一旁的家主人身后,怎么也不肯出来。
被夹在两个妖异之间,身为半妖的月见里夕颜无言叹气……这样的展开出现的次数实在太频繁,她都没心情再多理睬。
自己家里这群妖异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好的老妖怪呢?她怎么感觉看到的全都是小学生……据说眼前这两只但就年龄来说都比自己大一圈,刚得知这件事时,夕颜的内心是拒绝的。
总觉得自己有点吃亏。
说起祭典,在早幸的印象当中,只有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参加过一次。
那的确也是由天狐大人催开的活动,是她头一次见到数量众多的他族妖异——她们这一支雪女与秘境的交流极少,可说是直到天狐发现了她们、并承诺为其提供庇护,这才终于断断续续的开始与外界有了些许联系。
“祭典啊……”
雪女将头靠在夕颜身上,有些出神的喃喃。
记忆中欢闹喧嚣的气氛与长明的灯火恍惚间又浮现在眼前,那时的她牵着同族雪女的手,因胆怯而一步不肯离开。
没由来的,她忽然想起前两天狐狸同她说的话来。
‘人类的男女牵手通常是代表了……’
早幸突然两手摊平,在自己的面颊两侧重重拍了一下,同时皱着脸甩了甩头。
忘掉忘掉,这种事情就算记着也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凭借直觉这么断定,她在心中对自己的判断点了点头,脸上也不知不觉带出几分严肃来。
芦屋计都好笑的看着雪女神色变化,也不多管她到底想到了什么,只是心念一转脑中浮现出了自己心上人的身影,就连笑脸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她应该也会来看吧……
以津真天向后仰躺,整个人平躺在老宅的缘侧上,抬起手用一边翅膀化作的羽织遮住整张脸,将自己有些忐忑又有些懊恼的神色尽数遮住。
“总之,我也会在夕神乐中吹笛,小早幸可要好好听我演奏啊。”
用一如既往的语调说出了这句话后,他稍稍停顿了片刻,带着细微的不自然,假作无意的提点道,“……那个啊,祭典这种活动还是人多一点比较热闹吧?所以不妨多多邀请认识的妖异一起——比、比如木屐店的那孩子……”
“……?”
雪女满脸不解。
要说木屐店的话,那么大概就是在说那位猫又苏芳小姐了吧?但是,她们并算不上熟悉啊……?
???
在满头问号的早幸的身边,早已看穿了一切的夕颜端着茶杯,安静的啜饮一口,心满意足的长叹一口气。
看一群实际年龄比自己大得多的小学生为青春期的蠢蠢欲动而烦恼什么的。
真是有趣啊括号笑括号。
*
尽管不是很能理解以津真天的话中真意,不过早幸也认为,他说得多少还有那么两分道理。
……要是独自一人去参加那种人山人海的活动的话,就算是天狐大人的命令,大概她也会被那样的气氛压倒,没准会丢人的哭着想要钻进雪地里吧。
“赏樱赏灯吗?如果我不是……的话,倒是很想去见识一下呢。”
路上遇到之前偶尔会去已经闭店的小望月吃果子的客人时,对方这样说道,面上带着两分遗憾,露出苦笑来,“不过,应该是不行的吧?毕竟妖异也不可能都像早幸小姐一样,这么好说(欺)话(负)嘛。”
“……请等一下,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其他的声音……”
雪女木着脸,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什么相当奇妙的幻听……应该是幻听没错吧?这个人刚刚没有满脸和善的说自己好欺负吧??
仔细想想怎么入世后遇见的好像大多都是这种类型的人……啊不行了心好累好想回雪地里把自己埋进去……
“一定是错觉吧。”
人造半妖微笑着一口咬定自己并没有说出什么奇怪的话,那种笑容奇妙的仿佛和谁以及谁谁产生了重合……早幸用力揉了揉眼睛,将这种诡异的重合逐出脑海。
错觉。一定都是错觉。
计都那家伙满脸坏笑另当别论,可是自己最近工作的上司,那个叫做卯月的狐狸,笑起来就像这样温温和和、软绵绵的……害她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个好人。
……咳,虽然现在也不是说就觉得卯月算是恶人啦……总之已经不能再像之前一样,用单纯的想法看待他了。是活得久的缘故吗?狐狸太过复杂,早幸觉得自己被绕得有些糊涂,看不透这个人。
但是对方很喜欢欺负人这一点千真万确。
说起来,这一次的祭典,据说正式的对外名称叫做‘万灯赏樱祭’,意即活动将点亮万盏花灯,在月光与灯火下观赏夜樱,是持续一整个晚上直至天明的活动。
而在这之前,计都说会扮演‘神子’角色的夕神乐,则是与常世禊祓的行动有关——是在针对人造半妖的大规模肃清活动前,最后一次也是最为正式的一次安魂仪式。
在人类同妖异的关系越发紧张的如今,就连半妖想要参加这样的祭典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是作为常世禊祓肃清对象的人造半妖了……一旦被发现,下场一定不作他想。
这段时间以来,陆陆续续也认识了不同种族各种各样的人物,有的时候雪女反而觉得自己的心中疑问不减反增,愈加茫然了。
名叫白金秋典的人造半妖虽然性情平和,相比许多零式的成员来说要更加理智温和,早幸也十分了解这一点,但不论如何,都没有必要为了这样的事情而冒险。
要说她心里想要邀请谁一起去赏樱的话……
早幸歪着头,手指点了点下巴,脑中渐渐浮现出了某个妖异的身影。
*
稍稍说一个题外话。
作为一个常年生活在单纯的冰雪之中,极少与外物交流的妖异,就像大家看到的那样,早幸实在是非常内向,有些自我封闭的女孩子。
虽说在入世后多少有了一些改变,也学会了与人交往的基本方法,但是果然容易受到惊吓的个性并不是那样容易就能转变的,距离能够毫无障碍的不同种族的人类、半妖或妖异相处的那一天,现在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对人类是因幼年时生存地被侵占而一直心怀疑虑,对半妖和妖异也未好上多少,若对方与之年龄身量相仿、或是幼童与妙龄少女倒还好,若是像黑狐照夜那样的妖异,最初见时,雪女嘴上不说,心底还是有些害怕的。
对于这样的早幸来说,最能够平和坦然的相处的,毫无疑问就是同属雪女一族的妖异们了。
“非常抱歉,早幸小姐,我并没有参加这样的祭典的打算——”
“听说祭典上的食物是免费提供并且可以吃到饱的哦?”
“……请务必让我同行。”
比自己预想中还要轻松的邀请到了深山中的同族真是太好了。
除去刹那小姐,早幸还依言邀请了在木屐店打工的猫又苏芳,对方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总是笑得眯起,仅有的一只左耳会可爱地轻轻抖动,也会随着心情的变化转来转去。
每一次看到那只毛茸茸抖动着的耳朵,雪女都会隐晦的向其投以向往的目光——毛、毛茸茸……噫好想摸摸看——
但是,苏芳小姐却好像更偏爱暖炉之类温暖的热源,让冰天雪地里长成的妖异很难靠近……说到这一点,似乎就连在住家工作的猫又半妖球球也是如此。
对了,现在还要算上卯月……
本以为在熟悉了之后,看起来非常友善又好说话的卯月或许能够让自己得偿所愿,摸到一直心怀向往的毛茸茸,没想到对方的性格却和自己的预想截然不同……
不甘心的咬了咬牙,早幸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身边化作成人姿态的稻荷狐。
在稍微犹豫了一番之后,到底还是去邀请了这一位一同参加祭典。
“真是很厉害的仪式啊,方才的那个舞。”
狐狸这样评价道。夕神乐已经结束,他们随着涌动的人流朝清水舞台左侧的长廊走去,穿过这一侧的高台,在下方的音羽之瀑西面稍偏僻些的地方,有一片樱林——那便是他们定下的赏樱地点。
当然,由天狐大人赐下的美酒也已到手,就连从未沾过酒水的早幸,也能够嗅出其中香醇。
“……只有酒吗……”
听说是可以饱腹这才干脆的离开了居所,刹那盯着拎在手中的酒坛,语气中多少蕴藏了些许失望与不满,“光用这个可无法果腹啊。”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因为周围的嘈杂而不自觉的竖起耳朵,分辨着周围的讯息的苏芳眨了眨眼,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似乎那边有在分发什么食物哦?好像是稻荷寿司还有铁火卷什么的……要过去吗?”
这是当然的。
黑发的雪女浅浅的点了点头,用行动代替了回答,立刻迈开步子,朝苏芳手指的方向走去。
“啊我也去我也去,我也想要吃铁火卷啊♪”
心情极好的摆动着尾巴,猫又低声哼着调子跟了上去。
被留在原地的早幸和卯月面面相觑,雪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从一直拎在手上的包裹中取出一直黑漆食盒来。
“我其实也有准备一些手卷和煮物的……”
但是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两个急于求食的妖异就已经跑得没了影。
“真是辛苦啦。”
卯月将铺在地上的布毯展平,自己坐了下来,并且把抱在怀里的酒盏和瓶都摆放妥当,他看了看被早幸放在身前,已经打开的食盒,偏头笑道:“这个量的话,虽然不少,不过刹那小姐应该是不够的吧。”
说得倒也是。这样一想的话,倒是叫人无话可说了。
“该说幸好天狐大人准备了食物吗……啊,计都!”
她在人群中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双眸异色的妖异身着与平日相异的黑白狩衣,束发高冠,正朝着这里走来。
或许是这一身穿着相当的正式的缘故吧,就连对方面上那一抹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笑容,此刻看来都莫名的透着一股清雅之意。
以津真天朝她挥了挥手。
“位置选得挺偏僻的呀……嗯?这位稻荷先生是你的朋友吗,小早幸?”
注意到坐在一边的卯月,芦屋计都稍微有些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原来这个内向胆小的雪女也不是完全没有朋友的嘛……原本还以为她一定只会和同族的雪女在一起,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他脑中飞快的转过种种念头,见早幸点头,便在面上挂上笑容,朝卯月欠身点了点头,两个妖异同样是一副笑脸,客客气气的互通了姓名,计都侧过身,向他们介绍起站在自己身边的另两位妖异来。
“这一位是咎凪先生。”
他转向白衣蓝袴的妖异,对方身量高挑,沉静的面容上生着醒目的红色印记,闻言稍稍点一点头,虽表现出善意,却又带出一点古风的矜持来。
“这一位是矶崎先生。”
被介绍的妖异一身白衣,白色的长发落在衣料上,仿佛相互融成一片,就连肤色似乎也带着些许苍白,气息凛冽的稻荷狐看起来并不欲过多交流,只是略微眯起金色的双眸,对以津真天的介绍做出了寡淡的回应。
早幸看看面前清风霁月淡然冷澈的两位稻荷狐,又扭头看看身边笑眯眯的狐狸,不由得抿起嘴,悄悄往卯月的身后退了两步。
同样都是稻荷,这么一看还是熟悉的这个比较好……至少看起来没有咎凪先生和矶崎先生那样让人害怕……
看着这两位稻荷狐,让她深深感受到了种族之间巨大的差异,以及仰头仰到脖子都要折断的痛苦……
噫原来稻荷一族都是这么高大的吗??
“看起来这里也很宽敞,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一起赏樱吧。”
以津真天这样提议道,“这种活动,还是人数多一些比较好,对吧,小早幸?”
他的视线在早幸的身边转了一圈,雪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计都的神色里,微妙的包含了一丝失望,以及更加古怪的‘松下一口气’的感觉。
对这个人的情绪变化毫无头绪,早幸将自己的感想归为错觉,摇了摇头想要纠正计都的说法:“如果咎凪先生和矶崎先生不介意的话,当然欢迎一起……不过这样一来这里就有些狭小了,这边一起来的刹那小姐和——”
雪女的话说到一半,一直以来都显得余裕十足,不论何时也总挂着轻佻笑容的以津真天骤然神色大变,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事物一般睁大了双眼,最后表情定格在了雪女从未见过的慌乱无措上。
早幸只觉眼前一花,一阵劲风平地而起,回过神再看时,方才还好好的站在面前的妖异已张开双翼飞得老远,只有几篇黑色的羽翼在面前落下……标准的落荒而逃的姿势。
“……苏芳小姐还没有回来……”
她愣愣的将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从身后适时地传来猫又小姐有活力的招呼声。
“嗨——早幸、卯月君——我们拿了许多饭团、铁火卷和稻荷寿司回来了哦——啊刹那小姐太狡猾了不要一个人先吃嘛!”
苏芳怀抱着大堆的食物兴高采烈的小跑着冲到了众妖异的眼前。
在她的身后,红眼睛的雪女不紧不慢的跟了上来,一边走,一边无言的朝嘴里塞着饭团——她拿回的食物比苏芳更多。
紧盯着回来的两人,在场目睹了全程的四个妖异中,有三位露出了‘原来如此’的了然神色,剩下的那一个满脸困惑,头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问号。
“怎么啦,大家的表情都这么奇怪?”
苏芳疑惑的眨了眨眼,突然注意到脚下落着的几根黑色羽毛,她将吃食放下,俯身将之捡了起来。
“哎呀,这个是……”
她突然不说话了。
“真是的,这个家伙呀……”
猫又少女的面上露出了早幸无法理解的神色,她将羽毛收入怀中,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像是一下子恢复了精神,举起一边的酒瓶,异常灿烂的笑起来。
“这些先放到一边——总之,我们先一起喝一杯吧!”
*
大家一起喝一杯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但是这样一来,原本为四人准备的场地就显得太过狭小了,在饮过几杯之后,似乎是家仆模样的妖异送来了新的白缎,大金主矶崎先生满脸淡漠的指点家仆将之在不远处的另一株樱树下铺好,拎着酒同咎凪一起转移了阵地。
“那么这个就收下了。”
面有勾玉的稻荷狐温言道谢,端着一碟狐狸最爱的稻荷寿司,同好友坐到了一起。
早幸注视着不远处的两人,终于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哎……”
她哀叹着近在眼前、自己却鼓不起勇气去摸摸看的毛茸茸,又将视线转到了更加近距离的苏芳与卯月身上……不由得更加想叹气了。
如果自己能鼓起勇气,直截了当的向对方提出请求就好了。
雪女一边有些气闷的这样想着,一边将捧着的小酒盏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天狐大人赐下的赏花酒口感柔和绵密,带有微微的甜味,就算是从未饮过酒水的早幸,也能够轻易入口。
难道说这酒的口味还会随着饮酒之人的不同而变化吗?在矶崎先生口中的烈酒,她喝来却觉得甘甜细腻,比平日尝到的饮料还更好喝一些。
……咦。
奇怪。
怎么实现突然有些模糊了……?
“…………嗝。”
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雪女露在衣物之外的肌肤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泛起了红,就像是被水煮熟了似的……女孩子放下空空的酒盏,用有些迷茫的视线缓慢的扫视了一番,然后小小的、小小的——
打了个酒嗝。
ひっく
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哎呀,喝醉了呢。”
一直在小酌的稻荷也放下酒盏,带有一点红色尖角的耳朵微微抖了抖,他看起来像是颇感有趣一般,伸手轻轻戳了戳整个变成淡红色的雪女的额头。
早幸被戳得向后仰了仰,然后又像是不倒翁一样折回,反而向前倾了倾身子。
“……的确是醉了。”
刹那放下筷子,扫了一眼自己还未饮过的酒盏,“看来天狐的御酒的确不一般,或许有什么特殊的配方吧。”
她眨了眨眼,轻轻提起衣袖的下摆,运转起自己所剩不多的妖力。
“总之,如果是在熟悉的冰雪环境中的话,酒的影响也会降到最小吧——”
白皙的指尖蹦出冰花,刹那的话音尚未落下,醉酒的雪女反而突然咧开嘴带着几分傻气笑起来,身子愈加向前探出,满怀期待的睁大双眼向卯月祈求道:
“毛茸茸——请问可以摸一摸你的毛茸茸吗——”
未等对方的回答,她已经伸出双手,满脸幸福的、带着傻笑、捏住了稻荷狐那双大大的雪白的狐狸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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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是胡扯的后续:
“摸起来感觉怎么样呀?”
“软软的毛茸茸——真好啊……也可以摸尾巴吗——”
“可以呀。不过摸了是要负责的哦♪”
“尾巴——毛茸茸——”
苏芳:有点想报警
学姐(慈祥的视线):……(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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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打过卡但是不玩一下剧情不甘心!
因为没有怎么太多商量,所以和几位的互动都是我的胡编乱造,如果有哪里不对的地方请私戳我修改!!
苏芳小姐好可爱啊!计都这个家伙也是不能好了……
说起来卯月也好,计都和夕颜也好,甚至还有白金,怎么早幸周边的人都微妙的有一点S属性,真是太危险了((
这次的三只稻荷狐狸,让我深刻感受到稻荷真是白……耳朵和尾巴真好(
再次抱紧学姐
响应打扰了!!